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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沫繁)-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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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和想了想道:“师傅云游天下,寻觅衣钵传人,我倒一直没敢打扰他。他若知道此事,定会怪我顽劣不堪,在罗霄剑门不好好学剑,又惹事生非。到时候他老家人心生挂念,不能安心周游九州,我可是大罪过。”

宁青凌问道:“那如今师兄你作何打算?在罗霄忍气吞声的做那缩头乌龟?”

俞和叹气道:“惹不起,躲得起,我这不是逃出来避避风头么。我想宗华师伯对方师妹也就是一股子新鲜劲儿,过了这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他便会渐渐看得清楚。那时毋需我多加辩解,自然水落石出。”

宁青凌冷哼道:“我倒希望是那方家怡又转身攀上了鉴锋掌门这茬高枝,然后回头来故技重施,给宗华真人几双小鞋穿,这样宗华真人才能大彻大悟,看得清那女子是何嘴脸。”

俞和耸肩一笑道:“承师妹的吉言!”

宁青凌站起身来,拍了拍裙裾道:“师妹有些倦了,师兄也早些歇息了吧。你只管在这安心住个三年五载的,再回罗霄时,说不定就如大梦一场,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有师尊在园中执掌诸事,我就清闲了许多,明日给你送些酒水过来,若天气晴好,我们可去湖中泛舟垂钩,很是自在。”

“如此甚好,师妹这里果然是世外桃源。”俞和笑了笑,也站起身来,他将宁青凌送到路口,才自回了木屋中。

与宁青凌一番闲聊,让俞和心里舒畅了不少。但宁青凌一走,俞和独自坐在小屋中,却总也不能忘息入定。

盖因宁青凌方才无意间提到了俞和的第一位师傅张真人。在俞和心中,与自己最为亲近的长辈便是张真人与云峰真人,尤其是张真人,对俞和来说亦师亦父,虽然他不能将道统传给俞和,但最终还是给了俞和一份仙缘。而且张真人熟识陆晓溪与宗华真人,说不定张真人能在此刻为俞和指点迷津。

数年前京都定阳一别,之后俞和便再没了张真人的音讯,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找到了衣钵传人。俞和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取出了张真人的玉符。一道传讯递出,过不久,玉符中就传回了张真人的笑声:“俞和你小子,难得记起为师,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说吧!”

俞和脸上发红,先问了张真人的近况。

原来张真人离开京都定阳之后,便继续向幽州东北而去。一年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身具先天乙木灵根的女童,于是便在白山黑水之间寻了一处寂静的雪谷,定居下来专心授徒。

俞和也不避讳,将陆晓溪结丹之后,一直到如今剑门中的诸般是非,全都细细讲给了张真人听。

张真人听完俞和所说,倒是淡然的笑了笑道:“俞和,你与晓溪之事,我原本就不看好。其实晓溪的资质并不如你,只是你这水中金的命格,唯有遇风云变幻之后,才能显出光华。她随丹朱师妹去摩明云宫修行,我便说过,此女仙途定有磨难。当时你还未得仙缘,我在左真观中,不止一次的劝你忘了晓溪,你总以为我说这事,是因为你俩仙凡有别。但其实一入仙门深似海,你那时还小,多的是憧憬,有些事情我不便明言,是怕你听了,会失去对仙缘的渴望。后来你拜入罗霄剑门,我们在京都定阳也见到了晓溪,那时候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所以我也就闭口不谈,免得煞了你俩重逢之喜。反正天机难测,你们两个将来如何,终究是你二人的命中定数,该是一场福缘,终究是皆大欢喜,若该是一场情劫,也还是要你们自己去经历,旁人说的再多,也不可能逆天改命。”

俞和低声回道:“徒儿撞了南墙,已经死心了。”

张真人依旧是笑着说道:“你还年轻,将来遇见的女子还有很多,以你资质福缘,当不愁身边寂寞。宗华师弟说的不错,世易时移,人心难测,你不如多转头看看身边的人,因为她们或许你能看得真切,上次那个小宁丫头就很好么,性子淳朴可爱,甚是讨喜。”

俞和咧了咧嘴,可没敢跟张真人说他如今就在宁青凌这里散心。

张真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至于宗华师弟的事情,你这孩子也算是与他命中犯冲,千不该万不该,你便不该因为女人的事情,跟他搅在一块。宗华这人,论及能耐、魄力、野心、眼光和手段,尽是九州之上的翘楚之属,但人无完人,他也有一处弱点,正是这‘色’之一字。宗华生性风流倜傥,大有豪侠之风,他最爱游戏花丛,虽然用情不专,但对身边的每一个女子都是极其宠溺,尤其在喜爱的女人面前,耳根子甚软。以前偶尔会听说他被女人撩拨,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来,其中颇有几段故事,被人当做‘温柔乡是英雄冢’的例证。扬州道门老一辈的耆宿,虽然对宗华赏识有加、赞不绝口,但私下里偶也会说,若宗华哪一日栽了跟头,便定是被色相所迷惑,除了女人,谁也算计不到这位罗霄剑门的清微院掌院。”

俞和默不作声,与宗华真人的这场纠葛,断非是他有意为之,孰能料到那方家怡一转身,便将宗华真人拖下了水,而宗华真人偏偏又有这么个软肋,于是成了方家怡抽打俞和的巴掌,还让夏侯沧看准了机会,狠狠的踩了俞和几脚。

张真人接着说道:“其实你想的也对,无非是耗些时间,静等水落石出。哪个男人不喜新厌旧,宗华聪明绝顶,那女子耍一些拙劣的挑拨手段,蒙蔽不了他多久。等他看清了,事情也就化解了。你师尊云峰也算是一位人杰,虽然没有宗华那股作大事的魄力,却是一位极好的传道之人,你还是当须珍惜,莫要轻易心生离开罗霄之意。”

俞和奇道:“师傅怎知我有一丝脱离罗霄的念头?”

“你那性子,我怎么会不知?”张真人嗤笑了一声道,“你表面上一团温吞,其实心底里执拗得紧,脾气撅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在罗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离开剑门,海阔天空,心里没这念头才奇怪。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你命中所定,我虽如此劝你,你还是当凭本心行事。走与不走,在你,是福是劫,由天!”

俞和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男子汉大丈夫,谋定而后动,问心无愧,行则不悔,记住了。”玉符一凉,张真人的话语随风而去。

俞和望着手中的玉符,喃喃的道:“走,还是不走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云无常,花初开

第二日一早,宁青凌就来叩门。她从随身的纳物玉牌中,一口气搬出了五十几坛子酒,还有十几具清漆木食盒。莲花落的酒香透坛而出,食盒中则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好几层用细棕绳扎起的荷叶包,里面有风干的鸡鸭肉脯,有用香草烤好的河鱼,还有用藕节、菱角和水芋做成的精致小食,全都是下酒的好菜。

俞和见宁青凌忙忙碌碌的归整这些酒水吃食,挠了挠头发道:“师妹,你这是真打算让我住个一年半载么?”

宁青凌抬起头,白了俞和一眼道:“那宗门里有三个冤家等着整治你,你上赶着跑回去做什么,自找憋屈么?住在这里有吃有喝,岂不自在。等那宗华真人终于醒悟过来,他自然会出山寻你,到时候师兄你也效仿古贤,非得要他‘三顾茅庐’,才答应跟他回去。”

俞和愕然失笑道:“宗华师伯乃是门中师长,平日里诸事缠身,忙碌得紧,哪可能到这云梦大泽来寻我一个小小的十九代弟子?况且我临走时,只在师尊面前告假十日,若宗门里传讯唤我,还是得回去的。”

宁青凌道:“唤你回去,也是拿小鞋给你穿。师兄既然来了,便安心住下,这憩客苑虽然简陋,但好在安静,总没那些纷纷扰扰,惹人心烦。这些酒水吃食师兄将就用着,今日天气晴好,师妹再去捉些鲜鱼来,给师兄熬制羹汤。”

“我常在东峰后山湖边搭杆,却少见有鱼上钩。这捕鱼之术,倒正要向师妹讨教。”俞和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师兄今日好好歇息,我自去捉鱼就好。”小宁姑娘连忙拦住了俞和,她将那张竹编的大靠椅搬到了屋外,仔细铺上了毛皮垫子,对俞和道,“师尊说了,这千里云梦泽之奇景,与罗霄的峻崖翠竹、云海排空大不相同,正是一柔一刚,一娟秀一壮烈,若说罗霄雄伟,益于扬志,那梦云泽缠绵,则能安神。师兄你满心烦躁,到了这里,当须先歇息一二日,将心静一静,只有让心境慵懒闲适下来,才能体悟得到此处每一片水泽,每一道烟云的之中韵味。切不可急着跑去游山玩水,若是心有杂念,便会看不懂烟水无常之意。”

俞和笑着点了点头道:“广芸大家长居水畔,果真深得其中三昧,难怪选了此处开辟道场。她既在园中,我当去请安才是。”

宁青凌笑道:“师尊那边,倒不必去了。她今早已然嘱咐过,让你切莫拘束,一切俗礼皆可免去,尽管将烟水茶园当做是你自己家中一般。你若愿听曲儿,便自去茶园中坐;若想饮茶读经,她的茶房书斋都任由得你进出。连我都被她准了大假,免去了早晚功课,专门伺候你这位一等一的大贵客。”

俞和咧嘴道:“广芸大家真是错爱了,我来此叨扰已是唐突,还承蒙她如此照顾。”

“我寄居罗霄的时候,师兄也很照顾青凌。你来烟水茶园,自然不能怠慢。”宁青凌一拧身,便跃上了屋前水畔的小舟,“师兄好生歇息,师妹去去就来。”

说罢伸手一拍船舷,小舟分开如镜的湖水,滑向云水深处去。

俞和长吸了几口气,初春时节,水畔晨风清寒,在胸口一转,令人心宁神和。他悠然躺在竹靠椅上,东天朝阳广播明光,隔着层层云雾,已没了半分火气,脸上身上暖融融的,恍如将身子沉入了热汤中。

似睡非睡之间,光阴悄然流逝。面前这道如同工笔画卷一般的景致,点点滴滴的映在了俞和的神念中,甚至有时,俞和都不知道他的双目是睁开的,还是阖拢的。暝暝之中,他忽望见有一只灰羽水鸟从草滩中飞起,紧贴着湖面振翅掠过,划出一长串波纹,喙尖朝水中一点,轻轻巧巧的啄起一条小鱼,双翅连连扑动,倏地窜入茫茫云空去了。

俞和追着那鸟儿化成的一点灰影极目望去,他甫一抬眼皮,才惊觉自己刚才竟是阖拢着双目,远处的湖面上,犹有一圈圈的涟漪散开,不知方才那飞过的鸟儿,到底是梦是真。

一缕笛声随风而来,朦胧的云雾之间,浮出一叶小舟和少女窈窕的身影。小宁姑娘提着沉甸甸的竹篓,笑盈盈的满载而归。

也不知广芸大家让俞和先安心休息几日,那是一句无心之言,还是有意指点。俞和在水边静静的坐了两天,虽没有刻意的调息吐纳,但那许久不见增进的修为,竟然开始缓缓的涨高。一缕清气自鼻吸入,一道浊气从口吐出,恍惚间神魂出窍,遨游天地,俞和觉得自己似乎随风而散,一具肉身化入了眼前的画卷之中,心神一动,数十丈外有片落叶飘飘而下,轻触水面,却并不激起一丝波澜。

到了第三天,宁青凌用细竹削了两支鱼竿,两人泛着小舟,朝云梦大泽的深处去了。

果然只有将心静下来,才能体悟到千里云梦泽那种迷离朦胧的美景,小舟越往大泽深处去,水面上的云雾便越是厚重,阳光渗入云雾的间隙,直达水面,有数不清的七彩虹光交错浮动。隔着烟水瘴气,周围的景致全变得朦胧难辨,有时看到不远处影幢幢的,像是有一座小岛,可等小舟穿过云烟到了近处,却发现那只是一颗大得不可思议的古树,树根扎在水底,荫盖数亩的树冠撑出水面,成群结队的彩鳞小鱼在根系之间游曳,像是水中的道道流萤。

宁青凌将一颗清濛濛的珠子,挂在了小舟的渔灯杆子上。她说这是广芸大家给她的“驱妖辟邪珠”,云梦大泽中灵炁浓郁得惊人,不知潜藏这多少精怪妖魔,这珠子发出的青光可以让一些寻常的精怪妖魔不敢靠近过来,大凡居住在云梦泽附近的修士,都随身带着此物。除了驱散精怪,这宝珠还能指引方向,不至于在这千里大泽中迷失路径。

可即使有这个珠子,宁青凌依旧不敢往太深的地方去。那些已然修炼通灵的精怪妖魔,并不会畏惧这青光,而修士们的一身血肉,在它们的眼中,便如朱果紫芝一般,乃是可以大大增进修为道行的灵食。

俞和在水边默坐两日,无心插柳的,竟还修成了一种小神通。传说中的神仙,能抓把风一嗅,便知远近千里之事,俞和修成的小神通远没有如此神妙,但也可以借着水面的云气,将周遭里许范围的地界,倒映在自己的识海中,虽不能做到纤毫毕现,但大体轮廓也还真切。就是不知离开了烟水弥漫的云梦大泽,这小神通还有没有效用。

好几次他都察觉到有精怪一见青光即逃,潜伏到远处的水底暗影中,注视着自己两人。而更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些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神秘存在,正将一道微不可查的神念遥遥投来,望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云梦大泽就是有这样一种神奇的魔力,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闯进来的人们,不断去向深处,寻幽探秘。好在宁青凌在这水边已经居住了数年,又听广芸大家讲过这大泽中的种种古怪玄妙,小舟只在外围环绕,带俞和略窥一二,便寻了一处云烟稀薄的开阔水域,两人搭起鱼竿,垂钩钓鱼。

俞和上一次来时,广芸大家不在茶园中,宁青凌代为主持诸事,每日都甚是繁忙,实在是没有这般闲暇时光,可以陪着俞和游玩钓鱼。俞和原先觉得,在水边小屋里悠闲的度日,无忧无虑,那已是神仙般的生活,可等到这大泽中泛舟一行,才知道这片荆楚之地的千里大泽之所以被冠上“云梦”二字,其景致当真是如在梦中一般。小舟每行出里许,眼前所见便会完全不同,憩客苑外的那片湖景,于这大泽之中万般旖旎相比,当真是管中窥豹。

他们垂钩的这片湖水,云霞四合,放眼望去,层层水雾后面,是一围依水而生的古树,将这中间一顷碧水团团包拢。四面八方都是朦朦胧胧的,但头顶却露出一孔青天白云。小舟下面的水并不深,大约也就堪堪七尺不到,清澈得连水底石缝中的沙砾都能瞧得真真切切,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水中来回游动,湖水倒映着天云,这些鱼儿就好似在云朵中穿行嬉戏一般。

小舟停在水面上,人在看着鱼儿,鱼儿也在看着船上的人。两条银丝渔线荡在水中,有鱼儿碰到香饵时,便会散开一圈涟漪,无穷无尽的延展向远方。

古贤曾说:之所以弃网不用,却垂钩捕鱼,是因为并非真的想吃鱼,而是想体会那种自宁静中浮出大欢喜的心境。

一片水纹散开,俞和抛出的鱼钩,已被鱼儿咬住了,宁青凌大喜,刚想招呼俞和收线,却看俞和忽然闭目一笑,站了起来。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掌心相对,如捧大釜,置于下腹处,缓缓向上抬起。只见这一顷碧水忽然如同被煮沸了一半,水面翻腾着,越是靠近小船,便越是剧烈,船舷两边扬起的水花,好似一朵盛开的白莲。

无数鱼儿惊乱的跃出水面,远远逃开,连俞和的鱼竿,都被扯入了水中。

俞和张嘴一吐,喷出一道淡金色的气流,这气流甫一离口,便化作丝丝缕缕的金色火焰,在虚空中显化出龙腾虎跃之相。紧接着他又是一吸,宁青凌只觉得刹那间天地万物尽都褪去了缤纷颜色,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置身于只有白黑二色的山水画中,等再眨眼时,诸般色彩又各归各位,但总觉得比之前要黯淡了许多,像是被洗褪了颜色的彩绢。

“师兄,你可感觉如何?是不是真元行差了?莫要妄运玄功,速速屏息凝神!”

俞和将双手提到胸前,手掌一翻,掌心向下,又缓缓压至脐下。那翻滚的湖水刹那间止住了动荡,变得平滑如镜,小船周围十余丈好似被冻成了冰面一般,半丝水纹都不见。

他睁开双眼,瞳中有金芒乱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师妹可有静室,请借我一用。天机已至,还丹三转。”

“什么?”宁青凌惊呼一声,她此时也顾不得旁的了,伸手将那驱妖辟邪珠握在掌心,纤腰一拧,化作一道匹练似的青光,裹着俞和就朝烟水茶园疾飞而去。

一路横跨几十里水域,小宁姑娘径直落在了广芸大家打坐静修的密室前。

脚才粘地,广芸大家心有所感,推开石门出来,一望俞和眉心处已显出龙争虎斗的丹火异相,顿时一皱眉道:“内鼎生火?怎么会如此仓促?”

“师尊,快救师兄!”宁青凌冲到广芸大家跟着,抓着自家师尊的手腕不住的摇晃。

广芸大家伸指一弹宁青凌的脑门道:“你这傻孩子,内鼎生火,还丹再转,这是炼气士道行晋升的大喜之事。被你说得好像俞和身负重伤,性命垂危一般。”

“他方才口吐真火,目现奇光,好生吓人!”

“按理说内鼎生火怎么也得有几日征兆在先,来得如此突然,倒是有些古怪。”广芸大家秀眉微颦,对俞和喝道,“还不速速入密室坐定,仔细调理铅汞大药,莫要误了火候!”

俞和此时正强行镇住关元内鼎中的真火,不敢吐气开声,他掀开一线眼皮,感激的望了望广芸大家,轻轻点头,走密室中央坐下,摆出五心向天之势。

广芸大家快步走到俞和面前,伸出玉指捏开俞和的牙关,将一颗黄豆大的碧绿丹药塞进了俞和的口中,“切莫咬碎,也莫吞下,含在舌底,慢慢噙化!”

俞和以舌尖一搅,这小小丹丸与口中津唾混合,登时便有一股极寒的清流直撞顶门。俞和本已被龙虎火煞焙烧得头昏脑涨,被这股清流一激,刹那间灵台又复清明,精神为之一振。

广芸大家踏罡步斗,伸手在密室中虚点,一座聚灵大阵运转起来,四面八方的天地元灵之炁汇集至此,密室中弥漫起一层由灵炁凝结而成的薄雾。

转身出了密室,合拢石门,广芸大家对宁青凌道:“此功当行七日,我们为他护法。”

宁青凌用力点头。两人取出蒲团,往密室门口一坐,一边呼吸吐纳,一边以神念暗暗关注着俞和烧炼内丹。

饶是云梦大泽灵炁充盈、广芸大家的聚灵法阵妙用非凡,加上柳真仙子在东海摩明云宫外,给俞和服下的那几颗七转仙丹尚有八成药力积淀在俞和的周身骨血之中,如此庞大的三重助力之下,若换做寻常还丹修士,得其中之一已可顺利烧转内丹。但偏偏俞和修的是那六角经台烙入他识海中的神秘炼气术,一身真元要比寻常还丹三转修士深厚了不知多少倍数,这龙虎丹火一起,大有焚天煮海之势。

张口只一吸,密室中就刮起了一道恶风,那浓密的灵炁被俞和吸得涓滴不剩。内丹烧转,洗血涤髓,仙丹药力也化作一道洪流似得真炁,灌入俞和的关元内鼎中。

只是两日一夜过去,仙丹药力尽被炼化,隔着厚达二尺的石门,广芸大家和宁青凌也能听到密室中传出的龙吟虎啸之声。

一道青光和一道白光从俞和的顶门冲出,广芸大家和宁青凌愕然发现自己的神念被一道古怪力量逐出了密室之外,自石门缝隙中,透出一股带着亘古玄微意象的威压,似乎对天地万物发出了号令。

这时已是第二天夜里,忽闻九霄雷动,却不见有雷电交加。广芸大家抬头一望,东南西北四正位的天际显出异相,东天一道乙木青气投来,南天一道丙火赤光飞来,西天一道辛金白芒飞射而至,北天一道癸水黑烟罩下,地下传来隆隆的闷响,五行元炁汇成一道浩瀚长河,直贯俞和的头顶。

“这是,先天五方五行真炁?”广芸大家也知道俞和身上藏着不少的秘密,但区区还丹三转,竟能召来先天五方五行真炁助法,这俞和究竟是上古金仙转世重修,还是将一件司掌五方五行的先天至宝炼成了本命法器?

密室中,俞和头顶六角经台,座下长生白莲,内鼎中一颗近乎透明的丹丸,上有青黄白三道气流旋转,下有五色奇光缠绕,这丹丸被万丈真火烧炼,已隐隐透出淡淡的金光。

诸般令广芸大家和宁青凌的惊诧的事情接踵而至。晨曦初开时,先是一道紫巍巍的先天真一之炁破空而来,在密室前一转,竟化作一位紫袍真人的虚相,朝广芸大家和宁青凌含笑一拜,转身穿墙而过,走入了密室之中。然后,当日轮月盘一齐出现在天空中时,一道大日真阳炁和一道皓月真阴炁落下,亦化作一金袍一银袍的两道真人虚相,向广芸大家和宁青凌举手一揖,也走入了密室中去。

之后的三天,周围百里阴云不散,乾坤灵炁稀薄得异乎寻常。许多潜藏在云梦大泽深处,已修成大神通的精怪朝烟水茶园聚来,但它们全都不敢靠近到百里之内,只是远远的观望着。

就连住在岳阳城中的寻常百姓,都发觉了不对劲。这几天中,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恹恹无力,终年拍打着城墙的湖水,退下去足有四寸来深,而且原本清澈的湖水和井水,莫名其妙变得有些浑浊腥臭。人们以为,这天发异相,那是在预兆有什么灾祸即将降临,于是他们纷纷涌入了岳阳城的寺庙,向漫天神佛祷告消灾。

在俞和闭关之后的第六天,晨曦初开之时,这一切异相终于悄然隐去。周围百里似乎一下子又回复了生机。卯时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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