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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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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家里催得有多厉害!身为一个男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无时无刻不把我同大哥相比,这也不如,那也不如,就好像我大哥是全天下人的楷模,人人都得变成他那个样,我就要做我自己不行么?”
  “原来你也过得不快活,那好,既然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干了这一杯!”玉言豪迈地举起酒杯与他相碰,很有几分醉侠气概,迫令他一饮而尽。
  两人正喝得热闹,忽见小桃跌跌撞撞地进来,仓皇道:“玉颜姑娘,不好了!”
  玉言醉眼朦胧地瞅着她,好半天才认出她的身份,“咦,小桃?你不在漪云身边伺候,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小桃焦急道:“我正是为我们姑娘的事来的,她出大事了,我是来找您帮忙的!”
  玉言的酒意立刻醒了三分,她一个激灵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
  玉言同古之桓来到庭院时,只见漪云半坐在地,被牢牢地缚在柱上,歪着头,鬓发散乱,容颜枯槁,神智已有些昏昏沉沉,青姨正在命人狠狠地鞭打她。一鞭一鞭抽在她身上,衣裳都裂开了,她也不叫唤,不知是没力气叫唤,还是倔强不肯求饶。
  她的脸在夜色下苍白如鬼,淡漠的星光惶惶地照着,她看起来简直像个快死的人,或者已经死去的人。
  玉言瞧见那鞭尾都红了,犹在淋淋漓漓地滴着血,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蹲下身护住漪云,冲着青姨喊道:“妈妈,漪云这是犯了什么事,您要这么对她?”
  青姨仰着脖子道:“这丫头不识好歹,妄图勾结外人私奔,还把房里的金银细软一扫而空,她这样辜负我的养育之恩,我自然得给她个教训!”
  “那也不能往死里打呀,您这样会打死她的!”
  “打死才好!这样忘恩负义的丫头,留着也是个祸害!”青姨冲那执鞭的龟奴喊道,“愣着干什么?接着打呀!”
  玉言厉声喝道:“不许动手!”那人哪肯听她的,仍旧一鞭挥下来,玉言仍紧紧地护着漪云,眼看鞭梢就要落到她身上,古之桓忙上前来,一把将鞭子拽住,他终究年轻力壮,况且习过些武艺,那人如何是对手,立刻动弹不得。
  青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齐打伙儿造反吗?”
  玉言缓缓站起身来,“妈妈,我知道今儿的事是漪云姐姐有错在先,可是还请您看在她素日勤谨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玉颜,你是我素日最器重的,你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可是我今儿若是轻轻放过了,往后还怎么宾服阁里的姑娘们,岂不个个有样学样了?抱歉,我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青姨面色僵硬得像雪地里的石头,毫无通融之余地。
  玉言使一个眼色,古之桓会意,将几张银票塞到青姨怀里,“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还请您笑纳。”
  天大的事也能用钱来解决。青姨看了看银票的面额,不禁心花怒放,她脸上立刻有了笑模样,“早说嘛,多大点事!我知道你与她姊妹情深,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哪里舍得真把她打死呢?既然如此,今儿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往后可不许再犯!”说罢,她高兴地领着银票回去。
  玉言冷冷地瞧着她离去,方解开绑缚,将漪云从地上拉起来。漪云受了重创,走路亦走不稳,玉言与古之桓一道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回房。古之桓眼见漪云的衣裳破破烂烂,上头也沾满了血污,知道自己在此不便,主动道:“我得到那边走个过场,就先回去了,这里由你照顾吧。”
  玉言点点头,向他投来感激的一瞥。她不得不承认,古之桓的确是个细心的好人。
  等他去后,玉言便吩咐一旁茫然无措的小桃:“找一件干净衣裳,再取一瓶药酒来。”
  这里玉言取过小剪子,一点一点将衣裳剪下,避免牵动伤处。小桃也取了伤药过来,玉言一边仔细地为她清洗伤口,一边小心地敷上药粉。
  漪云在药酒的刺激下渐渐清醒,吃痛之下,她不禁抽了一口气。
  “疼么?”玉言关切地问道。
  漪云半伏在桌子上,她轻轻摇头,“不疼。”一面感激地道:“多谢你肯救我。”
  “咱们怎么说也相处了这么久,情分总是有的。”玉言看着她雪白的脊背,如玉的肌肤已经伤痕累累,不禁叹道,“可是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傻,竟然真的跟人私奔,我以为你之前不过说说而已……”
  “说多了就成真的了,”漪云淡淡道,“我只是时运不济,不幸被抓住了而已。”
  “可你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浑身尚且没一块好肉,这便是你所求的吗?”
  “这算得了什么!一时的疼痛,总好过长久麻木地生活下去。”漪云侧头望着她,“玉颜,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自然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从前更不喜欢。她看着漪云苍白的面容,染血的唇角,不禁想起从前初来倚翠阁的时候,她不愿意接客,青姨也是这样一阵一阵地毒打,打得她皮开肉绽,她还是不肯求饶。她恍惚从漪云倔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哪怕情形稍有不同,那颗不肯屈服的心都是一样的。即使在黑暗中辗转千百遍,也还是盼着能寻到一线光明,这是她们一直以来唯一的梦想。
  玉言忽然觉得要落下泪来,不是可怜她,是可怜自己。她掩饰着拿手绢抹去眼眶周围的浮粉,勉强道:“可是那个人呢?你便这般相信他,愿意不顾一切跟他走吗?”

☆、雨中曲

  漪云的声音轻得像暗夜里的灰尘,如同浮在空中,“人总得相信点什么才能活下去,至少在现在,他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
  玉言默然良久,“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漪云轻轻翻了个身,一阵痛楚使她闭上眼,她的眼角有两点清亮的泪珠滑下,“我不知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话不假,青姨的心却是一块老得发硬的肉。她虽然免去了漪云的皮肉之苦,对这棵摇钱树却不肯轻轻放过。明面上只说方便她养病,给她加添了一个丫头,以照顾之名,行监视之实。
  漪云身上的伤势渐渐好转,心中的伤口却终难消除,她巴望着那人再来找她,那人却迟迟不来,焦虑之下,她决定亲自去寻。偏偏那个叫大宛的丫头生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那双鹰眼更是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漪云万难有逃脱的机会。
  无奈之下,她只好来寻求玉言的帮助。
  玉言知道她的想法自然唬了一跳,她几乎将漪云的手甩开,“你疯了,还想着见他!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你还敢私逃,青姨定会打死你的!何况那人有什么好,他若真心待你,自己早该来了,又何必你去见他,你何必还抓着他不放?”
  漪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哭求道:“玉颜,我求求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好让我弄个清楚。倘若我得不到这个答案,便死也不会甘心的……”
  她不惜跪倒在地,可见她下了深刻的决心。玉言只好将她搀起来,“罢了,你起来吧。”
  “那你愿意帮我吗?”漪云惊喜地道。
  玉言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我若不帮你,你怕是得跪死在这里,我可担不起这个责!”
  帮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大宛更是个难对付的,连金银珠宝也收服不了她,简直油盐不进。至于说到攀交情,没一个丫头跟她处得来的,便是小荷那样随和,一见到她那副严厉的面容,脚下先软了三分,玉言只好打消用小荷攻克她的念头。
  一个人总该会有弱点,她不好衣裳,不喜玩物,似乎也不在意钱财,该用什么法子对付呢?玉言左思右想,看来还是得用些下三滥的法子。
  这一日,大宛照旧值守在门口,忽见小荷偷偷摸摸地过来找小桃,两人神神秘秘地说了好一会子话。不一时,小桃欢天喜地地跟着小荷去了,又隔了半晌,只有小桃一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回来。那东西颜色雪白,香气蒸腾,既好看,又好闻,任谁都食欲大增。
  大宛见她们两个古里古怪,早起了几分好奇,不禁伸着头张望,“你手里端的什么?”
  她素来为人骄傲冷淡,与小桃有些不对付。小桃本来不打算理她,转念一想,得意地笑起来,“这个嘛,不过是糖蒸酥酪。”
  大宛立刻惊喜地叫起来,“真的吗?快让我尝尝!”她是北地人,这本是她们那边的特产,偏偏颖都少有这样东西,自是思念不过。
  小桃将碗藏到背后,斜睨着她道:“那可不成!这是古公子专门派人弄来给玉颜姑娘尝鲜的,玉颜姑娘看我素日为人勤谨,才肯分我一碗,岂能让你沾了光去!”
  “瞧你这小气劲!不过一碗牛奶而已,哪里就宝贝成这样了,再不然,我出钱买了也行。”
  小桃得意地扭摆着身子,“多少钱也不卖!这可是贵人的一片心意,岂能白白让你糟蹋了!”
  大宛不禁恼了,“你这蹄子少轻狂!这么点小事就横起来,也不看看你眼前站的是谁!”她仗着自己是青姨所派,也不怵小桃,径自上前抢夺起来,一边道:“你争不过我的,还是快撒手罢,别糟蹋了这碗东西!”
  大宛身健体壮,小桃哪里是她的对手,又怕把碗砸了,只好撒手。大宛一把将酥酪夺过来,三两口吃下去,将空碗底朝向小桃笑道:“瞧,还不是到了我肚子里……”话音未落,她忽然翻了个白眼,向后踉跄了几步,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青瓷的碗盏也从她手里落下,发出砰的一声响,裂成无数碎片。
  小桃等她一动不动了,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她身上戳了两下,大宛一动不动。她正要舒一口气,忽听一个声音道:“她睡过去了吗?”
  原来是玉言悄悄过来。她也仔细瞧了瞧,确定大宛已完全睡熟了,方和小桃一道将她抬进房里,用被子罩起来,假扮床上有人睡觉的样子。
  漪云早已准备好,换了一身素淡的衣裳,钗环也卸了。玉言叮嘱她:“这药顶多能让人睡上半天,你快去快回。”漪云便匆匆离去。
  玉言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只盼她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命小桃自己留在房里,密切留意不让人发现,自己便来到外边,着手收拾碗碟的碎片。
  酥酪是古之桓亲自送来的,迷药也是他托人买的。他又帮了她一回。玉言嘴角浮现一丝隐约的浅笑,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不怎么待见古家的人,古之桓的确不让人讨厌。
  收拾好这些后,她便径自溜回房里,静静地等候消息。
  其时已经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绵绵的雨丝长而不绝,一刻不停地落到地上,如同致密的蛛丝,又仿佛恼人的情丝,为这阴沉的天色更增添了一抹忧愁的情绪。
  漪云比她预想中回得更早。
  她浑身湿透地从雨中过来,雨下得那么密,她也不知道躲避,步伐亦没有加紧,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雨中。
  她神情恍惚地朝这边过来,呆呆地站在玉言房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说话。要不是玉言偶然抬头瞧见,她恐怕要一直站在那里。
  玉言忙将她扯进去,埋怨道:“你傻了不成!全身水淋淋的,还呆站着不动,也不怕着凉!”一面吩咐小荷,“取一身我的干净衣裳过来,为漪云姑娘换上。”
  两人同心协力替漪云擦干身子,换上一身洁净衣裳。秋意瑟瑟,玉言怕她真个招了风寒,索性吩咐小荷把火盆也点起来。
  她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漪云总一动不动,听凭她们摆布,如同木偶人般。玉言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已然料定此去非佳,她不好问,也不好不问,只得勉强笑道:“漪云,你究竟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会儿,玉言怀疑她听进去没有,因为她神情依旧呆滞,不像活人的模样。好在漪云终于开口,尽管声音冷淡得没有丝毫情感:“我见到他了。”
  “噢,那你跟他说什么了吗?”玉言仍旧干笑。
  漪云微微阖上眼,“原来他早已娶了妻。我看着他跟他儿子在院中嬉戏,他妻子在一旁缝制一家人的衣裳,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我站在那里看他们笑,然后我就走了。我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玉言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来最擅长劝人的,却发现没有一句适用于现在的情景。
  漪云似乎也不需要她劝,她的嘴唇机械地颤动着,“我以为找一个升斗小民,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做我的平凡娘子,原来我还是错了。他对我说了谎,说得那么不像,我这个傻子竟然天真地相信了,我以为我们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原来我从来只是个过路人。”她的眼睛闭得更紧,眼下的肌肉微微颤动着,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
  玉言却忍不住将她抱住,紧紧地搂着她,“漪云,想哭就哭吧,不要对自己过于苛求,咱们这些身不由主的人,除了大哭一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漪云却轻轻将她推开,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我不会哭的,不过一个没心肝的男子而已,我才不要为他伤心!天下男子何其多,我一定会找到好的,一定会!”她迅速地站起身来,飞快地跑进自己房里,反手就将门紧紧合上。
  玉言追着她出去,在门外驻足片刻,终究没有敲门。即便她进去了,又能有什么法子呢?各人有各人的劫数,顾得了眼前,顾不了以后,连自己都顾不来,又有什么本事顾及别人?比起漪云,她又何曾好到哪儿去,谁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都是些可怜人、随波逐流罢了。
  她又一次觉出自身的无力。
  玉言默默地退回到廊上,廊外烟雨如织,廊内悄声寂寂。她一手抚着湿滑的栏杆,一路垂着头走着。她不需要抬头,凭感觉,她可以找到自己的房间——不是家,只是一个住的位置。
  她终于走到房门口,蓦然抬起头来,惊觉面前原来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专程来等她的,玉言轻轻笑起来。这一回是发自真心的笑。

☆、风波定

  宁澄江手上撑着一把竹骨伞,半边身子还是湿了。玉言只好将他请进去,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请他将外裳脱下来,在火上烤着——好在火盆还生着,倒也不怎么费事。
  外头这样大的雨,玉言没有问他为什么来,宁澄江反倒自己开口:“我是为你而来的。”
  他这句话语气认真,玉言顿了顿,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理解,容王殿下娶妻不过一月,立刻就往窑子里跑,别人会怎么说呢?”她话里带着一点轻微的嘲弄,尽管用了温柔的语调来缓冲。
  宁澄江有着难得的强硬态度,“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知道我非见你一面不可,”他用力将玉言的手拽过来,直直地看着她,“上次你刻意激怒我,迫使我跟古家联姻,我答应了,那么你也该答应我一件事。”
  他眼里泛着噬人的光,玉言有些害怕,也有些激动的战栗,她微微侧首,“什么事?”
  宁澄江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要背弃我,也不要对我失去信心。你知道,我的心在你这里,倘若你把它丢了,我也就没命可活了,你总不想看着我死吧?”
  他的语声重新恢复温柔,玉言却战栗得更厉害,不像是冷,像是一股热气在胸中激荡,将五脏六腑都灼得发烫。她看向窗外,那阴沉的雨点使她的心绪平和了些,她终于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宁澄江,那个字情不自禁地从嘴里溜出来:“好。”
  宁澄江的眉目立刻舒展开,一阵喜气使他白皙的面容微微发红,映着那熊熊的火光,与窗外冷沉沉的暗淡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高兴得不知所以,几乎恨不得将玉言揉进怀里,好在他及时克制住自己,站起身来,拾起架上的衣裳,是要走人的模样。
  玉言反倒有些恋恋不舍,“不多坐一会儿吗?”
  宁澄江乐起来,果然停下脚步,“你希望我在这儿待多久?”
  玉言自悔失态,忙别过脸去,嘴硬道:“你要走便走,谁稀罕见到你!”
  宁澄江最乐于看她脾气不稳的样子,蹲在她身前,两手按在她膝上,“你放心,咱们有的是以后。”
  他终于走了,玉言脸上的红色却迟迟未曾褪去。看来宁澄江此来不过是问一个答案,而她竟那样轻易地答应了他。细思起来,恐怕是漪云的事给她的触动太大,在这世上,想寻得一个真心的倚靠太难,太难,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不能再失去宁澄江。好在,她知道宁澄江是真心对她的,有了这一颗真心,往后她什么也不必怕。
  这么想着,她觉得心上安稳了些。日子仍旧一天天过去,倚翠阁是一个时间凝固了的地方,外头的风云变幻影响不了它里边的运转。没有什么比醉生梦死更能令人忘记时间。
  漪云经过上次的变故后,与以前有些大不同了,从前她还维系着名妓的风骨,如今却添了几分饧涩的放浪,好在这对她的身价有增无减——她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从前她为了自己的追求放弃了许多客人,而今几乎称得上来者不拒。
  青姨看她这样为倚翠阁卖力,心中自然高兴,那笑意也漫到脸上来,对漪云的态度也好多了,连带着对她的警惕也放松了些,至少漪云看起来已别无异心。
  玉言看在眼里甚为忧虑,这不是平常的漪云,太不像她。她偶然趁机劝上两句,漪云只道:“咱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是有一天当一天活着,爱惜自身有什么用呢?”接着便推说生意来了,兀自走开。
  玉言也不好说得,只能叹一句命里如此。她如今也有自己的牵挂,各人只能自求多福。
  一年过去,恍惚又是一年。外间情势愈烈,陛下垂危,帝位空悬,雍王与容王两雄并立,互不相让。玉言身为一介女子,只能身居闺阁之中,耳里日日闻得外边的动静,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为心中的英雄祈祷。
  宁澄江忙得焦头烂额,与她见面日稀,只有古之桓时常来瞧她。古家如今与容王绑在同一条绳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之桓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他本就暗中为宁澄江效力。
  古之桓年轻的脸上现在也少见笑模样,两人常是相对默默,各怀心事。古之桓偶尔问起玉言的打算,玉言的回答却是痛快而决然:“容王生,我生;容王亡,我亦亡。”
  “你便这般笃定?”古之桓诧异道。
  玉言轻轻道,“你以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容王是我在这世上能依靠的最后一个人,他若是败了,谁拉我出泥沼,难道要我在此地沉沦下去?再者,容王若败,必定意味着雍王得势,你以为他不会查出前事?反正也是一死,不如陪心爱之人一同死去,反正没了容王,我根本也不愿活下来。”
  她见古之桓神色凝重,不禁笑起来,“何必如此悲观,我只是提出一种假设而已,以后的实况如何,我们都不知道呢!何况照我看来,容王未必会输,得道多助,咱们只要静静地看他取胜即可。”
  这自然是宽慰人的话,古之桓也只好听进去,对一个局外人而言,眼下唯一的法子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她的预言一向是很准的。
  严冬刚过,早春的寒意仍阵阵透骨,玉言缩在暖融融的室内,猫着身子剪一株梅花,使它在瓶中盛放得更加灿烂。
  她正专心致志地做这一件事,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阵冷风直灌进来。玉言皱着眉头看着闯进来的古之桓,“这是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古之桓顾不上道歉,脸上喜气盈盈,好似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喜事,他好容易才将声音的澎湃捺下去,低着嗓子道:“姑娘知道么?容王如愿登上大宝了!”
  玉言手中的小银剪子落到地上,在鞋面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她看也不看一眼,只顾问道:“这是真的吗?”
  “自然不会有假。陛下临终之时,特意将几位顾命大臣请去(古丞相也在其中),立下密旨,宣容王为新帝。陛下金口玉言,谁人敢说个不字?”
  “太好了,太好了,”玉言喜得不知所以,她恍惚想起些什么,“那雍王的态度怎样,莫非他就这样认输?”
  “他自然不甘心,甚至密谋联合兵士造反,”古之桓低低地道,“好在容王洞察先机,先手一步,夺去雍王的兵力,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战胜,如今雍王府全府人都被软禁于府中,听候发落。”
  心口的大石轰然落地,玉言觉得全身骤然放松,想要笑,眼泪却滚滚落下。古之桓手忙脚乱道:“你别哭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落起泪来了?”
  玉言忙揩去眼角的泪水,却越揩越多,她一边哭一边笑,“我是高兴,是高兴。”
  承明元年,容王登基,立古氏女为后,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岁。
  他登基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为金家平反。金昀晖自然并非真正无辜,可是那些人既然有办法扩大他的罪名,宁澄江自然也有办法将这些罪名一一除去。何况金昀晖如今已然身死,往事如烟消,也不会有谁计较许多,事情办起来便更容易。
  玉言也很清楚,他做这些,其实是为了她。
  脱籍之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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