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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花一世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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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没有料到他竟无丝毫偏袒,更没料到刘长竟没丝毫隐瞒。
他们,竟明目张胆至此了吗?众人不禁握紧了拳头,悄然向后退去。
周胜之见状,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江离,带刘长过来。”
只听一声诺之后,刘长便被五花大绑捆了上来,他的嘴巴不知何时被人塞了一块破布,此时想骂都骂不出口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众人。
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这个周胜之,不会真的不厚道到要把他交给审家人吧?
“审世子,此事我已禀明陛下,本不愿再叨饶陛下休息,既然你们两家都是如此盛情难却,那不如这样,今晚我派人护送你与王爷入围场,见不见你们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不行,若是你在半路对兄长动了手脚,那我们岂不毫无招架之力?”审越摇头道。
“阿越,周大人若真要杀我,又岂需如此大费周章,我信他。”
“可是兄长,辟阳侯府离不开你来主持大局。”审越坚持道:“若一定要有人跟随大人面圣,我去,我是辟阳侯长女,父亲之仇不共戴天,代兄长入围场天经地义。”
周胜之望着这一张稚嫩的脸,微微有些失神,那倔强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七年前,他奉昭入代国,随身携带吕后赏赐的宫中新酿的琼浆。
当日代宫众人见他,亦如审家这一众老幼一般,战战兢兢如同惊弓之鸟。
唯独她,虽年幼,却已难掩其光芒,独独站出身来,盘问了他半个时辰。
虽知这是代国的缓兵之计,虽知吕后不可能此刻就要了代王性命,他却依旧不露声色,当着众人的面对少女的质问一一给予解答,没有流露一丝的不耐烦。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不免觉得,这代国的男人,真是无用,贪生怕死到竟然要倚仗一个小姑娘。
心中却暗暗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
谁知一通问题问完了,小姑娘却一把抢过酒壶,喝了个精光,还一脸懵逼地质问他:“为何太皇太后竟这么小气,千里赐酒不多赐一点,害得她父王都没得喝?”
正当他哭笑不得之时,代宫众人跪倒了一片,他才渐渐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身份。
小姑娘见状,却依旧理智气壮:“太皇太后若是怪罪,就让她怪我好了!”
本以为是一句笑话,却没有想到代王竟真的将女儿送进了汉宫,名为侍疾。
虎毒尚不食子,当她还在为自己的忠勇暗暗自喜时,只有他躲在阴暗的角落,为她替罪羔羊的命运暗暗捏了把汗。
时过境迁,那小姑娘如今成了他的妻,而这件事,似乎已经久远得他都要快忘记了。
直到今日,又有一个小姑娘站到了他的面前,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神情,同样是为了庇佑她的家人。
“好啊。”他点了点头,回头命令兵士打开城门。
“周大人,舍妹年幼……”
审平欲要说些什么,撞上他冰冷的眸子,却硬生生将后半句咽进了肚子里:“还望您一路上多多照拂。”
“那是自然。”本以为看错了审家的男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懒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直到江离牵了他的座驾而来,一跃而起跳上了马背,然后转向审越:“会骑马吗?”
审越拧眉思索了片刻,望着高大的骏马,想要点头,却终是摇了摇头。
“备车。”
话一出口,便有兵士牵了马车过来,审越辞别了众人,决绝然上了马车。
他命人将刘长绑在了马背上,全然不顾这位皇弟满脸的幽怨,便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
坐等了许久,却不见周胜之回来,阿灼的手撑着头,终是忍不住,打起盹来。
灵均倒也不催她回屋休息,只是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便蜷缩在她的脚边睡了过去。
以至于一觉醒来,阿灼只觉得腰酸背痛,想要舒展一下拳脚,却刚好踢到灵均的身上,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睡在了地上,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公主,出什么事了?”灵均一个机灵,跳起身来,环顾四周,不解地道。
阿灼失笑,摇了摇头道:“周胜之还没回来?”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天,却听到灵修在窗外大喊:“快来人啊,救命啊!”
她们闻声,赶忙跑了出去,却看到绫罗披散着头发,满脸泪痕,眼睛直直地盯着水塘,身体僵硬地向前倾去。
幸得灵修死死地抱住了她,才不得落水。
灵均一个鱼跃跳了过去,终于将她从水面拉开,拖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绫罗心有不甘,使劲挣扎着,打出的拳头便径直的地砸在了灵均的身上。
阿灼见状,赶忙抱住了她,柔声道:“绫罗,你这又是何苦?”
“他骗了我十年,整整十年。我的青春,终究是错付了。”眼泪从她的脸庞缓缓滑落,染湿了衣襟。
阿灼想要出言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似乎此刻,任何话语,相对她的痛苦,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我还一直惭愧,十年来都未曾有孕,不能帮他绵延子嗣,此刻想来,他压根就不想我怀上他的骨血。”
一夜之间,长安城内鼎鼎有名的美人竟瞬间老了十岁。
度己及人,阿灼无奈,只能将她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如同母亲安慰着受惊的婴孩。
“忘了他吧,他不值得你这样。”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道:“至少你还活着,仅凭这一点,你就比很多人都更加幸运。”
绫罗缓缓抬起头来,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另一个影子。
“小玉,小玉。”王爷每每醉倒,搂她在怀时却总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小玉,公主可知,小玉是谁?”她有些犹疑,嘶哑着嗓音道。
自从上次见过许负以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了。
“你,可认识小玉?”阿灼的心微微一颤,不确定道。
“正是不知,所以才要询问公主。”绫罗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便死死不肯松开:“公主如此反应,定是认识她了。”
阿灼不想隐瞒,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道:“她是我的母亲,算起来,她已经离世六年多了。”
原来竟是她,代国的王后。
绫罗苦笑着闭上了眼睛,一颗硕大的泪珠从眼角划过,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竟然输给了一个死人。
阿灼见她如此,不愿多问,只命灵均搀扶着绫罗,回房用膳。
“都是些家常菜,你从昨天中午起就一直担惊受怕,饿着肚子,此刻,好歹也要进一些才是。”她微笑着,轻轻将勺子送到绫罗唇畔。
绫罗却扭过头去,不肯接受。
“公主,求求你,让我静一静。”她的声音波澜不惊,毫无一丝生机。
阿灼无奈,只得起身,正欲离开,却听背后幽怨的声音响起。
“你说,我若是死了,王爷会觉得愧疚吗?”
“他会像怀念小玉一般怀念我吗?”
直到此刻,她竟然还惦记着那个男人!
阿灼摇了摇头,轻笑道:“当然不会,他只会觉得大仇得报,痛快不已!”
绫罗猛然抬起头来,杏眼圆睁,怒视着阿灼,决然想不到她竟说的,如此地决绝。
就连灵均都愣住了,这个时候,公主不是应该安慰绫罗吗?
不过,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如此的处事风格,她倒是十分的喜欢。
可这话,何尝又不是事实?
她虽是辟阳侯的亲生女儿,可自从记事以来,在辟阳侯府中,过着得却一直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吃得饱,穿得暖,却也只有吃得饱,穿得暖。
没有人关心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命运,也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随意左右的。
所以当那个意气风发的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急于想找一个家的她才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地扑了上来,也不管前面等着她的是刀山还是火海。
此时想来,那时的自己,单纯的有些愚蠢。
而这一切,都是命。
如今,她又没有家了,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过家。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了条大虫,稍稍更改了一下,不影响上下文阅读,表拍我。 





第25章 狐媚女子
绫罗默默地将目光从阿灼的脸上收回,视线回到这一桌丰盛的饭菜上来,端起离自己手边最近的瓷碗,也不看里面盛放的是什么,咕咚咕咚就往嘴巴里面倒,全然没有昔日优雅的模样。
见她终于肯吃饭了,至少一时半会饿不死了,阿灼的心便也稍稍安定了几分。
她在绫罗的旁边坐了下来,拿起碗筷,用起了早餐。
一餐饭还未吃完,就见灵修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轻声在她耳边道:“公主,薄姬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您商议。”
阿灼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头,轻啐了句:“她能有何事?不见。”
灵修为难地站在原地,望着刚刚恢复了平静的绫罗,为难道:“公主,她说和世子有关,求您务必一见。”
“哦,我和她有那么熟吗?”阿灼摇了摇头,轻声道:“让她在外面候着吧,我早饭都还没进呢。”
灵修无奈,只能讪讪地退了出去。
阿灼将本已放下的碗筷又拿了起来,却又觉得心中烦躁不已。
和世子有关,又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世子一夜未归吗?
她已经完全让出了,这薄氏,还想怎样?
筷子轻轻敲击在盘子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她想夹起一枚肉丸,却夹了三次都未夹起。
“你还是去看看吧,不用担心我。”绫罗将埋在一堆食物中的脑袋抬了起来,平静地道:“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撑不住的。” 
阿灼一愣,却没想到自己的失魂落魄竟全被人看了去,可怜绫罗如此一颗通透的心,却不能换来十足的疼惜。
她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缓缓向屋外走去。
院子里的桃花渐渐谢了,地上满是鲜红的花瓣。
薄氏正坐在花枝下,脚轻轻的摇来荡去,似乎要踩落这一地繁华。
听到脚步声,她才缓缓抬起头来,轻轻地呼了声:“姐姐,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真怕,你听信了那些小人的谗言,这辈子都不再理我了。”
薄氏笑望着阿灼,仿佛时光从未轮转,她们依旧如昔日一般姐妹情深。
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无论她有多恨你,却依旧能装出一副与你很亲密的样子,让外人都觉得,你不喜欢她,完全是你自己的错。
可是这样的本事,阿灼大约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她缓步走下台阶,抬眼望了下已经冉冉升起的太阳,今天天气不错,不知这薄氏肚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之间好不好,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置喙。”阿灼轻轻捡起一片掉落在她肩头的花瓣,遥望着远处,若有所思道。
昔日在代国,陪着她一起出宫游玩,被母亲责骂时主动挡在她身前的那个薄雪儿,早就不在了。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只不过是她丈夫的妾室。
一个数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妾室。
说着,她便缓步向外走去,完全不理会薄氏的存在。
薄氏见状,赶忙追了上来,张开手臂,拦住了她:“姐姐,就算你怨我,我也不怪你。可是如今,夫君出了问题,咱们得齐心协力呀!”
阿灼本想说那是你的夫君,可是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这一整夜,她等了一整夜,难道不也是因为担心他吗?
淮南王杀了辟阳侯,且不说父皇会如何处置,负责京畿守卫的他便绝对脱不了关系。
若是淮南王跑了,辟阳侯府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只怕他便是替罪羔羊。
若淮南王伏法,父皇要在天下人面前表现出他顾念兄弟之情,又势必会怪罪他守卫长安城不力。
无论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死局。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望向薄氏,此刻她特意赶来,难道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他真的被责罚了吗?
谁知薄氏朱唇轻启,望着她道:“听说昨晚,世子他为了辟阳侯的幼女,竟将淮南王绑出了城。”
“你说,这淮南王如今风头正劲,怎么可以与他起冲突啊?而辟阳侯府,早就过了气了,无论是谁,都不敢跟他们走得太近,生怕沾惹上晦气。”
薄氏喋喋不休道:“咱们世子,一定是被那狐媚女子迷惑了心窍,才会行此鲁莽之事。我们可得好好劝劝他。”
原来是将淮南王绑到了御前啊!
阿灼微微一笑,忍不住叹道:“绑得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又似乎完全没有领会薄氏的重点。
狐媚女子,这世上贼喊捉贼的事情还少吗?
若论起狐媚之术,谁又能比得过她薄雪儿?
“可是,据说,世子明明带了马车出城,可一到城外便将那女子转移到了他的马上,而且两人一同消失了许久。”薄氏瞅着阿灼,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公主,孤男寡女大半夜骑马出行,你说,会是为了何事?”
“为了何事,是世子的自由,又与我何干?”
明知薄氏所言,十有八九都是子虚乌有,可心底却依旧暗暗有些酸楚。
他们的相知,不也是从学骑马开始的吗?
以周胜之以往的性子,又怎会这么快就生出情愫?
更何况那审家小姐还背负着血海深仇?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又有什么事情是说得准的呢?
她微微一声叹息,扬起眸子,轻声道:“大不了,再迎娶一位妹妹进门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相信世子可以处理好的。”
说着,便轻笑道:“不巧了,本宫这里还有客人,妹妹若是无事,就先行退下去吧。”
薄氏一愣,脸上的笑容完全僵住了,反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道:“姐姐当真如此大度?”
阿灼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弾落落在薄氏头顶的桃花,叹道:“若不是本宫大度,妹妹你,此刻还能笑着站在这里吗?”
薄氏一惊,断然没有想不到一向忍气吞声的公主为何此刻突然猜不透了?
还好红英陪在她的身边,轻轻唤了声:“夫人,夫人。”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再看阿灼,早已远远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她刚才什么意思?”薄氏轻声道:“难道她,还想怎么着不成?”
“夫人莫怕,她还能怎么着,只怕是没有办法才会如此虚张声势。”红英轻轻扶起薄氏的胳臂,笑着道。“大不了,咱们再想其他的法子。”
是啊,大不了再想其他的法子。
薄氏抬起脖颈,心稍稍安定了许多,早就应该清楚,阻止世子纳妾,靠公主可是不成的。不然,自己又怎么会进了侯府?
看来真是被气糊涂了。
薄氏挑了挑眉,径直向周夫人房内走去。
……
周胜之押送着刘长,连夜一路奔袭赶到了围场,刘恒已经入眠,大太监林据不敢怠慢,安排他们在大营住下,却未敢叫醒刘恒。
“尹娘娘在里面呢!”他陪着笑,一路解释道:“周大人派人送来的信还未来得及呈上。”
果然刘恒的大帐有重兵把守,只从帐子的缝隙间,漏出一丝昏黄的光。
“没关系。”周胜之冲着他微微一拜,命人带来了刘长和审越。
周亚夫带着一队卫士穿过营盘,远远地看到了他们,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跑了过来:“京中发生了何事?竟劳动兄长亲自过来?”
可是很快,他便看到了五花大绑的刘长和脸色苍白的审越。
原来京中真的出了大事。
刘长虽然勇猛,却从未受过这种待遇,一路颠簸而来,早已觉得困顿不堪,此刻被人缚住了手脚,又堵住了嘴巴,只能靠着一双眼睛,幽怨地望着眼前的人群。
“哎呦我的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林据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迎上前去,一把抓下了堵在他口中的布条。
刘长大口大口喘了几口粗气,一回过神来,便破口大骂:“妈的,周胜之你小子等着点。林公公,本王要见皇兄,马上就要。”
“是的,臣女要见陛下,禀明父亲的冤情。”审越向前跨上一步,冲着林据拜道:“还望公公成全。”
林据有些糊涂了,想要给刘长松绑,可是看这小姑娘的架势也不是个可以随意糊弄的主,也许刘长真的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周胜之绑到这里。想到此处,他便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是一脸疑惑地望向周胜之:“冤情?这小姑娘是?”
周胜之还未来得及开口,审越抬起头来,清脆的声音在林间响起:“我的父亲,是辟阳侯审食其,父亲一向忠君报国,谁想昨晚竟飞来横祸,刘长冲入我的家中点名要见父亲,父亲不敢怠慢,赶忙出来迎接。”
小姑娘说话语速太快,以至于微微有些轻喘:“谁知,谁知,这厮一见面还未开口,就,就举起花园中的大石,生生砸死了我的父亲。”说话间,她已泣不成声。连林据都忍不住侧目,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可怜,刘长果然欺人太甚了!
可为何是觉得这小姑娘可怜,而不是无辜惨死的辟阳侯可怜?
小姑娘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个忠君报国的父亲,真的是同吕后一同把持了朝政多年的辟阳侯吗?






第26章 特来请罪
淮南王一言不合就砸死了辟阳侯,果然是件大事!
可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林据有些为难地望着周亚夫,他可不敢像周胜之一般把陛下的宝贝御弟绑起来,可是若此时给刘长松了绑,又怎么对得起惨死的辟阳侯?
更何况,这里还站着辟阳侯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儿。
……
大帐内,刘恒睡得并不安稳。
尽管尹美人帮他悄悄屏退了一波又一波要求觐见的来人,可他的眉头却依旧蹙得紧紧的,仿佛有无尽的忧伤。
身为皇帝能有什么忧伤?尹美人自己撇了撇嘴,合着衣服在他的身边躺下,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躺下身来,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象着腹中孩儿的模样,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肚子一天天鼓起,便更加难以入眠,好在她的夫君体贴她,无论去哪里,都将她带在身边。
月光如流水一般,隔着帐子上那个大大的透明吊顶,倾洒在她的脸上。
“如此,爱妃就能与朕一同仰望星空”
夫君的话犹在耳畔,此次出行,与其说是为了围猎,不如说是带她出来散心。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什么时辰了?”睡梦中的刘恒突然张开了眼睛,目光清澈,静静地望着她。
“还早着呢,陛下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她轻笑着,将头埋进他的臂弯里。
“外面为什么那么吵?”刘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忽而道:“是阿灼来了吗?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小玉,你快去叫她进来。”
尹美人绽放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心中惊痛,却丝毫不敢写在脸上,这样尴尬的场景,虽然不是第一次,可依旧又一次将她从夫妇和顺的美梦中拉回了现实。
“陛下,小玉是谁?”她的红唇轻轻嘟起,抱怨道:“您不会连臣妾都不认识了吧?”
刘恒恍然,平静的脸上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落寞,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可他的唇角却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叹道:“噢,朕又做梦了。”
“那个梦一定很可怕,您在睡梦中都一直皱着眉头。”尹美人撅着嘴巴,伸出手想要抚平他额头的皱纹。
可是刘恒却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尹美人伸出的手缰在了空中,尴尬地不知该不该收回去。
是噩梦吗?可为什么,他竟有些贪恋梦中的场景,迟迟不愿醒来。
“外面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传林据。”尽管阿灼的娇笑是梦中的幻觉,可女子的呜咽声确实就在帐外依稀可闻。
尹美人饶是再大度此刻都绷不住了,更何况这些年来她早已被刘恒宠成了一个骄纵的小女人。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心中愤恨不已,女子,这大营之中除了她和她随身携带的侍女,哪里还有别的女子?
一定是哪个卑鄙小人想趁着她身子重不方便偷偷进献女子于刘恒!
终于忍不住叹道:“原来陛下的梦,竟是为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子。”
刘恒的心情似乎也不大好,扭过头来,目光凌厉如刀一般,将她彻底冰冻。
饶是她再骄纵,对上这样一双眼睛,脱口而出的话也早已悄悄咽入了腹中,只是泪水不受控制,拼了命地往外流。
刘恒见她这样,只觉得更加地疲惫,冲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林据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大帐内刘恒的传召,他如逢大赦,赶忙命周胜之一行人在外候着,单独进去面圣。
营帐之内,已经不见了尹美人的身影,而刘恒的脸上,尽是疲惫。
“陛下。”他微微躬身,拿起虎皮大氅轻轻披在刘恒的身上:“露夜更深,小心着凉。”
刘恒冲着他点了点头:“外面究竟何事?为何这么吵?”
林据闻言赶忙跪下,丝毫不敢隐瞒:“启禀陛下,淮南王搬起巨石砸死了辟阳侯,辟阳侯幼女在外伸冤,郎中令亲自押解二人前来面圣。”
刘恒闻言,猛然一惊:“刘长,他,不是病了吗?”
林据低着头,轻声道:“是病了,力气却还大得很,被捆成了麻花却依旧声如洪钟。”
刘恒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弹,心中却是又气又急。
自高祖去世之后,吕后便对高祖子嗣肆意打压,先有刘如意惨死,后有刘恢、刘友、刘建,他的兄弟们一个个凋零,如今剩下的,也唯有这刘长一人了。
因此,对这个幼弟,他格外地怜惜,所以才有了今日之祸。
果然是他,太纵容他了吗?
这个弟弟,今日总算是给他抛出了个大难题。
“宣刘长进来。”过了许久,他眉头一拧,厉声道。
林据接旨,出了大帐宣刘长觐见。
审越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对这林据便道:“林公公,那我呢?”
“审小姐,委屈您在这儿多侯片刻,陛下心情不大好。”
刘长冷哼了一声:“费什么话,快走啦!”
林据一时哭笑不得,却又丝毫不敢怠慢,走上前去正要给刘长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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