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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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家凤饺出了名，穆家也跟着沾光。

第九十三章：浮华过往，沧海桑田
　　穆家凤饺名声在外，终于吸引了皇宫里的贵族。恰逢太子大婚，于是当时的皇帝下旨请小公子进宫为皇家准备婚宴。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穆家小公子为巩固凤饺的地位，经过三天三夜废寝忘食的研制，终于在宴会开始前夕顺利地呈上了改良版凤饺。
　　那一场宴会盛大隆重，而穆家凤饺也从此带上了不可磨灭的光环。
　　据说许多王孙贵族，权朝大臣在宴会上吃过凤饺之后，三月不识肉味。据说当时的太子因为凤饺的美味，几乎…不愿意洞房。最夸张的说法，是皇上因此一连吃了一个星期的凤饺。
　　这些说法在现在看来实在太过夸张，但让人不肯相信的同时，也让人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样的饺子，能让人沉迷至此？
　　但是有幸品尝到穆家凤饺的人太少，因为穆家小公子很快就被诬陷了。太子和太子妃在婚后第十日毒发身亡，刑部经过查验认定，是穆家小公子当日呈上的凤饺有毒。
　　震怒之下的皇帝下令将穆家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举世闻名的穆家凤饺，就这样消失了。
　　穆家小公子至死也不肯说出穆家凤饺的制作方法，只留下血书一封：天家无眼！
　　几十年后，新帝登基，因年少时在先太子婚宴上吃过一次凤饺，始终难忘其味，也不愿相信能创造出这等绝世美味的穆家小公子会谋害太子，于是他令刑部重审此案。
　　经过一系列调查和搜集证据的艰难过程，事情最终水落石出，穆家小公子确实是被冤枉的。
　　穆家得以恢复声誉。
　　之后，新帝为了再吃上一次凤饺，特意发出了寻找穆家后人的榜文，并赦免穆家人当年逃狱之罪。然而榜文发出多年，也无穆家人一点消息。被誉为“凤饺穆家”的传奇家族，就这样让世人带着深深的惋惜消失。
　　眼前这个粗鲁野蛮的大汉，是穆家后人？听完故事，卿容有了和皇甫熙越等人相同的疑问。
　　再看那边时，掌柜的身侧已站了一个中年人，他锦衣加身，双手负后，一派大户人家的姿态。就连年纪比他大许多的掌柜也恭恭敬敬立在那里，将事情的原委说与他听。
　　二楼有认识他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发出“齐家现在管事的齐二老爷都来了，看来齐家这块招牌当真危险了”的感慨和其他议论。
　　卿容听见一个小伙子用较大的声音说了一句：“别扯了，穆家若有后人，定然早已进宫，怎么可能现在才冒出来？这人定是假冒，砸齐家招牌，痴人说梦！”
　　那大汉转头看着他，目光说不出的凌厉。仅一个眼神，就将那小伙子吓得面色苍白、双手发抖，再也不敢说话。
　　皇甫熙越突然抬手一招，楚浣立即凑到他身旁，听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微微颔首，下一刻，人已从原地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残影。这一幕，除了有心人之外，谁也没有注意到。
　　卿容也目不转睛地关心着场中情形。
　　只见中年人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木牌，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抬头看着那大汉，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就算你果真是穆家后人，我齐靖也不会让你动我齐家水晶冠饺的招牌！凤饺再多的光环，也已褪去多年，你并非穆家小公子！”
　　此话一出，四下皆是不敢相信的惊呼。
　　齐靖承认了他……？

第九十四章：天下第一的名誉之争
　　齐家酒楼外摆起了大擂台，宣武城万人空巷，只因这一场前所未有的饺子对决。
　　围观的民众议论纷纷，二楼发生的事不过片刻功夫，便传得沸沸扬扬。当齐靖接下大汉的挑战时，所有人都知道，围绕“天下第一饺”的称号，宣武城内将有一场特别而又激烈的角逐。
　　像这种直接拿招牌作为赌注的对决，宣武城没有，整个倾世王朝也不多。
　　卿容坐在窗口兴致盎然地看着擂台上正在摆东西的酒楼伙计，还时不时跟皇甫熙越讨论一番：“你说，谁会赢？还有，那个齐家的老板是怎么知道那人身份真伪的，仅凭一块木牌？”
　　皇甫熙越不厌其烦地解释道：“那恐怕就是当年先祖赐予齐家的穆家牌，代表荣誉。这种木牌难以保持太久，意思是，荣誉仅仅是以前的荣誉，以后的地位，还须他们自己不断争取。所以到现在肯定字迹是不甚清晰了。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知道且敢伪造皇家物事的人，更不多。这罪名，掉脑袋都是小的，定要抄家灭族。”
　　卿容不免一阵唏嘘：“那看来应该是真的了，那人那么高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甫熙越眸光一闪，眼神中略有思索。
　　而此时，用于比试擂台已搭好，齐靖和那大汉立于其上。
　　齐靖率先做了个手势，示意围观的群众安静一点，看得出他还是比较有威信的，这么一招呼，四周渐渐趋于平静，到最后竟至鸦雀无声。
　　“各位父老乡亲，我，齐靖，乃是齐家现在的当家。今天，穆家这位兄弟向我齐家发出了挑战，他代表穆家，想用失传已久的穆家凤饺夺取齐家水晶冠饺天下第一的名头。”齐靖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注视着已然沸腾的民众，缓缓道，“齐靖对传说中的凤饺很感兴趣，对穆家也十分敬仰。但这位兄弟要砸我齐家的站牌，我齐靖不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今天在这里摆下擂台，请各位父老乡亲作个见证，倘若齐家输了，自愿取下先帝御赐的牌匾，从此甘居人后，绝无怨言。”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后，人群如炸开了锅，众人要么扯着嗓门大声嚷嚷，要么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见解，讨论的重点不尽相同，却都对这场对决的结果感到期待。
　　接着，那大汉言简意赅地发表赛前感言：“在下穆奉天，今日比试之后，绝不会再让大家吃着这名不副实又难吃至极的水晶冠饺。你们会吃到真正的饺子。”
　　言罢，闭嘴。
　　卿容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这人好生狂妄。”
　　皇甫熙越冷战一声，嘴角弯成一个讥诮至极地弧度：“若是在睢州，他这条命绝不够他死的。”
　　“对了，我们的饺子怎么还没上来？我先尝尝看这个水晶冠饺。”卿容心里是希望齐家赢的，到底看不惯穆奉天那副傲慢的嘴脸，希望看到他败后灰溜溜的模样。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有心情给你做饺子？别急，很快就有新鲜出炉的吃了。”皇甫熙越不急不缓地看着擂台上两人，道。

第九十五章：前所未有的饺子对决
　　比赛规则：双方在日落之前完成千人份的饺子，当然，齐家需给穆奉天提供人手。晚上就是评比时间，排队的平民可各领一份水晶冠饺和一份凤饺，比较优劣后，投票选择自己更喜欢的那一家。票数高者，胜。
　　“看来我们要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听到规则后，卿容一脸无奈，她瞪了皇甫熙越一眼，“是谁说很快就有得吃了？”
　　“猪才会每天只想着吃和睡。”皇甫熙越毫不客气地还击。
　　“滚。”
　　“本少爷不会，你教教？”皇甫熙越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跟他斗嘴，卿容输多赢少。
　　正愁着怎样将他秒杀，下方擂台上齐靖又说：“代表齐家出赛的是犬子齐缨，如今在齐家，他已代表了最高水准。若是他输了，齐家自然甘拜下风。但若是穆兄弟输了——”他眼神灼灼地看着穆奉天，“对无故弄伤齐家酒楼的伙计，侮辱齐家的水晶冠饺，穆兄弟必须当众道歉！”
　　这话说得十分有力，其中竟还有几分悲壮，卿容也不由自主地被他所感染，好似对齐家的遭遇和委屈感同身受。皇甫熙越则是一脸看热闹的闲适表情。
　　穆奉天似笑非笑地看着齐靖，好像在嘲笑他痴人说梦，口中随意应道：“可以。”
　　一个身着齐家服侍的仆人走上擂台，向齐靖汇报了几句，大概是说一切都准备好了，齐靖旋即宣布道：“即刻起，比试正式开始！”
　　齐靖迅速退下擂台，一个白衣玉冠的年轻男子走上擂台，顾不得跟观众打招呼，就直奔自己的厨台。
　　“这就是那齐家公子齐缨？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卿容喃喃道。
　　皇甫熙越鄙夷地看着她：“看到美男子就想入非非，淫娃。”
　　被他一个词说得无语，卿容翻着白眼：“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什么想入非非，是你自己思想不纯。”
　　“是你怕嫁不出去吧？”皇甫熙越一脸嘲笑。
　　卿容真想用凳子把他砸晕，让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罢了罢了，越跟他吵输得越多。卿容努力平复心情，不让自己受那人影响，专注地看着擂台，兴致勃勃地期待接下来的对决。原来古代的擂台那么有气势，比现代的舞台大不知道多少倍……不知道那等美味的饺子，是怎样做出来的……
　　此时擂台上左右各摆一副厨台，上面摆满了烹饪所需用到的物品，有的工具卿容竟然从未见过。不说别的，数量就已十分惊人，卿容特意数了数，光是刀就有十二把。见此情景，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术业有专攻，行行出状元！”
　　这话自然又免不了被皇甫熙越嘲笑一番。
　　擂台上，穆奉天狂妄地看着齐缨，眼中的蔑视一览无余。而齐缨则是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净了手，待齐家仆人抬上蔬食鱼肉等材料摆在擂中，便径直走上前去，挑选自己所需的材料。
　　穆奉天眼中有压抑的怒气，他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忿忿不平地移开视线，专注于比赛本身，开始选材。
　　……

第九十六章：比试正式开始
　　又一个薄凉的秋，秋风温柔地卷着枯叶，痴缠于半空中。秋高气爽，凉风习习，这样的天气最容易让人想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晃晃悠悠地度过一个美妙的下午。
　　若不是这场突然的比赛，齐缨的这个下午便将如此度过。
　　而事实上，他此刻正忙得不亦乐乎。经过一系列繁琐的过程之后，穆奉天已经后来居上，率先开始做饺子皮。在此之前，他还不慌不忙地让人给他泡了杯茶、按了个摩……这种故意的炫耀，自然对齐缨有一定的影响。但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继续不慌不忙地和面，好像穆奉天的一切挑衅都与他无关。
　　穆奉天暗自恼怒的同时，对赢得比试、羞辱齐家的渴望自然又多了一分。
　　接下来捏饺子皮的过程，卿容可算是大开眼界。穆奉天一改之前狂妄的姿态，甚至悄然生出几分虔诚。他静静地盯着那团面，深吸几口气，突然，肩膀一抬，右手开始动了！
　　只见以他的右手为中心，一下子起了狂躁的龙卷风，初时能看见手在和好的面上按压旋转，渐渐地，看不清里面手的动作，只觉得有凌厉如刀的光在剜着人的眼睛。卿容不敢再看，立马将视线收回。
　　非但眼睛刺痛，连太阳穴都隐痛不已。
　　皇甫熙越也被吓了一跳，眼中讶异和思量各占一半，他走到卿容身前，以手为媒，将一股热气度进她太阳穴。热流一经融入，立时在体内化开，暖洋洋的感觉扩散至四肢百骸。如春风拂体，令人心旷神怡，安于享受这温馨安逸、与世无争的感觉。
　　见她眼中恢复了清明，皇甫熙越道：“不要看他的手。”
　　“谢谢。”卿容点了头，又好奇地看着他，“这是内力？我一直以为你们皇家的人习武就是那么随便一学，不会有什么名堂呢。”
　　其实这是基本功，只不过深厚与否的问题而已，当然也有人浅薄到连内力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皇甫熙越又开始自恋起来：“这对我当然是不适用的。日后你自然知道我的厉害。”
　　卿容正想说话，却被擂台上的情景吸引过去，只见一片又一片的饺子皮连续不断地从穆奉天手中抛出，在半空中连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条弧线划到厨台上事先摆放好的盘子上空时，突然又一分为四，快速地坠下，贴在盘子上，四块皮所占位置恰是正方形的四角。至少用肉眼观察时，那四条边分毫不差，好像有人用尺子丈量过，才会如此标准。
　　饺子皮在飞舞，而且飞得如此神奇，卿容几乎连呼吸都忘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这等难得一见的“手上功夫”。
　　饺子皮还在飞，它们一个接着一个，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第一张皮上，每一摞饺子皮都以极快的速度增长，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撂了一本牛津词典那么厚的高度。
　　卿容暗自赞叹的同时，心里还痒痒地，想看看他的手到底是怎么操作，才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但是一想到刚才的遭遇，又实在不敢以身犯险，只得问皇甫熙越：“你说你厉害，那你看得清他手的动作吗？”

第九十七章：腹黑皇子的威胁
　　皇甫熙越笑而不语，扭头看着卫奕和卫泉，示意他们答话。
　　卫奕顿了一下，露出几分尴尬来，他有点勉强地答道：“这种手法，武功不比施展人高是看不清他动作的。属下技不如人，无法看清。”
　　卫泉则是盯着场上看了一会，才默默地说了四个字：“属下无能。”
　　卿容看着两人有些怅然的表情，不敢说话了。
　　据皇甫熙越所说，这兄弟俩自小接受严格的训练，十四岁以后更被专门的魔鬼训练折磨得生不如死，每天身上没一处不是酸痛难忍。但他们坚持下来了。
　　成年之后，因为表现优秀，各有提拔，在禁军里也小有名气。
　　当然，兄弟两人之间的竞争也无时不在，大部分阶段里，卫泉的武艺较之卫奕更高一筹。
　　两人都是禁军精英中的精英，此时出了皇城没几天，就遇上完全不是对手的对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卿容正顾及两人感受，乖乖闭嘴的时候，皇甫熙越说话了：“你们也看不清啊……”听不出言语里究竟带了怎样的语气和情感。
　　“要是楚浣在就好了，他肯定看得清。”卿容岔开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发现楚浣不见了，疑惑涌上心头，旋即问道：“诶？楚浣人呢？刚才起似乎一直没有看到他。”
　　“有事去了。”皇甫熙越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配合卿容道。
　　卿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还用得着使唤他去。”
　　本来没指望得到回答，却意外地听到了答案：“我派他去调查一个人。”
　　“谁？”卿容不解。
　　皇甫熙越目光灼灼地盯着擂台上饺子皮翻飞的地方，卿容“啊”了一声，皱眉问：“这人粗鲁是粗鲁，但是对我们有什么妨碍吗？”
　　皇甫熙越表情轻松，甚至用上了轻佻的口吻，也不知到底是不把穆奉天放在心上，还是另有计较。他说：“他这么工于心计，而且武功奇高，还不够妨碍我吗？”
　　卿容下意识地琢磨他这句话，而卫奕作为专业人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犀利，他恭敬而认真地问：“殿下，是否需要传书回宫，增派随行保护的人手？”
　　卫泉也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赞同卫奕的提议。毕竟事关重大，如果皇甫熙越有什么闪失，那责任，可不是他们俩能承担得起的。
　　皇甫熙越摆摆手：“这个暂且不必担心。不过，你最好是注意隔墙有耳，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称呼什么的……似乎有点不合适吧。若是泄露出去，害我不能好好游山玩水，回去之后就把宫里最丑及另一个四十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分别许配给你二人为妻。你们俩应该知道烨华宫的麻子和斜鸢的老姑娘吧？”
　　卫奕和卫泉表情同时一滞，皇甫熙越又道：“听说她们两人近期正处于发情阶段。”
　　“……”卫奕表情扭曲地退下了，卫泉也不知何时默默躲到了墙角。皇甫熙越得瑟地哈哈大笑。
　　卿容无言地看着这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脑中不住地滚动着同一句话：这货究竟是个怎样的娘胎才能生出来？

第九十八章：各有千秋，互不相让
　　今日的齐家酒楼比往常更热闹几分，一阵又一阵狂热的欢呼喝彩声如浪潮般翻涌滚动，这让清静了许久的卿容一下子有点不适应。
　　再看擂台下，此情此景不可谓不壮观。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夹杂着欢呼声、骂娘声、惊呼声、丢钱后的尖叫声以及用各种语气和音量说出的“不要挤，不要挤……哎，不要挤啊！”……
　　这样热烈的气氛随着穆奉天创造奇迹的双手上下起伏，怎么也消停不下来。
　　卿容在想，如果有一天爱疯4s打一折，那场面能不能有这么火爆。
　　而穆奉天不知是很享受这样的关注，还是本领太多不施展出来心里不舒服，也开始变着花样表演，那饺子皮一会儿在半空中停滞，一会儿划着不可思议的弧度从身后绕回来，一会儿又全部摆在一个平面上集体上升……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耍杂技呢？”卿容看得目瞪口呆。
　　皇甫熙越也紧紧盯着擂台上，但没人知道，他一直定定地看着穆奉天的手。
　　那双动作快如闪电的手。
　　也许他察觉到了这道目光——高手往往不用准确的答案，就能依赖感觉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接下来的动作在常人眼里只是更加复杂和快速，且一切仍然井然有序——这让他们又是一阵欢呼。
　　不过在皇甫熙越眼中，他是在试探，不甘心地试探着，不愿相信自己已被看穿。直接地说就是负隅顽抗。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穆奉天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快看！齐家公子也要做皮了！”一个兴奋的呼喊声让卿容下意识地将视线转移到了另一边的齐缨身上。
　　不过，齐缨的表现让人惊愕，他慢条斯理地洗着手，面对满场“评委”给自己对手奉献的欢呼和沸腾，他依旧宠辱不惊，波澜不起。
　　“齐缨少爷是烹饪奇才啊！我吃了这么多年齐家的水晶冠饺，却也没有福气品尝一下齐缨少爷亲自做的饺子，今日莫非可以得偿所愿了。”
　　“齐家能赢吗？”
　　“看样子输定了，看看人家那手艺……反正这么多年，我是没见齐家人会这样的功夫。”
　　“齐家可是老招牌了……”
　　“老招牌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人砸的？齐家水晶冠饺再有名，比得上穆家凤饺吗？”
　　……
　　众说纷纭，乱七八糟。到最后，双方支持者各自坚持己见，急红了眼的，差点踩到对方头顶上去。
　　就在这时，齐缨突然对着台下招了招手，很快从擂台下跑上来七八个仆人，他们两两一组，抬来四架雅致的屏风，把厨台围在其中，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这一举动立刻招致了观众的不满，他们发出阵阵嘘声，抗议齐缨这一行为。
　　其实这不难理解。水晶冠饺是齐家独创，是他们的招牌，更是吃饭的家伙。而其特别之处，必然在制作过程中的某一环节里。为了保护“专利”采取一点特别措施，自然无可厚非。说来，穆奉天那令人不能直视其动作的手段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只不过做得更隐蔽而已。
　　齐缨没解释什么，躲在屏风里淡然的做饺子。这让卿容有些佩服了。

第九十九章：精美绝伦的饺子
　　“二皇子。”一个黑影突然晃到皇甫熙越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皇甫熙越脸色变了变，挥手示意他退下。
　　卿容去拉楚浣的衣角，笑道：“你们主子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楚浣抿抿嘴，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卫奕卫泉两兄弟目不斜视，仿佛身边没有多出一个人，之前也没发生任何事。卿容低头琢磨，忽而又笑了。
　　日头渐渐有了西沉的趋势，穆奉天和齐缨都渐入佳境，饺子完成的速度越来越快，第一批饺子也已完成，渐渐有了香气飘逸而出，令在场围观之人无不垂涎。皇甫熙越似笑非笑地看了卿容一眼：“肚子不争气了？”
　　卿容瞪他一眼：“彼此彼此吧。”
　　皇甫熙越抬手，楚浣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就见有店小二分别凑到擂台两边，对忙碌着的穆奉天和齐缨快速说了什么，而后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穆奉天先是满脸警惕，两眼精光地扫视着擂台四周，而后紧锁双眉，一脸不情愿地点了头。齐缨则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诧异，波澜不惊，嘴角噙着笑，点头表示应允。
　　卿容真有些感谢皇甫熙越找的这个好地方了，那笑容在阳光下毫无遮挡地径自印在她瞳中，不知为何，令她突然对那个年轻人产生了几分亲近。
　　没一会，皇甫熙越的声音打断了卿容微微的神游：“果然识时务。”他还是那副睥睨天下的样子，看着楚浣手中端着的两个瓷盘。
　　“那……我先尝尝水晶冠饺吧。”他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楚浣把令一盘给卿容。
　　“……这也行？”卿容无语地看着他，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不过腹诽归腹诽，卿容还是略显激动地揭开了凤饺的盖子。
　　十二个饺子，十二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摆成圆圈层层嵌套。每一只饺子，不如说是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仿佛在引颈长啸，那炯炯眼神里，是坚毅，是傲然，是俯瞰天下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