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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琴探案录-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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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孝慈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杀意,几乎无法呼吸,连滚带爬到了疤狼身前,抱住他的一条腿,把脸贴上去,颤声求道:“别,别杀我。”
  疤狼将手放在她头顶,摸了摸,犹豫着道:“你最好是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别给我惹事。”
  朱孝慈不住点头,泣道:“乖,我一定乖。”
  “朱英泽父子还活蹦乱跳,说不定有用的到你的地方。”疤狼找到了放过朱孝慈的理由,长吁一口气,将连笑佛的临死之言连同隐隐那丝不安一道抛在脑后。
  却未留意他这句话出口,朱孝慈瞳孔微缩,惨然之中透出了决绝神色。
  疤狼出去叫了人,将连笑佛草草下葬,他亲自挖坑,朱孝慈帮着整理遗容。
  一行人沉默做事,一直到天黑才算忙完。
  胡兵都在野外驻扎安置下来,屋里只剩下疤狼和朱孝慈两个,朱孝慈等到他情绪平复,方敢开口打听:“还,还要,在这里呆,呆多久?”
  疤狼不答,扭头冷冷看向她。
  朱孝慈慌乱地结结巴巴又道:“我有,有些怕。是不是要,要屠村了?”
  疤狼“哼”了一声:“里头是相神教总坛,可不是普通的村子,是围是攻自然有人拿主意,老实等着就是了。”
  虽然粗暴地禁止朱孝慈多问,他心里其实也有些犯合计,相神教已经被人一夕之间拔除,对方抓住李贤顺藤摸瓜找到此地,相神教总坛藏了不少好东西,从时间推断,他们显然来不及撤走,自己这边好几千胡兵聚集山野,明知困了条大鱼却迟迟不发动,并且陆续换上当地人的衣着,对兵器也做了伪装,这显然是摆下了圈套,等着人往里钻。
  同一时刻,燕韶南同崔少康以及几个心腹也在猜测敌人此举的真正居心。
  最开始他们发现陷入包围,逃生的密道很可能被对方掌握不再安全,很是慌乱了一阵。
  崔少康立刻着手处置相神教诸人,免得腹背受敌,对百来名侍卫下了死命令,在大小姐突围之前绝不能叫敌军杀进山谷中来,又准备安排死士一探密道。
  大伙一通忙,悬着心神好似在同死神赛跑,不知不觉间太阳西行,天色越来越暗,山谷外的敌军始终未开始攻村,崔少康估摸着道:“看来这些狗鞑子是想等天黑再动手。”
  燕韶南这时候自然是琴不离手,“仙翁”“仙翁”有一下没一下拂动琴弦,皱眉不解:“夜里开战,对咱们有利吧。”
  对方人数是他们的十几倍,已经形成包围了,为什么不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他们拿下?
  崔少康也觉着不对劲儿:“依大小姐之见,天黑之后咱们还要不要突围了?”
  “先试探一下吧,不行就退回来,我怕鞑子正等着咱们。”燕韶南也算是经过不少生死考验了,此刻和崔少康他们一样,也浮上来不妙的预感,凡事尽往不好的地方打算。
  崔少康得令提前做准备,了解周围的地形去了,燕韶南估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凭自己这点儿人想要冲破重围脱离险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晚等着大伙的无疑将是一场苦战,也不知会死伤多少,她的三支琴曲《风雷引》好一些,另两支起效稍慢,不适合用来立决生死,就算《风雷引》在战场上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
  她来了密州之后,好几次都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机,偏在就要水到渠成的时候,师兄奚卜儿送了“负阳琴”给她。
  这些天她将所有能挤出来的时间全都拿来熟悉这难伺候的宗门宝贝,若非如此,说不定现在多一支可选择的曲子,结果大不一样。
  天黑之后,崔少康组织起人手来往外试探着冲了一次,果如之前预料的一样,敌人明显有所准备,所有出村的道路全都用刀枪箭弩堵死了,黑灯瞎火一通乱战,堪堪冲出不足百步远,崔少康便浑身浴血地杀回燕韶南身旁,大声喊道:“不成,大小姐,这么硬抗死伤太大。”
  燕韶南也觉出来情况不妙,咬牙立即道:“你带他们退回去,留几个人随我断后。”
  崔少康之前还打算不行就豁上众人的性命掩护燕韶南独自逃生,这位大小姐不但是明琴宗门人,是国公爷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心上人,自己这些护卫谁都能出事,她若是折在这里后果大家却是承担不起。
  但眼下影影绰绰漫山遍野全是敌人,崔少康不敢下这种鱼死网破的决断,只得按照之前商定的,命主力调头向回杀,他亲自带着人为燕韶南举盾牌挡箭,燕韶南以《风雷引》断后,披荆斩棘又退回村内。
  一番折腾,随她前来的百余名侍卫战死十几个,剩下的大半身上带伤。
  燕韶南既心疼又难过,这可都是崔绎拨给自己的精锐,无一不是好手,片刻之前还都活生生的。
  相神教总坛虽然藏了不少好东西,却缺医少药,这么多伤患无法医治,燕韶南一边揪着心,一边愁得头皮发麻。
  她长这么大,虽然风风雨雨经过不少,还从未遇到过这么棘手的局面。
  崔少康也愁,却与燕韶南所愁的不是一件事,他们都是崔氏一族的私兵,敢跟着崔绎做造反的营生一个个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不能叫大小姐也被困死在这里。
  他强打精神,安慰燕韶南:“大小姐,鞑狗一直不进攻,只在外边围村,不知在顾忌什么,咱们坚持坚持,说不定国公爷那里得了消息,明后天就赶来了,到时候里应外合,就算杀不光他们,脱困还是不在话下。”
  燕韶南苦笑了一下没作声。
  她在加紧练琴。
  这时候指望着崔绎来救,不如自己赶紧突破。
  崔绎手里本就没有多少人马,取巧拿下庆云城,收编降兵降将,处理城中囤积粮草,应对朝廷人马的反扑,千头万绪,哪里会想得到自己一行人在红水河上游遇险。
  再说这些胡兵一早就埋伏在暗处,肯定会留意庆云城驻军的动向。他们一直围而不攻,有什么阴谋,或者说,在等什么?
  唉,就算国公爷两世为人,他也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想到未卜先知,她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师兄奚卜儿。
  手下的“负阳琴”七弦齐震,发出一声巨响,燕韶南手按琴弦,“腾”地站起来。
  突然间,她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敌人困住了她,是在等老师、师兄他们自行送上门来么?

 第209章 决战前夕
  仔细想想; 燕韶南不觉着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这一切还是有迹可循的。
  在密州; 会为她的安危牵挂奔走的人本来就不多,而值得叫胡人如此大费周章的; 崔绎尚且不够格,鞑子真正恨之入骨的,大约只有梁王以及明琴宗。
  就怕师父他们被人误导; 收到错误的讯息; 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敌军便急匆匆赶来。
  她本就对二师兄奚卜儿不怎么放心,此时愈加觉着不妙,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若奚卜儿当真暗中同胡人有所勾结; 那她留在宗门的周浩初、徐赢等人别说阻止他了; 自身都难保。
  可再是担心; 燕韶南却不能做什么。
  毕竟她不是大师兄胡冰泉; 可以随便抓只鸟儿就当信鸽用; 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静下心来,以求突破。
  燕韶南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防御敌人守住村落的任务完全交给了崔少康; 交待他安排好手先去地下密道里试探; 如果没有大事就不要打扰自己。
  她将琴放在佛像前面的供桌上; 对着佛像彻夜练琴。
  或许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经过战场一番厮杀苦战; 之前总感觉软绵绵使不上力气的负阳琴好似沾染了杀气与血性; 突然如臂使指,拂拨随心起来。
  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燕韶南却足足戳了两天两夜才破,到后来她实在是又困又倦,伏在琴上小憩了一会儿,勉强睁开眼睛,喊来崔少康,问他地道里情况如何。
  崔少康这两天也没怎么休息,神情憔悴,满眼都是血丝:“大小姐,我亲自去瞧了瞧,不容乐观,李贤当初挖密道的时候没考虑交战,靠近咱们这边和出口附近的十余丈都还算宽敞,通风也好,能当做藏身的密室用,但这中间的几十丈却异常狭窄,仅容一个成年人弯着腰经过,有的地方甚至需要爬行,现在这条路没有堵上,鞑子派了不少人在对面守株待兔,咱们的人武功再高一冒头就是个死,所以我听了听动静,没敢惊动对方,悄悄退了回来。”
  这都在预料当中,燕韶南点点头:“咱们这边也留人了吧?”
  崔少康第一时间就安排了,道:“大小姐放心,他们同样也不敢过来。”
  燕韶南若有所思:“现在看没有别的办法,这就是咱们唯一的出路了,少康,你安排一下,先将那传声筒的部件都找齐了,组装起来,咱们试试从地底下突围。”
  崔少康听燕韶南要孤注一掷有些惊讶:“地下很危险,不再等等了么?”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天要塌了。”燕韶南满脑袋都是不好的预感,怕说出来动摇军心,一个字都不敢提。
  崔少康感觉到了她的急切,赶紧命人去组装哑巴房里找出来的传声筒,他想大小姐以琴声做武器,特意提传声筒,想是要将之派上大用场,地下密道拢音,声音本就能传出很远,再加上传声筒,说不定真能起到奇兵之效。
  “大小姐,咱们索性给鞑子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会儿我带着人再往外冲杀一回,吸引敌人的注意,您带上一队好手趁其不备由密道走。”
  他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当幌子往外杀的那些人不可能活下来,崔少康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盼着燕韶南能平安脱险,好对国公爷有个交待。
  燕韶南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拒绝道:“用不着行此下策,敌人这么长时间围而不攻,肯定是有别的打算,咱们外边不用留人了,扎几个假的糊弄糊弄,把人手都撤回来。少康,密道那一段我不敢说肯定能闯过去,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等出了密道,必有一场苦战,多个人就多份力量,我将你们大家带来这绝境,但愿能将大伙都带出去。”
  崔少康听罢沉默了一瞬,然后照她所言将己方所有人全都召集到了祠堂。
  燕韶南要以琴声开路,挑了几个好手操作传声筒,叫他们先进到地下密室。
  崔少康知道她这两天闭关寻求突破,忍不住好奇:“大小姐,您说有把握,可是多了什么杀手锏?”
  燕韶南手指拂过琴弦,由衷地道:“这负阳琴不愧为我师门至宝,有了它,我能撑得更久一些。这是其一,另外,这两天我又多练会了一首曲子,东方师伯的那首《丧我》。”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感慨,宗门的绝技全在个人悟性,往哪个方向发展能学会什么自己无法决定,在这种情况下,她竟领悟到了东方师伯的这支曲子,似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奚卜儿一定想不到。
  他若真是宗门叛徒,东方师伯落在他手里处境堪忧,自己不知是否有机会用这支曲子清理门户。
  她不敢想得太乐观,临进密道前环视众人,见不少人身上明显还带着伤,硬起心肠深吸了一口气:“诸位,进去之后咱们就没法回头了,只有往前一条路,若是不顺利,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和大家一起去闯。人生在世,总要轰轰烈烈破釜沉舟一回才不枉过。”她顿了一顿,颔首沉声,“去吧。”
  若在数月之前,燕韶南根本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陷入这等九死一生的处境,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竟然十分坦然,一点儿也没有去想如果不是崔绎重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这会儿本该和家人在一起,根本无需面对这一切。
  崔少康等人跟着她,鱼贯进入地下密室。
  此刻刚至申时,离天黑还得好一阵。
  村外小木屋附近,几只灰色的鸟雀飞掠而至,大约发现了林间暗藏刀兵,接连发出仓促不安的鸣叫,扇动翅膀准备飞去高处,却被一早得了吩咐的疤狼和另外几个高手各施暗器,击落于地。
  疤狼在木屋外守了一阵,没见再有鸟雀飞来,松了口气,打算回屋去歇一歇。这深秋的太阳并不毒辣,悬在天上泛着惨白的光芒,可不知为何,他抬头被日光晃了下眼,竟觉一阵晕眩。
  朱孝慈没在屋里。
  老是喝凉水啃冷硬的干粮,像疤狼这等糙汉都因不习惯有些腹泻,别说朱孝慈向来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应该是找没人的地方方便去了。
  这等穷山恶水,又处在数千胡兵包围之中,量她既没胆子也没那本事逃走,疤狼也就不予理会了。
  停了一会儿,朱孝慈果然急忙忙跑了回来。
  疤狼听着她步履仓皇,后面还跟了几个人,循声扫了一眼。
  朱孝慈外头穿着他的粗布长袍,看上去蓬头垢面。她这几天一直是这副模样,疤狼知道她害怕那些粗野的胡兵见色起意,他对此其实也不是全无顾忌,胡兵里面几个带头的尚算客气,毕竟语言不通,他拿不准大哥杨正聪同胡人是什么关系。
  这一眼,疤狼就发现了不妥。
  朱孝慈的神情慌乱中带着羞愤,长袍的袖子破了,她用另外一只手掩着,再看看后面追来的几个胡兵,不用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疤狼将脸沉下来,伸手扣住朱孝慈的肩膀,不耐烦地道:“净他娘给老子惹事。”挥手将她丢进了屋,不避不让站在那里,冷冷盯着那几个胡兵。
  最后是一个胡人头目过来,将那几名手下喝退,又带着笑同他比划着解释一番,算是平息了风波。
  一方面是疤狼不好翻脸把事情闹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空突起异变。
  成百上千只鸟儿“扑啦啦”由远飞至,不同于刚才,黑压压一大片由天际而来,声势骇人又透着诡异,这么成群结队一看就是有人在后头操纵。
  这一大群鸟雀只在埋伏的胡兵头顶稍作盘旋,未多停留,便往村庄内飞去。
  时间太短,胡兵这边除非暴露大量弓箭手,已是来不及将之打下来。
  疤狼心中闪过一念:“等的正主儿终于来了。”不知道胡兵是否清楚,他为行刺王桐锦,早将明琴宗诸人的看家本事摸了个一清二楚,这等异象除了胡冰泉不作第二人想。
  山林中埋伏的大队胡兵顿时收敛了声息,包围圈也让了个口子出来,木屋周围的就近藏匿,当中不少高手藏进了地下密道。
  疤狼知道来者不好对付,王桐锦死后,明琴宗并未一蹶不振,虽然杨正聪派了不少人大肆污蔑抹黑对方,但无奈明琴宗那几人过往名声太好,密州的老百姓并不相信,反到叫明琴宗借着给王桐锦办丧事召集起不少能人。
  他不敢直面为敌,拉着朱孝慈出了木屋,想要钻进密道,先埋伏起来再说。
  朱孝慈的衣裳破了,拉拽之下,露出半截手臂,手臂上斑斑点点长了许多红疹子。
  疤狼怔了怔,目光微凝,手上不由用力。
  他的手背上赫然也有几个小肿包。
  这玩意儿不疼不痒,他原来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却觉出不妥来,一撸袖子,果然身上也长了不少。
  疤狼埋了连笑佛之后一直未脱过衣裳,竟未发现有人给自己下了毒。

 第210章 行刺在即
  “贱人; 竟敢下毒?!”
  若非事实就摆在眼前; 疤狼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向胆小如鼠委曲求全的朱孝慈竟想要自己死。
  曾经这女人为了他可是连兄嫂都出卖了的。
  他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脑袋里又是一阵眩晕; 这才意识到畏光、腹泻等种种不适都非偶然。
  可是朱孝慈一直在他眼皮底下,哪来的毒药?
  明琴宗的人已经来了,疤狼来不及收拾朱孝慈,单手用力抓住她肩膀; 像抓小鸡一样将她塞进了密道,他也跟着进来,捂住朱孝慈的嘴巴防她出声,侧耳先听外边的动静。
  和他一同躲进来的还有十几人,用的都是短兵刃; 全是胡兵里面精于暗杀的好手。
  疤狼和其中几个打过交道; 知道胡人这边想要擒贼先擒王,将明琴宗诸人引到小木屋附近,到时埋伏在密道中的众人突然杀出,就像他之前行刺王桐锦那样,趁其不备; 斩人首级。
  领头的会说汉话; 对疤狼这时候还不忘将女人带进来颇为不满,叮嘱道:“疤狼先生; 别耽误了正事。我们的卓图台吉传来了命令; 来人里面有个弹琴的老头儿; 姓方,你应该认识,这个人颇为难缠,身边又有高手保护,咱们的人很难近身,这块硬骨头就交给你了,旁的不用管,只要杀了他就是大功一件。”
  疤狼一阵阵地头晕,强忍着不适,闷闷地应了声“好”。
  外边喊杀声渐起,加上打斗声、惨呼声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就算有琴声响起也被遮掩住了,听不大真切,但能觉出此番来人不少,少说也有几百。
  听动静,对方杀过来还需一会儿。
  朱孝慈喘不上气来,忍不住挣了挣。
  疤狼把朱孝慈按在石壁上,手臂环过她的脖颈,凑在她耳畔,狞声逼问:“贱人,你在干粮里下毒,想拖老子一起死?”
  朱孝慈是他的女人,疤狼一直当她是只软弱听话的小兔子,这些天他的饮食全是对方伺候,此刻遭了暗算,仔细一回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喝的水寡淡无味,若是有异,他绝不会发现不了,干粮是硬火烧夹腌肉,相较起来就好做手脚多了。
  朱孝慈木然任由他挟制,似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是什么毒?说出来我说不定饶了你。”
  朱孝慈闻言嘴巴动了动。
  疤狼松开了手,怕她趁机大喊大叫,改而扼住了她的脖颈。
  他凑近了,听到朱孝慈艰难地道:“我为连笑佛,换药,刮下来的,毒血和腐肉,先给他,加在汤药里,呵呵,等他死了,又夹在咱俩的火烧里,吃,吃下去了。”
  她竟还笑了两声。
  疯了!
  疤狼只觉着汗毛陡然倒竖,胃里酸液反涌。
  他原先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疯子,没想到朱孝慈一个郡主竟比他还疯,这两天他和朱孝慈两人同吃同住,谁能想到朱孝慈竟在干粮里面夹杂了他好兄弟的血肉,太他娘惊悚外加恶心了。
  随即疤狼想到了一个绝望的问题,这毒该怎么解?
  或者说,自己还有的救吗?
  朱孝慈也不好受,连连作呕,偏咽喉被他扼住,挣扎不过,吐又吐不出来,疤狼只觉她脸上湿漉漉的,竟是鼻涕眼泪齐流。
  地面上交战声渐弱,真的有琴声响起,还越来越清晰可闻。
  密道里漆黑一片,疤狼此刻完全体会不到其他人紧张激动的心情,更不像他们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他心中充斥着冰冷绝望乃至凶残暴戾的情绪。
  胡兵在这密道传音上显然花了不少心思,随着脚步渐近,隐隐的有说话声传了下来。
  “前面等一等,集合人手,救治一下伤者。”
  “师叔不必担心,相神教教众虽多,但显然投鼠忌器,还未杀进村子去,师妹一行人性命应当无忧。咱们先在此地落脚,我想办法约对方主事的谈一谈,其实相神教中也是鱼龙混杂,若能分化争取,咱也用不着全都树作敌人。”
  “如此最好,你也千万小心。”
  领头的胡人很怕疤狼一会儿杀错人,凑到他耳畔,低声叮嘱:“你的目标就是此人,千万别搞错了。另一个说话的是卓图台吉,一定不能受丁点儿损伤。”
  疤狼正被中毒的事闹得心慌意乱,没往心里去,照例“嗯”了一声。
  来人越发走的近了,显然是冲着小木屋过来。
  “师妹与相神教的李贤素不相识,同常三谷虽然认识,却也谈不上仇怨,不知道这次为何突然对他们下狠手。”
  “会不会是之前欧阳曼儿那事对方怀恨在心,想要对咱们不利?”另外一人揣测道。
  “不管是为了什么,若是谈不拢,就只能杀进村去救人,师兄得再召集些夜里能飞的鸟儿,徐兄,辛苦你和吉安兄带些可靠的人手,盯住相神教主事的,防备对方暴起伤人,他们要敢翻脸,那咱也不必客气。”
  黑暗里,声音逐渐清晰。
  听动静走过来大约有几十个人,为首的三个显然都是明琴宗的,声音听上去稍显苍老的“师叔”方喆即是胡人安排给疤狼行刺的目标。
  此刻方喆身边还有不少人保护,不是行刺的好时机。
  疤狼强忍恶心烦躁,决定等对方再走近一些。
  就听上头有人开口道:“抱歉奚宗主,在下和吉安兄奉命贴身保护三位,尤其是方老前辈,不方便再去做旁的,这些日子咱们加入了不少新朋友,像米老英雄,段大当家,都是独当一面的英雄豪杰,奚宗主何不请他们出手?”
  他点了名之后队伍登时有些乱,之前说话的那位奚宗主笑道:“有这么多人保护,我师叔会有什么危险?以前我没发现徐兄这么认死理,难道我燕师妹被困,危在旦夕,仍不能令诸位变通一二么?师叔,您来说句公道话。”虽是在调侃,可话里的意思分明透出不悦来。
  方喆自来好说话,他技艺高明,也不觉着自己需要人贴身保护,闻言温言道:“说的是,相神教聚集的人太多了,咱们人手吃紧,徐赢,你们真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徐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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