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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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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却皱眉,“暗卫的马匹皆有专人驯养,闻哨笛声自可回程。大人不让暗卫们去追人犯,却在这里打板子了?”
宋承孝怔住。顾夕果然很聪明,一下子抓到问题的重点。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轻估了顾夕,这小子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稚嫩和无足轻重。
顾夕回目,终于正眼打量了宋承孝。修长挺拔,文人风骨,却有着某种他熟悉的气质。顾夕在心中长长叹气,对这位宋侍郎的身份,也有了更精确的认识。
宋承孝只觉得顾夕澄澈的目光,已经将他一眼扫透。他绷紧肩,却仅仅是因为外壳被剥落后的不自然。他可不担心顾夕会拆穿他。有师兄的情份在,顾夕替他遮掩还来不及,就像他替祁峰死遁遮掩是一样的。
宋承孝淡定拱了拱手,“大人重新排班次吧,陛下回来前,要把暗卫分配好。”
顾夕站在原地,看着人扬长而去,只觉头疼欲裂。先生到底在陛下身边安插了多少人?他到底有何目的?
宋承孝在偏帐忙了一天,停笔时,已经是傍晚。十五份卷宗,他尽心尽力,已经一一齐备。他甩了甩酸疼的手指,起身。
窗外,营炊正举,饭香盈满整个营地。
久远的记忆,又闯进他的脑海里。他出世时便丧母,父亲续弦。继母生了龙凤胎后,他在家中更是全无地位。在书院,许多孩子都欺他笑他,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和妹,更是歹毒,处处与他为难,几次设计要害他。一次,他被推入深潭,小小年纪无力挣扎着,就要沉入潭底。从书院讲书回来的顾师兄正被大家簇拥着经过。天寒地冻,大家都不敢下水,唯顾师兄,毫不犹豫地跳下冰潭……
那一年,顾师兄也不过十二三岁。之后他俩都大病了一场。他醒来后,便认定,从此追随那个温暖的少年,以他为兄为长,永远尊敬。从那以后,顾师兄对他也格外看顾,带着他读书写字。他的一手书法,他喜欢的书,爱作的画,全有顾铭则的影子。
没多久,顾师兄便在外游学,后来与公主大婚。一日,他被父亲告知公主已经请旨,要他入府做侍君。当时他已经是名动京城的才子,继母怕他的光芒盖过自己的儿子,一力促成此事。他想到顾师兄,本不豫答应。可是那日晚上,顾师兄竟亲自来到他面前。
顾师兄希望他能入府,尽心辅佐公主和正君……
顾师兄不是正君,但正君却顶了顾师兄的名。他迅速消化了如此震动和曲折的消息,心想,大概是顾师兄不喜欢过刻板拘谨的皇家生活,喜欢闲云野鹤吧。他就算是顾师兄照顾公主殿下吧。
“师兄放心,承孝此后定当一力辅佐主君。”宋承孝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信任,依赖,依从。他的十分信任,全都奉予顾师兄。对赵熙,他更多的是责任。
宋承孝忆及此,心头微微抽紧。他垂目,手中摩娑着那枚玉牌,眸光有些湿润。经年间,他小心翼翼地把握好分寸,提醒自己入公主府的本份。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有七情六欲,今日陛下将玉牌按在他掌心时,他几乎把持不定。
他也有些理解了祁峰的决定,更羡慕顾夕的义无返顾。不过他能管得住自己,把得住自己的心,永远也不会背叛顾师兄,不会让顾师兄为自己操一丁点的心。
第44章 又回别院(一)
宋承孝离开后,暗卫们都忧心忡忡。
“大人; 咱们怎么办?”。
顾夕被簇围在中间; 感受得到来自暗卫的惶惶,激愤和狐疑。他缓缓道; “诸位弟兄,请稍安勿躁。”
“夕进营时日虽短,却也知暗卫责任和荣誉。我南华暗卫建制百年,是武卫营最精锐之师。百多年来; 大大小小的阵仗,风风雨雨的考验,前辈们将这个铁桶般的营盘交到了我们的手上; 我们却没有守好。北营暗卫兵乱,这在武卫营,也史无前例。”
“我们该向陛下陈情。”一个暗卫小声。
顾夕顿了下,目光扫过眼前每一张年轻的脸,眸中有些湿意; “我们同在一营,都是同袍; 论私交如兄弟手足,兴许前些日子大家还在一道喝酒; 兴许还相约回京后一同游玩。论职责; 我们也曾并肩作战; 是过命的兄弟。所以; 此回被拘押的人; 包括现在仍在当值的我们,都不是被挂连的,而是就置身其中呀。”
“我们守好自己的职责,才是本份。其余的……其余的,便是陛下彻查,我们也不怕。”暗卫们都湿了眼睛。
顾夕赞许点头,心中却发涩。看情形,陛下要彻查的,明显不只是北营暗卫之乱。被拘捕的暗卫,估计再也回不来了。剩下的人,也不会轻松。后续还会有人被捕。历百多年的暗卫建制,终将改变,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纯粹的,只效忠皇上的力量。
用最锋利的刀雕琢,最严格的尺度去把控,精心打造皇权无尚利器,而其中又要有多少血雨腥风。
他沉着一颗心,还得继续善后。被拘捕的暗卫共一十五名。暗卫们既有的编组已经乱了,得重新分队。分好队,顾夕收了名单。按规矩暗卫变动得呈给陛下御览。北大营的兵乱就是始于私自分组。可陛下不在,也只得暂时这样安排了。身上伤又疼得眼前发黑,顾夕真是心力交瘁。
情绪趋于稳定,该上值的上值,顾夕这才拖着步子,往回走。常喜心疼地嘀咕,“……这怎么话说的,陛下都心疼你,不叫你劳累……”那宋侍郎把乱摊子全推给顾夕,自己倒回帐清闲去了。
顾夕看了他一眼,“他不管,我也不管,难道留着陛下回来管?”常喜红了眼圈,小爷全心向着的都是陛下。
顾夕默默地走了几步,忽地又站下。
“怎么了?”常喜以为他旧伤发作,要叫人抬条春凳来。
顾夕抬手止住他,他拂开常喜的手,拖着步子又回到偏帐门前,帐帘低垂,里面寂然无人。
“帐子里走了人犯,宋大人已经下令封了。”常喜在一边道。
顾夕抬手缓缓撩开帐帘:案上的香炉,壁角的长明灯,床铺上雅致的花纹,长绒地毯……精致又熟悉的陈设铺展眼前。这正是正君旧时所居的帐子呀。
人既逝去,魂魄或能相依。看来无论她身处哪里,这帐必伴在她左近……
“摄政王昨夜在此帐养伤?”顾夕轻声低语,忽然僵住。如此思念,当是不可亵渎之处,她却用来囚禁另个男人?
在这一瞬间,顾夕全想明白了。赵熙用的好计。
她怀疑摄政王,除了一张相像的脸本是一无证据。她可真聪明,用这帐子巧妙试探……近乡情怯,人之常情,她一试就准。摄政王置身于从前的环境,一下子乱了阵脚,他一逃,真相,至此败露无疑。
顾夕几乎可以想见,单人策马驰出大营的摄政王,被早在前面等着他的陛下截下来时的情景。华燕两国正在交好,摄政王为我国上宾,为何挺着重伤不告而别?我大营铁桶防卫,摄政王又是如何分毫无损地突围而出的?……含威带怒的责问,凛然冰冷的笑,呼出欲出的答案,如冰凌,切割着顾夕的心。
“小爷。”常喜惊慌地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夕,“小爷,您怎么了?”
顾夕惨白着脸色,他拂开常喜,踉跄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沉重得像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为什么,为什么宁死,也不肯留在我身边?……既然不愿留,为何又来撩拨我,占住了我的心,又将我抛在一边……”正君死遁后赵熙疯狂的不甘,怨念和执着煎熬着,恨无所遁消……一幕幕冲击着顾夕的心。
顾夕泪如雨泉,痛苦呢喃,“先生,夕儿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夕儿用爱的名义,旁观着她的痛苦,漠视着她的期盼……”顾夕哽咽难言,他屈从了自己的爱欲,贪恋着她的温存。他以为爱已经疗治了她的伤痛,可却刻意忘了那药是基于欺骗和隐瞒。
饮鸠止渴。他亲手斟了毒酒,奉于她的眼前。
“先生,夕儿错了,错了,可是……”顾夕心痛如刀绞,“可是,我放不下……我该怎么办?”顾夕内息混乱,牵动旧伤,一口血喷出来,直直向后倒去。
……………………
从昏迷中苏醒,月已中天。
祁峰仰躺在床上,全身都痛。他缓了好一会儿,转了转目光,头顶帐子上繁复精美的花纹,是并蒂春华。鼻端嗅到的,是浅浅的香气,又淡又清,若隐若现。
祁峰皱着眉,闭回眼睛。他宁愿一辈子也不要醒来。这里,是别院,他最后与她住过的房间。兜兜转转,他在以不适当的时机,回到最不该回来的地方。
早上,他策马闯出大营。向北两个时辰可以回营,向南是南华,绕道须得六七个时辰绕回他的营地。他驻马在路口,思索片刻,便转而向南。他足够谨慎,却逃不出她的算计。策马跑了三个时辰,在一处山坳,他才听到身后有人追上来。
他太虚弱了。药效过去,他眼前开始发黑,嗓子发甜,马儿依旧疾驰,他却自己从马背上跌下来……
房门轻响,一个下人进来。
“正君大人,请用药吧。”那下人跪在床边,仍是当初服侍的人,仍是他惯用的服药的玉碗。托盘里还有几盏蜜饯,一如当年。
别院,是赵熙的港湾。她亲自定的规矩,里不出,外不进,消息隔断,就像世外桃源。当下人请他喝药时,有那么一瞬,祁峰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悠长的梦。一切都在原点,他没有死遁,没有伤她的心。他还是她的正君,在府里清清淡淡,妥帖周全,在别院,明艳魅惑,温柔缠绵。
“正君大人,药凉了。”下人轻轻劝。
祁峰簇着眉,把脸别向一边。这终究不是梦。正君已经死了,无论是他,还是兄长,没人能再回到原点。
门轻响。
熟悉的脚步声,让他全身绷紧。
“陛下……”那下人叩礼。
“出去吧。”赵熙的声音,停在床边。头顶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她宽掉长斗蓬。
“怎么,没吃药吗?”赵熙的气息,如此熟悉,她的声音,仿佛就停在耳边。
祁峰使尽全身的力气,闭紧眼睛。
下巴被微凉的手指捏住,脸被转向床外。
“铭则,醒醒吃药了,吃完了再睡……”一声声轻轻呢喃,有温柔的吻,印在他额上,唇边。
祁峰仿佛陷在梦里面,一如别院当初,她轻吻着唤醒,一碗温温的药,送到唇边,“阿则,吃药,吃完了咱们再睡会啊。”
祁峰心神俱动。他颤着睫毛睁开眼睛。面前的女子,清瘦清瘦,云鬓未着钗饰,微微散乱。骑装包裹着她修长的身材,整个人都蒙着一层灰尘般暗淡。
“铭则,你醒了,怎么睡这么久?”喜悦如振翅的蝶,从赵熙的眼底跃然闪现,她伸手揽住他,手臂紧紧,仿佛一松手,这个梦中的人就会幻灭不见,“阿则,你终于回来了。”
这样的赵熙,太过失常。他僵着身子在她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回来了就好。”赵熙脸上挂着喜泪,眸色婉转,仿佛当年小女孩的依恋,她抱着祁峰,软软道,“阿则,你出去散了散心,心情可好些了?我当早知道你是喜欢洒脱自在的,不该拘着你在府里。”赵熙笑着咬唇,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堂堂正君,离家出走,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你可真吓到我了。以后你若闷了,每年我都陪你出去游历一番,你可再别不告而别了。”
“过些日子你身子养好了,我就昭告天下,你就是我的中宫,我要和你至太庙祭祖,到宗山祭天,到时,咱们就有名目出去游玩喽。”
“阿则,铭则……”赵熙沉迷地吻他,像品尝着上瘾的膏丸。
一声声,一念念,祁峰颤着启唇承下她火热的吻。泪却顺着眼角,簌簌地流向鬓边。
赵熙沉溺于这个吻,欣喜道,“阿则,你……是燕祁国的人?你喜欢燕祁?无妨,我把燕祁占了送给你做册封礼好不好?”
“喔,两国已经息战,你不喜妄动刀兵?那小皇帝就在我营中,我帮你除掉他,送你个燕皇位可好?”赵熙殷殷地看着他。
祁峰震动地看着她。
赵熙笑着安抚道,“不喜欢?那明日我就把小皇帝带来,你自己处置,这样可好?噢,铭则,我许过嗣子的,我回京就先处置了废太子,然后与你孕个皇子……”
祁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里却一寸寸揪紧。他设想过赵熙震怒的样子,却从没想过会是如今的情形,失常又诡异,这样的赵熙让他感觉到心疼又危险。
赵熙还在说,“你现在叫祁峰是吧,这名字在册见过的,是燕祁的摄政王。既然是这样,那朕就以国礼迎取,可好?朕即下国书,命礼监司择吉日,……”赵熙兴致勃勃道。
“来,阿则,喝药,放凉了不好。”一碗药送到他唇边,“哎,阿则从前喝药惯了的,有会怕苦吧?”
祁峰闻着熟悉的药香,别过脸,心中钝痛。
“别任性。”赵熙把碗又往前送了送,她从没哄正君喝过药的经历,颇觉得新鲜,眉眼都弯成了月牙,“要朕哺喂给你呀?”
祁峰脸扭到床里,却掩不住红晕都染红了耳垂。
“哎,既许给朕了,依规矩卿就是待选,当以侍君之礼相待。”赵熙笑着继续逗弄他,“朕不过喂口药,怎的就羞成这样了?”说完又捏着他的下巴,将脸扭过来。
祁峰见她兴致勃勃地含了一口药,真的一口度给了他,惊得眼睛都睁圆了。这样的赵熙,莫名地不正常。冷静睿智,思谋深远的那个赵熙,仿佛一瞬间小了十几岁般,小女孩一样的贪玩。仿佛哪里不对劲,祁峰无法确定。他探究地打量着她。
“阿则……”赵熙见祁峰愣神,唇微微张开,莫名吸引,便亲了上去,“阿则……”声声迷恋。
刚被吻过的唇,微微发红,祁峰抑不住心中通通乱跳。赵熙的气息,如此迫近,他下意识向后避了避。
赵熙却又跟进,“来,再喝一口。”
祁峰避无可避,用力推开她。药碗倾斜,泼了一床,半个吻凝在空气中。
仿佛美梦被打碎,又似心湖被突然投下石子,打破了平静。赵熙扫了眼被泼湿的衣角,忽然冷了脸色,“来人,再上一碗。”
下人又端上一碗,赵熙接过来,挥手叫人出去。
再看过来的眼神,温柔甜蜜早已经覆上冰碴,赵熙危险的气息,一寸寸迫近。祁峰仿佛被她催眠,僵着身子,眼睁睁地看着她倾身过来,一手按住他的肩压在床头,冰冰的眸子,带着灼人的火苗,一寸寸在眼前放大,带着药香的深长的吻压在他唇上。
“唔。”祁峰醒过神儿,很大反应地推她,却被她更大力地压住。他剧烈挣动,浑身伤口尽数迸裂,鲜血浸红了绷带。
“咳……”一口药硬渡过去,祁峰剧烈地咳。赵熙放开他,又自己灌了一口。
祁峰下巴一紧,被她捏着抬起,一口药又硬渡了过来。
他两日夜没吃东西,一碗药半被强喂进去,一半洒在胸口。胃里翻江倒海般地疼,祁峰用力侧身,从她的钳制下脱出,扑在床头,干呕。
赵熙轻轻把空药碗放下,“正君怎把药呕了,来人再端一碗。”
“不……”祁峰剧烈地喘息着。
“好,好,好,”赵熙忽而柔和了目光,扶着他剧烈发颤的肩,将他送回床里,“你别急。”
她用手指轻轻拭他唇边的药汁,又改为轻轻呢喃,“阿则,你别和我怄气,再别离家出走……”眼含星辰,神态委屈。
祁峰汗毛皆竖起,他无数次设想过再次相见的情形,从没料到会是这样。赵熙忽而凌厉,忽而温柔,状似疯癫。他宁可她疾言厉色,雷霆万钧,也好过现在这样。
该有多痛,才会让她变得这样疯癫痴狂,终究是他做错了,为了那虚幻的名,泡沫一样的□□,他伤她最深。
祁峰缓缓伸出手指,痛惜地勾了勾赵熙瘦成了尖的下巴,“别这样……伤心……不值得……”
赵熙颤着睫,迷恋享受着指尖的触碰,眼中却全是清冷,
“铭则,顾铭则,顾家大郎君……”她的泪扑簌簌滴下,却不自觉,她笑着咬牙,目中全是冰冷,“我是……多么地……恨你。”
祁峰的手指僵在空气里。
赵熙含笑带泪,语带冰凌,“你们是谁?你们都不是我的铭则。我的铭则是顾家大郎君,名动京城,温文尔雅,对我爱重呵护,他离京前那晚,来见了我。高高的宫墙,也拦不住他。他把我从睡床上抱起来,帮我穿得暖暖的。用大斗蓬把我裹在胸前……我们在那一夜,逛了集市,游了河灯,还在画舫里喝了美酒。他说他会踏遍南华,替我收罗精英,他还会如期回来,看着我登顶。那才是我的铭则……”
在那寂寥的宫墙里。此后无数个长大的日子里,她回想那夜,美好得让她以为不过是一场梦。直到……直到今天。
她觉察得到,自己脑中全是混沌,忽而清楚,忽而迷茫。她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可她不想更正。因为只有这时,那一夜的情形,在脑中才分外清明。
赵熙忽地长身而起,眼中全是急迫,她一把扣住祁峰咽喉,冷厉收紧,“快讲,你们把他藏哪了?为什么不让我见?”她眸光变得利箭一般指向祁峰,“他不是清清冷冷的正君,也不是燕祁的摄政王,他在哪里?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你,你们把他藏在哪了?”
第45章 又回别院(二)
早上,陛下单人独骑离开队伍朝一处山地而去至今未回的消息; 传回离风口。
“陛下人呢?”宋承孝惊怒得无以复加。他指着跪在案前的人; 手指都打着颤。
“回大人,陛下严令咱们不准跟着; 带着亲卫们策马往南边山地去了。咱们只得在原地等,本以为陛下少时便回,可谁知这一等,陛下便没了踪影。”兵士们皆灰头土脸; 他们等了一夜,也未见陛下回来,只得回营复命。
“一夜都没找到?”宋承孝眉紧紧锁; “快,调暗卫营……”宋承孝话说一半,又顿住。暗卫营他刚查完,拘了人家十五名兄弟,还当众收拾了顾夕。宋承孝实在不放心让暗卫出去找陛下。
宋承孝紧张地思索; 陛下失踪了,她只带了十几名亲卫会去哪?京城若是得了信儿; 太子那方面必有异动。这可真是捅了天大的漏子。……宋承孝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他焦躁地将案上的东西,全数划落……
顾夕从床上吃力地撑起来; 昨日帐前吐了血; 回来也没止住; 太医们束手无策; 直到顾夕自己盘坐起来; 调息了一夜,才止住了。早上刚睡下,就听说陛下失踪的消息。常喜忙拦,“小爷,您要做什么?”
顾夕脸色苍白,连唇也失了血色,他哑着声音,“快帮我穿衣服。”
常喜手碰到顾夕身上,才觉出烧得滚烫滚烫的,惊道,“哎呀,怎么烧起来了,御医、御医……”
顾夕止住他,摇晃着下了床。抬手摘下碧落,挂在腰间。
“小爷,做什么?”常喜扑过来拦他。
留守的赵忠闻讯也赶过来,见状惊呼,“刚吐了血,不歇着这是要做什么?”
“赵总管,您快劝劝……”常喜带着哭腔。
顾夕抬手止住二人,“陛下是去追摄政王了,我大概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此事不得声张,越少人知道陛下行踪越好。”
赵忠面色微凛。
顾夕看着他,“赵总管看来是知情的那一个。”
赵忠无法略过顾夕的聪明和敏锐,点头。
常喜不解地看向顾夕,“陛下不是爱重小爷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只知会了赵总管呀?”
顾夕垂目,苍白的脸色,只有眸中一点漆,光采已经隐进幽深的眼底,整个人黯淡失神。她有不信任自己的理由,自己也确实不值得她依赖。只是两情已经相许的此刻,这个认知让顾夕心如刀绞一般地难受。他情绪一波动,心脉又开始痛。顾夕侧过头,硬咽下逆脉而出的一口血。
“赵总管,我得带你即刻潜出营去。”顾夕转回头。
“啊?……陛下并没有……”赵忠没见过这样的顾夕,那个随性的小爷,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一样,果断坚定。他看着顾夕凝重的神情,惊道,“难道营中会有变?”
顾夕皱眉点头,赵熙第一个怀疑的是摄政王,第二个就应该是他了,可她仍放心地把赵忠留给他,是相信他不可能伤害赵忠。赵熙可能漏算了宋承孝,以宋承孝的性子,必要刑讯赵忠逼问陛下行踪,那才是最坏的情形。虽然宋承孝有极大的可能是想率队伍就近去护卫陛下,但极有可能演变成对赵熙的软禁。
或许赵熙想让他和宋承孝二强相争?顾夕想到宋手中的那枚玉牌,恍然了。他手中有暗卫,宋手中有玉牌,这岂不是实力相当?二人争执的后果是什么?整营的暗卫都将被扣上不遵玉牌令的罪名……顾夕遍体生寒,难道陛下对离风口所有的暗卫,都下了杀心?或许她还有更深的目的?
也就是一瞬间,顾夕设想了好几个赵熙可能的算计。他发现对朝局的陌生使他无法洞悉赵熙的全部想法,但他却明白自己当下最该做的,那就是必须先离开这里,避免与宋承孝的正面冲突。同时,他要把赵忠带到安全的地方。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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