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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_田小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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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不住自己,恨不能狠狠捏碎她。
    但到底是不敢莽撞,他讨了点甜头,就压抑着呼吸放开她。
    孟随心双颊酡红,眸若秋水,潋潋地瞪他一眼,像是埋怨,又像是不甘。唇瓣被他吻得红肿,她伸手摸了摸,重新将帐子扯过来遮住他。
    萧戎隔着轻纱看她,灯光昏黄,她眉眼口鼻,没有一处不朦胧婉约,细致漂亮。他心中潮流涌动,竟觉自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几乎把持不住。扯了扯衣襟,他嗓音黯哑:“你先睡吧。”起身又进了浴池。
    孟随心缩在锦被里,闭上眼,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强势着无孔不入。她心跳得厉害,耳膜砰然,忍不住将手放在胸口,想要压制一些,但只是徒劳。
    到底还是躲不过吗?
    她心酸又可笑,明明知道他是深渊,是绝路,可她一步一步,还是要走向他。
    她根本抗拒不了。
    每次想到这一点都觉得绝望,她努力挣扎躲避,但他就是不肯放开,死也要拉着她。她还能怎么办?如果不肯放开,那就一起死吧。
    心头一凉,她倒是镇定下来了。手藏在被子地下,轻轻抚着肚子,忽然一阵动静,她眉眼绽开笑容,细细感受。脚步声由远及近,须臾身侧微微一重,熟悉的气息又将她包围铄。
    “怎么了?”萧戎又洗了一次,看她脸上带笑,不由也笑起来:“孩子动了吗?”不待她说话,手已经自顾伸进被子里,拉住她的手,交叠着轻轻感受。
    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反抗,她甚是平静温和,甚至低低“嗯”了一声,默许了他的亲近。他神色柔和,轮廓在光影里仿佛一幅画,亲昵地拢着她,在鼻尖上亲了亲:“随心……”
    “嗯?”
    “随心……”他低笑,“随心……”
    孟随心懒得搭理他。
    他又不安分起来,炙热的吻从鼻尖到嘴唇,又下滑到脖颈,不肯放过她每一寸的肌肤,唇齿间留下浅浅红印。她挣了挣:“萧戎……”语声埋怨,他埋在她肩窝笑了笑,总算停下来。
    这夜她大发慈悲,没有赶他下去。
    半夜忽然惊醒,小腿抽得厉害,她捏着被角,出了一身虚汗。身侧萧戎睡得很沉,呼吸略重,右手任她枕着,身子侧着,将她置于身前。他温热的气息就在她发顶,她咬着牙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叫他:“萧戎……”
    他没有回应。
    孟随心一惊,连腿疼都顾不上了,小心翼翼地侧开身子,伸手摸摸他的脸——热度正常,呼吸不变,就是睡得沉而已。
    她却开心不起来,缩在他怀里,半晌又叫:“萧戎……”循环反复,他终于有了一点回应,手臂搂住她的肩,低头在她发上蹭了蹭,呢喃道:“卿卿……”
    孟随心一怔,安静下来。
    第二天送他去上朝之后,她径直去了昭然殿。拓跋遗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听了宫人禀报,一回身,就见孟随心愁眉不展,缓步而来。
    “孟姑娘,”她迎上前,“怎么了?愁容满面的。”
    孟随心叹了一声,低低道:“昨夜……昨夜皇上又不舒服,我瞧着他很没精神,是不是朝上事情太多了?”
    “年关将近,本就繁忙。”拓跋遗不动神色,因着她到梅花前细看,“伤神的事儿多,他一时精神不济也是有的,你不必忧心。”
    “唉,”孟随心仍是郁郁,“我虽然明白,但他不好,我也难受。”言语间颇有些把拓跋遗当知己的架势,“我如今只有他一个依靠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呀。”
    拓跋遗又是安抚她几句,外头来报,孟卿玉请安来了。
    萧楠也一并跟着来,他们母子两人见到孟随心在昭然殿,俱是不大自在。请了安,拓跋遗留下萧楠说话,孟卿玉只好与孟随心一道退出来。
    出了门,孟卿玉快不往前,将她抛在身后。孟随心慢悠悠笑道:“玉妃娘娘,昨儿可去试过了?”
    孟卿玉一僵,回过身,咬牙切齿:“孟卿云!”这三个字吐得有些模糊,宫人并没有听清楚。
    孟随心笑笑:“何必动怒,保重身子要紧。”
    孟卿玉挥挥手,宫人躬身推开,她走到孟随心面前,一字一句咬着牙:“你到底想干什么?”杏眼中满满都是恨意,“你从小就恨我,凡是我的,你什么都要抢去。那现在呢?你是要我和楠儿的命吗!”
    “说到哪儿去了,”孟随心有几分无奈,“我何时这样说过。”
    “你抢走戎哥哥!你怀着孩子!”孟卿玉气得两颊通红,眼里仿佛要喷出火焰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以为戎哥哥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可是却被你……”
    “凭什么?”孟随心忽地道,孟卿玉一怔,听她继续道:“你做过什么?凭什么认为他会和你站在一边?”
    凤眼似笑非笑,“我十八年来提心吊胆、出生入死,都不敢认定他是我的,你又凭什么?”扯了扯嘴角,“玉儿,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的。”
    孟卿玉眸色灰暗不明:“真的?”她心跳得厉害,“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孟随心挑眉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一弯,折身走了。
    她自然不会争,除非萧戎真心实意给她,否则她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接下来的几日里,萧戎常有神思倦怠,每次都把孟随心担心得不行。没人可以说话,只好到昭然殿去找拓跋遗倾诉,好在拓跋遗总是安慰,也让她安心了不少。
    眨眼到了除夕,除旧迎新,宫里上上下下忙得不行。孟随心自然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在景明殿带着反而碍手碍脚,索性跟着萧戎一起去御书房。郭济给她寻了画册来瞧,她缩在美人榻上,身下垫得软软的,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屋子里暖融融,她两颊薄有红晕,不过须臾便有了睡意。背对着他侧身阖眼,耳边是毛笔在纸上摩擦的窸窣声,很是催人入眠。
    萧戎写着字,不时抬首看她一眼,目光触及乌黑如云的发,往下是露出的一点的脖颈肌肤,细腻白皙。他不禁心笙摇曳,勾了勾唇,黑眸流露出柔情几许。
    这样静谧的时光很是难得,孟随心睡了一会儿,隐约听见脚步声,又醒转过来。
    萧戎本来要出去说话,见她醒了,也不好故意避开她,于是命郭济取来屏风将她隔开,这才唤人进来。孟随心懒洋洋地发了个身,从声音辨认出来的这几位,默不作声地听着。
    “不成气候,”萧戎声音淡淡的,反手将折子掼在桌上,“查清楚了么,叶子谦背后是谁在作乱?”
    叶子谦?这名字有些耳熟。
    “潜进去的人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头绪,只回了消息,说是叶子谦软弱无主见,每遇事,必定闭门苦思,不许人打扰。”
    “他若是个能生事的,当初就不会留他了。”萧戎竟是笑起来,然而声音里的冷意,冻得人发颤:“让苏越看紧了,小打小闹无妨,要是有了别的意思,他看着办吧。”
    “是。”
    话音刚落,萧戎忽地咳了几声。孟随心眉头一蹙,就听他道:“你们下去吧,等过完了元宵……”他微顿,冷笑道:“有得忙了。”
    衣摆窸窣,转瞬走得一干二净。
    萧戎又咳了几声,孟随心坐不住了,起身绕过屏风:“可要找太医来瞧瞧?”
    “不碍的,”萧戎拉住她的手,将人抱在膝上,“喉咙有些痒,不是什么大事。”
    他都说了不用,孟随心也不必再坚持,垂眸扫过桌上的折子,白底黑字跃然眼底。她一愣,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他们从哪儿弄来的遗诏?”
    “自是假的,”萧戎指间缠着她的发,声音低而平缓:“天命所归只有一人,那群叛贼不过是造谣生事罢了。”
    “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孟随心眼角微挑,“厉王被囚,势力早被一网打尽,如今举朝上下,没人敢为他出头。这群打着萧焕名义起兵的人,不过是山野莽夫,一无财,二无势,引得朝廷注意,覆灭不过眨眼之间,他们……他们是特地来送死的吗?”
    萧戎眸色转沉,抓住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把玩过来,似乎并没听进她的话。孟随心也意识到不妥,沉默片刻,要从他膝上起来:“我回去了。”
    “随心,”萧戎不松手,身子往前一靠,额头抵在她颈窝,“今年的除夕,我们一起守岁吧。”
    她抿抿唇:“好。”
    大烨一直有守岁的俗例,皇家看得更重,每年都是帝后相携而过。但他说要与她一起……揣着宫婢递来的怀炉,先回了景明殿。宫人打扫得差不多了,各种布置也都妥帖,她歇了会儿,醒来后换了身衣裳,郭济已经派人把顾伯言送来了。
    师姐弟两人说说话,又吃了晚膳。萧戎那边有事,没能过来陪她,她倒没什么介意的,与师弟两个人一处亦是开心。顾伯言若有所思,吃到一半忽道:“师姐气色比之前好太多了。”
    孟随心笑道:“宫里吃住都好,气色想不好也难。”
    “不是这个,”顾伯言摇头,“师姐从前在紫云山的时候,也是恹恹的,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都不放在心上。如今却更像个活人了,嬉笑怒骂,比旁的姑娘好看不知多少。”
    “乱比较,”孟随心给他夹菜,“食不言寝不语,快吃吧。”
    顾伯言孤身在长安,本想陪她一同守岁,但萧戎下了令,吃过饭就要他走。孟随心也不好留,给他打包了一些好吃的,目送他离开。
    心里惦记着萧戎说过要来的话,她一直在厅堂里坐着,看一眼书,又看着窗外。她怕闷,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偶有雪花飘落进来,很快融化成一小团水,濡湿了书页。
    宫婢怕她着凉,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关了窗户。但实在没心思看书,索性丢开,就这么半躺着发呆。脑子里空茫一片,一会儿是今日折子上看到的话,一会儿是拓拔昀和拓跋遗的脸,一会儿又是萧戎对她说话的样子……纷纷扰扰,让她难受。
    直到爆竹声响起,她才收回思绪。
    推窗一瞧,恰是一株火焰腾飞上夜空,“砰”地四绽开来,流光似雨,斑驳灿烂。这一声落,四面八方又是数道焰火直冲云霄,将漆黑的夜空装点得无比绚烂。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耳膜震动,竟是不太舒服。偏头看向宫婢,哑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宫婢道:“快过子时了。”
    这么晚了……她眉眼低垂,淡声道:“你去问问,皇上在哪儿。”
    “是。”宫婢行礼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嗫喏道:“大皇子发热了,玉妃娘娘亲自去请皇上,现下……在永安宫呢。”顿了顿,忙道:“郭公公说了,待皇子好一些,皇上即刻便过来。”
    “过来做什么,”孟随心眉目冷得出奇,“这么晚了,不如就在永安宫歇下,陪着那对母子守岁,岂不是更好。”她语气淡淡的,宫婢肩膀一颤,竟觉这是从未见过的孟随心。
    那么冷,神色平静,可莫名让人胆战心惊。
    肚子里的小人儿忽然动了一下,她一顿,眉梢眼角绽出一些笑,总算让宫婢松了口气。低头摸了摸肚子,她忽然问:“你也想爹爹陪着守岁?”
    宫婢一愣,孟随心勾了勾唇,声音缓慢:“好,那我们就去找爹爹吧。”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和孩子说话。
    “唤人来,”孟随心抬起眼,“去永安宫。”
    这一次再来,颇有那年的样子。
    一样是深夜,凄冷无比,但那时她孤身一人,满身鲜血。如今身侧宫人环绕,各个生怕她伤了一点半点……抬目看向牌匾,永安宫三个字在暗夜里隐匿不见,只隐约透出点轮廓。她忽然生出些怯懦,怕极了那一幕会再次出现。
    但已经经历过,也承受下来了,何必还要惧怕呢?
    那不是你,孟卿云。
    她缓缓一笑,抬步而入。
    永安宫内灯火通明,她在树下等了一会儿,通报的人来请,方才跟着进去。萧楠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萧戎立在床边,孟卿玉手中端着一碗药,柔声哄着萧楠喝。
    听见她的脚步声,孟卿玉手一僵,萧戎已经转过身来:“怎么来了?”快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只觉冰凉一片,于是瞪向服侍她的宫人,“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不关她们的事,”孟随心仰着一双眸子,并不看萧楠和孟卿玉,只是瞧着他:“不是说会和我一起守岁吗,你怎么还不来?”
    萧戎一怔,眉眼在烛火掩映下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柔情。他本就生得好,此刻嘴角微弯,眸子里漆黑一片,便是光风霁月,迷惑人眼。
    “是我错了,”他拢了拢她的披风,轻声道:“你在外头等等,我马上来。”
    她也不愿与孟卿玉有太多纠葛,当下颔首,转身走了出去。只是走得极慢,听到身后传来萧戎的声音,再后来,隐隐含了啜泣。





☆、第四十二章 往事知多少(十二)

    不过须臾,萧戎阔步而来,她微微侧身,朝他嫣然一笑:“走吧。”
    萧戎快步走到她身边,手一伸,握住她的,两人并肩前行。
    他身上都是暖的,热气源源不断地熨帖着她,孟随心不自觉朝他靠近了些,轻声道:“萧楠是你唯一的子嗣,你真舍得不陪着?”
    “我又不是御医,看着有什么用。”他语音淡淡的,显出几分薄情来瑚。
    孟随心脚下微顿,抬眸看着他:“你对萧楠,似乎……”她微微偏头,似在思考该用什么词。夜空烟花绽放,光影照得她眉目如画,深邃静好,“不大喜欢?”
    萧戎心中一动,待反应过来,已经将人拉进怀里。
    他胸膛震动得厉害,然而极其平静:“他出生的那日……”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他默了默,才继续道:“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我明白与他无关,只是迁怒罢了,自此之后,每次见他,心里总是别扭。”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既然见了难受,不如不见铄。
    他和孟卿玉不如从前,也是因为这个吗?因为她的消失,因为永安宫前一地的血,因为她的忘却?
    孟随心沉默下来。
    她居然觉得孟卿玉有点可怜了。
    可她凭什么呢?二十年来头一次,他为着她,抛下了孟卿玉。就这么唯一的一次,她居然还替别人难过。
    “随心?”头顶传来他的轻唤,孟随心低低“嗯”了声,“走吧。”
    除夕过后,休朝了几日,萧戎都呆在景明殿里陪她。孟随心也不曾对他冷脸,闲坐说话,相安无事。她的转变萧戎都看在眼里,他从来不在明面上提起,但说话做事,都更顾及着她些。
    等他上朝之后,孟随心的日子又无聊起来。孟卿玉不曾再来找她,拓跋遗倒是偶尔会来和她说话,但言谈间都是围绕着萧戎的身体,好没意思。
    见她烦,拓跋遗也自知不妥,只得绕开道:“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外头进贡了许多精巧的花灯,你要不要也去挑一些来,届时挂上装点。”
    上元节素来有燃灯的习俗,宫里宫外,皆是连绵不绝,似银河万里。孟随心过去并不曾把心思放在这些节日上过,如今听拓跋遗这么一说,倒来了点兴趣,相携到昭然殿去挑花灯。
    拓跋遗宫里的都是外头送进来,内务府先拿到这儿让她选一道,所以样式齐全。孟随心挑了十几盏要悬挂的让宫婢拿着,又挑了一盏小兔子的花灯自己提着,向拓跋遗道过谢,这才满载而归。
    回到景明殿,郭济立在殿门口,面色不大好。见着孟随心,对她摇了摇头。
    孟随心一愣,吩咐宫人都留在外头,自个儿提着花灯进去。绕过珠帘,抬眼便见萧戎半躺在床上,右手搭着眼睛,脸上蒙着块帕子。她走近了才发现帕子上有血,轻轻揭开,萧戎也收回手,睁眼道:“你回来啦。”
    他人中上还有些血印子,孟随心把灯笼搁在床边,让郭济送来温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干净。萧戎仰着脸,倒似十分享受。
    “怎么流鼻血了?”孟随心轻声问,像是根本不知道之前他也流过一次。
    萧戎捏捏眉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随手拿起灯笼,笑道:“这倒是可爱。”
    孟随心蹙眉:“叫御医来看看吧。”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萧戎转手搂住她,“我就是累着了,睡一会儿就没事。”他说着露出几分倦色,倒真像是累极了。
    孟随心无法,只得陪着他又睡了一次。她早上很晚才起,可他仿佛抱着她才能安心,于是只好委屈自己陪着。刚开始睡不着,但他的呼吸慢而匀,听得她也犯瞌睡,索性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身侧空荡,萧戎已经不见了。
    她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肚子里的宝贝儿动了几下,她耐心等着孩子安分下来才起身。午后顾伯言进宫来陪她,她憋不住,还是把对萧戎的担忧给说了。
    顾伯言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心事,于是道:“上位者殚精竭虑,极伤本元,我记得师尊有一剂方子,固本培元……”他面有难色,“若不是亲自去求,师尊定不会给的,可是我放心不下你……他也不会让我走的。”
    孟随心蹙眉:“你待在这里,我们也不过几日才能见上一面,不如回趟紫云山,向师尊报个平安也好。”想了想,“要出去,我倒是有个法子。”
    所谓的法子,自然不是明目张胆去求萧戎,而是去找拓跋遗。
    拓跋遗听她说了缘由,当下给了通行的令牌,背着萧戎的人,先让昭然殿的女官把顾伯言送了出去。不多时萧戎也知道了消息,倒没多说什么,只是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孟随心等着他发难,等得快睡着了也没等到。
    萧戎靠着灯火翻书,孟随心闭着眼,呼吸时轻时重,听得萧戎皱眉:“睡不着?”
    她索性睁开眼,挑明了说:“你生气了?”
    “什么生气了?”萧戎语态自然,低头将她贴在脸颊的发丝拨开。
    “我让顾师弟走……”
    “他本来就是自由的,”萧戎神色不变,“我从没想过禁锢他,只是他要留在长安陪你,你也信他,我才容他罢了,否则早打发得远远的。”
    孟随心松了口气,抿了抿唇,问他:“那陆师兄呢?”
    萧戎神色一僵。
    她知道不该谈起这么扫兴的话题,但那是陆风,虽然知道萧戎不会杀他,但终归还是担心的。
    “你把师兄弄哪儿去了?”
    他眉梢一挑,别开脸:“他好得很。”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她不依不饶,扯着他衣摆。
    萧戎侧过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那目光深若寒潭,带着微薄的怒气和冷意:“你想见他?”
    ……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轻哼一声,神色好看了些,将书放好后躺下来。两人头几乎挨在一处,他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握住一把秀发在手里,贴近着她。
    外头风雪簌簌,屋子里又安静又暖和,她生出一种幸福感来。心里满满当当的,像是满足,再也没有一点儿空荡了。
    身子朝左睡着,面前就是他的脸,眉目皆可入画。她看了那么多年,仍然觉得不够似的,但他双眸漆漆,亦是盯着她。四目相对,她面上微热,不多时轻轻闭上眼。
    他低笑了一声,须臾热气靠近,薄唇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轻得像是羽毛拂过。她心脏微微战栗,过去二十几年都没有过的感情,在肺腑间翻腾——温情?他也曾给过她许多,温言软语,相依相偎,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是……爱吗?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也没有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他就是这么亲了一下她,她忽然觉得他是爱她的。
    这感觉比他为了保护她而防备孟卿玉,为了让她开心而离开永安宫都还要强烈。
    “怎么了?”他伸手拨弄着她颤抖的睫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孟随心忽然睁开眼,狭长凤眼潋滟,仿佛有情绪万千:“你爱我吗?”
    他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
    这是第三次,第一次她中了药,忍着痛苦折磨问他你爱我吗。他并没回答,她也没有追根究底,后来不曾提及,但想必在心上,永远是一道疤。
    第二次他偷龙转凤、强取豪夺,她不解,他亦只是笑着告诉她爱。
    这是第三次,她问得那么认真,他的心砰咚砰咚跳得厉害,然而眉眼深邃,低低道:“我爱你。”
    他的心骗了他那么多年,然而在这一刻,终归是诚实的。
    可是怎么能怪他呢?他从小就将她当做是一颗拉拢孟氏的棋子,对她好,培养她,给她机会,都是因为她姓孟。在他心里,孟卿云因为姓氏而值得他亲近,不管她是男是女,她要他的爱,他就“给”她,她要他的宠,他都给她。
    只要她能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帮着他,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可到底是伤着了。
    她离开的那一夜到底有多绝望?他从来不敢去想。
    PS:累着了……今天心情炒鸡低落,么么哒你们





☆、第四十三章 往事知多少(十三)

    从查出初一的那条线开始,他震惊、失望、愧疚、伤心,从小当做掌上明月一样爱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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