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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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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宇文朔和符太驾到,他们不像龙鹰那么好相与,招招夺命,被轰离船者没一个能活命。
  峡口处仍是漫空烟雾,一时间其他轮船上的人哪弄得清楚发生何事,只知有敌来袭,却失去应变的能力。
  失去前进动力的飞轮战船,在龙鹰等人夺船之际,随水东漂,脱离敌阵,对方仍无所觉,更遑论及时拦截。
  烧船种下的因,于此刻开花结果。
  郑居中等人的战筏,出峡后不到百丈给龙鹰三人夺来的飞轮战船赶上。
  宇文朔和符太忙着拉六人登船,龙鹰则把敌人遗留船上的大批箭矢,据为己有,搭箭拉弓,朝峡口敌人射去。
  登船的郑居中和五个竹花帮兄弟,已疲不能兴,挨着船舷的挡箭墙,大口喘息,但神情愉快至极,庆幸着死里逃生。
  宇文朔来到龙鹰身旁,讶道:“为何仍未见有船追来?”
  龙鹰垂下重弓,此时离峡口数百丈,超过龙鹰重弓的最远射程。
  符太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模样,动用“血手”为各兄弟横撞竖碰下弄出来的外伤、瘀伤医治,闻言道:“老田脱身了!回来制止手下追赶,否则给我们来个人赃并获,他如何打圆场。”
  宇文朔同意道:“老田确是这类提得起、放得下的人。”
  又目注龙鹰道:“范兄是不是破了他的‘水下血手’?”
  符太正伺候郑居中,他的水靠后背处被岩峰割破一道长七、八寸的缺口,差些儿划断脊骨,险至极点。
  闻言,符太冷哼道:“当我破他的‘水下血手’之时,就是他命毕的一刻。”
  龙鹰笑道:“我们的太医大人,憋了一肚气。”
  宇文朔别头一看,道:“拐弯哩!我们须操控轮船,若这么撞船覆舟,就冤枉之至。”
  众人齐声大笑,无不触动伤处,笑得辛苦。即使以龙鹰、宇文朔和符太之能,多多少少因碰撞受创,在那种凶险暴烈的环境里,没人可幸免,想起来犹有余悸,亦格外感到逃出生天、人人安然的珍贵。
  轮船拐弯了。
  龙鹰向峡口投以最后一瞥,想的却是不知芳踪何处的无瑕。
  伊人在他们最危急时施援的行动,令她的一方与“范轻舟”“衷诚合作”的关系不变,究竟是无瑕临机应变的手段,还是因“范轻舟”而忘掉利害的自发行动?
  又或她从没有助纣为虐的念头?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心内也不知是何感受。
  难道无瑕真的爱上了他的“范轻舟”,不由想起船沉前找无瑕说话,美人儿发自真心的喜意,似因自己仍关怀她,非常感动。
  宇文朔沉声道:“有船来了!”
  龙鹰转身回望,在星夜下,一艘双桅船逆水驶来,比竹青号大上一倍,属大型船,虽逆水行舟,速度仍然很快,仿佛可视逆流为顺流。
  龙鹰叹道:“是江龙号!”
  (《天地明环》卷九终)



卷十


第一章 操舟怪杰
  晨光熹微里,江龙号逆流破浪,经由人门水道穿越三门峡,虽然仍不免颠簸抛荡,却无惊无险。
  体会过三门峡的威势后,方明白被竹花帮内部公认为操舟第一人向任天的功架,举重若轻,视险崖急浪似无物,如履平地。还有是得力于被向任天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团队,十八个人,除两人年纪逾三十岁外,全为竹花帮年轻的新一代,最小的只十七岁,充满奋发有为的朝气。
  他们齐心合力地配合着控舵的向任天,后者打出不同手号,众人一一执行,升帆、降帆,甚或以长杆撑往崖壁,保持船体平衡、改变航道,如演不同阵式,教龙鹰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心忖世上不论何技何艺,均为学问。
  像竹花帮这类历史悠久的大帮大会,卧虎藏龙,郑居中便是个难得的人才,长于组织;可是像向任天般的奇人异士,等若香怪之于香料业,自有其得天独厚的天赋,非是靠经验和苦学可得来的,兼之武技强横,水底功夫更不用说,又能韬光养晦,不好名位,实为异数。手下们称他为“向公”,以示尊敬。
  今次随船来的除荒原舞外,当然少不了博真、虎义、管轶夫三大混宝,还有君怀朴、桑槐、容杰和权石左田。
  君怀朴是与荒原舞一起从龟兹动身,到白鲁族寻得在且末兴尽归来的桑槐,由桑槐带路找到仍在且末、疏勒一带留连的容杰和权石左田,大伙儿到中土来。
  今趟北上,江龙号外尚有江蛟号,比江龙号更庞大,接近楼船的体积,载的是丁伏民和归队的精兵旅共四百二十人,这该是最终的人数,踊跃之况,在龙鹰估计之外。过去的一年,众兄弟没有闲着,在向任天的严格训练下,日夕操练水战之术,成为水陆战皆精的部队。
  原定一起来接应龙鹰,后经商议,认为仍未是张扬的时候,故此江蛟号自行北上,直赴幽州。
  晓得北帮的飞轮战船刚从三门峡撤走,向任天提议衔尾追击,在敌人意想不到下,“棒打落水狗”,顺道接应同乐会载有小敏儿和竹花帮兄弟的船。因而江龙号全速西航。
  久别重聚,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宇文朔也受他们兄弟之情感染,大家打成一片。
  过三门峡前,龙鹰、符太、宇文朔来到舰首控舵的向任天左右,分享他过峡的乐趣。郑居中等六人则到了舱内休息。
  其他人包括荒原舞等,全体严阵以待,各就各位,降半帆,以应付狂风激流带来的任何不测,二十六个人,仿如一体。
  江龙号属江海通行的大船,设两桅,体积约大型楼船的一半,但比竹青号般的蒙冲大,且因其双体双龙骨合并为一的特殊构造,既拥楼船的高巍坚固,又具斗舰灵活轻巧的优点,实为匠心独运的巅峰杰作。
  设楼三重于船中央,首昂尾耸,有护甲,坚立如垣。三层舱楼下尚有三重底舱,共六层。最下层作压舱用,放重物杂货,其他为寝息之所。
  最高一层为舱厅和露台,此层左右各设木锭,系以综缆,下锭起锭,皆于此层用力,故特别坚固。两边船舷各设八个出桨孔,无风时可作为主要动力。
  甲板前后分设六个暗舱,前二后四,除放杂物工具外,藏有两挺六弓弩箭机和二台投石机,有需要时升上甲板,投入战斗。
  比之竹青号,江龙号的战力在其数倍之上,加上操舟的向任天,以之为龙鹰争霸江河的帅舰,确有莫可抗御之势,故虽重返险地,全无惧意。
  过峡时人人屏息静气,看向任天的示范表演,出西峡口后龙鹰三人欢呼喝采。
  宇文朔叹道:“如此奇技,向公是如何练就的?”
  桅帆重新升起,江龙号逐渐追回先前的速度。
  向任天神采奕奕的从容道:“操舟之要,首在学懂造船,明白船的结构性能,巨细无遗,船上的一索一缆,均亲手搓制,不可苟且。其次就是对江河水道的了解,懂观天辨候,知所趋避。最后是熟水性,不论风晴雨露,至乎雷电暴风,均能将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超出舟船的局限,视有船为无船。”
  向任天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奇人奇相,体型高颀,看来虽骨痩如柴,却硬朗如钢架搭出似的。脸形狭长,头发往后直梳,垂往背心结成长辫,风格独特。说话时粗浓的一字眉不住斜斜扬起,双目电芒闪烁,自有其高手的风范。
  符太笑道:“我们的鹰爷放火烧船,该为东施效颦,想学向公的有船无船,岂知真的立变无船,实贻笑大方之极。”
  向任天微笑道:“火焰吸风,故着火的船有着火的驾法,利用风势变化延长烧船的时间。”
  三人叹服。
  龙鹰“咦”的一声,指着前方。
  宇文朔讶道:“我什么都看不到。噢!见到哩!”
  烧焦了的碎木残片,出现在数里外的河道上,随水流漂下来。
  符太冷哼道:“老田的手脚很干净,一把火将轮船烧掉,不留物证,也令我们没法根寻。”
  宇文朔道:“他怕的不是我们,而是同乐会。”
  向任天道:“是进是退,请鹰爷赐示。”
  龙鹰道:“继续前进,接回太少的小敏儿再说。”
  龙鹰和桑槐并肩坐在船尾的一堆杂物上,分享后者的自制卷烟。
  龙鹰吸两口后递回给他,道:“是新品种。”
  桑槐微一点头,待要答他,符太的“丑神医”坐到桑槐另一边,接着桑槐递来给他的卷烟,吸一口后叹道:“又记起我们在大荒山的美好日子了。”
  当年,他们并肩在大荒山,瞧着金狼军从沙漠的另一边杀过来。
  龙鹰问道:“你们的欢乐旅团战绩如何?”
  桑槐道:“那是非常动人的日子,不过,只是开始时的几个月,原来任何事,做多了就变得平常,至乎厌倦乏味。还是远征的日子最难忘,只有那样子,才是真正的活着。”
  博真到了,硬挤入桑槐和符太之间,还探手搂着符太,哈哈笑道:“我们的太少变了很多,不是指他现在吓人的容貌,而是指他那颗小小的心。”
  符太一肘打在博真胁下,痛得他立即缩手,方骂道:“去你的娘!满身铜臭的暴发户。”
  龙鹰为之莞尔,心内温暖。
  桑槐有感而发道:“和丁伏民及一众兄弟谈话,竟发现大家都有个共同看法,就是人生最美好的岁月,是那段随鹰爷远征万里,今天不知可否见到明天的太阳的日子。富贵过了,可以享受的,全享受过,如何投入也好,总及不上那段日子的有血有肉,深刻难忘。”
  博真认真的道:“当然难忘,因为是去发大财。”
  符太骂道:“勿坐得这么近,老子不想沾你的俗气。”
  容杰闻嘻笑声来了,挤到符太另一边,道:“太医看个症多少钱?即管给我开个价,医的是博真的寻宝绝症。”
  他的话,惹得符太也忍俊不住,陪各人捧腹大笑。
  龙鹰笑得呛出泪水,辛苦的道:“容杰的笑话有啥好笑的,哈哈哈!”
  桑槐同意道:“确一点不好笑,但因这家伙从来不懂开玩笑,故此说出来的笨笑话,格外引人发噱。”
  在船尾倚栏交谈的宇文朔和荒原舞,听他们闹得兴高采烈,转身走过来,前者叹道:“在下开始明白,为何你们可纵横大漠,未尝一败。”
  博真道:“如果老兄所明白的,不是我们势不可挡的寻宝运,便不是真的明白。”
  宇文朔为之一怔。
  众人静下来,看宇文朔如何回答。
  宇文朔没好气道:“在下压根儿不晓得博真兄的所谓寻宝,指的是什么宝,怎能明白?”
  众人齐声起哄。
  在船首的君怀朴、虎义、管轶夫和权石左田闻风而至。
  管轶夫大乐道:“宇文兄放心,因老博对寻宝说之不厌,现时他最大的烦恼,是没人肯听他的故事,宇文兄自投罗网,老博不知多么高兴。”
  笑声直送云霄。
  “当!”
  帆桅高处的瞭望台敲响铜钟,表示发现目标。
  终与同乐会往东来的船相遇。
  同乐会的船队共九艘船,一艘载着小敏儿和竹花帮一众兄弟,其他船护航,由陈善子亲身压阵。
  陈善子与小敏儿等一起到江龙号来,好弄清楚情况,他与向任天是旧识,目睹向任天和“范轻舟”兄弟般的关系,再无丝毫疑惑。到晓得破掉北帮的飞轮战船阵,又在三门峡内重创田上渊,频说“转机到”,心怀大慰,大感振奋。
  龙鹰偕陈善子、宇文朔到比之竹青号宽大上四倍的舱厅说话,细问陈善子现时与黄河帮的情况,才知陈善子对高奇湛的奇兵部队一无所晓,接触他的是黄河帮相熟的人。龙鹰没揭破,只大约告诉他以洛阳为首个目标,并请他切勿轻举妄动,守得住关中的地盘,便是成功。
  陈善子道:“有任天来我放心了,内行的都清楚,中土没第二个人如任天般熟悉天下水道,即使在北方有‘河霸’之称的练元,亦在任天手上吃过大亏。任天七、八岁的年纪,便随他亲叔向北在大江打滚,无险不到,十七岁从大江出海,北上抵大河,逆流横过中土,完成少时立下的宏愿。”
  稍顿续道:“任天脾气古怪,不是易相处的人,桂大哥亦不一定使得动他,今次他肯北上,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龙鹰问道:“练元是谁?我从未听过有这号人物。”
  宇文朔也表示未听过。
  陈善子道:“要行内的人方清楚,皆因没人愿提起他。此人乃自大唐开国以来,最恶名昭著的水盗,专劫往来大河的船,六亲不认,手段狠辣,杀人烧船寻常事也。然虽惹起公愤,却因其操舟之技高明,兼之每挑星月无光的暗夜出手,神出鬼没,在大河横行十多年,无人能制。黄河帮与大河的水道帮会,屡次布下陷阱,练元仍能凭他那艘性能高超的贼舰,突围而遁。”
  宇文朔兴致盎然的道:“现在练元肯定被人收拾了,否则我都该晓得有这么的一个人。”
  陈善子道:“你说对了一半,因他只是销声匿迹,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龙鹰道:“是否由向公出手收拾他?”
  陈善子道:“正是如此。陶大哥派出亲弟陶过出手对付练元,陶过本不愿担起此责,但因练元连劫独孤善明五艘货船,陶过不得不为好友出头。”
  龙鹰和宇文朔听得你眼望我眼,均感到事情非如表面的简单,与田上渊多少有点关系。
  宇文朔道:“是多久前的事?”
  陈善子沉痛的道:“是陶过遇害前七年的事,那时北帮刚在关内扎根,是个寻常做水道买卖的小帮会。”
  接着道:“陶过知道在北方再难找到与练元相埒的操舟高手,惟有向桂大哥求援,桂大哥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请任天出手,岂知他一口答应,与陶过和独孤善明巧妙布局,藭得练元上当,任天就凭伪装为独孤善明旗下货船的斗舰,与练元的贼船决战于大河上游峡谷最密集的河段,从龙羊峡到松巴峡,缠战数百里,由黑夜追杀至天明,沉贼船于亡龙谷,任天还亲自下手追杀敌寇,重创练元。是役练元的五十多个手下被彻底的歼灭,练元仅以身免,自此不知所终。”
  又沉声道:“由于任天不好名,故此事虽然轰动北方,却没多少人晓得是由任天主持,名誉全归陶过。”
  宇文朔沉声道:“会主有想过,练元可能投靠田上渊吗?”
  陈善子叹道:“陶大哥和我一直存此疑惑,只是找不到实证。争雄大河,靠的始终是船队,看谁能控制水道,像田上渊般的外来人,竟可在短短十年从争得一席之位,到雄据大河,是绝无仅有的事。没深悉大河的人在背后主持,谁都不相信,而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是田上渊或乐彦。”
  龙鹰道:“不论练元如何隐藏,总有可寻的蛛丝马迹,例如作战的风格、所采的战略,更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
  陈善子道:“陶过在遇刺前三天,曾向我特别提起白牙,指他行舟的方式,令他联想到练元。事实上,北帮最厉害由三十六艘大小战船组成的河曲船队,正是白牙横行大河的无敌雄师,与黄河帮的大小三十多场水战,陶大哥的人没一趟不是铩羽而回。”
  宇文朔道:“极可能明是白牙,暗则为练元。”
  陈善子点头同意,双目射出悲痛神色,道:“谢满遇害,对方的手法便带着练元强烈的个人风格。先让我们以为白牙的河曲船队在河套一带,忽然而来,于夜半在渭水以孤船袭谢满的三艘船,甫接触我方的船全部起火,溃不成军,谢满落水后遇害,自此在关内,我们再无威胁北帮之力。”
  谢满是陈善子的头号猛将,他的遇害,类近陶过之于黄河帮,从此一蹶不振。
  陈善子道:“我本已感到绝望,特别是田上渊有宗楚客在背后撑他的腰。幸好老天爷开眼,终有范当家和任天为我们出头。”
  视“范轻舟”为自家人后,陈善子无惧显示他脆弱的一面,大吐苦水,可知黄河帮败走后,他撑得多么辛苦。
  龙鹰心生敬意,先道出陆石夫将照顾他们,再谈妥大家配合上的诸般事宜。
  同乐会现时最聪明的策略,是偃旗息鼓,以静制动。
  此时离三门峡不到二十里,陈善子返回己船,掉头返关内。
  江龙号趁入黑前通过三门峡,继续航程。


第二章 江龙夜话
  江龙号上弥漫欢乐的气氛,颇有廓清前路,未来一片光明的感觉,即使晓得纯为错觉,但能争得喘息的空间,仍然令人欣悦。
  向任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表现出异常的素养,看似轻松自如,却不离船舵,即使给邀往舱厅谈天说地,仍婉转拒绝了。他的团伙人人紧守岗位,竟没人现出疲态,像可以就这么样坚持多一丁三天,教人啧啧称奇。
  依龙鹰的观察,他们自有一套于工作里休息的神奇本领,是在长途旅航培养出来的习惯,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最兴奋雀跃的是小敏儿,符太的“丑神医”过船去接她返江龙号的一刻,小敏儿看到主子,恍如隔世,眼里只得符太一人,世上任何其他的事,均无关痛痒。
  龙鹰不知道符太当时的感受,符太亦不会说出来,但肯定非常有感觉。
  小敏儿更成了船上唯一的女性,且是如此娇美动人,人人视她如珠如宝,爱护有加,她也是江龙号的当然管家,一众兄弟全乐于为她效命,小敏儿亦惯了伺候人,两个时辰不到的光景,在她主持下晚膳面世,于可容百人的大舱厅举行,除向任天等十九人留在甲板上,其他人全聚到舱厅,闹成一片。小敏儿当然不会疏忽,晚膳送往向任天等每个人的手上。
  龙鹰离开喧闹震天的舱厅,博真又玩他比臂力的把戏,任有志者挑战。
  此时刚过二更天,星月被云层掩蔽,辽阔的大河黑沉沉的,甲板帆桅的风灯没被点亮,舱厅透出来的灯光,将龙鹰长长的影子投在甲板上,江龙号乘风破浪,顺流滑行。
  来到掌舵的向任天身旁,龙鹰迎风深吸一口气。
  向任天仍目注前方,淡淡道:“鹰爷为何不留在舱厅凑热闹?”
  龙鹰仰首观天,道:“即将有场雨,但雨势不大。”
  向任天点头道:“这是在江海远航其中一个乐趣,有时可在一天之内,经历风雷雨雾气候上所有变化。”
  龙鹰问道:“向公是否感觉到前路上有危机?”
  向任天好整以暇的道:“不是一种感觉,而是猜测。在进入往洛阳的水道前,有八至九成的机会,遇上敌人的伏兵。”
  龙鹰心忖别人认为向任天“脾气古怪”,极可能只因不了解他。凡在某方面有特殊禀赋的人,都很难让人明白和认同,就像香怪之于香料,常人怎能明白他在那方面的执着和狂热。向任天不去陪大伙儿一起高兴,乍看似不近人情,事实上却是他比其他人想得更远,更深入。
  向任天徐徐吐出一口气,沉声道:“自北帮崛起,我一直留神,到李显登位,北帮和黄河帮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冲突,我一直在研究北帮的战术,特别着眼于他们战船供应的来源,并断定田上渊在北方有造船厂,由造船的高手主持,故此生产出来的战船,性能不在黄河帮的战船之下。”
  龙鹰未试过从这方面去估计北帮的实力,闻言茅塞顿开。造船不像制合香,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没十年八载,休想干出成绩的行业。
  向任天言下之意,就是北帮崛起看来是数年间的事,实则早在多年前已筹划,现时是由暗转明吧。
  向任天望往龙鹰,道:“我仔细检视鹰爷俘来的飞轮战船,均为最优质的轮船,可媲美江南的著名船厂,木料非是中原惯用的,有可能来自高原区。”
  龙鹰心内涌起奇异的触感,似隐隐晓得某个答案,却没法具体说出来。
  向任天道:“起始时,北帮和黄河帮互有胜败,战场集中在河套地区,远离洛阳,也使洛阳帮和我们鞭长莫及。以战略论,田上渊非常高明。”
  “黄河百害,惟富一套”。
  这片唯一得黄河之利、不受其害的河域,指的是位于河曲和阴山山脉之间,黄河冲积而成的河套平原,也是今趟龙鹰预备截击突厥狼军的朔方在处。
  黄河沿黄土高原西北缘而行,穿过桑园峡、红山峡、黑山峡等峡谷,进入宁夏平原,由此北行至磴口,就是大河最接近大漠的河段,被称为河套。
  河套平原地势平坦,大河横贯其间,干支流间河渠密布。北有阴山,横亘如墙,挡着北来寒风,又留得南来水气,大增雨降的数量,加上灌溉便利,土地肥沃,农产品丰饶,有“塞北江南”的美誉。
  在大河混饭吃的大帮小帮,若不能在这区域建立势力,也至少要可分一杯羹,否则就不用在大河混了。故此河套为帮会必争之地,北帮于此区与黄河帮争雄,是要从根基动摇黄河帮的势力。
  经河套平原后,大河往东的旅程受吕梁山所阻,折向南流,至潼关后又折向东,然后是三门峡,正是现时江龙号所处河段。
  向任天续道:“到战火逐渐蔓延至洛阳,北帮又似后力不继,洛阳帮的易老大和敝帮的桂老,均认为彻底打垮北帮的机会来了。”
  龙鹰叹道:“现在回头看,当然清楚乃田上渊诱敌之计。”
  向任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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