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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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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天行搓了搓手,实际上是在掩饰内心的紧张,半蹲在真武大帝的身旁,看着大帝头顶披散的黑发,小心翼翼问道:“按品秩来算,您现在就算是天庭老二了?”
    真武大帝眼瞳里迅疾充满了融融笑意,转首望着易天行:“怎么?很意外?”
    “不意外。”易天行笑了。“但凡和观音菩萨关系好的人,总是容易升官地,这是历史上早已证明了的事情。”
    巨龟缓缓地沿着高耸入天地雪峰缓缓爬行着,天地间一片静寂。
    “你如今掌管三十二天司,各方战神,按道理来讲,除了玉帝,这地儿应该没人能威胁到你。”易天行挠挠鼻子,“为什么还会来帮我?”
    真武大帝摇了摇头。唇角显出一丝苦笑:“玉帝老糊涂了,天庭秩序一团糟,而且五公主在他的授意之下。妄干人间事宜,坏了三界秩序,弄得戾气大作。”
    易天行静了下来,旋即微微皱眉掩饰住自己心中所想:“我认为这是多大的事情。”
    下意识里,他不想和真武大帝讨论这些太恐怖的政治问题。
    真武大帝静静望着他:“事情不大,但戾气上冲,却让天界有些混乱,你可知道你上界之前,天庭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
    “什么事情?”
    “二郎神反了。”真武大帝微笑道,看不出来有什么惊骇。
    但易天行很惊骇,二郎神反了?
    二郎神反了!
    ……
    ……
    “噢噢。”易天行半蹲着,不停挠着脑袋,“这些破事儿怎么都凑一堆儿来了?”他心里很清楚二郎神反出天庭代表着什么,这事儿所能造成的震动,比起老猴大闹天宫也差不到哪儿去。
    真武大帝道:“显圣真君仗着一身脱凡本事,生生斩了天庭里的若干强悍神将,若是有他在头前横扫了一番,你以为此次上天,会如此轻松?”
    “我不管这些。我的目地是明确的。”易天行眯着眼,看着随着巨龟行走而显得微微波动的满天雪景,“你帮我想法子送到须弥山去,我要去找我师公。”
    “找到你师公又如何?”真武大帝微笑着问他。
    易天行一耸肩:“找到师公就去把我师傅救出来。”
    “然后呢?”真武大帝笑道:“然后你就可以把这天上人间诸多事情全数抛开,只把这些事情让那猴子去闹?易天行,你不会觉得自己太怯懦了些吗?”
    易天行耻笑道:“有实力才可以扮酷,打不赢人,当然要拍屁股走人。”
    “那你在下层天界里怎生杀的如此惊天动地,竟然惹得玉帝请动了远古神器来对付你。”
    易天行语塞,应道:“那小五把仙人从斩龙台塞到人间去了,俺家在人间,当然得把斩龙台毁了。”
    “原来你还是有放不下的事情啊。”
    “废话,如果有人把武当山烧了,看你急不急。”
    “你和朱雀鸟已经烧过一次了,我似乎也不怎么急。”真武大帝微微笑着应道。
    ……
    ……
    “人间现在怎么样了?”易天行安静问道,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对那边的关心。
    真武大帝轻轻挥手,从草舍里运出一杯像茶似的东西,喝了下去,淡淡道:“无妨,五公主派下去的人虽然强大,但应该足够聪明,不会去招惹你家的人,也不会去招惹我地地盘。”
    直到此时,真武大帝的话语里才显出一丝帝王的霸气。
    易天行略微放下心来,道:“那人间那些道门怎么样了?嗯……有个叫泰梓儿地女生,她已经踏上仙路,只是还没有来天庭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真武大帝似笑非笑看了他两眼,悠悠道:“你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放心吧,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死的。”
    易天行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真武大帝不答他,反而微微皱眉道:“只是张果老正在往省城去,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执着。”
    见他避而不答,易天行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只得顺着他的话接道:“张果老?八仙里倒骑驴那个,应该没什么厉害……往……省城?”他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这老不死的准备干什么?”
    “我也不明白。”真武大帝忽然眼色中闪过一丝笑意,转头问道:“你在人间的时候,是不是得罪过西方的血族?”
    ……
    ……
    “应该……算是吧。”易天行挠挠脑袋,脑子里闪过自己在香港在欧洲欺负吸血鬼宝宝们的画面。
第四十三章 红衣与叫驴
    省城里有一座式样古朴的小院落,内里是个二层楼的建筑,古色古香,院内院外交杂种着些耐寒的植物,一入片时,自然显出生命力来,与别处花圆里不一样的大绿色,将整个院子打扮的素青一片。
    这是吉祥天往年在省城的院子,泰梓儿还是吉祥天小公子的时候,便曾经在这里住着。也正是在这个院子里,泰梓儿曾经想过要杀死易天行,但后来又曾经耗废命元,帮助易天行与清净天的长老大战一场。
    友也罢,敌也罢,都是过去了的事情。
    泰家都是些很古怪的人,情绪很少会体现在各自的脸上,包括家庭成员之间也是如此。唯独有个例外,那丫头成天甜甜笑着,小嘴儿嘟着,说话可人——就是这几年里一直担任省城六处主任的泰琪儿。
    那个扎着马尾巴的可爱小女生。
    当了几年的“泰主任”,泰琪儿偶尔也会解下自己脑后随着走路一荡一荡的小辫子,学着那些妇人一样盘在头顶,顶个荷包蛋,看着没有成熟美,反而有些好笑。
    省城六处的职员们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主任,因为泰琪儿很少安排那些年青的修士子弟们繁复的工作,更多的是在六处“棺材大楼”里面开游圆会。
    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全中国的六处都就地解散。有强大师门可以倚靠地都各归师门,其余的职员也进入了潜伏状态。
    但泰琪儿不可能离开,毕竟平日里六处还要处理那么多事情,不可能全盘丢下。省城这里虽然安全,却也不能擅离职守。
    所以她离开了六处的大楼,领着手下的一干人等进入了省城,在姐姐当年曾经住过地小院里停留下来。省城是安全的,所以她并担心那些天上的仙人会来对付自己。
    晨光熹微,秦琪儿从床上起来,赤脚踩在那纯白色的祟绒毯上,撑凳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发呆。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以前也很喜欢赤脚踩在这毯子上发呆。
    不知道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
    西域戈壁上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她也不想去小书店问。毕竟她只是和易天行关系不错。易天行离开以后,她再去小书店。总觉得自己身份有些尴尬……尤其是陈叔平也来到了省城,住在小书店里,这个认识一直让泰琪儿异常愤怒。
    ……
    ……
    想了一想,秦琪儿去马马虎虎地洗漱了一下,随便擦了擦脸,从手腕上取下像皮筋往黑黑的头发上一套,便蹦着下楼去。脑后的马尾辫像精灵一样地跳动着。
    在小楼后面的花圃里,她看着那些金线菊下湿土,不知怎地,眼圈慢慢地红了起来。
    “你啊,如果知道现在这人间的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那你当年还会做那些事情吗?”泰琪儿勉强微笑着,给菊花浇了浇水,“蠢师兄,现在回头看。你做地那些事情真的是很没必要,知道吗?如果你还在的话,会怎么做呢?”
    晨风拂过花圃。吹得刚刚醒来的金线菊花微微颤动,就像是在回答她的问话。泰琪儿甜甜地启齿一笑,说道:“知道啦,你个大懒鬼,现在就喜欢睡觉,什么都不想管。”
    紧接着,她挠挠脑袋,扁扁嘴,似乎有些生气,转身离开了这个花圃。
    几个月前,易天行曾经在海外游玩过,当时不知怎的与教皇搭上了关系,大家草拟了一些协议,相关的谈判,一直在秘密进行中。哪怕是最近这些天国内气氛紧张,也没有停滞双方谈判地脚步。
    梵蒂冈派出了一个秘密的使团,最近正在中国境内参观访问,其中有一位红衣主教坚持要到省城来,说是以往教廷的某位圣人最先的传教之地,便是省城,所以他要来拜谒。
    中国政府方面很疑惑,相关的历史的资料里从来没有这种说法,但既然对方坚持,加上省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军机要地,出于外交和现实利益考虑,也就同意了梵蒂冈使团的要求。
    秦琪儿今天的工作,便是要迎接梵蒂冈使团地省城之行,进行秘密的保卫工作。
    政府外交部门知道省城有什么特别之处,泰琪儿却是清清楚楚,一想到那些西洋教士的要求,她不免皱起了眉头,提起了十万分精神。
    ……
    ……
    虽然是秘密地使团,但毕竟是件大事情,秘密使团沿途是由宗教事务局的叶局长陪同。所以省城的宗教人士来了少,接待人群很繁杂,其中最打眼的,自然是地位最高的归元寺斌苦大师。
    他是佛教协会理事,是省政协副主席,由他出面进行接待工作,也算是给足了梵蒂冈面子。
    接待人群很小心翼翼地站在三零四国道的边上,那里有个收费站,刚好是省城城区与郊区的分界线。这条线是斌苦大师定的,与往常惯例相比,要更靠近省城一些。
    旁的人知道他为什么坚持在这里迎接梵蒂冈使团,如果易天行还在,肯定会一眼看穿这慈悲老和尚袈裟下掩着的怕死心思。
    离省城越近,离老猴也就越近,自然斌苦就会觉得越安全。
    秦琪儿在一旁冷冷看着,只是心想,那些西洋教士看见这些和尚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不爽。
    过了不久。一列车队安静地从国道上开了过来,如幽灵一般的黑色车身,似乎没有反射出一丝光泽。
    在场人数并不多地接待队伍,都开始在脸上摆出了和平的微笑。矜持的面容,准备迎接这个与中国隔着万里叫嚷了很多年的教廷小国使团。
    收费站附近早已经警戒了,前后地车流都被堵在几公里外,所以此处显得特别安静。
    连那渐渐驶近的车队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只有收费站底下,那些农舍里的驴子似乎不怎么听话,一边蒙眼绕着磨盘转,一边摆着驴头嘶叫“饿饿饿饿……”
    驴子喊饿的嘶哑叫声回荡在村庄里。
    众人相视一笑,并未在意。
    车队停了下来,政府方面的人赶紧迎了上去,斌苦大师并省城宗教人士还有些矜持地落在后面。刻意与凡世中人保持了几米的距离。
    梵蒂冈的使团入乡随俗,很有中国特色地沉稳下车。沉稳握手,热情交谈。
    叶局长为省城接待众介绍这个使团里的人员,共计有枢机大主教一名,几个红衣主教,外加一大堆干杂务的人士。
    教士们的面上都罩在春风之中,看来中国之行看了不少风光,享了不少人间之福。
    很奇怪地。有一个红衣主教一直坐在最中间的一辆轿车上,并没有下来。省城宗教人士虽然觉得诧异,但出于礼貌,也没有多问。
    斌苦大师银眉一飘,目光已经在那轿车幽暗地后排座位上扫过,发现那个似乎躲在黑暗中的红衣主教面容极其苍老,看着不知有多大年纪。
    斌苦大师知晓梵蒂冈的红衣主教团成员,一般而言不能超过八十岁,但看着那个停留在车上的红衣主教。总觉得他已经有一百多岁了。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斌苦沉”着向前走去,然后听到了一声驴叫。
    他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里往四处望去。发现身边的人都没有听到什么,面色如常,似乎只有自己听见了那声凄厉的驴叫。想到这一点,他不由皱起了眉头,银白色地眉毛在微风中乱飘着。
    车队中间,坐在那个车后排黑暗中的老红衣主教也同时皱了皱眉头。
    ……
    ……
    一阵清风徐来,扰的众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却发现斌苦大师已经没有踪影!
    泰琪儿瞳中异色陡现,马上指派手下众人去察探,却根本发现不了任何事情,似乎在那一瞬间,斌苦大师就这样很蹊巧地消失了。
    那个老红衣主教缓缓地从车上走了下来,走到公路的旁边,看着下方的村庄,有些浑浊的眼瞳微微缩小,一道精光从里面迸射出来,旋即却是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很轻柔,却倏忽间传至极远之处。
    ……
    ……
    归元寺方向。
    后圆小湖之畔的茅舍中,老祖宗正在看报纸,忽然听到了这一声叹息,由摇摇头,长满了细毛的胳膊从古旧的袈裟里伸了出来,伸到后脑勺去挠了两下痒,似乎很不耐烦。
    手掌回到面前,已经拔出了一根细毛。
    老祖宗张唇一吹,细毛飘飘渺渺地穿过淡青色地金刚伏魔圈,遁离天袈裟大阵,朝着省城郊区某个山头飞了过去。
    片草黄,青山淡,金风玉露易相逢。
    仇人相见易眼红。
    在那个山谷里的一个僻静处,斌苦盘坐于地,身上全是草屑泥渣,双目紧闭,双掌合什,停念颂着方便法门里最强大的几道经文,给自己加上了无数清心明意地手印。
    淡淡光芒,从他的身上,从他的袈裟缝里透了出来,将这僻静山谷耀得圣洁无比。
    在他身前数米的地方,一个牵着驴的老者正满面木然地看着他。
    “用挣扎了,此处便是你的死地。”
    牵驴老者淡漠至极的说着,判了斌苦的死刑。
    斌苦缓缓睁开眼睛,当自己被这位高人用役神诀拘到这里后,便知道自己绝对是他的对手。
    能有这样可怕的实力,只可能是天界来人。
    斌苦低首一礼:“敢问这位仙家,贫僧何罪?”旋即微笑说道:“还未请教仙家洞府何方,便失措问罪,贫僧无礼了。”
    当此危局,斌苦依然言笑自若,心境果然清明。
    “听着驴儿叫,还不知道我是谁?秃驴果然狡猾,可惜你今天落在我手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是逃不出去了。”
    张果老好歹也是八仙之一,说出来的话,却像极了剪径小蟊贼。
    ……
    ……
    斌苦和尚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又不是姑娘家,自然不会急着逃,只是疑惑于张仙师为何对我这凡尘里一个普通和尚如此在意。”
    张果老冷冷道:“你真不知道?”这句话后,他发出了一声极冷的笑声。
    随着这身笑,一股强大的仙力从张果老的身上迸发了出来,猛地压在了斌苦和尚的身上,丝丝仙力往他的身体里灌了进去,震的和尚五官一扭,开始往外淌血。
    斌苦不抹自己颜上鲜血,也不还手,还是老实盘坐在地上,微笑道:“仙师惩戒,也要有个说法才是。”斌苦其实心头震惊,而且无比疑惑,断断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天界的仙人。
    这省城里天界的敌人有许多,但怎么轮,也不应该轮到自己这个老实和尚身上……
    张果老阴恻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与梅岭马生为友,却停地掇使易天行上梅岭杀他,害得他佛性全失,茫然丧命……我修仙数千年,见过无数无耻之徒,但像你这样卖友还卖的如此光明正大的和尚,还是头一遭看见。”
    张果老冷漠地说着。
    “死吧,去陪那孩儿吧。”
    张果老一挥手,一股夹杂着寒意的仙息向着斌苦的身体笼罩了过去。
    仙息中隐着怨意,隐着悲伤,隐着许多情绪。
    他要杀死斌苦,杀死这个无耻秃驴。
第四十四章 草芒杀
    仙息临体,斌苦和尚跌坐在地,双掌合什,掌间清光微妙,散开一道屏障护住自己全身,十分艰难地抵抗着。
    山间野地,片草枯黄,此时全部被张果老身体逼出来的寒寒仙息,碾成了约米粒大小的碎屑,这些碎草屑本应随风飘起,奈何仙息压力太大,那种可怕的压迫感竟漫天草屑只是离地约半米高,便在空中停滞,不再飘拂,也不再落下。
    只是很怪异地飘浮在空中。
    漫天草屑就像是无数粒幽幽的暗器一般悬浮着,挤压着气场正中闭目安坐的斌苦和尚。
    斌苦的唇不停抖动着,双目闭的很紧,连串的佛经从他的唇中送出,带着清心正意的神通,与身周的仙息相抗衡,渐渐有鲜血从他的唇角渗了出来。
    “诸乘不可尽,有心如是生,心转灭亦无,无乘及乘……者!”
    归元寺方便法门尽出,楞伽经文与他合什双掌手印相证,在斌苦的心头响着,最终却是忍不住一口腥恶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将那个“者”字说的含糊不清。
    ……
    ……
    张果老穿着一身很寻常的衣裳,安静地,幽静地,平静地站在远处,冷眼看着斌苦和尚,看着斌苦和尚一口鲜血吐出,脸上浮现出一丝有些怪异的笑意。
    仙息仍然源源绝地从他的身上散发,绕着正盘膝护心地斌苦。满天的草屑被仙息掠压,如米粒大小的剑芒,剑芒所向,是斌苦的脆弱肉身。
    “去。”
    张果老脸上回复了平静。轻轻说了一个字,仙诀一发,漫天草屑随着仙息地大动,猛地向着气场正中的斌苦扑了过去,本来柔弱无比的草屑,此时却像是精钢所铸的飞镖,嗤嗤破空的声音大作,无比凄厉地向斌苦扎了过去!
    斌苦此时微低着头,感受着死亡的味道,却反而安静了下来。嘴唇轻启:“花开花落,皆有定时。月盈圆缺,因果相随,观音在心,菩提觉醒……”
    道道无上慈悲清光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无数道淡白色的光毫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有若藤甲一般的衣服,套在了他身体的表面上。
    ……
    ……
    “笃!笃!笃!笃!……”
    就像古时两军交战一般。无数声似极箭矢射在木盾上地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密密麻麻,震人心魄。
    被张果老仙息逼射的草屑之剑,全数钉在了斌苦地身体表面!幸亏斌苦唤出了护身的白光神通,不然就这一下,便会毙命。
    张果老微微一笑,额上的抬头纹显现出来:“果然是观音门下,你想继续遮掩了?”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斌苦仍是跌坐于地,满脸慈悲。身上无数的草屑扎进了袈裟,看着就像是个“毛人”一般,他轻轻一抖袈。满身被观音法门隔在体外的草屑籁籁落地,“仙师慈悲,贫僧从未遮掩。”
    张果老忽然瞳子里现出一抹腥红之色,狞然无比,猛地一声清喝,一道仙力猛地击了过去!
    斌苦闷哼一声,手抚着胸口,手掌似乎能感觉到体内那颗心脏的跳动之势正在逐渐变缓。
    张果老给他辩解的机会,冷着脸,又是淡淡地一挥手,满山遍野地片草被尽数碾成了草屑,像被无形的手指引一般,召到了二人交手之所,化作万千草屑之剑,再次向着斌苦的身上扎去。
    斌苦此时心力交瘁,先前使出观音门护身神通已是勉力而行,此时再见凶草,已无力颂出经文,只得满面黯淡地一挥袍袖,修练了数十年的“袖中乾坤”停地往外挥着,想把那些要命的小草渣子从自己的身边挥走。
    想当初,斌苦大师一招袖中乾坤可以把易天行掀小半个跟头,怎说也是厉害绝学。
    看此时,他左一袖,右一袖地挥的好热闹,身边沙石乱飞……草屑却乱飞。
    ……
    ……
    飞袖如花间舞,袖停之后,斌苦大师惨惨地坐在地上,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身上又被扎成了毛人。
    脸上也都是竖立着的草屑,草屑的根尖深深地扎进皮肤里。
    此次无观音法门护身,万千草屑都像小针一样扎了进去,无数地细微血流从斌苦大师的身上眼眶旁鼻梁侧边流了下来,看着恐怖无比。
    “不顶用啊。”
    斌苦大师呵呵笑着说道,身体受伤极重,晃了一晃,险些仆倒于地。
    张果老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身子一轻,化作一道轻烟飞了过来,手掌上淡淡金芒一现,便要按上斌苦大师的额头。
    斌苦闷哼一声,手掌一翻,奇快无比地在额上与张果老地仙掌对了一掌。
    如击败絮般的嗡嗡声响起,紧接着是喀喇一声,斌苦的右手掌毫无意外地被张果老的仙力震成了一束血肉乱絮,骨头也被震碎成了渣子,嵌在了血肉小臂之中。
    饶是斌苦这样的高僧,也终于忍住轻哼了一声,可以想见其间痛楚。
    张果老仍然木着脸,欲待又是一掌拍下,不料与斌苦触着的掌面竟是摆脱看似乎这和尚的手掌隐隐有什么吸力,这个发现不禁让他微微皱眉。
    他知道这和尚与观世音菩萨有些关联,所以如果对方有什么保命的法宝,他一点也不奇怪。
    斌苦的右手腕间有一串檀香念珠,当初易天行进归元寺。秦梓儿入归元寺之时,都曾经见识过这串念珠地厉害。
    此时生死关头,这串檀香念珠微微绽着柔和的光毫,光毫渐渐渗入模糊的血肉。竟在片刻间,将这些已经伤无可愈的碎骨乱肉尽数修复!
    ……
    ……
    如同新生一般地小臂仍然举在头顶。
    斌苦不停念颂着经文,双目紧闭,两道银眉飘飘然在秋风中抖动着,显得十分吃力。
    他正用尽自己毕生修为抵挡着张果老的仙力。
    张果老微微皱眉,似乎对于斌苦的实力有如此之强,感到一丝诧异,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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