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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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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约伯如魅灵般的身体也在这个轨迹上!
    光团与符咒一触即融为一体。
    接着约伯如鬼魅般的黑色身体也遁着这个轨迹投入到这一点中。
    土黄色的光芒大作,照亮了这黑夜下的农田,宛如是第二个月亮。
    ……
    ……
    约伯惨叫一声!
    好死不死与那符咒硬拼一记,瞬即便被这道土黄色光芒包裹住……纵使他有天底下最快的速度,却是无法脱离,因为光芒里隐隐有非常奇怪的吸引力,从每一细微处牵扯着他。
    陈三星站在远处,低头轻轻呤诵着什么,鲜血从他的胸口缓缓流下,随着他的呤诵,大地缓缓震动,黄土地翻滚着,露出里面的植物须根来。
    土黄色光团的力量似乎更加巨大了。
    光团里的约伯亲王白牙厉啸,强大的精神力量全数暴发,与这力量对抗着,他身上的黑色风衣已经被全部绞碎了,露出了苍白可怖的身体来,身体上已经现出了道道血丝!
    约伯不知道这土黄色光团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雄浑的力量……竟像大地一样,源源不绝!
    他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害怕会让血族的力量打折扣,但看着身周充盈着四面八方的土黄色,他从心底深处感觉到恐惧……这个中国的老农民实力太可怕了,居然从战斗之初便算到了最后的三道轨迹交合的一点!
    约伯的眼睛渐渐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他像咒骂一样疾速说着什么咒语。
    陈三星虽然听不明白这个“洋鬼子”说的是什么,但脸上露出了慎重之色,先前血族一刺十分可怕,虽然他用土门秘技保了一命,但胸口的鲜血仍然在不停地流着,他也感到有些虚弱了。
    梁四牛向前踏了一步,地上出现一个脚印。
    陈三星十分坚决地摇摇头。
    ……
    ……
    明月出云,圆融如盘,银光照遍了大地。
    陈三星双眼静静注视着身前不停翻滚的大地,忽然停止了呤诵……他微微张唇,轻声道:“山!”
    裹着约伯亲王的土黄色光团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开始隐隐现出如山石般的坚硬青灰之色。
    约伯还在里面不停挣扎着,似乎他的咒语也已经练完了。
    “破!”
    陈三星抬起头来,看着光团里挣扎着的洋鬼子,又轻轻说了个字。
    随着这个字出口,已经变成青灰色的光团骤然一顿,里面约伯亲王的身形也僵住了,不知过了一秒还是很久之后……喀喇喇无数声细响。
    光团,青灰色的光团,似乎在此时变作了有形有质的存在,就像是一大团形状莫名的青色岩石。
    而那些喀喇喇细响,就是这一大团青色岩石破裂的声音!
    岩石一片片地坍裂,变成无数碎块,碰碰摔在地上。
    那被岩石包裹着的约伯亲王也会变成碎块?
    天地间骤然响起约伯极不甘极不忿地厉嚎之声……青石岩石轰的一声碎成无数碎片,而约伯的身体也在瞬间被裂破成无数碎片,哗哗如石雨般落在地上,只是这些石上犹有血渍和内脏的形状,看着恐怖不堪!
    ……
    ……
    这个洋鬼子就这么死了吗?心眼儿直的梁四牛不大相信,他准备走上前去,把那些已经像石头一样的残肉内脏全部踩成粉末。
    奇变突生。
    一地乱血红石间,有一块较大一点的石头是黝黑之色,忽然间抖了一抖。
    不知道是月光耀在上面让观者产生的错觉,还是真的抖了一抖。
    下一刻,那颗石头飞了起来!
    飞了起来。
    黑石飞至夜空之中,深体光泽黯淡,破风而飞……飞到半空中,唰的一声!两道极大极黑的羽翼骤然从石头的两侧伸展开来!
    夜风一荡,黑石转眼间变作了一个宛如来自冥间的黑色蝙蝠,画着歪歪扭扭的曲线,向梅岭之上飞去,显得十分无力,似是受了重伤……但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只奇大无比的黑蝙蝠在山林梢滑行,这个画面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梁四牛暴喝一声,抬腿便要往地面上踩去!
    “算了!”
    陈三星咳了两声,捂住自己胸膛上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指间汩汩流出:“将死之鬼,何必非要亲手杀他。”
    梁四牛憨头憨脑地应了一声,从被震翻的新鲜泥土中刨出来约伯亲王一直守着的那个麻袋。
    麻袋离开土壤的一瞬间,陈三星的面色大变。
    “佛指舍利不在里面!”
    二位老农民同时转头,望向仍然在梅岭上空惨惨飞行,似乎时刻都要堕地身亡的那个黑色蝙蝠。
    陈三星微微咪眼,眼光里有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敬佩之色。
    此时的他已经了解了这名血族亲王的实力,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想与自己性命相拼,那自己一定不会胜的如此之快,对方也不见得会受这样重的不治之伤,只是那样一来,自己师兄弟二人就比较容易将他留下来。
    对方似乎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把佛指舍利运到梅岭上去,所以和自己快打快杀,宁肯受伤,也要脱困而去。
    ……
    ……
    纵使受伤死亡,也在所不惜,看来洋鬼子也不都是胆小怕死之人。
    正在陈老爷子感叹人生的时候,梅岭山下的林畔又有异变迭生。
    一道火红火红的光团无声无息地从山林间喷了出来,刹那间将重伤将亡的约伯亲王身体包裹在了一处,火光大作,惨叫连连。
    纵使隔着很远很远,陈三星似乎也能感觉到约伯被灼烧的痛苦,似乎能够嗅到那丝焦灼的糊味。
    陈三星咪眼看着,嘴唇微微抖动,不知道是想说什么。
    赤红如魅的火团渐渐地熄了。
    火团中却暴出约伯亲王在人间的最后一声厉啸。
    一个光点从火团中暴射而出,隐隐能见泛着黄铜的光芒,直刺天穹,不知飞了多高多远,竟是不见落下!
    ……
    ……
    一团火灵疾速掠来,来势一顿,才发现是个美丽的红发女子,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燃光了,正全身赤裸着,红发女子静静开口,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赤裸。
    “陈老爷子,人已经死了,但佛指没有留下来。”
    梁四牛脱下自己的外衣扔给她。
    陈三星眼中微微有些浑浊,他看着这红发女子两眼,沉默许久,忽然说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我们回卧牛。”
    梁四牛纳闷,闷声闷气道:“师哥,咧啷个要得?易娃儿喊我们来帮忙打架嘀,那个山高头还住到个大恶人咧。”
    陈三星将地上的烟锅拣了起来,在自己的脚面上磕了两下。
    他有些迷惑说道:“善人恶人,要分清白太难咯,梅岭高头那个攫取佛性,令诸天罗汉被生生禁锢,确实是大恶之人……但……如果要对付恶人就要用恶行,我们这些自以为的好人,又和恶人有什么区别咧?”
    他望向一直静立于旁的莫杀,沉默半晌后说道:“你师傅应该有能力把那个约伯拦在南边,他放他进来,肯定是想最方便的夺回佛指,你帮我问他一句,他知不知道,方便是方便咯,但他放约伯进来,这一路上那个约伯又杀哒好多人咧?”
    莫杀仍然安静站立着,她不会为自己的年青师傅分辩一个字,她也不会认为这么做是错的,在她看来,只要为了达到目的,死几个不相干的人又算什么?
    但她尊重陈老爷子,所以她选择闭嘴。
    “跟易娃儿说,来卧牛吃腊肉我欢迎,打架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莫要找我哒。”
    陈老爷子笑了笑,把约伯亲王遗留下的破烂麻袋提着走了,梁四牛摸摸脑袋,不大明白怎么好不容易出了次川,糊里糊涂和洋鬼子打了一架,这又要走了。
    农民伯伯们回家,留下梅岭千万年永亘不变的夜色。
    ——————————————————
    易天行不知道他们走了,也不知道陈老爷子的古风又在泛滥,大好的三打一局面,最后变成颇有骑士精神的单挑,所以约伯亲王带来的佛指舍利被他最后的精神力震到了天上,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他也不知道陈老爷子对自己的埋怨,如果知道,他一定要抱着老爷子的大腿喊撞天屈。
    放约伯进了中国腹地,其实与易天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约伯的实力如此恐怖,就算秦梓儿天天踏着仙剑在天上看门,也没办法阻止他的进入,只不过能多拖几天而已。
    约伯杀人,那是他的问题,这一点如果怪到易天行身上,确实有些冤屈。
    至于梅岭这档子事儿,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从头至尾全数安排妥贴,他在离开省城的时候,去信请卧牛二老出来,只是为了一直冥冥中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港台佛指出巡之行一定会出问题。
    那时的他不知道这事儿和血族有关系,更不知道梅岭的马生大和尚和血族有关系。
    一切的安排,除了凑巧和运气,没有别的解释。
    易天行是个运气好,爱留后手的人,但他不是阴谋家,他没有阴谋家的耐心和筹划欲。
    他只是下意识地要把自己能请到的帮手都请到梅岭来,说到底,还是怕死罢了。
    梅岭马生最擅长的就是精神力量,而陈三星当年在省城沙场一战,一个人潇洒抵抗两位清静天长老元神的精神雷诀攻击,太酷太帅太强,让易天行实在是不舍得……有如此强的精神力而不用啊……
    不过两位农民伯伯走了也好,易天行其实一直不想把在山中养老的二位拖进这趟浑水里来,万一两位老爷子有个长短,这卧牛山的黄小鸭肥年猪谁来照顾?
    ……
    ……
    云台寺的月光轻轻拂在青年人的脸颊上,他已经冥坐了一夜,将自己的身心全部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然后走出寺门,在梅岭上随意行走着。
    走在马生和尚的老家,要说随意,那是假话。
    易天行已经将自己的神识缓缓铺开五百米左右的范围,十分小心翼翼,但他不敢查探的太远,因为怕马生直接用精神攻击。
    千年银杏在夜色中轻轻摇晃,万千树叶如同佛掌,在迎接来客。
第十四章 不疯魔不成佛
    此时已入夜,易天行步入道观,太平观三个字在他的头上泛着微微光泽,匾牌老旧,看上去已经颇有年代。
    在道观里随意行走着,却没有人前来打扰,易天行微微皱眉,却没敢放出神识去探——虽然明明知道梅岭老僧马生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到来,他还是宁肯小心一些。
    沿着石廊走到旁边一处厢房,他推门而入,然后发现……一地的死人!
    ……
    ……
    错了错了,易天行轻轻吁了一口气,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掌。
    “自己吓自己,会吓死人的。”
    厢房里没有死人,那些躺在床上安静地,似乎僵卧着的道僮们,只是睡着了。众人的呼吸极浅极轻,胸膛处没有太大的起伏,易天行本来就有些紧张,所以在第一时间里就误看成了死人。
    虽然已经入夜,但时间并不是很晚,太平观里很奇怪的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点灯火,有的只是安静与黑暗。
    以及在这片安静夜色里沉沉睡去的人们。
    气氛十分诡异。
    又去了几处厢房,仍然与头前那处一样,所有的人都在睡觉,也没有人因为易天行的到来而惊醒,易天行微微皱眉,走到床边,推了推一个道士。
    那个道士咂巴了两下嘴巴,似乎在品尝着什么好吃的东西,却依然没有醒来,只是他头上的头发与枕角一扯,落了下来。
    易天行瞳孔微缩,这道士的头发是假的,他其实是个光头,上面还有戒斑。
    太平观里一大堆睡觉的假道士,真和尚。
    这梅岭果然有些好玩。
    ……
    ……
    往道观后面走去,一路尽是荒草乱石,颇为破败,推草而行,易天行慢慢地走到树下,那棵千年银杏之下。
    “我们能聊聊吗?”
    易天行站在高高的银杏树下,仰着头往上看,脑袋都快往后掉了下来,才勉强在树干上找到那个小洞。
    他说的很有礼貌,却很莫名其妙。
    梅岭大战一触即发,他却跑到人家的大树下面来唠家常。
    这是失心疯,这是痴线,这是脑袋里塞满了茅草……“上来吧。”
    树干小洞里的那位神秘马生和尚更疯,居然答应了他。
    易天行不是真傻,虽然不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多少了解,但既然别人喊上来,那他仍然是老老实实地手脚并用,姿式很难看地扭着屁股往银杏树上爬去。
    爬树在易天行的人生经历中没有存在过,小孩子的时候,别的小伙伴可能会有爬树的乐趣,但他一直是在爬垃圾山。
    不过这并不阻碍他的动作俐落无比,毕竟如今的他的肉体,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凡人”了。
    爬到银杏树的一半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灵台隐隐有所感觉,不由微微一笑,抬头问道:“只能坐在这里?”
    银杏树洞里的马生和尚说道:“是。”这位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僧的声音和陈叔平有些接近,显得非常的没有感情。
    易天行手指像插豆腐一样插进银杏树干里,身体吊在树干上,手搭凉蓬向上望去,赞叹道:“这千年银杏一定是变种,怎么可能这般粗大。”接着脑袋微微一偏请示道:“血大大,我能不能再往高坐一点聆听您的教诲?”
    马生和尚是血族的大大大人物……但他这几百年的潜修一定没听过这个称呼,于是他保持着沉默。
    “再爬几步吧?”易天行作势欲上。
    银杏树洞里的老僧仍然沉默。
    沉默不是永远都代表默认,易天行明白此时的沉默就代表着反对。
    他皱皱眉,掌拍树干,整个人轻飘飘地飘到旁边的一根粗枝上轻轻坐下。
    ……
    ……
    对于所坐位置的争执,上一步或是退一步,其间自有深意。两人间距离近了,易天行的蛮力更好发挥作用,距离远了,梅岭老僧应该比较欢喜。
    所以二人对话时所坐的位置恰恰在五十米左右,恰好是双方都感觉勉强安全的地方。
    易天行早已作好了充足的准备,时刻准备遮蔽五识。
    易天行还是觉得这棵千年银杏大的有些古怪,不像是地球上能够长出的植物,往年在书上看见的银杏树也没有这般茁壮如猪的。
    “太平观里的人怎么都在睡觉?”
    易天行坐在树干上,屁股和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将自己的双腿收到臀下,结了一个散莲花座,身子微微后仰,半躺在枝干上。
    极高处那树洞里的老僧说话了:“你们既然要来,这些孩子们还是睡觉的好……相信你们也不会对熟睡中的人们下毒手。”
    易天行笑着问道:“不是您想杀了我们咩?”
    高树洞中传出一阵极轻蔑的笑声,长声不歇。
    易天行微微一笑,却不恼怒,反自问道:“怎么称呼您?”
    “马生。”
    “您是血族里的长老,怎么当起和尚来了?”
    这问的都是废话,但易天行不得不废,此时的山脚下,陈三星梁四牛与莫杀,正在拦截约伯亲王,隐隐感觉中,那位约伯亲王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强大,不知道那三位能不能将他拦下来。
    自然,他不能给梅岭老僧出手相助的机会,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在言语上拖住对方。
    山下传来道元震动的气息。
    ……
    ……
    “回忆的时间还有很多,不急在这一时。”
    高处,银杏树略有些微腐的洞口隐隐泛着某种说不出颜色来的光泽,一股纯正的佛家气息从洞中渗了出来,如水沁石,如云穿空,以最自然的行进方式缓缓透出了银杏树,看势欲往山下去。
    易天行牙齿轻轻咬了咬下唇。
    他右手一招,银杏树干上金光一闪,一根金闪闪亮晃晃似有千钧重,材质密沉的金棍出现在他手中。
    金棍上隐含着十分恐怖的力量。
    他微微咪眼,盯着那个山洞。
    梅岭老僧肯定没有料到易天行的手里竟然是这样凶悍的一个兵器。
    易天行没有出棒,这是一种姿态。
    “阿弥陀佛。”
    树洞中的老僧微一合什,那道纯正的佛家气息倏然收回洞中。
    ……
    ……
    两个人在瞬间达成了默契,谁也没有把握将对方一击致死,所以干脆看着山下的战局,看佛指舍利究竟会落在哪方的手里。
    “你夺舍利,诱我来梅岭,为什么不试着来杀死我?”
    易天行咪着眼望树上望去,眼中寒光微闪。
    梅岭老僧声音有些嘶哑,听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若只是你一人,或许你我此时已经接触,只是另有旁人藏着,贵客不现,我便出手,岂不失礼?”
    易天行低首无语,陈叔平的行踪自己还没有发现,不料却被这老和尚知道了,看来对方神识运用确实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的。
    “散了诸天罗汉佛性,我与你就此别过。”他抬起头来,双眼坚毅望着那个树洞,可惜看不到树洞里马生和尚的模样。
    树洞里一阵沉默。
    很久之后。
    “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易天行眼中寒意更盛,他从两年的那个大年初一开始,便经常做梦,梦中常见着无数不知名的存在,隐在金色佛光之后喊着嚷着,让自己找到佛祖,只是如今却没有了文殊菩萨的宝像——文殊的佛性已经附在叶相体内了,而那些不知名的存在,就是被树上这个和尚攫去佛性,空留记识的诸天罗汉。
    罗汉们太惨,不能湮灭,被生生禁锢……易天行没与旁人说,却一直被此梦所扰,对于这株银杏树上的家伙烦到了骨头里。
    ————————————————
    “贫僧需要诸位罗汉佛性护体,才能长存世间,保佑一方水土。”
    树洞上那个老僧轻声说道。
    易天行啐了一口道:“你***又不是救世主,早死早投胎吧你!”他忽然想到件事情,冷笑骂道:“想起来了,你是个老吸血鬼,想死也不容易。”
    梅岭老僧微微笑道:“这世上,万千生灵,谁不想变得更强呢?”他接着说道:“佛为何物?佛乃大自在,大自在凭何而行?凭实力智慧领悟而行,以实力法门护法,以智慧领悟识法,如此方能周游六道,历劫渡尘,我欲成佛,便须……”
    易天行精修佛法,不需要听一个老吸血鬼给自己上课,摇了摇头问道:“你是血族,你应该避世,何必与我们这些人类争斗?你已经在梅岭躲了几百年了,何必冒险抢佛指。”
    “这是诱惑。”梅岭老僧的声音从树洞里传了出来,“人类对于血族是个诱惑,名利对于人类是个诱惑,实力对于强者是个诱惑。我的存在对于你那可怜的正义感是个诱惑,佛指的存在对于我的心念是个诱惑……有人用佛指舍利诱惑我出手抢夺,再用此事诱惑你上梅岭与我为敌……哈哈哈哈。”
    老僧阴戾的笑声在太平观里反复响起:“许久以前,我有一良友,以肉身成佛法门诱惑我吸噬诸天罗汉佛性,如今我却是身陷其中,无法自拔,好在一枚佛指里蕴含的智慧,足够我参透很多事情,至那时,我便要脱此樊牢……”
    易天行冷冷打断他的话:“你离此地,必将成为人类公敌,你留在梅岭,还可以维持你德高望重佛宗高人的身份。”
    “那又如何?”梅岭老僧笑道:“善恶只是面具,只要能有好的结果,我戴上何种面具,自己并不在乎。”
    易天行闭目少许,然后道:“秘党第一条戒律,便是避世,你难道想成为血族的公敌。”
    梅岭老僧咳咳干笑两声,傲然道:“秘党啊……那应该是我离开欧洲之后,那些晚辈组的组织吧?”
    易天行心头略感震惊,看来眼前这位血族僧人,辈份真是高的可怕。
    “你不能离开这侏银杏树?”他试探着问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测,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非要得佛指舍利去了香港,梅岭老僧才出手抢夺,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杀进法门寺的地库。
    “不错。如今这东方的人间,对待西方的血族颇为忌惮,我在香港的后人无法进行法门寺,所以才会选择香港。”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易天行在拖时间,他已经感觉到山脚下陈三星与约伯亲王之间的战斗已经快要结束了,想来以梅岭老僧的恐怖修为,他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
    对话即将结束,战斗即将打开。
    “我在梅岭几百年,在人间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梅岭老僧说到朋友二字,不期然有些温暖的感觉。
    这个朋友是谁?这个疑问要到几天以后,易天行才能震惊地发现。
    “想知道我的过往吗?”
    梅岭老僧悠悠说道,似乎根本不在意山脚下正围绕佛指舍利而展开的生死厮杀。
    “想。”
    易天行暗诵心经,左右两手结阴阳二弦,平心静气,护住心脉。
    ……
    ……
    千年银杏树在夜风中轻摇,将由天穹而降的银漫月光摇成了无数光点,树洞中的梅岭老僧不知使了何等样神通,只见那些银色光点飘飘摇摇,竟似化作了实质,从银杏树的枝丫树叶间渗了下来,缓缓落到易天行身前数丈处。
    银光点点,渐凝渐聚,而成一幅平整的图画,画缘银光流淌,画中海浪滔天!
    易天行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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