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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喂养指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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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谢毓一到小厨房,却见白芷少见地愁眉苦脸,干活都没有往常麻利了。
  谢毓奇道:“怎么了?昨儿个晚上没歇好?”
  白芷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你看!”
  她本来光洁圆润的额头上,此时突出了一个红色的圆包,顶端还有一个白点,很是明显。
  谢毓“噗嗤”一笑,说道:“谁让你贪食,非要吃那加了两倍辣子的酸辣粉,现下上火了,可怪不得别人。”
  “别的倒是不怕。”白芷从兜里掏出了个小铜镜,照了一会儿,嘟着嘴说道,“我只担心消掉以后会不会留印子,那可真是丑死了。”
  她们这种无品级的宫女不让上妆,偶尔偷偷地涂个唇脂已经是极限了,无法像品级高的大宫女一样,用妆粉遮住瑕疵,因而一向在意自己的脸,很怕长痘生斑。
  谢毓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儿,笑道:“那正好,先前不是答应给你研究点心么?我给你做个清热润肤的,还省了抹药。”
  古来便有很多用药作材料的料理,名曰“药膳”,白芷从前以为药膳都是用各种草药炖煮的说不出味道的汤,现在得知点心竟然也能有这功效,十分新奇,眼睛亮亮地看着谢毓。
  谢毓回房取了本半新不旧的本子,慢悠悠地翻着,眉头微微蹙起。本子是她这么些年来整理的味道清淡、可以作为点心材料的药材,只是比较庞杂,一时间竟也没什么好点子。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白芷道:“白芷,你们入东宫的时候改名字,可是随意选的?”
  “倒也不是。”白芷的声音在一片水声中远远地传来,有些模糊,“我原来姓白,就改了白芷这名,听着倒是比我原来的闺名雅致了许多。”
  穷人家的女孩儿,一般连取名字的资格都不会有,一般都是按排位随意叫了,出嫁之后便用夫家的姓加个“氏”字,到死牌位上都不会有什么独有的痕迹。
  白芷有闺名,还是看在她是家中长女的份儿上。
  谢毓快速地翻动着本子,找到了“白”字开头的那几样,露出了个心有成竹的笑。
  白芷在各种点心中尤爱糕。谢毓便打算投其所好,给她做块糕吃。
  只要原料定了,其实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是这次的原料不怎么常见,有几样更是要到药房才能抓到,谢毓便有些犯难。
  “你竟然愁这个?”白芷听了她的话,有些发笑,“你忘了那位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了?别说普通的药材,就是你听都没听过的奇珍异兽,东宫里都一抓一大把。”
  谢毓头一次觉得宋衍这药罐子属性好得很。
  只是她刚拿到那牌子没几天,心里还有点儿没底,况且药材不比食材,很是贵重,因而还是打算去太子院里报备一声。
  谢毓自己不知道,东宫里头她的名头已经很响了。谁都知道太子爷为了她震怒,发作了原来的奉仪娘子。
  主子喜欢的,就算是条狗,也会被无数人争着去逗,更不用说这还是个姑娘了,以后定然有大造化。
  谢毓挂在腰上的象牙牌子随着她的步伐一阵晃荡,因抹了金粉,所以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闪到了和她擦肩而过的宫人的眼。
  分明她品级更低,那些宫人却还是会停下,行半礼,喊声“谢姑娘”。
  谢毓开始还浑身起鸡皮疙瘩,后来叫的人多了,也习惯了,笑嘻嘻地跟他们颔首。
  她忽然大逆不道地想道,前朝的御前锦衣卫也是用的象牙牌子,恐怕在大内里一转,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谢毓把自己逗乐了,一直到长青阁,嘴角还挂着三两分笑意。
  长青阁里恰巧在烹药。不知药引子是什么,那药的味道极重,似苦非苦,绕在梁子上,经久不散。
  谢毓一进去,就被那味道冲得打了个喷嚏。
  “殿下恕罪。”她半真半假地一拜,往前走了两步,探着脑袋去瞧煮着药的紫砂壶。
  谢毓仔细地嗅了嗅,也没嗅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很是难闻,不由对太子爷更增添了一分敬意——这种东西,亏他能面不改色地一天三顿喝下去。
  “你想尝一口?”上面那人见她不说来意,反倒探头探脑的,故意冷着脸说道。
  “您可别!”谢毓被他正儿八经的口气唬住了,往后退了一大步,急急忙忙地道,“奴婢粗贱身子,受不起如此大补之物,还请殿下自己受用吧。”
  宋衍没忍住,弯了下嘴角:“本宫逗你的,这种东西哪能瞎吃。”
  “倒是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脾性,怎么今天倒想起来自个儿往本宫这走了?”
  谢毓心虚地扯了扯袖子,心道自己还真是有求于他,但也不好直接开口,于是绞尽脑汁想了会借口,说道:“奴婢这不是腿伤好全了,想着来跟殿下报备一声……”
  她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觉得这往身上揽活儿的作风很不像她,假的很。
  太子爷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眼神闪烁,说道:“然后呢?”
  “然后……”谢毓一咬牙,没敢再看宋衍,快速地说道,“奴婢想着要研究个药膳,缺了几味药材,便想着来跟太子爷求一求。”
  宋衍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谢毓,你过来。”
  谢毓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无心去琢磨宋衍的语气,自然也没听出其中那一份宠溺与无奈。
  谢毓磕磕绊绊地“过去”,在宋衍身旁站定了,像是站在衙门里头的罪犯似的,浑身僵硬。
  谢毓身量低,虽说站着,腰也触手可及。
  宋衍伸手,撩了下她腰带上挂的牌子。
  谢毓一个激灵,往后猛地一退,差点咬着舌头:“殿殿殿殿下,您干什么!?”
  宋衍用一只手撑着头,朝她一笑。
  弯起的眼角像一弯钩子,眼里波光流转,让谢毓看呆了一瞬。
  谢毓的第一个反应,原来男子也能这么好看。
  谢毓的第二个反应,太子爷真该多笑笑。
  只是这笑也是昙花一现,宋衍下一秒就放平了嘴角,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看着谢毓道:“谢毓,你可知道本宫赐你这牌,是什么意思?”
  谢毓呆呆地说道:“不是殿下怕奴婢要食材麻烦……?”
  “那本宫直接从随便哪个旮旯里捞个木牌给你便是,连名字都不必要刻。”
  谢毓一愣。
  宋衍说得没错,若是真只为了让她取食材方便,取个和负责采买的奴婢差不多的牌子就可以了,根本无须这般精致的玩意儿。
  宋衍揉着太阳穴,似是有点头疼。
  他道:“谢毓,你听说过前朝的锦衣卫没?”
  谢毓讷讷:“略有耳闻。”
  “当初在整个京城里,只要将象牙牌一亮,就算是无知百姓也知道是朝廷鹰犬、皇帝宠臣来办事儿了。”
  “本宫还不是皇帝,但只要你戴着这牌子,在这偌大的东宫里,谁都知道你是本宫的宠婢。”
  谢毓的心脏忽然开始快速地跳动。
  ……宠婢。
  是和“宠臣”一个意思的“宠”吗?
  是因为自己之前帮他留下了那位柳大人吗?
  她不敢再往深里想了。
  谢毓偷偷默默地看了一眼宋衍,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盈满了笑意。
  她移开了目光,轻声喃喃道:“奴婢知道了。”
  她低下头,长长地朝着宋衍拜了下去,似乎想借此斩断多余的思绪:
  “奴婢谢殿下大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谢毓一路上都在摩挲着自己的象牙牌。
  牌子温润如玉,被她手指的温度一捂,便变得暖和了起来,几乎烫着了她冰冷的手心。
  东宫的药材库很大。
  从常见的草药,到泡在药水里的蛇胆和晒干的蛇蜕,再到百年的老参,几乎是应有尽有。
  守库房的是个须发尽白的老太监,在一盏飘忽不定的油灯下看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方子,见谢毓进来,声音沙哑地说道:“太子爷药库,无事者不得擅闯。敢问姑娘有何事?”
  谢毓抿了抿嘴,按照之前宋衍教的,把牌子解下来,往他面前一拍。
  药材库里昏暗,老太监一开始没看清这是什么,便拿了油灯下来,凑近了去照。
  象牙在橙黄的油灯下显得很是光洁。
  老太监犹豫地翻了下牌子,看了一眼反面雕刻的印记,惊讶地瞪大了眼,上上下下地将谢毓看了几遍。
  他道:“是老奴多嘴了,姑娘要些什么?”
  “白茯苓一两四钱,白扁豆、白莲子都半两,白菊花三钱,麻烦公公。”
  老太监一边说着“不麻烦”,一边颤颤巍巍地抓着药,脸上还有点奇异的高兴。
  谢毓将象牙牌挂了回去,心道:“怪不得古往今来的奴婢都喜欢可着劲儿讨好主子。”
  一条狗混好了,那也是金狗屋住着,吃着寻常老百姓都用不起的东西。
  一个人混好了,便能借着权势,往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度爬。
  她谢毓虽说开始不想爬,但现在被硬拉上去了,便也由不得她不爬了。
  毕竟她还不想摔得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谢毓:我觉得“宠婢”没那种意思。
  宋衍:……本宫就是那种意思。


第11章 五白糕(二)
  白山药是小厨房里常备的食材,平日里谢毓会拿它做些果酱山药泥、山药粥之类的淡口点心,熟门熟路地从竹筐里捞到了几根。
  洗净的山药切成两指长的小段,用刀削去外皮。
  山药的皮不能和手接触太久,不然会过敏发痒,这种白山药又细又长,谢毓便只能用两只手指捏着,几乎是贴着指甲把皮削了下去,长长的一条直接落到了泔水桶里。
  去了皮的山药白嫩透明,水灵灵的,很是新鲜。虽说现在不是产山药的季节,但宫里头的东西,都是让专门的农人在行宫的棚子里一年四季架了炭火,精心呵护着种了来,或是直接在南边暖和的地方种,贵人一声令下,千里加急送了来。谢毓以前还没见过此等富贵,还会偶尔奇怪某些生鲜怎么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在小厨房里,现在已是见怪不怪。
  四味药材本就是干的,不用多加处理,山药则是要在烈日底下晒干了才能取用。
  毕竟已经是深秋,就算今天日头不错,太阳的热度也断不能和夏季毒辣的阳光比,山药说是“晒干”,还不如说是要让寒风将其中的水分吹干。
  这自然要花上许多时间,谢毓也不急,在小厨房门口拖了两张板凳,拿了张宣州产的纸张,咬着毛笔尾部的那一块木材,在上面涂涂画画。
  她是在想那“糕”的形状。
  最简单的自然是蒸好了切成四四方方的样子,但那是在不好看,别说送人,她这个做的都没几分兴致。
  好不容易给友人研究个新玩意,自然是要给最好的,如若不是糕松松软软,是在做不出什么复杂的造型,说不定她还会像从前学糖人和糖画的时候一样,想尽办法做只花里胡哨的鸾鸟或是莲花出来。
  谢毓打小就喜欢躲着她爹专门给她请的女先生,不愿好好用功念书,也不愿学《女戒》和琴棋书画,正常小姐会的东西她都只能装个样子,因而画画的技术实在说不上好,随手涂鸦了几笔,纸上留下了或浅或深的几道痕迹,怕是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画了些什么。
  谢毓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投其所好,干脆直接扭头问道:“白芷,你喜欢什么形状的点心?”
  白芷没想到谢毓还真是给她“私人订制”,一时也犯了选择困难症,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点心这东西,不是吃着好吃就好了么,谁管他什么形状呀?”
  谢毓一听,却是不乐意,较真地问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给你一碗黑漆漆的芝麻糊和一碗透亮的金丝燕窝粥,你会选哪个?”
  “芝麻糊。”白芷听出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抬杠道,“我这种丫鬟哪里品得出燕窝的金贵,还不如芝麻糊来得熟悉香甜。”
  谢毓哭笑不得,正想和她再隔空怼几句,脑子却忽然转了个弯,一片豁然开朗。
  的确,白芷不比太子爷那般贵胥,是小家小户里出来的,做得花里胡哨,可能还不如一个熟悉亲近的形状来的讨人喜欢。
  民间糖是稀罕物,一般只有富庶人家才吃得着,白芷先前说她家中条件不好,想来是不可能经常吃甜味点心的,怕是要逢年过节才能打打牙祭。
  一年到头的大节也就那几个,跟“甜”扯得上关系的,恐怕只有元宵的芝麻汤圆和中秋的豆沙月饼了。
  谢毓打定了主意,愁眉展开,一时间神采奕奕的,白芷出来打水,见她笑得跟天上掉了金子似的,凑上前去一看,却见她面前的纸上涂了个歪七扭八的圆,下面还加了两条竖杠,稍远一点的地方,大概是墨水不大够了,所以重蘸了一些,涂了一道半弯不弯、浓墨重彩的弧线。
  白芷“哟”了一声,瞪圆了眼睛,拎起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迟疑地说道:“你准备给我摊个大饼?好歹前两天我也从沈奉仪那救你于水火之中,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忘恩负义,我算是看错你了。”
  谢毓啐了一口,从她手中夺回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往泔水桶里一丢,说道:“谁给你摊饼呢?那分明是个月饼的形状,你自己看不懂人家的大作,还在这瞎冤枉人。”
  白芷心道,那你有本事别毁尸灭迹呀,口上还是给谢毓留了两分面子,说道:“行行行,谢先生,麻烦您别在这不务正业了,该做点心就赶紧去,做完了还得往太子爷那送一份呢!”
  谢毓摸了摸山药,满意地感觉到表面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已经基本没有了,于是将晒山药的竹筛整个儿拿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小厨房里去。
  谢毓虽说不高,但身形窈窕,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平时走路的时候向来中气十足、步伐稳当,还不怎么明显,现在这么一步一摇地,倒是显出几分小家碧玉的雅态来。
  白芷心道,自古文人都说江南出美人,还为之作了无数诗词,现在见来,果然不假。
  “美人”却不知自己好友在想些什么,把砧板拿出来,将晾干的山药切成了滚刀块,然后和其他药材一起,放到了石臼中,双手上下握着石杵,慢慢地捣。
  五味食材都是纯白色的,在石臼里慢慢地被碾碎,先是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然后成了细腻的粉末。
  谢毓用食指沾了一点,轻轻一捻,感受到入手细腻,轻轻一抖,药粉便四散飞出,不见一丝结块落下。
  “五□□”便做好了。
  谢毓是个起名废,小时候家里养了只黄狗,便直接被她叫作阿黄,一直叫到它寿终正寝,现在让她给糕点取名,自然也很是犯难,干脆取了药材中的白字,谓之“五白”。
  谢毓又重新沾了一些粉,放到舌尖尝了尝,这几样药材味道都比较清甜可口,不会冲淡了对方的味道,反倒是相辅相成,互相配合融洽,让彼此更上一层楼。
  只是。。。。。。似乎还缺了点甜味。
  谢毓原不准备放糖,怕掩盖了这几样材料本身的味道,反倒是得不偿失。只是白芷更偏爱口味浓厚一些的点心,这般做法确实不错,但太过清淡,怕是不会很合白芷的口味。
  既然是为白芷专门做的点心,自然要一切都按照她的喜好来。
  谢毓想了一会,从柜子里取了几粒白冰糖,磨成了亮晶晶的碎末,和粉混在了一起。
  白冰糖味清甜,且也有去火的效用,和这份糕点的功效不谋而合。
  谢毓从前做的点心都是做熟了的,不知经手了多少次,用手一捻就知道用量,但是这次的点心没有食谱,都是靠她自己的经验,她不敢大胆下料子,于是问赵师傅要了杆秤,小心翼翼地量了四两雪白精细的糯米粉。
  取个木盆,把粉倒入,一点点加水,一边加水一边和面,用力揉成干硬的团,然后在撒了五□□的砧板上揉成长条,切成大小相等的段儿。
  好厨子的手,就像是一杆秤,虽说精确不到每一钱,但掂量掂量,总归是差不离的。
  面团揉成球,用湿布盖了,醒发两刻钟不到。
  因是第一次做这东西,谢毓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做甩手掌柜,把院子外面那小板凳搬了进来,跟看个刚出生的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盆东西。
  白芷干完了手中的活,央赵师傅给她炒了把瓜子,用手帕裹着等凉了,磕上几颗,满口留香。
  她往谢毓手里塞了一半,偷偷掀开湿布看了一眼,见只是白白的一个个球,眼底便带了一丝失望,嘟着嘴道:“这其貌不扬的,是什么东西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什么用,这叫深藏不露。”谢毓拍开了她的手,轻轻地戳了一下离她最近的那个面团,满意地感觉到手下的触感已经变得柔软,面团没一开始那么“死”了,便将湿布掀开来,往上面又洋洋洒洒的拍了一层五□□。
  做月饼的模子在橱柜深处,因为有其他差不多形状的点心也能用到,所以没收起来,只是长久不用,上面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谢毓用清水冲洗了,拿细纱布擦干,然后往上面仔仔细细地抹了一层干粉,确保不会把面团黏在上面,才将面团球一个个放入。
  手掌用力地一压,再一捻,那面团便恰好契合了模子的形状,不深不浅,若是将模子举起来与视线齐平,便能发现,全然看不到一丝白线。
  木制的模子翻过来,往案台上一拍,木头很硬,和石头灶台一相触,发出一声脆响,定好形的五白糕便这么被“拍”了出来。
  接下来都是一样的步骤,手腕轻轻扬起,轻轻拍下,五白糕往旁边一堆,圆圆的一块块,顶上突出来兰草的纹路,好在是宫中的东西,生得都雅致,不然换了民间那些明晃晃地把“豆沙”“鸭蛋”刻在上面的模子,谢毓怕是还得自己专门去请木匠做一套才能好。
  谢毓寻思着做多了浪费,这东西又只合适女子用,这儿数来数去雌性生物就只有两个,便凑了个吉祥数字,八个放上蒸锅。
  蒸糕点要冷水下锅子,否则滚烫的蒸汽一冲,外面瞬间熟了七八成,像是一层膜似的包着,里面便容易夹生。
  白芷吃完了瓜子,正在外面劈柴——谢毓有点看不过去,趁着她放下一看就很是沉重的斧头,抬手擦汗的间隙,问道:“怎么上头也不派个粗使太监过来,这厨房里不知道多少杂货要做,挑水打柴都往你个姑娘头上压,内务府的那群家伙也真是干得出来。”
  白芷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嘘”了一声,做贼似的说道:“这份差事还是我当初打点了一圈才换来的,你是不知道这些,东宫算是这整个宫城最好的去处了,我人又粗,干不来那些细致活,没法伺候主子,可不想要人来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活儿干。”
  谢毓脸上的表情一时有点复杂,但她也没说什么,顶多是感叹了一句人各有命,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先把活计放一放吧,点心要出锅了,趁热吃一块儿。”
  白芷见状也不管什么柴不柴的了,屁颠颠地跟着谢毓回去,看着她用湿抹布垫着手,掀起了蒸锅的盖子。
  乳白色的雾气中,洁白的糕点若隐若现,似乎与那糕点融化在了一起般,让人看不真切。
  五白糕蒸熟前还是貌不惊人的样子,此时却是变得晶莹剔透,光洁可人,像是二八少女的脸颊般吹弹可破,又像是最上等的牛乳般丝滑浓稠。
  白芷正想上去夹一块,却被谢毓挡住了。
  她不解地看向谢毓。
  谢毓一脸认真地道:“好的厨子不会给食客呈上不完美的菜品。”
  白芷哑然。谢毓的神情少有的严肃,像是试毒一样,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分开一块糕,夹了半块,轻轻吹凉了,放入口中。
  五种材料的清甜和糯米粉的软糯结合得很不错,一口咬下去,融化了的冰糖滞留在舌尖,甜丝丝的,口感弹牙劲道,却又不会沾在大牙上,咀嚼几下,便化成了软乎乎的一团。
  乍一尝是不错,但谢毓却莫名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微微蹙眉,又尝了一小口。
  确实是少了点,没有那“一点”味道,就像是画龙不点睛,好虽好,却不灵动,全无神采。
  “白芷。”她用牙轻轻咬着自己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指挥她道,“把橱柜里所有甜味的调味料都拿出来,各种糖也都取一些,拿小碟子装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
  白芷发现,谢毓碰到这些事的时候,看似为其所扰,实质眼睛总是亮闪闪的,高兴劲儿不顾主人的意愿,擅自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中透了出来。
  谢毓已经捞了瓶离她最近的槐花蜜,用干净筷子沾了一点,边舔边说道:“我要学神农氏尝百草。”
  作者有话要说:  五白糕是真实存在的。蠢作者还没有牛皮到能自己编点心的程度x
  今天日了四千。
  谢谢你们一直看到这一章。
  鞠躬。


第12章 五白糕(三)
  白芷心中暗想谢毓这是什么破比喻,手上功夫却是一点都不慢。
  平日里她们都“橱柜”“橱柜”地叫,其实那面桐木打的柜子占了一整面墙,里面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从炊具到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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