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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凤月无边-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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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疆推开一扇门,瞬时,一个幽沉中带着晕红的光芒的大殿出现在眼前。那大殿四周高中间低,从上到下摆满了塌几,除了一二个塌几,其余的都坐满戴面具的人。领着卢萦等人,刘疆在一处靠在中间,十分前面的位置上坐下。

    他刚刚坐下不久,一阵编钟声敲响。不一会,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走上了中间的圆台。

    站在那圆台上,那白衣人用玉锤重重敲了一下前面的一种乐器,令得它发出一阵清脆的长鸣,令得众人齐刷刷向他看去后,那白衣人清亮地说道:“恭迎诸位来到地下暗标殿!”

    地下暗标殿?

    地下暗标?

    卢萦一凛,不由想道:不对,这个我听说过!是了,是那个黑龙水匪的人对我提过这事,好象还有一次,也是什么人提到了地下暗标……

    在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一侧的刘疆时,那白衣人继续清亮地说道:“地下暗标殿,延今已有千载。凡入此间者,无一不是人间至上权贵客……在此间,凡有所求,皆能得应,成与不成,各凭天命!”

    白衣人缓慢优雅地说到这里后,朝着众人略略低头,“鄙人姓姬,是今番主标者。”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后,这才继续说道:“姬某先读第一标……江西某客。出价一万五千两金,谋豫州刺史一职!可有应标者?”

    豫州刺史?

    这个天下才分为十三州,这豫州一地的刺史,可是这天下间十三个封疆大吏之一,用一万五千两黄金便能买到?

    卢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腾地转头看向刘疆。

    她看到的,是戴着面具的,眼神沉黑的刘疆,他眸色深沉。面目不可见,哪里能让她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白衣人读标之后,殿中响起了一阵嗡嗡声,只见众人交头接耳一阵,却迟迟无人站出来应答。

    又过了一会。那白衣人拿着捶子敲了那一样乐器,在清脆的长鸣声中,殿中安静下来。安静中,白衣人转向殿中一角,清声说道:“我地下暗标殿,能为君子提供豫州三县之县长职,作价六千两金。君子可有意愿?”

    安静中,殿角处传来一个低浑听不清口音的声音,“不用。”

    “好,第一标此次作废!”

    那白衣人再次敲响了那乐器后。向后退出一步,命令道:“带上来!”

    声音一个,两个戴着面具身材曼妙的美婢推着一个美丽的妇人走了上来。

    这个妇人戴着薄薄的面纱,五官在面纱下若隐若现。她身上的衣着十分薄透,可以让人一眼便看清她的每一处私私。

    白衣人再次敲响了那乐器后。清声说道:“此女年龄二十有六,是前汉平帝之幼妹,昔日的长安第一美人刘怡。刘怡生育过两女,经过三个丈夫的手,有商才,善经营。地下暗标殿已测过其身,其阴依然紧窒,堪为上品。现作价一千两金,谁愿购之?”

    听到这里,卢萦脸色微变,不由想道:这个女子竟然是

    前朝的公主?身为公主,竟被人擒了来当众售卖?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耻大辱?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想法,坐在她另外一侧的郭允向她侧了侧,压低声音说道:“在地下暗标殿中,所有的美人权贵都是物品,都可作价买卖。”

    卢萦听到这里,不由抿着唇问道:“他们如此嚣张,便无人能制么?”

    郭允知道她是在同情那个皇后和公主,当下他低低说道:“他们十分警惕,主持者又深藏不露。而且他们每次大批量购置皇家子弟,俊彦名流时,都喜在乱世。等再过个几年,天下大治,他们就会收敛隐藏起来,此间也会关闭,他们的人会打散到天下各地渗透至各行各业。因其中不乏人才,所以千来年里,他们的人在各行各业都占据过重要地位。”

    说到这里,他颇有深意地盯了一眼卢萦,放轻声音又说道:“每个时代都有藏污纳垢,黑暗肮脏的地方。所谓有所需才有所求,有些人钱财有了,权势有了,为所欲为惯了,便喜欢玩人,特别是喜欢玩那种身份高贵,昔日他们只能仰望的人,因此,地下暗标殿才能存在千年而不倒。”顿一顿,他又说道:“那条过道上绘出的人物,都是地下暗标殿的标。”

    他说话时,卢萦的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黑暗,她也听过地下暗标的名声,可她真没有想到,这黑暗,竟是黑到了这个程度,这些人,竟是嚣张到了如此地步!

    两人窃窃私语时,只听那白衣人的声音一落,右侧靠里的一个塌几处,传来一个浑浊的声音,“某!”

    “有人应标,可还有人愿意应标?按照惯例,有两人之上争标一物,就得开始竞价!可再有应标者?”

    在一阵安静后,那白衣人连问三声,然后他敲响那乐器,道:“丙午位中标!”

    声音一落,几个婢女把那美人带了下去。

    那白衣人等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再次唤道:“带上来!”

    声音一落,一个妇人被推了上来。

    这个妇人依然美貌,可她的脸虽然蒙着纱,让人看不清切,不过从她颈间外露的肌肤来看,这妇人年纪已经不小了。奇怪,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也会出现在这里?

    在卢萦嘀咕间,那白衣人清声说道:“王氏,前汉平帝的皇后,王莽之女,世人都以为她已葬身火海……因有人早就出了价。在王氏自杀之前,他们把她偷了出来。我们地下暗标殿有人出价之物,怎会容她想死则死?”以一种冷漠的语气说到这里,那白衣人说道:“因王氏年岁已高,现折价出标,只需一千两黄金便可把昔日名动天下的黄皇室主,一代皇后纳入帐中,任君子随意玩弄……诸君,可有愿意品尝这位史书记戴“婉瘗有节操”的昔日皇后?”

    他的声音一落。右侧一个角落处有人应了声。当下,那白衣人按惯例敲响乐器,又问过几轮,见无人应声后,便宣布那人中标。

    王皇后被推下后。那白衣人走上前来,说道:“每期标三人……最后一人,是前一期有人出价,我地下暗标殿连派五轮人马,都无法接近的洛阳四大美男之一,身世最为神秘的华美少年卢文!”

    卢文两字一出,穹形的大殿似乎也有了回音。在一阵阵嗡嗡的回响中。卢萦先是一呆,转眼,一阵难以形容的寒冷袭上她的身,令得她浑身僵硬冰寒。如浸在百年冰窖中。

    在卢萦耳中嗡嗡作响,整颗心都慌成一团时,那白衣人敲响乐器,继续清声说道:“上一期。有人出价一万两黄金求购卢文。卢文此人,长相俊美绝伦。有着当世无双的容貌,今次他更是连向刘秀上了二封奏折,成为殿前新贵……因他身份发生了变化,按照惯例,其标价将在原来的一万两黄金之上再加一千两。”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提,说道:“这卢文在数月前一场赌约里,一次赢得七千余两黄金,再加上他固有的产业,光是他本人拥有的,便不少于万两黄金。”

    他解说到这里,声音一提,清声叫道:“因此,我地下暗标殿愿意以一万一千两黄金的价格购买卢文,在场的诸位君子,有哪一位愿意出手擒得?”

    四下嗡嗡一阵后,在卢萦绷直着,双唇紧紧抿成一线时,只见左右两侧,各有一人发出了声音。

    当下,那白衣人满意地说道:“好,甲子,丁申两位愿意应标。”

    在两个戴着面具的少年走向那两人,各从他们手中拿到一样什么信物后。那白衣人又敲响了乐器,说道:“每期标三人,如今三人已了……刚才看了一下,诸位带来的货物足有三四十,不知哪位愿意先亮出货物?”

    货物?

    来这里的全部是两手空空,哪有什么货物?

    正当卢萦如此想来时,只见几个塌几上,同时被推出了一个人。看着那些人,卢萦猛然一惊!

    这些被推出的人,全部都是没有戴面具,而是与她一样只戴着纱帽的!

    猛然地,卢萦转过头看向刘疆。

    这时刻,那些人已被推到了平台上。听着他们的主人言辞滔滔地介绍自己带来的“货物”的优缺点,还有报价时,卢萦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她只是转过头,只是睁大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刘疆,脸色铁青,双唇颤抖!

    就在卢萦浑身冰凉时,刘疆转过头来。

    他盯着她,对上她的眼神时,他突然轻叹一声。

    慢条斯理的,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具,凑到卢萦面前,他扳过她的脸背向光,悄悄地把面具从她的纱帽底下穿进,然后他亲手把它戴在卢萦的脸上。他盯着卢萦兀自在颤抖的唇,突然低头,在其上轻轻印上一吻。

    吻过之后,他轻抚着她的唇,低低说道:“生气了?害怕了?愤怒了?”

    卢萦的唇只是颤抖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疆低沉地说到这里,声音淡淡地又说道:“阿萦,你自答应愿意成为我的妇人后,面对我时,总是百般狡赖,你对我时,可真有爱意?狡猾心狠的妇人,你所谓的情意,其中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敷衍搪塞欺骗?”听到这里,卢萦一惊,她呆呆地看着刘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这个骄傲强横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也会不自信?他竟然认为她对他的情,是她编造出来唬弄他的说辞?

    刘疆说到这里,声音冰寒彻骨,他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地扬着唇,可那笑容,却比他黑着脸还要让卢萦发冷。在卢萦屏着呼吸时,她听到他继续说道:“阿萦,你说你欢喜我,为我落泪,可我所见到的,却是一心一意谋划着去路,为了离我而去百般筹谋的卢萦!你把五千两黄金交给你那汉阳来的同乡罗子……”在卢萦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背心一寒时,刘疆的声音继续平稳地传来,“你背着孤,谋划退路,置办田庄时,卢氏阿萦,你可有想过,孤也会生气,也会害怕,也会愤怒?”

    他定定地盯着她,突然悲凉的一笑,声音嘶哑地说道:“阿萦……举世之间,孤无人敢信,可孤信你!孤无人想近,可唯独近你!孤从不留意妇人,可孤无时无刻不记挂于你……卢氏,你伤孤避孤,你与孤缠绵欢爱却时刻想着离孤而去时,可有寻思过,孤也是一凡人,也会生气,会害怕,会愤怒?会痛苦?”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刘疆,请允许我骄傲

    这时,昏暗的殿中,有人络续退场,刘疆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地命令道:“走吧。”

    “是。”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

    来时这里显得幽深诡秘,去时走的却是另一条道,当卢萦站在外面的街道中时,才发现满天繁星,远处的高门大阀中,森森院落里,不时传来笑声阵阵。

    众人上了马车,马蹄行走在青石板上,发出静谧的哒哒声。

    一路上,一直没有人说话,直到走了近一个时辰,卢萦发现自己和刘疆站在一个山峰上时,才惊醒地想道:今晚怎地如此安静?

    山峰上,刘疆走出两步,他负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起伏的华屋房啥,山峦树林。夜风中,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只有身后不远处幽深的树林中,不时传来一阵阵古怪的乌啼兽鸣。

    他一直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话,于无声的安静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插在树丛中的火把光下,急步走来二十几个黑衣人。

    那二十几个黑衣人行走时落地无声,直到了近前,卢萦才发现他们地到来。

    他们走到刘疆身后,齐刷刷跪拜在地,沉声说道:“臣见过主公!”

    “平身吧。”

    “谢主公。”

    黑衣人站起身后,一个个躬身而立,低着头不敢看向并肩而立的刘疆和卢萦两人。

    刘疆低下头瞟了他们一眼,淡淡问道:“一切都布置好了?”

    “是!”

    夜色中,刘疆双眸如电,他冷漠地说道:“地下暗标殿散于民间的暗帝玉牌,共一百七十二枚,可有查清今晚亮出的玉牌共有多少?”

    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低头禀道:“直到一刻钟前,出现在暗帝玉牌共有一百二十有四!”

    刘疆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是近十期中最多的一次。”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负着手盯着远方沉黑的山峰,他好一会才声音冰寒地说道:“发出号令,行动吧!”

    这几个字一落,众黑衣人连同郭允在内,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他们整齐地应道:“是!”

    刘疆冰寒的命令声继续传来,“绝杀吧。”

    绝杀这两字一出,众黑衣人似是给惊住了,一阵无声的沉寂中,一个身量魁伟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他来到刘疆面前,低声说道:“主公,地下暗标殿屹立千年而不倒,无论官场权贵,遗老百姓,还是市井匪徒,都有他们的人……他们的势力如此根深叶茂。若能收服,于主公大有好处。”顿了顿,他又说道:“臣查前朝诸事,发现历代皇室。都有收服之举,而臣经过查探亦知,每到天下大治,地下暗标殿亦乐于投靠君王。虽有保存实力之嫌,然而。他们在这千余年间,实是积累了无以计数的财富,能收于麾下,将为主公添得一臂!”

    刘疆转过头,他目光如电,冷冷的从众黑衣人脸上扫过。

    片刻后,他冷笑道:“不亲至此地,孤竟不知他们嚣张至此!皇室子弟,皇室家眷,就算是落了势,就算是只求一死,也轮不到这种腌脏之人作践!正因为历朝历代只想收其为自己所用,所以才容得这些人立千年而不倒!”他冰寒地说道:“孤的治下,不需要这种腌脏之臣!传孤号令,务必把地下暗标殿围个水泄不通,我要让那里的人,无论男女,不管主客,一律杀绝,通通鸡犬不留!若有走漏,你们自尽吧!”

    这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了!

    众黑衣人大凛,同时跪下应道:“遵令!”

    他们应过之后,急速后退,转眼便消失在卢萦的眼前。

    当他们走了不到一刻钟,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突然火光大作,那火光冲天而起,转眼间,火光由一转四!

    火光由一转四,就是四面绝杀令了!

    于是,在第四道火光燃起的那一瞬间,四野中陡然安静了片刻。然后,一阵令得天崩地裂的喊杀声混合着猛烈的爆炸声,还有无数人同时冲撞传来的脚步声陡然传来,在一瞬之间,惊醒了整个沉睡的长安城!

    望着下面左侧一处那漫天飞舞的火箭还有巨响,卢萦唇抿了抿。

    就在这时,她的手一暖,却是刘疆握住了她。

    在他握住她的那一刻,她原本冰寒的手,奇迹般的变得温暖起来。

    站在后面,郭允瞟到这一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上前一步,走到刘疆身后,郭允低声说道:“主公,地下暗标殿宝藏无数,何至于不留一个活口?”

    他显然也知道,刘疆一旦决定一件事,便是再也难以改变。因此他这时说出这话,已不

    是建议,而是惋惜。

    刘疆头也不回,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响声和漫天火光冲出的所在,冷冷地说道:“我的女人,我自己亦对她百般纵容忍让,这等腌脏之徒,向谁借的胆竟敢以她作标?”

    果然是为了卢氏!

    郭允叹了一口气,心中想道:人家之所以这么做,那也是他们不知道卢文是你的逆鳞啊!

    他瞟向惊得呆住,傻傻地转头看向刘疆,眼中隐有泪光的卢萦,不由想道:主公太也沉迷于她,卢氏啊卢氏,你何德何能令他至此?

    这时刻,山下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引得天崩地烈的巨响“轰——轰轰”的不断传来。看着那变成了火海的地方,郭允低声说道:“主公,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走吧?”

    刘疆没有动,他淡淡地说道:“此处甚好。”

    只是四个字,郭允便不敢再什么了。

    这一个晚上的长安城,一直一直都没有安静过,那一堆堆冲天而起的火焰中,那隐藏在嘶喊声中的哭嚎声,那令得大地都为之震动的巨响轰鸣中,那一夜不停彻夜奔驰的马蹄声中,把整个长安城都变得沸腾了。于这无边的喧闹中,刘疆一直这样站着,他不动,卢萦也没有动。

    她和他牵着手,便这般静静地看着下面,看着那成了人间炼狱的所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鸡鸣第二遍时吧?一直静伫于天地间,如同山峰一样的刘疆开口了,“你们都退下。”

    “是。”

    郭允等人退了下去。

    当他们的脚步声渐渐不可闻时,刘疆转过身来。

    因站得太久,夜间的露珠都染上了他的发鬓,令得这个强横不可一世的男人,因那一点点露珠的晶莹反光,仿佛发染白霜,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沧桑和孤寂。

    不知不觉中,卢萦眼睛又红了,她从怀中掏出手帕,抬手拭向他额侧的露珠。

    她的手刚刚靠近他的发鬓,刘疆突然手一伸,啪地一下把她的手拍了下来。因动作过猛,握在卢萦手中的手帕给他打落在地,飘飞到了草丛中。

    卢萦慢慢弯腰,她捡起那手帕,再举起手,又一次拭向他额侧的白霜。

    这时的她,薄唇抿紧几成一线,昏暗的,几乎看不清面目的夜色下,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在浮动。

    再一次,她的手帕按在他的鬓角时,他重重一拍,把她的手又打落下去。

    卢萦低下头,她看着那块被夜风吹得远远飘开的手帕,突然的,她慢慢滑落下来。

    她软倒在他腿前,伸出双臂,卢萦抱着了他的双腿。

    她紧紧地抱着他,她把脸埋在他的双膝间。因用力过猛,她挤在他膝上的脸孔都有点变形了。

    这般紧紧的,紧紧地搂着,卢萦嘶哑地开了口,“阿疆,我欢喜你,我很早很早前就欢喜上你了。”

    她说到这里,黑暗中,似乎有刘疆哧之以鼻的屑笑声传来。

    卢萦紧紧贴着他的小腿,感觉到那肌肉的强劲和温热,她哑着声音继续说道:“可是阿疆,我拿什么来爱你?”

    隐约的光亮中,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下服流下,那泪水直浸湿了裳,直浸湿了他的小腿,直是一滴一滴地落入草丛中,再不复见。

    沙哑着,卢萦的声音哽咽中带着几分固有的清冷,“阿疆,你说我有什么?卢萦也罢,卢文也罢,她有什么?她没有家世,没有靠山,没有人脉,没有金钱,她那么骄傲,却又那么贫穷。她的心上人是这个世间最为尊贵的男儿,她的心上人整个天下的女人都想靠近,她的心上人天下的世家都想巴结,她的心上人光是站在那里,便能令得所有想接近他的人,都变得卑微……她原本低贱如泥,却因沾上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权贵,才一步步有了今日的荣光。可这些荣光是她的心上人所赐啊!若她不为自己做些什么,不为自己多经营一点,是不是有一日她的心上人欢喜上了别的女人后,她又变回了泥土?”

    她伏在他足下,哑着声音,流着泪,却清冷而又平静地说道:“阿疆,我欢喜你,很欢喜很欢喜。我也知道你欢喜我,很欢喜很欢喜……所以,请允许阿文自私一点,允许她永远保持一份骄傲,允许她有一日被你所弃之后,依然是那个你曾经爱过,心痛过,并珍惜过的卢文。她虽年老,姿色不再,却依然从容骄傲,她从泥土中爬起来后,便是死,也不再跌落到泥土中。她依然来去从容,依然谈笑风流,依然富贵,依然自信,依然想风光时,便能风光!”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二天

  
    卢萦低下头,隔着衣裳轻轻摩挲他的足背,低低地继续说道:“阿疆,你欢喜过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卢文啊,能不能让她直到老死时,还是独一无二的?能不能直到她一无所有了,还倨傲如同王侯?阿疆,被你这样的男人爱过的卢文,若是有一日你不再要她时,一无所有的她只能卑微地向你哀求乞怜,她连腰也挺不直了,笑容中除了泪水就只有谄媚。这样的她,难道不是对你曾经给出过的爱宠的一种亵渎?”

    她伏在他足前,慢慢抬起头来,远处飘来的一点点火把光中,她双眸明亮如星,泪水成了那星光边点缀的珍珠,“阿疆,请允许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你的卢文,永远能做到自在从容!”

    她看向他的目光华美明灿如这盛满着繁星的夜空,“阿疆,请允许你的阿萦骄傲!”

    刘疆低着头看着她。

    他认真地盯着她,似是若有所思。

    黑暗中,他那目光随着卢萦的倾诉,终于不再那么孤寒可怕。

    直过了许久许久,他慢慢弯下腰来。

    提起卢萦,令她站直后,他把她搂在怀中。仰头看着下面黑沉黑沉的树林深处,突然的,他低叹出声。

    他的叹息声随风而起,慢慢弥散开来。

    感觉到他的挣扎,卢萦也不再开口,她只是紧紧地抱着这个男人,让行动告诉他,她对他的依恋。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疆磁沉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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