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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心怀蜜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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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岁行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最终忍不住伸手越过当中那条“划界”的被子; 拍了拍可怜的枕边人。
  “不是说他俩只是暂且假做夫妻么?怎的飞星却姓卫了呢?这是假的做成真,入赘了?”
  本就在煎熬中极力克制的李恪昭深吸一口气; 侧身背对她; 沉声答道:“假的。他总想不好该姓什么,今日脑门一拍就决定姓卫。”
  由于初初接手屏城事务; 这些天来李恪昭极度忙碌; 每日要见许多人; 说许多话,故而在私下小事上越发懒得开口。
  这也就是问话的人是岁行云; 若换了旁人; 他一个冷眼就打发了。
  他答得不清不楚; 岁行云不大满意,又追问:“诶,你说,飞星他主动要求与悦姐做这戏,究竟是一门心思为你这主公分忧,还是有什么‘嘿嘿嘿’的小心思?”
  当年在仪梁时,飞星曾在小食肆与卫令悦偶遇,帮未随身带碎钱的卫令悦付过账。后来卫令悦在听香居赌棋局赢了钱,还让岁行云带了“分红”给飞星做谢礼。
  岁行云忽地坏笑出声。
  不得了,她似乎亲自见证了名将卫朔望青涩年少时情窦初开的机缘?
  听她那怪里怪气的说法与突如其来的坏笑声,李恪昭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也在黑暗中轻轻弯起了唇。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冷静残酷,将岁行云的遐想撕得粉碎:“无关风月。募兵令将出,他得有个正经姓名,否则难以服众。”
  飞星原是奴籍出身,还是宜阳君公仲廉府中的家生奴。
  如今既顶着屏城郡副丞的官衔,又挂帅统兵准备攻打积玉镇,身份格外惹眼,过往的出身痕迹必须尽可能淡化,甚至抹去,否则很多人会因出身问题不服他。
  当世风气品评一个人是否配位,总会先考虑其出身门第,能力倒成其次。
  这个真相让岁行云略感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便能理解了。
  若非遇见李恪昭这位与众不同的主公,飞星此时还是宜阳君府中的少年奴。
  如今他最心心念念地无非就是“建功立业、活出人样”,风花雪月对他来说还是太飘渺了。
  岁行云单手反枕在脑后,望着黑暗中的床帐顶,不满轻哼:“又多讨厌这破世道一点了。英雄不问出处的道理都不懂。”
  李恪昭没搭理她,她便伸出右腿跨过“边界”,以脚轻砸他的小腿。“你为何给他起名‘卫朔望’啊?”
  “随便想的。”李恪昭往外挪了挪,喃声敷衍。
  岁行云“呿”了一声,侧身过去拿手指戳着他的肩胛笑道:“你哄鬼呢?若真‘随便’,那怎不直接叫‘卫飞星’就好?”
  被她动手动脚招惹半晌,李恪昭忍无可忍,翻身踢开两人之间那条做“边界”的被子,并将她卷到自己被中,紧拥入怀。
  “呃,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没要做什么的。”岁行云赔着笑试图逃走,却被钳得更紧。
  李恪昭道:“除了卫朔望,我今日还顺道赏了明秀姓叶。你猜这是为何?”
  这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却让岁行云惊讶到忘记挣扎。“是为、为何?”
  大家都知,叶冉一直不肯接受明秀,而明秀也似乎放弃,许久不提想要姓叶这件事了。
  “你忽然定了明秀姓叶,只怕叶大哥心中不会痛快,要别扭到炸毛吧?”
  李恪昭从牙缝中迸出冷笑:“就是要他不痛快。”
  混账叶冉,好端端复核个募兵令,却莫名其妙当众说了句:行云,飞星,瞧瞧这俩名字对得多工整,天造地设似的。
  这话传到李恪昭耳朵里,那滋味可别提了。
  他当然不会让岁行云改名,于是必须是飞星改名!至于叶冉那罪魁祸首……
  “他无非就仗着我如今不会对他动手。呵,叶明秀的叶又不是他上阳叶氏的叶,他管得着么。”
  李恪昭那种大仇得报的语气,让岁行云又想起了当初在仪梁时那个暗地里蔫儿坏的少年郎。
  她笑软在他怀中,乐不可支道:“都主宰一方了,怎还这么幼稚?你可还记得自己今年贵庚?哈哈哈哈。”
  “夫人教训的是。”李恪昭沉嗓微喑,沙沙的,带着笑。
  六公子有错必纠,毫不犹豫就做起“大人”该做的事来。
  窗外月色好,帐内春意浓。
  *****
  自九月初一李恪昭正式接手屏城军政事务起,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到九月廿三,叶冉坐镇的“屏城军尉府”,及明面上由卫朔望为主官、实际由卫令悦理事的“屏城郡副丞府”皆有了大致稳定的班底雏形。
  与此同时,无咎也陆续从宜阳带来合计约一万五千名兵卒。
  这批兵卒是为攻打积玉镇而招募,而最初李恪昭在信中对公仲廉提出的募兵请求为两万人。
  短短二十余日间,无咎为此在屏城与宜阳之间来回奔走不下十次,最终只带回一万五,他对此颇为内疚。
  “时间紧,舅父也算尽力了,其中有五千还是他的私兵。”无咎向李恪昭解释此事时,眼睫微垂,并不直视他的目光。
  李恪昭却不急不恼,亲自替他斟了茶:“嗯。还算厚道的。”
  此事上公仲廉是否尽力,李恪昭心如明镜,事实上无咎也明白。
  大争乱世,甥舅间那点不远不近的血脉亲缘,有时并不足以让人有倾囊相助的决心,尤其是这种帮助需损耗自身既得利益时。
  公仲廉毕竟只是李恪昭的舅父,若成功打下积玉镇,这份收复失地之功主要在李恪昭处,公仲廉能得多大回报则取决于李恪昭的态度。或者说良心。
  若届时李恪昭翻脸不认人,公仲廉最多能得微薄赏赐与口头嘉奖,再有点朝野间的几分好名声而已。有鉴于此,他当然会有所顾虑与保留。
  “平白少了五千人的兵力,当真无碍么?”无咎忧心忡忡,“我知道,近期卫朔望也领司金枝、连城在屏城辖下各镇各村募兵。但我听说不太顺利……”
  卫朔望一行在屏城的募兵并非“不太顺利”,而是“十分不顺”。
  毕竟李恪昭初来乍到,虽官员乡绅俯首,但在本地百姓中声望尚不足,难有公仲廉在宜阳地界那种一呼百应之势。
  最重要的是,屏城募兵令中的“不限男女”四字使坊间乡野众说纷纭,大多数人都在观望迟疑,不懂这是在搞什么鬼。
  最终共有不足百人之数的女子,因走投无路前来孤注一掷,按说这本是个好兆头。
  可许多男子不信女子也能上阵杀敌,不敢与之为伍,应募兵令者仅八百左右。
  屏城募兵不足一千,加上无咎带来的一万五,距李恪昭原本预期的两万人尚有四千缺口,这对于一场攻城之战来说绝非小数目。
  李恪昭偏过头去,看向正在窗下小桌案前奋笔疾书的岁行云,眸底泛起柔软:“兵多兵少各有打法,她说的。”
  无咎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小声问:“就这么信她?”
  “不止我。”李恪昭唇角勾起笃定笑弧,与有荣焉,连坐姿都挺拔了三分。
  叶冉、卫朔望、司金枝、连城,于积玉镇之战有关的主要将领人选全都信她。
  说来也怪,明明大家都知她是个自小被娇养深闺的世家姑娘,可如今但凡提到谋兵布阵之事,只要她开了口,所有人都对她深信不疑。
  或许是因为仪梁城外那一场恶战,她在厮杀中的智勇兼备?又或者是因她每次谈到谋兵布阵,整个人便闪着让人不得不服的光彩?说不清楚。
  “她在写什么?”无咎问。
  一直心无旁骛的岁行云听到这话,抬头望来:“说我吗?叶大哥在拟军府建制,我瞧着只是粗糙框架,帮忙做些增补建议。”
  语毕笑笑,又低下头去,提笔蘸墨。
  “叶冉催得很急么?”无咎好奇笑问,“听说卫朔望也点了你去协助司金枝他们练兵。我今日交了人,他们就带上山了,你不跟着去?”
  岁行云头也不抬地满嘴跑马:“我谁啊?我可是积玉镇之战的王君钦点督军之一,得压轴上场才显分量。”
  无咎面具下那双明亮眼眸迎着阳光,漾着温软浅淡的柔光。他怔怔望着窗畔的岁行云,喃声感慨:“天子王姬都没她这气势。”
  说着轻笑出声,回头与李恪昭四目相对:“她平常都这般张狂的?”
  “偶尔吧。”李恪昭镇定举起茶盏,悄悄遮住上扬的唇。
  *****
  九月廿六下午,连城等人将宜阳招来的一万五千人带到屏城东门外的山脚下扎营。
  司金枝与叶明秀等人也带着从屏城招募来的一千人赶来汇合。
  姗姗来迟的岁行云正好在集结完毕时赶到。
  带人在此久候多时的卫朔望见人都到齐,便开始做编制划分。
  屏城的八百男兵与宜阳来的一万五千人同列,再分成十五队,由司金枝、连城等人各自负责。
  而一百屏城女兵交则由叶明秀与花福喜,预备带到一里外单独扎营。
  宜阳来的男兵们见不但有女兵卒,竟还有女将官,交头接耳许久后终究还是闹开了。
  “女子为将,真是闻所未闻!这也太荒唐了!”
  “打仗那是女人的事么?!”
  “卫将军,您若实在无将可点,从咱们中挑选就是,咱们中有的是打过仗的老兵。何必找女人来凑数交差?”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不信,不服。
  连城与司金枝同为主将,眼下事情既因众人不服女将而起,司金枝暂不便出面,自只能由连城出面训话,试图弹压并控制事态。
  然而此刻已闹成一锅粥,他声嘶力竭的苦口婆心在万余人的喧哗中犹如石沉大海。
  司金枝与叶明秀面面相觑后,提心吊胆地看着帅字旗下的卫朔望,不太确定他是否能镇住这场面。
  倒也不是她们小瞧他,毕竟以往在仪梁的府中,她们虽见识过他的身手,却大都只是他协助叶冉指点她们训练,或叶冉、岁行云打打闹闹。
  认真说起来,她们从未见过他真正全力以赴出手是何等实力。
  事实上,李恪昭与叶冉之所以敢放心将这万余人交到卫朔望手中,绝非再无旁人可用之故。
  卫朔望虽至今还未真正上过战场,但从前在仪梁时主责情报探事,也协助十二卫防御宵小,论单打独斗其实少有对手,真真狠辣起来,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因为他当年习武的启蒙恩师乃李恪昭的王叔李晏清。
  李晏清是当今缙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出身尊贵的王亲公子,学养过人自不待言;且他文武兼修,年轻时也是缙国顶尖猛将之一。
  卫朔望负手立在帅字旗下,静静看着眼前糟乱的一幕。
  岁行云就站在他身后,却若无其事般地动动手腕、踢踢腿,小声道:“要帮手么?”
  “要。”卫朔望头也不回,语带轻笑。
  “回雁破军阵如何?”她左右扭扭脖子,眉眼俱弯。
  卫朔望扭头,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还是你脑子快。看清是哪些人挑头了么?”
  岁行云点头:“一清二楚。”
  虽从前不曾真正并肩作战过,但他俩毕竟也算打闹了两年的伙伴,默契还是有那么点的。
  两人都看准了局面,其实大多数人只是交头接耳,不忿嘀咕,真正气焰高涨撒开了跳脚的,主要是宜阳君公仲廉府中来的那部分私兵。
  其中有十几个闹得最大声,不停煽动旁人,只需将这些个拎出来杀鸡儆猴就成了。
  待到闹哄哄的叫嚣几呈鼎沸之势时,卫朔望口中发出了鸟语哨。
  哨音一响,被点到的司金枝、叶明秀、花福喜等九人顺次应声而动,迅速靠拢呈雁形,依哨音令冲入喧闹的万人阵列,以快速的迂回变阵穿插间,将猝不及防的人群破成数部。
  卫朔望跃身而下,在哄闹人群中掠出一道残影。
  他下场动作之迅猛,如蓄势许久的山鹰,毫无预警地扑向无知无畏的躁动羊群。
  岁行云紧随其后,与他呈掎角之势。
  傍晚山风将她身上代表督军的玄色披风高高扬起,似预备捕猎的小豹子威风凛凛竖起了尾巴。
  有九人回雁破军阵开路,卫朔望与岁行云如锐不可当的双叉战戟,精准从混乱躁动的人群中陆续揪出带头闹事最凶的十余人,狠狠掼摔出三五米去。
  山间顿时安静下来,回声渐渐幽弱,仅闻被甩出的那十几人发出压抑的吃痛声。
  岁行云满意地拍拍身上灰土,朗声笑道:“承让承让。其实我们也没多厉害,若诸位兄弟真是敌军,一人一脚也踩死我们十一个了。不过就是仗着大家自己人,不会当真还手而已。”
  军中慕强,此事无论到何时都不会变。
  不管此刻这些人心中是否当真敬服,至少一时三刻不会再闹。这就足够了。
  待后续训练展开,他们自会慢慢心服口服,现下说什么道理都是白搭。
  连城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司金枝与叶明秀嘀咕道:“瞧这自说自话的,好似有谁在夸咱们。”
  “诸位既应募兵令前来,家中得免一年赋税,又领安家饷粮,接下来只需令行禁止!至于何人为将,是男是女,此乃我身为主帅之责,且已得六公子允准,无需诸位多思多虑。可有异议?”卫朔望环顾四下。
  众人回神,齐齐静默执礼。
  不远处的树林中,李恪昭与无咎并肩立在树荫下,从头到尾静观了这场小小闹剧。
  无咎惊讶低笑,语带调侃:“我说小六,就你手底下这帮子狠角色,其实根本无需舅父助力也能打积玉镇吧?”
  总共只需十一人,眨眼之间就控住了过万人的场子,虽是趁人不备突然出击,却还是足够震撼了。
  端看这架势,收复积玉镇之事十拿九稳。
  李恪昭斜眼睨他,看傻子似的:“你在说梦话?”
  “就吹捧两句而已,你别往心里去。”无咎狡黠笑笑,转头看向正迎面走来的卫朔望与岁行云。
  待到二人走到跟前,李恪昭蹙眉,瞪着岁行云:“你走在他后面做什么?”
  严格保持落后卫朔望半步的距离,活似个亦步亦趋的小跟班,这实在让李恪昭难以平静。
  岁行云理所当然道:“说好的,训练场上我是‘督军大人’。那他是主帅,我走在他后面有什么奇怪的吗?”
  做为一个后世来的兵家弟子,“走在卫朔望身后”已经是很大胆的事,她没跪下行谢师礼已属克制至极。
  这回不待李恪昭出声,后知后觉的卫朔望已缩着脖子跳到了一旁。
  “我就说方才哪里不对劲!就算你此刻身份是督军而非夫人,那公子也是督军啊!”
  若她以督军身份却要走在他身后,这就意味着另一位督军李恪昭也该走在他身后。这怕是想折他的寿!
  “哦,好的吧,往后我步子迈大些。”岁行云讪讪笑挠了挠脸。
  *****
  自九月末开始,屏城郊外东山脚下的便杀声震天,而城中的李恪昭等人亦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各项事务。
  到了十二月中旬,正当卫朔望整军准备挥师奔袭积玉镇之际,有特使快马加急自缙国王都遂锦赶到屏城,向李恪昭传了急讯——
  “太子字谕:君上抱恙,诸公子速回遂锦侍疾!”
  如今攻打积玉镇已箭在弦上,大军出征势在必行。
  可君王抱恙,无论病情轻重缓急,谕令既出,众公子皆需赶回王都侍疾,这是一向以来的惯例。若独独李恪昭缺席,哪怕最终打下积玉镇,他也必将面临无数的口诛笔伐。
  眼下他羽翼未丰,若有半步行差踏错,从前所做的一切就将付诸东流。
  李恪昭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中,更煎熬的是,他必须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做出决定。
  他独自坐在议事厅内,指尖摩挲着佩玉,神情怔忪地望着桌上摊开的竹简。
  闻讯而来的岁行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沉默地跻坐在他身侧。
  他的目光仍在那竹简上,只是悄无声息地伸手将岁行云的指尖收入掌心。
  “你回遂锦吧,有我压阵就足够的。”岁行云低声开口。
  不到万不得已,督军并无权调兵遣将,说来只是个摆设。可很多时候又必不可少。
  尤其眼下他们这支一万六千人的大军几乎都是宜阳兵,若临阵没了督军,必定会影响军心士气。
  “此次督军之责,本为你我二人共担。”李恪昭微微绷紧了脸。
  岁行云笑着挠了挠他的掌心:“世人都说夫妻本为一体,我去便是你也去了,对吧?”
  君上有疾,李恪昭身为公子回王都侍疾,这件事是任谁也无法为他代劳的。
  但督军积玉镇之战,在公,岁行云本就是缙王钦点的督军之一;在私,她是缙六公子妻,非常之时代行其责也是顺理成章。
  李恪昭缓缓闭上眼,掌心收得更紧。
  见他仍有迟疑,岁行云接着宽慰道:“八月里进宫赴宴那回见君上还好好的,或许只是入冬后轻微抱恙而已,人上了年岁不经寒嘛。说不得你还没到遂锦,他就康复了呢?到时你再赶到积玉镇与我们会合也不迟的,打积玉镇又不是三五日就能拿下。”
  李恪昭当然清楚积玉镇不是三五日就能打下的。可是……
  “岁行云,你给我记牢,督军之责并非冲锋陷阵。”他的嗓音有些哑。
  自主政屏城以来,他的嗓子就没怎么好过,私底下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
  他劳心熬神有多辛苦,岁行云比谁都清楚。
  她心疼地抿了抿唇,强自笑道:“那当然。我躺后方大营等着白捡一份军功就完事。”
  “我还不知道你?”李恪昭睁开眼,恨恨道,“真到了必要时,只怕岁督军冲得比先锋营还快!”
  岁行云反握住他的手,摇头晃脑地笑道:“不会不会。之前不都说定战术的么?到了积玉镇是围而不攻,只打援毁粮。连先锋营都不用冲,我瞎冲个什么劲?”
  他俩都清楚她在避重就轻。若战局有变,该冲的还得冲,这不是谁能保证的事。
  “你最好说话算话。”李恪昭咬住了牙。
  “瞧不起谁啊?岁小将军一诺千金的,”岁行云抬起左手,三指并拢指天立誓,“若我背着李小六胡乱冲锋,那就罚我……”
  她顿了顿,一时词穷。
  在李恪昭目不转睛的瞪视下,她急中生智,脱口道:“罚我被他这样那样,一整天下不了床!”
  李恪昭眼尾泛起淡淡狠戾猩红,伸手点过她竖起的三根手指,坐地起价:“三天。”
  此战之后,一切都将不同,我们都要好好的等到那天。


第58章 
  天命十七年十二月十八; 卫朔望率大军自屏城出征。
  经过十余日星夜兼程的强行军之后,兵临积玉镇城下已是天命十八年正月初二。
  实地勘过地形; 进一步印证了岁行云最初提出的战术可行; 卫朔望便下令围堵积玉镇主城四门; 但围而不死、不向城中的代国守军叫阵挑战; 只频频出手断其外来粮草。
  如此到了二月初七; 反是城中守军先沉不住气。守军主将派人在城头叫骂三日后,终于正式扔下战书。
  这一个月来,将士们在新年伊始之际去国离乡; 任是铁汉也有三分思亲柔肠; 早盼着大战一场决出胜负; 也好早日归去。
  听了城头三天叫骂,连城手下那部负责围城的宜阳兵早就怒不可遏,此时对方既正式扔下战书; 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可攻城。
  岂料主帅卫朔望的中军帐里却传出一道令来:时机未到; 不可妄动,违令者斩。
  此令既出,莫说士兵们怨气冲天,就他麾下主将之一的司金枝都难以置信。
  “卫将军!叶大哥说过,积玉镇本是咱们缙国的积玉镇,代国强占,咱们前来收复是师出有名!如今对方丢下战书骂阵; 咱们却按兵不前; 是要叫人笑话咱们龟缩怯战吗?!您若不放心连城; 我愿请战领兵!”
  桌案后的卫朔望睨她一眼,笑着嘀咕:“火气还挺大。”
  他合上面前简册,从容道:“请战不允。仍照原本战术,只毁粮,暂不攻城。”
  “为何?!人家都骂得那样难听了,为何不打?”
  司金枝平素是个憨厚大妞,但叶冉这么多年的教导也非白给,这种时刻,她的血性不亚于任何人,确是个猛将之才。
  见他对自己的请战不为所动,似乎也并不在乎对方的叫骂,司金枝气得单手叉腰,面红耳赤。
  “我知道,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性命金贵了!可你是主帅,攻城又不必你亲自拿命去填。我们卖命的人都没怕,你怕什么?!”
  岁行云进帐来时正赶上这一幕,诧异瞠目:“嚯,小金姐,你要造反?”
  主将指着主帅诛心,言辞间完全是在斥责其“惜命怯战”,这胆大包天的。
  不过转念想想,司金枝在后世野史中可有“杀神”的诨号,一听就不是个贪生怕死的软柿子。
  如今对方骂了三日又丢下战书,主帅却不允许她还手,难怪气成这样。
  “我是急!哪有这样被人骂阵还不打的?都骂三天了!”司金枝又气又委屈,“你们一个主帅一个督军,总在这后头坐镇,与那城头隔着三里地,自是听不见他们骂得多难听。”
  岁行云揽住司金枝的肩,向卫朔望投去同情又幸灾乐祸的一瞥:“卫将军,别跟你家公子学做锯嘴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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