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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法则-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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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于不动声色间触动法阵,上观便会将相关异动知会下观方堂,措施可谓严密之极!更何况还有大量人员密布监控,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随意走动,又谈何串供?
  只听景致摩转向堂上:“三位执事,致摩这几日左思右想,想来想去,唯有一个解释,川省来人尽数参与了串供,而提供串供便利之人,便是谷阳县方丈赵致然!”
  崔殿主起身,断然否认:“景殿主此言,恕我不敢苟同。我们这一组监控甚严,赵致然一言一行俱在掌控之中!”
  两人同为殿造房下“五主十八头”中的殿主,但景致摩为左殿主,比崔致康这个右殿主高半格,若是平常事务,崔殿主也不会出来驳斥景致摩,但此刻如果景致摩所言赵致然串供一事坐实,连带他也要摊上“看管不严,以致误事”的责任,自是不能再“安坐不动”了。
  景致摩当即道:“赵致然是华云馆修士,如今已是黄冠境!”
  崔殿主反唇相讥:“有法阵在,黄冠修士又如何?为何不见上观告知法阵异动?景师兄,我知你与赵致然有过节,但过节归过节,切莫将私仇牵扯到公堂上来!”


第三十一章 云水堂的法阵
  都是典造房下的同僚,这话说得就比较重了,岳腾中脸色一沉,当即制止住道:“致康,说话不要带着气头,且听致摩怎么说。”
  景致摩却没生气,只是笑了笑道:“我昨天下午去了上观,拜见了一位负责法阵修缮的修行师兄,今日便将这位师兄请了来,还望三位执事见上一见。”
  岳典造问:“哦?是哪位仙师光临?”
  景致摩道:“这位师兄姓于,名致逊,如今乃金丹法师境。”
  于致逊的年岁看上去三十多,但修行到了金丹法师以上的修士,实际年岁普遍比看上去要大上许多。这位于法师进得堂来,大大方方向三位执事稽首行礼,那三位也起身回礼。
  有人忙搬了张椅子过来,加在三位执事身侧,符云真伸手相让:“于法师请坐。”
  于致逊落座后道:“今日叨扰了诸位议事,不胜惶恐。”
  岳腾中在旁道:“能请到于法师前来为我等解惑,荣幸之至。”
  谦逊了几句,岳腾中向景致摩示意:“开始吧。”
  景致摩因道:“于师兄,关于下观云水堂北苑的法阵,如何运转,如何警示,能防谁,不能防谁,还请于师兄为我等分说一二。”
  于致逊点头道:“也好。布设在云水堂北苑的法阵,其阵名、阵理及运转之道涉及机密,我就不说了,只说此阵的效用。于此阵中,须依照事先设定的路线行进,否则将触动法阵禁制。禁制触动后,将引发后阵中枢联动,哪里出了异状,我们于中枢处都可谓了如指掌……”
  景致摩等他介绍完后,只问了一个问题:“于师兄,如果是一名修士的话,这座法阵是否依然管用?”
  于致逊道:“当然管用,阵法一道,原本就是为修行中人而设,若不管用,要来何益?此阵最大的优势,便是不易为人所察觉,哪怕神识生婴的炼师境修士,若非提前预知有此法阵,也很难发现其中端倪。”
  桓云空开口问道:“若是黄冠境修士,能否察觉?察觉之后有无方法破解?”
  于致逊晒然道:“桓方主说笑了,黄冠境修士如何能够察觉?至少我从未听说过。再者,就算察觉到了,一个不过是凝了丹胎的修士,这点修为恐怕也看不出此阵的虚实奥义,还是得老老实实顺着路线走,否则一样会触动禁制。”
  符云真、桓云空和岳腾中等人都点头示意明了,于是客气的将于致逊法师送出了门,临走时,于致逊叮嘱道:“此事还望几位执事颁下严令,莫让堂上众人传出去,我过来给诸位解释的这些话,若是让外人知晓去,总是不妥的。若非致摩苦求,我是肯定不会来担这干系的。”
  于致逊离去后,岳腾中环视场中,语气森然:“今日是为了查案一事,故此将上观的于法师请了出来给大家解说。但今日事今日了,大伙都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今后云水堂这座法阵就有被人破解的危险!外面若是有了这座法阵的传言,头一个就从今日在坐的人里头查!”
  堂下众人都点头称是。
  等岳腾中叮嘱已毕,桓云空问景致摩:“景殿主,刚才于法师也说得很明白了,赵致然当无串供的可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景致摩道:“今日之所以将于法师请来,主要是想提醒诸位,云水堂这座法阵虽然高妙,但依然存在漏洞,便如于法师所言,如果炼师境以上的高修,便有可能看破这座法阵的行迹。将来涉嫌触犯了我十方丛林禁令,我们该如何问询?谁能问询?谁能保证他不去串供?”
  有人当即道:“赵致然不过是黄冠境,能否修行至炼师还是未知吧?何况就算他能突破炼师,那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景致摩缓缓道:“可他终究是有可能修行至炼师的!我听说他被华云馆收入山门时是嘉靖十五年,至今六年便入黄冠,下一个六年,他会否金丹法师?再过六年会入大法师么?再过六年,会入炼师么?诸位,很有可能,再过不到二十年,我十方丛林将再无约束此人的手段!”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众人都在默默品味景致摩这番话,堂内顿时失声。
  过了片刻,景致摩又道:“而且我想提醒诸位,既然炼师境能够破解这座法阵,那么有没有别的手段,比如符箓、法器之类同样可以呢?赵致然身上有没有此等宝物无法证实,因为我们无法对其搜身,所以我的猜测只能是猜测。”
  堂下有人道:“能否请示三都,对赵致然做一个搜检?”
  景致摩摇了摇头:“对一个修士进行搜检,先别说三都是否同意,哪怕三都同意了,你我谁去搜?谁有本事搜出来?”
  此人道:“请三都行文上观,派遣上观高修……”
  景致摩继续摇头:“此议怕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回过头来继续说,其实哪怕只是一个黄冠,赵致然已经很令人头疼了,我在叶雪关的时候便深有体会。当时他不过是个小小庙祝,便与诸多州府一级的道宫监院和方丈谈笑自若,常为座中宾客,其后公推之时站出来力挺杜腾会,讲话极尽蛊惑之能事,当时参与投票的许多同道,都为其鼓动,跟随投票,终令杜腾会公推升座。”
  岳腾中也叹道:“的确,叶雪关公推,我为监度师,当日情形历历在目,至今难以忘怀。致摩为玄元观提名、报总观同意的拟选之人,在公推时竟然失利,这赵致然在其中出尽了风头。好在致摩识得大体,愿意避位以让,否则我这监度师还不知如何收场。”
  符云真也赞了句:“致摩好气量!”
  景致摩续道:“致摩惭愧,辜负了总观的信任,当日既然公推失利,自当礼让贤才。我这一年来也常自反思,除了年轻不服众外,越想便越感惊恐,一个小小庙祝,竟然拥有如此威能,将玄元观和总观看好的人选推翻,帮助另一位他提名的人选成功登上高位,依仗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修士的身份么?我其后又想,他在叶雪关能做一次,将来会不会做第二次、第三次?当日是我,下一个又会是谁?”
  岳腾中道:“致摩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
  景致摩道:“我知道这次查案应当是没有什么结果了,我们的确也找不到关键的证据,拿不到关键的证言,除非我们可以用刑,但诸位都清楚,上头是绝不会同意的。我说这些,不是要为杜腾会一案找说法,而是为了我道门十方丛林的将来考虑。赵致然身为馆阁修士,如果任其继续在十方丛林中担任道职,我们将来怎么制衡和约束?换一句话来说,不是赵致然,而是张致然、李致然,或者别的修士,更多的修士,出现在十方丛林中,我们该如何面对?”


第三十二章 依据
  堂上众人都默然不语,仔细思量着景致摩的话,相顾骇然。
  有人道:“上观下过严令,不许馆阁干涉十方丛林……”
  景致摩当即问:“此令见诸何处?”
  说话之人顿时语塞,众人以前不觉,今日仔细回想,却发现居然奉行了不知多少年的惯例,竟然找不到出处!
  只听景致摩道:“近月以来,我翻阅道门百年以来颁布的诏令,裁定的各类道门戒律规范,发现所谓馆阁不许干涉十方丛林的规矩,竟然不见诸明文之中,当日便感奇怪之至。后来无意间请教一位前辈,才找到了这条规矩的出处。”
  岳腾中忍不住问:“出在何处?”
  景致摩道:“不知诸位可曾读过承康子祖师所著《长春刘真人语录新攥》?”
  承康子祖师是百年前受诏飞升的有德真道,姓邵名以正,封赐“振法通妙真人”。邵以正是“演教长春真人”刘渊然的大弟子,曾著有《长春刘真人语录》,记述了刘渊然的日常言行。
  在座数十人没有不知道刘渊然和邵以正的,但看过《长春刘真人语录》的很少,大部分人甚至都没听说过《长春刘真人语录新攥》。
  众人不敢露怯,只是听着景致摩侃侃而谈。
  “长春真人云:人人本来清静,只因主人无觉照,被物欲所牵,声色汩于外,情欲荡于内,颠倒梦想,无由渐息,所以不能清静。
  又云:福慧双修乃得道之真谛,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立而仙道成,种修福德可救拔俗世厄难,有益于百姓,且提升自身道德,乃得道成仙的条件之一。
  是故承康子祖师问曰:何时修福?何时修慧?
  长春真人答:修行如炼丹,有主宾之分,因时而异,顺势而为。譬如乱世,主为修福,由馆阁而入世,以造福世人,治世之中,主为修慧,宜养慧根,馆阁不理俗务,不涉十方丛林。
  诸位,此说,即馆阁之士不干涉十方丛林的唯一记载,再无其余,当然,或许是我才疏学浅,尚未看过。百年以来,此语不知何时传开,渐渐成了我道门一项默认的规矩。”
  过了片刻,只听岳腾中道:“若是如此,只怕这项规矩大有可商榷之处……”
  景致摩道:“所以我很担忧,过去没有修士直接在咱们十方丛林出任道职,这条规矩用处不大。现如今有了赵致然,我们再想把这条规矩捡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这条规矩本身的来历和立场是站不住脚的,诸位细思,是否和我一样感到畏惧?面对将来可能出现在你我身边的修士,应该怎么约束他们?或者说,我们这些俗道,真的能够约束他们么?”
  有人问:“景殿主,以你之见,又该如何?”
  景致摩慨然道:“上书以求诏令!若是诸位不愿结名,我景致摩愿独自上书三都!我知诸位的顾虑,无外乎事涉修士,不敢擅言,但我景致摩不怕!我们这些身在十方丛林的俗道,若因惜身之故而畏首畏尾,将来法度败坏之时,如何自处?若是当真因此取祸,我景致摩愿一力担之!”
  景致摩在这次议事最后讲的这番话,深深震动了在场的所有道士,无论所站的立场和背景怎样,无论持有的立场如何,每个人都在思索他提出来的那个问题,当修士出现在你的身边时,你会怎么面对?
  议事结束之后,符云真将景致摩招到了身边,道:“三天之内,把你今天讲的话整理成文,提出建议,报给我也可,或是报给你们典造院潘典造,此事我会和他沟通,尽早提交三都。上书一事,不需你独自承担,这是整个十方丛林同道们的共同心声。”
  崔殿主、许方主和林高功这三位齐齐出门,相互对视,良久无语。他们是专门负责与赵致然谈话的,辛苦近月,却没想到,这次议事的议题明明是裁定杜腾会的案子,怎么忽然就转变到要制定明文诏令,限制赵致然这样的修士在十方丛林中任职了呢?当真是匪夷所思!
  杜腾会一案,最终以“查无实据”宣告结束。凡是被招至庐山的川省来人,俱都一一放回,同时被告知“感谢你的大力协助和积极配合”。
  庐山本身就是风光绝佳的所在,各处名胜不计其数,只是经历了这么一出,川省这些被招来问话者,基本上没人有心情赏玩一番,匆匆道别之后便各自离去——甚至没人敢结伴同行。
  赵然来到山下,在九江城外的浔阳渡口,远远目送杜腾会登船。杜腾会立于船头,遥望庐山,身形久久不曾一动。艄公一声呼哨,几根长长的竹蒿伸出,将客船撑离岸边,赵然向着客船上的杜腾会稽首行礼。
  杜腾会这才将目光从庐山方向收回,在岸边一扫,瞥见了行礼送行的赵然,于是微微阖首回礼。
  客船渐渐远去,消失在江面之上,赵然转头问东,行不数里,进入江边一处酒家,酒家门外挑着根旗幡,上书“三石一茶”。
  上得二楼,进了间包厢,就见坐中一位大汉,正是松藩卫指挥佥事、红原守御张略。
  张略起身抱拳:“见过赵方丈!”
  赵然一笑:“张守御客气了,怎么还请我喝酒?”
  张略自嘲道:“原以为张某还算有几分胆色,谁知上了庐山才发现,自家不过鼠辈尔,若非赵方丈指点,险些酿成大错!此番回转松藩,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方丈,干脆便在此地摆上一桌,与方丈共谋一醉。”
  说话间,将酒保招进来:“你们这里不是号称什么庐山四绝么?快些整酒上来!”
  那酒保笑道:“早给准备多时了,立刻上来!”出门喊了两声,便有厨下陆续传上来一桌酒菜。
  所谓庐山四绝,便是酒幌上挑着的“三石一茶”。三石即石鸡、石鱼、石耳,就是庐山里特产的赤蛙、泉鱼和黑木耳,石鸡黄焖了一盆,加上石鱼炒蛋和石耳炒菜,配上一坛酒家自酿的黄酒,一边欣赏窗外大江上千帆竞秀的景致,一边喝酒吃菜,真是别有风味。
  喝了几杯,便开始闲谈,赵然问:“张守御今年贵庚?”
  张略道:“张某今年虚岁三十八了。”
  “看上去倒是不像,说你刚满三十,怕是无人存疑。”
  “哈哈,多谢方丈谬赞,练武之人,时常活动筋骨罢了。”
  “张守御看上去的确英武,听天鹤宫杜监院说过,张守御在战阵之上是员猛将。”
  张略叹了口气道:“不敢妄称猛将,不过是敢冲、舍得拼命罢了。”
  赵然举杯相敬:“听说张守御并非将门世家,也不是军户出身,能做到四品佥事、担负一方,这番际遇当真难得,非是战阵上有过人之处,哪里可能身居高位?守御是在何处应募从军的?听口音,似乎不是川中子弟?”
  张略干了杯中酒,笑道:“张某在四川待了十七年,自以为言谈已与川人没得区别,不想被方丈一听就听出来了,哈哈……我下面那帮瓜娃子,一直说老子四川话地道,原来也是哄老子高兴,哈哈!不瞒方丈,我是京城人士。”
  “哦?京城人士,怎么跑四川从军了?守御必有故事,且说来听听?”


第三十三章 胆色
  张略大笑:“哈哈,也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左右无事,说来给方丈下酒。我家世代居于京城,我少时不晓事,走街串巷,好吃懒做,好勇斗狠,专行不法,说起来惭愧,也是市井中的地痞混子。后来得遇高人,传了我一身武艺,也由此萌生了出人头地的想法。记得嘉靖三年时,宫中选秀,与我青梅竹马的……
  唉,其中曲折,不提也罢,我一气之下就来到边关。当时咱大明正和土蕃争夺乡城,我便径直投了宁蕃卫。投军当月即遭遇平生第一场战事,斩首两级,叙功晋为小旗。”
  赵然赞道:“锥处囊中!”
  张略晒然一笑:“之后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或许也是走对了路子,我这人哪,天生就是从军的料。嘉靖五年时积功为总旗。嘉靖九年随上峰调驻天全六蕃招讨司,升百户。嘉靖十二年,夏军破白马山大阵,朝廷设川西总督府,我带部下至松藩作战。先隶属小山卫,嘉靖十五年迁叠溪千户所副千户,嘉靖十八年迁松藩卫中军千户,十九年白马山大捷后,因公升松藩卫指挥佥事,四月设红原守御所时,以佥事职领红原守御。”
  听罢这份履历,赵然不禁咋舌,张略的升迁速度,简直不亚于自己,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十八年连跳六级,从最底层的小军一举而入大明中层将领之列,堪称军中异数!
  不由发自内心赞道:“若非勇略过人,张守御如何能有今日,来,贫道敬守御三杯!”
  张略连称不敢,将酒喝了,摇头道:“其实张某能有今日,只占了两条,一个是始终在边关,军中迁转最重军功,张某从军十八年,历经乡城之战、打箭炉之战和白马山之战,从无一刻停息,大仗打了十三次、小仗不计其数,没那么多战事就没那么多功绩。第二条,是张某运道好,能够活到今日,实在是匪夷所思……”
  说着,张略陷入沉思中,赵然也不催促,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随张某从京城投军的二十六个弟兄,如今活着的只剩四个。张某记得清清楚楚,曾经有五次必死之局,都是弟兄们用命把我抢了回来,所以张某这条命不是自己的,是弟兄们的……”
  赵然等他沉默下来,长吁了口气,连忙将沉重的话题转移开:“张守御在红原镇守也有一年了吧?那边情形如何?前月时我去黎州办事,途中路过都府,和景寿宫陆监院一起吃酒,他曾随口提过几句,说是如今红原不太稳当?唔,我也就随便问问,若是涉及机密不可对人言的,张守御也不用告诉我。”
  听赵然谈起红原,张略道:“这里头也没什么不方便讲的,何况红原特别布道区的设立,听说本就是赵方丈在叶雪关提出来的计策,对旁人需要守密,对赵方丈却无此必要。说起来,我在红原也有一年了,这一年的感觉,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此言何意?”
  “以往我在军中,要么直面吐蕃,要么直面西夏,总之都是军阵厮杀,无须顾虑太多,只要一门心思打仗就是了。可接了红原守御所的差事之后,做起事来处处束手束脚,很不痛快。说个最近的事,今年正月,白马院举办正旦大斋醮,知会红原三部大小头领全部到场。可是当天却只来了三分之一,没来的那些头领都是以各种借口推辞不至。后来详加打探,这帮人都在自家村寨里搞弥勒圣诞法会!而且许多寨子从夏国悄悄请来了和尚主持法会!”
  听了之后,赵然感到很吃惊:“入我大明都一年了,这些部民居然还敢明目张胆搞法会?白马院的方丈是曾致礼吧?他是如何处置的?”
  “赵方丈是知道的,红原三部中,白龙部人丁最多,实力最强,共有大小十七座寨子,其中人丁上两千的有三座。我们查到的消息,哲波山下的哲波寨子搞法会最为嚣张,请了足足六个和尚。曾方丈当即下令白马院方堂前往哲波山捕拿和尚……”
  赵然打断道:“这些和尚有修行么?若是有的话,那此举可就有些孟浪了。”
  张略摇头道:“这却不知了,估计是没有,就算有的话,这些和尚也没有以佛法出手。”
  “没有出手?”
  “压根儿就没见到这几个和尚。方堂的人手去了以后,被哲波寨堵在了山下,不许他们进山。方堂的弟兄……方堂的道长们也急眼了,飞报白马院,当时曾方丈不在,袁监院便请守御所派兵入山……”
  赵然回忆了一下,问:“这位袁监院就是原川西总督府幕宾袁灏吧?”当时赵然上红原疏时,建议道院和官衙合为一体,方丈由道门选任,主持布道方略,监院由川西总督府选拔实干人员充任,授予道牒,以监院身份实际主持地方政务,袁灏的监院道职便是这么来的。
  张略点头:“不错,正是此人。袁监院向我守御所请援后,我便派左千户宁德寿领兵前往,大军于哲波山下摆开阵势,准备入山清剿哲波寨。但其后曾方丈得到消息便赶至哲波山下,勒令大军回撤,宁千户无法可施,只得率军返回。”
  赵然问:“曾方丈是怎么考虑的?他撤军的理由是什么?”
  张略嘿嘿笑道:“头一个,大明攻占红原时日尚短,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可急躁,否则打起来,整个红原三部都有不稳之象。第二个,事关教化,宜缓不宜急,凡事须以德服人,一味强硬,只会令事态激化。第三个,此来是捕拿和尚的,不是与哲波寨开战的,哲波寨既然已经言明寨中没有和尚,白马院又无实证在手,就只能退兵,否则就是违了当初与红原三部的协议。”
  赵然愣了愣,摇头道:“这个曾致礼,不是听说平定过苗部叛乱么?应当是个果决的人物吧?处事怎么会如此……”
  “如此”什么,赵然不好往下明言,总之行事风格令他不喜。
  张略道:“曾方丈平苗乱的事我也听说过,后来一打听,赵方丈可知他是如何平定苗部叛乱的?”
  “不知。张守御说来听听?”
  “嘉靖十五年冬,他孤身进入叛乱的苗寨,以微言大义感化苗人,令苗人放下刀枪,重归大明治下,不费一兵一卒平定苗乱,真是居功至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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