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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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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就把那座铁矿收过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自己打造兵器了,省去很多时间和银子。”
  霍柔风眼睛亮了,小展做了很多事,真的做了很多事。
  展怀又道:“可惜我身边的人要么只会打打杀杀,要么就是文士,没有像安海那样懂得做生意又可靠的,若是商州的铁矿定下来,你看看能不能抽个人给我。”
  霍柔风想了想,一时也不想起有谁合适,她道:“我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有谁合适吧,你不急吧?”
  展怀笑道:“那边的铁矿也是刚刚发现,至于能有多大,值不值得长期开采,还要让懂行的人看过之后才能定下来,你不用着急,少说也要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霍柔风让展怀明天不用亲自送她,反倒是她想送走展怀,自己再回去。
  展怀想到这一次她带了五十人来榆林,安全上没有问题,也就放下心来,让她多住两天。
  当天晚上,霍柔风便搬进了总兵府。
  总兵府里虽然冷清,可是这里有展怀啊,至于舒不舒服,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管他舒不舒服呢。
  他们已经定亲,按规矩是不应经常见面的,更不能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是眼前没有长辈,他们两人可不知道这些规矩,压根儿就没想这样是否不合礼数。
  展怀住在正房,霍柔风住在以前住过的厢房,次日,展怀便出城去了军营,后天他就要带兵离开榆林,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
  霍柔风让阿有给她找了身小兵的衣裳,又从灶上掏了把黑灰,仔仔细细抹黑了脸蛋,屁颠屁颠地跟在展怀身后,也一起去了军营。
  也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展怀此去,除了打鞑子,还要和甘州卫动手。


第五三四、五三五章 甘州烽火(两章合一)

  甘州总兵高怀古是太后的人,当年荣王带着残兵败将便是经甘州卫逃到酒泉的。
  甘州是九边重镇,兵强马壮,却没能拦下荣王的几千残兵,这也是前年展怀滞留西安长达半年的原因。
  甘州和酒泉都是丝绸之路的必经关卡,大半年前,荣王身边的大太监王桂与一名女子,悄悄前往甘州,与高怀古的心腹常石迁密会,谈的是关银的事情,最终不欢而散。
  在本朝,陕甘所辖地域辽阔,除了九边当中多个重镇以外,先是有西宁卫,后又设塞外四卫,先帝殡天后,陕甘各总兵权力越来越大,那时皇帝尚未亲政,太后的手根本伸不到西北,且,鞑子不时犯境,国库空虚,太后和内阁提到打仗便心惊胆战,各大卫所要打仗,就要用银子,无奈之下,权衡利弊,太后先是下旨撤销了陕西都司和甘肃都司,各卫均由总兵府辖治,接着,为了贴补军需,让各大总兵府向朝廷少要点银子,便把原本应由各地州府收取的关银也交给了各大卫所。
  除了丝绸之路以外,还有银巴古道、灵州古道等等,进入陕甘境内,越往西北,关卡便越多,这些关卡多则相隔一二百里,少则相隔十里,无论是大商队还是小商贩,都要向关卡缴纳过关银子,货物越多,缴的银子也便越多。
  各总兵府对下辖卫所均有摊派,卫所按摊派上缴了银子,余下的便进了自己的小金库,而这些银子到了总兵府,便是有去无回,朝廷想要从他们手里要过去,实属痴人说梦。
  俗话说穷文富武,武将们来银子的途径比文官们要多,但是对于展怀、高怀古这些辖制九边的武将而言,银子却永远都不够用。
  就比如展怀,朝廷至今还欠着他数十万的军饷和抚恤银子,虽然这个数字里有很大的水份,但是却也千真万确欠着大笔银子。
  展怀要打仗,就必须安抚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朝廷的军饷和抚恤银子迟迟不能到位,他当然不能干等着,这些银子便要自己想办法弄来,给将士们发下去。
  因此,这些手握重兵的总兵们,个个都缺银子,关银便成了他们拿银子的主要来源。
  甘州和酒泉均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比起其他商路,丝绸之路来往商队是最多的,这两个地方便也是最肥的地方。
  如今酒泉是荣王占着,如果不是当初朝廷不让继续出兵,中间又隔着一个高怀古,展怀决不会让荣王抢到酒泉这块肥肉。
  要打酒泉,就要途经甘州,甘州的兵马远胜过酒泉,展怀早就想把这两个地方据为己有了,现在鞑子犯境,便是个好机会。
  自从朵儿哈被俘,鞑剌便成了一盘散沙,大小部落之间你争我夺,其中以加海的部落最为强大,但是也无法与当年的朵儿哈相比。
  正如霍柔风所言,朵儿哈是展怀的手下败将,而加海尚且没有与展怀一争高下的资格。
  也就是说,加海连给展怀当手下败将的资格也没有。
  这并非是霍柔风信口胡说,她在鞑剌住过一阵子,对于鞑剌各部的情况均有了解,她虽然是贬低了加海,但是并没有夸张。
  加海是个稳妥的人,他亲眼看到朵儿哈由草原霸主成为汉人的阶下囚,无论兵力还有财力均不如朵儿哈的他,决不会草草出兵。
  这次犯境的鞑子是土萨部,去年土萨部抢掠了几支汉人商队,尝到了甜头,冬天时早就想过来抢粮食了,可是看到其他部落按兵不动,土萨部只能一忍再忍。进了腊月,天气越来越冷,粮食也越来越少,他们便忍不住了,在边境附近的村镇大肆掳掠。
  这种事情在九边司空见惯,今时今日的展怀是不用亲自带兵过去的,可是展怀有别的想法,教训土萨部只是个幌子而已。
  霍柔风送走了展怀,次日便回了马场。没过几天,榆林便有人送信过来,展怀让查的谢思成,有消息了。
  展怀临走时交待过,只要查出消息便告知霍柔风,由霍柔风定夺,因此榆林的消息一到,霍柔风便知道了。
  谢思成住在榆林城外的紫云观,紫云观虽然香火不盛,但是只要捐点香火钱就能在观中借宿,比客栈里要便宜许多,很多人为了省钱,便会住到那里去。
  若非展怀让人画了像暗中查找,根本不会有人会注意到紫云观里的香客。
  霍柔风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紫云观中只有他一人,其他地方尚未查出。”
  霍柔风去过紫云观,上次她和展怀便是在紫云观里见的吴宝中。
  她在屋里转了几圈儿,对来人道:“不要打草惊蛇,先盯着他,每天都让人来给我送信。”
  霍柔风不知道谢思成为何来榆林,但是以谢思成的身份而言,他来榆林定有所图。
  当初在鞑剌遇到谢思成,后来查出谢思成去见过加海,可惜加海没有见他,还让人把他抓了起来。
  那时霍柔风便怀疑谢思成正在图谋大事,眼下谢思成来了九边,事情便更加不简单了。
  可是也不过两天,谢思成便离开紫云观,盯梢的人跟着他一路向西,竟然是往甘州方向去了。
  霍柔风吃了一惊,连夜把这件事飞鸽传书告诉了展怀。
  说起飞鸽传书,展怀从福建带来的五万精兵中有专门驯养鸽子的人,展怀离开榆林时,给霍柔风留下几只,霍柔风便带来了马场。
  谢思成既然已经离开了榆林,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展怀了,霍柔风便每天数着日子,只等着出了正月,她就继续开始招募士兵。
  转眼便是二月二龙抬头,边关的消息传来,鞑子和马贼相互勾结,因此展怀打完鞑子,便追杀马贼往甘州方向去了。
  霍柔风轻扬眉毛,马贼?展怀还有功夫剿匪?
  哈,就不知道最后剿的是高怀古,还是荣王了。
  紧接着,消息一个连着一个,先是马贼和展怀短兵相接,接着就传来捷报,展怀打退了鞑子,又剿了马贼五千人。
  霍柔风差点笑出来,九边之地居然还有五千人的马贼,高怀古就是摆设吧。
  小展,你也太夸张了。
  霍柔风猜得没错,这五千人当然不是真的马贼,不但不是马贼,也不是高怀古的人。
  这些都是被展怀一路追杀过来的鞑子。
  也就是说,早就应该驱赶回大漠的鞑子,被展怀略施小计,硬是给逼到了甘州道上。
  是鞑子还是马贼,高怀古派人看一眼就知道了。
  得知展怀把鞑子引到这里,对外还声称是在追杀马贼,高怀古给气得半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没脸没皮的。
  几千人的小股鞑子,哪里值得展怀亲自带兵。
  而且展怀不但赶走鞑子,还要再打马贼,造福百姓。
  展五将军,您真是辛苦了。
  高怀古气得咬牙切齿,展怀把仗打到了他的家门口,他还能如何?
  帮着鞑子打展怀?
  展怀既然使出这么一招,想来早就留有十条八条后路,还怕他与鞑子联手吗?
  再说,他高怀古除非是脑子进水,否则凭他手握两万大军的九边总兵,难道还要和上不了台面的土萨部合作吗?
  可是展怀就在城外,把经过丝绸之路甘州段当成了战场,眼下从这里经过的商队们全都吓坏了,只能躲到甘州城里暂避,但是这仗一天打不完,这些商队便一天不能出城。
  展怀带了三万人,鞑子只有五千人,可是展怀硬生生把鞑子圈了起来。
  只圈不打,就这么耗着。
  甘州城城门紧闭,高怀古站在城楼上,看着不远处旌旗飘扬,仿佛看到了展怀那张得意的笑脸。
  高怀古气得扔了手中的千里眼,对部将道:“准备大炮,别以为老子好欺负,真把老子逼急了,就开炮轰死展怀那个小兔崽子!”
  心腹常石迁连忙劝他:“将军,万万不可冲动啊,依学生看来,展怀就是要逼您出手啊,您可不能中了他的诡计。”
  高怀古咬着牙,登登登下了城楼,城楼下早就有七八个幕僚在等着他。
  原来被困城中的商队选了代表想要见他。
  高怀古快要烦死了,哪有心情见这些商人。
  他没好气地拒绝了,纵身上马,便往总兵府而去,他一边走一边骂,从展怀骂到世子展忱,又从展忱骂到闽国公展毅,接着便把展家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遍。
  太后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当年为何要让展怀带兵打荣王啊,这下好了,分明就是养虎为患,荣王打完了,展怀这头老虎也养大了。
  现在居然敢欺负到他高怀古头上了,是以为他好欺负,还是以为整个西北改姓展了?
  高怀古回到总兵府,一口气摔了十几只水天一色的茶杯,他尤不解气,拿起马鞭对手下人说:“传令下去,把城里的兵将全都集合,跟我出城去!”
  高怀古手下有两万兵马,可是这些兵马大多都在城外,城中的兵力只有三千人。
  现在被展怀逼到家门口,他要调动城外的兵马,还要越过鞑子和展怀的包围圈,因此,他能动用的也只有城内的三千人了。
  高怀古越想越气,展怀这哪里是包围鞑子,分明是把他高怀古的兵力给硬生生断开了。
  三千人马很快集合完毕,高怀古带着人便要出城。
  可是刚刚走到城门口,便又看到那些商队的人,其中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越过人群,站到了大路中间。
  高怀古的军队不得不停了下来,高怀古正在气头上,骂道:“哪来的没长眼的?快点滚开!”
  少年一袭宝蓝直裰,外面是同样宝蓝面子的皮斗篷,他缓缓摘下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头墨染的青丝。
  高怀古这才看清楚,面前的少年清俊绝伦,气质超群。
  他一怔,这少年绝非普通的书生,甘州城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人物?
  莫非是京城里哪家的公子?
  他迟疑一刻,缓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站在这里有事吗?”
  少年拱手施礼,态度谦虚,他道:“在下太平会谢思成。”
  高怀古心头一动,太平会?
  这几年太平会的名头越来越大,高怀古虽然远在甘州,可也听说了太平会。
  太平会虽然只是江湖帮会,可是在长江以南声势越来越大,且,他是听说过谢思成这个名字的。
  当年荣王曾经借助太平会筹集了不少粮草。
  河南一带的富户原本是不肯掏银子的,可是碍于太平会,他们不得不铁公鸡拔毛,要么拿粮食,要么出银子,这些粮食和银子全都给了荣王。
  只是谢思成行事隐密,若非高怀古在荣王身边有暗线,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
  但是高怀古并没有想到,谢思成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个美少年。
  他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太平会的会首居然是位神仙似的小哥儿,也好,本将军给你个面子,这样吧,你先到总兵府里等着,待本将军办完正事,回来与你畅谈小酌。”
  像太平会这样既有人又能斗狠的帮会,若是送到面前还置之不理,他就是傻子。
  高怀古当然不傻,非但不傻,他还比一般人都要精明几分,否则也不会坐到如今的高位上。
  谢思成微微一笑,道:“谢某不才,并非是来与总兵大人把酒言欢的。”
  高怀古神色一滞,冷声道:“那你来做什么?”
  他态度忽变,周围的气氛便也随着冷却下来。
  谢思成却像是无所查觉,他神情如常,淡然道:“谢某是来为总兵大人排忧解困的。”
  “排怀解困?就凭你?哈……”高怀古只笑了一声,便收住了笑声。
  他本来的意思是就凭你一介书生还能为我排忧解困吗?
  可是转念一想,太平会的会首,是哪门子文弱书生?分明是江湖豪客、亡命之徒好吧。
  高怀古冷笑:“原来如此,来人,给他一匹马,随本将军出城一战!”
  立刻便有随从跳下马来,把马牵到谢思成面前。
  谢思成却没有接过马缰绳,他目光炯炯望着高怀古,一字一句地说道:“谢某恳请总兵大人不要出城,否则便中了展怀诡计。”


第五三六、五三七章 让路(两章合一)

  早春二月,中原大地已现出春意,但塞外依然寒风凛冽。少年伫立风中,安静祥和,似乎他不是站在肃杀军前,而是倘佯月下,月光衣以华裳。
  高怀古的嘴角向下撇了撇,装神弄鬼?方才常石迁也说过同样的一番话,还以为这个姓谢的要撒豆成兵,也不过就是个说客而已。
  若非眼前的少年是太平会的会首,依着高怀古的脾气,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可是现在高怀古也只是轻蔑一笑,便纵马从谢思成身边驰过。
  三千铁骑紧随其后,在谢思成身边呼啸而过,谢思成站在大路中间,耳畔风声猎猎,战马鼻子中呼出的热气喷到谢思成的脸上,他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城外,高怀古勒住马头,他没有回头,冷冷地问道:“那小子吓瘫了吗?”
  那小子当然是指的谢思成。
  别说是谢思成那般精致的小哥儿,就是军营里出来的糙汉子,站在大路中间,三千匹马从他身边跑过去,即使没有丧生马蹄之下,恐怕也已经去了半条性命。
  这是人的本能。
  副将很快便得到了消息,他道:“没有,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怀古手里的马鞭扬起又落下,他对副将道:“传令下去,让常石迁出城去见展怀,问问姓展的要什么条件,你们随我回去!”
  副将微怔,就这么回去了?不去找展怀拼个你死我活?
  对啊,去干嘛,展怀带了三万余人,自己这方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人。不对,即使把甘州总兵府所辖的几个卫所里的人全都调来,也只有两万人而已。
  展怀兵多,那是因为他从福建调来了五万人。
  用三千人去和人家三万人拼命,那岂不是以卵击石吗?再说,还有五千鞑子兵,这些鞑子兵如落水狗一般,真要和他们打起来,说不定会奋起一搏,真的能拼了老命。
  那就是说,总兵大人只是虚张声势,吓吓人而已?
  副将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总兵大人高大威武的形象就要在他心中动摇了。
  副将飞驰着去传令,高怀古鸣金收兵,重又进城。
  谢思成果然还站在原处,看到返回来的高怀古,谢思成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他也并非是刚刚经历千军万马的洗礼。
  高怀古高昂着头,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的少年。
  他很好奇,这个少年是什么出身?
  文官中会有寒门学子坐上高位的,武将却不同,除非是有建朝开国之功,否则没有哪个真真正正的乡下小子能成为手握重兵的一方将领。
  虽然自从当年放了荣王逃走,高怀古和展怀就已经结下了梁子,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
  能做到总兵这个位子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勋贵子弟。无论他们的家族是权横朝野,还是落魄到余下一个爵位的名头,他们也都是同一类人。他们幼年抓周时以抓到马鞭和刀剑为乐,从记事起就以祖宗的功绩为荣,别的孩子还在读四书五经时,他们已经学习骑射了。
  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荣,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他们好勇斗狠,他们眼里容不下沙子。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分明就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但是这少年身上也有一种气度,让高怀古看不透的气度。
  太平会的人,不是应该有江湖气的吗?
  为何这个少年却没有。
  高怀古目光如同鹰隼,重新打量着谢思成,良久,他道:“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他问的直接,但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谢思成笑容淡淡,宛若初春的月光,恬淡缥缈,如纱如织。
  “既是好处,那定是双方都有的,否则又何称为好呢?”
  高怀古怔怔一刻,随即哈哈大笑,他对谢思成道:“好,你随我回总兵府,我们好好聊聊。”
  三个时辰后,派往城外的常石迁回来了。
  高怀古还是第一次看到常石迁如此狼狈,只见他头发蓬乱,帽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身上的皮袍子被扯破了,露出里面灰突突的皮子,看上去就像个落魄的叫花子。
  “你这是怎么了?”高怀古不悦地问道。
  常石迁还未开口,眼圈儿就红了。
  他用衣袖抹了把眼睛,字字血声声泪地说道:“姓展的不是人,不是人!”
  看着他那湿润的眼角,高怀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金油一样的常石迁,这是哭了?
  “展怀打你了?”高怀古再一次重新打量常石迁,见常石迁虽然衣裳破破烂烂,可是却不像是受过伤的。
  常石迁又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高怀古看清楚了,这一次抹的是鼻子,衣袖上亮晶晶的一片,那是鼻涕。
  高怀古嫌弃地把目光移开,他还是头回发现,常石迁这么恶心。
  “他虽然没用拳头打学生,可是却……他把学生绑到旗竿上,在风里吹了足足一个时辰!”
  说到这里,常石迁鼻子一酸,眼泪便潮涌般流了出来。
  旗竿啊,儿臂粗的旗竿上绑了一个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风吹着旗子呼剌剌地响,他在旗竿上,只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掉下来,不对,是旗竿随时就会在中间折断,然后他就连同半截断了的竹竿,被狂风吹到半空里再掉下去,摔得皮开肉裂。
  高怀古怔住了,怎么,展怀那个小兔崽子居然把他的人绑到旗竿上了?
  这是要把常石迁当成老腊肉,还是要把他高怀古当成老腊肉啊。
  高怀古强忍着怒气,问道:“后来呢?”
  常石迁又抹一把鼻涕,伤心地说道:“后来学生在旗竿上声嘶力竭,姓展的这才让人把我放下来,问我来做什么,学生便把您的话转告于他,问他想要做甚。”
  “他怎么说的?”高怀古沉声问道。
  “姓展的姓展的,他说他什么也不要,他就是要借咱们一块地方打马贼,他还说没有想到塞外的马贼这么多,而且跑得这么快,居然从他们陕西一直跑来了甘州,他还说这不是给高总兵您添麻烦吗?所以他不会辛苦您,他会把自己一路追来的马贼全都剿了,还您一个海宴河清的甘州。”
  高怀古没有听明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他又让常石迁重复了一遍。
  这一遍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展怀,你他妈的不是人!
  “欺人太甚,他老子不教训他,我替闽国公教训他,操他姥姥的,备马,我不把那小子的卵蛋打出来,我他妈的就不姓高!”
  高怀古霍的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可是这番话骂完,他反而又坐下来了。
  展怀是想要和他玩啊,好,那就玩。
  他转头对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谢思成道:“谢公子,让你见笑了,你是从江南来的吧,恐怕不知道展怀这小子的劣迹,那就是个混不吝,他连当朝首辅的脑袋都敢砍下来,我要是真和这种人一般见识,那岂不是抬举他了。说起来,我是和他爹平辈论交的,算了,看他年纪小,就不跟着他犯浑了。”
  闽国公四十多岁才有的展怀,现在已年逾六旬,高怀古也不过三十来岁,若他说是与展忱平辈论交,那还差不多,可是他却抬出了闽国公展毅,便是在骂展怀是他的晚辈了。
  谢思成笑而不语,良久,他才道:“看来展怀所要的,并非只是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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