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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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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烟花乱
作者:天行有道
 

【严肃版文案】
前世债,今生还。
重生后,她步步为营,心如蛇蝎,只因心中恨意难以消减。
本以为此生将只为复仇而活,谁承想,却有一人悄悄钻进她心底的角落。
世事浮沉,相思不改;积怨难消,此情不变。
她于繁华转角处蓦然回首,只见得灯火阑珊,这一场盛世烟花,终究为谁而乱?

【活泼版文案】
女人要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另一个男人,重生之后的金玉言良好地贯彻了这一原则,可是,原本被她视作工具的男子,为何会渐渐迷惑她的心智,妄图将她从毒妇变成贤妇?哼哼,以为她会就此从良吗?咱们走着瞧吧,看看到底是谁跪下唱征服!

PS。本文架空,1v1,HE;请放心食用哈~


内容标签:重生 情有独钟 宫斗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玉言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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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

  “姑娘,你真不要人伺候吗?”丫鬟小荷怯生生地问。
  “不用,你出去吧。”玉颜平静地说。
  小荷偷眼看了下她那张伤痕遍布的脸,诧异她何以还能如此镇定,她嗫喏着张了张嘴,终究没敢说些什么,悄悄掩上门出去。
  玉颜冷眼看她离开,随即将门紧紧栓上,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
  只有她一个人。
  她举起酒杯,一杯一杯地直灌下去,她酒量本不甚好,可是今夜她愿意喝醉。
  “金玉言,我恨你,因为你太不中用了。”她喃喃对自己说。
  金玉言是她从前的名字,金闺玉质,金口玉言,的确是个好名字,而不像这个“玉颜”,一听就知道来自烟花之地。
  更早的时候,她叫金玉琂。那时她随娘亲来颖都寻亲——说得更确切点,寻找她的父亲。
  她父亲金昀晖本是当朝大员,数年前曾奉上旨意体察民情,行至恽城地带,偶然结识了她娘亲苏氏,两人情投意合,竟至山盟海誓。未几,苏氏珠胎暗结,金昀晖与她约定,待回京后即遣人来此,接她入府。苏氏一片衷心,不疑有他,从此终日苦等,可惜久等不至。
  如此日复一日,金昀晖终究不曾出现。他大概永远不会来了。
  苏氏肚腹渐大,临了产下一女。她父母更是忧心,也曾托人至颖都寻访,无奈连门都不得入,只得做罢。父母劝她将女儿送人,另觅终身,无奈苏氏执意不从,甚至绝食相抗。两口儿无法,只能由她。
  恍惚十余年过去,两老心中郁结,渐次染病身亡。苏氏无依无靠,母女俩艰难度日,更兼名声不雅,难以在恽城立足,于是携了女儿来颖都寻夫。历经种种艰难,终于寻到金府。诉及旧情,金昀晖也颇为动容,便与正头夫人梁氏商议纳苏氏入府。谁知那梁氏却是一个外表贤惠、内藏奸狡的妇人,口中欣然答应,将她们赚入府中,暗地里却施展手段,将苏氏凌逼致死,又趁金昀晖离京之时,遣人将玉言发卖,明面上却报她病逝,就此了之。
  接这差事的婆子贪图钱财,将她卖入青楼,玉言从此更名玉颜。她不想死,亦不愿忍受这种生活,更加难以度日。鸨母数次催她接客,她皆不从,为此不知受了多少鞭打。鸨母好不容易得着一个色艺双全的,舍不得就此打死,只得半逼半哄,将她作清倌儿使用。如此竟也混出了名头,有达官贵人欲出千金买一夕之欢,她都一一拒绝。
  她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在这繁华之地孤寂地腐烂下去,直到那一天,她遇上了温飞衡。
  温飞衡是温平候的幼子,可是他打动玉颜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脸上的笑容。真的,他的笑那么腼腆,甚至带点儿傻气,就是这点儿傻气把玉颜给俘虏了。谁会想到这是个微笑的恶魔呢?
  两人坠入爱河,互定终身,玉颜一时迷乱,不觉委身于他。温飞衡与她相约,说服家中后即为她脱籍,娶她进门。
  玉颜相信了。她就这么等啊等啊,温飞衡还是没来,她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眼看就要藏不住了。
  玉颜的惶恐一日甚于一日,她悄悄寻到温府去,没有见到人,却得知了一个消息:温飞衡就要娶亲了,新人为胡侍郎之女,男才女貌,正堪佳配。玉颜在难过的同时更加不甘心,她悄悄遣人递了一封书信给温飞衡,约他傍晚时分在城河柳树下见面。
  她着意妆饰了一番,心中仍是紧张,她不知道这门婚事究竟是来自温平候的逼迫还是出于温飞衡的本心,但不管怎样,她不愿这样糊里糊涂地做了牺牲。她一定要弄个清楚。
  她在树下苦等,直等到月上柳梢,才看到有人影过来。
  那不是温飞衡,而是一伙强徒。她不知自己何处招惹了他们,他们也没有解释,一上来就拳打脚踢。
  四十六处。
  她紧紧地咬着牙,细数落在身上的拳脚之声,一共四十六处。蜿蜒的血从她裙角流下,点点滴滴,落入身下的土地中,不见痕迹。她痛得五脏六腑都快失去知觉,那群人仍不罢手,犹自殴辱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发泄完毕,终于离去。玉颜瘫软在地上,目光茫然而涣散,像一只濒死的狗。
  一双靴子忽然映入她眼帘,熟悉的样式,是她亲手缝制的。她费力地抬起头来,见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温飞衡。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袍,温文儒雅,面上犹自含着笑容。
  玉颜再傻,此时也已明了,她咽了一口血沫,吃力地开口:“那些人是你派来的,对吗?”
  温飞衡温柔地蹲下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对。”
  “为什么?”
  “为什么?你怎么也傻到问这种问题?”温飞衡轻轻笑了起来,“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你跟其他女人一样蠢。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迎你入府吧?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这样的下贱之人,哪里配得上我呢?”
  玉颜自嘲地笑笑,“所以说,我不过是你的玩物。”
  “是。”温飞衡理直气壮道:“身为玩物,就要有玩物的自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自该温柔相待,我不需要你了,你就该远远走开,这才是你的本分。可是你太不识趣了,竟然找到我府里去,还妄想缠着我,我不能不给你一个教训!”
  玉颜虚弱地张了张嘴,声音微弱,显是受伤不轻,“我腹中有你的骨肉……”
  “我知道。”温飞衡瞟着她微微隆起的肚腹,眼睛里有狞恶的笑意,“不过现在应该没有了。”
  他忽然又伸手过去,像是要触摸玉颜的脸。玉颜不觉瑟缩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温飞衡轻轻一笑,掏出一把牛角小刀,“你这张脸很美,以至于我每每见到都会心动,为了咱们俩以后相安无事,我还是把它毁掉好了。”
  玉颜尚未来得及躲避,就感到面颊上一阵刺痛传来,是金属的锋刃刺破皮肉的剧痛。随即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流下,带着淡淡的腥气,是血。
  温飞衡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拂去衣上的尘埃,“这次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戒,好好珍惜你这条性命吧,别辜负了我的宽容。”说完这句话,他便扬长离去。
  玉颜伏在地上,死死地捂着嘴,任凭汹涌的眼泪混杂着鲜血决堤而下。
  等到月上中天,玉颜才一瘸一拐地回到倚翠阁。小荷焦急地迎上前来:“姑娘你怎么这早晚才回?青姨派人找了你几回,发了好大的火呢,好容易才睡下了。咦,你这是……”她忽的瞥见玉颜脸上那几道血红的伤痕,不觉呆住。
  玉颜疲倦地吩咐道:“我现在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对了,明儿你替我寻个大夫来,记着,要悄悄儿的。”
  次日,小荷果然找了个大夫来,只说是身上不好,也没声张。
  大夫诊脉后道:“姑娘身上的伤倒是小事,将养着也就好了,只是面上的伤纵然好了,也会留下疤痕,这却没法。再者,这死胎留在腹内对母体伤害极大,我会开一服药,姑娘照着方子抓药,一日三次煎煮着吃下去,慢慢方能将余毒除尽。”
  “那就有劳大夫了。”玉颜面上管自微笑着,一颗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她不仅没保住自身,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此后玉颜终日卧床休养,形如槁木,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她容颜既毁,青姨便也懒得理会,由得她自生自灭。
  她再起身已是半月之后。这晚,她命小荷摆了一桌酒菜,也不说请谁,只命她自去,无需伺候。
  赶走小荷后,玉颜闩上了门,一杯一杯地往喉咙里灌着酒。她酒量本不甚好,酒性又烈,吞下去就像吞了一团火,烧得咽喉火辣辣的痛,可是她全然不顾。
  喝到后来,她的头一阵阵发晕,桌上的两盏红烛明晃晃地燃着,照的人眼花缭乱。玉颜脸上出现一丝古怪的笑意,她一挥手,将那两盏烛台打翻。桌上满是流溢的烈酒,火苗一下子蹿了上去,很快蔓延至周遭,整个屋子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玉颜仍旧坐在桌旁,神色平静,任凭火炎席卷上身,渐渐将她包覆,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那灼人的炽热。
  是的,她怨,她恨,恨着一切将她打入绝境的人,可是她今生已经逃不出去了。她唯一可以任性去做的事,只有将自己毁灭。
  在清醒的沉醉中,她艰难地回想起自己这一生,卑微、艰辛,永远被人踩在脚下,倘若一切可以从头来过,她绝不要这样活,那些肆意侮蔑她的尊严、践踏她的人生的人,她要一一向他们讨回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女主名字的说明:
最开始叫金玉琂,进入金府后更名金玉言,“玉颜”是她流落烟花时所用的名字。详情在后文会有介绍。

☆、重生

  玉颜缓缓睁开眼眸,脑中一片混沌。奇怪,她怎么还有意识,莫非她没被火烧死?还是说,这里是阴曹地府?
  她正在胡思乱想,一张温柔的妇人面孔忽然凑过来:“你醒了。”
  这声音听着却很熟悉。
  玉颜仔细一瞧,险些唬了一跳,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苏氏吗?看来她真的到了地府了,不然焉能母女团聚。玉颜喃喃道:“我死了吗?”
  苏氏拍了她一下,嗔道:“傻孩子,说话也没个忌讳,咱娘儿俩都活得好好的呢!”
  玉颜愈发困惑,她看着自己的手,小而幼弱,不盈一握,这分明是一双孩童的手。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她重生了。
  玉颜试探着问道:“娘,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你这孩子,烧糊涂了不成?咱们这是在医馆里呢。前几日你发高热,晕倒在路上,娘可急坏了,急急忙忙地把你送到这里来。却也是,你这么小的年纪,随着我千里奔波,也难怪会生病。”
  果然如此,看样子她重生回了十几年前,还在寻亲路上。玉颜——不,应该说玉琂了——不免觉得好笑:莫非老天爷听到了她死前的遗愿,才大发慈悲又给她一次机会?但不管怎样,今生她的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决不能再为人鱼肉。
  苏氏犹在絮絮:“说来也得怪你爹,说好了来接我们的,却迁延了这么多年。过些时日咱找到了他,得好好跟他算这笔账。”
  听着她娘这些话,玉琂不禁有些莫名的悲哀:哪怕经过这些年风霜锉磨,苏氏还是和从前一样单纯,她还当金昀晖是从前那个与她两情相悦的白面书生呢。殊不知岁月催人老,人情也易变,纵然金昀晖当年确是一片真心,如今也剩不下几分了。
  玉琂又想到自己,细算起来,她自己不是一样的愚蠢吗?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多年,还是轻而易举地叫温飞衡诓骗了去。但,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她决不让真心成为自己的软肋。
  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劝服苏氏,两人一起回恽城安生度日,省却日后种种辛苦;要么,仍旧去往金府,想办法立足,再伺机报复梁氏等人。
  从私心来讲,玉琂自然是愿意复仇的,若非梁氏等人对她的逼迫残害,她也不至于流落烟花,经历此后种种,这份恨意经过数年积淀,实在难以抹去;可若是执意复仇,势必会将苏氏牵连在内,这是她不忍、也不愿的。
  思及此处,玉琂开口道:“娘,不如我们仍旧回恽城去吧,爹若是有心,早就接我们回家了,何必还要我们找上门去?此去颖都路程艰辛,纵然见着了父亲,也不知还会生出什么风波。倒是回恽城来得自在。”
  “那可不成,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怎可半途而废?况且如今你外祖双双亡故,你我母女相依为命,又没个依靠,那才叫难过呢!娘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他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又是这些年没见的,疼你还来不及呢,没人敢欺负了你去。”
  苏氏态度如此坚决,玉琂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嘴上答应下来,心里却暗暗有一番计较。
  玉琂高热既解,将养两日后,便又随苏氏出发了。两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行至颖都地带。
  颖都固然繁华,但时值隆冬,人皆畏寒而不出,商户也多半门窗紧闭,整条大街不见人影,只闻犬吠,显得格外荒凉。
  寒风呼啸,玉琂与苏氏相互搀扶着蹒跚而行,纵然穿了厚厚的棉衣,还是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苏氏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咳嗽起来,玉琂不免有些担心:“娘,昨儿就听您咳了两声,这会子又发作了,干脆歇几日再走吧。”
  苏氏摆了摆手,“哪里就这样娇贵了,还是快点找到你爹是正经。”许是因为雪天路滑,才一说完,她便跌了一跤。
  玉琂上去推了推她,却是一动不动,玉琂不觉慌了神,试着探了下鼻息,还好,还有气。看来只是晕倒,玉琂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她该找何人求助呢?玉琂看着萧条的大道,不禁蹙起眉头。
  远处一辆马车辚辚驶来,玉琂不及细想,立马上前拦住。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谁的车驾吗?”
  玉琂偷眼看了下,这马车装饰十分精致,车中人大约非富即贵。她也顾不得许多,仍旧拜倒在地,冲车厢喊道:“请贵人行行好,我娘她晕倒了,请您高抬贵手,帮帮忙吧。”
  那侍卫叱道:“谁管你们这些闲事……”话音未落,却见车中人搴帘子出来:“什么事啊?”语声慵懒,却十分好听。
  玉琂一见那人面孔,不禁愣了一愣,脱口道:“容王殿下……”她在倚翠阁时,曾远远地见过一面,虽只一面,但那般姿容,谁见了都很难忘怀。眼前人虽然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形貌并无太大差别,是以她一眼就认出来。
  “你认得本王?”宁澄江诧异道:“我们见过面?”
  玉琂忙道:“未曾谋面。但民女虽来颖都不久,却早闻得容王殿下大名,仪容端美,言辞清澈。放眼天下,并无二人。”马屁人人都爱听,她相信这个容王也不例外。
  “你不是本地人?”
  玉琂摇了摇头,“不是。此事容后再向王爷回禀,还请王爷先救治我娘要紧。”
  宁澄江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苏氏,吩咐侍卫道:“阿魏,将那位夫人扶上车。”随即淡漠地瞅了玉琂一眼:“你也上来吧。”
  玉琂忙行礼道:“多谢王爷。”
  车厢内,宁澄江平静地阖目养神,紧紧地抿着嘴,不说一句话。玉琂也不敢作声,她安分守己地坐于另一端,却偷眼打量着这位容王。大庆朝的天子如今已近知天命之年,除却夭折的、病死的,膝下共有十三位皇子。这位容王排行第九,素有贤名,因此未及成年便已开府封王。只是,他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慈悲心肠、扶危济困呢?或许,他那些乐善好施的举动后面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毕竟皇上还没立太子,谁也说不准谁会拔得头筹呢。
  玉琂想得出了神,宁澄江却开口了:“你盯着本王做什么?”
  玉琂有一瞬间的尴尬,忙掩饰道:“我是在想,该如何报答王爷的恩情?”
  “本王救人从来都不是为了回报。”宁澄江哼了一声,轻轻瞟她一眼,“况且,谅你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
  玉琂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须臾,马车行至一处别院。这大约是容王的某所宅第,大而清净,的确很适合养病。
  阿魏手脚灵便,早领了一位大夫过来,道:“这天寒地冻的,医馆大多也关门了,还是黄大夫与我们素日相熟,才请了他过来。”
  黄大夫问了大致情况,诊脉后道是身体虚弱,这几日奔波冻恼找了寒气,才引致晕厥,究竟并无大碍。
  一时托人送大夫出去,并按方抓药。这里玉琂便将苏氏牙关撬开,将几粒丸药用开水化开灌进去。过了一会儿,果见苏氏面色红润好些,玉琂也便放心了。
  宁澄江看着病榻上的苏氏,淡淡道:“看这样子,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玉琂听这话倒像是下逐客令的意思,她也不以为忤,笑盈盈道:“王爷放心,等我娘好些了,我们立刻就走,绝不会留在这儿打扰您。”
  “我正想问你,你跟你娘究竟要去哪儿?家中的其他亲人呢?你爹是谁?”
  宁澄江连珠炮似的提出一大堆问题,玉琂倒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她想了想道:“我爹是吏部侍郎金昀晖。”先拣最重要的回答好了。
  “金昀晖?你爹是靖国公之子金昀晖?”宁澄江吃了一惊。
  玉琂点了点头。
  宁澄江又道:“那你和你娘为何流落在外?”
  玉琂看了一眼昏睡着的苏氏,宁澄江会意,道:“好,我们到外间详谈。”
  

☆、金府

  经过一番彻谈,宁澄江倒是知道了个大概,“所以说,你和你娘是千里迢迢从恽城赶来的,金大人之前从未见过你这个女儿?”
  玉琂点点头,“对。”
  宁澄江心头不禁犯起了嘀咕:那金昀晖若真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会任由她们流落在外?再者,金昀晖走时玉琂尚未出世,如今时过境迁,他认不认这个女儿又是一说,保不齐这对母女贪图荣华富贵,故意捏造这些事情也说不定。
  玉琂看出他的疑心,微笑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遣人去恽城查证,虽然时隔多年,但当年人尚有健在,定可问出究竟。”
  宁澄江道:“我自然是相信的。”谅你也不敢说这样的假话。
  “既然王爷已经相信,那么就请王爷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个忙。”
  宁澄江眉毛一挑,“什么忙?”
  “请王爷修书一封,送至我爹府上。”
  宁澄江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你倒打得一手好算盘,救了你娘不说,还得本王帮你们证明身份。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帮你?”
  玉琂闲闲地拨弄着一缕头发,“王爷与我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王爷图的是名,我图的是利。况且人皆有舐犊之情,我爹也不例外,您救了我们母女,这般大恩大德,我爹自然欠了您一个人情,往后自然得偏着您一点。如今朝中形势未明,王爷最需要的就是人脉,我爹他虽然只是一个吏部侍郎,却有掌管官吏之职,或者能对王爷您有所裨益。”
  宁澄江没想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心思竟如此之深,他不禁疑惑地看着玉琂:“你真只有十一二岁吗?”
  “怎么,看着不像吗?”玉琂面上仍旧含着宁和的笑意,“王爷,须知您年岁也不大,不是照样贤名在外、为人所道吗?可见一个人的聪明与才干,与年岁并无太大干系。”
  正说着,忽听里间又传来喘嗽之声。玉琂忙走过去,只见苏氏已经醒了。
  苏氏支撑着坐起身来:“玉琂,这里是……”
  玉琂忙上前搀扶住她,“娘,这里是容王殿下府上。您方才晕倒了,多亏殿下救了您。”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殿下了。”苏氏一脸感激地望着容王,倒叫他有些不太自在。
  玉琂在一旁附和道:“容王殿下真是个大好人,他不仅请了大夫为您治病,还答应去书一封通知我爹呢,娘,这下你可高兴了吧。”
  宁澄江颇为无语,他还没答应下来呢,这小丫头就已经一锤定音了,硬叫人难以辩驳。不过看那苏氏连连致谢,他也只好应承下来。
  次日,容王果然如她所求,不仅亲手写了书信,还用王府内的马车送他们去金府。
  苏氏坐在豪华的车厢内,喟叹不已:“容王殿下对我们这么大的恩情,回去后可得让你爹好好答谢一番。”
  玉琂但笑不语,宁澄江需要的并不是谢礼,而是一颗效忠之心。自然了,金昀晖在政见上如何偏向,不是她一介女子所能左右的,也根本不关她的事。说到底,她向宁澄江提供的也只是一种说法,而非一个保证。
  论起来,她需要宁澄江的地方更多。她之所以大张旗鼓地让他修书,不仅是为了更好地通知金昀晖,也是要将事情扩大,弄得人尽皆知,到时梁氏下手也会多些顾忌。
  当然,宁澄江是个谨慎的人,他一定会派人去恽城查访。好在玉琂说的并不是假话,因此并不怕他调查。正好,他搜罗到的证据将会成为她身份的有力证明,指不定能在日后派上用场。
  倏忽行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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