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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锦_周琰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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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生意好,这打春上开始,人们都讲究个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宏昌染坊就是个好兆头!哈哈!”王师傅笑得很有意味,“我是不是应该也跟着沾点彩头,掌柜的看着把工钱涨些吧。”
    陈掌柜的是个老实人,听这话,吓得头没敢抬一下,“涨多少,王师傅你说?”
    惜恩扶着娘从外面进来,一看二人这阵势,娘俩停了一刻,又退了回去。
    陈夫人不放心的问惜恩,“不知这个王师傅又找你爹做什么?”
    惜恩‘嘿嘿’一笑,“左不过是染坊的事情,娘若是担心,过会人走了,我们问问就是。”她说的极是轻松,让陈夫人也略微宽心些。
    王师傅伸手扣搂了一下嘴角,试着干咳几声,“再加十两银子,我估摸着这个数不多。”
    陈掌柜很是为难的道,“咱生意好,那是因为咱宏昌的价钱便宜,虽说眼下又多了个惜恩招呼生意,但是多一个人就多出许多花销出来,这都是硬帐,你一下子要加这么多,让我哪里挤去?”
    王师傅也硬了硬脖子,“惜恩那丫头手脚勤快又能说会道,你就是花两个常市小工的价钱也雇不到这样的帮手,知足吧!”他不客气的端起面前的水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多出来的盈利我拿十两,你若是嫌多就再少点,九两如何?”
    陈掌柜的还想分辨,但是看王师傅这派头,知道多说无益,长叹一声,只得点头道,“好,给你加,但是咱是多年的主顾,少点,就八两如何?”
    “掌柜的痛快,那我也就让点,九两,不能再少了。”
    陈掌柜的扶了下桌子,“好,就九两,算了,还是十两吧,免得为了一两银子闹得心里不痛快。”
    王师傅露出得意的笑容,站起身来道,“您老得敞亮,就冲这,别人就是许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能跟了他去。”
    陈掌柜的望着王师傅身影,深深的叹息一声,再没心思看帐簿。
    染坊里,延瑞正在染布,惜恩端了饭菜过来送饭。她先将东西放下,踩着凳子趴在窗口看王师傅兑水,几瓢水,下几勺料都一一记下。
    三个人一同坐在院子里吃饭,延瑞面前一碟子腌萝卜,一块三合面的饼子。他拿起饼子就着萝卜条,嘴里嚼的嘎嘣脆。
    惜恩给王师傅倒上烧酒,嘴里殷勤的劝道,“王师傅,最近我出去可尽听街坊邻居,前前后后的夸您老布染的好,那色瓷实呢!”
    “都谁说的?”王师傅抿了一口小酒,筷子挑起一根肉丝扔进了嘴里。
    “都是眼面前的人,像王嫂子、柳嫂子她们几个都穿着您染的那浅绿色的布,竟是比街口荷塘边的柳树的嫩芽还要稀罕人。”惜恩说的异常兴奋,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王师傅这回没说话,只细细咂摸着嘴里的肉丝,好似能咂摸出海参鱼肚的味道来。
    惜恩挑着木墩子上盘子里的肉丝往王师傅碗里放,眼见着酒杯空了就添酒。
    “对了,我让你帮着缝的衣裳怎么样了?”
    “这还用问,早好了,我待会给您老拿来。”惜恩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的两个梨涡笑得格外的深。延瑞莫名其妙的看着惜恩,惜恩瞅王师傅不注意,偷着给他塞了个咸鸡蛋。延瑞忙转过脸去悄悄的吃了。
    “好好,你这孩子做事就是麻溜,手快,心眼也活。”王师傅夸奖着惜恩,突然想到什么,起身进了染坊。
    惜恩也悄悄跟了进去,趁着王师傅试水温的当口,她也探过脑袋来好奇道,“王师傅真是辛苦,连吃饭也记挂着事情。”
    王师傅先是不悦,随即又眼皮耷拉下来,笑道,“你以后找个好女婿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惜恩一甩手出了染坊。

  ☆、05打狗棍法

“这闺女是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对。”陈夫人低声向陈掌柜的嘀咕。
    陈掌柜坐在那里,手中的算盘换成了一副宣纸,摆好的笔墨纸砚,好似未听到夫人在和自己说话。沉吟良久,挥毫写了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写完自己端详了一刻。摇头道,“‘家’写的不好,写好‘灰飞家’,走遍天下有人夸,这个‘家’字到底是不好写。”
    陈夫人不放心的去敲惜恩的门,不一刻,惜恩笑着从里面出来。来到桌前,看了看爹写的字,感叹道,“咱家是够和睦的,只是多了个把式在里面做横,端的搅得人不快活。”
    陈掌柜的将笔放下,正要去端桌边放着的水。惜恩随手端起残茶泼了,又沏上新茶。
    “咱吃的这碗饭,再说那王师傅大体上也还过得去,你就少去后面也就是了,唉,眼下生意刚有些起色,不能徒生是非。”
    陈夫人也想附和几句,终是无从说起。
    惜恩知道二老的难处,便缓了口气道,“我自然有分寸,爹娘就噙好了,等着我与大哥把染坊做好做大了孝敬你们。”
    晚间惜恩将饭菜送到后院门外,递给了延瑞,自己就回了房,只说午间吃多了,不饿,早早的睡了。
    延瑞伺候王师傅吃喝完毕,他又外出找人喝酒聊天,留延瑞一人守着染坊。
    三更时分,惜恩摸索着敲了敲门,延瑞从房里出来。
    “东西都备齐了吗?”
    “都放在柳家院子外面的草垛里了,去了就能用。”延瑞老实道。
    二人沿着街道往东走,柳家婆媳住在东街口的一处单门独户的小院。昔日这柳家倒还算殷实,红漆的木门,铜门环叮当作响,一边一个放倒了的石狮子。为这狮子柳家媳妇还骂过,可是终究也没找出那促狭鬼来,她也没力气将其扶正,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二人到了柳家大门外,惜恩一个唿哨,从黑暗中窜出条黑影来。
    “小白兄弟,黑皮在这呢。”
    惜恩压低声音道,“知道你会来,白面馍馍三个,明天老地方。”
    黑皮‘咕咚’一声咽下口水,吸溜着道,“兄弟知道你言而有信,有我黑皮在,保准误不了你的事。”
    惜恩‘嗯’了一声,就铜锣交到黑皮手里,“待会你就沿着这院子使劲的敲,喊人捉贼,人来了就赶紧撤,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嘱咐完黑皮,惜恩拉着延瑞的手堵到了柳家的后门。
    延瑞心里有些发虚,他几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忍不住道,“我看这样就行了,要不咱回去听信儿吧。”
    惜恩回身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别怕,今晚的菜里我给他下了料,只怕他想跑也没力气呢。”
    这时前门想起了“哐哐哐”的锣声,在深夜里尤其的响亮。“有贼啊,都来抓贼啊!”黑皮喊的格外卖力。
    王师傅提了裤腰带正想回房,今晚他跑了七八趟茅房,闹得好生郁闷。
    柳家媳妇怀里抱着被子,嘴巴撅的老高,“你个老东西,天天在人家陈家做耗,吃的比人掌柜的都好,想来是肚里油水太多了,也不舍得多给老娘几个铜板。”
    王师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刚想安慰一下这位相好的。被外面传来的响声镇住,做贼心虚,脑门子上立马冒出汗来,一时半会竟是不知该进去还是该出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老娘揉揉肩,这半夜被你闹的,肩膀疼的老毛病都给冻出来了。”柳家媳妇开始发嗲的娇斥道。
    “来喽,我的小心肝。”王师傅按捺不住一脚进了门。
    此时外面已是被黑皮吵的个天翻地覆,左右邻居,尤其哪些个有生意买卖的,家底子有点儿的,还哪里睡得住,纷纷起了床出来看动静。
    “坏了,今晚我得走了,明晚再来看你。”王师傅这次也由不得相好的怎么埋怨,提上裤子就往门外窜。刚窜到前门,一听声音可不是门口正热闹着呢吗?吓得他扭头就往后门跑。
    惜恩正等的不耐烦,半人高捶衣服用的棒槌,高高扬起,一见有条黑影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下盘就扫了过去。
    “哎呦!要了我的老命喽!”
    惜恩大喜,拉着延瑞拔腿就跑。
    黑皮见人渐渐的聚的多了,引着又往后门走。众人越聚越多,越多越热闹,越热闹越不明所以然,只跟着铜锣跑。
    “贼在这呢!”一个人听到有叫声,忙招呼了后面的人围了过来。
    黑皮见目的达到,早收锣,趁着黑暗跑的没了影。
    “这是谁啊?快说,你偷了什么?”
    “好大的胆子,咱葫芦屯还出了个你这号人物,别藏着了,露出来大伙看看。”
    几个小伙子等不及,上前去一把将地上的人提了起来。
    陈夫人着急的望着门外,房内陈掌柜来回的踱步,步子时急时慢,但是也透着焦虑。
    延瑞跑到自家门外,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可是一见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顿时呆住,回头望着惜恩发愣。
    惜恩轻轻推开门,“爹娘,我们回来了,您二老还没睡啊?”话语甚是平静,好似她也就外面闲逛一圈,回来跟家人打个招呼一般。
    “跪下!”陈掌柜一声呵斥。
    延瑞早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爹,你先问问情况,孩子小,不懂事儿。”陈夫人忙站起来解劝。
    惜恩从衣袖里掏出张纸来递给陈掌柜。陈掌柜高高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结果纸打开看了一眼,忽而又抬头看了看惜恩,“这,这。。。。。。?”
    “对咱有恩的,咱终身不忘,但是那不知好歹的家伙,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趁早解决了。”惜恩说的异常果断。
    陈掌柜叹了口气,这番气度和魄力,即便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有。如今竟是在惜恩身上看到,让他不由得感慨万分。“可这事情做得未免有点太狠了。”陈掌柜是个老实人,虽然那王师傅像个佛祖般在陈家供了十来年,但他仍感念人家的好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宏昌染坊有您和延瑞哥,再有这方子,咱以后差不了。”惜恩对着爹娘道。

  ☆、06墨林小子

和顺染坊的李夫人倚着门框往外看热闹,看的两眼发直,李掌柜连喊了几声也未有反应。急得李掌柜几步走到跟前本想推她一把,好奇之下,也顺着夫人的目光望去。
    惜恩穿一件淡黄色的上衣,同色的梅花搭绊褙子,下面一条撒花葱绿的长裙,衬托的整个人比那迎春花还要娇美可人。长发及腰,只在头顶松松的挽起,拿根银簪子别了。鹅蛋脸儿,肤白如脂,唇若点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笑眯眯的,唇边两个梨涡一直若隐若现。
    “啧啧,没想到这个小叫花子还是个绝色的美人儿,陈家真是捡了大便宜。”李夫人羡慕嫉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若她是个男人,只怕李掌柜的能一巴掌把她打回屋去。
    “只面皮生的好也就罢了,那心智能抵上咱家墨林两个,单这点就不能小看了她啊!”
    李夫人乜斜了下眼,嘴角上挑,“你也太过高看别人,贬低自个儿了!我家墨林那是要人品有人品,要学识有学识,十三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人,咱葫芦屯谁家比得上!”一提起儿子,做娘的顿时底气十足,那原本还谦和的下巴也扬的高高的。
    李掌柜却没听进去夫人的话,扭头进了里间,“顺子,少爷哪里去了,让他过来我要问话。”
    “儿子早早的就起来屋子里温书呢,你天王殿的老子——闲的慌,找他做什么?”李夫人忙替儿子打掩护。
    东屋门开,出来一个年轻人,二十不到的年纪,瘦高身材,眉宇之间颇有股子英气,嘴角带笑,又带些滑头。
    拿着个手帖--把要背诵的文章写在上面,随走随念,时不时的偷眼看看爹,假装用功地嘟囔着。
    李掌柜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
    李墨林知趣,赶紧躬身请安:“爹。”
    李掌柜哼一声。
    李墨林往外走。
    “这书就不能在家里念?非要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吟诗作对的厮混,白耽误时光。”
    李墨林见老子的神情不对,忙猫腰闪身溜到了娘的身后。
    “林儿那是找人切磋,这样才最有助于进益,那古人还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瞧你平日里跟个弥勒佛样逢人就笑,怎么尽对着自己的儿子发狠。”
    “慈母多败儿。”李掌柜被夫人气的胡子抖了几抖,又强咽了下去,转而向儿子继续道,“唉,什么也别说了,你直接说--今年会试有谱儿没?”
    李墨林从娘身后探出头:“爹,这科考完全是靠撞大运,哪敢说一定有谱儿。他进前一步,“爹,咱这染坊经营了十几年,也算吃穿不愁,何必费心劳神去。”
    李掌柜认输认命地摇手:“唉,什么也别说了。”他目光神远地看着院子,“还是祖坟不行呀,老墓田里没那股子青烟!--你爷爷当初没考上,我是穷得没法儿考,满心指望你为咱李家争口气。可你--”他不愿继续生气,就没把话说尽。
    墨林惭愧的低下了头。李夫人也不好再护着儿子,拍了下墨林的手。
    良久,李掌柜变硬为软,目光亲切:“孩子,你十三岁中秀才,十六岁成举人,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到了考进士咋就忽然不行了呢?”
    李墨林:“爹,中进士不在学问深浅,更不在才情大小,关键是得胡说,你得--”。
    李掌柜一拍桌子,浑身发抖:“你要不胡说早就考上了!”
    李墨林低头:“我说的都是真话!”
    李掌柜鼻子出冷气:“你把秦皇汉武骂了个遍,这是真话?要不是人家考官好,早把你办起来了!”
    “这是行家法呢?我说姐夫,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懂道理,你也忒苛刻了点,这葫芦屯里还有比咱墨林更能耐的孩子?你也宽着点,别把个好孩子给逼的太紧了。”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妇人走了进来,人到中年有些许发福,脸出奇的胖圆,真好比十五的满月一般,就是鼓了些。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那脸上和身上的肉都有些打颤。
    李夫人连忙站起身来迎接,这来的正是她娘家妹子——嫁给了李家的旁支兄弟李栓,所以也算是李家的人,。
    “妹妹,你怎么得空过来?快坐下说话。”
    李墨林见势,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出了门。
    李掌柜的还想说什么,张开嘴,终是没说出来,由不得心里长叹一声。
    “我说姐夫,你老人家有闲心管大外甥,就没功夫把这染坊的生意好好打理一下。瞧陈家都把咱压得没法子活了!”
    一提这个由头,李家夫妇顿时沉默了下来。
    “让我说,陈家好就好在他们新收养的闺女身上,一个小乞丐,如今得了陈家的甜头,可不全心意的想着报恩。”
    李夫人接过话头,“可不正是这个理,那丫头原也算是有些个见识,才来半年多的功夫,半个葫芦屯的染布生意都被她招揽了去。我们和顺染坊如今接的布匹还没有以前的一半,照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
    李掌柜的也跟着叹气,以往和顺染坊也算是葫芦屯数一数二的大染坊,没想到眼下只能吃人家扔下的一点残羹冷炙。
    “嘿嘿,姐姐、姐夫可听妹妹一个主意,保准皆大欢喜,既不伤和气,又能将那丫头支走。”
    “这估计不太可能啊,陈家把那丫头当作宝贝一样,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打发走,你可不许瞎折腾。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做。”陈掌柜打断了妻妹的话,他自认还算是个守规矩的买卖人。用手指了指墙上挂着一副字画,正是冯梦龙的句子,“任凭波浪翻天起;自有中流稳渡舟。”也可见李掌柜生意场上的态度。
    “看姐夫想哪里去了,妹妹我是那样的人?!”李夫人的妹子有些子不悦,但是转瞬间又喜笑颜开道,“早起县衙门里派人到我门上拜访,这可是天大的脸面,瞧这是什么?”一只白白胖胖,如刚出锅的大馍馍样的手心里亮出锭白花花的银子来。
    李夫人从妹妹手里拿过银子,是九成新的龙纹官银,“县老爷能找你办事?”
    “哼!不是县老爷,是县老爷的夫人,怎么样,妹妹我还是有些个体面的吧?”
    李夫人催促道,“快说,少在这打马虎眼,待会你姐夫急了,再不让李二送货。”

  ☆、07逃离葫芦屯

给和顺染坊送货可是家里主要的营生,李夫人的妹子再不敢啰嗦,朝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县太爷的公子看上陈家那小叫花子了,特意大清早托人上门,让我过去提,我这是不是替咱染坊解决了**烦?”
    李夫人顿时喜笑颜开,转而又惊叹道,“那小叫花子太大的福气,县老爷的公子听说也是个精神人,今年刚中了举人,日后有他爹这个后台,神官发财,那是迟早的事情!”说到这里,不免又落寞起来,一撇嘴不屑道,“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小妾,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李掌柜倒不在意夫人想些什么,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这事是县老爷的夫人托你去的?”
    “自然,我哪里敢在姐夫面前浑说啊!”
    “说了嫁过去做小妾?”
    “这个倒是明说了,少爷眼下还小,先收个小妾进去,若是日后他们伉俪情深,扶正了也是说不定的。”
    “好了,你赶紧的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李夫人的妹子等的就是姐夫的这句话,这话证明她为李家的染坊出了力。遂起身,扭动她肥硕的身姿,摇曳着出了门。
    身后,李掌柜端起桌上的紫砂壶,手打着节拍,哼起了曲儿,“当儿当啷当,当儿叮当啷”,好生惬意。
    陈家的宏昌染坊已经焕然一新。门面新装修过;门板上黑漆熠熠有光。当初的那块旧招牌也成了金字;并且门市两边还有了对子:”和气能交成倍利;公平可进四方财。”黑底红字;出自陈掌柜之手。经过多年的磨练;笔画里还真有点大家的意思。
    今天第一天开张;人来人往;生意兴隆。陈掌柜站在门侧;见人就作揖;眉开眼笑兼扬眉吐气。陈掌柜气色光润;上身穿着祚丝绸带内衬的长衫;下身是同料子的收脚裤;冲呢皮底尖口鞋;神采奕奕。
    惜恩站在柜台外的店堂中央应酬生意。上身穿着碧绿纯色绸缎的衫子,下身一水儿的碧绿撒花长裙,衬托的人亭亭玉立,格外的精神。
    延瑞在染坊里大声吼叫;指挥生产。伙计们乱窜乱转;不知如何是好;延瑞急了;过来抢过一个伙计的活计;亲自示范;”这样干;会了吗?”
    ”会了;少掌柜的。”
    陈夫人透过门帘看外面的场面,喜的合不拢嘴,想了想自己光顾着看热闹,既然忘了要给惜恩蒸包子。她拍了下脑袋,跺脚赶紧进去。
    “陈家嫂子,这外面热闹的那样,你怎么也不去搭把手?”
    陈夫人回头一看,愣怔了一会方陪笑道,“李家妹子啊,你咋有空过来?”她虽说着,步子却没停,径直的往厨房走去。
    同行是冤家,这陈李两家虽说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但都是面子上的事情,从来不交心。像今日这般上门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来给你道喜了,嫂子哎!”
    陈夫人只当她说的是自家生意红火的事情,偷笑了一下,立刻板起脸来回道,“不过是街坊邻居门捧场,我们家价钱又低,挣不了几个子儿。”
    “县太爷的公子哥看上你家惜恩了,这还不是喜事?”
    一记懵棍,打的陈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手抓住身旁的枣树,这才没有摔倒。
    惜恩忙了半日,眼见得这会子人少了些,嘱咐了几句伙计,抽空进来喝口水。
    “娘,你老人家怎么在这坐着?”
    陈夫人两眼无神,一动不动的坐在房中的椅子上,也不知坐了多久。这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一抬头看见惜恩进来,默默的看了一会,两行眼泪既然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惜恩慌了神,走过去,拉住娘,蹲下身小声安慰道,“娘,你老人家有话慢慢说,有甚不顺心的事只管告诉女儿,女儿一定想办法让你如了意。”
    “唉,孩子,快把你爹和你延瑞哥都叫进来,咱家摊上事了。”陈夫人说的异常凄楚。
    惜恩自来到陈家,陈夫人一直是个温言软语的和善妇人,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她自然是不舍得自己这个娘受委屈。便转身出去让伙计喊了爹和大哥进来。
    今日这样的喜日子,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出,延瑞气的跳将起来,挽起袖子叫道,“他县官又如何,牛不喝水——强按头,难道我们陈家的女儿不愿意嫁,他还敢硬抢不成?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
    “你住嘴!”陈掌柜瞪视了一眼儿子,“自古民不与官斗,为什么不斗?谁都知道根本斗不过。”
    惜恩看了看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大哥,心里十分感激。但是她前思后想,始终想不出自己是如何入了县老爷家少爷的青眼。暗叹自己命不好,才过了几日的好日子,既然又招来横祸。眼下若是自己执意不嫁,只怕那县老爷也未必会真过来明抢,然宏昌染坊日后的日子便不会再好过了。
    “赶紧收拾东西,惜恩今夜就走。”陈掌柜的拍案决定道。
    “爹!”惜恩一语未出,已是泪流满面。
    “孩子,我们家留不得你啊!你赶紧离了葫芦屯,走的越远越好。”陈掌柜急道。
    陈夫人一把抓住惜恩,“你让她去哪里?”
    “先出去躲躲,等过了这阵再说,把家里的现银多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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