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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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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连东方佺都连忙站起来,众人一齐恭声称是。
  燕韶南这就算是正式进入了宗门,成为明琴宗的一员。
  师伯东方佺很好奇她这些年都学到了些什么,等听她当面弹奏了一曲《神化引》,忍不住慨叹道:“你老师破除定规,收下你这名女弟子,手把手教了数年,果然心思没有白费,潜力巨大啊,我们几个老家伙能做的有限,明琴宗的未来还要靠你们三个年轻人。”
  王桐锦调侃他:“怎样,你还真要与方师弟比收徒弟的眼光,我看你那赌可未必稳赢。”
  东方佺却道:“哪是我要比,眼下就算我肯打和,方师弟也不会甘休。不信你等他回来瞧。”
  胡冰泉跟着老师的时间最久,同老师和两位师叔都混得极熟,拆穿他道:“还不是师叔你老是拿奚师弟挤兑他。”
  “嘿嘿,那又怎样,韶南你别不高兴,就你俩现在的琴艺以及威力看,卜儿还是要略胜一筹,师兄你来说句公道话!”东方佺拉王桐锦表态。
  燕韶南虽有几分好奇,却无争胜之心,连忙抢在王桐锦前面道:“老师只为我启蒙,晚辈入门之后,还未能得老师一言半辞教导,不好生跟着老师学上几年,如何敢跟两位师兄一较短长。”
  王桐锦哈哈大笑:“听见没有,这一番话可是滴水不漏,半点不堕她老师的威风,咱们宗门的功夫向来在琴外,我可是看好韶南的未来,你师徒两个只管洗干净脖颈等着吧。”
  燕韶南应付过去之后,便由得两个长辈瞎扯,凑到了奚卜儿身边:“奚师兄,庆云城内情况如何,我前些天认识了一人名叫常三谷,自称是相神教的二当家。据他讲,相神教在附近城镇势力不小。”
  奚卜儿抬了抬手,引燕韶南到一旁说话。
  “庆云城有梁王爷的精兵驻扎,民心还算安稳,除了盘查得严些,勉强称得上秩序井然,城内第一大势力自然是铁算盘严永昌所率的朝廷官兵,其次便是相神教了。”
  “咦,他们如何能相安无事?”
  “相神教号召百姓出钱出力,帮着朝廷抗击胡人,也确实帮着严永昌解决了不少军需上的压力,所以严将军对他们趁机宣扬教义拉人入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到这里,奚卜儿注意到燕韶南有些凝重的神色,忍不住笑了:“不瞒师妹,我在庆云城里有不少熟人,凭借宗门绝技,也积攒了几分薄面,你若有事只管开口,我看能不能顺手就解决了。”
  他说得这般直爽,燕韶南也不绕圈子,问道:“奚师兄,听说他们教中有一位名叫‘阿提’的圣女,你可认识?”
  如果那圣女真是欧阳曼儿,改名换姓跑到密州来兴风作浪,燕韶南不介意拿她做试金石,试试宗门诸人尤其是这位奚师兄的成色。
  怎么想这都是一举两得的事。

 第188章 游说师伯
  奚卜儿手指摩挲着下巴:“相神教的圣女?师妹怎么对她感兴趣?”
  “此女宣称自己是佛陀殿前的菩提树转生; 下凡来救苦救难; 不知师兄对此怎么看?”
  奚卜儿笑了:“若真有这等天降大任的好事,那也应该落到咱们宗门的头上; 你瞧; 老百姓可是更容易相信咱们。”
  燕韶南随之一笑:“师兄也清楚她那一套是招摇撞骗?太好了,你方不方便带上我,离远悄悄瞧一瞧她的模样长相,我怀疑这阿提是我的一位旧相识。”
  胡冰泉凑近听到两句; 忍不住关切地问:“师妹的仇人?”
  “私仇到也称不上,只是那欧阳曼儿手段狠毒; 视人命如草芥; 我几次想将她绳之以法,都被她侥幸溜掉; 若是遇上了; 就不能置之不理,此女野心极大,这段时间不知又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
  她将欧阳曼儿的过往同两位师兄讲了讲,不可避免说到之前她为了救出父亲,乔装混入海龙帮,欧阳曼儿如何从佛经里面生搬硬套; 为她编造了类似的身世背景; 借机抬高自身在贼人中的地位。
  胡冰泉神色凝重下来:“照师妹所说; 此女手上已经有不少人命; 若真是她; 绝不可放任不理。”
  奚卜儿赞同道:“师兄说的极是。这也容易,待我找人打听下,这两天就找个机会带师妹认人。”
  他没有多停留,等宗门聚会一结束,便匆匆离开,找门路去了。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两位师伯。
  东方佺笑道:“你师兄是个想做事闲不住的人,以往被宗门禁令约束着,很多事情明明预感到了却不能过多参合,常觉着不痛快,此番终于有了由头,能放手施为了。”
  燕韶南闻言心中蓦地一跳,望向宗主王桐锦。
  “师伯,宗门禁令……”
  王桐锦前日初遇燕韶南时,她正带着人击杀群狼,保护老弱病残,是以第一印象绝佳。
  见她神色中带了几许不安,王桐锦连忙安慰道:“这禁令主要是约束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怕大伙生出不该生的野心,倚仗祖师爷传下来的技艺为祸一方,而不是叫大家缚手缚脚,连为民除害都不敢。明琴宗人少,大家就像是一家人,相互扶持,只要是对的,就放胆去做。话说回来,这世道若真要乱了,百姓涂炭,明琴宗也不能漠视不管。”
  胡冰泉一旁欲言又止,不掺合国政,不依附权贵,明琴宗众人早有共识。一直以来这种半隐居状态对人丁不旺的宗门未尝不是一种保护。王桐锦身为宗主自然也明白,可以说,若非是崔绎在地动前后的那些仁义之举打动了他,他也不会独对燕韶南网开一面。
  燕韶南犹豫了一下,难得师伯主动提及,这可是将宗门拉到崔绎这边的好机会。要不要试一试呢?
  “两位师伯,胡师兄,眼下朝政被奸佞所把持,各地刀兵频现局势动荡,加上这场地动天灾,寻常百姓的日子可就太难过了,尤其是地动波及的几个州,老百姓能否有活路关键还看接下来密州军的选择。不知梁王近况如何,还能否控制得了麾下的数万军队。”
  王桐锦和东方佺以往虽然不与权贵们打交道,却并不是不问世事的琴呆子,闻玄歌而知雅意,互望了一眼,由东方佺开口道:“韶南,你老师没在,我这做师伯的多嘴代他问一句,你如今身边带着的都是魏国公的手下,崔氏已经公然造反,我听说那位小公爷带着族人离京,退往西明州,而他手下的主力却滞留彰州以及沿海,不知何时方能会合到一处,重整旗鼓。他现在面对朝廷追杀,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谓举步维艰,你父亲受他恩惠无可选择,你还要不惜代价的跟随吗?”
  燕韶南见他神色中暗藏隐忧,知道师伯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可于她而言,选择崔绎,绝谈不上是人生的一场豪赌,他们二人渊源太深了,就仿佛是上天注定的缘份,羽中君富可敌国还是一贫如洗,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她都不会再有第二个选择了。
  若是老师在就好了,她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吐露心扉,再撒个娇,请他老人家帮着自己搞定密州的乱局。
  “师伯,您相信因果么?”
  “师伯原本不信,不过自从你奚师兄开了窍,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可思议,不能以老眼光看待。”
  燕韶南点了点头,目光幽深又格外坚定:“若非韶南参与,崔氏多半不会为朝廷所忌遭此劫数,国公爷也不会代人受过,我一手种下的因,一定要陪他走到最后。”
  东方佺无奈地笑了笑,王桐锦道:“等有空你和我们详细说一说吧,我们几个和军方都不是太熟,不过梁王接连打了几场大胜仗,将胡人主力赶出居安关,在百姓心中极具声望,手下的三员大将都能独当一面,虽有简康等人掣肘,想来不至叫大权旁落。师门能帮你的有限,这样吧,咱们先把相神教这事处理妥帖了再说其它。”
  因为奚卜儿为人大方豪爽,加上先知先觉的本事,在庆云一带结识了不少朋友,论人脉,比大师兄胡冰泉还要更胜一筹。
  第二天一早,他便打听到了圣女阿提的确切消息。
  “师妹,那女子昨天已经离开庆云,有人看到她由东门出城,听说是去往桐平陂一带。”
  燕韶南想起常三谷所言,觉着这消息应该是真的,那位相神教的圣女被常三谷唤了去,想要拉拢招揽自己这帮手下。
  这到是个不错的机会。
  燕韶南问奚卜儿:“咱们追上去,在路上试探一下如何?”
  奚卜儿稍一沉吟:“听说此女身边带了不少帮众,当中不乏好手,她本人平时十分神秘,要么乘车要么坐轿,轻易不现身,现身也带着帷帽和面纱,不下重饵怕是很难让她露出真面目。”
  虽然燕韶南觉着自己哪怕只是见到欧阳曼儿的背影,也能把人认出来,她却没有多说,而是顺着奚卜儿的意思问道:“不知师兄有何妙计?”
  奚卜儿洒脱地摆了下手:“照我说,无需那么麻烦,掌宗师伯随便找几个人帮忙,直接追上去将她控制住了,还不是任由师妹你处置。”
  果如他所说,王桐锦叫胡冰泉送了几封信出去。
  两天之后,距离桐平陂一百余里的山桃镇,老乡绅黄大通做东请客,感谢老神仙救下他的家人,保住了家中财产。
  又因为山桃镇方圆数百里相神教的势力不小,黄家免去一场祸事,相神教供奉的大仙们据说也都在背后出力不少,多少庙都拜了,自不能少了这一炷香,黄大通给相神教的堂口也专门送了请柬。
  常三谷闻讯来了兴趣,赶紧叫人向黄大通核实:“你要宴请的那位老者何等相貌,是否喜欢弹琴?”
  黄大通按照明琴宗这边的叮嘱,回答道:“那老神仙身材不高,看上去有些瘦削,长相也很普通,做道士打扮,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到确实随身带着一张琴,借它来施展法力。”
  虽然听上去不是他们在找的人,常三谷还是通知了燕韶南留在他身边的手下,又去拜托教中圣女:“听说那几位奇人很少出席这种场合,这次黄家不知怎么走对门路交了好运,我立刻跟大当家禀报,机会难得,到时还请姑娘跟我同去,就算不能将人拉入咱们教中,也要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阿提正对着镜子,拿蘸了朱砂的笔细细描画眉心一小朵红色火焰,厚重的黑色广袖滑落,露出一小截欺霜赛雪的手臂。
  “那些人的底细可查清了?”
  她本生得高鼻梁大眼睛,眸子黑如深潭,再衬上这眉间的红焰,浑身的艳光中竟隐隐透出几分妖异之相,令人不敢直视。
  常三谷一大把年纪,美女也见过不少,自觉每回见了她,对自己的定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他暗暗咽了口唾沫,将目光挪到别处,道:“大致清楚了,是个神秘的江湖门派,叫做明琴宗,别的门派舞刀弄剑,他们用琴,派中人不多,个个都身怀异术。”
  “确认他们和海外的巫术没关系?二当家,别说我没提醒你,在来密州加入你们之前,我和一个黑婆子有些过节,她的法器同这明琴宗的琴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万一他们真有渊源,我怕我出面会适得其反。”
  常三谷没当一回事:“这到没听说过,密州偏僻,不比沿海,若有那番邦的人到来一定会被发现。”
  阿提动作顿了顿,嗤笑一声:“那可未必。”
  “我多嘴问一句,你同那黑婆子斗法,最终谁赢了?”常三谷有些好奇。
  “不分胜负吧。只是从那以后,我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等闲不敢再用神通。”阿提放下笔,歪头想了一想,自己拿定了主意:“那黑婆子是文青枫的人,姓文的吃里扒外,做了两头不讨好的事,和他那帮手下一时半会儿不敢再露面,我去趟也好,亲眼瞧瞧这明琴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拉拢不到也别得罪他们。”常三谷忙叮嘱。
  “这你放心。好了,二当家,你再同我说说那位大家小姐,可查清楚她的底细了?”

 第189章 丧我
  说起燕韶南; 常三谷可是对她那二百多名随从眼热得很; 要不然也不会将阿提特意请了来。
  “那位大小姐来头不小,只看她身边那姓康的; 姓徐的; 一个个身手高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等难得的人才,却甘居奴仆; 伺候闺阁女子鞍前马后,就连她派来传递消息的小厮也口风甚紧; 显然是受过训练; 口音又是京城那边的,此女家世绝不一般; 若能收入教中; 必能令我教的势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阿提嗤笑一声,语带揶揄:“不会是哪家的公主郡主偷偷跑出来玩吧,说不定教中哪位当家有那运道,直接做了驸马,一步登天!”
  且不说这两人在背后胡乱猜测,燕韶南很快就得了准信儿:常三谷和相神教的圣女要去黄家的赴宴。
  二人还准备带去不少人; 光是随行的教中头目就有十几个。
  人多了; 闹出的动静自然也大; 燕韶南有些担心; 问师伯王桐锦:“掌宗师伯; 倘若我所料未错,真要当场翻脸,就在黄家处置了欧阳曼儿么,会不会叫相神教觉着颜面扫地,仗着人多找咱们麻烦,或者迁怒黄家?”
  王桐锦笑道:“所以才要拿出泰山压顶之势,叫对方提不起勇气来同我们为敌。”
  “放心吧,这次我和你大师伯联手,这天底下,龙潭虎穴都去得,小小一个相神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只管认人,在旁瞧热闹就好。”东方佺在旁补充。
  两位师伯如此自信,燕韶南也就不说什么了,吩咐徐赢和崔少康全力配合二老,只管等着瞧好戏。
  接受黄大通宴请的是东方佺,当天二师兄奚卜儿先去打前站。
  黄家人自然如众星拱月。
  有明琴宗这边提前交代,黄大通没有再宴请别人,除了相神教众人,有那得了信儿想来凑热闹的也都婉言谢绝。
  常三谷也早早到了,听说近来名声大噪的奚卜儿竟是今日主客的弟子,不由吓了一跳,招揽之心愈加炽热。
  “奚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您也是仙宗门人,不如约个时间,您和令师到我那里盘桓几日,大家亲近亲近。”
  奚卜儿笑了笑,话中有话:“等吃过这顿酒再说。”
  常三谷没听出内里玄机,心满意足,退到一旁入座。
  黄大通此番为招待贵客拼了老命,虽是乡下,酒席准备的却极是丰盛,即使像常三谷平素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且不由暗暗点头。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黄家下人来报:“老爷,门外来了一行人,说是相神教的圣女!”
  常三谷忙欠身道:“我教圣女为见仙宗诸位,可是赶了很远的路,幸好没有来迟。”
  他叫阿提单独晚来片刻,为的正是吸引大家的目光。
  主客虽然未至,若能搭上奚卜儿就不算白忙。
  果然,阿提一身素白长裙,步履出尘,虽然面罩轻纱,周身如掩雾气,款款走来仍叫奚卜儿瞧得不错眼珠。
  常三谷暗暗好笑,又有些自得:这年轻人,就没几个能过得了美人关的。相比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定力更胜一筹啊。
  他起身为众人做了介绍,招呼阿提在自己身边坐下。
  阿提掩嘴轻笑,一双妙目瞥向奚卜儿,在他身上转了转,一副欲语还休的情态,附耳同常三谷低声道:“你那位大小姐呢?怎么比我来得还迟?”
  常三谷也有些摸不着头绪:“说是要来,谁知道呢?那些太太小姐们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提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奚卜儿隔席主动探身凑近:“两位,知道么,密州最近要连出几件大事……”
  他目光深邃,整个人透着帅气与神秘,偏偏这话说的像个急于表现想要引起美人注意的初哥。
  阿提温柔地望向他,嗓音带了些许黯哑:“我等未得教中神谕,还请奚兄不吝赐教。”
  奚卜儿盯着她,勾唇一笑:“这第一件,就与贵教有关。”
  他有意卖个关子,在相神教二人眼巴巴注视下不再说下去,偏这时候守在外头的相神教喽啰来报:“二当家,徐护卫他们跟着那位小姐来了,黄家没有请他们,不摸底细,问咱们的意思。”
  常三谷连忙起身,同奚卜儿解释:“我新认识的几位朋友,仰慕贵宗的诸位高人,请我介绍认识,我冒昧就给领来了。”又同阿提道:“你也是头回见,随我接一下吧,都是女子好说话。”
  奚卜儿笑嘻嘻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少顷,常三谷引着燕韶南抱琴而入。
  燕韶南那二百多随从只来了七八个,以徐赢和崔少康为首。
  她未作乔装掩饰,说是看戏,正大光明地就来了。
  常三谷之前与燕韶南同行好几天,不觉着如何,阿提同样在侧前方引路,却一直默不作声,行走时身体偏离众人,让出了一两步远的空当。
  都不用燕韶南暗示,奚卜儿一看阿提这同之前勾引自己截然不同的架势,就明白此女肯定是认出了燕韶南。
  这必然是师妹的熟人无疑了。
  不拆穿,显然是怕燕韶南在相神教众人面前道破她的底细,准备换个场合避开常三谷再有所动作。
  奚卜儿敛了笑容,等众人重新落座,重拾旧话题:“我刚才说了半截,这第一件大事是要出在相神教的,贵教会清理门户,剔除装神弄鬼之徒。”
  常三谷一时搞不清楚这奚卜儿是在搬弄是非还是善意提醒,呆了呆:“还请奚先生明示,何人装神弄鬼了?”
  奚卜儿给自己斟了杯茶,怡然自得地道:“佛前菩提,受戒转生,这出身可非同小可,我几位师伯师叔听说之后,一时好奇,安排人查了查,诸位猜怎的?”
  原来说的是阿提。常三谷神色变幻,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提正沉浸在乍见仇人的情绪里,她没想到常三谷想要她招揽的竟是燕如海的女儿,去年在海上,没能落井下石杀了姓燕的,愣是让他逃出生天,随即受到崔绎的重用,不用说,他女儿身边那些叫常三谷眼热的侍卫,都是崔绎的手下,是反贼!
  还未等她想出怎么利用眼前的局面,听方才还有些心神不定的奚卜儿态度大变,竟要拿自己开刀,冷笑一声:“奚先生可是预见到了对己不利的将来,想要逆天改命,才向我身上泼脏水,以挑拨明琴宗与我教的关系,妄想叫我相神教自相残杀?”
  燕韶南认出阿提就是两次在她手里溜掉的欧阳曼儿,师门分派给她的活儿就算完成了,照掌宗师伯的意思,接下来她只管一旁瞧热闹就行了。
  此刻听到那妖女仓促之下用这么一番话反驳奚师兄,而常三谷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戒备敌视,显然受了影响,心中不由微动:这么看来,奚师兄的预知之术虽然厉害,却有不小的弊端啊,毕竟人心是最难估测的。
  欧阳曼儿犀利的言辞在奚卜儿瞧来根本不值一提,他轻嗤一声:“什么时候相神教也能跟明琴宗相提并论了?你这贱婢,手上有那么多人命,百死莫赎,还敢打着佛祖的旗号兴风作浪,死后不怕下地狱?”
  他这番话说得轻蔑之极,不但欧阳曼儿怒极,连常三谷听着都接受不了,拍案而起,冷声道:“奚先生这番话,可能代表明琴宗?”
  危机感令得欧阳曼儿再顾不上遮掩,她瞧瞧左侧的奚卜儿,再瞧瞧右边的燕韶南,目光凝结在两人都带着的瑶琴上,突然间福至心灵:“你俩……都是明琴宗的?原来明琴宗投向了反贼崔绎!”
  两位师伯还未到,这鸿门宴已经是剑拔弩张,黄家人一早得了叮嘱,见势不妙远远躲开,现场相神教的人多,牢牢把控住了局面,徐赢眼见不妙,连连向着燕韶南以及崔少康等人打眼色,询问是否要先下手为强。
  奚卜儿也看出自己人单势孤,漫不在乎拿过琴来,起手散音“铮淙”连响,拨动琴弦。
  欧阳曼儿突然忆起被那“黑婆子”以怪声支配的恐惧,尖声叫道:“拦住他,别给他弹!”
  燕韶南抬手示意,崔少康等人上前准备帮忙。
  常三谷不敢再犹豫,扬声喝道:“来人!”
  可门外竟然全无动静,连个人影都不见。
  随他来黄家撑场面的那几十号帮众呢?
  此时,古琴声越来越响,不仅如此,还出现了重声。
  常三谷脑袋一木,竟觉昏沉沉有些无法思考,身体发僵,就像是绑了千斤巨石,难以动弹。好一阵才恍惚意识到他听到的琴声是响自屋外。
  东方佺捧琴而入,头也未抬,旁若无人。
  所行之处,相神教众人全都是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奚卜儿虽与老师同弹一支曲子,却只起个约定暗号的作用,见东方佺进来,道声“老师”,将他让至上座。
  整个庭院内,除了东方佺所弹的这曲《丧我》之外,只闻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吾丧我”语出:“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第190章 除奸
  东方佺坐了下来; 琴声未停; 一句话没说就掌控了整个局面。
  这一曲《丧我》之下,只要他想; 可以把庭院中任何一个人变成木雕泥塑。
  这等轻松写意; 令得燕韶南瞪大了眼睛,再联想到当日目睹掌宗师伯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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