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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之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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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完厕所经过香堂,她才影影绰绰的看见了一些什么。
  整个客厅还有香堂里面有很多个虚虚的白色人影,男女老少都有,李秋元吓得出了一身汗,从头冷到脚底板,连忙拔下耳塞,就听见了一个戏谑的缥缈声音,“王炸,你们都输了。”
  那声音是从沙发上传来的,她直直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极度勾人,真的很像狐狸的眼睛。
  沙发上的人影正往后靠着,右脚搭在左腿的膝盖上,两手洗牌,看起来风流浪荡,有点像古代混迹赌场的纨绔子弟。
  视线对了两秒后,那个虚白的影子看着她勾了下唇,说:“今晚的鸡翅不错。”
  这话一落下,那些男女老少纷纷转过头看她。
  室里寂静片刻,李秋元手脚僵硬的向后转身,面无表情的一边自我催眠‘我什么都没看到’,一边同手同脚一路顺拐的上了楼。
  身后再次传来乱哄哄的嬉笑声,她下意识把耳塞戴上。
  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能睡着。
  总之第二天醒来时,窗外已经出了太阳,她头晕脑胀,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喉咙似乎更肿了,干涩的厉害,像堵着块吞不下去的棉花,每次咽东西都疼的让人有种想要切掉扁桃体的冲动。
  浑身发软的下楼洗漱,镜子里的她脸色蜡黄,嘴唇泛白,活脱脱一个女鬼。
  穆少杰从外面推门进来,买回来了包子和豆浆。
  李秋元和他打招呼,“早啊。”
  张嘴就愣住了,这声音嘶哑的跟个老太太似的。
  穆少杰也皱眉了,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说:“昨晚没睡好?感冒又重了,要不先去挂点水?”
  “没事,都和人家约好了今天过去,再说还要去法门寺,晚上回来再挂点水吧,就是感冒而已。”
  穆少杰不以为然,“工作哪有身体重要?”
  李秋元却想早点摆脱那玉,两人吃过了早饭,穆少杰把昨晚煎好的药给她热好倒进了保温杯,看起来颜色澄净,有点像泡开的西洋参枸杞茶。
  有点烫,暂时下不去嘴,李秋元把保温杯塞进了背包,吃了点感冒药。
  两人没怎么带东西,各自背了一个包带了点必备品就出发了,炎炎夏日,气温从早上就开始往上升,坐地铁到了汽车站后,穆少杰就去买票了。
  李秋元站在进站的检票口等他,穆少杰回来后就发现她坐在露天的台阶上,一脸的汗,额头两边头发都湿了,脸色也更苍白。
  穆少杰看了她一眼濡湿的后背,忍不住说:“热就把外套脱了吧。”
  李秋元今天穿了件短袖,外面套了个格子衫,摇头:“我不热。”
  岂止是不热,她还觉得冷,手脚冰凉。
  两人正准备进站,穆少杰看了一眼她虚软的步子,摸了下她额头,发现她有点发烧,皱眉说:“这不行,给客人看事儿可以推两天,你现在就得去医院。”
  李秋元露出央求的表情,“求求你了,我想今天就去法门寺。”
  穆少杰拿她没办法,抚了抚额说:“这样,那就先去法门寺,完事了之后你也别去客人家了,马上去诊所,成吗?”
  李秋元爽快做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因为法门寺是著名景点,所以有直达班车,从西安客运站过去只要一个半小时,如果上高速更快。
  一上车李秋元就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了,她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又困又没力气,急需要休息补充体力。
  穆少杰没再打扰她,两人一路上没说话。
  头顶上的空调直直往下吹着,他伸手就把按钮关上了。
  一个半小时说慢也不慢,打个盹儿的功夫也就到了。
  李秋元是第一次来法门寺,听说法门寺目前分两大块,东边的一部分是过去的老法门寺,里面是有僧人居住生活的,可以烧香祈福,是仿古建筑,门口有法门寺的三字的招牌。
  庙门西侧有个门朝东的法门寺博物馆,里面是80年代挖掘地宫时候发现的古物。靠西的较大的部分,是一公里多长的广场,两边有十八罗汉,文殊普贤,观音地藏等佛像。
  最北端是双手合十的供奉舍利真身的佛塔,这是全部新建的,也是所谓的法门寺景区,和法门寺没关系。
  地方很大,李秋元他们要去的就是东边的老法门寺。
  因为是暑期,游客也多,不过大部分是奔着北边的景区和西边的博物馆和广场两边的佛像去的。
  穆少杰看了眼时间,说:“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先去买门票。”
  李秋元点点头,状态不太好,“咱俩的门票钱全从我工资里扣,这个算我的。”
  穆少杰见她精神差,调侃了一句,“这不是必须的吗?”
  李秋元,“……”
  算了她也没力气和他互怼了,买完票进了老寺区,能清晰的闻到香火气。
  上香的人竟然也不少。
  有僧人正清扫院落,穆少杰掏钱买了两把香带她进去了,里面宝相庄严,香雾缭绕,李秋元打了好几声喷嚏,不得不戴上口罩。
  两人虔诚上完香磕完头,还往功德箱里投了香火钱后,穆少杰就拿出红纸包着的玉找一旁的僧人说话,李秋元觉得脚有些虚软,正要坐在拜垫上休息一下,就看到远处的佛像下好像站了一个极熟悉的,正在观望佛像的少年身影。
  香火太旺,烟雾不断刺激眼膜分泌泪液,她视线一阵模糊,却也忍不住站起来朝他看过去。
  是看错了吗?
  穆少杰不是说这里是佛教圣地,妖鬼魍魉不得入,那那个人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吧。
  李秋元费尽力气辨认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朝他走过去,想看看是不是他。
  她喉咙肿痛,从香火的烟雾中穿过去免不了咳嗽几声,但怕打草惊蛇,只得生生忍着。好在那人仍在看佛像,视线专注,眼风半点也没挪动。
  真的怎么看怎么像。
  李秋元站在他身后,犹豫了半天,烟熏的她眼都花了,头也发胀,额上又出了一层虚汗,这才咳嗽了声拍了下他的肩膀。
  手刚落上去,一种熟悉的阴冷感觉就从尾椎直攀上来,蔓延五脏六腑,她忍不住发颤,汗毛竖起,来不及反应这意味着什么,就对上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
  果然是……
  穆少杰正在和僧人说着话,一回头就发现李秋元不见了,等眼风再寻着她人影时,就已经看到她直直朝前栽倒下去,她面前的人伸手扶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穆少杰:“本来以为他不是鬼就是恶灵,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出入寺庙!那他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李秋元:“能供起来吗?”
  穆少杰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第21章 
  要不是知道她发烧还重感冒,这幅情景穆少杰没准真会以为这是碰瓷又或是什么搭讪的新招式,他也顾不上手头的玉了,两步冲过去接过李秋元连说了两声,“谢谢了。”
  “不客气。”
  对方一只手扶着李秋元的肩膀,并没完全把人推给他。
  穆少杰听见他说话,才惊觉这声音熟悉,他抬头一看,愣了,有点不可思议的脱口,“你怎么能出现在这儿?”
  这不是寺庙么?
  “这句话有意思,”对方笑了,“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儿?”
  穆少杰噎了一噎,知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知道太多的事实,只好强行补救,“没有没有,那是口误……”
  “你们所谓的救人方法,就是把玉送到这里来么?”对方倒也不在意他的解释,神情平淡的环顾了下四周佛像,眼神玩味,像目睹了一场笑话,“劝她拒绝了我的帮助,却用这么一种不知所谓的方式来救她,你不觉得过于自信了么?”
  说实话穆少杰确实也没多大把握,被堵的不知该说什么,“可……”
  对方嗤了一声,带着轻描淡写的讥讽,“到底不是自己的命。”
  穆少杰预感不太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你一意孤行的劝阻和自以为是的帮助下,她终于要死了。”对方终于彻底松手,穆少杰猝不及防的被怀里猛增的重量往后带了两步,对面的俊秀少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李秋元,平静的神情里有一种离人千里的淡漠,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失望,“可惜了。”
  如果她愿意相信他,至少可以活命。可惜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不知无畏的小女孩。
  穆少杰咬紧牙关,忽然觉得愤怒,他分不清这种愤怒是不安还是什么别的,“我会救她!”
  少年凝视了他两秒,冷笑了,“是么?”
  ……
  李秋元在一片昏沉中感觉有人在掐她的人中,然后就有温热的液体从嘴里灌进来,味道是前所未有的苦,害的她差点把吞进去的液体呕出来,没两秒就咳嗽着醒过来。
  穆少杰正扶着她喝药,他手里拿着的是早上塞到背包里的保温杯,不知道为什么他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秋元四处看了眼,发现她还在寺庙里,但是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因为从手心蔓延到心底的阴冷感觉还残存着,令人无法忽视。
  “你有没有看见眼熟的人?”
  穆少杰冷着脸一口否认,“没有。”
  李秋元挠了挠头,又有些疑惑。
  穆少杰把她扶起来,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现在必须马上去医院。”
  “去去去,马上去。”
  李秋元点头如捣蒜,她感觉她家老板现在心情很不好,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忍着苦味仰头把那一杯帝屋果的药汤喝下去,她感觉从胸腔涌出一股热流,之前覆盖在四肢百骸的阴冷感觉立刻被压下去,腿脚也恢复了一些力气,好像整个人一下子从冷汗涔涔的虚脱无力感中缓过来。
  穆少杰劝服了僧人将玉留在佛像之下,就送她去了最近的医院,因为只是感冒发烧,所以用不着住院,输上液之后穆少杰看了看表说:“你先输液,输完液就回家,我放你两天假,好好在家养病,我这边不知道要多久才回去。”
  李秋元知道刚刚老杨家的人打电话催他了,香客的病情不容耽误,她抬下巴催促他,“你赶紧去吧,我这次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穆少杰点头,又好像不怎么放心,再三叮嘱了护士帮忙照看后,对她扬扬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去镇子上的班车十五分钟就有一趟,穆少杰很快按照那个女人留的地址找到了老杨的家。
  乡间的土路坑坑洼洼,因为刚下过雨还有些泥泞。
  两边的庄稼地时不时还会蹿出一些灰不溜秋的小动物。
  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村子。
  老杨家里有条大黄狗,他一进门狗就吠个不停,昨天那个女人神色焦虑的把他迎进去,穆少杰终于见到了老杨本人。
  那是个四十多岁,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穆少杰很吃惊,因为他上本身溃烂的很严重,后背的溃烂皮肤几乎都要粘在床单上。也正因为如此,家里人在床上铺上了油布,避免床单沾到他的皮肉,扯下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疼。
  穆少杰仔细询问了老杨家里最近的情况,发现除了老杨出事,孩子也被车撞了之外,老杨最近这几个月的生意也一塌糊涂,有人拖他打造家具也总是出现各种问题,频频失误,有一次客人还在红漆橱柜里看见了血迹。
  那女人一边哭一边对他细述,“什么医院都看了,医生都说这不是皮肤病,也不知道怎么就起水泡,最后烂成这个样子?”
  穆少杰神色凝重,沉默了半天才说:“怕是招到仇仙了。”
  还不等那女人问‘什么是仇仙时’,穆少杰已经率先开口,“我自己办不妥,先让我的随身大报马回去请堂里那些列位仙家们过来再说。”
  老杨的媳妇是听说过这些马仙的事迹的,也知道这些马仙因为时常和仙鬼打交道所以开了七窍,因此极容易招惹东西上身,一般每个马仙弟子的堂里都会供一位随身大报马做大护法。
  穆少杰说:“如果真的招了仇仙,等我堂上的仙家们过来后,我会请仇仙上老杨的身,弄清它的诉求。”
  那女人终于抽空问了一句,“什么是仇仙啊?”
  “仇仙,是和你们结过恶缘的众生,它是一种最难解决,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的一种仙家。如果你们杀生,或是言语伤害,亦或是别的行为导致了和某一生灵结怨,那么等到它们有能力讨债的时候就会回来报复。
  这种情况就连神仙也不会管,因为神仙也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只要仇仙不伤害弟子性命,就不会有仙家管这档子事儿。所以大部分时候,仇仙不会害人性命,因为它们也有仙规制约。虽然不能肆意妄为,但它们却可以打一些擦边球,慢慢的磨你运势,磨你健康,然后让弟子家宅、家人不得安生……有些带仇仙的人真是生不如死。”
  “啊——”那女人长长的惊呼了一声,“那我家老杨可该怎么办?”
  “这个么,倒也不是没办法。”穆少杰说:“请仇仙上身后,先礼后兵,问清它有什么要求,让他把怨气都说出来,和他的要求达成一致了,它才能走。如果强制性的把它用特殊法子赶走,它心里憋着气呢,以后还会找到你家里报复的。只有道行比仇仙高的才能治得了它,它才能服气,不然它还会狮子大开口的提要求,也是送不走的。”
  那女人一听有方法解决,瞬间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想起什么,脸色剧变。
  “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
  “去年夏天,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我家老杨说他做梦梦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也就二十多岁,看起来挺英俊的,就是打扮有点仿古,神色也有些奇怪。
  老杨说那个男人在梦里敲打我们家的窗户把他喊醒,然后对他说,‘在你家堂屋的墙后,立了一个大夹子,这个夹子容易伤到我刚怀孕的妻子。’然后他手一指,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孕肚鼓起的黄鼠狼,那只黄鼠狼慢悠悠的爬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然后那个男人就再次对老杨说了句,‘赶紧把夹子拿走,我们永远不会伤害你们家的鸡,大家是友邻,理应和睦相处。但如果真夹伤了我的妻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完这句话后那年轻男人就连同那只黄鼠狼一起消失了。
  我们家老杨醒了后就和我讲了这个梦,但是他这个人一直不把做梦当回事,再说他可讨厌黄鼠狼呢。因为我们家以前的鸡大半都被黄鼠狼给咬死了,所以他第二天就在堂屋的墙后到处找黄鼠狼洞,还带着我们家大黄狗一起找,别说还真给找到了。”
  穆少杰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那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恐惧不安起来,“然后……然后老杨就在那洞里看见了一只黄鼠狼,就只有那一只。他没听我的劝阻,把刚烧开的水浇进洞里,整整一开水壶的沸水全部浇了进去,那只黄鼠狼就那么被活活烫死了……后来老杨把那只半熟的黄鼠狼尸体拎了出来,才发现它肚子鼓起,已经怀了胎了,作孽啊……”
  穆少杰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摇头说:“你们家这次的事儿我看不了,因果轮回,这是债,得还。而且结的是这样的恶缘,想送走,难……”
  他还奇怪,难怪老杨身上起满了水泡医生却说不是皮肤病,现在细细想来,那些就像是开水烫过后起的水泡啊……
  那女人一听这话一下子就给他跪下了,“求求大仙救救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孩子还小,上面还有老人,家里都指望他养活……”
  穆少杰叹了口气,抽出根烟点燃吸了一口,说:“不是我不帮,这黄鼠狼怎么都是一条性命,就因为出现了一次被你们发现了,就被活活烫死,这股怨气放谁谁平息的了。而且也不瞒你,被黄仙报复的弟子是最惨的,因为黄仙报复心很强,它们报复起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而且手法也偏激,报复时间也是众多生灵里最长的。如果不找到解决办法,它们会永远报复下去,永无宁日,何况是怨气难抒的黄仙。只怕我堂里的仙家全部请过来,也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白和猫沐沐两位小天使的地雷!


第22章 
  李秋元在当地挂了三瓶水后就坐上班车回西安了,她烧已经降下去了,回去后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下午的时候她给自己煮了点清淡的粥,想了想,又默默的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做了盘可乐鸡翅端进了香堂。穆少杰不在,她就暂且先帮他供着这些仙家吧。
  晚上她独自吃晚饭,感觉家里静的厉害。她瞥瞥香堂的方向,等吃完饭进去收盘子的时候,本以为会看到一盘鸡骨头,却没想到还是原模原样的一盘鸡翅摆在香案上。
  难道仙家们都不在?
  她犹豫了下,到底没有把盘子收走。
  夜里睡觉的时候楼梯的窸窣脚步声也消失了,她还有点不习惯,那些在晚上咯吱咯吱响的老旧木椅也没有动静,李秋元难得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但到了深夜,这安稳就没了,她又一次遇到鬼压床。
  迷蒙中她听到隔壁那户的人家传来电视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深夜看恐怖电影,音效开的很大。然后她一睁眼,就看到有个又高又瘦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站在她床头的立柜前,在跟她讲话,她耳边一直传来电视里恐怖电影的音效还有那个人的低语声,大概持续了几分钟,她一直不能动,只能默默看着他。
  李秋元并不是第一次经历鬼压床,她深吸口气,尽量放轻松,假装看不见他。
  但很快那个阴冷的身躯就覆盖下来,他缠着她,用冰凉的手臂缠着她,五指枯木一样箍紧了她的脖子,李秋元渐渐失去呼吸和心跳。她这时才想起,没有那块玉,她只能再次沦为那个在黑夜里被恶鬼缠身的俎上鱼肉。
  嘴里念阿弥陀佛都来不及,她渐渐感觉意识模糊,大脑充血,眼球似乎也要暴凸体外。
  但很快,她的后背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开始发烫,硌的她生疼,李秋元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活动了,勒着脖子的那只冰凉的手也突兀的猛地松开了。
  她大口喘气,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在月光朦胧的窗帘边上看见一道黑漆漆的影子,这影子似乎就是从她背后升起来的,像黑雾一样,然后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模样,对着那个黑衣男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黑衣男子的一只胳膊被叼住,整个人开始慢慢的被那张嘴往里吞。
  整个过程极其缓慢,黑衣男子面目扭曲的挣扎,阴气逼人,但还是被那个黑影一点点吞进去。李秋元终于受不了了,她疯了一样大叫着跳下了床,感觉心悸,窒息,浑身的血液疯狂的在血管里流动。
  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因为那个黑漆漆的影子,还有它咧开嘴时的森森笑容,就曾经出现在李秋林的手机截图上。
  这个东西在学校的时候就跟着她了,这是什么?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秋元瞬间惧意上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几步窜下狭窄古旧的楼梯,下意识奔向香堂,想找仙家求助,她试图打开打火机点上蜡烛,却发现手指始终用不上力气,因为它抖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那盘鸡翅还完好无缺的摆在那里,好像仙家们都没回来过。身后的楼梯也在这时传来吧嗒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这声音割裂了她脑海最后一丝清明的神经,她连拉带拽打开大门,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刻夺门而逃。
  隔壁的人家似乎还在看恐怖片,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音效透过窗户传了出来。
  李秋元光着脚在路上跑,她疯狂喘着气,路面上有不少尖锐的东西,但恐惧让她忘记了疼。直到她看见了一只黄色的,长长的小动物。
  昨天白天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还见过它,而现在,那个小动物却对着她眨眼,说了人话,“快点跑,它就在你身后,再不快点它就追上你啦。”
  李秋元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瞬间面如土色——身后的公路上,她看见路面上静静躺着一块勾玉,月光下泛着冷光,玉身上还裂开了一个小缝,上面能看见血沁。
  这块玉不是应该在法门寺的佛像下面么?
  穆少杰之前说过的话忽然在她耳边仿佛回音似的响起,“玉这种东西很有灵性,也很有脾气。有些玉不是你的就会费尽心思的逃跑……”
  还有那个拄着手杖的少年当时似笑非笑对她说的话:“如果你想知道你奶奶去了哪儿,可以找一个有月亮的夜晚睡在靠窗的位置,只要别睡太死,大概就能看见。”
  “那时你会知道你奶奶是怎么消失的……”
  李秋元浑身发冷,她感觉那块玉好像正和她对视,她浑身血液似乎都凝滞住。
  西安市毕竟是省会,即使是十二点的夜晚,街上行人也不少,
  那些在街上或快或慢行走的路人很快看见了一个在路上光着脚,只穿着睡衣奔跑的女孩。幸而这是夏天,并不会着凉。但她披头散发,嘴唇惨白干裂,表情惊恐的就像有东西在她身后追赶她一样。
  她似乎急于往人多的地方跑,好像这样就能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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