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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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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坐下又起身,给她烹茶,“记得的,去清溪前,还缠着绷带的。”
赵熙目光随顾夕动作,顾夕从前也给她烹过茶,动作洒脱不羁,如今倒是与从前有些不同。动作专注,分、抹动作行云流水,温雅舒缓。
赵熙笑眯眯地看住。仙气缥缈的顾夕,忽然顿了顿,直接省略了最后几道工序,把茶注进杯子里,奉到她面前。
“没学全呢。”顾夕略有些羞赧。
“啊……”赵熙被这样的顾夕逗笑,端茶喝了一口,虽然少了几道工序,味道仍一如从前,她不禁慨叹地一饮而尽,“不错。”
“陛下……”顾夕抬目看她,澄澈的眸子里,蕴着星辰。
“怎么?”
“臣侍入宫一年了。”
“对。”
“加上之前的时间,恐怕也挺久了吧。”顾夕低声。
赵熙愣了下,顾夕重活一回,可从没当着她面问过从前,今天为何突然提及,“啊……对。”
“臣侍……”他顿了一下,想起陛下纠正过好几回的称呼,低声道,“夕儿想请旨……”
“请什么旨?”赵熙颇感兴趣。别说这一世,上一世顾夕也没求过她什么,她探身,鼓励道,“要什么?”
“回清溪,省亲。”顾夕咬咬牙,把话说出来。
赵熙愣住,“清溪?”
“或者清溪不是臣侍……夕儿的故里?”顾夕追问了一句。
赵熙摆手,重点不是故里的问题,重点是顾夕想离宫。
“这里待得闷了?”她转目看那露台,“夕儿平日都是这样过的?”估计他平日都不叫人近身服侍,把下人赶出屋子远远的,自然没人知道他在屋子里做什么。
顾夕听得出话音,急摆手,“不是不是,不闷,因为臣侍喜欢清静……”
“那是想你先生了?”
顾夕滞了一下,垂目,一个“是”字到底没敢说出来。
赵熙点头。顾夕到底是不善说慌的性子,没变。顾铭则带顾夕住在清溪时,她就曾和顾铭则做过约法三章,不准和顾夕提过去的事情,不准重新教他练功,不准再左右顾夕的想法。顾铭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若是他不收敛自己对顾夕的影响,远在京城赵熙马上就会把他调离顾夕身边。
所以,在赵熙严密的监管下,她笃定这一世她要坐稳顾夕心头最重要的那个位置去。
“臣侍查过后宫礼制的,按年头来算,是可以有些恩典的。”顾夕换了角度,替自己尽力争取。
“是有省亲这么一说……不过夕儿为何突然要求回乡呢?”赵熙狐疑地打量他,顾夕在她目光下坚持了一瞬,终又垂下头。
赵熙思了一下,道,“旧历是妃嫔省亲,倒是可以比照侍君。不过人家都是育有皇子,对社稷有大功,又兼离家时间久,皇帝才会恩典许其省亲。不过是不准出京的。若是外乡,会命其家人到京,扩宅充院来接驾,若家人就在京中,也是如此。接了驾,也只多小半天儿时间,就还得回宫的。”
顾夕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仿佛一盆冷水浇熄了他最后一丝活动心眼,一下子蔫了。
她看着顾夕的微小神色变化,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忍住笑,正色道,“不准在外过夜的,你没在礼制上查到?”
顾夕泄气摇头。查不查得到有什么分别,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赵熙这下更确定了她的判断。最近关于顾夕的变化,估计也就是最近赤苏在他的医案上说的那个事儿了,这个是让他决定避开的直接原因
若是从他前世算,这小子的初合,也是她用强的。重活一回,前事尽忘,他也就是一张白纸,他或许真的对这样的事有些担忧?
赵熙毕竟是武将出身,一想明白其中关节,立时有了决定,她稍扬声,“拿礼则来。”
顾夕看着一本册子摆在面前。
“这是礼则,你查的礼制,礼则是它们的总则。”赵熙给他解说。
顾夕茫然抬目看她。
“这是咱们华国礼制宝典,你得学学才好。”赵熙将册子往他面前送了送,很严肃地说,“晚膳后,抄录一遍,里面讲的道理就懂了。”
顾夕取过来随手翻了翻,字数不是很多,但也不少,目测大约五千言,“……是。”
赵熙瞧他茫然的样子,进一步又道,“抄礼则也有规矩。”
“啊?”顾夕抬目看她,目光湿漉漉的,干净又文静。赵熙心里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就像你们抚琴,不得沐浴焚香,清心静气?抄礼则也是如此。想你也是不懂,这样吧,朕着礼监司的人过来,晚上抄的时候,听他安排,总之别乱了规矩才好。”赵熙开始循循善诱。
顾夕拈着册子,狐疑地看着高深笑意的赵熙,一脸不太相信的神情。
赵熙不再和他多说,满意地起身,“好了,就这么定了,传膳,朕饿了。”
顾夕跟着起身,推辞道,“臣侍不……”
赵熙拉住他,笑道,“陪朕吃吧,晚上你宫里就不传膳了,朕怕夕儿你到时候喊饿呢……”
…………
太子宫。
来年就满八岁了,太子赵崨五岁便已经启蒙,现在开始完成了太傅留的小文章了。
功课做完,候在外面的几个幕僚进来。他宫中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各有所长。这几个舍人是他特意宣过来的,专精谋划。
太子宣他们进来,却不说话,只皱眉沉思。小小的孩子,气场倒挺足,几个人都屏息,无一人敢出声。
“母皇今天去内后宫了。”太子半晌道。
一个舍人机灵,明白太子的意思,“顾侍君入宫一年多,替陛下承欢太后膝下,倒也没有别的。”
太子扫了他一眼,敲了敲案上的一份文书。舍人凑过去,看到一段话,是顾夕的医案。
太子指着其中几句道,“本宫年纪小,不懂这些,只看得出这月送的医案,比往常的多出这么几句。是什么意思?”
几人都有些震动,不过一份医案,太子月月都命人抄了来看,外人只当他孝心,关切母皇也连带着父侍,谁知他竟是这样有心。
“是说……身子无大碍,可……可行房,事的意思。”一个舍人直白地解释给太子听。
小小少年脸红了红,沉声自语,“母皇过晌就去了内后宫,至今也没回寝宫。”
几个舍人面面相觑,心里自然明白,或许陛下要临幸顾侍君了,不过这有什么可忧虑?
太子不耐摆手,专心琢磨了一会儿。
“父后现在该到哪一站了?”
“中宫大人已经入华境,再有几日,可抵京城。”
祁峰今年回京,恰在本月。距上回见父亲,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太子垂目合计了一会儿,中宫的事,他这里且鞭长莫及,管不了。顾夕的事,他倒是可以阻一阻。
“怎么能将母皇从外后宫引出来?”他问得也很直接。
“殿下好几回闯到外后宫扰陛下的事,这一次,不能再故伎重演了。”一个舍人道。太子好几回他拿着折子去后宫求见母皇,动静挺大,都惊动了朝中御史过问顾侍君惑主的事,不过这招确实是使老了。
“陛下最是疼惜幼子。臣想着二皇子最爱蹴鞠,倒可派个人把他引到蹴鞠场去。”一个舍人出主意,“今天傍晚变天儿了,冷,二皇子若是跑一身汗,八成着凉,到时可派人请陛下来关切一下……”
几人点头。
太子唇抿成一条线。“傍晚前会降霜,秋老虎尾巴能冻掉。”他想到钦天司的王司礼白天对他说这话时生动的表情,微微皱眉。
“没别的法子?”
几个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比这个更可靠的办法了。
太子起身,往后堂走。几个人都站起来看他背影。
及至要转过屏,太子顿下步子,小小的身影仿佛压着千钧重担般,半晌,挺直身板,压着童稚的声音,“着人去办吧。”
“是。”
“开我私库,备上好药材,明天给二弟送过来。”太子甩袖,消失在屏风后。
第70章 清溪(三)
两人一同品了茶,用了膳; 太医送上顾夕的药。顾夕接过来; 皱着眉喝下去。
赵熙抬手替他拭唇边水珠,眉目温柔; 眸光能溢出水儿来,顾夕被她气息笼着,微微失神。赵熙看着面前微微张开的樱色的唇,润泽; 还带着轻轻的药香。她忽地踏前一步,想亲上去。顾夕忽然警醒一般,下意识侧了下身子。
赵熙被闪了一下; 尴尬地停住。
顾夕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冒失,窘迫地垂下目光。
赵熙放开顾夕,自己站正了,缓了一缓,和声道; “母后歇晌也是该醒了,我过去瞧瞧; 你刚吃了药,留在阁里休息吧; 别过去了……”
顾夕心里也跳得很乱; 撩衣跪下; “送陛下。”
赵熙本还想嘱咐两句; 话未出口便没了机会; 她将人扶起,无奈笑道,“哪里就慌成这样,歇着吧,晚上朕来看卿。”
“……”顾夕垂目。
赵熙转身出门,上了辇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最后一句太生硬了,她无奈笑笑。今天让这小家伙给搅的,自己也是乱了心神。
顾夕怔怔在窗前看着陛下的辇远去,院门外又恢复宁静。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午后的药里有宁神的东西,他现在的身体仍需要休养。
太监刘海儿悄声进来,从侧面扶住他。顾夕泄了力气,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肩上。
梦魇,如期而至。
顾夕在梦中,皱着眉,想醒却因着药力必须睡去。他辗转着,额上全是冷汗。
煎熬到黄昏,药力减弱,顾夕挣扎着醒来。他气喘着坐起来,浑身都打着颤。
候在外面的人听见动静,鱼贯进来。顾夕见都是生面孔,不由吃惊。一个面生的太监过来行礼,“下臣叫平喜。是礼监司供职,今日领职来伺候大人。”
顾夕想起要抄那礼则的任务,估计是来督促他的,可等了一下却不见笔墨摆上来。太监平喜倒是引着他入了侧厢。
室内水汽茵蕴,几重纱帘掩映。
“请大人沐浴。”平升挥挥手,所有伺候的人摆好用具,鱼贯撤出去。
顾夕浴毕,有些累,合目靠在浴桶壁。
“大人……”平喜拿着小金剪过来。“嚓嚓……”轻轻的剪发声。
顾夕睁开眼睛。
“这样清爽些。”平喜轻声解释。
顾夕看了看白玉石地面上的碎发,若有所思。
如瀑的长发,修到齐肩。平喜熟练地在熏笼上将顾夕的长发烘干,用玉冠束好,又换了工具。平喜用手轻轻扶了扶顾夕的腿,“请叉开些。”
顾夕看着他手上的小剃刀,微微张大眼睛。
“洗净的是身子,摒除的是心头杂念。静心养性,气自高华。这是礼仪,是规矩,是您侍君的一片诚心……”平喜按规矩解说了一句。
遥远的声音,由远及近,顾夕透过迷蒙的水气,看到平喜微微动的嘴唇。仿佛与前世记忆中的情景相合。
他失神地怔住。
平喜以为他是不自在,于是拿着小剃刀,快手快脚地开始工作。
顾夕敞着腿,背靠桶壁,隐忍地,闭上眼睛。
“大人,请侧卧。”平喜拿起水囊,示意顾夕卧到榻上来。
接下来的步骤,顾侍君非常配合,进行顺利。三洗三薰三润,具礼,顶入玉势时,顾侍君微微屏住呼吸,成功的一瞬,低低的喘息。
“您紧着点儿吧,陛下要从内后宫出来了。”
傍晚的风开始冷起来,虽然室内温和,但顾夕仍感觉到凉意。
“傍晚就变天儿了,您多披件,别冻着。”常喜在薄薄的睡袍外面,又给他披了件薄裘。
回到卧房,矮案已经摆好,白日里要抄的那本礼则已经铺好了,生宣端砚准备齐整。站在四周的,只有清溪的林海,其余全礼监司的人,另有几个在内后宫太后那里似乎见过。
顾夕跪坐在垫子上,身后有微微不适感。他欠了欠身,半跪起来。
林海挺心疼他这样,替他在身侧摆了扶凳。顾夕单手撑着,右手执笔蘸墨,在纸上清晰地用正揩小字录起来。
室内一片肃静,大家都盯着顾夕悬腕的小楷,遒劲挺秀。
顾夕一气呵成。
余下人等皆撤出去,平喜扶他进了内室。
“礼则您也录过一遍了。这里还有些规矩,容下臣给您讲解。”
“……好……”
录过礼则的顾侍君,仿佛疲惫异常,微合着目……
平喜说完礼,就退了出去。室内终于安静。
顾夕缓缓踱到窗口。
窗外一片白霜,变天儿了。从窗口向远望去,外后宫的景致在这四方框里,静谧,安祥。再往远,迷蒙蒙看不清。顾夕看着远处的小路,过一会儿,那里会有陛下的辇,灯火映照,款款而至。
他抬手推开了窗子,一股初雪的冷气儿,呼地迎面扑进来。顾夕穿的本就轻薄,冷风一激,猛地打了个寒战。
……
赵熙是在来听溪阁的路上,接到二皇子蹴鞠场滑倒的消息。
“焕儿人怎样了?”赵熙惊问。
来报信的人也吓得不轻,“二皇子傍晚在蹴鞠场玩,地上滑,不小心就……”
“陛下问你人如何了?”喜子在一边心焦地提醒。
那人才带着哭腔,“撞到了头,现在还昏迷着,太医们都宣过去了。”
赵熙急道,“快,去瞧瞧。”
喜子忙令调头去二皇子处。
顾夕在窗口吹了许久的冷风,自己也觉得坚持不住了,才合上窗口。他发着抖走回来,这时,林海在外间报,“大人,陛下临时去了二皇子处了,嘱咐您先歇着。”
顾夕长长松了一口气。他颤着手披回外袍,坐在火盆边,却了无睡意。
…………
赵熙到了皇子宫时,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谁也不准给太后报信儿。”赵熙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这天儿,太后一急赶来,不得着凉才怪。
赵崨迎出来见礼,“母皇放心,儿臣早令人不准往内后宫传信。纵使有信儿,赤苏大人拦着,母后也出不来。”
赵熙放下了心,又急问,“焕儿如何了?”
房间全是太医,为首的上前禀,“二殿下是摔到了头,血淤在里面。”
赵熙到床前细看,小小的孩子合目昏沉不醒。额上红肿了一片,并未出血。
“里面伤的。”太医轻声解释。
“能……醒过来吗?”
“药已经用上,也施了针……天明见分晓。”太医撩衣跪下,表示尽了力。
“已经宣保国寺的大师们连夜诵经祈福了。”一个礼监司的人低声补充。
赵熙也是战场上浴血的人,见惯生死,却在小儿子面前无法把持。她颤着手抚了抚孩子的面颊,心内大恸。
人都撤出去,赵崨陪在旁边。
赵熙坐在床边,替小儿子拭汗,“今天变天了,为什么要在蹴鞠场玩?”
外间自有人回,“二殿下今天得了一套画书,讲的是前朝蹴鞠高人的故事,看完就说要去场上练练……”
赵熙皱眉,宫中伎俩她见得多了,只是她想不出来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能挡了谁的道。她沉声,“跟画书有关的人,都拘捕细审。”
“是。”外间人凛然应。
赵崨垂下目光。
“林贵侍到了。”有人在外面低声禀。
林泽从外面进来,虽然焦急,仍是在暖炉上烤热了手才进来。
“参见陛下。”林泽全了礼,起身。
赵熙招手叫他到床边来看,两人忧虑地看着儿子,心情沉重。
守到快天明。
“醒了。”赵崨惊喜地低呼。
果然,孩子的手动了动,开始低声呼痛。
赵熙喜极,“阿泽,瞧,儿子醒了。”
林泽也是喜极,“是陛下福泽。”
赵崨也顾不得别的,也扑到床边,“二弟,二弟,你好些?”
“哥哥……母亲……父亲……”小孩眼睛转了一周,身边都是至亲,终于哭出声来,“吓死焕儿了,以为就死了。”
真是童言无忌。
赵熙泪花闪闪,喜得揽住焕儿的小肩头,“我焕儿莫怕,醒过来就好。”
赵崨也松下一口气,软在床边,起不得身。
林泽亲手扶他起来,“殿下莫挂心,焕心身子一向结实,男孩子嘛,磕磕碰碰难免。”
赵崨抬目看林贵侍,也是武将出身,比之父后,多了些飒爽英气,没有许多沉重挂在眉间,温言劝慰时,眸光也含着温和光泽,怪道母亲盛宠这么多年。
他掩饰地垂下目光。
焕儿醒来,便不老实,吵着饿了,又要起身。赵熙缓声安抚了一会儿,也压不住这小子。不禁笑着气道,“这性子。”
外面的人也是欢天喜地,开始往里面送膳。
赵熙心情松快下来,招呼林泽和两个儿子一同吃一些。
赵崨扶弟弟起身。小孩额上肿了一大块,赵崨挺内疚。他原本安排的只是蹴鞠着凉,没想到竟闹了这么一出。一想起他就后怕,小小孩子何至被自己忌惮,无非是为着把母亲从外后宫拉出来,才被他利用了而已。
赵崨异常上心地把焕儿安置在座位上,亲手替他盛羹,“焕儿刚醒,喝点稀的。”他柔声道。
赵熙欣慰地看着两兄弟和睦相处,满意地看了看林泽。林泽垂目,起身替赵熙盛羹。
饭毕,焕儿毕竟有伤,又困了。
赵崨安置他睡下了,回目看赵熙。有内侍正低声问陛下今天如何歇下。
天已经蒙蒙亮了。赵熙望了望天外开始密密飘下的雪花,回头看林泽,“同朕回寝宫吧。”
林泽愣了下,“是。”
赵崨张了张唇,话未说出来,勉强道,“儿臣陪弟弟吧……”
赵熙点头,“好,崨儿天明歇学一天。”
赵熙携林泽回了自己寝宫。
路上,初雪已经铺了满地,趁着启明星光,仿佛一地碎银。林泽在辇上滞了好一会儿,抬手将赵熙揽在温暖的怀里,“陛下歇歇吧。”
赵熙笼在林泽温暖的怀里,安心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
晨。
顾夕披着淡色长裘的身影,站在宫墙一处幽静的小路上。
太子赵崨从二皇子处下来,走到拐角处,命人站下。
他自己走过去。
顾夕缓缓转过身。
自从顾夕入宫,只踏出过后宫两次。第一次是他刚回宫,赵崨约他出来,就是在这条幽静无人的小路。
那天比今天要暖和,两人都穿着浅色的长衣。赵崨看着顾夕,眸光缩成了一个点。从小,凡是见过他的人,都夸他漂亮英气,他也曾暗自得意,父后母皇的优点,他一个人继承,真是天命选定他。可是在普济寺一去,他终于明白,他引以为傲的天命,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他极有可能不是父后所出,面前这个出奇漂亮的男子,才是他的父亲。
顾夕看着这张小脸蛋,心一阵阵缩紧。
“我从出生,就以为是父后与母皇的亲子,是谪出。”赵崨指着自己的脸,“可是你看看这脸,为何肖似你?这问题我不能问母亲,请父侍给我解惑吧。”
顾夕真切地感受到孩子在这一刻的伤心和恐惧,他很想将孩子搂在怀里,轻轻安抚,可是赵崨一身戒备和抗拒。顾夕无法作答,只得摇头。
赵崨气得握拳,他的父亲应该是祁峰,不是面前这个美得只剩下空壳的人。
“你是来害我的?”赵崨厉声。
顾夕再摇头,无论是谁的孩子,总是赵熙的,他爱惜都不及,怎会对孩子不利。
“若真为我好,便要找理由速速离开皇宫。”赵崨跺脚,声音里带上哭腔,“至少在宫中时,别让外人看见你的样貌才行。”
顾夕艰难道,“太子殿下,立时离开恐怕我无能为力,后者……我可以深居外后宫……”
太子哽着,心里堵得难受,再不愿意看顾夕一眼,转头跑了。
顾夕独自站在风里,脸色煞白煞白的,心里绞痛。为自己,更为这个伪装利爪却心内惶恐不安的孩子。
今日,顾夕第二次站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却是他主动约的赵崨。他看着这个孩子向他走来,一年未见,人又长高些,也更沉稳了。顾夕看着孩子走过来,心情难以言谕。
顾夕低低咳嗽了几声。
赵崨皱了皱眉,看来昨天变天儿,宫里有不少人着凉。
“大人病了?”他了然摇头,看来争宠这技能,是不用学也能会的东西,“二弟正伤着,母后并没有时间去外后宫呢。大人还是珍重吧。”
顾夕垂目,看着这孩子。
赵崨被他看得不自在,倔强地抿了抿唇,“顾大人病了,不在宫中养着,怎么在此等着本宫。”
这孩子果然聪明,知道自己是在等他。
顾夕正色,“殿下,二殿下无故受伤的事……”
太子霍地抬目,警惕地看着他。
顾夕一试便中,不禁皱紧眉。孩子是聪明机灵,但做事也太过不择手段。那是他弟弟,他与弟弟是赵熙千辛万苦才留下来的一脉骨血,他怎么下得去手?”
赵崨咬牙,挺挺胸膛,“二弟的事,是我失误。”他顿了下,瞟了顾夕一眼,虽然此人是他最大的忌讳,可待在他身边,心里却少了许多顾忌,他哼道,“我也不必遮掩,是顾大人一心邀宠,全忘了一年前对我的承诺,我才出此下策,只是为调母皇出后宫。”
这孩子可是真冷情,顾夕气得心头乱颤,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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