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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敛财手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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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他倒是想正经八百地练出笔好字来,至少不能差杨萱太多,所以寻了本字帖着实练了些时日,可他握笔姿势和运笔习惯已成定势,一时半会儿根本改不了,所以辛氏一眼就瞧出不当之处。
  夏怀宁趁机向辛氏请教书法。
  辛氏并不藏私,将纸笺上错误的笔画尽数指出来,又吩咐杨萱研墨,准备亲自示范给夏怀宁看。
  书案不长,夏怀宁正站在杨萱身侧,垂眸便可以看到她耳垂上莹润的珍珠耳钉和耳后细细的绒毛。
  夏怀宁顿时想起那对在她腮旁轻荡的赤金坠子,忍不住长吸口气。
  鼻端传来清浅的茉莉花香。
  是久违了的,属于她的味道。
  莫名地就感觉阵阵凄楚,像是流浪的旅人终于寻到暌违已久的伙伴,而眼眶也忍不住有些酸涩。
  夏怀宁忙侧头轻咳两声敛住自己的情绪,待转回头,见杨萱已经研好一池墨,远远地避到屋子的另一侧。
  夏怀宁顿感失落,却强打起精神看辛氏如何起笔运笔。
  看过两遍,自己又练习了几个字,才开口告辞。
  临出门前,下意识地回头,正瞧见杨芷俯身整理笼在罗裙上的薄纱。
  薄纱被撩起一角,露出里面粉艳的莲花。
  夏怀宁脚步滞了滞,朝门口打帘的文竹掩饰般笑笑,大步离开。
  直到走出二门,心头的疑惑才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双层的穿衣方法是他考中秀才那年才开始盛行的。
  应该是丰顺元年。
  江南织坊出了一种新布料叫做葛纱。葛纱既透气又吸汗,夏日穿起来非常凉快,美中不足就是太过轻透,观之不雅。
  也不知谁想出在葛纱外头笼一层轻容纱的点子,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丰顺帝即位后,连开两年恩科,京都街头到处都是进京赶考的士子,几乎每个人都是这种内层一件浅灰或者淡青的葛纱短袍,外罩一层素纱的穿法。
  这种风尚很快从男子流行到女人身上。
  夏怀茹就曾做过一件差不多的裙子,湖色罗裙上绣着粉色莲花,而且比杨芷身上的更大朵。
  夏太太指点着她骂:“你一个寡妇每天穿成这样到处招蜂引蝶,还要不要脸?”
  夏怀茹根本不理会她,扭着腰身道:“横竖娘看我不顺眼,跟我穿成什么样子有啥关系?就像萱娘天天穿得那么素净,娘不是也没给好脸子看,照样将人撵到庄子上去了?”
  夏太太面皮有些挂不住,斥道:“满嘴胡吣,萱娘是嫌家里吵闹,连儿子都不要,自个躲清静去了。”
  夏瑞已经三岁,略略懂些事了,瞪着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争吵的两人。
  夏怀宁不愿让夏瑞听这些污言秽语,一把抱起他往自己屋里走。
  夏瑞伏在他肩头奶声奶气地问:“叔父,娘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夏怀宁鼻头一酸,却强作出笑容,答道:“没有,瑞哥儿这么乖,你娘怎可能不要你?她是生病了,怕过给瑞哥儿,才去庄子上住,等病好了就回来陪你。”
  夏瑞搂住他的脖子,委屈地说:“我想娘了。”
  ***
  他也想她!
  夏怀宁深吸口气,仰头看天。
  已经入了秋,天空蔚蓝高远,一团团棉絮般的白云缓缓地飘动。
  耳边传来杨桐关切的声音,“怎么了?”
  夏怀宁掏帕子拭拭眼角,“刚才眼里进了只飞虫,有些痒……你的字写完了?”
  杨桐不疑有他,笑答:“写完了,正准备进去找你。”
  杨桐每天都要练习二百个大字和二百个小字,先前夏怀宁来时,他正在练字无法分~~身,所以才让夏怀宁独自进了内院。
  “师母见我有几处笔画写得不规整,亲自教导我几遍,所以耽搁了些时候,”夏怀宁边解释边跟在杨桐后面走进清梧院。
  杨桐道:“我母亲自幼练习颜体字,比我父亲的字更显功力。我们兄妹三人从小都是母亲亲自写字帖教导描红的,回头我找找以前的字帖还在不在,等征得母亲同意后,可以借给你用。不过,我父亲说近年朝廷多推崇台阁体,我去年开始书习台阁体,要不你跟我一道练习?”
  夏怀宁对颜体仍是执着,遂道:“我底子不好,还是按部就班从基础练习吧。”
  杨桐笑笑,没再强求。
  而此时的正房院,文竹正将夏怀宁提来的食盒呈在辛氏面前。
  拙朴的松木盒子没有上漆,仍保留着松木原色,里面衬一张素白的细绵纸,并排摆着两只油纸包。
  油纸包用麻绳捆着,贴了红纸,上面盖了福顺斋的印章。
  盒内另有一张淡绿色的纸笺,写着“冰糖桂花、五仁、莲蓉和豆沙各一”的字样。
  看字体就知道出自夏怀宁之手。
  辛氏叹道:“看着年纪小,考虑得真是周到,难怪得你父亲青睐……就凭这份细密,以后也少不了大造化。”
  边说边打开油纸包,一包是混糖皮,另一包却是酥皮。
  杨萱最爱吃酥皮月饼……


第13章 
  辛氏把那包混糖皮的月饼原样包好,将酥皮月饼中五仁馅的打发文竹送到王姨娘那边,其余三只各切成四份摞在白瓷碟中。
  杨芷爱吃桂花,当先掂一块小口尝了,笑道:“好吃。”
  辛氏挑了块莲蓉的,问杨萱,“你不是最爱豆沙,怎么不吃?”
  杨萱不太想吃夏怀宁带的东西,便敷衍道:“不饿,待会儿再说。”
  辛氏并不在意,吃完一块,又吃了一块,甚是香甜。
  杨芷笑道:“母亲要是爱吃,改天去福顺斋再买些回来,我记得上次的百合酥,母亲也尝着好。”
  辛氏道:“这莲蓉不太甜,还略略有些酸,挺合口味的。”
  杨萱目光一亮,“娘爱吃酸,那肯定是弟弟了。下次范先生来诊脉,问他能不能看出男女?”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文竹清脆的声音,“大少爷来了。”
  少顷,门帘被撩起,杨桐捧着本字帖进来。
  辛氏招呼他吃月饼。
  杨桐净过手,正要去拿,杨芷开口道:“大哥别拿莲蓉的,母亲喜欢吃。”
  辛氏忙道:“阿桐随便拿,我吃什么都行,再者想吃了就打发人去买。”
  杨桐便挑了块豆沙的吃了,道:“怀宁说要练字没有合适的字帖,我正好收拾东西,找出来这个,不知道合不合适?”
  辛氏翻开看看,“好几年的东西了,难为你还收着。当初你练字是四五岁上,劲道小,不碍什么,怀宁用的话,闺阁气太过,不太适合。回头请你父亲寻一本合适的字帖给他。”
  杨桐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以为怀宁才开始练,用这本就可以。”
  辛氏笑道:“刚我们还说起怀宁心思密,你得跟他学着点儿。对了,明后天还得给他回礼,怀宁家中除了母亲跟长姊,可还有别的什么人?”
  杨桐道:“还有个兄长在辽阳从军,在京都的就只有母亲与阿姐。他阿姐前阵子刚定亲,可能明年入夏要出阁。”
  听他谈起夏怀茹,杨萱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一世夏怀茹许配了哪家。
  可杨桐再没提,倒是辛氏接口道:“怀宁父亲早亡,夏太太一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要不送一匹鲜亮点的布料好了。”
  杨桐赞同道:“夏太太性子委实泼辣,之前怀宁与同窗争执被打破头,昏迷了好一阵子才醒,夏太太还上同窗家里哭闹过,怀宁觉得没有脸面再回去见同窗,就换到鹿鸣书院了。”
  辛氏莞尔,随即感叹,“这就是为母则强,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没有哪个母亲会泰然处之。”
  杨萱听着直撇嘴。
  辛氏完全领会错了,夏太太可不是为母则强,她就是天□□占便宜,半点亏都不能吃的人。
  一转念,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荒诞的念头。
  辛氏打听这么多,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现在杨家既没有欠着夏怀远的情,也没有到被太子惦记着的地步,根本犯不上跟夏家这样的门户结亲。
  可也不一定。
  三年前,大舅舅辛农就因为爱惜人才,把大表姐嫁给一文不名的书院弟子。
  好在表姐夫是真有学识,一鼓作气中了举人又中了进士,现在安徽的一个小县城当县丞。
  辛家都是读书人,有着文人独有的清高。
  难免辛氏不会生出这种心思?
  杨萱顿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心里暗暗抱怨,那位同窗既是打中夏怀宁脑袋,为什么不把他打笨一点?
  若是能蠢笨些,肯定就不会得杨修文青睐。
  好在辛氏只感慨了夏家的不易和夏怀宁的有出息,并没有多提其它。
  两天后,杨桐带着一盒新墨、两刀宣纸以及一小匹大红色府绸去夏家回礼,回来时给辛氏带了两斤莲蓉月饼。
  许是吃伤了,辛氏突然犯起恶心来。
  杨桐吓得脸色都变了。
  辛氏宽慰他,“我这是害喜,上次怀阿萱也是四个月头上开始吐,吐上两个月就好了。”
  可辛氏这次孕吐有些重,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苦不堪言。
  厨房里只能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吃的。
  杨萱跟杨芷则开始打点中秋节礼。
  辛氏这边的亲戚都在扬州,只有过年时候才送礼,平常的端午中秋等礼节都略过了。杨修文则是三代单传,并没有什么本家亲戚,正如辛氏所说,来往的只有杨修文的同窗和同僚。
  杨萱从礼单上见到了吏部任左侍郎的薛况的名字。
  她本能地感觉薛况应该很靠谱,因为薛太太做媒的那家吴太太回绝杨芷的时候,既没有挑剔杨芷的相貌,又没挑剔她的穿着打扮,只提出两点。
  一是杨芷举止畏缩小气,二是杨家姐妹不睦。
  可见吴太太更看重品行与家风。
  杨萱希望杨芷能够接续前世的缘分,而且如果跟吴家定下来,那就没有夏家什么事情了。
  往年礼单上都是普通的四色表礼,大致是点心、茶叶、白糖等物。
  杨萱记得大兴田庄种着十几架葡萄,有颗粒饱满的紫葡萄,这个倒是寻常,另外一种黄绿色的水晶葡萄却是难得,而且水晶葡萄个头大又长,口味非常甘甜。
  如今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不如让田庄上挑着好的送两篓过来,分给薛家一半,多少是个心意。
  想到此,便自作主张在薛况名字后面加了葡萄两字。
  两人拟定礼单,送给辛氏过目。
  辛氏大略扫两眼,颔首赞道:“不错,你们两个能当一半家了……不过,我得提醒几句,工部吴大人是云南人,家里一向吃咸味月饼,这个要标记上,免得买错了。张大人的家眷吃了桂花之后浑身发痒,不能送冰糖桂花馅的。咦,薛大人家里额外多一篓葡萄?”
  杨萱解释道:“去年田庄送来的葡萄很好吃,我记得薛大人家里有个跟我年岁差不多的姐妹,兴许她也喜欢吃葡萄。”
  辛氏笑道:“你这会儿记性倒好使了,薛姑娘跟你同年同月生,只比你小五天,个子比你高一大截,前年你们见过,去年薛太太添丁,没怎么在外面走动……要是送就不能只送一家,索性让多摘几篓,每家都尝尝。”
  杨芷应着,在各人名字后面都添上葡萄两字,让李显去照样置办。
  过完中秋节,杨修文要启程去扬州祭奠辛归舟过世三周年,临行前特地将杨桐兄妹三人召集在一起细细叮嘱,“阿桐是家中长子,爹爹不在,你该当起家中大任,照顾好你母亲及两位妹妹。”
  又嘱咐杨芷与杨萱,“你母亲身子开始沉重不方便走动,你们俩要多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最后看着杨萱,“阿萱生辰,爹爹不能陪你过,你有什么想要的物件,爹爹给你带回来。”
  杨萱歪头想了想,脆生生地道:“三舅舅去年做的水田笺很好看,爹爹帮我问问是怎么做的,回头我也学着做纸笺。”
  杨修文笑着答应。
  送走杨修文,再过半个月,就到了九月初三,杨萱满九岁。
  辛氏送给她一对珠簪,杨芷精心绣了两条帕子,杨桐则抱了只纸盒子走进正房院,神秘兮兮地说:“萱萱猜一猜,里面盛得是什么?”
  杨萱端起来试试,感觉挺沉手,摇一摇,并没有多大的响动,便苦着脸道:“猜不着,大哥别卖关子了,是什么东西?”
  杨桐不忍再逗她,伸手打开盒盖。
  杨萱探头,不由低呼出声。
  满满一盒子,都是谢公笺,有深青、浅绿、深红、粉红,甚至还有极难得的明黄和铜绿色。
  杨萱忙取出来数了数,惊喜道:“竟然有十色,都齐全了。多谢大哥。”
  杨桐笑道:“不单是我的功劳,这几种难得的颜色都是怀宁帮忙凑齐的。明黄色的实在少见,只买到这十几张,他还说什么时候把十色的薛涛笺也凑齐了送给你。”
  杨萱顿时觉得手中纸笺就好像烫手的山药,留着吧,自己堵心,可要是丢下,又怕拂了杨桐一片心意。
  叹口气,佯装出欢喜,将纸笺收了。
  可往玉兰院走的时候,脸上的失落却是怎样也掩不住。
  杨芷诧异地问:“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哪里不舒服?”
  杨萱“嗯”一声,“我讨厌那个夏怀宁,看着贼眉鼠目的,就不像个好人。本来我收到纸笺挺高兴,可想到是他找来的,我又不想要。”
  杨芷失笑,“夏师兄没做错什么吧,你为何不喜他?”
  “不为什么,”杨萱恶狠狠地赌着气说,“你还记得咱们头一次见他,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我觉得他没安好心……这些纸我不想要,送给你吧。”
  杨芷别有意味地看她一眼,迟疑着问:“好容易集齐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杨萱没吱声,“笃笃笃”走进自己屋里,寻出先前夏怀宁送的那只木刻的兔子,仍然塞给杨芷,“这个我也不想要,都给你。”
  说完,觉得不妥,“姐也别要,都扔掉算了。”
  “别,”杨芷低呼,“挺好的东西,扔了多可惜。再说,好歹也是夏师兄的心意,我先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起要,过来跟我拿……”


第14章 
  边说边擦了擦兔子长耳朵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非常爱惜的样子。
  杨萱直直地盯着杨芷的举动,莫名地有些发慌。
  杨芷不会对夏怀宁心有好感吧?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见到夏怀宁,杨芷似乎都很在意,要么特意抻抻裙子,要么抬手抿抿鬓发。
  生怕在细微处露出瑕疵。
  只有在面对心仪之人,女子才会如此注重自己的仪态。
  杨萱越想越忐忑。
  杨芷看到杨萱阴沉不定的脸色,也有些担心。
  杨萱平常乖巧,可也有些娇纵的小脾气,按照以往她对杨萱的了解,只恐怕脸面挂不住,马上要使性子。
  杨芷连忙赔笑,“萱萱,不是我不依你,是因为这些纸笺和兔子都是大哥和师兄费了心思的,母亲也知道。如果你这样随意丢弃,大哥怕是会难过。”
  就是在辛氏面前也没法交待。
  杨萱点点头,笑道:“姐说的是,不能扔了,可我也不想看见……让春桃找个匣子收着,塞犄角旮旯里算了。”
  她前世活到二十岁,怎会因为杨芷没有听从她的话而发脾气?
  她如果真的使性子,被辛氏知道,那她就是无事生非胡搅蛮缠。
  她是要在家里慢慢树立聪明能干明理知事的形象,让辛氏重视自己的看法,绝无可能在这种事上给自己下绊子。
  杨芷闻言,轻轻舒了口气。
  接下来几日,杨桐除了去书院之外,其余时间尽都留在家中,将门户看得紧紧的,而杨芷与杨萱一天有大半天陪在辛氏跟前。
  辛氏仍是吃了吐,吐完再吃。
  杨萱看着眼里,心疼不已。
  前世她也害喜,可只是早晨起来有些恶心,并没有吐过。饶是如此,怀胎十月,也是一天天数算着日子熬过来的。
  而辛氏才刚五个月,孕期才只过半,剩下的日子怎么熬?
  相较而言,辛氏却乐观得多,笑吟吟地说:“女人怀孩子都受苦,我这不算什么,当初姨娘怀阿芷的时候,脚背肿得老高,鞋子都穿不进去。阿芷别忘了姨娘,以后要多体贴孝敬她。”
  杨芷低声道:“母亲放心,姨娘生我之恩,我记得,母亲养我教导我,我也记得。”
  杨萱紧跟着表孝心,“我也会体贴孝顺娘。”
  辛氏莞尔,“既是孝顺,把你们拿手的曲子弹来听听。”
  文竹很快将琴搬来。
  杨芷弹《碧涧流泉》。这首曲子她练得熟,坐正,抬手轻拂琴弦,将涓涓溪流环绕奇峰怪石或直泻而下或平缓流淌表现得淋漓尽致。
  杨萱最拿手的是《佩兰》与《流水》,前世每当心情抑郁的时候就会弹这两首,也不知弹过多少遍,几乎是她弹出第一个音符,后面的旋律就会自发自动地闪现在脑海里。
  辛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杨萱怕她听出蹊跷,不敢弹这两首,就选了首短小的汉乐府曲《关山月》应付。
  杨萱技艺有,但曲子不熟,抹、挑、勾、打之间便有些凝滞。
  辛氏听罢,评点道:“阿芷弹得流畅完整,美中不足是阅历尚浅,弹不出曲中意境。阿萱则是根本没练,弹错好几处音。”
  杨萱嘟嘴,边奉承边撒娇,“娘真厉害,姐弹得那么好,娘也能挑出毛病来。我真的是没练习,因为我不喜欢弹琴,反正以后也不想当才女,就不要每天练习了吧。还有,我也不喜欢画画。”
  辛氏抬眸,“你原先不是挺愿意弹,还哭着闹着想要把好琴?”
  “现在不爱了,”杨萱理直气壮地回答,“弹琴就是个消遣,不如绣花裁衣有用处。我更喜欢绣花,还有做纸笺。”
  辛氏瞪她一眼,无奈地道:“你就是一阵风一阵雨的,没有长性,过不了几天就觉得绣花没意思了。”却没有勉强她,侧转头问杨芷,“阿芷呢?”
  杨芷略思索,笑道:“我觉得弹琴挺好,既娱人又宜情,高兴的时候弹个欢快的曲子,不高兴就弹个舒缓的曲子,再大的烦恼也能开解。”
  辛氏颔首,“对,弹琴不仅是个消遣,也能消除忧愁,让心胸更开阔些。这样好了,你每天练习半个时辰,就从《流水》开始学,学完《流水》学《潇湘水云》,从易到难。”
  杨芷欣然答应。
  自此后,杨芷每日会在正房院练习半个时辰琴曲,杨萱则在旁边绣花或者描花样子。
  琴声悠扬,随着日渐肆虐的秋风飘散开来。
  夏怀宁站在清梧院的梧桐树下,负手望天,听得入神。
  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大雁排成整齐的队伍,鸣叫着向南飞去。
  待得曲罢,夏怀宁随手捉一片飘落的梧桐叶,轻轻捻动着叶柄,问道:“是师妹在弹琴?”
  杨桐回答:“八成是二妹妹,二妹妹更像母亲,在琴棋书画上颇有天分。”
  夏怀宁释然。
  上次,他看到杨芷的裙子,着实大吃一惊。
  隔着两世,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怎可能做出几乎相同的两条裙子,除非有人亲眼见过。
  而丰顺元年,杨芷已经故去,有可能见到夏怀茹裙子的只有杨萱。
  他思量过无数次,假如杨萱与他一样再世为人,他该如何向她表明心迹,又该如何解释前世那些迫不得已?
  可不管怎样,杨萱最终是死在他的母亲夏太太之手。
  她心里该是恨着他罢!
  听过琴声之后,他却是打消了心中疑虑。
  一个人的相貌体态可以伪装,可琴声是无法掩饰的。
  那曲《流水》他听了近百遍,何处高亢何处低回,早已烂熟于心。
  弹琴之人琴技平平,相较前世的杨萱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说,眼下杨萱尚幼,技艺还未娴熟。
  也是,死而复生这种神乎其神,被他碰到已是匪夷所思,怎可能降临到第二个人头上?
  而且,他不希望这世间再有别人跟他一样洞察先机。
  尤其,那人还是杨萱。
  夏怀宁长舒口气,含笑跟在杨桐身后走进屋子。
  再过数日,秋意已是浓得化不开,树叶尽都枯黄,颤巍巍地挂在枝头,待风吹过,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杨修文风尘仆仆地自扬州归来。
  一来一去足足两个半月,杨修文消瘦了许多,面色也有些冷,可见到等在门口迎接的辛氏以及三位子女,冷峻的脸庞上还是露出了由衷的欢喜。
  辛氏挺着大肚子亲自给他张罗热水更衣沐浴。
  梳洗罢,杨修文将儿女们都叫至跟前,打开箱笼一样样往外拿东西。
  有无锡产的憨态可掬的泥阿福,有南洋舶来的巴掌大小的玻璃靶镜,有盒上印着西洋女子的香粉还有各式笔墨纸砚等等。
  三人各得了许多物品,俱都欢喜不已。
  杨修文从箱子底取出几本书交给杨桐,“这是白鹤书院的弟子所作,有时文有诗词,你大舅舅跟几位先生将立意与文笔好的摘抄出来刊印成册,你可以读一读,看看别人是怎样写文章的。”
  杨桐应声接过。
  杨萱眼尖,瞧见箱底另有几册书,遂问:“爹爹能不能也给我一册?”
  杨修文笑道:“只刊印出百二十本,除了分发给一众弟子,另有许多学子文士索取,爹爹也只得了一册,等阿桐看完你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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