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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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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可是真冷情,顾夕气得心头乱颤,探手拉住赵崨手腕,沉声,“焕儿才多大,你怎么……”
  赵崨用力甩了下没甩开,不服气道,“本就是为着些风寒,谁知下面人办事失了分寸,在霜地里又洒了点水……”
  顾夕难以置信,“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失了分寸?你是太子,当知道,下面多少人荣华富贵都系在你身上,自然要忖度着你的心意办事,你说是失误,怎知不是你在他们露出了这个意思?”
  太子呆住,不得不承认顾夕说的很有道理。半晌,他用力夺回手腕,嘀咕了句,“我明白,用不着你教训。”
  顾夕压了压气,低声,“上回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赵崨猛地看向他,如出一辙的样貌又映在他眼眸里,甚至顾夕生气时微簇着眉的样子,都莫名地熟悉,太子觉得心都被拧紧。他既期待又害怕地等着顾夕的答案,心怦怦乱跳。
  顾夕也在看他,这一年,也许是熟悉的宫中生活唤醒了沉睡的记忆,他在梦中断续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并不连续……有时身上草原,有时在一只游船上……顾夕没力气猜,也不想猜,那段被夺去的记忆,一定是惨烈而痛苦的,他下意识地回避。
  昨夜,平喜进来时,熟悉的又陌生的具礼……他已经招架不住了。
  心防,一下子溃了。他一闭目,就又回到前世,那清晰的过往也仿佛就在昨天,顾夕在水汽蕴蕴中,第一次神游了西风口……甜蜜的西风口,难忘的西风口。
  再往北,就是草原了吧。
  顾夕彻夜未敢睡,他不安地,抗拒着来,可能会自更北方的记忆……
  “我知你心中有何担心……”顾夕侧过头,掩饰住酸涩的眸光,“我告诉你答案,无论生父是谁,你都是陛下的骨血,陛下亲自诞下的子嗣,这还不足以让你安心?”
  赵崨冷冷摇头,“不,我必须是正统谪出,继位才名正言顺,我不要在世人心中留下污点。”
  顾夕无法认同,“庶出是污点吗?”
  赵崨不假思索,“自然。母亲就是庶出,继位时谪出兄长还在,她就名不正言不顺,南华的清流们,多对此诟病,母亲纵使再文治武功,也难以成为千古一帝。”
  如此好高鹜远,顾夕看着小小的孩子真是一言难尽。
  “你想法子出宫,回清溪吧。”赵崨冷冷道。
  顾夕涩涩笑笑,这孩子真冷,不过在这皇宫中,只有这样的孩子,才能最后登顶。赵熙,从小到大,也该是这样子的。
  “好,我想办法。不过你要答应我,再不能做这样的事。”顾夕想到
  赵崨不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得看你的了,动作快点,一个月为期如何。”
  顾夕气得脸色煞白,“你为何不把心思用在正处。你用脑子想想,这一年里,几次大张旗鼓到清溪阁找陛下,引得御史们注意,朝中险起风波,陛下能不生疑?陛下昨夜兴冲冲地到清溪阁来,那边二皇子就受了伤,陛下见惯宫中争斗,会查不到嫌疑?”
  赵崨吃惊地看着顾夕。原来面前的人并不是美丽得只剩空壳,聪明又低调的人,才是最让他忌惮的。
  顾夕也看着他,这孩子还没学会掩饰神情,满面都是戾气。
  顾夕疲惫地停下话头,因为他意识到,给他分析利弊,只会招他更大的忌惮。他若再有行动,立刻会引发赵熙的注意,那这孩子可真就完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收敛自己,我月内想办法离开。”顾夕终于下了决定,他忍住心中的痛意,坚定道,“我不会爽约。”
  赵崨抬目,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现出亮光,“好,一言为定。”
  “好。”顾夕看着他伸出的手,也伸出自己的手。
  赵崨看着顾夕修长的漂亮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小手上。
  “来年你才八岁……”顾夕没忍住,顺势握住他的手,掌心里小小的一团儿,让他的心都在打颤。
  赵崨醒过神,把手坚定地抽回来。
  顾夕手中一空,心也空了。
  “八岁已经是不小,母亲八岁时在做什么?”赵崨冷冷道。
  顾夕怔了下,他,想不出来。
  赵崨冷冷笑笑,“你不知道要坐稳太子之位,母亲也好,我也好,该付出的都有什么。”
  “……”顾夕无话可答。眼看着太子走远,直到看不见背影。
  冷风阵阵,顾夕在雪地里站了许久,“崨儿……”他轻轻低语,陌生的称呼,让他的心缩成一团。
  ……
  顾夕心事重重地回到外后宫,风寒更重了。
  一日后的午间,顾夕喝过药在床上午睡。
  身边有悉悉索索的动静,顾夕惊醒睁开眼睛,未及转头去看,一个温和的身体便滑进了他被子里。
  “哎……”顾夕惊得几乎坐起来,刚起一半,便被赵熙伸臂勾了回来,跌回枕上。
  “陛下?”顾夕看清眼前放大的,赵熙的笑颜,吃惊地张大眼睛。
  “今天过晌没政事,偷出半天儿来,你陪我歇歇?”赵熙侧躺在顾夕的半个枕头上,与他脸对脸儿,笑着看她的侍君。
  两人躺在一个枕头上脸儿对着脸儿。赵熙离他如此之近,岁月还是在这张面孔上留下了些痕迹。清秀瘦削,因疲劳,眼下有淡淡的青影。顾夕出神地打量着赵熙,主动伸臂将人揽进怀里,“嗯。”
  赵熙未料几年未近身的人,上回要亲一下还那么腼腆,这会儿能这么主动,觉得新鲜又亲切,两人蹭在一起,找到了舒服的姿势,一齐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出奇的香甜。顾夕再睁开眼睛时,天已近傍晚。他又微微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赵熙的睡颜。相处一年,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赵熙的真切爱意,那是在这宫中不可多得的奢侈品。他也喜欢,也沉醉,却在醒后更加清楚,这样的情感他要不起。他想到与太子的一月之期,心内痛得刀绞一般。
  他一动,赵熙也醒过来。她舒服地在顾夕怀里蹭了蹭,惬意地叹出口气。
  顾夕赶紧移开目光,撑起来,替她够外衫,“陛下饿了吗?起身传膳吧。”
  赵熙也恍了些神儿,熟悉的顾夕,熟悉的画面,让她几乎认为就是从前。她半撑起身,伸臂将人勾回来。
  顾夕被按着肩,仰躺着。头顶是赵熙渐渐压低的唇。
  “陛……”下一刻,话全都堵在唇里。
  滋味如此甘甜……
  顾夕的唇,水润润地,仿佛桃花任君采携,赵熙吻了一回就不能自持,低头辗转亲,吻。
  吻了一会儿,赵熙便感觉顾夕身下有某一处起了明显变化,她不舍得结束这个吻,只欠了欠身,把手伸到顾夕身下。
  “嗯……”顾夕猝不及防,就被赵熙掌控。
  “夕儿……。”赵熙低低声音安抚着全身都腾起粉红的顾夕。重活一世,她的顾夕如此青涩,却仍旧如此甜蜜。她揽着的是熟悉的身体,他仍旧是她熟知的顾夕。赵熙仿佛籍由此来抚平心中的不安,亲手抹掉的那个顾夕,仍旧回到了她的身边。
  赵熙熟知他的反应,轻轻安抚,“缓缓的,别伤了。”
  顾夕一身薄汗。空气里弥漫着香糯和喘息。直扰得人七荤八素,几跌几落,顾夕满面通红,死咬着唇。
  “勉强忍着会伤着自己。”赵熙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儿。
  这若有若无的撩拨,也激得顾夕一阵轻颤。他侧过身,从赵熙身上撤出来。
  眼前一花,脑海中竟划过一幅画面。帐子里两个人的鱼水交融,羞耻又甜糯……
  如影随形的,往昔……
  顾夕看了眼身边的赵熙,一咬牙,自己跪坐起来……
  赵熙霍地坐起来,吃惊地看着顾夕当着她的面,在鱼水交融的欢好的过程中,自渎。
  “夕儿……”赵熙想拦,又怕顾夕惊着。眼看着他鲁莽地动作了几下,因为生疏,不得不咬牙忍了忍痛……
  空气里还残存着欢好的甜蜜味道,周遭却是一片沉寂。
  顾夕侧过身,用布巾擦了擦,缓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面对赵熙。赵熙沉默地拥被坐起来,正看着他。
  顾夕艰难地想解释一句,可在赵熙的目光下,却一句话也找不出来。
  “希辰,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赵熙审视地看着他,语气略有郑重。
  顾夕听到这从未听过的称呼,下意识抬起长睫。
  “你……不高兴?”赵熙仍在沉吟,“因为你回来几年,朕冷着你?”
  那是因为顾夕的身体未复员,她有空便来看他,不算冷淡。可赵熙思来想去,也就是这一条,能让顾夕心里不自在。
  “或许……”赵熙沉吟,她摇摇头。就算是顾夕想起前尘,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或许……”赵熙想到这一年来越来越反常的大儿子,那个最有可能,也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可能,眸光有些发紧。
  顾夕先于她有了动作,抬退下床,屈膝跪下,“臣侍知罪。”
  赵熙被他打断,又挂着他着凉,赶紧伸手去拉。顾夕单手揽着衣服,已经伏身叩下,“臣侍病着,又未具礼,不能……”
  “为着这个?”赵熙手停在半空,狐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倒是最有可能。顾夕纵使前尘尽忘,所受教养仍属世家子弟,这样自渎已经是有辱,何况当着她的面?能逼得他这样决绝,恰恰是因为之前平喜给他灌输了不少礼则上的规矩,他应该是听进去了。这回相合,若是从规矩上论,是乱了次序,事后太后那里还须遮掩。若说顾夕为的这些,倒也说得过去。
  顾夕垂头,心早已经咚咚咚急跳不停,“陛下,臣侍知错,让陛下败兴,请您责罚。”
  他松开一直拢着衣服的手,衣襟大敞。
  顾夕身形忽地顿住,脑海中响起的声音遥远又虚缈,让他全身绷紧。
  “希辰,自己伏到凳上去,……公主治家犹如治军,既在府中,就要守府上的规矩……”
  “……打人要打在肉上,知耻方才能改……”方才那男子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
  顾夕迷茫怔忡。……他想起来了,希辰就是他,那个男子就是公主府的正君,他称做先生的人。头一回按规矩受罚,先生说过这话。当时他辗转在杖下时,忽地意识到门外有生人气息。他又羞又急,想提醒先生外面有人,却不料杖下得急,他一口气儿没提匀,竟没撑过去。若说是被打晕的,倒不如说他宁可晕过去,也不要让外面那个女子看他露着臀挨打的画面。好吧,她肯定是看了去。他昏迷前,也只好掩耳盗铃般地宽慰自己,我昏迷了,昏过去了,就当没发生……
  顾夕被突然袭来的前尘填满了思绪,严重地走了神儿。
  赵熙眸中深不见底,她探询地看着伏叩在地的顾夕,半晌一字一顿,“希辰若是诚心认错,那就自己走遍规矩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淡然平静,心里却随顾夕动作揪紧。
  顾夕下意识动作,他自己转过身,双手背到身后,将衣服褪下。
  赵熙却已经变了脸色。她将人从地上扯起来,直视着顾夕失神的眼睛。
  “夕儿,自入宫,未有人称呼你小字,你怎知希辰是在叫你?”
  “夕儿,自入宫,未有人与你提及公主府过往,你怎知受罚当如是规矩?”
  “夕儿……”
  她目中全是难以置信,“你,莫不是……莫不是……”
  她连说了几个莫不是,却再难顺着思路猜下去。
  夕儿,你莫不是,莫不是药力未达,你想起了过去的自己,那你都想起了什么?哪一段记忆正在你脑中慢慢显现?
  他记起了什么都不要紧,无论哪段过往,赵熙自认有自己陪在他身边,或可开导。可他竟对她守口如瓶。他不愿,不愿意与自己说心中的话,他不信任,于她,于周围,对顾夕来讲,都心有戒备。
  赵熙想到此,仿佛一颗心都被抽紧。她曾料想过顾夕病好后的种种情况,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顾夕,那个清澈的少年,那个赤诚爱着她的男子,会把她当成陌生人,当成九五之尊,敬着畏着,防着远着躲着……
  赵熙扣住顾夕手腕的手指用力,指节都泛白……
  顾夕被她单手拖到床上,手腕处的旧骨伤隐隐作痛,却抵不过心中的痛。重活一次的生命,从不比前世更加轻松。他看不清前世发生了什么,却不代表不需要承担过去。
  模糊的画面,支离的瞬间,纷至沓来。崨儿的警惕和挣扎,却又在脑海中浮现。
  顾夕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将泪水咽回去。或许今天就他的机会,于是缓缓别过目光,阻断了赵熙读出他心语的最后机会。


第71章 清溪(四)
  赤苏从二殿下宫中出来,几个留值的太医都送出来; 太子也跟着送了出来。
  赤苏虽然年轻; 但医术在太医院是独树一帜的。再加上他在宫外有医馆,济世救人; 普施恩惠,口碑很好,大家也都很尊敬他。赤苏在宫中几年,性子也收了不少; 面对一众德高望重的医者,态度也挺和善。
  这些人一凑到一起,说起医理病理; 没完没了,跟着出来的太子颇有点不耐烦。
  赤苏越过人群,看到那个小孩一副想甩袖走开,又碍着面子不好失了仪态的样子,不禁撇嘴。皇宫里的小孩; 完全不好玩,小大人一样; 一肚子心眼儿。
  “赤苏大人,陛下召您到听溪阁一趟呢。”有宫人过来通报。
  众太医忙闪开路; 听溪阁里住的是顾侍君; 养病养了一年多。陛下惯常最信任的还是赤苏; 于是大家准备目送赤苏去办差。
  “顾父侍病了?我同赤苏大人同去; 请个安。”太子排众而出。
  赤苏瞅了小孩一眼; 希辰病了,这小孩跟着干什么,平时也没见他对希辰多热情。
  赤苏脸上不乐意同行的表情毫不遮掩,“下官去诊病,太子要去,自己寻个时间吧。”
  太子不听,拉着赤苏就走。
  “皇上且着急呢,太子腿太短,挪腾太慢吧。”赤苏的嫌弃成功地戳了太子的心窝。赤苏冲太医们拱拱手,自已迈开长腿潇洒奔后宫而去。留下小小孩背着手,站在风里气鼓鼓。
  太子摆手,召自己的人上来,“去看看,顾侍君那里发生了什么?多派人,隔盏茶时间就来报我,别断了信儿。”
  “是。”宫人自然知道太子的心思,忙安排人手去了。
  赤苏虽说走得潇洒,但也是心急的。顾夕的情况,他也挺担心。顾夕用的药,是赤苏祖父所制,药效本就没经过充分查证,顾夕这也算是试药吧。
  赤苏每次复诊把脉,总不得其义。不得不一边把脉,一边仔细打量顾夕的神情。是不是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想起什么没?又不敢真拿过去的事试探他,怕把他脑子弄乱了。赤苏纯属本着医者探究药理的心,每每对付顾夕可谓身心俱疲。
  赤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担着心,一头扎进听溪阁,才意识到气氛不对。
  阁里所有的奴才都被清走,满阁上下都是陛下身边的人。
  赤苏的随从都没被允许进入。
  赤苏进门,看见赵熙坐在圆桌旁,听溪阁的主人坐在床上,只穿着深衣,有些凌乱,头低垂着,看不见神情。
  “怎么了?”赤苏一看心就惊了一跳,连见礼都忘了。
  “赤苏,诊诊脉。”赵熙声音倒还平静。
  床上的人听了这话,一动未动。
  赤苏压着心跳,走到顾夕面前。
  顾夕抬目瞅了瞅他。赤苏虽然与顾夕见面次数多,却从未深谈过。顾夕这一眼,既深又沉,含着郑重。赤苏微微惊愕,再想仔细探看一下顾夕的眼神,顾夕就一瞬就垂下长睫,掩住所有的讯息。
  赤苏微微皱眉。
  顾夕脉乱且滑,有些与以此不同寻常的异动,赤苏把了会儿脉,又抬目看了他一眼。
  顾夕长睫微瞬,再未曾与他互通什么眼神。
  赤苏收回手指,顾夕收回腕子。全程两人未对一词。
  赵熙看着赤苏,“夕儿身子如何?”
  赤苏转过身的一瞬,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顾大人近来烦思纷扰,心神不宁。目下看,是身体受了思绪的冲击,所以脉象很乱。”
  “有何烦思纷扰?”赵熙皱眉追问。
  赤苏顿了下,缓缓道,“身子养得好,便压过了……之前的药力,药力不达,之前被抑住的记忆便可苏醒。”
  赵熙用手抚住额,果如她所料。
  赤苏回头看了眼顾夕,明显感受到身后的顾夕大大松了口气。赤苏不明白,顾夕为何要他这样回禀。
  果然,赵熙转而问顾夕,“夕儿,全想起来了?”
  顾夕交握的手缓缓握紧,他基本没想起来什么连续的情节,可他没出声澄清。
  赤苏微微皱眉。但从医者角度来看,他感觉顾夕不可能全想起来。他又回头看了眼顾夕,顾夕紧紧抿着唇。竟是准备全认下了。
  赵熙疲惫地挥挥手,“赤苏退下吧。”
  赤苏一口气全窝在胸口里,憋着气退了几步,“陛下,顾大人还病着,不如让他歇歇。”
  赵熙抬目,看着床上坐着的人,从始至终,他也没看向自己。赵熙苦笑摇头,“赤苏,夕儿的事,不要写在病案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
  室内安静。
  半晌,赵熙站起身。
  “夕儿,”她坐到顾夕身边。
  顾夕僵着肩,无法抬头看她。
  “想起什么了?”公主府?猎场?冰雨游船?最初一段,她待顾夕并不好。或许他这会儿正误会着。想到西风口没?草原?林海中击杀万山?还有那兵符?现在不仅仅是顾夕与她的情结,还掺杂了许多敏感的政治问题。
  他既然想起来了,那这兵符就要有个着落。祁峰纵使不追查,他身后的王庭呢?现下燕国的太后是山峥,若得知顾夕醒过来了,燕太后定要来探望,她一动,整个王庭便都知道了顾夕……
  赵熙最担心的就是顾夕将因此再一次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若是现在再有那样一丸药,她真想再给顾夕服下去。可只是个妄念,他如果仍在宫中,仍在她身边,就会始终处在旋涡中间,风口浪尖。或许,真应该考虑一下顾夕反反复复,用不同方法向她提出的诉求,让他回清溪,让他能安宁。
  “当日的誓言……”赵熙有些哽咽,难道真的守不住?
  顾夕的心也随着赵熙的情绪收紧。他并不想看到她这样失望伤心,可如果他仍在宫中,注定她不得安宁。顾夕很聪明,他笃定只要他慌称记得前世,那么她或许就会准他离宫。
  他真的很聪明,一猜就中。赵熙这一刻几乎就想遂了他的意。
  可他又虑错了面前的人。赵熙,百折不弯,悍无所惧的赵熙,不会退避和委屈求全,她必会迎头而上,击破一切迷障的。
  ……………
  “听溪阁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听着一连串跑来报信人都说陛下只在内室,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禁焦急。
  “殿下,听溪阁封宫了。里不出外不进。”一个报信的跑来报。
  太子惊愕。一边的心腹幕僚眼睛一亮,“殿下,咱们的机会来了。”
  太子示意。
  “原先听溪阁里确实情势不明,可陛下下令封宫,倒给了咱们机会。”幕僚道,“顾侍君先时往内后宫太后那,常去侍奉,此回陛下突然封宫,太后那里,陛下总是要有交待的吧……”
  太子恍然,“快派人去太后宫中传消息……不过不能是本宫的人去打,着了痕迹。”
  “自然。太后那里,也有愿意为殿下效力的人。”幕僚施礼离开 。
  太子挥退所有人,在宫中枯坐。
  午前刚同顾侍君摊牌,他这么快就有了决断?太子想到雪地里那个淡色的高挑身影,顾夕冠玉面庞,眉目清澈,又映在脑海里。指尖,还有顾夕握着的温暖,不温也不太冰,满满的爱惜……
  太子霍地睁开眼睛,全身心抗拒,“不,孤是嫡出,谁也改变不了……”
  他用力咬住唇,泪也逼出来。
  自己不是嫡出,身份还不如林贵侍出的二弟……在清溪山半山腰的平台上,他眼看着那个牵着母亲所有心思的男子缓缓蹲下身,看到他的第一眼那一刻,同样震动。他的心全凉了。天地倒旋,眼前全是星斗。
  太子觉得苦得想笑,来时他还肖想着替父后争一争,还肖想着能有个嫡亲的妹妹。这个念想真是自掘坟墓。母亲与顾父侍再如胶似漆,无非还是庶出,可父后不同。若真与母皇诞下子嗣,无论男女,那个才是嫡出,是真正能继承皇位的人。
  在宫中生活了,他看惯利益勾连,算计倾轧,他几乎可以想见,这事若是掀开,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小小的人儿,独自坐在冰冷的太子宫中,心慌,意乱。
  听溪阁。
  赵熙负手站在床前,顾夕始终垂头目光,一句也不辩。
  “想起什么,也不用怕,有不懂的,你问我告诉你。”赵熙抚着他的肩,肩胛瘦削,养了这么久,也没养回点肉来。她一赵熙怜惜地想揽紧他,可顾夕如此受惊,连触碰都微微将肩缩紧。
  “夕儿,我……我们,你该相信自己的感觉,心悦的感觉……”赵熙不知道怎样让他卸下心防,放松,自在些,只能无意义地重复着这样的句子。
  顾夕只垂着头。
  赵熙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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