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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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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独是他,燕韶南自己也有相同的感觉。
  琴声一响起来,离她最近的几头野狼便受到极大惊吓,向后退出多远才停下来,毛发竖起,身体如弓,混在狼群中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在侍卫们的配合下,以她为中心,周围十余丈范围内的众狼很快一扫而空。
  但《风雷引》能做到的也就如此了,狼群已经包围了村落,几百名村民猝然遭袭来不及逃走,仓促间只能躲起来瑟瑟发抖,这短短片刻便有十几人被饿红了眼的野狼扑倒撕碎。
  崔氏的侍卫们忍不住怒骂出声,这群成年野狼看着铺天盖地,此刻分散在村子内外,撑死了总共也就四五百只,而之前的千人队人数是群狼的两三倍,而且盔甲武器齐全,竟然毫无战意,连稍稍抵抗一下都不肯。
  若非他们往村子这边逃,这些村民哪至于受这无妄之灾。
  这会儿燕韶南带领着崔氏侍卫留下来杀狼,千人队却庆幸有了替死鬼,逃得连影子都望不见了,密州军的风气败坏如斯,若梁王朱英泽便是如此治军,崔氏还真是耻与为伍。
  徐赢怕影响士气,连忙出言安慰大伙:“朝廷的兵马,又是太监简康的手下,贪生怕死再正常不过,若非如此,国公爷何需造反!”
  崔少康大声赞道:“说的好!咱们跟着大小姐先杀狼救人,回头再找那些当兵的算账,领头的叫什么来着?”
  有侍卫回答:“那小子名叫姜良栋,听说是那姜同光的远房族侄。”
  崔少康不屑:“叔侄俩都是草包,不战而逃的货。”
  燕韶南听在耳中,却在想:征北大将军姜同光身为密州军的前主帅,他的那些部下据说现在以老将翁承载为首,翁承载在梁王和简康中间说是保持中立,并不轻易表态,而姜良栋却自称隶属于监军简康,这是否说明了梁王朱英泽如今地位不稳,情况不妙?
  她心中暗暗担忧,手下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三支琴曲当中,《孤馆遇神》连试都不必试,而《神化引》用来对付群狼效果不佳,只有《风雷引》能起到暂时吓退的作用。
  但这几百只野狼大约是饿急了眼,被侍卫们杀伤了四五十只,竟然全无惧怕退走之意。
  燕韶南无奈,只能带着诸人边杀边退,将村里的老弱病残慢慢聚集起来,护在内圈儿,由她以琴声庇护。
  两下里一时陷入了僵持。
  “大小姐,咱们也撤吧。”徐赢担心燕韶南骑虎难下。
  “好,不过反正已然如此了,把人都救出来再走吧。大家小心些,不要受伤。”这般弹琴十分耗神,往日燕韶南弹不多一会儿便觉得困倦想要休息,但这会儿不知是不是随着历练的增加,技艺有了突破,她自觉尚有余力,多坚持一会儿也无妨。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
  瑟瑟秋风微带凉意,吹走了燕韶南额头鬓角的薄汗。
  大伙边打边退,撤离村子约两三里路还没能甩脱狼群,在她的周围聚拢了二百多村民,大家早得了叮嘱,鸦雀无声,唯恐扰乱了保命的琴声。
  人群外边崔少康等一众侍卫各持血刃相护。
  燕韶南想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以便夜里驻扎歇息,但一连选了几个地势,都觉不尽人意。
  时间越拖越久,她的手指以及她抱琴的手臂都在微微打颤。
  若等到天黑,只怕更麻烦。
  燕韶南此念一起,不免有些焦躁,还好这会儿不是月初月末,等月亮升起勉强也可照个亮。
  “大小姐,往高处走!大家去坡顶堆些树枝枯木,生起火来,看能不能守上一夜。”崔少康叫道。
  燕韶南暗叹一声,要照崔少康所说,可以预见用不多久就会有人受伤,甚至葬身狼腹。
  都坚持到这般时候了,实在有些不甘心,缀着的野狼影影绰绰差不多还有二三百只,自己这边人手稍显不足,不用说之前的千人队了,哪怕来他几十个相神教的教众壮丁从旁帮把手,都足以脱离困境。
  可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地,想天降援兵绝非易事,除非有人一早盯着。
  等退到一个小土坡顶上,趁群狼畏惧琴声,崔少康带着众人开始布置,徐赢趁大伙不注意,凑到燕韶南跟前,悄声道:“大小姐,一会儿若事不可为,不如丢下这些老弱病残,胜过咱们的人折损……”
  燕韶南没有驳斥他,闻言只微挑了下眉,淡然反问:“不战至最后,怎么断定事不可为?”
  徐赢顿时语塞,停了停叹道:“那好吧,有我和崔少康一口气在,绝不叫您受丁点损伤。”
  “没那么严重,大家稍事休整摆好了阵势,待我停琴,引诱它几十只上前。”真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对手终究是些没有智慧的野兽,死伤会有,燕韶南却不像徐赢那么悲观。
  崔少康等人准备得齐全,篝火很快点燃,村民们蜷缩在火堆后面,盼着群狼会畏火光而退。
  大家正要杀上一拨,就听着远处几只狼突然无缘无故地一声接一声长嚎。
  野狼的爪子踩着草稞儿“沙沙”如下小雨,不知在向何处有目的地移动。
  燕韶南觉出情况有变,未敢轻易停下琴声,崔少康自恃武功高强,持刀飘身杀入狼群。
  去得快回得也快。
  月光下他看得分明,回身向燕韶南禀报:“大小姐,来人了!只有一个老者,似是也在弹琴……”
  燕韶南琴音不由一乱。
  片刻工夫,来人已到了近前。
  叫人惊奇的是,银色月光之下,就见群狼如水般向两旁分开,一只只由桀骜凶残变得乖顺如犬,非但让开了道路,竟还跟在来人身后流连不去。
  老者微低着头,加上背光,看不清楚五官。
  只见他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穿了件灰褐色的员外袍,袍袖当风,飘飘然瞧着似有仙气。
  他一手抱琴,单手抚弦,全不把这漫山遍野的恶狼看在眼中。
  等到了土坡前,老者右手一挥,锵锵和鸣,以振索鸣铃收了琴,呵斥道:“不知死的畜牲,还不滚回林中!”
  说来神奇,此时琴声已停,他几乎是手无寸铁地站在狼群中,那些恶狼非但不去扑咬他,随着他一声骂,竟有夹着尾巴逃走之势。

 第186章 师伯的《牧歌》
  老者约束住群狼; 看向诸人; 对燕韶南笑着开口:“这是谁家佳儿,《风雷引》弹得不错; 只是靠它想撑过今天晚上怕是有些难。”
  燕韶南又惊又喜; 见对方长相陌生,犹豫了一下,招呼道:“多谢前辈为我等解围,敢问可是明琴宗的哪位师伯当面么?”
  之前师兄胡冰泉告诉过她; 明琴宗现在密州连他在内一共只有五人,按这老者的年纪; 不是现任宗主王桐锦便是那位东方师伯。
  王桐锦是胡师兄的师父; 若是他的话,或许已然从胡师兄那里听说过自己。
  果然; 就听那老者笑道:“老夫姓王; 可听你胡师兄说起过?”
  燕韶南顿觉一块大石落了地,无比安心,连忙见礼:“晚辈好些年未见过我的老师了,不认得师伯,失礼之处请您原谅。”
  王桐锦摆了摆手,胖胖的脸上笑容欢畅:“要怪也是怪你师父那个老东西; 遇上如此资质的好苗子; 竟然什么也不告诉你; 任你自己摸索。好在你来了密州; 剩下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师伯先把这些狼崽子们打发了,咱们再好好叙叙,趁这机会宗门的人也聚一下。”
  燕韶南乖巧自觉:“我听师伯的。”
  王桐锦修的是御物流派,胡冰泉同他一脉相承,但论起琴艺火候,做老师的自然比徒弟要高深得多。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燕韶南听他状若随意拨动瑶琴,琴声悠扬活泼,如平地刮起了一阵春风,几下间便吹散了深秋的凉意,以及那月光下的凄清。
  崔少康等一众侍卫尚未觉出自身有何变化,琴声所及,群狼竟头碰着头六七只凑到一处,很快几百只野狼分成几十个“家庭”,当中的头狼乃至狼王位置十分显眼。
  这些狼仰头冲着银白色冷月呜咽了几声,仿佛应和琴声,狼王率先停下来,夹着尾巴灰溜溜调头而去。
  燕韶南震惊地望着那些野狼一队队跟到狼王后面,排成黑压压整齐的长龙,逐渐退去,“沙沙”隐入黑暗中,忍不住单手抱琴,空出来的一只手掩住了檀口,将到了唇边的轻呼咽回去,心中感叹:“这位掌宗师伯好厉害,难怪明琴宗统共只有几个活人,还能叫知情的人谈之色变,秦琼英会闻风而逃真不难理解。”
  据《琴谱正传》记载,《牧歌》一共十八段。与《渔歌》、《樵歌》、《耕歌》合称为“四歌”。
  若非这趟密州之行,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天底下有人只是凭借一曲《牧歌》,轻而易举便放牧了几百头饿极了的野狼。
  真是大大的开了眼界。
  王桐锦驱散群狼,没有立即同燕韶南细说宗门事务,而是接手主持残局,指挥众人抢救伤者,掩埋死者,而后是想办法安置那些救下来的百姓,他处理起来非常熟练,事情急得先办,缓得延后,一看就是在战乱流离的地方呆得久了,经验丰富。
  燕韶南没有多言,在旁尽力配合,诸人一直忙到月亮隐去,东方发白,方才清闲下来。
  王桐锦额上见汗,后背衣裳湿了一片,接过燕韶南递过的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笑道:“我听你胡师兄讲,你在帮崔氏做事,这次京城地动崔侯暗中出钱出力,救了不少人,这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将来必有福报,这也贴合咱们宗门的宗旨,对你的琴艺大有好处。”
  火光下,他见燕韶南连连点头,大眼睛中闪烁着好奇,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忍不住心怀舒畅,道:“忙了一晚上,累了吧,可要休息一会儿?”
  “不累,这段时间一直在奔波都习惯了,再说怎么也累不过师伯。”
  “呵,那就好,叫你手下人给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师伯听听你的琴,有些事情本来该你老师来做,可他这几天不巧去北边了,不知何时能回来,师伯便越俎代苞了。”
  掌宗师伯要指点自己,燕韶南自然不愿错过机会,当即叫徐赢等人收拾出个简陋的落脚之处,一指一弦,将这几年自己琢磨出来的三支琴曲弹给王桐锦听。
  王桐锦教了她小半天时间,见天色早已大亮,侍卫们都在原地等待,捻须笑道:“先将不好的习惯纠正过来,其它的到是不需急,你现在正在突破的重要关头,沉下心来,自己摸索贯通。师伯这几十年的经验必不藏私,慢慢都会说与你听,但对你能有多大作用就不一定了。”
  说到这里,他颇有感触地叹了口气:“别家不管是学文还是习武,做师长的都反复告诫学生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只有咱们明琴宗,勤永远不是最重要的,没有天分,就算将手指弹断了也没有用。你能走到这一步,不但你老师欣慰,对宗门而言也是一件大喜事。”
  “师伯,听胡师兄说,咱们明琴宗只有七个人?”
  “不错。除了有一位老师叔已经不问世事,剩下的现在都在密州了。你不会无事跑来这等战乱之地,还带了这么多侍卫,接下来可有需要师伯帮忙的地方?”
  燕韶南北来的目的,除了寻找老师,了解一下明琴宗之外,便是想亲自探探梁王朱英泽的虚实,最好能促使他起兵助困境中的崔绎一臂之力。
  若是老师当面,燕韶南直接就说了。
  这位掌宗师伯虽然看上去仁义当先,慈悲为怀,到底才刚接触了十几个时辰,加上这一路上的见闻令她觉着密州气氛有些诡谲,燕韶南便留了个心眼,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听胡师兄说宗门的事,我便忍不住好奇,加上好几年没见到老师了,突然知道他的消息,特别想念,便找了个由头跑来,到是没旁的打算了,幸好昨夜遇上师伯,要不然我们这些人还在到处瞎转碰运气。”
  好奇是真的,想老师也是真的,其它的暂且放一放,留待以后看准机会再说。
  王桐锦没有多想,道:“宗门人丁不旺,合该多多亲近。你跟师伯先去庆云,我传信叫其他人也都赶去,咱们聚上一聚。”
  “老师他……”
  “顺利的话,他也应该能赶得上,哈哈,这可是长脸的时候,说起来,他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想来不愿错过。”
  “师伯,此话怎讲?”
  “你还有一位师伯,复姓东方,当年他们两个互别苗头,都想着压过对方,于是便打了个赌,赌谁更会教学生,谁的衣钵传人要胜上一筹。前两年你东方师伯看好的弟子顺利突破,入了宗门,这个赌约又被重新翻出来,你师父当时说道他也有个佳徒,只是没在眼前,算不得输,我们都当他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哪知道确有其事。”
  呃,还有这么一段,燕韶南低头一笑,心道:老师未必真这么看好自己,还是掌宗师伯看得透彻。
  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据说本事了得,抚琴时能恍惚预知将要发生的大事,燕韶南早就听说,心中十分好奇。
  这么说,过几天就能在庆云见到他和胡师兄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燕韶南趁机询问掌宗师伯庆云城的情况。
  “师伯,您在密州这么久了,与朝廷军的将领可熟悉?庆云听说是梁王的心腹铁算盘严永昌在率大军驻守,此人如何?”
  “严永昌么,师伯与他接触不多,只见过两次,你东方师伯同他要更熟一些。”
  “东方师伯怎么说?”
  “他说此人多谋擅断,可惜太着重于计算,梁王麾下三员大将,他是格局最小的一个,不做改变难成帅才。”
  燕韶南想着心事一时沉吟不语。
  王桐锦关切地问:“怎么了?”
  燕韶南微微笑道:“元帅哪那么容易做,东方师伯的这评价也不算低了。”
  王桐锦赞同道:“不错,你们昨晚若遇到的是严永昌的兵,遭遇野狼绝不会不战而逃。”
  “相神教呢?”
  “一帮装神弄鬼的乌合之众。”王桐锦皱了皱眉,显然对常三谷那帮人印象不是太好。
  “听说他们在庆云有位圣女。”
  “稍有耳闻,还未曾见过。严永昌能容忍她在眼皮底下蹦跶,多半是觉着外敌未除,那些人还略有几分用处……”
  等他们来到庆云城外,燕韶南已经从师伯那里打听到了不少讯息。
  庆云城驻军多,盘查也严,燕韶南远远望了一眼,不想现在就亮出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回头正待吩咐徐赢帮大伙乔装改扮,一旁师伯王桐锦善解人意地道:“你们既然和崔家有关系,没必要进城去冒险,就在城外找个镇子,叫其他人出城来就是了。”
  燕韶南的二师伯东方佺和他的得意弟子奚卜儿此刻都在庆云城内。
  未见奚卜儿之前,燕韶南一直猜测对方多半是个文弱公子哥儿,脸色发青,带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儿,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虽不愿承认,她还是未能免俗,不自觉地就对自带预知能力的师兄抱有几分戒心。
  等见了面,燕韶南不由地深深检讨自己:差太多了,胡乱给人画像要不得啊。
 第187章 入宗
  奚卜儿个子很高; 目测比明琴宗的两位长辈都高出近一个头; 难得的是身材比例很好,既不单薄; 也没有叫人感觉过于粗壮; 浓眉大眼,唇边蓄着一抹短须,五官极易辨识,站在王桐锦和东方佺身旁; 说句不客气的,要叫不熟悉的外人评价; 真有鹤立鸡群之感。
  太浓烈了; 有些像阳光灼人眼睛,是与小公爷崔绎风格气质完全不同的另一类美男子。
  叫他在旁一比; 奚卜儿的老师东方佺外表更显普通; 神情看上去竟似带了几分猥琐。
  明琴宗的这场聚会发生在燕韶南到达庆云城外的当天傍晚。
  而她的老师方喆据说还在往这边赶的路上。
  老师没到,不代表燕韶南无法入门,事实上明琴宗已经很久没有新人加入了,宗主王桐锦很是急不可待。
  “咱们一切从简,待我把祖师爷的画像和遗物请出来,韶南你斋戒沐浴; 诚心祭拜一番; 再把他老人家的遗训背熟了; 在宗门名册上添加你的名字; 再给长辈们敬茶见礼; 就算是正式加入咱们明琴宗了。我师叔和你老师离得远咱就不等了,等什么时候见着再给他俩补上。”
  燕韶南恭敬应“是”。
  东方佺见她神情肃穆,忍不住笑道:“不用紧张,咱们和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不相同,也没有人会来观礼,就咱们自己人关上门一会儿就好。知道你大师伯为什么要一切从简么?”
  “为什么?”
  “两年前你奚师兄入门的时候也是这一套,再往前你胡师兄那会儿还没这会儿隆重,咱们明琴宗人太少,我怀疑宗主早不记得全套的入门仪式应该怎么搞了。”
  胡冰泉和奚卜儿一齐笑起来。
  说实话,宗门的氛围比燕韶南之前想的要活跃亲切得多。
  胡冰泉胡师兄是老相识不必说,两位师伯看上去都很和善好说话,东方师伯爱开玩笑,二人言语间透着对晚辈的关心和爱护,师兄奚卜儿虽然少言寡语,出手却是最大方的,送给燕韶南的见面礼是一尊赤金小佛像。
  佛像足有一尺高,虽然是空心的,但分量着实不轻。
  “燕师妹,钱财虽如粪土,但谁都会有个困窘的时候,这金佛还望师妹随身携带,说不定来日能靠它度过难关。”
  若是旁人这么说话,燕韶南还不会多想,但她这奚师兄可是能窥见天机,提前预知了地动的人物,这番话听着像是有所暗指。
  燕韶南道过谢,将金佛接在手上,很快就发现了佛像的底座能打开,中空的肚子里塞满了金叶子以及各种珠宝。
  东方佺见她有些愣怔,笑着道:“既是你师兄给你的见面礼,你大大方方收下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包括你师父在内都是身无余财两袖清风,宗门里只有你这师兄钱来得最容易。”
  原来奚卜儿这两年不但预知了地动,靠着这桩本事,低买高卖,投机赚到了大把银子,其中大半献给了宗门,支撑着几位同门在密州做善事,小半留做自己花销。
  燕韶南不好再推辞,连忙称谢。
  奚卜儿笑着摆了摆手:“小事而已,要不是相神教在密州势力太大,控制了近五成的商家,我这见面礼还能多准备一些,也是师妹来得突然,我提前并没有预见。”
  燕韶南听他提到“相神教”心中微动,但眼下不是细打听的好时机,只能先放在一旁,笑道:“奚师兄不知道我要来?那可太好了,不然一见面就收你这么厚的礼物,又说我要靠它度过难关,还真叫人心里毛毛的。”
  换谁处在燕韶南的处境都免不了多想,明琴宗诸人见她坦然提及,明知奚卜儿言之必中,却看不出丝毫慌乱不安,不由地全都暗自点头。
  奚卜儿连忙道:“我能看到的也只是末来一些零碎的画面,师妹安全无虞,不过是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呵呵。”
  东方佺也帮徒弟证明,讲了奚卜儿几件弄巧成拙的蠢事,大家哈哈一笑,揭过了这段。
  转过天来,仪式器具准备停当,燕韶南沐浴更衣,捧着师父所赐的“休光”步入厅堂。
  偌大的厅堂此刻布置的倒像是一间雅士们出没的琴室,堂上悬着画像,画像下方的供桌上供着两张瑶琴一支箫,两侧檀香缭绕,气氛有些肃穆。
  竹席上首坐着现任宗主王桐锦,东方佺旁边盘膝而坐,胡冰泉和奚卜儿在各自老师旁边侍立,席上留有两个空位,燕韶南一看便知当中有一个是自己老师的。
  燕韶南随着王桐锦的指引祭拜祖师爷,行过大礼之后,王桐锦非常随意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翻开里面寥寥几页,用毛笔蘸了墨,在她老师方喆下方的空白处填上了燕韶南的名字。
  “咱们明琴宗传到现在只有二百年,加上收徒条件苛刻,是以门人向来稀缺,你把祖师爷和还活着的同门名字记下即可。另外祖师爷还留下了几卷书,你要是有暇也可以看看。祖师爷姓王讳程民,据他老人家言道,宗门的技艺练到深处,并不局限于瑶琴,他曾亲眼目睹精通于各种乐器的高手,有箫有笛,有鼓有瑟,甚至是不假借任何器物,只是轻轻哼唱一曲……”
  燕韶南初听震惊,仔细想想又觉理所当然:也是,没道理琴声可以,其它乐声却不行。自己做不到,当是学艺不精。
  王桐锦又道:“祖师爷在书里说,他曾见过有人随便唱上几句便叫风云改色,天崩地陷,弹奏一支曲子能顶上万精兵,可惜这些本事到他那会儿已经失传了,咱们明琴宗的路也越走越窄。”
  东方佺一旁憋不住开口:“祖师爷言之凿凿,但这些年大伙翻遍了正史野稗,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按说两百年不过是三四代人,若真有那等移山填海指点江山的人物,怎么会半点痕迹不曾留下?”
  看神色,厅堂内众人显然都是一般的看法,王桐锦也觉着祖师爷多半是把黄粱一梦错当了真,却还是要履行宗主的职责,劝诫其他人道:“祖师爷的意思是大道无限,我等不过是学到了一点皮毛,往后还需潜心探索,切勿沾沾自喜。”
  此言一出,连东方佺都连忙站起来,众人一齐恭声称是。
  燕韶南这就算是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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