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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榜之娇娘有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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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敏公主一挥手,下人就撤掉了屏风。
元月砂并没有抬头,她瞧见那人穿着淡色的衣衫,素绢上滚着一团团银线绣的白昙,衣饰确实十分华贵。
那男子半躺在了软塌之上,腰间盖着一块雪白的白狐皮。
伴随他起身,那块白狐皮自自然然的滑落,轻柔的落在了柔软地毯之上。
而他却并不在意,双足榻上了柔软的地毯。
房间里虽有焚香,空气中却有那淡淡的薄荷酒味道,元月砂鼻子灵,自然能嗅得到。
跑在茶楼来饮酒,瞧来他酒瘾很重。
耳边,却听着范蕊娘颤声嚷道:“蕊娘见过长留王殿下。”
纵然怀了身孕,范蕊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纤弱的身躯顿时伏在了地上。
好在房间里面铺了柔软的地毯,如此盈盈跪着,也并不如何难受。
元月砂也如此行礼,心里面却渐渐活泛。
长留王百里聂,据闻他是宠妃之子,生来就容貌俊俏,聪慧伶俐。又因母妃早死,宣德帝怀念不已,心中始终有个遗憾,谁也还是不能越了百里聂了去。
只可惜他虽年少聪慧,圣眷在身,却并不贪慕权柄,不太乐意掺和于这些俗务之中。长大后,性子一直十分松散。
不知怎么,元月砂居然想起百里炎提及这个弟弟时候的口气,说长留王是个纨绔。那口气,却也有些奇怪。
却不知晓这位豫王殿下已然是权倾朝野了,又怎么会还对这样子的弟弟另眼相待。
方才百里聂在软塌之上休息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如今他站起来,却瞧得出身材高挑。
元月砂垂眉顺目,如此姿态,只瞧着他衣襟轻轻的松开,领口前的锁骨若隐若现。
元月砂估算,若自己走过去,至多挨着人家肩头。
百里聂却伸出手,指着元月砂:“你过来。”
他洁白的衣袖上面,以银色的丝线绣了大块大块的白昙花。
一双手却指骨修长,只不过那手掌没什么血色,白渗渗的。
元月砂不解其意,向前了两步。
范蕊娘一身狼狈,趁机哭诉:“这南府郡的丫头,动手打人,欺辱我了。”
只不过触及贞敏公主似笑非笑的眸光,脸蛋红了红,剩下的话儿也说不出来。
论礼数,唐文藻本来也是元月砂的未婚夫婿。
贞敏公主好看得跟画上一样,又是这样子尊贵的出身,范蕊娘放泼的话儿也是说不出口。
至于长留王,身份更是超凡脱俗,
他们两个人,往这里一站,就算是不用多说什么,都让人自惭形秽。
元月砂心尖却不自觉的涌起了一股子的焦躁。
其实从方才开始,元月砂就有些不痛快。
与范蕊娘这样子的女人争风吃醋,泼茶打脸,争的还是唐文藻这样子的货色。
这种难看姿态,却让人尽收眼底。
人家好似瞧乐子一样。
这与在百里策跟前撕破柔顺的假面具不一样,那时候自己侃侃而谈,江南局势洞若观火,令人不可小觑。
其实无论戴哪一张面具,都没关系。
可飞将军青麟,到底是个极骄傲的人。
贞敏公主谈不上刁蛮,也没如何为难,更没有向着范蕊娘的意思。
可这皇族公主什么都没有说,却自然是有了一股子脱俗。
这般心绪一霎间涌过了心头,却让元月砂又恢复了淡然。
这世上自然会有贞敏公主一样,又娇贵,又单纯,斯斯文文的女孩子。
这是别人的福气。
元月砂心静若水,反而微微好奇,长留王究竟有什么话儿,想要跟自己说。
她不觉轻轻抬头,入目瞬间却为之一悸。
自始至终,百里聂脸颊上居然是戴着一片银白色的面具。
猝不及防,元月砂心口微微一悸,掌心却也是不觉浮起了一层汗水。
一瞬间,她脑海之中居然是有一缕空白。
小时候的梦魇,却忽而又浮起在了元月砂的脑海之中。
打小她就是个狼崽子,后来北域的杀手诛杀狼群,将她领了回来。
那时候元月砂不会说话,总抿着唇瓣,却瞧着那个手中捏着染血宝剑的男人。
他戴着银色的面具,一双眸子闪动了妖异的光彩,正是北域尊主。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喜爱小女孩侍候,却总是能挑出错处杀人。
元月砂是跟随她最久的一个。
直到后来,某一次的任务,对方冷漠无情的将她扔在了雪地里面。
是苏叶萱救了她,然后让父王海陵王苏决用一些好处赎出元月砂。
那闪动银色光芒的面具,是北域尊主常年不会取下的物件儿。
可这惊惧的感觉只存在于片刻,旋即又烟消云散了。
并不是每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人就一定是北域尊主。
只不过眸光乍然触及的瞬间,那有几分相似的物件儿,勾动萦绕在心底深处的心魔。于是乎,身躯近乎本能的泛起了恐惧之意。
一旦回过神来,那股子惧意也是烟消云散。更使得元月砂内心暗暗寻思,今日自己确实也是有几分心浮气躁。
未及反应,对方略略冰凉的手指,蓦然捏住了元月砂的下颚,迫得元月砂抬头瞧他。
动作谈不上粗鲁,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贞敏公主和范蕊娘都瞧得呆住了,却不知晓说什么。
范蕊娘忍不住心忖,既然长留王在一旁听着了,就定然已经知晓元月砂是何等粗鄙的人。
而这样子村俗无比的女子,又怎么会对她做出如此暧昧举动。
比起范蕊娘,贞敏公主心中的狐疑之色却也是更浓。
百里聂一向都是极漠然的性子,似乎天底下没什么事情能当真令他上心。
这位,这位元二小姐可有什么特别的?
若说特别,贞敏公主倒是觉得有一点。
骂人时候倒是眉宇生春,神采奕奕,极有精神。
元月砂却不觉秀眉轻拢,有些不快。
早听闻长留王殿下为人淡漠,又似有些怪癖。
如今这样子,确实也是有些个奇怪。
她触及百里聂的眸子,却不觉微微一怔。
元月砂一生之中见过许多明亮锐利的眸子,可是绝没有一双眼睛如眼前这般,沉默而死寂,竟没有一点生气。
仿佛就算被光照着,一双黑眸也是会将光线溶解掉。
可就在这个时候,百里聂却也是不动声色,轻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头。
却并非留下只字片语,转身就走。
贞敏公主眼珠子一转,也不好留下来,匆匆的跟了上去。
元月砂眯起了眼珠子,怔了怔,蓦然掏出了手帕,狠狠一擦对方手指头触碰过的地方。
那双眼睛,可真是奇怪,但凡活着的人,是不会有这样子眼神的。
范蕊娘极恼恨的目光落在了元月砂身上,可知晓了元月砂的手腕,却也是不敢多言。
长留王百里聂,不在元月砂计划之中,元月砂也不想招惹。
对着范蕊娘,元月砂却流转了一缕凉丝丝的笑容,柔柔的说道:“蕊娘,若是不想来唐家做妾,只恐怕这孩子的爹,还要另外挑一个了。”
范蕊娘抚摸隐隐有些明显的肚腹,一阵子的恼恨之余,却也是莫名有了些个心慌。
她瞧着元月砂柔柔弱弱的身影离去,又想到了这几日唐文藻总是不见踪影。那心里面,一阵阵的恼恨涌了上来,越发不是滋味。那一双眸子之中,却忍不住透出了森森的恨意。
等元月砂对仪容稍作打整,回到了元家。
紫竹脸上堆着浅浅笑容,只说她和画心已经将贺寿的香囊做好了。
那枚香囊拿过来,做得精致,就是没什么新意,也就绣了如意吉祥的花样。
元月砂点点头,她倒并不挑。
说到底,她们这些姑娘做的绣品不过是去应个景,并不见得就用得上。
她们这些女郎的婚事,是各种博弈的结果,甚至和男女双方的情分无甚相干。
更不是这区区绣品能够左右。
更何况元月砂内心深处,从未打算嫁给萧英。
只要花色样式不撞什么忌讳,元月砂便觉得这香囊做得可以了。
此刻元老夫人那边,却将元月砂新做的衣裙送来。
这是去萧家赴宴穿的衣衫,也是元家让秀姑赶着做的。
湘染将这套衫儿打开瞧了瞧,果真做得很精致。
元月砂挑的是一件淡绿色的衫儿,衣摆上绣了一朵朵的白兰花,瞧着十分清雅精致。
元月砂眉头却轻轻的一拢,若有所思。
她让湘染捧着衣衫,求见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刚才午睡过,精神头还好,瞧见元月砂过来,容色更是和煦。
元月砂福了福,柔柔说道:“老夫人,秀姑已经将衣衫送来了,果真做得精巧,只不过花样子并不是月砂自己挑的那个。”
元月砂没有挑白兰花,可如今衫儿上偏生绣的是这个。
白兰花是元秋娘喜爱的东西,元老夫人爱女情深,未必乐意别人染指。
扮得像元秋娘,未必能讨得元老夫人的喜欢,说不准反而让元老夫人生出了不喜之意。
她言语虽未挑明,元老夫人应当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元老夫人只微微一笑:“你这孩子,倒是恭顺谨慎,也没什么非分之想。这衫儿上花样,是我让秀姑改的。”
元月砂愕然抬头,倒是确实有些吃惊了。
元老夫人如何盘算,元月砂心里也没数。
她赠自己衣衫首饰,绝不至于是真当自己是闺女了。
元老夫人叹了口气,要元月砂相陪走一走,元月砂也轻轻伸出手,将她身子扶住。
元秋娘果真是元家最受宠的女儿,出阁之后,院子还留着,一如往常。
院落打扫得整洁干净,白兰花开得十分娇艳。
元老夫人叹了口气:“秋娘是我孩子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四十多岁才生下她。又因她身子弱,不免多留意。这些孩子里面,她竟是我最心爱的一个了。可惜她命薄,去得也早。”
说到了这儿,元老夫人眼眶微红,掏出了手帕擦擦眼角。
喜嬷嬷赶紧劝慰:“老夫人也不要过于伤心,忧能伤身,您可要保重身子。”
元老夫人一时没有言语,却微微苦笑:“又怎么能不伤心。知晓秋娘死的那天,我在这院子里面坐了很久。太阳升起来时候,我才知道一夜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什么都吃不下。”
她环顾四周:“这里我让下人收拾得很干净,看着像住人的样子。有时候我来这儿,就会觉得秋娘会从那里面走出来,温温柔柔给我行礼。”
元老夫人微微有些恍惚。
喜嬷嬷却不觉打了个寒颤,心忖这话可别招了什么脏东西。
元老夫人却抓住了元月砂的手,越抓越紧,元月砂竟似察觉元老夫人的手掌微微颤抖。
接下来,整个元家都传遍了,只说元月砂样儿像元秋娘,所以让元老夫人另眼相待,好似心肝儿一样的疼。
这话儿听来也不似空穴来风,元老夫人将元秋娘的首饰给了元月砂,还让元月砂穿了白兰花刺绣的衣衫。不止如此,这些日子,总是赐些好东西到雪芍院。
便是雪芍院的丫鬟,却也不觉添了几分喜色。
尤其是贴身的紫竹、画心两个,都是欢喜无限。
要是自己服侍的主子身份提了提,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沾染了些好处。
元月砂倒是如从前一般,每日学学礼数,练练字,并没有什么焦躁。
有时候,她也是忍不住看一看元老夫人送来的糕点,心中充满了不屑。
她根本不相信元老夫人将自个儿当女儿替身了,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算计。
而究竟有什么算计,只恐自己还是要慢慢盘算寻思。
无论如何,元老夫人这些有些古怪的举止,并没有扰乱元月砂的心湖,当然也更不会让元月砂感情上有何触动。
倒是听说,青菊院的那位,发了好几回脾气,还砸了东西。
元明华一心做填房,如今让元月砂阻住她的路,自也是气愤无比。
转眼就到了北静侯老夫人的寿辰。
元月砂换上了那套新做的浅绿色白兰花刺绣的衣衫,戴了元秋娘的发钗。这一身打扮虽雅致好看,给人贺寿略显素了点。
画心想了想,又给元月砂画了个梅花妆。
元月砂本来就雪白纤弱,如今额头点了一点鲜红,竟生生添了几许鲜润的妖魅气息。便是画心瞧见了,也是不觉怔了怔。
平素元月砂纤弱沉稳,如今不知怎的,竟也生生逼出了一缕艳丽。
梳妆好的元月砂,也和元家女眷出门。
元明华瞧了一眼,心中厌憎之色更浓了。
她也觉得今日的元月砂有着和平素不同的韵味,心中恨意却更浓了。
故意打扮成这样儿,还不是去作妖。
元家几个姑娘也上了马车。
二房的元蔷心对元月砂颇有敌意,总不觉透出淡淡倨傲与仇视。
大房的元幽萍倒还好,对这些南府郡的姑娘客气而温和。
至于元秀巧,不过是年纪不大的小孩子。
这几位京城嫡出的元家姑娘虽然态度有异,不过都跟南府郡元家的姑娘不熟悉。
元幽萍客气的和两人打过招呼了后,一多半时候还是跟另外两位京城元家的姑娘说话。
而元月砂和元明华,相互之间是不说话的。
气氛不由得微微有些尴尬,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然是到了北静侯府了。
元家和萧家既是通家之好,又是儿女亲家,自然是与别的不同。
元家的女眷顺着侧门,也领入了萧夫人的院子里面。
元明华心思很多,眼珠子也是四处打量。
这北静侯府要比元家宽阔得多,毕竟人家是侯爷,官员宅邸规制上是有所限制的。只不过房屋倒没有元家修得精巧,据说北静侯的亲娘萧夫人是个节俭而严苛的妇人。
这样子的婆婆,一多半难相处。
可那又怎么样,若能做侯夫人,有了品阶地位,是何等风光。
她甚至忍不住想,据说萧英足上有疾。
不过那又怎么样,萧英有爵位有军功,那就是很好了。
至于模样儿,又算得了什么。最好是京中的姑娘都嫌弃,让自己捡个漏。
等自己成为继室,就生个儿子,拢了丈夫的心,最好是让自己的儿子承爵。
想到了这儿,元明华一颗心砰砰的跳。
到了房中,已经有几位贵妇人陪着萧夫人说话了。
萧夫人今年五十有二,鬓间略有花白,精神却极好,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寒光凛凛,不怒而威。
这在女子中间,是极少有的。
大约也是跟她年轻时候没了夫婿有关。
一个妇人,独自支持偌大家业,还将儿子教导得沉稳懂事,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平素萧夫人也不好奢华,不过今日好歹是她生辰,也挑了件深蓝色绣了寿纹的衫儿穿。
元老夫人和萧夫人一块儿说话儿,其实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也插不上嘴。
元月砂乐得清闲,可元明华却不免有些浮躁。
元老夫人终于提到了府上这些姑娘了:“这次你做寿,这些丫头也做了些绣品,你瞧瞧。”
萧夫人微笑:“可让你们府上的姑娘费心了。”
她瞧着这些绣品,一件件的拿起来,都称赞了好。
最后萧夫人拿起了一块手帕:“这块手帕,不但绣得很精致,似乎也还很别致。帕子上面,似有些白兰花的香气,也不像是用香料熏出来的。”
元明华一阵子的激动,脸蛋儿慢慢的红了。
这块手帕,就是元明华的绣品。
看来自己费尽心思,果真引起了萧夫人的注意。
元老夫人笑道:“这块手帕,是明华这丫头绣的,她是元家旁支所出,一向聪慧伶俐。明华,这帕子你是怎么做的?”
元明华起身,福了福:“回老夫人,我将白兰花磨成汁液,又将丝线泡在一面,一根根的染了香味儿,再做的刺绣。”
萧夫人含笑:“你很好,年纪小,心思却很细腻,为了我这个老婆子费心了。”
这是元月砂和元明华第一次拜见萧夫人,萧夫人一人给了一个荷包,里面塞了萧家自家打的金裸子。不过元明华的荷包里面,添了一根钗。
元明华难掩心中的得意,瞧来萧夫人对自个儿印象不错。
至于元月砂,可就比不上自己了。平时倒是伶牙俐齿,可是见不得大场面,当真到了侯府,应答一点儿也不利落,做的绣品也是平庸无奇。
这个傻子,根本并不上自己的风流机巧。
她更有把握,自己能嫁入萧家,做侯府的填房。
耳边却听着元老夫人对萧夫人说道:“盈儿肃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若,让月砂领着他们过来,我也要见一见。”
萧夫人点点头:“盈儿前几日生病了,我免了她功课。肃儿今日还要练武,二小姐,你过去时候要让他再练半个时辰,今日有客,便不用再练了。”
萧盈和萧肃都是元秋娘所生的孩子,萧夫人一向管教得严。
元明华听了,得意的笑容顿时一僵。
为什么是元月砂,却不是自己?
元明华心里不甘愿,明明自己更聪慧伶俐,绣品也将元月砂比了下去。可是在萧家跟前,元老夫人宁可给元月砂抬轿子。
难道,当真是因为元月砂很像元秋娘?
元明华顿时内心阵阵发酸,很不是滋味。
一旁的元蔷心却不觉嗤笑,元明华果真是个蠢物。
萧夫人素来节俭,虽不至于小气寒酸,却讨厌精致奢靡。元明华连一块帕子都这么用心,萧夫人定然不会喜欢。
反观元月砂,送的绣品没什么花样,其实萧夫人心里更喜欢这样子的。
元明华是面上聪明,可是元月砂才是那等真正心计狡诈的女人。
元蔷心头垂了垂,却掩住了眸中一缕敌意。
079 乳娘心狠
元月砂领命离开房间,元明华元蔷心觉得这是天大的殊荣,嫉妒成乌眼鸡。
可实则,元月砂却一点儿都不稀罕。
嫁入北静侯做什么,这跟元月砂的计划一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于元月砂都有些糊涂了,有些不明白元老夫人推波助澜的用意。
她以百里炎为借口,做了挡箭牌了,元老夫人应该不会再想要将自己嫁入萧家才是。
就算不肯扶持自己投资百里炎,总归知道百里炎对自己有些兴致。
如今元老夫人却给元月砂搭路子,让元月砂搭上周家,难道就不怕百里炎不欢喜?
总不会真当自己是元秋娘了,故而居然是一心一意的让自己和萧英凑成对儿?
元月砂打心眼儿都不相信。
她来元家是为了有所利用,可是元家何尝不是想要利用自己?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练武场。
一名六岁的孩童,正用力拉弓,练习了一次又一次,娇嫩的手掌也是磨得红痕累累。
只不过那孩子年纪虽然还小,受到这样子的磨砺和痛楚,却吭也不吭一声,颇为隐忍。
这个小孩子,就是北静侯的嫡长子萧肃了,也是北静侯唯一的儿子。
若是放在了别人家里面,这么小的孩子,娘亲也是死了,一定是会娇惯一些。
可是在萧家,却并没有这种规矩。
这般年纪,练武习文,一个都少不了。
丫鬟水晗不觉向前:“郑教头,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侯夫人说了,让肃哥儿再练半个时辰,就早些休息。”
若是别的人家,逢长辈做寿,大约这一日的功课也都免了。肃哥儿还要半个时辰才休息,已经是很苛待。
岂料那郑教头面颊之上却不觉浮起一层苦恼之色。
“老夫人虽然有命,侯爷也不见得能通融。侯爷性子端方,我等也不好违逆。”
水晗听了,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迟疑之色,拿眼瞧元月砂,想来是让元月砂拿个主意。
元月砂扫了萧肃一眼,萧肃很是懂事,咬着唇瓣没喊苦,眼睛里面却也是流转了几许的期盼之色。
这个样儿,在京城贵族子弟之中,实则也算很是懂事了。
也不知晓是否刻意安排,元月砂如今竟似处于一个极尴尬的处境。
一旁丫鬟让她拿个主意,她若让肃哥儿继续练下去,不免会让小孩子记恨,更拂了萧夫人的面子。肃哥儿是元秋娘的孩子,元老夫人也会觉得她对原配的子女不慈,心地不够纯善。
可若张口要肃哥儿休息,别说人家不见得会听一个娇客的话。只恐怕北静侯萧英也会对她不满,觉得她不懂礼数,心也没在男人身上。
这女人嫁过来,恩宠全靠丈夫,若被夫君嫌隙,日子并不会好过。
这也并不是靠着讨好婆婆,就能弥补的。
可要是元月砂口也不张,加以推脱,又显得性子柔软,没有当家主母的气魄。
好在元月砂并不怎么在乎北静侯府对自己的看法。
元老夫人虽然为元月砂铺路子,然而元月砂却对嫁入侯府并无兴致。
即是如此,元月砂言谈之间也是没什么顾忌:“既然侯爷已经说了练足时辰,也并不好朝令夕改,不然孩子以后总会觉得父亲的命令有商量的余地。老夫人若是知晓,一定也会赞同侯爷之意。”
眼见元月砂不假思索这样子说了,水晗有些惊讶,可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她虽然是元老夫人贴身的丫鬟,却也是不知道元月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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