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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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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

  玉言讪讪地收回手,“我有什么病?”
  “心病,瞧你最近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人也憔悴了不少。”
  “果真如此吗?”玉言情不自禁地抚上脸颊,女子总是在乎自己的形貌,她取过铜镜照了一照,两颧瘦得有些突出了,嘴唇也无血色,果然比先前减了生气,人也不大有精神。她勉强道:“珏儿最近哭闹得厉害,难免多费了心神。”
  “照顾孩子自然疲累,但更令你烦忧的恐怕还是陛下吧?”静宜一针见血。
  玉言无话可说,只轻轻别过头去。
  静宜叹了一口气,“领我去看看珏儿吧。”
  比起初生时的瘦小模样,宁珏已经长大不少,人也变得玉雪可爱,白皙光洁的脸颊让人看着就想捏上一把。
  连静宜也爱不释手。她将宁珏从摇车里搂起来抱了一会,病久了的人,手上没有力气,她很快又重新放回去。静宜将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挂到他颈上,轻轻拍了拍婴儿的脸颊,笑道:“我没什么好东西,只有送些俗物聊表心意。”
  玉言亦笑,“正巧,我是个俗人,只要值钱,我可不管什么俗不俗的。”
  两人笑了一回,静宜沉默着道:“你心里是否对陛下有怨怪之意?”
  终于还是说到这个话题。玉言淡淡地道:“他是天子之尊,我怎敢怨怼天子?”
  “可你的确如此。”静宜叹道,“不然不会不肯见他。”
  “你是来替他做说客的吗?”
  “你知道我一向避世养病,谁都不肯见的,更遑论陛下?可我虽远在山外,这宫里的一举一动仍不免传到耳里,我知道你不快活,若非当你是个挚友,也不肯轻易来劝你。”静宜有些悲悯地道,“你和陛下相知已久,他的为人你怎会不清楚?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反倒是你当局者迷了。”
  玉言梗着脖子道:“或许我是一时糊涂,那么他更糊涂,糊涂到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我不要这样没担当的男人!”
  “你所谓的担当是什么呢?是忠诚,还是爱?”静宜容色浅淡如远山秋水,“论起忠诚,他一直对你忠诚;若论爱,他心中除了你别无旁人。至于此番的事,皇后的为人咱们暂且不了解,丽妃的野心却是昭然若揭,焉知不是她们姊妹二人的诡计?”
  玉言冷笑道:“纵然是诡计,也要有人肯上当才行。”
  “他是否上当只是你的揣测,仅凭如此你就要定他的罪么?”静宜看着她道:“假使我说我设计引诱陛下,甚而有了陛下的骨肉,你是否相信?”
  “绝无可能。”玉言斩截地摇头。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而我很了解你。”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你我认识的时间并不比陛下更久,你对他的了解也不会比我少,仅仅因为事涉于己便看不清了吗?”静宜看着摇车里的小手小脚,“珏儿还小,他需要一个深爱他的母亲,也需要一个深爱他的父亲,你与陛下一时置气不要紧,若长久闹僵了,受苦的将不止你们两人——还有你们的孩子。”
  言尽于此,静宜缓缓朝门外退去。玉言轻抚着锦被中柔软的肢体,这是她的骨肉,也是宁澄江的骨肉,她无法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他何尝不是如此?心念一转,玉言开口叫住她,“静宜,我答应你。”
  静宜如愿回头,浅浅一笑。
  她素来是有决断的人,一旦拿定主意,她决定去跟宁澄江说个清楚。补了点脂粉,又换了身衣裳,玉言便准备出发。谁知一推开门,看到的却是古梦雪立在门外。
  古梦雪不好好在宫中养胎,来找她做什么?玉言的愕然几乎写在脸上,连行礼都忘了。古梦雪却也没怪责她,凡是眼圈一红,双膝一屈便要跪倒在地。
  玉言忙上前搀住她,“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堂堂皇后给妃嫔行礼,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古梦雪苍白的面颊上泪珠险险滚落下来,“玉言,我是真没有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玉言顺势扶她到椅上坐下,“有什么话娘娘明说便是。”她隐隐猜出几分来意。
  “你知道我如今的境地,虽然有了身子,陛下却从没来看过我,外头不知多少人背地里嚼舌根呢……”
  玉言作出为难的模样,“臣妾能有什么办法?这些日子,臣妾也很少见到陛下……”
  “不,你有办法的,陛下一向最宠爱你,他定肯认真听你一言。”古梦雪急急地握住她的手,羞赧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对你不住,但如今木已成舟,我只想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也不求多的,只想陛下偶尔看上一眼,不让我腹中的孩子为人看轻便是……”
  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位母亲。玉言看着她脸上凄苦的微笑,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玉言来到紫极殿,但见宁澄江仍在埋头批阅奏折,这段日子他仿佛格外勤苦。玉言悄悄走过去,留神不让裙摆发出窸窣的响动,惊扰那忙碌的人。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感应,宁澄江恍然抬起头,见到她,立刻惊喜地直起身子:“玉言,你来了!”
  玉言柔语含笑,“是,我来看你。”
  宁澄江见她一团和气,难免喜不自胜,欢欣之余亦有惊讶,“那么,你是相信我啰?”
  相信也好,原谅也罢,事已至此,她只想取得暂时的和解。玉言半真半假地埋怨道:“我倒是无可无不可,不过珏儿想念他的父皇了。”
  几个月的婴儿懂得什么,宁澄江以为她借物传情,乐得找台阶下,“是是是,都是我的疏失,我把这些折子批完后就去陪你们。”
  他仍旧回到位上,玉言却站在一旁轻轻道:“其实,臣妾还有一事请求陛下。”
  “你说。”宁澄江头也不抬。
  “皇后如今凤体违和,恐影响腹中胎儿,尚需陛下陪伴。”
  宁澄江的脸色如山雨欲来的阴霾,“是皇后让你来传这些话?”
  “话是皇后娘娘提出的,这差事却是臣妾心甘情愿揽下来的。陛下,皇后终究是皇后,而非其他您可以弃之不顾的女人。”
  宁澄江深深望着她,“我以为你我之间已无嫌隙了。”
  玉言坦然面对,“我会尽可能当做没有,可是澄江,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外人眼里,皇后腹中之子都是你的骨肉,我可以做一个专宠的祸水,你却不能做一个狠心的父亲——这是我的不得已,也是你的。”
  她语中有着浓重的无奈,宁澄江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哪怕违背心意也罢,不过,再多也不能了。”
  他果然说到做到,当天便令贴身内侍往凤仪宫送去了许多赏赐,并且答应今后会时常去看皇后。自然,留宿是不必了。除此之外,宁澄江以皇后需要静养为由,再次晋了几位高位妃子的位分。而玉言,以皇长子生母之身,理所应当地晋为贵妃,成为四妃之首,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并代为处理后宫事宜。
  在她之下,依序是淑妃梁慕云、贤妃古幼薇以及德妃温静宜。
  册封的旨意下来后,玉言向静宜道:“论理你的资历比贤妃深厚,原该在她之上。偏那古幼薇仗着自己姐姐是皇后,且有了身孕,软磨硬泡,不止皇后垂怜,陛下也拿她没有办法。”
  静宜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咳道:“压一头就压一头吧,我现在这个病病身子,什么册封,什么晋位,你以为我还放在心上吗?”
  玉言颇为担忧地看着她,“你这病拖了这些日子,怎么总不见好?宫里的太医也是不中用,我看,赶明儿不如请几个德高望重的大夫进来,兴许还有些真本领。”
  静宜连连摆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要说宫里的太医不好,外头的乡野大夫更信不得,还是别给我找这些麻烦了。”
  玉言深知她心病更甚于身病,偏又不敢说破,只能委婉劝道:“你也是看不开。”
  “我有什么看不开的?”静宜望着红墙外一角的天空,有几缕白云轻巧地从蓝天上滑过。她出神道:“病了这么久,我早想明白了,生死不过一线事,能活下去便活,若是活不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去,也未尝不好。”
  玉言怕她起拙志,忙扳着她的肩膀道:“你可不许有这种糊涂想头。”
  静宜回头一笑,“你放心,我不会有轻生之念,连死我都嫌麻烦呢,这样顺其自然过下去便是了。”她再度垂眸,“说到底,这一生不过就这样了。”

☆、梁氏灭

  自丽妃一跃成为正一品的贤妃,古幼薇的气焰又与先前不同了。这荣耀是依附于她姐姐得来的也好,自己挣来的也罢,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终于又能扬眉吐气了。比起虚无的恩宠,她更青睐这样真实可靠的风光。
  美中不足的只有一件,那就是梁慕云仍旧压在她上头,这一点缺憾始终叫她如鲠在喉。而梁慕云也深以此为傲,见了她,每每假意好言相劝:“我知道妹妹心有不甘,可是没办法,谁让我资历在你之上呢?妹妹且耐着性子多熬几年,终有出头的一日,切记戒骄戒躁,别行差踏错叫人抓住了把柄,损伤了皇后的体面——要知道,你能有今天,全仗着皇后的提拔,这一点你自己想必也清楚。”
  她面有得色地觑着古幼薇,古幼薇心中暗恨,却也只能咬牙道:“是,妹妹谨记姐姐教诲。”
  待梁慕云去后,她才狠狠地将一个羊脂玉瓶摔到地上,“什么东西,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小荣呆呆地在一旁看着,又想劝,又不好劝的,但见自家主子娇美的容颜渐渐扭曲:“等着瞧,我绝不会放过她的,好好看着!”
  有了宁澄江偶尔的照拂,尽管不多,古梦雪已经心满意足了。比起皇后的权位,她更在乎这一点稀有的恩情。因前些日子情志不舒,难免微恙在身,太医叮嘱其好好保养。古梦雪便乐得在宫中养胎,而将一应琐事交托给玉言。
  玉言此前未曾处理过宫务,好在她生性聪慧,渐渐也便熟习起来了。一边照顾幼子,一边料理这些杂务,日子虽然忙碌,却也充实。这样也好,她可以避免自己去想许多不必要的事,她这样告诉自己。
  宫中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宫外却是波涛汹涌。先是听闻废了的雍王辛苦从西北逃回,意图再度举兵——自然,他的计谋没有得逞。只是不知怎的,却牵扯出忠义伯府,似乎意指勾结。于是宫里宫外俱皆流言如沸。
  这一日宁澄江来看珏儿,玉言便问起此事。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当闲话听听也无妨。
  宁澄江面色凝重:“不是谣传,确有其事。朕已派人搜查过忠义伯府,检出好几封六哥与忠义伯世子来往的书信,且事涉隐秘。”
  “那么陛下作何打算呢?”
  “如今罪证确凿,自然该依律惩办。”宁澄江按着她的肩膀,“六哥自然是罪无可恕,至于忠义伯府——玉言,早前忠义伯府设计陷害金氏一族,现在也该让他们自己尝一尝苦果了。朕答应为你报仇雪恨,就一定会做到。”
  宁澄江金口玉言,圣旨一下,梁氏诸人纷纷下狱,几番审问之后,受不住刑尽皆招了,于是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圣上雷厉风行,未肯留一丝情面。
  至于梁慕云,她或许是不敢求情,或许知道求了也没用,只是终日缩在自己宫里,闭门不出。虽然如此,外间的消息她必然知晓,却不知她心中是何滋味。
  文墨悄悄儿地道:“这回的事,古家也出了不少力。听闻古贤妃还特意跑到紫极殿求见陛下,要求严惩梁淑妃,以同罪论处。”
  玉言摇头道:“陛下不会答应的,梁慕云既已入宫为妃,便是宁氏妇,而非梁家女。更何况,她一介深宫妇人,哪里知晓外宫杀机?为了宽仁起见,也该饶她一条性命,免得叫人说宁氏无道。我看古幼薇这回得失望了。”
  她料想的不错,宁澄江果然没听古幼薇的谗言,梁慕云仍旧得以保全。只是如今她父兄皆亡,家族更是分崩离析,即便自己身居高位,她也再没有得意的资本。梁慕云只有收敛起从前的脾气,一味谨小慎微起来。
  文墨的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宫里发生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这一日她从外边回来道:“娘娘知道么?方才古贤妃和梁淑妃在御花园中狭路相逢,不知怎的,古贤妃手里的一尊观音玉像落在地上摔碎了,她硬说梁淑妃绊了她一跤,竟罚她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
  玉言不禁皱眉,“她两人同在妃位,古幼薇怎么这样大胆,也不怕人说闲话么?”
  “她可不怕呢!古贤妃可说了,那尊玉像是要送给皇后安胎的,淑妃此举分明是咒诅皇后,自该严惩。且娘娘您想,梁淑妃如今这等落魄,她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只好忍着罢了。”
  玉言沉思了一会儿,“除了你,还有旁人瞧见吗?”
  文墨摇了摇头,“当时经过的人,且古贤妃命侍女团团围着,想来应无旁人发觉。”
  “以梁慕云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当然也不敢抱屈,这样,你我也便装作不知罢了,省得多生事端。”不得不承认,玉言心头自有一丝快意,她现今代执后宫,自然不能滥用权柄。古幼薇愿意替她动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缓缓步至摇车边,看着宁珏熟悉的睡颜,犹记得当时,梁慕云是如何利用黄伊人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黄伊人已死,她无从追究,可是这不代表她会轻易放过。
  床被温暖,宁珏额头上出了一层微微的细汗。玉言一边替他拭去,一边抚摸着他柔软而潮湿的黑发,许是手上重了些,将宁珏吵醒了。宁珏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哇哇哭将起来。
  玉言唤道:“文墨,这孩子约莫是饿了,去请乳娘过来。”
  果然是饿了。宁珏趴在乳母窦氏丰润的胸脯上,贪婪地吮吸着,红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地颤动。
  许是喝得过急,宁珏忽然别过头,大声咳嗽起来,玉言不觉心中一紧,立刻问道:“这是怎么了?”
  乳母想是见惯了,轻轻拍着宁珏的背,温然道:“大约呛着了。”
  没过一会儿,宁珏果然好了些,仍旧伏在乳母身上吃食。
  玉言却已经起了些许疑心,“珏儿经常这样咳吗?”
  窦氏道:“倒不是经常,只是这几日总会咳个一两声,娘娘放心,小孩子不晓事,偶尔呛着也是常有。”
  玉言便不作声。一时宁珏喝够了奶,玉言仍旧将他抱回来,搂在怀里哄着。她心念一动,轻轻将孩子贴身的薄衫掀起一点儿,却看到宁珏背上有几个异样的红点,玉言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指着那一处道:“这是怎么回事?”
  窦氏看了一看,笑道:“只是寻常的疹子,娘娘无需忧心,取些药膏擦擦就行了。”
  玉言哪肯这样敷衍,偏着头吩咐文墨道:“你去请太医院的张太医过来,就说本宫有要紧的事找他。”文墨匆匆答应着去了。
  窦氏见她这样郑重其事,面色却是惊疑不定。
  一时张太医过来,草草请了安,立刻为宁珏诊治起来。他在太医院名号不是头一等的响,医术却是一等一的好,这也是玉言最钦佩的地方。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太医才面色凝重道:“亏得娘娘发现得及时,否则小皇子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玉言急道,“怎么说?”
  “娘娘有所不知,小皇子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毒。诸如咳嗽、皮疹这些表象,因幼儿常有而不易重视,但小皇子的症状却并非寻常的疾病所致,而是毒在肌理的表现。”
  玉言瞠目结舌:“珏儿的衣食起居具有专人料理,看管更是严格,理应不会有何错漏……”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文墨道:“去将乳母平日的饮食端来。”
  文墨不解其意,但还是照做。
  张太医将乳母所食的饭菜细细检视过,最终道:“果然不错,问题出在这里头,有人在饭菜里头掺了一种名为扶离草的东西。此物毒性甚微,人少食无恙,但若通过乳汁灌注到婴儿体内,婴儿体质娇弱,如此日积月累,却会有性命之虞。”
  玉言咬牙道:“果然想的好主意,竟用这等法子来害本宫的孩子。”
  她冷冷地看向窦氏,窦氏一阵哆嗦,忙叩首不止:“娘娘明鉴,此事与奴婢无关哪!奴婢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小皇子,况且、况且此物虽于成人无大害,终究有毒,奴婢也不敢冒这个险哪!”
  她所言似也有理,文墨忍不住道:“那么,平日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与你接触?”
  窦氏委委屈屈道:“奴婢身在下人堆里,来来往往俱是闲杂人,一时也难查证。况且奴婢的饮食也是每日由厨下送来,奴婢自己是瞧不见的,要深究也难。”
  玉言不觉皱紧眉头。张太医提醒道:“扶离草产自西域,与此地气候不相宜,要养活也难,定不会是常有之物,娘娘且细想想,是否有什么人与此相关的。微臣这里尚有一幅扶离草的图鉴,娘娘或者可以拿去仔细辨一辨。”
  西域,西域……玉言的瞳孔猛地收紧,她记得,梁慕云的父亲忠义伯从前曾奉旨出使过西域,想来也不会空手而归。
  只是,梁慕云的家族才遭离乱,她真的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行此厉举吗?

☆、淑妃逝

  结局却是明摆着的,玉言将此事上达圣听,宁澄江勃然大怒,立刻派人遍搜各宫,最终在梁淑妃宫中搜出了那盆扶离草。可巧,她身边的一个宫人出来自承其罪,招认受了主子的指使,于是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梁慕云被打入冷宫,只待罪书拟好,便将赐予一死。
  她却也不曾辩解,用沉默的方式变相招供自己的罪大恶极,并且愿意接受惩罚。
  宁澄江将宁珏抱在怀中,有样学样地哄着,嘴里哼哼唧唧的是不着调的曲乐。
  玉言失笑,“不会唱就别唱,连我都听不下去,更别说珏儿了,你瞧,他脸上可有一丝喜色?”
  宁澄江低头一瞧,果然看到宁珏两道淡眉毛皱得紧紧的,若非两只手裹在锦被里,他恐怕真要把耳朵堵住。宁澄江自己也觉得不过意,只得仍旧交还给玉言,口中道:“珏儿的身子该无大碍了吧?”
  “经张太医费心诊治,已经无恙了。”玉言心平气和地道。
  “那就好,梁氏犯下此等罪行,真是无可饶恕。”宁澄江的语中难掩厌恶,他对梁慕云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如今只会更加痛恨。
  不过,也正因为他很少在其他女人身上投注精力,因此也很难看出其中的暗流波动。玉言想,她终究得去见梁慕云一面,不管能否得到答案,她终究得试一试。
  冷宫的气息永远是冰寒凝滞的,不单单令肌肤感到战栗,那种冷几乎浸透肺腑,整颗心如同泡在加了冰的寒泉里。
  玉言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磔磔的一声笑,像夜枭锋锐的幽鸣。
  玉言立刻发现坐在角落里的梁慕云,她衣上恍如蒙着一层陈旧的灰,像从棺木里爬出来似的,云鬓蓬乱,整张脸黯淡无光,只有一双眼睛散发着狞恶的笑意,“贵妃娘娘还是头一回来这等地方罢?难怪受不住。”
  “你错了,本宫早就来过这里。”玉言很快镇定下来,“还记得之前的黄才人么?她死之前,本宫也来看过她,就像现在一样。”
  “娘娘还真是慈悲为怀,以为自己有和尚道人的本领么,可以超度亡魂?”梁慕云嘲讽道。
  “本宫从不超度亡魂,只超度冤鬼。”玉言平静地、一步步走到她跟前,“黄才人之前对本宫和腹中之子所做的种种,皆是你指使的吧?”
  梁慕云毫不畏惧地与她仰面对视,她轻轻撇起嘴角,“怎么,难道黄才人自己没有认罪么,娘娘如今还把这些陈年旧事挂在嘴边?”
  “一个人认罪不代表真正有罪,也可能是别人逼着她认罪。更何况……据本宫所知,黄才人打入冷宫的那一晚,你的侍女曾悄悄见过她……”
  片刻的沉寂,梁慕云苦笑道:“是了,是我自己太过谨慎,没想到你早起了疑心,反而着了你的道。”她幽幽道:“不错,的确是我指使她的,事已至此,我也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所以我很奇怪,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我?仅仅因为你姑母和表姐的事,你把她们的账算在本宫头上?”
  “原来你还惦着那件事哪,告诉你罢,我都已经忘了!”梁慕云大笑起来,“为什么你会觉得害一个人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不至于这样虚伪!我害你,是因为我讨厌你,仅此而已。”
  “疯子!”玉言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便欲走开,她本以为梁慕云是代为打抱不平,谁想到她的脾气如此乖僻古怪,简直不可理喻!
  走出两步,她还是转身问道:“本宫生辰那晚遇蛇,还有后来那只鲜血淋漓的兔尸,也是你干的吧?”
  “什么?”梁慕云先是一愣,继而轻轻笑道:“随便你怎么想,你说是就是吧。”
  死到临头,她无须费心遮掩,或许……真的不干她的事?但若不是她,还会是谁?玉言压下满心的烦闷,问道:“那么这回的事确是你所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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