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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果木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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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这是好事情。
    刘太守已然在打点下月进京的行装,常叙那里也没太大的事,萧澜跟他在西北大营里练了几日兵,程邕回来报说已给颖阴县令瞧了文书,也寻清楚了那几块地方,但到底如何还得请萧澜亲自去一趟。
    萧澜本想自己走,但晚间时还是与延湄道:“我后日需得去趟颖阴。”
    延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他,他只得又说:“你要不要去?”
    延湄理所当然道:“澜哥哥去我就去啊。”
    萧澜:“……嗯,那明儿拾掇拾掇东西,不必带太多,待不了几日。”
    隔天一早天气还成,延湄留了耿娘子看家,只带着桃叶和桃花,耿娘子十分不放心,地方虽不远,但她两个都是小丫头,怕不周全,因又带了好些东西,拉着人嘱咐了一刻多钟才让走。
    颖阴在濮阳东南,大约一日的路程,此地是萧澜的食邑地,除了可食邑千户之外,也有另属自己的山林和土地。
    之前的之前,颖阴出过两门大姓世家,陈家和钟家,后到前朝与现今的大齐时,几经战乱,世家南迁,改朝换代后便渐渐没落。
    人虽成空,但颖阴山水依旧在。
    萧澜也是头一次来,路上不免跟着延湄瞧瞧风景,秋色浓重,只山远远的屹着,叫人看了发空。
    早上卯时走,下午辰时入了颖阴地界,颖阴县令知道他们要来,已经带人来迎。
    萧澜这回也没客气,由着他安排用了饭,暂时在驿馆住了一晚,第二日便不再叫他跟着,自带着延湄和程邕几个四处转了转。
    这里虽没了甚么高门大户,但百姓却比濮阳城里要多,他们在城中闲逛了两日,第三日便往城外去。
    萧澜在颖阴属有两座山,百余亩的地,程邕先来看过,此时便先引着他们往城东的一座山上去。
    这座山原叫“猴不来”,萧澜在山下看了就知道这名儿的由来了,山上都是石砬子,稀拉有几颗松树,意思山太秃,猴子都不爱来。
    萧澜走了几步,脚下的碎石直往下滚,他不由对延湄道:“你暂且在山下等着。”
    延湄点点头,山风阴冷,她只得先跟两个丫头回马车里。
    程邕道:“侯爷,另一座也与这差不离,都是石头山,做旁的也不成,要么瞧个景儿,要么开了试试。”
    萧澜此际明显没甚么瞧景儿的兴致,他弯腰捡了两块石头,往山上一瓢,那石头蹦两个高儿,骨碌碌滚下来。
    “东西都备好了?”他问。
    程邕摩拳擦掌,“咱们早二十多天就来看了,地方大概都画出来,只是这东西谁也拿不太准,兴许也是扑场空。”
    “那就留着瞧景儿呗”,萧澜扑扑手,笑道:“至多是站到坑里瞧。”
    程邕也乐起来,说:“那侯爷选个日子,属下与兄弟们再准备准备。”
    “就明日”,萧澜道,“今儿晚上不回了,先小试试东西好不好用。”
    “是”,程邕兴冲冲与他下了山。
    这附近只有农家和寺庙,先前程邕等都在这住过,包了间农家院子,然而他们几十个大男人住尚可,萧澜跟延湄便怕不成,只得就近再寻一家,好在他们住了几日,有村妇认得,倒也不难。
    萧澜是什么样都能将就的,之前去于阗时,路上遇灾,马棚子里也待过,只不知延湄成不成。
    屋子原先应也是空的,收拾的还算干净,桃叶瞧了一眼,拍着心口小声与桃花说:“好在走前耿娘子想的周全,叫带了两套薄被,不然侯爷和夫人这可怎么住哟!”
    桃花使眼色,示意她先莫说了,赶紧收拾地方。
    两人一通擦洗,铺了自家带来的被褥,倒也算过得去眼。
    桃花烧了水给萧澜和延湄温脚,延湄有些茫然,一连换了几个地方,太陌生了,她还没有适应过来。
    萧澜也瞧出来了,有点儿后悔,说:“将就一晚两晚,后日咱们就回去。”
    延湄这种时候的依赖要格外强些,不由紧紧抓着他的手,嘴里还答应说:“嗯。”
    “睡吧”,萧澜留了盏灯,这样延湄多半能好些。
    延湄很听话,钻到被子里,被子里有些凉,她打了个寒噤,问萧澜:“你的被里暖和么?”
    
    第29章 牲口
    
    农屋不比侯府,墙薄不说,窗缝糊得也不严实,被风一吹,木头棱子吱嘎吱嘎响。延湄扒着被角看萧澜,她白日里走得累,看山时又被冷个透,躺在被里觉得哪哪都不得劲儿。
    萧澜道:“睡不着?”
    “嗯”,延湄蜷着身子,“好凉,你的被子暖么?”
    萧澜是习武的之人,丝毫不觉得冷,他看了延湄一会儿,抿着唇把被子掀开个角。
    装被子的箱笼里压得是香茅和松柏籽,延湄的被子也是这个香味,她自己盖着觉不出甚么,可萧澜的被角一掀,她就明显地感到松香带着股热气在她脸上扫过去。
    ——澜哥哥的被子果然又香又暖。
    延湄看他掀了被角,想来是同意自己的意思,便伸手去拽,萧澜平躺着不动,眼睛盯着房顶,然而片刻,他发觉被子从自个儿身上滑走了。
    他半坐起来,见延湄正搭了一半在身上,萧澜诧道:“做什么?”
    “换着盖”,延湄喜滋滋地说:“你让的呀。”
    ……他让个头。
    萧澜将被子扯回来,复又躺下,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延湄呆了呆,不明就里,可是觉出萧澜似是生气了,只得把自己的被子再拉到身上,一折腾,仅有的一点儿温乎意思也没了。
    “澜哥哥。”
    萧澜不应。
    延湄烦躁又委屈,在被子里翻来翻去,满是衣裳磨着被褥的动静。
    萧澜深吸口气,偏头看她一眼,延湄很有些愤愤,大声说:“冷!”
    萧澜看着她,良久,转过身子,端严了面容在被子上拍拍,不动声色道:“我的被子眼下暖和,但换给你,不到半个时辰也得转凉,因山下入了夜,会愈来愈寒,换了也不顶用。”
    延湄心中的愤然稍减,垮下脸,默默拢紧了自个的薄被。
    萧澜食中二指动了动,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有法子能让你不冷。”
    延湄睁大了眼睛,萧澜指指自己身旁,“我分半边被子给你,若还觉得冷,便把你的也压在上面。”
    延湄有些不知所措,打从她记事儿起,便是与傅夫人也极少同衾而眠。
    然而刚刚那一抚而过的热度又勾住了她。
    延湄去抓萧澜的手,“澜哥哥”,她眼里满是依赖,又有微微的忐忑。
    萧澜嘴里说:“你自个儿选。”手上却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
    延湄慢吞吞挪进来,甫一盖上萧澜的被子,方才的委屈一下都没了,心里只顾着想真是暖和啊!
    她自顾自地蹭蹭,手指又磨磨萧澜的掌心,心满意足地舒口气,说:“睡。”
    她既困且累,被窝一暖和,没两下便睡着了,可怜萧澜脚下还压了床被子,热得直发汗,却一动不动地挺着。
    夜里睡得舒坦,早起延湄精神颇好,绕着萧澜转来转去,萧澜被她绕得眼晕,逮住胳膊说:“有气力了是不是?今儿叫你打山下爬上去下不来。”
    延湄跟他待的日子长了,很能分清楚他是真生气还是吓唬人,也不搭理,拈了块儿杏酪给他,说:“好吃,给你。”
    萧澜接过来不吱声了。
    他们收拾得挺早,出门时远处几户农家炊烟正浓,程邕迎上前来说:“侯爷,昨儿夜里您听着动静了么?”
    萧澜点点头,后半夜时听到一声闷雷响。
    “劲儿挺大。”他道。
    程邕嘿嘿笑,又说:“都备好了,就等着您跟夫人祭山。”
    众人住的离山很近,没多会儿就行到地方,香案和酒都已摆齐,萧澜带着延湄上了遍香,与程邕等人把酒干了,吩咐说:“开山。”
    
    他们也没闹甚么热闹动静,直接干活儿,埋火药,拉引子。
    
    萧澜见延湄站在山腰处被风吹得直发飘,便道:“你们回农院里去罢,晌午也不用等我,好好用饭。”
    程邕等人来时就在这雇了个村妇管伙食,倒不必延湄想法子操持。
    延湄其实不大想回那院子,但山上的确冷,桃叶又怕她灌了风肚子疼,便都往回劝,延湄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回去时正有个年轻的妇人等在院门外,原是这家的主人,前来看看有没没甚么要帮忙收拾的。
    她不清楚萧澜等人到底适合身份,但晓得定是高门大户的,便远远地行礼说:“村妇给夫人问好。”
    延湄不知她是谁,便看着桃叶,桃叶给她解释一番,延湄点点头,也没甚要让人进院的意思,桃叶赏了她一块儿碎银子,打发人走。
    那妇人长得挺秀气,收拾得也干净,红着脸将银子推了,说:“奴家不能收了,几位贵客昨儿给的赏已经够过,再给咱们就实在过意不去。这会子就是来问问,看还有啥缺的不,要什么您就开口吩咐。”
    桃叶倒想起来等下得烧饭,问:“灶上的东西都在哪儿,大嫂给我说说。”
    “哎”,那妇人应了一声,笑说:“正是想着这个,我给备了新的来,贵客放心,咱们都是没用过的。”
    她话里带着本地的土音,延湄听了个七七八八,暂且叫她跟着一并进来。
    那女子也是个新妇,说话很和婉,延湄也没回屋,便裹了披风看着东边的秃山晒太阳,那妇人帮着桃叶桃花收拾,她不嫌冷,只穿了件对襟的短襦,一弯腰时,延湄正瞥见她脖子上红红的。
    延湄眨眨眼,扭头问桃叶:“这里有虫么?”
    桃叶也不知道,那妇人便笑着说:“夫人不是北边人罢,咱们这冷些,这时节早没虫子啦。”
    延湄听了她这话倒更困惑了,奇怪地看看她的脖子。
    桃叶和桃花两个丫头也都是人事不知的年纪,主仆三个大眼瞪小眼。
    那妇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羞得满脸通红,但她瞧延湄已挽了发髻,显然也是人妇,因红着脸小声说:“夫人可莫笑我,我家里那头牲口野。”
    延湄不大明白,但一向不怎么在意旁人,便没说话。
    快晌午时,东山炸天似地响了一声,下午又是一下,几户村民都出来瞧热闹,在农院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瞅,以为要出金山了。
    然而这一天什么都没有。
    萧澜回来时一身的土,他直接在程邕等人的院子里洗了洗方与延湄一并用饭。
    晚间桃叶依旧像昨夜一般铺的两个被子,延湄今儿倒是没那么冷,可是她想萧澜在山上吹了一整日的风,因她钻进被窝之后便问:“澜哥哥,你冷么?”
    还没待萧澜回答,她又乐央央学着他的话说:“我有法子能让你不冷。”
    说罢,拍拍自己身边。
    萧澜:“……”
    他默默掀了被子躺平。
    他身上热,稍躺一会儿被窝里就暖烘烘的,延湄舒服地闭上眼睛,没多会儿想起一事来,她转过头,在被里点了点萧澜的手,说:“澜哥哥,甚么牲口最厉害?”
    “牛,马”,萧澜不知她怎么问起这个,随口答:“还有毛驴,怎的了?”
    延湄稍稍皱起了脸,心想着牛马也不咬人,怪道:“可有人被牲口咬了。”
    萧澜看看她白皙的脖颈,问:“谁?”
    “早上一个小娘子”,延湄凑近了他努着嘴说:“她家里牲口真厉害,咬脖子,红了。”
    萧澜:“……”
    
    第30章 热热
    
    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延湄黑亮的眼睛从他的脸上缓缓往下看,最后盯在他的喉结处。
    萧澜的喉结控制不住地滑动了一下,延湄略微好奇,伸出手指一勾,她想了下萧澜被大毛驴咬住脖子的情形,皱眉道:“定是很疼。”
    萧澜捏住她作怪的手,心火儿直往上窜:“你今儿不累了是不是?”
    延湄被他抓疼了,却也不生气,懂事道:“澜哥哥累了,快睡觉。”
    萧澜狠看她一眼,警告道:“不许与旁人提此事。”
    延湄自是不想与旁人多说的,乖觉地嗯一声,萧澜说:“闭眼。”
    延湄仍旧处在与他同衾的新奇当中,晃晃手,“咱们一起。”
    萧澜心下只想她快些睡觉,莫再嘀咕这乱七八糟的,便应道:“三二一,闭眼。”
    延湄立即把眼睛闭上了,萧澜也闭着,然而心浮气躁,片刻,他睁开眼,转头去看,见延湄细细的睫毛在昏昏的光影下颤啊颤,显然还没睡着,但因听了萧澜的话,怎么也不肯睁开。
    他绷紧了嘴角,稍别开头去,在心里头默默念了几遍经,不知多久时候睡实了。
    这石砬子山开了口子,余下的就要靠人工挖凿,程邕等几十人是远不够的,除了府里还得再来两百人外,另要自当地百姓里招募些壮实儿郎,萧澜不能每日耗在这里,只能先回濮阳,走前带着延湄又到山上看一眼,交代程邕:“不必操之过急,回头工钱上莫亏待了。”
    “是”,程邕擦擦脑门子上的汗,连带着土抹成了几道。
    延湄盯着挖凿用的铁犁铧和铁锸看了会儿,拽了拽萧澜的手,给他一指,萧澜几乎立即会意,笑道:“我倒把这给忘了,能改?”
    延湄扬起帷帽的面纱说:“我没改过,看过大哥修犁杖。”
    她说的是耕地的犁杖,和这不尽一样,但萧澜想,她既然盯着看,必是瞧到了相通的地方,因叫人留出一套与她,说:“拿回去细看,能更实用些自然最好,没法子也不紧要。”
    “嗯”,延湄冲他一笑,露出两颗瓷白的小虎牙。
    程邕在一旁又擦了把汗,暗说我的天爷,光棍儿可真不好当啊。
    因早上耽搁些功夫,回程时不免赶得快些,延湄没颠了一路,回到侯府腰酸背痛,耿娘子赶紧让人烧了两大锅热水,好叫她和萧澜都泡个热水澡。
    桃叶和桃花也是一身的土,耿大娘叫她两个也去洗洗,桃叶回来道:“还好大娘子想的周全,给咱们带了被褥,您不知道,咱们住在山脚下,半夜里那风鬼嚎似的,冷得人直打哆嗦。”
    耿娘子道:“嗐,原还记着金陵的十月呢,哪成想颍川到了这时节,一早一晚的这般寒凉,山脚下更不必说了,应叫你们把汤婆子也带上两个,等走了我才想起来,你去灌两个吧,这天气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得烧炭了。”
    “哎”,桃叶答应一声,这些东西一入秋倒早寻出来了,便去灌了两个拿来。
    整理床榻时耿娘子给两床被里各塞了个,延湄见了摇摇头,说:“先不用。”
    耿娘子笑道:“夫人,得用上了,虽老话说春要捂秋要冻,但颍川不比金陵。再者说,人的脚凉不得,暖着好。”
    延湄听了她后面一句,似乎觉得有道理,想了想,“那留一个。”
    侯爷八成也不用,耿娘子拿手一探,被里已有热乎意思,遂也由了她的话。
    萧澜在外院待到挺晚才回来,这些天他们不在,军中工匠按延湄给的图做了个刀车的模型出来,但是不知哪处没做对,机关不大好用,他府里的两个巧匠倒瞧出来一些,但也拿不准窍门,抓心挠肝几日,今儿等他们回来,立时呈给萧澜,请夫人快给解惑。
    萧澜抱着匣子进屋,延湄正拥被在看一本画本,那是傅长启来时给她带的,不知打哪儿搜罗来骗孩子用,延湄看得还津津有味。
    萧澜扫一眼,见画本里是一群猴子在打架,这一页打过来,下一页又打过去,画者显然也是充数滥造,猴毛画的粗细不均,若不是看尾巴,咋一瞧还当那是刺猬。
    延湄见他进来,意犹未尽地将画本收起,眼睛瞅着他手里的匣子,萧澜便直接递给她道:“工匠们将改过的刀车做出来了,但刀弹不出去。”
    延湄接过来细瞧,萧澜帮她把灯拿近一些,问:“能瞧出毛病么?”
    延湄手指头甚是灵活,拨拨按按,在灯下一照俨如细细的玉笋,她头也没抬地答道:“容易。”
    萧澜有些出神。
    延湄毫不费劲就找出了问题,但与萧澜一时也说不清,只得明日指给那两个工匠看,因放到一旁,转而拍拍床榻说:“澜哥哥快来。”
    她脚底捂着汤婆子,原本是太平常不过的玩意儿,从前每一个冬日都要用,有甚么稀罕?然而与萧澜一并,她又觉得这东西充满了新鲜好玩儿。
    萧澜并不知道她的心里,只听这一句,差差将灯油泼出来。
    吹熄了灯,他一脸端肃地躺下,心里头烦躁且矛盾。
    前两日是因为住在别处,又冷,两人同衾也说得过去,眼下回了府,既不冷、床榻也足够大,他怎还任由延湄这般?
    他脑袋里信马由缰,寻不见个安放处,忽觉脚底一热,垂眼去瞧,见延湄已不知什么时候巴着被子缩到了他肩膀下,只留一双弯起来的眼睛看着他。
    萧澜道:“灌了汤婆子?”
    延湄夸赞他:“澜哥哥聪明。”
    “我的脚不冷”,萧澜说:“你自己用。”
    他这话刚说完,见延湄眼睛眨了眨,随即就感到一只热热的小脚覆在了自己的脚背上。
    “有点儿凉”,延湄稍稍蹭了蹭。
    萧澜整个人僵住。
    然而延湄转瞬发现了令一件奇事,她略微支起身子,脚丫儿蹭过萧澜的脚背又去蹭他的脚心,说:“好大。”
    她平日里天天能见到萧澜的靴子,在家时也曾给父亲和哥哥做过鞋,然而那些印在她脑中的都只是分毫不差的尺码,与她真真实实的用自己的脚比量全然不是一回事。
    她甚至想要掀开被子去仔细看一看。
    萧澜用一只手摁住她,强稳住声音道:“闹起来没完了?”
    延湄趁势抓住他的手,与自己的比在一起,瞪着眼睛说:“看,手和脚都比我的大。”
    萧澜的脚被她这样一捂,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额上出了薄薄一层细汗,他其实法子很多,——可以把脚挪开,也可以叫延湄躺回自己的被里去,甚至也能立时下榻走人。
    但他心口混混沌沌,也不知是没想到这些还是想到了也懒得动,只摁着延湄,略微在话上显出些凶狠来:“不许乱蹭,我不冷。”
    延湄并不害怕他的虚张声势,但不闹着掀被子要看了,只把两脚脚心都搭在他一只脚背上,觉得像是坐了船,她自己边乐边睡了。
    萧澜恶劣地想,等过了冬日!等过了冬日!……等过了冬日再说罢,且让她暖和几天,上次身子才刚好。
    第二日早起,延湄精精神神,几个工匠琢磨了好几天的东西,到她手里简单得很。
    只是她不想与他们说那一长串的东西,于是便把那刀车的模型当着几人的面三两下拆开,然后找出做的不对的卡簧,自己再从新做一个对的装上去,一试,好了。
    工匠们恍然大悟,至于能领会多少只能靠自己。
    正好延湄回来时带的铁犁铧和铁锸也要改,府里的两个巧匠便与她一并忙活了三四日,这个倒不难,因本身这东西就不复杂,只是看能怎样更让人省力些。
    到了十月底,刘太守打点好行装,有人追着似地奔赴了金陵。
    常叙与萧澜站在城墙上往外看,挑着眉毛道:“刘太守到濮阳时有如大病方至,现熬了三年多,病总算好了,侯爷瞧他,健步如飞!”
    萧澜转头看他一眼,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萧澜道:“眼下战事暂歇,濮阳是个好地方,会有人来的。”
    “那又如何?”常叙一只脚蹬在墙垛上,“我在此地已守了十二年有余,每个太守走后都是一屁股烂账,濮阳没油水,不知哪个倒霉蛋又被指派过来。”
    他说完才发觉这话不妥,——把萧澜也给骂进去了,忙道:“侯爷恕罪。”
    萧澜朗笑了一声,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人也不会总倒霉。”
    常叙使劲儿点头,“那是。”
    约么大半个月,被骂倒霉蛋的新太守到了,因萧澜的郎官之职仍旧在身,他到濮阳后便先递了帖子上门请见。
    
    第31章 相像
    
    新来的太守姓陆,名文正,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他的外相如名字一般,文雅周正,一袭半旧的青衫加身,穿得熨熨贴贴。
    “下官明日到衙”,陆文正叉手施礼,“今日特来侯爷府上蹚个脸儿。”
    “陆大人客气”,萧澜将他让到厅里,道:“前两日收到朝中旨意,知道陆大人要来,萧某心里十分安慰。”
    实际在此之前,萧澜并不十分知道陆文正这个人,毕竟金陵勋贵云集,陆文正也不是甚风头正劲的人物,淹在一众世家子弟里也不怎么起眼。
    不过陆家他是知道的,原祖籍在陇西,也颇有声望,族里据说有位公子曾是“陇西双壁”,后不知怎的渐渐没了声息,陆家在朝中也越发式微。
    这陆文正是旁支里的一个子弟,有些真才实学,经举荐入仕,不过官路并不怎么通畅,县令一做就是六年,去年期满时回京,一时没有合适的官职指派,便空休了一年,今年便来了这里。
    ——当然,这些都是萧澜知道他要来时谴人去查的。
    从他历任地方的县志来看,还是有些作为,只未曾打过交道,不知人品如何。
    “惭愧惭愧”,陆文正道:“实不相瞒,陆某此次是自请而来。”
    “哦?”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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