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画廊-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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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应该是麦子，三十岁上下年纪，看的出来原本是个美人胚子，可是现在非常憔悴，脸色蜡黄头发干枯蓬乱，穿着一套不符合她年纪的花裙子，看起来好像是穿错了婆婆的衣服。

　　　　麦子低声跟朱长春说着什么，朱长春要把手里的东西给她，麦子却坚决不肯收。

　　　　两人看起来并没有剑拔弩张，反而客客气气的，麦子好像还有点紧张，不时的往胡同口看，然后催促着朱长春快走。

　　　　朱长春只好提着东西离开，在胡同口看到项念念和白起宣，他愣了一下。

　　　　显然，他记得他们，作为一个历史老师，他的记性可强过项念念。

　　　　他刚要开口打招呼，一阵自行车铃声版响了起来，一个烫着奶奶头卷发穿着一套碎花奶奶衫的老人推着自行车进了胡同。

　　　　老人六十岁上下，虽然瘦，但是看起来挺精神的。

　　　　纳凉的老大爷一见她，立刻打招呼，然后搬着小板凳回屋了。

　　　　朱长春见了她，愣了一下，好像有点瑟缩，但还是大大方方打招呼“阿姨好。”

　　　　大妈没继续往前，而是停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朱长春。

　　　　此刻，项念念嗅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项念念都有点想撒腿就跑。

　　　　她已经猜到了这位大妈是谁，应该就是林天成的母亲。

　　　　想不到林天成的母亲气场如此强大，分分钟让人腿软。

　　　　此时此刻，只有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形容了。

　　　　项念念以为林妈会把朱长春骂个狗血淋头，或者手撕了他，谁知她只是冷冷盯着他，盯了足足三分钟，然后面无表情的推着自行车离去。

　　　　她一走，项念念都为他松了一口气。

　　　　朱长春好像也像满血复活，打量着他们两个“怎么了？二位又迷路了？”

　　　　“没有迷路，本来是想来看望一位朋友。”白起宣说“但是还没找到他家门，就听邻居说那位朋友已经去世了。”

　　　　朱长春愣了一下，也不拐弯抹角，说：“你们来看望林天成吗？你们是他的朋友？”

　　　　白起宣点头说是。

　　　　朱长春顿时警惕起来“不可能，你们不是他的朋友。”

　　　　他说的很笃定。

　　　　“为什么？”项念念问。

　　　　“因为他没有朋友。”朱长春说“他唯一的朋友就是我。”

　　　　“现在还是你吗？”白起宣问。

　　　　朱长春不说话了。

　　　　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你们是警察？还是林阿姨请来的私家侦探？我猜，你们肯定不是警察，应该是私家侦探。”

　　　　“为什么这么肯定？”白起宣问。

　　　　朱长春苦笑“因为我是无辜的，警察来调查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是无辜的，你们已经不是林阿姨请来的第一波跟踪我的人了，不过你们是最不专业的。”

　　　　项念念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居然被他嘲笑不专业。

　　　　哦漏，她本来就不专业，专业的是白起宣，不过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接了当，比如刑讯逼供，那才是他最专业的。

　　　　“我们是私家侦探。”白起宣居然没有否认“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聊一聊。”

　　　　“求之不得。”朱长春说。

正文　第180章　当面道歉你愿意吗？

　　　　第180章　当面道歉你愿意吗？

　　　　差不多到中午饭点了，项念念找了一家餐厅订了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包间。

　　　　边吃饭边聊天，往往会比较容易聊到心里去，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俩故意踩着饭点准备登门拜访麦子，虽然不太礼貌，但是这方法绝对有效。

　　　　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首选社交方式就是一起吃个饭。

　　　　为了方便聊天，项念念还挑了家比较有档次的餐厅，虽然是白起宣买单，但还是肉痛的要命。

　　　　朱长春是个乐天派，听没心没肺的，还在一旁打趣说：“哎呀呀，两位侦探太客气了，路边撸个串就好了嘛，还破费下这么贵的馆子，嘿嘿，被人跟踪了小半年了，头一回还有侦探请客吃饭。”

　　　　项念念被他的蜜汁乐观弄的都无语了，这人感觉有点滑，不好对付。

　　　　菜上了，三个人也只管吃，暂时把林天成的事情放一边，主要是都饿了，早上项念念没怎么吃早餐，被林天成气饱了。

　　　　“吃吃吃，甭客气。”朱长春热情的招呼，好像自己才是请客买单的东道主似得。

　　　　“这家北京菜不够地道，下回呀我请你们去全聚德吃北京烤鸭去。”朱长春絮絮叨叨的给他们介绍开北京烤鸭。

　　　　都说北京人热情，自来熟，在朱长春身上就可见一斑了。

　　　　他这样一热情，反而是项念念有点不好意思了。

　　　　项念念觉得他滑是看似滑了点，看着真心不坏，处着也挺舒心的。

　　　　白起宣不动声色，有一种默默看你装逼的淡定之气。

　　　　吃完饭，项念念要了一壶茶。

　　　　朱长春也不啰嗦，很直接的说：“饭也吃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呗。”

　　　　白起宣也单刀直入“是你推林天成下楼的吗？”

　　　　“不是。”朱长春否定的很干脆。

　　　　白起宣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白起宣盯起犯人来，那眼神很微妙，虽然没有杀气腾腾也没有冷酷无情，但是总让人有一种压迫感，胆小一点儿的腿肚子都打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锦衣卫先生的杀气吧。

　　　　朱长春没有腿肚子打抽，但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你们十个人一百个人来问我，我也是这个答案，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大老爷们，做了就认，没做你让我认什么呢？”

　　　　白起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坏人脸上不会写坏人两个字，杀人犯也是如此。

　　　　“那你隔三差五的以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姿态去林家，你觉得合适么？”项念念言辞犀利，没给他留一点面子。

　　　　朱长春苦笑“你以为我想没事去给人泼馊水啊，但是这是我和天成之间的约定，我们俩是过命的兄弟，我们曾经说好的，谁有个三长两短谁就得帮忙照顾对方爹妈，所以我得去，哪怕林家叔叔阿姨把我当凶手看，不领我的情，我也得去，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们会相信我的。”

　　　　林天成和朱长春在大三那年暑假一起去了北戴河玩，下海游泳，结果朱长春贪玩又托大，游出了安全区，半道儿上腿肚子抽筋了，差点淹死。

　　　　那一年的夏天特别特，北戴河跟下饺子似的，救生员都躲着打盹儿，没人搭理他。

　　　　是那时候还不太会游泳的林天成戴着游泳圈扑腾过去救了他。

　　　　项念念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心里越发的动摇起来。

　　　　“你说你没有推林天成下楼，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白起宣问他。

　　　　“自杀。”朱长春低声说“说到底也是我对不住他，明明知道天成是比较心理脆弱比较玻璃心的人，我还……唉……”

　　　　朱长春满脸懊悔，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不该跟他较劲的，不就是一篇论文嘛，他还救过我一命了……一篇论文算什么啊。”

　　　　项念念和白起宣安静的看着他在那里自责，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是凶手。

　　　　可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因为他一时贪念剽窃了林天成的论文窃取了他人的劳动成果，才让林天成走向了绝路。

　　　　林天成说最希望他能承认剽窃，登报道歉，恢复他的清白，修复他受损的名誉。

　　　　如果他愿意这么做，林天成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朱长春是个爽快人，白起宣也不愿意拐弯抹角，直接把诉求告诉了他。

　　　　“承认剽窃，登报公开道歉？”朱长春愣了一下，思忖了一会儿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林家叔叔阿姨如果希望我这样做，我当然可以。”

　　　　朱长春的爽快出乎项念念和白起宣的意料，他们诧异的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眼中都是不解。

　　　　从来没这么顺利过，这太反常了，反常即为妖。

　　　　朱长春不会搞什么事情吧？

　　　　“你确定？”项念念都不敢确定了“如果这样的话，你的前程可能就完了，将来可能升迁无望了。”

　　　　剽窃，这种事情是黑一生的。

　　　　朱长春脸上露出几分坚定“我确定。”

　　　　“好吧。”

　　　　事情很顺利，可不知道为什么，项念念没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有一种直觉，朱长春是个好人。

　　　　至少直觉上，林天成和朱长春两个人，她比较喜欢朱长春，林天成确实就是个待在象牙塔里不是人间烟火的书呆子，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样子。

　　　　“朱老师”，临分别了，白起宣突然叫住了他“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亲自跟林天成道歉，而不用登报公开，你愿意吗？”

　　　　朱长春笑了笑，摇头说：“不要说人死不能复生，就是能，我也不愿意。”

　　　　“为什么？”项念念不解，他既然诚心道歉忏悔，愿意登报公开道歉，却不愿意当着林天成的面？

　　　　当着林天成的面顶多被他骂一顿，林天成也看着不像会动手打人的人，总好过公开承认剽窃毁掉前程要好吧。

　　　　朱长春却不愿意？

　　　　是不愿意当面道歉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魔幻的故事会发生？

　　　　朱长春笑着跟他们挥手再见，转身又去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这回没哼着歌了，而是心事重重的走了。

正文　第181章　你不会把我带沟里去吧

　　　　第181章　你不会把我带沟里去吧

　　　　项念念和白起宣回到酒店，于连城他们三个也回来了。

　　　　今天大家分头行动，他们三个去了林天成所在的大学调查情况。于连城身为凤凰集团的总裁自然是人脉很广面子也很大，直接就找到了那所大学的校长。

　　　　校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林天成和朱长春在校读书时候的一些琐事都介绍的详详细细。

　　　　不过梁校长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于连城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于连城是做拍卖生意的，按说跟林天成搭不上关系。

　　　　不过他虽然好奇，也不好问。

　　　　于连城是生意人，对扑朔迷离的案子没有多大的兴趣也没有那种抽丝剥茧的能力，拿了资料后，就由梁校长领着参观了一圈学校。

　　　　他原本没什么心思逛校园，主要是于妙龄好像很好奇。

　　　　“这学校在北京黄金地段，寸土寸金的，虽然金贵却没有东海大学校园的一半大，风景也没有东海大学的好看”于连城说。

　　　　弦外之音是——有什么好看的？

　　　　“东海大学大吗？风景好吗？”于妙龄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于连城无语，不用说他也知道，虽然她明里暗里去了东海大学好几回，但是注意力都不在校园里，而在校园里的人，所以见了这所大学才觉得惊艳。

　　　　逛了一圈，听梁校长仔细介绍完之后，于妙龄发出感叹“大学生活原来这么有趣。”

　　　　她有点想去读大学了。

　　　　说实话，她并没有正经八百读过书，在认识于连城的爷爷于耀祖之前她只断断续续旁听过几年私塾。那时候是刚刚开始给白起宣守墓，她还不习惯那样的寂寥，常常下山去偷偷蹲在山下小学堂的窗户边张望，一来二去竟然也学了几个字。

　　　　后来认识于耀祖后，他又教了她一些字。

　　　　现在她突然发现连白起宣都会用智能手机上网查资料玩游戏甚至购物了，她眼馋的很，不是她拒绝现代化的东西，而是很多现代化的东西都需要运用知识文化，而她是半个文盲。

　　　　她又不想在于连城这样的小辈面前承认自己没文化，她不要面子啊？

　　　　也不知道天罚什么时候来，算一算她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她想剩下的日子过的有意思一点。

　　　　回酒店的路上，她问棉花“棉花，你也读过大学吗？”

　　　　“读过。”棉花点头。

　　　　“喔……”于妙龄一脸羡慕“大学生活好吗？”

　　　　她断句断的微妙，棉花一下子懵了。

　　　　于连城也是老司机一枚，秒懂，“嗤”的笑出声来。

　　　　棉花平时也是个大大咧咧满嘴胡说八道的女汉子，此刻在仰慕的男神面前却矜持许多，脸都红了。

　　　　“咳咳，妙龄姐，大学生活，挺好的。”棉花淡定的说。

　　　　“我也想读大学。”于妙龄说。

　　　　“你想读我就安排你去读啊。”于连城说“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于妙龄问。

　　　　“东海的大学随你挑，除了东海大学。”于连城说“为了你能顺利毕业，我不建议你去读那里。”

　　　　于连城估计着她想读大学就是个幌子，想去泡白起宣才是真。

　　　　没想到于妙龄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那行，那我要去读念念读过的那个学校，我也要学修画，等我毕业了，我也去修画，看哪个画中人顺眼就摸一摸，让他出来玩。”

　　　　于妙龄现在都当项念念是偶像了，话说把情敌当偶像的从古至今估计也就她一人了，哦不，是一狐。

　　　　于连城才不管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只要她不再执着于缠着白起宣嫁给白起宣，她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哪天想上月亮上玩他也想办法送她去。

　　　　谁让她是姑姑是长辈，想上天都得满足。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于妙龄很开心。

　　　　回到酒店把学校拿回来的东西都交给白起宣之后，于妙龄和棉花高高兴兴的去逛百货商场买衣服去了。于妙龄特激动，说要买点学生装，适合上学穿的。

　　　　项念念和白起宣拿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副本，立刻打开电脑把U盘里的内容打开。

　　　　校园内的摄像头拍到了林天成坠楼的画面，但是因为角度所限制，只拍到十楼左右的位置，虽然离的远像素也不够高，但那画面也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监控录像上有清晰的时间——3月14日19点45分。

　　　　另一个文件里主角是朱长春，监控是装在跟学校隔着一条马路的一家格子铺的大门口，广角120度1080P的高清摄像头，虽然离的有点远，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朱长春，时间是3月14日19点45分。

　　　　“有没有可能这些监控录像是假的？”白起宣说“我查过资料，上面的时间是可以窜改可以造假的。”

　　　　“是可以。”项念念点头“不过这些监控画面都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朱长春可以贿赂饰品店老板，但是不一定能贿赂画面鉴定的专家。”

　　　　也是，朱长春看着挺穷挺屌丝的，三十有二没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据说前两年谈过一个，因为没钱买新房，吹了。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太明白”项念念说“为什么朱长春宁愿登报公开道歉也不愿意当面道歉。”

　　　　“管他什么原因，别想太多了”白起宣轻拍她的手背“无论事实怎么样，朱长春有没有谋杀林天成，这些我们都管不了，现在朱长春已经答应了公开道歉，只要明天见报，林天成的心愿达成前往轮回，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嗯。”项念念轻声应着。

　　　　是这样没错，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真相没有大白，正义没有得到声张。

　　　　白起宣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她虽然表面贪财小气，骨子里是很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

　　　　她的内心还住着一个小孩，可是这个世界是成人的世界，成人的世界里不是非黑即白。

　　　　“你别多想，一切有我呢。”白起宣说“不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急着，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你只要闭上眼睛往前走就是了。”

　　　　项念念调皮的闭上眼睛，向他伸出双手“闭上啦，你不会把我带沟里去吧？”

　　　　“不会。”白起宣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正文　第182章　怂蛋！

　　　　第182章　怂蛋！

　　　　项念念吓了一跳，却很享受他突如其来的吻，他的唇很软，带着温度，手也是暖的，一点都不像其他画中人一样冰冷。

　　　　他们的唇舌彼此试探着，还有一点点生涩和害羞，就在要激情迸发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是林天成的声音“白先生，白先生你在吗？”

　　　　白起宣放开了项念念，脸已经红到耳根了，他刚刚那一下差点没忍住诶，连手都已经放在她胸前的衣扣上了。

　　　　“咳咳”白起宣干咳了几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一点“我在呢，稍等。”

　　　　他替项念念理了理被他扯歪的衣服，然后去开门。

　　　　项念念哼的咬牙切齿，越发觉得林天成讨厌，人家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还锁着门，肯定是有大事要做，这个林天成情商未免也太低了，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门开了，林天成一脸焦急“白先生，可能要麻烦你一件事，我想回去拿一个东西。”

　　　　林天成摆脱白起宣回家帮他拿一个笔记本子，里面有一些很重要的记录，关于他的学术研究的。

　　　　白起宣很为难，这事有点难办，毕竟他不是真的林家远房亲戚，那么重要的东西林天成老婆不一定会相信他给他。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白起宣提议。

　　　　林天成面露难色“我现在是重要时刻，有点走不开。”

　　　　项念念恼了，一方面因为被他破坏了自己和白起宣的好事，一方面为他的冷漠无情。

　　　　明天，朱长春的公开道歉信一见报他完成心愿就会立刻去轮回了，还写什么论文有意义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看看自己垂垂老矣的父母，苦苦挣扎的妻儿，居然还管什么狗屁学术论文！

　　　　简直想打人了！

　　　　不过她忍住了，现在只想明天赶紧处理掉他，早点回东海去。

　　　　好好的一个假期被他给搅黄了。

　　　　最后经过一番商量，林天成决定以朋友的名义自己回家拿笔记本，白起宣和项念念陪他一起去。

　　　　项念念老不乐意了，一张脸拉的老长，嘴巴撅的都能挂个油瓶了。

　　　　棉花和于妙龄逛街逛的很开心，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她那张怨气满满的脸。

　　　　“老板，你怎么了？”棉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她们俩去逛街没叫上她，她不开心了吧。

　　　　虽然没叫她，但是她们也没少给她买东西，棉花对她的三围她的穿衣喜好了如指掌，又是于妙龄买单，她就正好借花献佛买买买。

　　　　项念念郁闷的不想说话。

　　　　“老板，看我们给你没什么了。”棉花慌忙献宝。

　　　　“唉……”项念念垂头丧气“没心情，一点心情都没有，我现在真是烦死林天成了。”

　　　　原来不是生她们俩的气，棉花放心下来，她和于妙龄一人安慰了她一阵，还是没效果，心中对林天成也有些不喜，那个书呆子是挺招人烦的。

　　　　她们哪里知道，项念念烦的不是林天成，而是烦他关键时刻坏了自己好事，郁闷，今天就算不成事，顺手摸上一把探探虚实也好啊。

　　　　啊……啊……啊……她这是欲求不满产生的怨气啊。

　　　　怨气归怨气，项念念还是很敬业的跟白起宣陪着林天成走一趟，反正上午买的那些月饼礼盒还没送出去，正好再拎着。

　　　　因为快到饭点，他们在酒店草草吃了晚饭就出去了。

　　　　林天成熟门熟路，很快到了锦衣胡同口，现在差不多是晚饭时间，胡同里飘着各种饭菜香，满满人间烟火的味道。

　　　　胡同里奔跑的孩子都被大人们叫回去吃饭了，喜欢端着小马扎站在门口张望的大爷大妈也收起小马扎回去了。

　　　　家家户户开始亮起灯，一片安宁祥和景象。

　　　　就在离家门口几步路的时候，林天成停了下来，望着紧闭的院门有点发怔。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项念念和白起宣也不催他，毕竟要回去面对自己的亲人，是需要勇气的。

　　　　林天成呆呆的站了足足五分钟，突然转身说：“我们还是走吧，算了算了，反正笔记的内容我大概还能默出来一些。”

　　　　项念念简直要跳脚，这个男人怎么那么磨叽啊，急死个人了。

　　　　他突然脱逃，项念念和白起宣也也没办法，只好打道回府。

　　　　刚要转身离开，院门打开了。

　　　　是麦子，麦子提着一个大行李箱出来，手上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她身形瘦的像纸片一样，眼底乌青的黑眼圈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吃力的提着行李箱，小女孩很懂事，一直试图帮她托着，奈何年纪太小力气有限，起不到什么作用。

　　　　林天成一见到老婆和女儿，立刻不动了，站在那里半张着嘴看着她们。

　　　　麦子的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一只盛着饭的碗从院子里飞了出来，砸到她的后脑，然后滚落到地上，米饭撒的到处都是，头发上，肩膀上，背上。

　　　　麦子单薄的身体晃了晃，好像要倒下了，终究还是撑着行李箱站稳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死一般都宁静。

　　　　小女孩吓的瑟缩了一下，仅仅拉着妈妈的手，眼泪在眶里打转，但就是死扛着不让掉下来。

　　　　“要滚可以，把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