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抚琴探案录-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过了头七就要下葬,丧事是胡冰泉操办的,受条件所限,一切从简。
  外头喊打喊杀地在抓捕众人,也没请什么宾客,王桐锦执掌明琴宗多年,造福整个密州活人无数,只有李县令这等可靠的朋友大约二十来人到场送他最后一程,着实令人唏嘘。
  这等场合,东方佺和奚卜儿也到了。
  奚卜儿找了信得过的医师救治,保住了老师的命,东方佺躺在马车上回来参加师兄葬礼,整个人透着衰败,看上去垂垂老朽。
  祭奠过后,夜里只留下明琴宗的几人守灵。
  东方佺精神不济,硬撑着将方喆单独叫到一旁:“师弟,宗门不能一日无主,外头风浪越大,咱们越要赶紧决定掌舵之人。”
  方喆没料到他会提这个,再想想又是情理之中,问道:“不知师兄属意何人?”
  “还是早早把担子交给年轻人吧,咱俩还能在旁护送一程。唉,我这身体不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以后要偏劳你了。”
  “师叔那里……”
  “老师叔不问世事久矣,这次师兄出事,我传信给他,他也只回信说旧伤复发无法远行,叫人把他的琴送了来,让交给新任的宗主。来人说,老师叔也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唉。”方喆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们想找个传人太难了,宗门人丁稀少,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师弟,我是想提卜儿,到不是偏心自己的学生,实在是被这一次闹得怕了,明琴宗一共就剩下六个活人,我又废了,等老师叔再一走,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宗门就此断绝,你我有何面目去见祖师爷。交给卜儿,好歹能趋吉避凶。”
  方喆有些犹豫:“如此一来,有些对不住冰泉……”
  “你若是同意,我来和他说。我看冰泉此刻的心思都在报仇上。”
  燕韶南陪着胡冰泉、奚卜儿给大师伯守灵,对东方佺和老师正在商议的事情略有所觉。毕竟统共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她耳音又极好。
  不过她虽为明琴宗的一员,毕竟加入的时间太短,上面又有老师压着,在谁做掌宗这件事上不大有发言权。
  眼见着胡冰泉被单独叫去,又很快回来,面色如常,全无争取之意,燕韶南不禁暗自苦恼。
  奚师兄若是做了宗主,再说要退避的话,别说是她了,就是老师都不好明着反对。
  这可真是内忧外困,举步维艰,燕韶南长这么大,还从未面对过如此棘手的局面。

 第197章 羽中君的教导
  燕韶南心事重重跟随出殡的队伍在附近找了个风水尚佳的地方埋葬了王桐锦。
  青蛇陪葬; 那条最终咬跑了刺客的白蛇跟了胡冷泉。
  胡冰泉跪坐在老师的新坟前弹了一曲; 引了好多蝴蝶环绕周围,上下翻飞。
  只是此时已是深秋,蝴蝶也多呈黄黑色,看上去和随风飘落的枯叶相仿; 更添几分凄清萧条; 引得胡冰泉一曲弹罢,悲从中来,伏在坟前失声痛哭。
  燕韶南想起掌宗师伯的音容笑貌,也不禁陪着流了好多泪,回来的时候眼睛还是肿的。
  故去的人归于泥土; 活着的人还要为真相努力; 燕韶南强打精神,思索下一步应该从何处着手。
  说实在话; 就现在的局面; 整个密州势力交织混杂; 宛如一团乱麻; 想从中抽丝理顺; 谈何容易。
  但再难也不能等了; 她带着这二百来人就好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若不能快刀斩破,怕是会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回到落脚点; 她看上去仿佛霜打的茄子; 可忙前忙后的崔少康却透着脚步轻快; 等边上没了旁人,燕韶南终于发现异常,强打精神问道:“少康,可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给我提提神。”
  “有啊。”崔少康悄悄凑上前,小声耳语,“国公爷来了。”
  “啊?你说什么?”燕韶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崔少康眨了眨眼,刚办完王桐锦的丧事,他不好露出笑模样,但眼神中难掩喜色:“国公爷他来了密州。”
  燕韶南听清楚之后第一反应是长长吁了口气,由衷感叹道:“太好了。”
  羽中君来了,她顿觉肩上的重担轻了一半。
  之前她会觉着这么难,难到叫人彷徨无措,并不完全因为师伯和富珍被人杀害,更主要还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密州的乱局。
  朱英泽危在旦夕,翁承载被夺权□□,奸王朱栎珍狐假虎威,杨正聪一伙混水摸鱼,还有相神教蠢蠢欲动,千头万绪,好像哪里都急需她做点什么,又哪里都改变不了结果。
  这下好了,军政上的争斗就交给崔绎,她专心为师伯和富参将报仇,毕竟破案才是她擅长的嘛。
  “他在哪里?”
  “等您的师伯师兄们走了,就能见着了。”
  显然,崔绎并不想借机认识一下明琴宗的诸人。
  燕韶南不以为忤,以明琴宗现在的状况,她也觉着这么着挺好。
  奚卜儿接掌明琴宗已基本成了定局,只等另外找个黄道吉日举行仪式,守灵、出殡一番折腾下来也都挺累了,众人散开来各忙各的,奚卜儿带着老师乘车离开,去大夫那里继续养伤。
  燕韶南回了自己房间,未到门口,便觉心跳一阵快似一阵。
  他还好么,这段时间有没有受伤?西明州局势如何,可有招揽到文青枫?什么时候他才能和父亲会合,密州这么凶险,他此次带了多少人手?
  一时间思绪纷杂,燕韶南头一回发现,自己竟能如此操心。
  门口没有新添侍卫,燕韶南不禁有些失望:难道没在?跟着就听到了极轻微的呼吸声。
  她加快脚步,像投林的乳燕般冲进屋去。
  崔绎背对着门口而立,紧握的手掌显示他其实也很紧张,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两只眼睛熠熠生辉,低声笑道:“怎样,有没有很意外?”
  燕韶南冲到他跟前才堪堪止步:“羽中君,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崔绎明明很欢喜,偏“啧”了一声,摇头道:“发现没有我来决断,自己寸步难行了吧。”
  显然崔少康等人已经把她此时面临的窘境原原本本向崔绎汇报过了。
  燕韶南轻哼一声,不服气道:“你也未必有办法。先说说,怎么突然来密州了,带了多少兵卒?”
  崔绎笑道:“跟你差不多,带了两百余人吧。”
  “啊?”燕韶南不禁有些傻眼。
  “傻姑娘,我又不是打进来的,带的人多了反而不便。”
  他语带调笑,“傻姑娘”三个字透着亲昵,又有几分自居年长的意味,但看外表,他们两个年纪其实相差无几,所以听上去颇为怪异。
  燕韶南从小聪明伶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傻姑娘,闻言呆了一呆,随即担心压过了异样,急道:“这怎么行,要不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蒋老爷子跟来了没?”
  崔绎极为自信:“蒋双崖、松文山都没来,西明州原本的四家势力我收编了其二,留下他们两个盯着点,免得出乱子。放心吧,这一次跟我来的这两百余人可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除了周浩初之外,个个都是好手。”
  燕韶南有些茫然:“怎么周世叔也来了么?”
  崔绎说西明州四家得其二,燕韶南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发展颇为顺利,看来松文山的师侄已经率众投效,而想当大地主的文青枫也做出了抉择。
  也不知最终起作用的是威胁还是利诱。
  人家都听话地托付身家跟他造反了,他还不放心,留下蒋老爷子盯着。燕韶南不由地暗自腹诽。
  崔绎见提到周浩初了,燕韶南依旧没有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两人明明分开没有多久,竟有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之感,显然在密州的这段时间她过得不怎么样,有意逗她:“是啊,你周世叔总是自比子房孔明,要给他施展才能的机会。”
  燕韶南点了点头,神情恹恹的,连他怎么收服了文青枫也不想追问。
  “梁王处境不妙……”
  崔绎是真得心疼了,伸手拉住她手臂,向怀里一拉,伸胳膊将她整个人环住。
  “南南,这些事情我来操心,你歇一歇。”
  燕韶南感觉他低下头来,下巴抵住自己肩膀,气息喷在耳际,不由地身体先是一僵,跟着软了下来。
  羽中君环着她,宛若是她的盔甲,他与她就像之前在安兴,在冯家堡,在苍松书院,在贼人的大船上一样,可以打开心防,共同面对一切困难和不开心。
  “羽中君,我大师伯遇害了,呜呜,我求他帮忙,就算能抓到凶手,为他报仇,他老人家也不能死而复生……”
  她越说越难过,由抽泣到哽咽,哭得不住打嗝,停都停不住。直到这会儿,她才将积攒多日的愧疚自责全都发泄出来。
  崔绎扳过她的身体,改由正面抱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怎么不能,我不是死而复生?”
  燕韶南呆了一呆:“你当日只是出海,又没有死。”
  崔绎听她连自己那无关紧要的另一世也要维护,心里像有梨汁儿化开,又酸又甜,见她莹白的脸蛋上还挂着两滴泪,伸大拇指抹掉了,指腹的触感细腻又有弹性,令他忍不住多抹了几下,柔声道:“好了,别难过了,一世有一世的因果,我想想,前世你没有来密州,应当是没有正式拜入明琴宗,朱英泽死后,密州再度落入胡人之手,你师伯他们几个若是活着,定会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我没有听说,多半也是早早就被奸人所害。”
  这话其实是哄燕韶南的,前生朱英泽被满门抄斩,密州的朝廷军队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变得不堪一击,可民间的抵抗却风生水起,愈演愈烈,出现了好多神乎其神的奇人传说。
  崔绎这么说是为了让燕韶南觉着好受些,与此同时,他心里一念攸地闪过:“奇怪,我前世怎么会未听说过奚卜儿之名?”
  就像如今,燕韶南那位二师兄因为预测了地动,未卜先知的名声已然悄悄在达官显贵中流传。
  “南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嗯。”燕韶南重重点了下头,她就是喜欢羽中君这点,“奚师兄说,命运不能改变,我不相信,事在人为。”
  “不错。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知道,应该是奸王朱栎珍主使,杨正聪执行的。”
  崔绎闻言眯了眯眼:“老对头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只是有些细节我还想不清楚。”她把怀疑有人故意透露消息的事说了,“我起初觉着奚师兄有嫌疑,但被老师给骂了。现在奚师兄要接掌宗门了,明琴宗,唉,不知会被他带往何方。”
  “那就暂且绕开他,还有你老师和大师兄,在完全信任之前,先不要惊动他们。”
  燕韶南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声这话,就知道崔绎有了行动的打算,顿时来了精神:“要动手了么,从哪里开始?梁王听说一直在苦苦支持,咱们只有四百人,填进战场去于事无补白白牺牲,你是想要救出被软禁的翁老将军么?”
  崔绎摇了摇头,松开怀抱,依旧握着她的一只纤纤素手,坐下来和燕韶南说正事:“翁承载是该尽量去营救,不过早一天晚一天没有什么关系,影响不了大局。”
  “那什么是多一天也不能等的?”
  崔绎教她:“你看乱局之中势力虽众,不过是两种:盟友或是敌人。旁的也到罢了,有一股势力必须立即除去,那就是叛主之徒,他多活一日,便会令人心浮动,说不定会多出效仿之辈,死得越惨,越能震慑其他人,杀严永昌,才是当务之急,多一天也不能等!”

 第198章 寸步不让
  庆云城。
  一场秋雨下足两天两夜; 到清晨时终于停了。
  满地泥泞裹着数不清的枯黄树叶; 被来去匆匆的兵士以草鞋践踏,将之前那场背叛留下的痕迹反复覆盖; 再难见端倪。
  远处的马嘶夹杂着几声喝骂; 当兵的闷头做事,大气也不敢出,中层军官们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被阴云所笼罩。
  这座为了中转军需粮饷而特意扩建的城池平民百姓不过万; 外来商贾只有几百人,这几日大家如无必要都老老实实呆在家中; 大街上颇显冷清。
  梁王妃被单独囚禁在城主府后园一间绣房内; 房里只有一张睡榻、半套屏风,屏风后面放了个给她方便用的马桶。
  没有灯; 到了晚上便是一团漆黑; 饭食也很难下咽,她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这些都还在其次,更叫她觉着难挨的是心中的煎熬。
  兵变以来,严永昌先是陪着监军简康来劝她与梁王义绝,被她骂走之后又单独来过一次; 之后大约自觉理亏; 不再露面; 有事便打发总兵齐洪跑腿儿; 齐洪原是简康的狗腿子; 简康率兵追杀她丈夫朱英泽去了,把齐洪留在庆云,不知是不是也有监视严永昌之意。
  外边看守都是齐洪的人,她这些日子污言秽语听了不少,气得狠了顾不得身份涵养,厉声喝骂回去:“一帮狗仗人势的畜生,本王妃乃是洪平侯嫡女,祖父平叛有功,你们竟敢如此羞辱宗室贵女忠良之后,不怕拔舌斩首,抄家灭族么?”
  话虽如此说,她自己却清楚,娘家护不了她多久了,她不肯与丈夫恩断义绝,父亲必会同她断绝父女关系。
  梁王妃怅然望着高处窗户透进的一丝阳光,齐洪已经提前通知她,今天中午要以剐刑处死梁王的亲信陈曦化,会在法场给她留个好位置,到时候带她去观刑。
  朱英泽手下像诸大衍、费冰这些大将名气虽大,却一直在前线,她并不熟悉,最熟悉的就数陈曦化和邢力学。
  好好的王公贵族之家,却如沙聚之塔,说倾颓,“哗啦”一声便散了一地。
  绣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几人到了门口,为首的打开门,声音阴沉:“一刻钟。”
  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知,知道了。”
  朱孝慈!梁王妃蓦地抬起头来。
  一个窈窕的身影进来,返身将门关严了,怯怯望过来,欲言又止,却不是朱孝慈是谁。
  梁王妃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见她穿了件颜色俗艳的窄裙,腰臀处绷得紧紧的,简直同以往那些想要争宠的姬妾之流没什么两样,不由地一股郁气涌到胸口:“你来做什么?”
  大约她的声音过于严厉,朱孝慈瑟缩了一下,停了停才靠近过来:“嫂子,你,你还好吧?”
  梁王妃不答,冷笑了一声。
  朱孝慈怔怔落下泪来:“嫂,嫂子,我对,对不起你和哥哥,不配活着,他,他们告诉我,从筠自缢了,秦家将,将她的尸骨烧,烧成了灰,他们还是容,容不下她。”
  “如果你是来劝我的就省省吧,王爷没有你这不争气的妹妹。”
  朱孝慈掩面而泣:“自从被,被掠了去,我这辈子就完了,我不想,变成她那个样子。”
  梁王妃嫁入王府时,朱孝慈还小,受丈夫的影响,她对这小姑子十分偏爱,简直拿她当半个女儿待,见她哭得不能自已,不由地心软,叹了口气,道:“男人在外头要如何不跟家里商量,可苦果却要女人们来吞下,从京里逃出来那会儿我丢下了那么多人,现在报应来了。”
  朱孝慈蹲下身,将面颊贴在她大腿上,喃喃低语:“嫂子,不如就,就先服个软,我帮你,给侯爷送信,你和哥,哥哥当初是宫中赐婚,怪,怪不得你。”
  梁王妃神情木然出了一会儿神,道:“是啊,宫中赐婚,所以你哥哥同我这些年就像是搭伙过日子,他把中馈交给我,我不妨碍他找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
  朱孝慈听这话似是有门,不由地抬起头来。
  梁王妃握住了她的手:“可是我得为绍儿打算。作为母亲,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日后在他父亲跟前直得起腰,不会因为旁人提到我而觉着难堪。”
  梁王世子朱元绍是梁王妃亲生,今年刚满十四岁,跟在父亲帐前,费冰未受伤时主要由他来教授朱元绍文才武艺。
  朱孝慈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力度,不由地放声大哭。
  自从半路上被崔绎的人戳穿真相,梁王妃便再没有这么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过话。
  这是原谅她了么?
  梁王妃手上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孝慈你坐,快到一刻钟了,不说那些无用的话,嫂子帮你整理一下头发。”
  她将朱孝慈那满头金饰摘下,丢在床榻上,手指穿过青丝,重新帮她结了个未出阁少女的发辫,道:“之前匆匆一聚,我和你哥哥都很自责,是我们将你养得太软弱了,你哥哥说,宁可你和秦从筠的遭遇换过来,大不了养你一辈子。”
  “嫂子……”
  “孝慈,这乱世之中,身为女子太难了,那些豺狼虎豹见你好欺,就会一点点蚕食掉你的勇气、尊严,将你变成你最痛恨的那种人。嫂子害怕自己将来会像你一样,变成他们的提线木偶,只能从一开始就寸步不让。”
  朱孝慈惊觉梁王妃语气不对,连忙扭身回头,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就见梁王妃紧握着由自己头上取下的金钗,身体歪在一旁,两手都是鲜血,双目圆睁犹自望向她,眼眸中却已失去了光彩。
  “嫂,嫂子,你别吓我,啊……”朱孝慈尖叫出声。
  ***************
  梁王妃的死虽然意外,却并没有令严永昌和齐洪打消公开处死陈曦化的计划。
  少了一位重要的看客,齐洪担心回头在肃王和监军简康那里吃挂落儿,私下里忍不住埋怨严永昌太过纵容朱孝慈。
  严永昌四十出头正当壮年,相貌堂堂,一点儿看不出头生反骨有卖主之相。
  “齐兄,你要体谅我的难处,我根本不想见到她,都怪疤狼,说实在的,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把朱英泽的妹妹放在身边,这不等于是在玩火吗?”
  齐洪哈哈一笑:“昔日高高在上的郡主,肯定是格外刺激,严老弟,别说你没想法,便宜那小子了。”
  严永昌脸色微变。
  齐洪摇了摇头,惋惜道:“那二位是杨长史的结义弟弟,肃王老早布下的棋子,可比咱们都近着一层呢,有便宜自然是他们占,出了事难保不拿旁人顶缸。”
  严永昌正色道:“这次连笑佛不一定能活下来,咱们还是少惹他俩为妙。”
  差不多十天前,疤狼带着身中剧毒的连笑佛入城求医,当时连笑佛已经面泛死灰,全仗内力撑着,就这还是被毒蛇咬中之后当机立断砍下了受伤的手臂。
  两个人达成共识,看看天将正午,齐洪提醒严永昌:“一会儿杀陈曦化还是你去监斩吧,肃王千岁正在沂德等着你我前去拜见,别叫他老人家觉着你还对朱英泽留有余情。”
  梁王妃自尽,这些事情更是要注意,严永昌无奈地站起身,穿甲戴盔,出门带上亲兵赶赴法场。
  之前背叛朱英泽,他自己的亲兵也换了不少,新提拔的亲卫队长见四下没有外人,凑上前禀报:“大人,简监军又派人传了信,叫咱们挪些粮饷出来,说是急用。”
  严永昌足下未停:“给他。”
  简康明摆着不放心他,严永昌无奈地想。
  “相神教今日又打发人来给齐总兵送礼。”
  “不是刚来过么,这次又是谁?”
  “还是常三谷的手下,看来他真搜刮了不少。”
  严永昌也收过常三谷的礼,之前他瞧不上这些江湖骗子,齐洪不嫌弃将其收入麾下,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好眼红的,严永昌没往心里去,随口吩咐:“不用难为他们,当不知道就行了。”
  法场位于十字长街的街口,距离西城门不远,靠近苦力市场。
  选在这里开刀杀人,还可以震慑那些游手好闲的流民宵小,可谓是一举两得。
  最近杀得人多,将法场沙土都染成了黑褐色,弥漫着叫人恶心的腥气。
  平心而论,严永昌不喜欢来这里监斩,这与战场上杀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面无表情进了监斩的棚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坐下来。
  副官上前禀报:“大人,死囚已然押至,行刑的也都准备好了。”
  严永昌点了下头,这都是做熟了的,知道接下来该验明犯人正身了,当即下令:“将人带上来吧。”
  陈曦化被俘时没受太重的伤,之后也未被严刑拷打,至多受了点皮肉之苦,此时行动无碍,穿着宽大的囚衣被锁链锁着推到堂下,看守用棍棒在他膝弯里一顶,陈曦化便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严永昌见昔日同袍披枷戴锁跪在距自己数丈之外,发髻披散遮住了脸,衣裳上斑斑血迹,真是说不出的狼狈,暗叹一声:“成王败寇,你自己命数不好,跟错了人,就不要怪我。”
  怕即将行刑之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牢头常常会提前上点手段,严永昌见怪不怪,正好也不想听陈曦化骂自己祖宗十八代,伸手去拿面前的令签,突然觉着有些不对,手停中途,道:“令他抬起头来。”
  陈曦化身旁的看守应了声“是”,抓住他头发往后一扯,露出五官。
  “你是何人?”严永昌脸色剧变,一股寒气涌上心头,腾地站起身。

 第199章 叛徒的下场
  “混账!这哪是陈曦化?一群废物,死囚被人调包了还不知道!”
  严永昌脑袋嗡嗡作响; 诸般念头挤成一团; 下意识问那一句也根本没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