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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宫之殿前舞-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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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搅合吗?这是保护娘娘!”明貅气恼地压低声音,“娘娘为了他,可是几次三番地差点送命,他倒是好,娘娘这边又是小产,又是中毒,还要扛着文武百官的指责,为他呆在这座皇宫里。这才不过一两日,他竟然喜新厌旧,弄来心狠手辣的辛玉丽摆在娘娘面前,那辛玉丽明目张胆的给娘娘投毒,分明是死罪,他倒是好,又是哄着,又是护着,还不准娘娘身边有其他男人,这什么皇帝?守着碗里,看着锅里,该狠揍!”
  椒图担心地转头看了眼正殿的门板,只想捂住明貅的嘴,“行了,赫连恒内功深厚,你说这么大声,可别被他听到。”
  “听到就听到,我才不怕他追究!”明貅越说越是来气,“你没有看到,娘娘去尚宫局那会儿,辛玉丽哭丧着脸闯来凤安宫,直接就奔进他怀里,又是哭又是嚷,还趾高气扬指责皇后娘娘擅自做主清空流华宫……他可是好一阵安慰,那样子,可比对皇后娘娘温柔多了……”
  椒图仔细听着,不由得恍然大悟,脸上也不禁几分怒色,“难怪皇后娘娘一身狼狈,还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因为清空流华宫的事,被这昏庸皇帝大骂了一顿。”
  明貅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谢天谢地,你总算知道,我们为何都如此憎恨这蠢皇帝了!”
  椒图仰天长叹,“唉!皇后娘娘如此隐忍,实在不值,她若是去康辽当个女王,可比现在幸福多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呀!若是完颜袭真的拿她当宝,何必送她来和亲呢?”明貅满心都是对他的皇后娘娘的怜悯和强烈的保护欲,“我可是恨透了这些当皇帝的,恨不能杀光了他们才好。”
  赫连恒在门内将他们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些闲言碎语,他倒是不在意的,只是……若辛玉丽来过的事,传到湛蓝耳朵里,不知她又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他无奈地走到榻边,守夜的小太监忙上前来伺候他脱龙袍,眼尖地看到他胸前的唇脂,忍不住尖细着嗓音揶揄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真是恩爱呢!只是可怜了洗衣的宫人,这唇脂怕是不好清洗呢!”
  赫连恒剑眉微皱,顺着他的视线俯首看向自己的胸口,不禁脸色剧变,恍然惊悟——难怪,湛蓝如此厌恶他的靠近!
  书房内,湛蓝并没有黯然伤神,她端坐案前,仔细看过从流华宫里拿来的豢养了虫蛊的青花瓷瓶,并从李益淳那里借来一支水晶放大镜,仔细观察里面的小虫卵,在手札上详细写下细致的特征,又拿来自己以前的手札对比,更确切地证实,这就是赫连恒所中的毒蛊。
  随后,她在刚换好的收袖束腰的宝蓝色丝袍外,罩上洁白的罩袍,从青花瓷瓶内用小匙将小虫蛊混着里面的血液,分别盛放在巧卉刚拿来的二十三个小琉璃瓶中,并在瓶子上贴注上编号。
  她小心地打开盛放着二十三瓶药物的大箱子,从每一个瓶子里各取出一点,分别放置在盛了毒蛊的二十三个小琉璃瓶中,然后,又仔细在手札上记下每一个瓶子里所放的药物的色泽和形状……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辰时。

  ☆、第141章 堵着房门念情诗

  尚宫局齐芮安派宫女前来复命,湛蓝在案前听到椒图的通传,忙开口回应,不许宫女进门。
  宫女隔着书房的门板,乖巧请过安,说道,“皇后娘娘,齐尚宫已带着尚宫局的宫人们出宫,并已经与娘娘派去集结乞丐的护卫见过。”
  “知道了,退下吧。”湛蓝疲倦地揉了揉额角,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揽腰,这才决定收工。
  藏好那些小瓶子之后,她又仔细检查书房里的一切布置,确定不会被发现什么破绽,才熄灭了所有的蜡烛,取下罩袍打开门。
  她刚要走出门槛,却差点撞在堵在门口良久的肉墙上。
  金黄的龙袍朝服近在眼前,宽阔的胸襟腾龙祥云,秀丽无匹,清爽崭新的气息逼面而来,让她心口一震,不由得又想起他昨晚那件龙袍上的唇脂。
  健伟的身躯,挡住了宫廊上的天光,他正處於昏暗中的俊颜似笑而非笑,邪魅妖艳,如妖似魔,一双鹰眸却灿然灼亮,深沉练达,犹如点漆。
  他凝视着她,一眨不眨,似守株待兔的猛兽突然抓到了猎物,欣然唇角,洁白的齿也露出来,笑得英俊迷人,魅力逼人。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纠结一整夜的烦闷便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
  她这一袭修身的宝蓝色丝袍,束袖收腰,利落,清爽,明艳,与白腻如雪的肌肤相衬,美得清冽宜人。
  但是……却也引得他心尖刺痒,贪婪爱怜丛生,只想抱着她,吻着她,全部占据她,唯此,他才能缓解这份焦灼的浮躁。
  “皇后,早!”他没话找话地开口。
  “皇上,金安!”湛蓝礼貌而郑重地款行一礼,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美若琉璃的棕色眼眸。
  天意弄人,她实难相信,往昔与她亲密地同床共枕的男人,会在有一日,竟如此客气的互道早安,仿佛两个尴尬的陌生人。
  她任由心底那股不舍潺潺如泉地流淌,慢半拍地从他身上移开视线,耳根却又开始发烫。
  她与他之间的这笔帐很好清算,是她欠了他的,而且,亏欠得明明白白,而并非他亏欠她,昨晚和他在马车里,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清楚,他犯不着如此一大早来殷勤“请安”。
  她看向院子里空了的花圃,心口不由得一紧,她的兰花呢?
  昨夜一场暴雨,似乎改变了很多事情,院中花叶凋落成片,好在巍峨的宫殿和宫廊被冲刷一新。
  她精挑细选的那些长势蓬勃的白色和紫色的兰花怎么都不见了呢?昨晚被雨打得凋败,已经被宫人搬走了吗?竟然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剩下?
  赫连恒见她怔怔盯着花圃,心疼地眼泪都快落下来,不禁顿感无力挫败,“皇后放心,在下雨之前,朕就命人把兰花全部搬进了后院的花房里。”
  “真的吗?太好了!我好担心它们会,呃……”湛蓝眼中的惊喜一闪而逝,忽然想到什么,忙俯首,又郑重地对他行了个礼,“多谢皇上拯救臣妾的兰花。”
  “看样子,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爱‘绿牡丹’。”他自嘲地笑了笑,嗔怒柔声追问,“你心疼那些花,就不心疼朕呐?”
  湛蓝兀自站起身来,不禁疑惑。他这一大早地和她闲话家常地,不急着上朝吗?
  她抿唇迟疑片刻,见他执着等待她的“心疼”,只能开口,“皇上……还头痛?”
  “嗯。痛,痛得一阵一阵的……不过朕的头痛,可都是皇后害的呢!”他慢条斯理按了按额角,鹰眸却幽深一闪,突然就往前倾身,凑到她敏感地耳畔,邪肆呵着气,“皇后不在身边,朕没有睡好,怎么可能不头痛?皇后是知道的,朕习惯了拥着皇后睡。”
  湛蓝没有像往常一样,羞赧地推他,打他,斥责他,只是淡然低垂着眼帘,沉静如水,“以后,皇上会习惯拥着别人睡的。”
  对于她的疏离,他不以为意,打定主意是要死缠烂打,要她回心转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他声音沉厚温雅,磁xing地像是海水拂沙,一整首情诗背诵下来,他视线入手,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爱抚着她。
  湛蓝被他的情诗吓到,被他的赤luoluo的眼神看得浑身汗毛直立,她眼神古怪地抬眸望着他白皙的脸,视线却忍不住看向他棱角分明xing感诱人的唇,不敢相信,他堂堂一国之君,人前温文尔雅的绝美帝王,竟然一大早地来书房门口堵着她,还无聊地背诵一整首《关雎》。
  “皇上背诵的很好,无一错漏之處,而且声情并茂!”她慷慨做评之后,话锋随即一转,“不过,皇上好像搞错了,您应该‘好逑’的淑女,是辛玉丽,不是臣妾!”
  她话语如一盆绝情的冷水,当头淋下,让他满心无奈。
  将她鬓边散乱的发丝掖在耳后,他却又忍不住因为她的憔悴而心疼。
  倒是没想到,昨晚,辛玉丽东施效颦,突然一脸浓重的胭脂前来,红唇血盆大口似地,让他躲避不及,惶恐遁逃,却让她格外的上了心。“是因为龙袍上的唇脂?”
  她愕然抬眸,眼底一丝被戳穿的慌乱一闪而逝,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件事。“臣妾不敢。”说着,她不着痕迹躲开他的碰触。
  “是辛玉丽她昨晚……”
  她不想听任何解释,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对她解释什么。
  黛眉紧颦,她有些不耐烦地抗拒打断他,“辛玉丽执意留在皇上身边,的确是痴情感动天地,皇上对她也是关切备至,如此郎情妾意,天造地设,臣妾为皇上由衷的开心,臣妾祝福皇上幸福。”
  她连珠炮似地说完,匆忙侧身避开他又伸过来的手,却鼻翼酸涩,眼眶痛热,眼泪险些滚出来。
  “湛蓝!”他苦口婆心说了一堆,都白说了吗?“湛蓝,朕要怎样解释,你才能明白?”
  “皇上做任何事都不必解释,皇上是皇上,臣妾是臣妾,没有一些乱七八糟地束缚,我们可以相敬如宾,这样很好。”她迈过门槛,随手带上书房的门,并拿早已备好的锁链,将房门牢牢锁上,转身便朝着正殿走去。
  “湛蓝……”
  赫连恒叫住她,忍不住狐疑地从书房门缝往里瞧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在书房里养了什么毒蛇猛兽?为何上锁?你不会是在里面藏了男人吧?是怕朕偷看吗?”
  他纳妃,她就非得偷藏男人才合情合理吗?!在他心里,她是这么不堪的人吗?就算要故意气他,她也只是当着他的面和御天演戏,私底下,她可从没有那么随便。
  湛蓝气恼地在宫廊上站定,活动着酸痛的肩臂,随口说道,“里面是我拍卖会准备出售的宝物,请帖已经快备好,我不想那些宝物被盗。”
  “凤安宫里防卫森严,谁敢来这里偷?你那条锁链,朕一捏便开,你若用来防贼,怕是也防不住。”
  如此闲聊着,他随着她往前走,见她一径环看雨夜之后的宫院,他心血来潮,“湛蓝,你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吗?”
  “一会儿御天要教我练功,听很多人说,以前我的剑术非常厉害呢!皇兄还曾经为我备了一柄很美的剑……”话音停顿,她无法再说下去。
  那柄剑,他曾见过——她用那柄精致绝伦、光如流水的剑,抵住自己的脖子威胁过他。
  当时,完颜袭以死逼迫,命在旦夕,要她离开宜周,赫连恒宽容地没有趁完颜袭重伤杀了他,也没有为难她……
  正是因为她记得他的所有的好,才心如针尖,无法原谅他和其他女人的亲密。
  可她还是决定成全他和辛玉丽,她不去骚扰他们,只望他也不要再来招惹她。
  一时间,两人都静下来,赫连恒也想起那一日,他素来避讳有关完颜袭的所有话题,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也不想给她和御天独處的机会,“皇后,陪朕去早朝吧。”
  “早朝?”湛蓝背对着他,面朝着宫院揉了揉涩痛的眼睛,熬了通宵,她这副样子,一定憔悴又难看。“皇上别开玩笑了,臣妾虽然是宜周皇后,却也是康辽长公主。”她两手捂住脸,果决摇头,“我还是不去的好,免得遭人厌烦。”
  “皇后何时变成胆小鬼了?昨晚在尚宫局训人的气魄呢?”他绕到她身前,俯首凑近她,瞧着她眼下的青色的晕,着实不忍,却又怕一离开,就被御天钻了空子,于是那股不忍又被他强自压下去,“皇后这丑样子,一定是害怕那些老家伙议论吧?”
  湛蓝忙后退两步,窘迫地转开脸,又拿手捂着,倔强地争辩道,“臣妾从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再说,臣妾这皇后恐怕是做不了多久就要让位他人,何必这样折腾?”
  他霸道地落下她捂在脸上的手,板着脸,不容置喙地强硬命令,“你欠朕的,朕想看你训人,你就要训给朕看。”
  他这分明是胡搅蛮缠。“臣妾……”
  “还是,你想去努力?”他一脸贼笑,暧昧邪肆。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努力什么?”

  ☆、第142章 请不要非礼臣妾

  他扬起唇角,飞快地在她疑惑扬起的脸上偷得一记香吻,刁难提醒,“昨晚朕说的‘十个八个’,皇后不会是又当了耳旁风吧?”
  她被吓到似地,慌忙后退远离他,惶恐地低着头说道,“臣妾……臣妾还是去早朝吧。”
  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真正看到,心,却还是隐隐作痛。他温雅地摆出好好皇帝的完美面具,“很好,朝服都给你备好了。”
  生怕她反悔,他忙叫来宫女,“快,伺候皇后更换朝服和凤冠,昨儿早朝朕迟到,今儿可再不能迟了。”说完,他便一溜烟地出了凤安宫的门,“皇后,朕在肩辇上等你,快点!”
  “皇上……你……”湛蓝气结跺脚,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嘛!
  “娘娘,快些更衣吧,不然,早朝真的会迟了呢!”伴着这略带嗔怨的催促,从正殿内走出一个粉褂蓝裙的宫女,那声音,那容貌,都是湛蓝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冬儿?!”湛蓝忍不住小跑过去,把她揽在怀中。“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见到你,可是我近来最开心的一件事!”
  冬儿忙推开她,板着清秀的小脸,煞有介事的说道,“娘娘先更衣,奴婢慢慢同您讲!”
  湛蓝却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牛大和牛二呢?也来了吗?我离开楼阁之后,你们都好吗?我原还想着,你若是不愿意嫁给牛大,我便用楼阁做别的生意,让你留在那边帮我照看生意也好,你这小脑瓜比牛大和牛二的笨脑子激灵……”
  冬儿由着她絮絮叨叨,也不吭声,一径将她拽进内殿,招来其他宫女帮忙,有条不紊地命令着,“娘娘头发不好梳,分成小股,先从发梢开始梳理,绾成高髻,戴凤冠……”说着,她伺候湛蓝洗脸,匀面,一切得心应手,仿佛被精心训练过,一双眼睛,也比从前沉稳老练了许多。
  湛蓝一直担心,自己的离开,会伤了这丫头的心,看她这样子,恐怕不只是伤了,还伤得不轻!“冬儿,你来凤安宫,是为见苍龙吗?”
  冬儿避而不答,命令身侧一个宫女,“趁着梳妆,先给娘娘拿点糕点垫一垫,早朝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散呢!娘娘肠胃本就不好,不能让娘娘饿着。”
  湛蓝悻悻叹了口气,“好吧,看样子,你是打定主意不理本宫了。”
  冬儿转开头去,眼泪簌簌滚落,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何德何能得皇后娘娘如此惦念?她擦掉眼泪,忙捧住金黄彩绣朝服走过来,训练有素的宫女忙与她一起展平。
  湛蓝从镜子里看着她清瘦明秀的脸儿,迟疑着说道,“冬儿,本宫知道,你喜欢苍龙,可是苍龙他不同意,本宫不能强人所难。同样,牛大到本宫面前来恳求赐婚,本宫也考量你的想法。皇宫里,人心叵测,不适合你呆着,明日,本宫派人送你出宫。”
  冬儿这才看向镜子,“娘娘,小小恒,奴婢一直照顾着,也带过来了,您要见见它吗?”
  “赫连恒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湛蓝挑眉一扬,看向冬儿躲避的眼睛,“冬儿,从何时起,你也成为他的人了?本宫日后再难相信你了,是吗?”
  冬儿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奴婢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娘娘的事。”
  湛蓝不再看她,她端详着镜子里巍峨高耸、搭配着凤冠的飞仙髻,从梳妆台上拿起自己的兰花步摇簪,寻了个空缺處,斜簪上去。
  “你大概也从月魔地宫学到了不少本事,其他本事,本宫没有看出来,这答非所问,背信弃主的本事,是炉火纯青了。”
  冬儿小脸儿顿时苍白,“奴婢惶恐!”
  “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去伺候苍龙,别到我眼前来晃,我看着闹心!”
  冬儿恭敬地低着头行礼,“奴婢谢娘娘隆恩!”
  赫连恒坐在门外的肩辇上,如以往一样,习惯xing地翻看着刚从月魔地宫送来的小折子,思忖着早朝上该议的政务。
  完颜袭已回康辽皇宫,紧锣密鼓地布兵防范;西夏正有两股力量争夺皇权,出现内讧;秦景瑞敦促行军神速,一切都非常顺利……
  厚厚的小折子翻到一半,他眼角余光警觉瞥见一抹金光飞过,他静无波澜的呼出一口气,挑眉说道,“唐刃,你今日有些晚。”
  唐刃身姿如鹏,飞身而下直接利落地单膝跪下行礼,却不是说皇上金安,也没有喊皇上万岁,而是玩笑地打趣一句,“皇上今日可是好早呢!如果末将没有记错的话,昨儿皇上可是迟了整整一个时辰!”
  若非他昨日一早的恣意纵情,湛蓝也不会出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胡言乱语,定重罚你!”
  不巧,这话正被走出宫门的湛蓝听在耳中。
  她被宫女们众星捧月地簇拥着迈出高高的门槛,脚步便停住,妆容精致的俏颜,不由得又羞恼地飞上两朵红云,冷冷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唐刃。
  “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失礼。”湛蓝说着,略一俯首,优雅客气地赔礼。
  赫连恒一双视线不由自主地转过去,便再也移不开。“朕甘之如饴,看到皇后如此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朕多等片刻也值得。”
  他朝湛蓝伸过手,却发觉气氛凝固了似地,忍不住环顾四周,才发现一双双视线,都怔愣惊艳地盯着他的皇后。他顿时有些恼怒,很大声地轻咳了一声。
  唐刃回过神来,忙对她行礼,“娘娘金安。”他一双眼忙看向地面,再不敢仰视她太过惊艳耀眼的容颜。
  周围的其他护卫,也都纷纷低下头,紧张而恭顺地齐声请安。
  “都免礼吧。”
  湛蓝上前来,低垂着眼眸,手搭住伸过来的大手,在那双灼灼地似要将她点燃的鹰眸的凝视下,轻提金黄的彩绣凤袍前摆,在他身边坐下来。
  随侍肩辇两侧的两个小太监,将肩辇上环绕宽大绣龙软椅的纱幔落下,细心的整理好边角。
  双层纱幔,外面的金色绣龙,里面的是紫色祥云,双层重叠,那栩栩如生的龙,便游弋在了紫色祥云之上,飘飘忽忽,神秘莫测。
  纱幔二人隔绝于内,外面的宫墙都看不清了,外面的人,自是看不到他们的。
  湛蓝不喜欢这样暧昧的独處,她挣脱了被握住的手,伸手便要掀开纱幔,手腕却被他挡回来。
  “朕头疼,不想见风。”赫连恒说着,不羁地斜倚在靠背上,一条手臂搭在她背后,似笑非笑的鹰眸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她分毫。“起驾!”他这一声命令,却沉稳,冷酷,威严,与他脸上的笑,格格不入,仿佛不是他发出的。
  湛蓝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别扭不安,不禁懊悔穿这一身太过华艳的朝服。
  这衣服拖沓冗长倒是在其次,广袖,收腰,将她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完全显现出来,而且通身的金光熠熠,绚丽夺目,再搭配娇艳的妆容,连她自己都觉得,灵魂被框住,再难做回自己。
  更可恶的是,头上的凤冠沉重地压着脖颈,她必须昂首挺胸,才能保持平衡。
  可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这样不经意地拼命保持平衡的姿势,却被身旁的恶魔色兮兮地盯着,他一双视线,毫无疑问地,就是盯在她因为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前……
  “皇上,非礼勿视,请自重!”她忍耐到极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低沉地挤出一句话。
  “朕不懂。”xing感的薄唇凑近她粉光若腻白里透红的脸儿,轻轻印下一吻,故意逗得她惊怒面对着自己,他这才邪魅笑道,“皇后,朕遇到你,就变笨了,什么非礼勿视,相敬如宾,之类云云,全然不记得了!”
  湛蓝眸如利箭,恨不能一眼戳穿他脸上虚假的厚脸皮。
  自知与他大眼瞪小眼讨不到便宜,她恼羞成怒的抬手按住他宛若刀裁的俊脸,将他的头强硬推向一边,“你再这样不正经,我就不去早朝了!”
  “爱妻息怒,为夫可是很正经!”他脸又转回来,照旧盯着她猛瞧,眼神愈加邪肆,飞扬的剑眉却无辜挑高,“除了看着皇后之外,朕什么都没有做。”
  相较于在床上的某些行为,他这堂堂一国之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恪守礼俗的“正人君子”了。
  这身朝服,他原就担心,她穿在身上会太过美艳,让尚宫局改了又改,如今从内袍到外袍,皆是包裹地严严实实,领口的位置,连锁骨都没有露出,却还是诱人遐思。是腰身太紧的,是她身姿太美,还是她妆容太浓的缘故呢?
  若没有这些个别别扭扭的事儿,他才不会愚蠢地只盯着自己的宝贝爱妻傻看,这漫长的路上,会有很多很多……很多……旖旎的趣事可能也可以发生。
  更怪的是,他看到辛玉丽的浓妆会反感,湛蓝这般浓妆娇艳,他反而着魔地心猿意马……这真的太诡异!
  他忍不住想取消今早的早朝,这样美丽的湛蓝,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以摆去朝堂上给别人看?!再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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