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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_田小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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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顺从答应,每日里闲着陪陪周氏,或者到江府去瞧瞧,手脚利落地把两处需要置办的物什都处理妥当了。
    江元只当她是为了弥补多日不在长安、无法照拂,也没有起疑,只在别的地方给孟卿云好处,绝不亏待她。周氏则简单多了,对她的孝敬照单全收,不过怕她身体有恙,做了大堆药膳给她进补。
    一月后孟卿云入朝,开始着手将手中事务归整,分配下去。与她走得近的几位大人隐隐觉出不对劲,但孟卿云不说,谁都不敢胡乱猜测。
    帝后大婚在八月到来,这是回长安之后,孟卿云第一次见到拓跋遗。她容光焕发,气色好得不得了,凤冠霞帔,原本清灵的容貌妆点得端庄华贵、威仪无限。
    孟卿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所以没有前来参见皇后。许氏让孟卿云向萧戎求了恩典,进宫陪伴,是以一切结束后,孟卿云到永安宫去接许氏。
    孟卿玉难受得厉害,扶着床柱在吐,许氏急得掉眼泪,不断劝慰。孟卿云在门外站了片刻,旋即步入:“母亲、玉儿。”
    初一取来太医留下的瓷瓶,打开让孟卿玉嗅了嗅,这才好了些。她神色难堪,一把推开初一的手,理了理情绪,方对孟卿云道:“哥哥。”声音虚弱,心疼得许氏忙道:“别说话,好好歇息。”
    孟卿云道:“母亲与妹妹说话吧,孩儿在门外等候。”行礼退出,身后脚步声紧跟,她回头,才发现是初一跟着出来了。
    “公子,奴婢为您斟茶。”她笑着将孟卿云引到殿中坐下,准备香茶点心,末了却没有退下的意思,捏着衣袖立在一旁。
    孟卿云挑眉:“怎么了?”
    初一红着脸道:“多日不见公子,奴婢……”她说不出口,扭扭捏捏的小女儿姿态。
    孟卿云看出些端倪,又不觉得会是自己想的那样,笑道:“你去玉儿身边候着吧,若让夫人发现你偷懒,小心挨罚。”
    初一面色一整,显然也是记起许氏的厉害,不甘不愿地行礼:“是。”
    等孟卿玉睡下、许氏出宫时,已经甚晚。许氏深思怔忡,不发一言,孟卿云也乐得清静,不主动开口。
    眼见着要到孟府,许氏忽然道:“卿云,若玉儿生下皇长子,那太子之位……”不说则已,一说便是这样的事。
    孟卿云低头思索一瞬,道:“父亲对今上有开蒙之恩,再者妹妹与圣上亦是情意非凡,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亏待。”
    “男人有什么要紧,心思软,几句话就能哄过去。”许氏揉额,倒是第一次与孟卿云敞开了说,“之遗公主贵为皇后,又要母国撑腰,我是怕……”她也是被玉儿那样子吓得没法了,孟卿云到底是一家人,在朝中又有权势,或许能出些主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二十九)

    这还是自周氏抬平妻之后,两人头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
    孟卿云略一思忖,轻声道:“孟家在大烨扎根多年,父亲与孩儿在朝中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如今形势未明,但且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母亲不必忧心。”
    许氏别无他法,也只能被她这么安了心。
    谁知道宫里尚没有出什么事,八月末间,孟卿云染了风寒,接连月余不曾上朝。
    孟昭元平日里虽说不爱搭理周氏母子,但对孟卿云,不能说是没有期望的。本来只是偶感风寒,但宫里御医请了、江湖中有名望的大夫都叫来了,开的药堆了满屋,天天灌进孟卿云肚子里,就是不见好转钽。
    就连孟卿玉都被惊动,每日派人来问,珍贵药材亦是流水似的送进来。朝中重臣拜访者络绎不绝,亏得孟昭元挡下,不让他们扰了孟卿云休养。
    江元不放心,携着夫人亲自来看,这下不得不见。顺利进了南思院,入房便见孟卿云斜倚在床上,气色倒还好,就是精神倦怠,强忍着不适起身。
    江元忙道:“你歇着,不必管我们。抉”
    她“嗯”了声,让苏历招呼江氏夫妻,自个儿又靠了回去。
    “究竟是哪里不舒服?”江元眉间皱得死紧,“你身子一向好,怎么突然……”
    “让父亲担心了。”孟卿云笑得不大自然,“并无大碍,歇息几日便好。”
    江夫人在床边落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都一个多月了……”
    孟卿云闻言神色微滞,江元瞧出不对劲,握住她的手道:“自琳谙去后,我已将你当做自家孩子,无论如何,你莫要瞒我。”神情严肃,直直望着孟卿云眼睛。
    江夫人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说的?”
    孟卿云怔怔,半晌叹一口气,低下头道:“父亲,我……我恐怕不能遵守诺言,代琳谙照顾您们一生。”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她顿了顿,接着道:“卿云失信,实是……造化弄人,还请父亲原谅。此后朝中为官,切记谨言慎行,只要忠于皇上,必定无忧。”这话像在交代后事,听得江元浑身发颤,江夫人擦着眼泪道:“这孩子胡说什么!”
    孟卿云仰起脸笑了笑,倒生出几分明媚:“世事难料,生死由天定,父亲、母亲无需为我忧心。”话音刚落,外头有人来道:“公子,老爷听闻江大人来了,让请呢。”
    江元面色郁沉,沉沉应了一声,拍拍孟卿云的手方跟着去了。江夫人留下陪着她说说话,等到下人来唤才离开。
    屋子里冷清下来,她静静半坐着,低垂的眸子遮住所有情绪。苏历端着药碗进屋,转身全都浇进花盆里,将药碗搁在桌上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步声靠近,回过头,孟昭元已经走到房门口。
    “老爷?”他叫了一声,孟卿云随之看过来,默了默,轻轻道:“父亲。”
    孟昭元神色难辨,打发了苏历,隔着老远看着孟卿云。他不说话,她也不动,许久他才走上前,低声问:“好些了吗?”
    孟卿云颔首:“劳父亲挂心,喝过药好多了。”
    孟昭元点点头,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道:“此次前往安国、漠国,着实是太过劳累,但这病蹊跷,一月也不见好。我与你母亲商量着,莫不如请圣上下皇榜,向天下广招名医……”
    “多谢父亲,”她淡笑,“孩儿的身体,孩儿自己清楚,静养些时日便好了。”
    孟昭元略一踌躇,叹气道:“玉儿至多下月便生产,届时少不得一番风波。我早已不理朝事多年,你今下又……”他愁眉不展,“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盼你早日恢复。”
    他说得温情脉脉,她的心反倒一点点冷下来。听到最后,只是疏离一笑:“孩儿省得,多谢父亲。”
    送走孟昭元,当下便写了辞官的折子,托人上呈预览。
    原本忧心失了她,孟昭元今后难以自处,孟府许会遭受波折,但今日看来,一切是她庸人自扰。与萧戎约定的一年之期还有三月不到,她却已是等不及了。
    辞官的折子送上去,不过午时,孟府已经得到消息。
    孟昭元大发雷霆,震怒之下到南思院找她要个说法,却被苏历率人拦下。孟卿云从未如此表明态度与他隔绝,不管他如何怒斥都没有半点回应。孟昭元气得险些呕血,本想着通过孟卿玉让萧戎那处缓一缓,可还没将话带进宫,恩准孟卿云辞官的圣旨已经下到府里。
    郭济前来颁旨,同来的还有萧戎的赏赐。
    木已成舟,回天乏力。
    孟昭元风里雨里多年,还不至于让这件事击垮,恭恭敬敬送走郭济,命人将孟家在朝中为官的子侄召来,不再给南思院半点目光。
    孟卿云明白,这是彻底放弃她了。
    说不上难过,甚至心里轻松许多,只是周氏哭天抢地了一回,把南思院院门砸得砰砰响,扰得她一夜没睡。翌日起身,将一应相国之物收整好,命苏历送进宫中交还。等人回来时,带了两人的话。
    一是萧戎,嘱她照看好自己。
    一是初一,约她十月初七于宫外相见。
    萧戎那倒是正常,可初一……
    “她还说什么了?”
    苏历摇头:“初一脸色不好,倒像是着急,只求奴才一定将话带到。”眸色一转,“主子真要去吗?”
    她拨弄指尖,轻声道:“她近来与我颇为亲近,甚是奇怪。”
    “莫不是玉妃娘娘命她这般?”
    “玉儿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分给我。”她轻笑,“不过恨我倒是真的——原以为是个依靠,多年来不敢撕破脸皮,结果却是镜花水月。”
    苏历皱眉:“主子是主子,她是她,她哪里配让主子为她筹谋铺路。”
    孟卿云挑眉笑看他:“在你眼里,我自然是最好的。”
    苏历面上一红,嗫喏道:“本来就是。”
    孟卿云笑而不语,让他去准备行装,另派个人去与孟昭元禀报,她要到别庄养病。孟昭元对她已是心灰意懒,见她要离开却不肯放,将来传话的人打了一顿丢回南思院。
    孟卿云无法,只好一面私下安排暗卫处理离开长安事宜,一面在南思院闭门“养病”。
    日子突然闲下来也是难熬,她无事做,索性将苏苏留在院里的针线翻出来。她手不笨,写字舞剑样样都好,但对于女儿家惯常会的针线、厨艺,却是一个不通。日后进了宫,难免也是这般无所事事,不如先练着,以后能给萧戎绣个荷包也是好的。
    先将苏苏画的花样子、绣的东西研究一番,心中有了底,上手也快。可或许是不合适,那细小的针在她手里笨重得很,几次戳伤手指头,将布染得一块一块暗红。
    好在耐心她是有的,多做几次,慢慢熟悉之后伤的便少了。
    迷上一样东西,便恨不能成天成日都做这件事,她画了个鸳鸯戏水的花样子,借鉴琳谙送她的荷包,绷了花架子便开始动手。从白日到天黑,一直坐在窗口绣,仿佛不知疲倦。
    萧戎来的时候,她连一片羽都没绣好。小心翼翼地穿线插针,手忽然被人握住,抬起头,对上墨黑眸子,温情一笑。
    “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在她身边坐下,“眼睛不要了?”
    “难得做一件新鲜事,一时入了迷罢了。”她揉揉眼睛,却被他箍住手:“闭上眼睛,我来。”
    听话的闭上眼不动,他的手抚上来,不过几下按揉,她便觉得舒服许多。
    “你从哪里学来的?”
    他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窘迫,很久才道:“在常州时,从苏苏那儿学的。她说以后若是你眼疾发作,或是眼睛难受了,照着几个穴位按一按就好。”
    想到他跟着苏苏学的样子,她嘴角弯了弯。
    “笑什么?”他果然恼了,揪住她脸颊捏了捏,“不许做伤眼睛的事,要是再来一次……”语声渐黯。
    她心下一颤,才发觉他没忘记那时的事。抿了抿唇,笑道:“我再不敢了。”
    得到保证,他的手松了些,转而往下搂住她的肩,俊颜贴在她脸上蹭了蹭,倏地道:“要有一段日子不能见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三十)

    她闻言微窒,睫毛轻轻垂下,遮住满腹心思。
    他瞧着那点刺绣,嘴角勾起笑:“这是要绣什么?”像是两只鸟儿,可都卧在水上,相互依偎,莫非是……鸳鸯?
    笑容渐大,他伸出手去摸着缎面上凸起的线,回过头来:“卿卿……”语声戛然而止。
    片刻揉揉她的脸,无奈一笑,“怎么不开心?”
    孟卿云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没有不开心,就是有些饿了。钶”
    那句话……她不想再听了。每一次的许久不能见,总会让她心惊胆战,不过这次……应当没有更可怕的变故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还能怎么样呢。
    “那要吃什么?”他隐约能觉察出几分心思,故意揭过不提,“我给你做。明”
    “你给我做?”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眸子里总算漾起笑,“你会做什么?”
    “卿卿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他故意抬起自己的手在面前看了看,“没想到朕身为九五之尊,居然有洗手作羹汤的一天。”
    她眉眼弯弯,竟真的一把拉住他的手:“好啊。”
    南思院里有个小厨房,以往都是苏苏在用,给孟卿云和苏历做做小点心或是夜宵。自苏苏走后,荒废了许久,下人也不往里头送东西了。如今匆匆进去瞧瞧,只有些柴禾和大米,她便对萧戎道:“煮粥吧,这个最简单。”
    她兴头上来了,萧戎笑道:“好。”
    将锅洗了几道,随后手脚麻利地生起火,加水、加米,大锅盖罩上,只等着熟了。
    孟卿云坐在小板凳子上支着下巴,面前这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室贵胄一边添柴一边鼓风,鼻尖冒出几颗汗,简直英俊到骨子里。
    她真是看也看不够。
    萧戎笑睨她:“怎么,移不开眼了?”
    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忽道:“是不是缘分天定?”
    “嗯?”他低笑一声,“我们的缘分?”
    “是呀,”孟卿云眨了眨眼,“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可是后来后院失火,你却肯救我……”说到这里,她眉眼都是柔情,“阿戎,你的性子我是明白的,所以当时你肯救我,怎么能不是上天开了恩德呢。”
    他那么见死不救的性子,居然肯救她,怎么会不是天定呢。
    萧戎的眸子黑沉,倏然间放下柴火走到她面前,弯腰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语声缱绻:“对呀,卿卿,老天都定了你是我的。”
    这句话那么甜,连那毫无味道的白粥都变成了甜粥。
    她就着萧戎的手一口口吃得香甜,他怀疑地舀了一勺到鼻尖嗅了嗅,自己尝了,疑惑道:“没味道啊。”
    她笑而不语,将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
    而吃撑了的结果就是,半夜睡不着觉,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萧戎哭笑不得,喂了消食的汤水,又给她揉肚子。好不容易消停了,将人拉在身前说话。她头发长长地散开,肩头削瘦,裹在他臂弯里越发可怜可爱。
    心头颠颠的,像是沾了蜜,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前与她在一处,也是开心的,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轻飘飘的,没有坠在上头的东西,不必琢磨别的,只用与她说些闲话,时而闹一闹她,隐秘而分明的欢心浮在心上。
    孟卿云显然也感受到,昏昏欲睡地揪着他的手,轻缓道:“十一月离开长安,十二月去宋家,待到明春三月,皇城相见。”
    他以手做梳一下下梳着她的发,低声道:“不能晚些走么,反正还有那么久,一月再去江南也不迟。”
    “做戏也不能马虎,”她轻笑,“宋家族谱、族中亲族都要一一认识清楚,不能出了岔子。”
    她心思一向缜密,他颔首算是认同。垂眼瞧着她如玉的手,一根根手指头把玩过来,就在她几乎入睡的一瞬低声道:“卿卿,你还在怪我吗?”
    他不是煞风景的人,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估摸是脑子坏了。
    孟卿云装作没听见,发出一声轻而匀的呼吸,阖眼睡去。
    半晌头顶一声轻叹,唇上一热,他抱着她一梦入眠。
    。
    孟卿云不算绝情,离开朝廷之前万事交代清楚、留下后路,孟家亲族上有萧戎、右相看顾,中有许多孟家门生照拂,一一妥善安置。
    孟昭元先前是气昏头了,后来明白了,仍是气孟卿云自作主张、置孟家于不顾,连带着对周氏比以前还不如。周氏气不过,天天到南思院来找她麻烦,可孟卿云铁了心,谁都不见。
    周氏只觉她是鬼迷了心窍,到庙里求符水来给她喝,全被苏历倒在墙根下了。
    虽然待她有许多不如意,但毕竟是亲娘,要说有不舍,唯剩周氏了。好在以后也是回长安的,哪怕不能明面上相认,私下里多照顾些却也不难。
    她不见人,每日里只有长安街市中一位姓陈名勤的大夫进院子里给她看病,汤药不断,不过几日,长安城里皆知孟相病危,恐不久矣。
    连相国这样的位置都可轻易放弃,可不是恐不久矣么。
    孟昭元并两位夫人渐渐也觉出或许真是孟卿云快不行了,迫于无奈之下才做出那样的举动,没法子再与她过不去。倒是周氏,很是好好哭了一场,孟昭元心下动容劝慰,两人一时间冰雪消融,太平安宁。
    许氏一门子心思都在孟卿玉身上,顾念周氏将要丧子,不屑与她计较。
    转眼到了十月初七,是初一约她相见的日子。孟卿云琢磨不透初一的心思,但那人想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见见也无妨。
    换一套寻常装束,不动声色地出了孟府,孤身前往赴约。
    到酒楼厢房的时候,初一已经候在那儿了。
    她像是等了许久,有些焦急,不断地喝着茶水。不时抬眸望一眼窗外天色,跺跺脚,门上轻响,赶忙正过身,孟卿云已经走了进来。
    “公子!”她激动地站起身,孟卿云眸中诧异一闪而逝,随即笑着安抚:“坐吧。”
    初一揪着帕子急急追问:“公子身体怎么了?奴婢这两日在宫中尽是听人说……”见孟卿云容色安好,她咽了口唾沫,道:“公子是否无恙?”
    孟卿云斟了杯茶水,笑道:“听天由命罢了。”
    这话含糊,初一面色一白,默默低下头,不知怎地竟抹起眼泪来。
    孟卿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地?”
    初一抽咽两声,帕子揩着脸,孟卿云眼尖,没在上头瞧见一滴水渍。她也不说破,叹气道:“你倒是个可心人,虽与孟家主仆一场,但说到底,玉儿才是你正经主子,如今却肯为我伤心……”
    “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她低泣道,“奴婢在宫中日夜为公子担忧,千方百计骗过小姐来与公子见一面,却原来,公子心里与我这样见外。”
    孟卿云默默不语,初一自个哭了一会儿也觉尴尬,吸吸鼻子收住了。
    “天都黑了,还能回宫去吗?”孟卿云问。
    “向小姐讨了腰牌,也与侍卫套好交情。”
    孟卿云点点头,“你记挂我,我不是不感动的。”掏出几张银票轻轻放在初一面前,“你在宫里也不缺什么,这点东西权且留着傍身,让自己过得好些。”
    初一一愣,眼睛竟真的渗出些雾气。
    抽噎一声,忽地起身,直直朝孟卿云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她伸手去拉,初一侧身避开,直直道:“公子心地纯善,初一愿托付。”
    孟卿云一愣,她倒没想要从初一那里套出些什么,给银票也不过是随意打发,谁成想居然就愿意托付了。
    默默坐回凳子上,孟卿云思忖片刻,问她:“可是玉儿怎么了?”
    她一语中的,初一身子一晃,酝酿许久,方带着哭音道:“公子有所不知,自小姐有喜之后,性子与从前大是不同。”
    “这不是正常吗?有身孕的人脾性怪些……”
    “不,公子不明白,”初一道,“小姐极是宝贝腹中孩儿,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竟生出些幻觉,每日每夜里都觉得有人要害她。”
    “凡是下人呈上的饭食,必定要其亲口尝过方肯入口。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都要一一细细检验,宫人但凡有一点不如意,轻则大骂,重则取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三十一)

    “可……可……”初一涨得面色通红,结巴好一会,终于吐出口浊气,“小姐疑心甚重,总觉得奴婢欲讨皇上恩宠,待奴婢比旁人还不如!”
    孟卿云一愣,食指点了点下颌,轻笑道:“这话可怎么说?”
    初一断断续续说出来:“公子不在长安这些日子,皇上忙着朝政,加之小姐有了身孕,是以极少过来。那日小姐派奴婢去给皇上送点心,皇上问了几句永安宫的事,奴婢一一回话,因而复命迟了。后来不知是谁传话到小姐耳朵里,说奴婢故意在皇上面前说话讨喜,招皇上青眼……小姐这个时候一受人挑拨,岂不是爆竹点火么?”
    “从那时起便待奴婢百般不顺眼,轻易责罚。然奴婢是孟府里家养的,与宫中众人都有隔阂,无人肯相帮……”她说着,眼泪竟似开了闸的水,奔涌不绝。“我虽是奴婢,但在孟府中,老爷、夫人、公子待人和乐,纵是小姐,便是有些小性子,但终归无伤大雅。谁曾想那么些年了,竟在这个时候惹小姐憎恶,纵是不伤我性命,但初一无大志向,不求闻达富贵,只愿过得安宁。”
    她深深叩首:“初一蒲柳之姿,配不上公子,不敢奢求其他。唯愿公子能将初一带在身侧,做个闲散仆人,好过于受人欺辱!钿”
    四下安静,初一背上汗湿。孟卿云不发话,她不敢起,额头贴着地板,尘土味直窜入鼻孔,呛得人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衣襟摩挲,脚步声轻响,在她身侧站定。孟卿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点无奈和冷意:“初一,你是玉儿的人。”
    你是玉儿的人,我该怎么开口向她要一个贴身照顾十数年的婢女呢匝?
    你是玉儿的人,我该怎么……放心让你留在身边呢。
    初一不是笨人,她在孟府那么些年,对这对兄妹面和心不合的状况了然于心。千说百说,不过是为了让孟卿云带她出宫,保她一命。
    孟卿玉的性子,若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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