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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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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梁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母亲还要装糊涂么?先头温夫人的儿子发了痘疫,无端暴毙,母亲不会说此事与您毫不相关吧?”玉言逼视着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梁氏仍旧回避。
  “既如此,我就替您梳理明白。”玉言将温柔嘉所言一一复述出来,并道:“若非查明那副药方,她恐怕仍要蒙在鼓里。让我猜一猜,您这般处心积虑,想必是为了爵位和家产不必落到大房手里,对吗?”
  “是又如何?”事已至此,梁氏反倒坦然起来,“我不妨也告诉你,此事并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还有谁?”一个清晰的念头渐渐浮现出来,“难道……是父亲?”
  “当然是他!”梁氏锐声道,“温柔嘉身份不低,凭我一己之力,哪里做的了这样的事!除了你父亲,还有谁最想让大房断子绝孙!你一定想不到吧,你眼中那个温和仁爱的父亲,竟会是这样一个虎狼之徒!”她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言从没这样认为,可是梁氏也不妨这样想。金昀晖此举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她曾模模糊糊想到过的,如今不过让她对这个人的恶感又多了一分。
  她要问的至此也差不多了,因此站起身来,给梁氏掖了掖被褥——那被面上沾着一层厚腻的油汗,像几百年没洗过,肮脏得叫人恶心,梁氏竟也不觉得,她仍旧声嘶力竭地嚷嚷着:“我嫁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可是我仍旧爱他,为了他,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这都是为了他呀……”
  玉言并没有听完,她径自走出屋子,一个垂死的毒妇所发出的绝望的呐喊,尽管她很有兴趣,也懒得听下去——这样戏剧化的呼告是不该存在于现实中的,哪怕的确是现实。
  在走出院门的一刹那,玉言不经意地回头,她忽然发现昏暗的屋里有什么东西闪着两点微微的光——也许是泪光,也许不是。

☆、提亲

  又过了半个多月,梁氏终于静悄悄地死去,除了几个贴身侍奉她的丫头,几乎人人心底称愿——可见她做人还不到家。
  葬礼自然是风光而体面的。忠义伯府的人脸色虽然难看,倒也没说什么——梁氏那些脏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只不曾明说,若是闹起来,谁都落不了好处——因此他们虽然隐隐猜到其中有蹊跷,也只好隐忍不言。
  玉璃也从王府赶回来送葬。她的装饰比从前华贵了十分,排场更是大得厉害,脸色却也憔悴得厉害,敷了很厚的粉,还是掩不住眼角深沉的倦意——才嫁过去半年,她似乎已经老了十岁。
  足可见她过得并不如意。
  早前玉言就已听人说起,这位大姐在雍王府并不受宠,雍王虽然给了她正妻的名分,却终日宿在两个妾室那里,当这王妃是个摆设。至于玉璃,她一贯受到梁氏端庄谨肃的教导,叫她撇下身段去争宠,也实在难做出来,况且也不定争得过,只好任由自己做个高高在上的冰美人,活观音,供人瞻仰。
  雍王这次也没陪她前来,说是公事繁忙,不得抽身,落在有心人眼里,不免又是一番揣测。难怪玉璃的脸色更要难看,眼睛高高吊起,嘴角却深深撇下,活像有人欠她几百钱似的。
  经过玉言身侧时,她冷冷道:“母亲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玉言装作不懂,“大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少装糊涂!”玉璃冷哼一声,“母亲身子一向强健,怎会在短短数月内病成这个样子,定是你从中捣鬼!”
  “我真不明白,大姐为什么什么事都喜欢赖在我头上,”玉言叹道,“你不妨去问问冬梅她们几个,看看母亲到底是如何病的,不要自己做了魑魅,还诬赖别人是鬼怪。”
  玉璃自然是问过的,就是问不出什么,才跑来这里敲打敲打。梁氏的性子她知道得很清楚,也许她的确行事不端,但她绝不是会轻易倒下的人,可想而知是金玉言从中作梗。因此玉璃咬牙切齿道:“哪怕你把所有人都哄得服服帖帖,我也得劝你一句,别太得意忘形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悉听尊便。”
  玉璃拂袖而去。
  玉言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不以为意。一个不得宠的王妃,能有多大的手段,她连自己都顾不上呢!
  雍王她是指望不上的,玉璃大约去找过忠义伯府的人,求他们为梁氏报仇,她那位世子表哥倒是很有心帮她的忙,却被忠义伯狠狠地申斥了一顿——没头没影的事,一没占住理,二也不值得为这种事大动干戈,逮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玉璃只好含悲忍怯地去了。
  梁氏这个宿敌故去,玉言自是心头大快,自重生回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快活。眼下要紧的敌人只有一个,便是温飞衡。
  温飞衡也来吊唁过,不消说,他又被玉言迷了一遭。女要俏,一身孝。席间玉言一身素服,不施脂粉,如梨花带雪,看得温飞衡眼睛都直了。反正玉言是不在乎名声的,便是在嫡母的葬礼上勾搭男人又如何?横竖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别人抓不着把柄,爱这么说怎么说好了。
  梁氏这一死,玉言少不得得为她守孝三年。她说不准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理智上讲,她是该难过的,这三年变数太多,若是温飞衡飞离了她的手掌心,她的复仇大业岂不更要遥遥无期?但是内心深处,她却隐隐感到庆幸,也许潜意识里,她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急着嫁入温府。
  温飞衡显然比她着急得多。
  葬礼才过去一月,温府就派人过来提亲。那人前脚刚走,晚上金昀晖就叫了玉言过去,令她十分意外——金昀晖何时这般温厚体贴,竟肯听子女的意思了?
  金昀晖先说起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令她意外的事。他面容沉肃地开口:“前儿忠义伯与我商量,想将你母亲的一位庶妹嫁与我为继室。”
  梁氏一死,金府的主母位子便空缺了,不知有多少人家眼巴巴地望着,忠义伯自然不甘落后。但他们若真得逞,玉言以后的日子只怕就要难过了——玉璃必然在那儿狠狠地告了她一状,忠义伯府的人若进来,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她。玉言呆了一呆,勉强道:“他们也太心急了些,父亲答应了么?”
  “你母亲才死,我哪里有心思顾及这些,因此只回他,说那女子与倩柔长相太过相似,怕是触景伤情,这才作罢。”倩柔是梁氏的小字。
  还好,看样子金昀晖到底与忠义伯府有了嫌隙,不肯轻易任人摆布。玉言宽一宽心,试探道:“可是府里总得有个主事的人?”
  “这个我想过了,既无人掌事,就由二姨娘暂代其职,横竖她以前也协理过府中事务,想来也还应付得来。”
  玉言虽对梅氏略具戒心,但比起从外面找来一个不知深浅的,还是府里知根知底的人好对付些。因此她笑了一笑,道:“父亲深谋远虑,下的决定自然是好的。但您找我来,应该不止为了说这个吧?”
  终究说到关键上,金昀晖望着她,努力扯出一副慈和的微笑,“所以为父总赞你聪慧,不愧是我的女儿。只可惜,这女儿大了,不能常在爹身边呀!”
  “父亲此话何意?我竟不懂。”玉言故作不知。
  “我问你,你与那温飞衡是何时相识的?”金昀晖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在她脸上刺出个洞来,看到她脑子里去。
  玉言两颊飞起红晕,“您在说什么呀?我与那温公子不过是去年在温老夫人的寿宴上见了一面而已,并无来往。”
  “那可真是奇了,今儿温平候派人过来提亲,说他儿子温飞衡在那次寿宴上对你一见钟情,非要娶你为妻。”
  “父亲,您……”玉言面色更红,恰到好处地作出大家闺秀的娇羞神态。
  “这有什么?咱们这样人家,很不该学那小家子气的腼腆模样,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才来找你商量。”金昀晖笑道。
  玉言仍旧垂着头,讷声道:“婚姻大事理应父母做主,父亲自己拿主意便是。”
  “论理应当如此,可是论情,你是我一向疼爱的女儿,父亲不愿在这种事上让你为难,希望你找到可心的夫婿。”
  玉言仍旧道,“女儿没什么可说的。”这便是变相的同意了。
  “这么说来,你便是愿意嫁入温府了?”金昀晖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我怎么记得,从前你跟容王十分要好?”
  玉言不意他突然提起宁澄江,心头蓦地跳了两跳,她勉强镇住心神,道:“容王与我不过是救命之恩,谈不上多么要好,女儿也不敢妄图高攀。”
  “那若是我说,愿意将你送入容王府呢?”
  玉言猛地抬头,看见金昀晖含笑的眼,陡然会过意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有一个女儿笼络雍王还不够,还得再用一个女儿笼络住容王,真是好算计!的确是他一贯的作风。
  玉言在心中切齿地将他咒骂了一通,面上仍含笑道:“父亲觉得,我能以什么身份进入容王府?”
  “什么?”金昀晖一愣。
  “正妻吗?嫡庶尊卑分明,便是容王瞧得上我,皇上和宸妃娘娘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容王有登临天子之尊的可能。那么,我只能成为妾室,可是一个小小妾室,能为金家带来怎样的尊荣?”
  金昀晖却没想到这层,“你……”
  “就女儿自身而言,女儿也不愿为人妾室,纵然有幸博得恩宠,到底名声不雅。”玉言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父亲若真疼惜女儿,就请将女儿嫁入温府吧!女儿是个俗人,比起两情相悦,更在乎夫妻之分,况且,金温两家的联姻也并非一无是处,还请父亲善加考虑。”
  她说的不错,与其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妾室,的确是温府的正妻之位更为妥当,对金府的助力也更大。金昀晖思量片刻,笑着将她搀起,“你的意思我知道了,父亲答允你便是。只是,纵然许下这门亲事,成婚也总得三年以后,你可等得吗?”
  玉言嗔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急着将女儿往外推吗?女儿才回来父亲身边不久,正好多陪您几年,不是皆大欢喜吗?”
  金昀晖乐呵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数你嘴甜!”
  玉言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心头有一刹那的失神:方才她本来有可能嫁给宁澄江的,是她自己推掉了,这样好的机会,往后不会再有了。
  但愿她不后悔。

☆、定亲

  苏氏虽然是玉言的生母,在女儿的婚事上也没有太多置喙的余地,但也正因她是玉言的生母,金昀晖或多或少得跟她提两句。她一得了消息,就急急忙忙叫了玉言过去。
  母女俩刚一见面,苏氏就急煎煎地开口:“老爷才告诉我,说预备将你许配给温平候府的三公子,怎么这样突然?”
  玉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娘,我今年已经十四了,嫁人是迟早的事,虽说因为夫人的事得延搁三年,早早地说定了也好。”
  “但你与那温公子并不相熟,也不知性情如何,嫁过去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娘却是为你担心哪!”
  不相熟吗?她可是熟得很呢!玉言在心底冷笑,面上仍劝慰道:“温府乃簪缨世家,且听闻侯爷一向严厉,对府中子弟严加约束,想那温飞衡纵算不得十分出众,也差不到哪儿去。”
  “倒也是,不过……你真喜欢他吗?”苏氏投来探询的目光。
  喜欢?当然不。恰恰相反,她对这个人简直厌恶到极点,当然这并不妨碍她去往他身边。玉言笑道:“母亲这是怎么啦?女儿养在闺中多年,向来俭身自律,何来心仪之人?既如此,嫁给谁不是嫁呢?况且嫁到温府也不算委屈,反而是大大的荣耀呢。”
  “那么,容王殿下呢?”
  今儿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提起宁澄江来,她自问自己对此人并没有非分之想——也许有一点点,但也绝没有明显到叫人一眼看出的地步,可他们好像个个都认定她对宁澄江芳心暗许呢!真叫人气恼。玉言淡淡笑道:“容王殿下是皇室贵胄,天之骄子,他配得上更高身份的人,不是我这样人可以痴心妄想的。”
  苏氏亦叹道,“说来也是我拖累了你,若是你托生在太太肚里,只怕情况又会好些。”
  “娘何必说这样话,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况且似太太那等人,我也不愿她作我的生母,娘你切莫妄自菲薄。”
  “唉,”苏氏叹道,“以你如今的身份,想成为容王的正妃的确困难了些,但若是做一个侧妃,倒也未必十分艰难……”
  “什么侧妃不侧妃的,还不是为人妾室!”玉言面上含着薄薄的怒意,“您自己为人妾室也罢了,难道想要女儿也为人妾室吗?”
  苏氏瞠目结舌地望着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玉言发觉自己说得过火了——不知为何,每每触及宁澄江,她总是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揽住苏氏的肩,好声好气地劝道:“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多心。容王对咱们有恩,又素有贤名,咱们还是别在这里一厢情愿,免得伤了自己的颜面,也累了容王的名声——咱们且顾着眼前吧。”
  苏氏仍有些郁郁,玉言又道:“温府是个好去处,女儿总不会吃亏的,您放心吧。况且我的婚事自有父亲做主,您该操心的不是这个,倒是另一件事呢!”
  “还有什么?”
  玉言便告诉她金昀晖有意让梅氏统摄府中事务,并道:“父亲婉拒了忠义伯府的新夫人,却给了梅姨娘这样大的体面,这里头的意思却深呢!照我看,父亲怕是有意立梅姨娘为续弦,这样一来,大哥就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也好承继家业。”
  苏氏不以为意,“梅姨娘在老爷身边多年,深得他心,况且这府里只有她一人有儿子,立她也是顺理成章。反正你娘我是没指望的,谁做夫人都与我不相干。况且梅姨娘心地厚道,对人也好,竟比外头人强得多,若老爷真有此意将她扶正,我也心服口服。”
  这正是玉言担心的地方,梅氏越是深得人心,玉言越觉得她深不可测。人无完人,多少圣人尚且有性格上的缺陷,太完美了反而要遭人疑心的。不是她爱将人往坏处想,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不过,梅氏到底比梁氏有城府些,这也意味着她不会轻举妄动,苏氏如今的宠爱日渐稀薄,子嗣上也威胁不到她,也许梅氏不会视她为敌?
  她这样在心底劝慰了自己一番,也在口头上劝慰了苏氏一番,引经据典,援引实例,费了一番口舌,终于使她顺了气——拿来做例子的便是玉璃,她是高高在上的雍王妃,照样过得不快活,可见王府并不一定是好去处,皇帝的儿子更不是好东西。
  这门婚事定下后,玉言的心也随之定下来,她告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千万不要后悔。她使出快刀斩乱麻的勇气,将自己牵挂着宁澄江的线切断——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条线。
  自梁氏去世后,府里更见和睦。梅氏御下宽和,极少使用严酷的手段,对下人们也总是温言细语居多,于是人人钦佩。她与府中的姨娘们也相处得极好——自穆氏和梁氏相继去后,府里只剩下梅氏、平氏、苏氏几个,外加一个夏荷。前面几个都是和顺的,夏荷从前是块暴炭,如今也收敛好些,低眉顺眼的,再没从前那嚣张跋扈的神气,真是罕事。
  在这样平静的氛围中,日子如流水般慢慢过去。像任何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般,玉言足不出户,闲时陪苏氏说说话,或是和玉珞一起绣绣花,亦或是窝在碧梧院里自己临一回字,看一会书,生活得平淡且充实。
  为了避嫌,温府那边她是不便过去的,即便温飞衡偶尔过来,她也总不露面。这样也好,玉言并不耐烦同温飞衡周旋——尽管她即将成为他的妻。
  炎炎夏日很快过去,转眼秋天也快完了,光阴匆匆如流水,未免流得太快了。玉言的生活依旧平静无波,除了一点小小的浪花——听说容王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将近垂危,好在后来证实是谣传。得知这消息时,玉言心头确有一丝丝悸动,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那几天甚至坐立难安——也许是因为担心恩人的安危。但既然是谣传,这一点波澜也就很快压下去了,她依旧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的生活。
  因着梁氏之丧,梅氏虽然有心,今年的年关也不敢大操大办,便及不上以往热闹,只含糊了事。玉瑁和玉珞两个是小孩儿心性,便有些闷闷不乐,玉言却无可无不可。她如今的生活算是找着了重心,又像是失去了重心,什么也震动不了她。
  温府那边倒是又生了变故,听闻温飞衡自年前开始便心内郁结,神思恍惚,竟至卧床不起。若说有病,却既不发烧,也无病痛,横竖当吃便吃,当睡便睡,只是木木呆呆的,不像个活人样子。细看起来,不是生了病,竟是丢了魂。请了许多大夫瞧治,皆摇头摆手,表示无能为力。还是一位有名的老大夫指出这是“相思病”,实乃心疾,心病还须心药医,找一门喜事冲冲便好了。
  温平候心疼儿子,亲自上门说项,希望尽早成亲。金昀晖先是不许,三年丧期未满,怎可有违礼法?温平候便想了个折中的主意:也不说娶亲,只当是冲冲喜,赶着挑了好日子将人送过去,一样拜了堂便是,不必过于热闹。等三年丧期满了,再补办筵席,宴请宾客,这样旁人总没话说了吧。
  金昀晖倒也心允,只担心女儿受屈。玉言便宽宏大量地站出来,慷慨大度地表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能救得温飞衡性命,自己受点委屈又算得什么呢?把个温平候感动得眼泪哗哗流,只差当场向她鞠躬致谢。
  如此,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择了五月初的一个黄道吉日——总得满一年光景,才说得过去——定在那一日成婚。虽说不必太过热闹,该有的礼数是免不了的,况且金府的女儿也不应太寒酸,叫人轻瞧了去。看看时间紧迫,府中诸人都忙乱起来,玉言作为当事人,倒是最清闲的——横竖诸事都有旁人料理,她只需坐享其成就好。
  将至三月底,听闻容王大破残敌,得胜返朝,皇上好一顿嘉奖,留他在宫中宴饮,且与了他许多赏赐。宁澄江身份高贵,相貌俊美,早已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选,如今又立下这样大的军功,京中诸人更是纷纷追逐,个个都想将女儿许配给她,宁澄江却只是笑着一一婉拒。众人不免要猜疑:是这位王爷眼界太高呢,还是他已有了心仪之人?不少好事者私下揣度,只没个头绪。
  但,这些也不与玉言相干就是了。
  这一日傍晚,文墨悄悄走进房里,小声道:“小姐,有人托我将这个交给你。”
  玉言正在窗前埋头绣花,训练自己作为待嫁女的基本功,闻言头也不抬,“是什么?”
  “您看了就知道了。”
  玉言轻轻接过,却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短短几个字:今夜巳时,普陀山下,不见不散。
  落款是宁澄江。

☆、夜会

  玉言才走近那条青石板路,就看到宁澄江已侯在山脚下。
  他大概等了很久。
  文墨识趣地站在路边,任由玉言一人走过去。玉言静默地走近,微微仰起头打量着宁澄江。他的身量越发抽高了,看去竟比玉言高一个头。面孔原是非常白净,西北日头毒辣,晒得微微发黑,好在他五官十分俊俏,些许的粗粝感反而多了几分男子气概,让人可以放心地依靠,不再是从前那个文质彬彬的少年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宁澄江道。他同样打量着玉言,十五岁的少女,花一般娇美的年华,面容也不似从前的稚嫩,只有一双眸子仍是澄澈无暇。
  “规矩上是不该来,可是王爷于我有大恩,又不得不来。”
  “你是在怪我用恩人的身份要挟你吗?我可从没这样想。”宁澄江有些闷闷。
  “玉言不敢,只是有些好奇,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明,非得深更半夜约人出来。”
  宁澄江打着哈哈道,“这却是你多思了,我不过跟你这个好朋友长久未见面,想找你出来聊聊而已。”
  玉言还要再问,宁澄江忙道:“既然来了,不如到山上走一走,就当是陪我?我在军营那些日子,都没人陪我说说话,怪可怜的。”说到末一句,语气中竟带了些哀恳的味道,仿佛在博得玉言的同情。
  这么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拗出这样小白兔般单纯无辜的神态,怪好笑的。玉言果真扑哧笑出来,“随你吧。”
  两人一径走上山,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只好吹一会凉风、吸一点甘露而已。混杂着草木清透气息的柔和的晚风,湿漉漉地扑到人脸上,也别有一番怡人风味。
  宁澄江似乎颇有感触,“记得上次我们在这里碰面时,差不多也是这样光景。”
  “上次我和文墨被贼人袭击,还是你救了我们。尽管你那时也存了戏弄之心。”玉言笑道。
  宁澄江急急地辩白:“我可不是什么恃强凌弱的歹人,那不过是个玩笑……”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然也不肯跟你走了。”
  片刻的沉寂,宁澄江开口道:“说起来那已是两年之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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