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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_蓝色狮-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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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以前两字,雪兰河怔了怔,转瞬明白过来,清樾内心真正的芥蒂恐怕是三百年前灵均离家出走一事。
  “当初灵均离开东海,是为了何事?”雪兰河问道,说完才察觉自己这一问冒失了些,毕竟是东海龙族的家事,“是我冒昧了,能问吗?”
  清樾却以为他早就知晓:“我以为灵均早就告诉过你。”
  “没有。”雪兰河道,“我只知晓他是与你争执之后才离开东海,至于为何会发生争执,他并未说过。”
  清樾轻轻呼了口长气,抬眼去看在头顶处顺着水波轻轻摇曳的海莲花,静默了好一会儿,雪兰河以为她并不想回答,正要出言化解彼此尴尬,忽听见了清樾的声音——“我与他的争执,便是因东海政务而起。三百年前,白民国派使者到东海,以九头龙鱼为价向东海借道,攻打少昊国。当时我在北海,回来后才得知灵均已应承下来。”
  “我觉得此事不妥,虽然少昊国与东海无甚交情,但长久以来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事与少昊国结下梁子,得不偿失。但灵均亦有他的看法……”清樾没接着往下再说,似有事不愿再往下说,叹了口气。
  雪兰河关切问道:“后来呢,借道了吗?”
  清樾顿了片刻,才摇头:“没有,我派人追回了使者,也因此与灵均起了争执,后来他便离了家。”说这些话时,她双目看着海莲花的深处,语气虽是淡淡的陈述,却透着掩盖不住懊悔之意。想来在这数百年间,尤其是误以为灵均已死,她不知多少次在自责深悔中饱受折磨。
  雪兰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出言劝慰,只觉得这些年清樾既要执掌东海,又要照顾弟妹,名义上虽是姐姐,实际上弟妹的管教之责全在她肩上,与爹娘无异,其中的辛劳滋味又岂是几句话能宽慰得了。
  “灵均走后,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灵均管教得太过严厉。”清樾低低道,“事事都要求他按我说的做,不许他有任何差错,所以那些年他宁可流落在外,也始终不愿意回来。这次他终于回来了,我想……我也许该放手一些才好,这样灵均也可以早日接任东海水君之位。”
  “你……”雪兰河望向她,“为何一定要灵均接任水君之位呢?你执掌东海多年,为何不继任为东海女君?”以清樾的能力、人品,加上她在东海的声望,继任为东海女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此前我毕竟有婚约在身,北海也一直未提入赘之事,为了顾全北海颜面,我不便退婚,想等着灵均可以接任水君之后再谈婚事。”清樾尴尬地笑了笑,“好在北海二太子主动退了婚,也算是成全了我。但现下既然灵均回来了,他对东海政务又有兴趣,我自然以他为先。”
  “你还真是个好姐姐!”雪兰河望着她叹道。
  并不习惯被人当面这般称赞,清樾不自在地别开脸,忽得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特别是对于雪兰河这个外人而言。
  “不该闲扯这些无趣的事情,耽误前辈休息了。”她折返回来路,有礼笑道,“此番灵均恢复得这么快,多亏了前辈,以前清樾冒犯无礼之处,还请前辈原谅。”
  雪兰河笑道:“不敢居功,不过有一事,想与大公主商量一下?”
  “前辈请说。”
  “能不能莫再唤我前辈。”雪兰河诚恳道,“我觉得我也不是很老。”
  清樾转头望他,心里默默算了下他的年纪,他在西王母飞天之后随三青鸟一起下的昆仑山,算起来至少上万岁了,而清樾自己连两千岁都不到,唤他一声老祖宗都不为过。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不好逆他的意,清樾问道:“雪右使?”
  “在谷中,他们都唤我做雪九。”雪兰河看着她道。
  “雪九?”
  雪兰河解释给她听:“我还有一位哥哥,雪心亭。他是初五所生,唤作雪五,我是初九所生,所以唤作雪九。”
  “原来如此。”清樾还是有点踌躇,毕竟雪兰河年长许多,且又是玄飓上仙驾下右使,这般称呼着实有些逾矩。
  方才那头海蛇吸吮花蜜,正自熏熏欲醉,身体随着海水蜿蜒飘荡,忽察觉到大公主折返回来,忙立时老实起来,身子紧盘住花茎,大脑袋就搁在花叶上,丝毫不敢有放浪形骸之举。
  雪兰河看出清樾的顾虑,解释道:“在谷中,无论大小,上至君上,下至小山雀,都是这样唤我。便是灵犀他们来到谷中,也是唤我雪九。”
  倒是听过灵犀这么唤他,当时只道是灵犀不懂辈分,清樾笑笑,从谏如流道:“好,以后我便知晓了。”
  她十分有礼将雪兰河送回碧波殿,方告辞而去,却始终没有唤过他一声“雪九”。雪兰河暗自摇头,笑了笑,多少有点了解清樾,她习惯把自己绷得太紧,一切言行举止都必须符合规矩礼仪,稍许的放松都会让她感觉不自在。
  忽得他想到一事,忙从袖中取了金铃,急唤墨珑。
  这些日子虽然无事,墨珑却也丝毫不敢放松,夜夜守在屋顶,遥望大海,此时正半靠在屋顶吹着海风,忽听见衣袍中金铃作响,惊得他立时取出金铃,翻身坐起。
  “灵犀出事了?”他紧张问道,语气稍稍发颤。两人虽常联络,但都是他寻雪兰河,雪兰河甚少会主动寻他,此时突然联络他,他自然以为是出事了。
  “没事,她好很!”雪兰河压低嗓音,将灵犀等人要上岸去玄股国一事告诉墨珑,“清樾可不知你还在玄股国,你躲着点,可莫让她撞见。”
  听闻灵犀要上岸,墨珑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疑惑,问道:“灵均为何要到玄股国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雪兰河道:“看样子不像,就是出门走走而已。他日后也要接手东海政务,到玄股国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跟着他们,不必担心。”
  “如此,我知晓了。”
  墨珑收好金铃,在屋顶怔怔出了会儿神,想着明日就能见着灵犀,不由暗自心生欢喜。
  白曦这些日子呆在渔村,与村中渔人渔妇混得甚是熟悉,闲来无事,倒学了一手厨艺。这晚他做了海蛎煎给自己当宵夜,站到院中唤墨珑:“珑哥你饿不饿?下来尝尝海蛎煎!”
  墨珑摇头:“不饿,你自己吃吧。”
  白曦也不勉强,端着盘子回屋,疑惑地叨咕:“……珑哥一人在屋顶傻笑什么呢?天天这么呆下去,可莫要变傻了。”
  不仅能出水府,而且还能到陆上去玩,灵犀自是欢喜异常,她性子又急,一大早便急急换了衣衫往碧波殿来。
  “我们走吧!”她冲进殿来,带起的水波险些把两名侍女晃倒。
  清樾已在碧波殿中,看灵犀这模样,薄责道:“急什么,用过早饭再去不吃。”
  灵犀便急着催促侍女们快将早饭端上来,又朝灵均道:“还是哥哥你说话管用,以往我怎么求她,姐姐都不肯带我上岸去。”
  灵均笑道:“以后我带你出去玩,不用怕她。”
  “你们俩是打算连成一气来对付我么?”清樾挑眉,原本还佯作严肃模样,绷不住也笑了。
  灵犀大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我得把丸子也带上!”她急忙往外跑,刚下台阶又匆匆奔回来,“你们可不许先走,一定得等我!”
  近日以来,灵均并无任何异样,想来经过三百年的净化,幽冥地火已除。雪兰河在旁,看着这姐弟三人其乐融融,心中也不免为他们欢喜。

☆、第八十二章

  玄股城内,夏侯风是个实诚人,依计一连装了数十日的病,成日里躺床上哼哼; 饭量却是一点都没减少,连东里长都看不下去了。这日晨起后,夏侯风刚预备开始哼哼; 便被东里长制止住。
  “今儿你迟些再哼哼,先陪着我去看房子吧。”东里长道。
  夏侯风不解:“看房子?”
  东里长冷眼瞥他:“我瞅你这个架势,是预备着一年半载这么哼哼下去; 天天住客栈实在烧钱,还是租个房子合算些。”
  “老爷子,你是预备在此地长住了?”夏侯风一喜。
  东里长冷哼道:“不然怎么办?”对于夏侯风装病,他自然一清二楚; 但他心里也记挂着墨珑,不愿走远。这数十日下来; 他气也消了; 脑子也跟着清楚了许多,再联系到渔民惨死之事; 雪兰河现身海滩……他基本上能弄明白墨珑不肯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了。
  若灵犀平安无事; 在东海自自在在,他绝对不至于恋恋不舍到不肯走的地步。只因为他认为灵犀有危险,所以不肯离去。
  这个傻孩子,他又能做什么呢?万一真有危险,把他自己卷进去了怎么办?东里长重重叹了口气,又拿拐杖戳夏侯风,催促道:“快起来!躺这么多日,吃了一被窝的糕点屑屑,真给我长脸!”
  反正老爷子打算长住,自己也算功德圆满,夏侯风没敢再耽搁,连忙跃起。
  玄股国上次与东海一场大战,兵士伤亡并不多,东海手下留了情,虽然掀翻数十条大船,但将落水将士都冲上了滩涂,只是将船上数名懂得御水的术士伤得重些。饶得如此,和谈条约签订之后,玄股国上下还是怨声载道。
  以往,他们靠从东海大肆捕捞海货赚了不少钱两,将珊瑚整株整株敲下来贩卖;将鱼皮剥下来冒充是鲛人皮制成衣衫;将成片成片的鱼鳍从活生生的鲨鱼身上割下来;甚至还曾经活捉数只海豚,安置到小小池中,强迫海豚们取悦皇室成员,最终导致海豚们不堪忍受,接连触壁而死。
  与东海签订条约之后,昔日生财之道断了十之**,连捕捞季节都有了限制,他们再不能为所欲为,自然甚是不习惯。
  灵均等人皆是平民打扮,走在玄股城的街上,出乎意料,城内并未像他们所想呈现出大战后的萧条景象,反而依旧热闹非常,且还多了许多特地从外地赶来的客商。
  “看来玄股国与东海的这场大战,并未伤及元气。”灵均若有所思道。
  清樾皱眉看着两旁街道:“与东海签下条约之后,鱼翅、珊瑚等物反倒奇货可居起来,引得人纷纷抢购。”
  小肉球跟着灵犀身旁,四条小短腿蹦跶着,冷不丁灵犀突然刹住脚步,小肉球咕咚一下撞上去,索性抱住她的腿。灵犀站住是因为看见一家店铺外挂着一件鱼皮制衣,是取红珊鱼背上会闪光的部分,数十条缝合而成,就这样挂在店外做招揽之用,看得她怒火中烧:“姐,你看!”
  清樾目光暗沉,与玄股国所签订条款中明明标明玄股国内不得再贩卖鱼皮制品,这家店……不,不止这家店,仅仅这条街上就有数家店依旧明目张胆地在卖鱼皮制品,究竟是监管不利还是商家为求暴利置法规于不顾?
  “我们再往前走走。”清樾沉声朝小妹道,思量着趁这趟了解清楚,看是否应对玄股国施加压力。
  此时,稍远处的茶楼上,墨珑推开些许木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一下子就看见了灵犀——她抱着小肉球,皱着眉头,目光盯着两旁的店铺,面上带着极为认真的严肃。墨珑看着她,不知不觉间唇边已逸出笑意来,此刻她在想什么,他完全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来。想当初,长留城酒楼的一碗鱼翅都能让她将店小二训了一通,如今看见满街的鱼皮制品、还有珊瑚等物,她自然气得不轻。
  清樾与灵均就行在她的身旁,墨珑凝目细看灵均,雪兰河说得没错,灵均恢复得很好,短短月余,从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病弱的痕迹。他站在那里,锦衣玉带,风姿翩翩,浅笑安然,不愧是东海的龙太子……
  雪兰河与灵均错开半个身位,稍稍落后,飞禽族独有的灵敏目力使得他在略略扫过街面之后就发觉了半隐在窗后的墨珑。这只小狐狸还是真是……雪兰河微微一笑,以目光示意墨珑藏好些。
  经过茶楼时,小肉球不由分说从灵犀身上挣脱,直接就往茶楼里头奔去。灵犀一愣,待想去抓它,它早已蹿了进去,气得她跺跺脚:“姐,你们等等,我到里头把丸子抱出来。”
  担心他们发现墨珑,雪兰河已快步抢进去:“我来!你们稍候片刻。”
  清樾看见茶楼外支着一张告示,写着本日午时茶楼内有珍奇之物拍卖,皱了皱眉头:“午时将近,我们进去坐坐,看看到底拍卖什么。”灵犀与灵均皆应了,随她进茶楼。
  小肉球一进茶楼就径直往楼上奔,雪兰河边追它边啧啧称奇,这头水麒麟怎么就能知晓墨珑在上头呢?
  墨珑原是在茶楼上找了间靠街的雅座,忽然看见小肉球奔进来,紧接着又看见灵犀、清樾等人都进来了,忙赶紧想脱身之法,拉起白曦就要走。白曦不知发生何事,瓜子磕了一半,生怕浪费,忙将桌上瓜子都拢到袍袖中。
  墨珑刚掀开青布帘,小肉球兜头就扑上来,亲热地把头颈埋到他怀中,使劲蹭啊蹭,紧接着就被一只手拎起来。
  “这个小家伙!”雪兰河直摇头,“说来也奇,它怎得就知晓你在这里呢?”
  白曦看见雪兰河,惊喜异常,正想打招呼,被墨珑一手又给塞回雅座内。
  “她们进来了!”墨珑压低声音对雪兰河道。
  雪兰河瞥了楼下一眼,用身子挡住墨珑,低低道:“没事,我把她们引开,你只管藏好。”
  说罢,他便抱着小肉球往楼下行去,迎上清樾等人,口中笑道:“这个小家伙,直接上楼去了,大概觉得这儿新鲜好玩。”
  灵犀闻言,抬头往楼上张望——墨珑连忙避到青布帘后头,且毫无必要地本能地屏住了呼吸。白曦捧着瓜子,坐着没敢动,干看着墨珑,拿不定主意自己要不要继续嗑瓜子。
  “走吧。”雪兰河将小肉球放入灵犀怀中,“这回可得抱好了。”
  清樾道:“午时这里据说有一场拍卖,我们在这儿瞧瞧热闹。”
  雪兰河一怔:“在这儿?!”
  灵犀想往楼上去,雪兰河忙道:“楼上都满了,咱们就在楼下坐吧,看得也清楚。”
  听他这话有理,清樾遂在楼下捡了块干净桌子,刚想坐下,就被雪兰河拉住,指着另一边道:“那边好,既是来看拍卖的,就该坐近些。”从这块桌子,只要清樾微一抬头,就能看见墨珑所在的雅座,着实不妙。
  被他一拉,清樾虽未疑心,却不甚自在,眸光沉了沉,侧身挣开他的手,这才走过去。灵犀朝雪兰河扮了个鬼脸,悄声道:“我姐不喜欢被人拉扯。”
  雪兰河耸耸肩,暗松口气。
  其间,灵均一直站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周遭喝茶的人,直至灵犀唤他,他才施施然坐下。雪兰河最后落座,朝清樾歉然道:“方才失礼之处,还请原谅。”
  清樾淡淡道:“不妨事。”
  此刻拍卖还未开始,仅有一说书人,一柄折扇,一块惊堂木,自顾说得唾沫横飞,众人起先未留意,待坐定后听他言语,不由都变了脸色——“……那东海大公主是何许人也,诸位听我说,她就是个嫁不出的老姑娘……”
  听见自家姐姐被人这样说,灵犀如何忍得住怒气,一拍桌上便要上去和那说书人理论,却被清樾按住:“坐下,莫要露了形迹。”
  “姐,他这般胡说八道,你让我上去教训他!”灵犀气恼得很。
  清樾瞥台上说书人一眼,道:“玄股国与东海签订条约之后,断了许多玄股国人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们自然对我恨之入骨,任由他们说去吧,这些话也算不得什么。”
  “姐,你真的不恼?”灵犀诧异问道。
  “他们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有何可恼?”清樾环顾周遭人,冷冷一笑,“以前他们虐杀东海水族,不以为错,现下被断了财路,便靠辱骂我来自我安慰,不过都是些可怜虫罢了。”
  雪兰河叹道:“我在谷中便曾听说过,玄股国多贪多杀,是一处口舌凶场,是非恶海,今日看其国人,确是可怜可叹。大公主没必要与这等人计较。”
  “说是这么说,”灵犀仍是有些忿忿,“可听着这些话,还是叫人着恼得很。”
  “这算什么,比这更可气更可笑我都曾遇见过,若件件都计较,那也不必做正事了。”清樾微微一笑,点了点灵犀怀中小肉球,“它多半是渴了吧,折腾地厉害,叫茶水吧。”

☆、第八十三章

  灵均在旁一直未言语,此时方抬头向店小二要茶水,又点了几碟子茶果。此间添茶与别处不同,并非将茶壶送上桌来; 而是人人面前一杯盖碗茶; 里头事先放好了茶叶。店小二执一长嘴铜壶,立在二尺开外; 高高举起; 将沸水自壶中直冲进茶碗; 一滴不漏,一滴不溅。
  茶叶在沸水冲泡下翻滚舒展; 店小二见清樾等人衣着不俗; 有心想要打赏,变着花样倒水,又是“织女抛梭”; 又是“反弹琵琶”,还有“凤凰点头”,卖弄不休。待一桌的茶水添完,店小二抹着汗滴; 笑吟吟看着众人。
  灵犀尚在气恼说书人; 目光定定盯着台上,压根没留意到店小二。清樾神情淡然,未有打赏之意。雪兰河倒是有心,怕店小二尴尬,但他身上压根没带钱两。灵均也未带钱两,径直解下扇坠子递给店小二,温和笑道:“你这茶壶有趣,能不能让我瞧瞧?”
  店小二瞧扇坠子上是虾须围着一枚光华流转的大珍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忙接了过来,递上茶壶笑道:“这里头是沸水,客官您小心烫。”
  灵均饶有兴趣地接过大铜茶壶,用手量了量茶壶的长嘴,笑问道:“这得有两、三尺吧?”
  “三尺六,正正好。”店小二陪笑答道。
  壶嘴极细极尖,灵均用手抚上,不小心指尖被壶嘴划出了道口子,鲜血滴出……
  店小二忙道:“客官当心!”
  清樾原并不在意,此时转头望过来,才发觉灵均伤了手,忙探身来看。灵犀与雪兰河也是微微一惊。灵均缩回手,温和笑道:“不小心划了道小口子,你们莫要大惊小怪。”他复将铜壶递还给店小二,示意无事。
  壶嘴尖口上尚留着他的一滴血,沿着长嘴内侧,缓缓淌向壶内。
  墨珑隐在楼上雕花木柱边,居高临下,因店小二背对着,正好挡住灵均,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是隐隐听得见话音,觉得灵均倒真是性情温和之人。作为一卵双胞的兄妹,相较起来,灵犀脾性便急多了。不过两人出手都甚是大方,想来是被清樾惯出来的。
  清樾取鲛帕帮灵均裹好伤口,轻叹口气,刚要说话,便听见旁边灵犀以极严肃的口吻道:“这么大的人了,怎得不知晓照顾好自己,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
  她的语气全然模仿清樾,听得清樾侧头睇她,她才噗嗤一笑,朝灵均得意道:“像不像?”
  灵均看着清樾笑。
  清樾拿他二人无法,浅浅一笑:“既然都背下来了,甚好,也省得我再啰嗦。”
  墨珑在楼上看灵犀笑得开怀,目光分外眷恋,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她即便和我不在一处,依旧过得很好,并不见伤情,如此也很好。
  午时已到,说书人被请了下去,留下惊堂木,有三样用绸布遮盖着的物件被抬到台上。一位体态臃肿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登上台,操起惊堂木连拍三下,直至台下众人皆寂静无声,他才满意一笑:“今日所拍的三件珍品,算得上皆是孤品。咱们老规矩,底价一千银贝,价高者得。”
  孤品?灵犀十分好奇,等着他将绸布揭下。清樾等人也都望着台上。
  楼上,白曦禁不住好奇之心,也探头出来,想看看究竟是何孤品,一下子就被墨珑拉到雕花木柱后。
  “我口渴,想叫茶水。”白曦寻借口道,朝店小二连连招手。
  店小二忙举着长嘴铜茶壶上来添茶。
  而台上,八字胡已扯下了第一块绸布,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包扎整齐的一捆鱼翅:“这是东海独有鲸头鲨的鱼翅,这种鲨鱼只在东海活动,大家都知晓东海已经禁止猎捕鲨鱼鱼翅,所以这捆鲸头鲨鱼翅已是最后的鱼翅。”
  还以为当真是什么珍奇物件,灵犀看那捆鱼翅至少有二十来片,也就是说,至少有十来条鲸头鲨被割下鱼鳍之后无助地躺在海底等死,心底怒气又起。
  已有人开始竞价,叫价之声此起彼伏,店小二穿行其中,热络地客人添茶水。清樾目光暗沉,面上无甚表情,不知在思量着什么。灵均只瞥了台上一眼,无甚兴趣,倒像是对店小二斟茶更有兴致,目光跟着移动,手指慢吞吞在桌上敲打着。雪兰河不放心地望了眼楼上,见墨珑和白曦都在柱后,仅可见一方衣角,还算不易发觉。
  墨珑估摸着灵犀当下气得跺脚,摇头叹气。白曦捧着盖碗,叹道:“刚和东海打过仗,转眼就开始奇货可居,这帮人可真闲不住。”
  鱼翅是易脱手的货,很快被人买走后,八字胡又扯下第二块绸布,一整件由鱼皮制成的袍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鱼皮,这张皮是从一头小鲸鱼身上剥下来,完完整整,没有任何损伤。”八字胡拍下惊堂木,“从今往后莫说这整张的鲸鱼皮,连寻常的鱼皮制衣都买不到了。”
  灵犀气恼非常,楼上墨珑即便看不见她的脸,亦能感同身受,不由连连叹气。
  “姐,我们走吧。”
  又不能出手教训这帮唯利是图的人,灵犀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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