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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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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好好睡一觉,只恨看到紧张关键处,欲罢不能。
  符太是否真的爱上了妲玛?套用符太自己的说话,是言之尙早。
  龙鹰在天山遇上符太,活脱脱是一头刚从笼子里释放出来的怪物,四处寻乐子找刺激,杀人于谈笑间,且专拣最强大的一方下手,因而寻上突厥人,由此遇上比他更强的自己,从此结缘。
  在整个塞外征伐千里的战事里,符太延续着他孤狼的性情,不愿受约束掣肘,自行其是,独力面对刺激挑战,屡立奇功。
  返中土后,符太的另一个挑战是柔夫人。龙鹰很怀疑符太是否真的爱上柔夫人,还是意在找寻战争时刻处于生死边缘那种刺激外的代替品。
  或许符太本身亦分不清楚。
  从《实录》看,符太对柔夫人的思念虽未至置于脑后,然亦非常淡薄。不过!话说回来,如非符太是这么薄情的人,早栽在柔夫人手上。
  扮了丑神医后,符太处于缓慢但肯定的变化里,可是有一天,他再不用扮丑神医,会否回复故我,就天才知道。
  比之柔夫人,妲玛触动了符太深埋心底的伤疤。不能挽回的过去,似是重现眼前。现在他再不用陷入配不上对象的暗恋死结,而是可将心内的苦恋付诸实行,明刀明枪去攫取妲玛的芳心,个中的刺激迷人处,从符太的字里行间表露无遗,是符太初恋的延续。
  今次符太是真的陷身情网,来如风暴,去又如何?
  ※※※
  龙鹰再次投进符太的秘密天地。
  唉!
  看来不看完这精采的段落,休想安眠。
  妲玛略一犹豫,仍不肯转回来面向他,轻描淡写的道:“我知道的,就是天下若有一个地方,最有达成心愿的机会,就是这个位置。我从塞外一直追寻到中土来,忽然断去所有线索。”
  终转过来瞧着他,续道:“我们没法生擒大明尊教的人,他们宁愿自尽,仍不肯落入敌手。”
  符太不解道:“夫人怎晓得,在深宫内,反是最能找到目标的地方?唉!然而,事实确然如此,给夫人遇上田上渊。”
  妲玛道:“因被人偷去之物,早失窃过一次,幸被寻回来,所以对此物保管之严,敢说滴水不漏。任你如何武技超凡,若不悉内情,是无从入手。只恨敝教内出了个一心谋夺此宝的叛徒,成了我们大明教唯一的破绽缺口,被利用而不自知,到最后不但得不到敝教的鎭教之宝,还因此掉命,在仅剩一口气时,或许天良发现,又或只是想我们为他报复,说出这个骗得他信任的人,来自大明尊教,但绝不忠于大明尊教,且有到中土争天下的野心,也与太医大人说的,不谋而合。”
  符太恍然,难怪妲玛对自己与前不同,知道自己不是乱吹牛皮也。
  皱眉道:“贵教这个叛徒肯定是蠢材,竟然相信大明尊教的人。”
  妲玛道:“勿这么容易下断语,尔虞我诈,两方都不是好人,你道敝教的叛徒,没有过桥抽板,杀对方灭口之心?只不过斗不过人,致失宝掉命。盗宝之事,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符太平静的道:“五采石!”
  妲玛点头应是。
  符太表面若无其事,心内翻起滔天波澜。
  对五采石的历史,他不甚了了,可是对五采石的用途,像清神珠般,在教内前辈的笔记内读过。看来田上渊对五采石的认识,来自这段笔录。
  也不得不佩服田上渊,竟能于读到五采石的事后,远赴大食,盗宝而回,其中过程的艰困,可以推想,需要的是多么大的决心和毅力。
  田上渊是个顽强至超乎想象的敌人,不可轻视。
  于外人来说,五采石顶多是稀世之宝,罕有的玉石,被染上传奇和神话的色彩,可是如田上渊、符太等深悉内情者,知五采石像清神珠般,有神奇的作用,以之练功,事半功倍,而最奇妙的,五采石乃男女合籍双修的异宝。
  正因田上渊得到五采石,故甘冒被捷颐津追杀之险,仍要夺取“她”的明玉元阴,藉此将武功提升转化,也使妲玛再不能凭己身“明玉功”的感认,将他分辨出来。
  “一理通,百理明”。
  符太成功掌握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亦因如此,捷颐津成了输家,在师徒之争中败下阵来。
  羽翼已丰的田上渊再不把区区大明尊教放在心上,转移到别的地方经营,结集大批一流强手,与宗楚客建立密切关系,重施故智,明是助宗楚客这个吕不韦般的野心家争夺天下,暗里则为完成自己的梦想。
  “可以帮妲玛一个忙吗?”
  符太从沉思里脱身出来,大讶道:“要鄙人怎样帮忙呢?”
  美人儿软语相求,破题儿第一遭,符太的心酥软了。
  妲玛现出期待的神色,柔声道:“只要有办法证明田上渊是那个人,我可央娘娘出头,逼他交出来。”
  此不失为可行之计,关键在能否提出田上渊百词莫辩的真凭实据,即使找“符太”回来与田上渊当面对质,田上渊仍可一概不认。唉!田上渊怎肯认?退此一步,则无死所。妲玛的想法,不切实际。
  符太道:“田上渊肯认是他偷的吗?”
  妲玛无奈道:“现时在北方,田上渊唯一顾忌的人,就是娘娘。”
  符太道:“当然不是这样子,但需要时间,鄙人不但会为夫人讨回五采石,还将此獠碎尸万段。”
  妲玛秀眉轻蹙,打量他好一阵子,叹道:“究竟是太医大人和田上渊有深仇大恨,还是贵徒符太?”
  符太失去解释的闲情,道:“禽兽不如者,人人得而诛之,现时我们等于枕戈待旦,守候天明的来临。请夫人告诉鄙人受伤的经过。”
  妲玛显然不愿谈这方面的事,微嗔道:“你先解释清楚何谓‘枕戈待旦’?‘天明’指的是什么情况?”
  符太讶道:“夫人过去几年的耐性到哪里去了,现在好像捱不了半刻钟?”
  妲玛不悦道:“你左瞒右瞒的坏习惯何时可改过来,总是语焉不详。”
  符太失声道:“还责鄙人说得不清楚,夫人之所以找到盗宝元凶,全赖鄙人。”
  妲玛大嗔道:“算你居功至伟,满意吧!可是人家面对解不开的死结,想到办法,你又不肯帮忙。”
  符太呼冤道:“不是不肯帮忙,是帮不上忙,更怕打草惊蛇,后果难测。禀告夫人,勿要看娘娘平时与你情如姊妹,可是若遇上利益冲突,说不定牺牲你这个义妹。他奶奶的,现在的田上渊,已成为娘娘和武三思不愿开罪的人。”
  妲玛没好气道:“这些事,不用你来提醒我。好哩!告诉我,你手上有何筹码?”
  符太漫不经意的道:“宇文朔!”
  妲玛一怔道:“宇文朔?”
  符太得意洋洋的道:“有另一个宇文朔吗?这叫吾道不孤,田上渊错在不晓得有我王庭经在旁虎视眈眈,瞧穿他所有诡谋手段,‘独孤血案’是他干的,宇文朔乃聪明人,几句话点醒了他。”
  妲玛双目射出锐利神色,道:“宇文朔来见你时,太医大人尙未有见田上渊的机会,却似认定了田上渊就是殿阶堂,对此大人有何可自圆其说的解释?”
  符太差点哑口无言,干咳两声,道:“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宇文朔将血案的情况详细报上……嘿!是说出来时,鄙人凭对药物的认识,又因从小徒符太处,得悉大明尊教混毒的手法,所以大概猜出田上渊是何方神圣,田上渊正是血案的最大受益者。”
  妲玛不为所动,道:“大人事事推在符太身上,叫死无对证。别的妲玛不清楚,可是对大明尊教一众邪徒的行事作风,知之甚详,符太怎可能将本教的事,不厌其详的尽告太医,恐怕即使对龙鹰,符太也有隐瞒。”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事实如此,若夫人不相信我,再没什么好说的。哈!鄙人有个实实在在的提议,请夫人考虑。”
  妲玛无可无不可,然道:“又呑呑吐吐了,说吧!”


第十五章 三年之约
  龙鹰心生寒意。
  田上渊竟厉害至此。
  他不是因妲玛负伤,令他对田上渊作出新的评估,因那要看妲玛是在什么情况下受创,例如田上渊一方不止他一个人。
  龙鹰吃惊的是妲玛的态度。
  过去的几年,妲玛在宫禁内并非养尊处优,而是默默耕耘,武功不住精进,准备十足的等候机会来临,就此已可看出妲玛坚毅不拔的性格。
  机会出现了,妲玛毫不犹豫,立即对目标出手,铩羽而回。
  胜败乃兵家常事,并不打紧,关键在与田上渊正面交锋后,妲玛竟然放弃了循武力得回五采石的手段,改为凭韦后的影响力,去逼田上渊将五采石交出来,放着有丑神医这般的高手助她,仍不作此想。由此推之,田上渊实力的强横,已达至骇人听闻的地步。
  到此刻,龙鹰仍未摸到田上渊的底,只能以高深莫测来形容他,还有客观的事实,就是台勒虚云也绝了刺杀他的念头,否则不会拿他没法。
  十多年前,田上渊的邪功已超逾当时大明尊教的第一高手捷颐津,现在又如何?
  以符太的性情,若田上渊是好吃的,早找上田上渊,将他撕作几块,可是在翠翘楼见过田上渊后,他的《实录》里,没显示有丝毫这方面的冲动和意图,反沉着气,来个合纵连横,说动宇文朔,又千叮万嘱宇文朔须有耐性。
  诸般想法,涌上心头。
  他奶奶的,真想立即找上田上渊,看他厉害至何等程度。
  唉!后天便抵西京,还怕没有和这邪恶之徒在各方面周旋交手的机会?
  唯一可高兴的事,是妲玛不但开始信任丑神医,且不无爱意,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如妲玛般身份的美丽女子,一向不对男性假以辞色,明知丑神医对她“心怀不轨”,仍然不避嫌的主动找丑神医帮她的忙,不是对丑神医有好感,鬼才相信。
  他反而害怕符太是否真情真意,怕他只是为找寻挑战和刺激,热情过后,不起波澜。
  他奶奶!怎担心得这么多,烦恼还嫌少?
  趁天亮前多看十来二十页,然后倒头大睡,其他的事,留待睡醒再想。
  符太恭敬的道:“鄙人请夫人在此多留三年,亦即是给鄙人三年时间,为夫人完成心愿。”
  妲玛没好气道:“你以为凭几句话,可以令人家干瞪着眼空等三年?”
  符太道:“当然不是这样子,我这个三年,不是随口说的,背后经过深刻的思量、估计。在这段时间内,夫人绝不闲着,是与鄙人卿卿……唤!不!是并肩作战,瞧着田上渊的北帮土崩瓦解,这奸贼则被逼得走投无路,身败名裂。”
  妲玛不放在心上的道:“这样做对太医大人有何好处?”
  符太欣然道:“好处大哩!鄙人可以手刃田上渊,并从他的尸身捡出五采石,物归原主。”
  妲玛语带嘲讽的道:“这番话,由你的徒儿符太说出来该没那么碍耳。”
  符太笑嘻嘻道:“徒弟有事,师父服其劳,叫公平嘛!”
  妲玛嗔道:“明知人家心情坏透,仍在插科打译。”
  她说这两句话时,香躯轻扭,颇有撒娇的姿态,显然不是真的怪责符太,反是被符太逗得心情稍有好转。
  符太毕恭毕敬的道:“夫人明察,我的提议说了上半截,而最精采的地方,在下半截。哈哈!”
  妲玛白他一眼,含意清晰,就是狗口怎长得出象牙来。道:“你可以有何好话呢?省回给自己吧!若你再提不出象样些的建议,人家再不理睬你。”
  符太飘然欲仙,小姐言下之意,岂非现时正理睬着我符某人?且她一直在理踩自己。
  想是这么想,亦知她在逼自己揭开底牌,让她清楚丑神医非是信口开河。
  双方心知肚明,关键处在龙鹰那混蛋,然任谁都不愿先说出来。对付田上渊,不得不将整个韦武集团计算在内,当今天下,能与之分庭抗礼者,舍龙鹰那混蛋,尙有何人?
  丑神医和那混蛋的关系,路人皆见,天下皆知,问题惟在关系的深浅。
  圣神皇帝“在世”之时,身为女帝爱将的混蛋,与当朝权贵、名臣、猛将,多少有点关系,丑神医不过其中之一,较特别点的是,那混蛋的兄弟符太,追随丑神医习医术,且曾徒代师职,似模似样,赢得口碑,顿令疑心重者,也难怀疑丑神医和符太的师徒关系,纯属幌子。
  概括而言,丑神医和那混蛋的关系,扑朔迷离,没人弄得清楚。
  现在妲玛正是要先弄清楚此点,方肯听符太建议的下半截。
  符太大感头痛,因把话说满了,源于对妲玛的怜意。她千里迢迢的到中土来,寻得盗宝邪人,竟然莫奈他何,眼瞪瞪瞧着田上渊逍遥法外、耀武扬威、风光一时,那种失落、绝望,确非人所能受。
  当晚骤见仇人,符太出奇地冷静克制,因晓得欲遂平生之愿,必须如此。此刻,他想和妲玛立下“三年之约”,正是希望她如自己般以静制动,共同进退,免小不忍,乱大谋。
  不理须冒多大的险,说服她是首要之务。假若看错她,算自己和那混蛋运背吧!
  符太叹道:“夫人还不明白?徒弟的事,就是师父的事,我们师徒的事,就是鹰爷的事。”
  妲玛秀眉轻蹙,轻描淡写的道:“鹰爷和你的徒弟,均远赴南诏,不知何年何月回来,纵然在三年内回来,可以干什么,揭竿起义?西京虽大,却容纳不了他们两兄弟。”
  接着现出心灰意冷的神情,苦涩的道:“太医大人的三年之期,是在哄人家,可是我真的不怪你,至少弄清楚了那奸贼的身份,而大人亦是一番好意。”
  符太微笑道:“记不起是谁说的,就是不论如何高估那混……嘿!高估鹰爷,到最后仍发觉远远低估了他。问题在天机不可泄露,会有报应的。哈哈!”
  妲玛“噗喃”娇笑,横他娇媚的一眼,欣然道:“还说不可泄露,现在不正是泄露天机了?”
  符太愕然道:“原来你苦兮兮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妲玛掩嘴娇笑道:“不这样,怎逼得你说较老实的话?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没些儿所恃,你就是患上不能自医的失心疯,像你的所谓‘误服毒草’。”
  符太心呼上当,可是又甜滋滋的,清冷自持的美女,竟与自己打情骂俏的,不晕其大浪才怪。
  自己移情别恋好、薄幸无情也好,与妲玛的关系,比之与柔夫人更迷人。
  讶道:“不信鄙人曾误服毒草?”
  妲玛显然心情转好,仍忍俊不住,笑意盈盈的道:“什么‘时辰到’,随口杜撰,亏你临时想得出来。你说的话,没多少句是真的,不过姑念你尙有几句较老实的话,本夫人才对你有点耐性。”
  接着挺直娇躯,双目异彩涟涟,神态动人的瞪着符太,道:“太含糊了,妲玛要太医大人多透露一些。”
  符太暗忖此为拔掉了收妖葫芦的塞子,妖魔鬼怪蜂拥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惟今之计,是拣几只无力为祸作祟的小鬼怪,应付美人儿。
  微笑道:“鄙人正是鹰爷的前锋大将,专责保住皇上的龙体。”
  妲玛秀眸生辉的打量着他,道:“不怕我告发你?”
  符太知她是虚声恫吓,好令自己方寸大乱,让她乘虚而入,探听得多一点。
  符太这个泄密,混淆了事实,与他以前向汤公公说的,没有矛盾冲突,只夸大了些儿。懂内情的,均知王庭经在新朝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向李显说他坏话绝不生效,连韦后也来笼络他,可见一斑。
  符太从容道:“那鄙人惟有怨自己命苦,爱错了夫人。”
  妲玛大嗔道:“还说!”
  符太嘻皮笑脸的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夫人总是不肯听真情。嘻嘻!看!现在有多好,不再被奸贼影响夫人的心情。”
  妲玛若有所思,呆瞧他片刻,方道:“你这个无兵之将,可以起何作用?”
  符太道:“请恕小人用错词语,妥当点的说法,是鄙人乃深进敌后的神奇探子,可将敌阵内的风吹草动,一句不漏的传返大后方的帅帐内,并拥有将在外,不受军令约束的自由和方便,可随机应变。作用有多大,就是能令夫人认清楚敌友,又可策动关中世族,站在鄙人和夫人的同一阵线上。”
  妲玛不为所动的道:“如何将情报传往鹰爷处?”
  符太心忖在过去的几年,妲玛等若天天在宫内被培训,学懂诸般在宫内生存之道的伎俩,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令她深谙套人说话口风的手段。
  她此刻正步步进逼。
  讶道:“或许因夫人未试过闯荡江湖,传讯之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夫人要鄙人略举二一吗?”
  妲玛道:“勿岔开去,鹰爷现时身在何处?如大人能安排妲玛与他见个面,胜过你再说千言万语。”
  符太心叫厉害,也晓得“自作孽,不可活”,缘在自己对她生爱生怜,逐步走入圈套。非是他不信任妲玛,而是有些事必须守稳防线,免引致全面失守。妲玛此问的凌厉处,若如对整个防线一个关键的突破,打开缺口。
  符太苦笑道:“可以告诉夫人的,是鹰爷可在任何一个地方。”
  接着俯前道:“请夫人想想,以则天大圣皇后的英明神武、胖公公的老谋深算、鹰爷的雄才伟略,会否任由奸人恶贼,败尽大周的家当?”
  这几句话套用了高力士那家伙的见解,拿来说服妲玛,由于确是外人的说法,自有一定客观公正。
  妲玛现出思索的神色,暂缓进逼。
  符太暗松一口气,是龙是蛇,须看妲玛的反应,如过得了此关,妲玛和他的关系势跨前一步。
  妲玛浅叹一口气,道:“好吧!不再逼大人哩!事关重大呵!人家是逼不得已,怕错过机会。”
  符太如释重负,忙表同意,道:“这个嘛!鄙人是明白的。”
  妲玛微嗔道:“可是你总须告诉人家,眼前有何可做的事。”
  符太很想说,以不变应万变,是目下的最佳策略,不过这样说,等于和她刚说的话对着干。
  正容道:“假设田上渊和他的北帮是条恶龙,虽在江湖里搞风搞雨,但露出水面的,只是恶龙的头,龙爪、龙尾全隐没在浊水里,于这个时候去犯它,实属不智。必须待它离开水面,真人露相,我们才择肥而噬之,直至它遍体鳞伤,方取其狗命。”
  妲玛嗔怪道:“你话说得漂亮,但等若说,现在什么都不可以做,不该做。”
  符太心中奇怪,以他对妲玛的认识,她并非欠耐性的人,且比任何人更有耐性,因何在此事上,刚好相反?难道……
  符太恍然道:“夫人是否感应到田上渊五采石随身?”
  妲玛惊异的瞧他,道:“你凭何猜到?”
  符太耸耸肩头,指脑瓜,豁然悟通的道:“夫人戴上重纱,因是要教田上渊瞧不破正默运玄功,捜寻五采石。对吗?”
  又颓然苦笑道:“难怪夫人与鄙人乘车离开时,对鄙人这么好,使鄙人表错了情。唉!鄙人这个自作多情,拜倒夫人石榴裙下的不二之臣,可以荣休。”
  妲玛嗔道:“不是那样子呵!”
  符太心忖你奸我诈,扮作为之一怔,接着喜动颜色,道:“既不是那样子,是怎样子?”
  妲玛俏脸微红,狠瞪他一眼,道:“人家现在没心情说这些事。”
  岔开道:“好吧!算你有道理,讲出尙未说完的提议吧!”
  符太道:“很简单,当鄙人将五采石送入夫人玉手的一刻,夫人在鄙人提供的两句说话选择其一,毫不含糊的清楚表白,就是这般简单。”
  妲玛不解道:“两句说话?”
  符太点头应是。
  妲玛道:“如果五采石由我取得,那又如何?”
  符太道:“此事当然作罢。”
  妲玛无奈的道:“早知你没那么好相与,说吧!”
  符太道:“安排夫人和宇文朔见个面,如何?”
  妲玛苦恼道:“人家在听呢!却要岔开去。若为对付田上渊,我乐意去做,你看着办吧!快说!”
  符太正容道:“就是‘嫁你’和‘不嫁你’两个选择,但须清楚明确的说出来,不可含糊。”
  妲玛出奇地没直斥其非,不瘟不火的道:“大人可知妲玛等若一个自幼修行的入道者?”
  符太洒然道:“没问题,就拣‘不嫁你’这句话,清楚说出便成。鄙人保证自那之后,绝了痴心忘想,不会向夫人说半句佻皮话。”
  又不怀好意,阴恻恻的笑道:“当然!这两句话,只在五采石到手那一刻,方起这样的作用,不可提早说出。”
  妲玛不胜其扰的道:“给你说得人家心乱了。”
  又烦困的道:“你在使手段。”
  情况微妙,妲玛如答应,就是与符太定立情约,顿然改变了两人间的关系。届时妲玛虽可以选择不嫁,可是须思量嫁丑神医,或不嫁丑神医,选择本身的存在,足使妲玛没法视符太为陌路人。
  符太长身而起,道:“夫人考虑后,请予鄙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说毕告辞离开。


第十六章 密锣紧鼓
  龙鹰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符太从与柔夫人的情场交锋学乖了,他的“三年之约”,与“人经俱弃”异曲同工,话则说得同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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