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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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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马之时,东升的旭日撒在未化尽的雪地上,刺目极了。
  马队快马加鞭,赶到裕门关下,收关口的兵士们迎了他们进去,待听闻是送顾将军回来时,兵士愕然愣在了原地。
  肃宁伯闻讯赶了过来,他先前对顾家的选择早有判断,敬佩之余,更是对顾致沅的下落不明遗憾不已。
  如今听了讯息,有那么一瞬,肃宁伯以为是顾家为了平息将士之间若有似无的传言而特特寻了一具遗体回来安顿军心,可他亲眼看着顾家兄弟的小心翼翼,他的心颤了一颤。
  “这是顾将军吧……”肃宁伯上前,低声问道。
  顾云宴沉重点头。
  肃宁伯长长叹了一口气,悲痛之余,也是庆幸。
  是真是假,他已经判断,遗体固然已经认不出模样了,但父子血亲之间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那么敬重、那么伤痛。
  顾云骞去镇子买棺木,消息传来,百姓们陆陆续续都知道,顾将军寻着了。
  棺木送入营地,顾云宴亲手收殓,一遍又一遍擦拭铠甲上的血迹。
  兄弟两人亲自抬了棺木,穿过镇子,往田老太太等人的墓地去。
  百姓们站在道路两侧,在长鸣的号角声中,或者哽咽、或是哭泣,目送这一程。
  有百姓手快,家里还有余下的白布,缝了几朵绢花,越过人群,送到顾云宴跟前。
  顾云宴道了声谢,接过来悬在胸口处。
  挖土、入葬、竖碑,因着时间紧急,也没有工夫等工匠慢慢雕刻,顾云宴席地而坐,用匕首在石块上凿,顾云骞拿着铲子整理封土。
  三根清香,徐徐袅袅,叫风一吹,又全散了。
  安葬了顾致沅后,顾云宴他们又回前线去,肃宁伯手书折子,让人快马送往京城。
  能寻到顾致沅的遗体,而不用受制于狄人,这对朝廷而言,无疑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休整几日之后,在一个无雪无月的深夜,向威、顾云熙带着一群臂力过人的兵士趁夜色上了山道,潜伏在崖边,再次确认了粮草的位置。
  黎明前最后的黑夜,是一日之间守备最松散的时候。
  向威算着时辰,在与蒋慕渊约定的时间之时,他大手一挥,声音压低却坚定:“上箭!”
  这一批箭上绑着沾满了火油的麻布,在向威下令之时,齐齐射向粮草之处。
  长箭破空而来的动静,惊动了守卫,可夜色之中,一时之间无法辨明发生了什么,只能迟疑着擂鼓。
  先前第一批不点火,只是为了不提前暴露,让更多的沾了火油的羽箭能落到关内。
  一旦火光起,狄人很容易就会发现他们的动作。
  眼下,是时候点火了。
  “上火箭!”断崖上的向威丝毫不给狄人反应的机会,他身形本就壮硕,臂力惊人,把火油箭点燃,搭箭扬弓。
  弓弦震响,火箭如流星雨一般,撕开黑夜,坠向山口关内,落在干燥的粮草之上,霎时间烧了起来。
  守军此刻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号角鼓声急促,催着还在睡觉的狄人爬起来救火抗敌。
  那燃起来的粮草堆给了向威信心,他不住催促着兵士们张弓射箭,务必把先前射过去的那些未点燃的火油箭全部点燃。
  与此同时,蒋慕渊带兵压到山口关前,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浓烟,大军齐齐冲向关口,要打狄人一个应接不暇。
  山口关内,都呼衣衫不整,长发披散。
  一面是不得不救的火情,一面是搭着绳索、云梯攻过来的大军,他又气又急,胸口起伏。
  追过来递铠甲武器的兵士被都呼一把挥开,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断崖之上,那上头弓兵一排列一排,随着号令,火箭齐射,不停落入关内。
  他目眦尽裂,从边上经过的兵士手中夺下长弓羽箭,对着崖上,几乎把长弓都拉断。
  羽箭直直飞去,都呼臂力超人,这一箭逆空而上,射向正扬弓的向威。
  向威瞄的是远处的粮仓,能不能射到那里,完全就看运气,因此他没有注意到都呼的这一箭。
  “小心!”
  边上的顾云熙瞥见了,身体快于意识,他朝向威扑过去。
  这一撞,撞开了向威,却也把顾云熙自己的侧后背面向了飞来的箭。
  几乎是同时,噗的一声,长箭刺入肩膀。


第609章 火袭
  都呼力量极大,哪怕是冲天飞了那么远,这一箭依旧力道十足,深深扎入骨肉之中。
  顾云熙闷哼一声,反手拔出羽箭,搭在弓上,大力拉开,射向都呼。
  都呼一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射过来的箭。
  长箭从他脸边擦过,落在身后。
  他的眉心跳了跳。
  顾云熙看都不看都呼,一箭射出,又迅速从兵士手中取过一支火箭,调转方向,朝向威原本要烧的粮仓射去。
  他被都呼伤了肩膀,虽拔出了箭,却并未止血,接连大力的两箭,更是让伤口处肌肉绷紧,随着他的动作,鲜血喷涌而出。
  而这支火箭,如浴血的神鸟朱雀一般,鸣叫着破空而去,遥遥坠向远处。
  下一瞬,火光冲天而起。
  都呼亲眼看着这一箭,却无敌阻拦,他把手中的长弓狠狠摔在地上,咒骂冲口而出。
  而崖上的顾云熙,也因这大力的一箭往后踉跄数步,坐倒在地,大口喘气。
  这两箭,是平素的顾云熙力不所及的,只因被都呼所激,身体里所有的不甘、愤怒全部迸发出来,才能命中。
  可这两箭也掏空了他的力气,双臂麻木,连鲜血直流都感受不到。
  崩住的那口气泄了,顾云熙想,他此时是拿不稳弓箭了。
  向威看在眼中,让兵士把顾云熙扶往后方,他重新指挥着弓兵阵放箭。
  箭雨不断,点燃了所有他们能点燃的地方,直到所有的火箭都射完了,向威才整兵准备撤退。
  顾云熙垂着双臂跟在后头,下山之前,他又看了一眼火海之中的山口关。
  不知是火焰太刺目还是黑烟太熏人,他的眼睛模糊一片,恍惚间,仿若是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北地。
  他的故土,他的旧宅,也曾如此笼在熊熊烈火之中。
  而眼下,他点燃的依旧是他们北境的土地,为了把狄人赶出去。
  下一次,他一定要点燃北狄的部落营帐,让安苏汗也尝尝大火连营的滋味!
  山口关里的都呼已经顾不上断崖上的状况了,突如其来的火袭,彻底乱了狄人将士的军心,士气大挫,而蒋慕渊领兵,还在不住攻击关隘城门。
  在守备跟不上的情况下,即便占据天险,山口关被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粮草军需的损失太严重了,就算死撑过了这一回,断粮之下,他们坚持不到化雪之时。
  都呼当机立断,命令将士们不再救火,准备好开城门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回北狄去。
  山口关下,厮杀声冲天。
  在天边露出鱼肚白之时,都呼终于寻到一个突破口,带领手下冲了出去。
  蒋慕渊调兵追击,逼得都呼不得不数次自断臂膀,留下一小队兵士阻拦追军。
  顾云骞一骑当先,把拦路的狄人斩于马下,他不管身后的兵士能不能跟得上,只一味往前追。
  天色已是半暗半明,一匹快马从侧边冲出,马上的人穿着狄人装束,追着前头的都呼而去。
  顾云骞下意识地横枪握住长弓、搭箭之时,却看到了那人转过头来露出来的脸。
  伤痕惨重,那是顾云康。
  顾云骞的箭射不出去了,他动了动嘴,无声地问:“为什么?”
  顾云康笑了起来,一如他从前那般灿然,他用口形道:“我必须去做。”
  知道顾云骞会冲动、会不舍,因而顾云康让其他人都瞒着他,直到此刻相见,顾云骞才知顾云康要再次以身犯险。
  担心吗?自是担心的。
  可他明白“必须”的含义。
  顾云骞勒住了马绳,缓缓放慢了速度,目送顾云康离开,在心中道一声“珍重”。
  顾云康没有再回头看弟弟,他不断追赶着,他要跟上都呼的那些兵士,不能叫他们甩下,在扬鞭的同时,也要分辨行军的方向,尽可能的记住经过的每一处。
  正如他告诉顾云骞的那样,这是他必须完成的事情。
  是他们的父亲,打开了北地城门,让这群豺狼冲进了城池。
  北地、鹤城与许多小城镇,无数的百姓丧命在狄人的铁骑之下,守军们厮杀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如此血海深仇,必须要讨回来。
  这是顾家的责任,更是他们二房的责任。
  那么多骨肉血亲战死在那一晚,父亲的错无法挽回,顾云康只想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自己的生死,不是现在的他要考虑的事情。
  雪地之上,顾云骞孤身停马,过了片刻,才有兵士们追上来,他冲他们摇了摇头:“追不上了。”
  兵士们有些失望,但随着山口关方向传来的山呼海啸一般的胜利呼声,终是一点点放松下来,露出笑容,也跟着镇臂高呼起来。
  终于,他们终于把狄人打了出去。
  在一夜之间失去两座大城、一座关隘起,在百日之后,终于迎来胜利。
  哪怕这一切还没有完全结束,北地、鹤城的重建,北境驻军防御的重新布置、安顿,还需要长久的时间,但他们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打扫战场,救治伤兵,收殓战友与敌军遗体,这是每一次战事结束之后都必须做的。
  山口关下,兵士们积极救火,空气之中的焦味和血腥气混在一块,难闻得要命,却没有人捂住鼻子。
  程晋之坐在地上,撕拉了一块内里衣料,包扎手上的胳膊。
  他的胳膊挨了狄人一刀,血淋淋的,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他一面包扎,一面问边上的段保戚:“这味儿你闻着不冲?”
  段保戚这在包伤腿,闻言道:“习惯了。”
  “啧!”程晋之嗤笑一声,“你才打了几回,习惯得挺快的。”
  段保戚是小半个月前从裕门关增援过来的,他扎紧了绷带,睨了程晋之一眼,复又笑出了声:“不管在京城耳濡目染的是什么,你我同样是头一次赴边关,半斤与八两。”
  程晋之大笑起来。
  顾云骞返回山口关,寻了顾云宴,哽声道:“云康哥追去了。”
  顾云宴沉沉看着顾云骞,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字道:“我相信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第610章 私心
  蒋慕渊与向威会合,驻军入了山口关。
  狄人逃得匆忙,都未作整理,逃不出去的伤兵全部做了俘虏,而他们留下来的东西,有一些没有被大火焚毁,需要仔细整理。
  传令兵回裕门关报信,蒋慕渊听底下人报着伤亡状况。
  “小公爷,”向威听完,询问道,“北境收复,之后您和肃宁伯是要带兵返京,还是……”
  如何调兵遣将,这要看圣上的意思,可眼前的这位是御书房里说得上话的,蒋慕渊若自己有想法,会与圣上提出来。
  蒋慕渊揉了揉眉心,道:“不着急,狄人虽退,但北境防御依旧不稳,我怕他们在雪化之后卷土重来。”
  这一点也是向威所担心的。
  先前北地、鹤城失守,对北境布防的打击很是沉重,无数兵士折在里头,眼下的兵力,极大部分都是肃宁伯从京中带来的。
  一旦这些人手抽走,北境兵力接不上,万一狄人杀个回马枪,那真是无处说理去。
  向威是不希望蒋慕渊与肃宁伯立刻回京的。
  听了蒋慕渊这话,也就吃了颗定心丸。
  等稍稍空闲下来,蒋慕渊让惊雨备了纸墨,草拟奏折,禀明战况,也要说明眼下局势。
  此次退了都呼之兵,并不表示狄人一定伤了元气,哪怕阿独木私自调兵,以至于在裕门关下折损数千骑兵,狄人依旧有再次动兵的可能。
  北地陷落之后,他们急匆匆赶赴边境,为的也是在开春之前收复失地,以免雪化之后狄人大举南侵,到时候捉襟见肘,难以应对。
  眼下,必须做好防御,不让狄人有机可乘。
  当然,这些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蒋慕渊有自己的私心。
  不管内情如何,不管蒋慕渊把水搅和得多么浑浊,北地失守,作为守将的顾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仅仅是收复失地,在致字辈都折损的今时今日,顾云宴的军功是不足以承继镇北将军的封号的。
  顾家之中,任何一个兄弟的都不足够。
  蒋慕渊太清楚这个将军封号对顾家人意味着什么,对顾云锦又意味着什么。
  顾云锦以出身镇北将军府为荣,蒋慕渊想替她守住这份荣耀。
  而顾家想要驻兵大权,就需要更多的功绩。
  无论是阻拦狄人南侵也好,等顾云康回来后领路直冲草原深处也罢,顾家需要这个机会。
  蒋慕渊能做的,就是在机会到来之前,给顾家争取最多的时间,做最多的准备。
  胜利的消息传到裕门关时,守军爆发了热烈的呼声,肃宁伯站上城楼,望着远方,良久没有说话。
  而镇子里,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一时都回不过来神。
  待听到狄人退兵的消息,几乎都是愣怔着再把消息传给身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裕门关。
  欢呼声从一个一个角落响起,如此喜悦欢腾,可高呼过后,是难以压抑的伤痛。
  有人蹲下身去,捂着脸放声痛哭。
  眼泪在此刻比笑声更能感染人,百姓的眼睛都红了,或是放开了哭,或是背过身默默抹泪。
  他们等到了收复失地,可有太多太多的亲人,没有看到这一幕。
  军情快报一封封沿着官道快马入京城。
  顾云锦一行是在行到明县附近时得知狄人退兵的。
  一瞬间,她有些茫然不明真假,愣愣看着与他们报信的驿官。
  驿官又道:“先前寻到顾将军遗体了,也是快马回报京中,不知道夫人得没得到讯息。”
  顾云锦摇了摇头,反复咀嚼着驿官的话,直到朱氏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笑起来,才一点点有了实感。
  当夜宿在明县,依旧是前回住过的小院子。
  一安顿下来,朱氏欢天喜地的,高声道:“今儿个高兴,不如备些酒菜,一醉方休!”
  这几个月压在心中的郁郁总要有个宣泄的口气,之前总不得劲儿,今日借机醉一场,也好收拾情绪。
  葛氏这么一想便没有阻拦,让庞娘子去采买。
  袁二笑着道:“交给我吧,明县我熟,我让人送来。”
  顾云锦看了袁二两眼,他好似真的对明县极其熟悉,连对这小院子也熟门熟路的。
  傍晚时,小胡子许七提着大大的两个食盒,又让手下人捧了两坛子酒,送到了小院门口。
  袁二过去开门,让他们进来,低声嘱咐道:“动静小些,莫要惊扰了主子们。”
  “袁哥一走那么多月,我们怪想的,”许七咧嘴笑,胡子跟着飞扬起来,“是哪几位主子在里头,我们能不能远远看两眼?
  您不知道,施幺那混球前阵子让人送年礼来,还拿他狗爬一样的字写了封信,说京里如何如何好,主子如何如何厉害,说得兄弟们心痒痒的。
  我们去不了京城,也不知道施幺说的主子是谁,能不能先悄悄瞧一眼院子里的,也好在施幺跟前挣个面子。”
  袁二听了直乐,却依旧不许:“你们也别着急,今年事情多,人手都不够用,不知道什么时候五爷就调你们去京城了,到时候押着施幺带你们在京城里转转,吃他的喝他的,叫他心疼心疼,你们就解气了。”
  几人笑出声来。
  许七眉角飞扬:“当真能去京城?我们几个土包子也能长见识了?”
  “到时候我给五爷说说,”袁二引着他们到厨房处搁下酒坛子,道,“行了,先回去吧。”
  虽然没有瞧见主子的面,但得了袁二的许诺,这几人还是极高兴的,勾肩搭背要出去吃酒。
  念夏过来取热水给几个哥儿梳洗,与许七等人迎面遇上,晓得他们是袁二叫来送吃食酒水的,便和和气气点了点头,进厨房做事去了。
  反倒是许七等人,突然遇上了姑娘家,一个个涨红了脸,溜得飞快。
  先前抱着酒坛子的两人早就跑得没影了,就许七站在院门外,不自在地与袁二告辞。
  袁二见状,笑道:“你别扭个什么劲儿?你没见过姑娘家?”
  “这怎么一样!”许七摸了摸胡子,道,“我没有见过主子身边的姐姐,怕冲撞了,惹主子不高兴。”


第611章 支持
  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人挺大方的,你倒是事多!”
  “当真无碍?”许七问了,见袁二点头,不禁又大着胆子问,“袁哥,刚那姐姐叫什么名儿啊,长得可真好看。”
  袁二险些叫唾沫呛着,抬手在许七后脑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你倒是个会惦记的!我跟你讲,你看她长得好看,我却要说人家武功厉害,你小子恐怕都打不过她。”
  许七咋舌,他喜欢漂亮姑娘,却惹不起打架厉害的,当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惦记,一点也不惦记!”许七道,“打架厉害的姑娘,还是袁哥您与她对招吧。”
  “这什么跟什么!”袁二看了眼跑走的许七,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他们这一行人,不说几个孩子,除了袁二与韦沿之外,全是女眷。
  夜里她们吃酒,袁二与韦沿自然避开,两个人也不麻烦,各自搬了把杌子,坐在小厨房里,倒了一碗酒,并几样下酒菜。
  他们能听见屋子那儿的动静。
  朱氏欢喜万分,可这欢喜之下是家破人亡的悲痛,酒劲上来了,她笑过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葛氏的眼睛也是红的,只是她情绪更内敛,哭归哭,却不出声。
  顾云锦搂着朱氏,并不劝解,只一味引她说话,想让她尽快把心中情绪发泄出来。
  朱氏一边哭,一边道:“狄人打出去了,老太太他们能回北地了吧,父亲也寻着了,能一并送回北地去,我也想回去,想去磕个头……”
  顾云锦何尝不想安顿老太太的身后事呢。
  可眼下他们已经走到了这儿,离京城不远了,带着孩子行路缓缓,再转头回北地,只怕还在半途上,所有的后事就都办妥了。
  他们此刻是不前不后的,也只能尽快返京,依照计划整理资料与地图,为北疆将来的守卫添砖加瓦。
  这些道理,朱氏自然也懂,就是心里难受。
  尤其是朱家那么多人,她只寻到了她二哥,这会儿人还在城隍庙躺着,作为亲人,如何不痛心、不内疚。
  朱氏哭累了,卓荣媳妇扶她回去歇息。
  顾云锦此刻才发现,在她们都关注朱氏的时候,边上的顾云映已经不声不响地喝了大半坛子酒了。
  顾云映醉得不轻,却还在继续添酒。
  顾云锦赶忙拦她:“可不能再喝了。”
  “六姐姐,我以后会怎么样呢……”顾云映被夺走了酒杯,就这么靠在顾云锦的肩膀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顾云锦有一刻的不理解,但慢慢就琢磨出滋味来了。
  她看着顾云映,暗暗叹了口气。
  顾云映的眼神涣散着,没有焦点,不知道是因为醉,还是因为迷茫。
  或者说,清醒的时候,顾云映是不会问这样的话的,她的心思太重了。
  在知晓身世的那一刻,哪怕她已经坦然接受,也知道血缘不会改变她的心,可她还是会彷徨。
  彷徨前路,彷徨将来。
  顾云映自己的年纪,说小,不是浑然不知事的小孩,说大,也并未及笄,而三房留下来的三个哥儿太小了,进京由长房、四房的长辈照顾,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所有人都不会亏待他们,会从骨子里疼这几个失怙又失恃的孩子,可哥儿们的路,与她是不同的。
  长辈对栋哥儿他们的宠爱是养他们长大,教他们武艺,让他们与无数顾家儿郎一般,驰骋沙场。
  顾云映是个姑娘,是个过几年就要及笄的姑娘,为了护着她,家里会替她说一门好亲,嫁在近前,万一遇着事儿了,娘家兄弟们替她出头。
  可顾云映想过,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更想回到北地,回到父兄们生活拼搏过的地方,参与北地的重建,把在战火之中付之一炬的镇北将军府重新立起来。
  这是她的心声,先前一直不敢吐露,也是怕叫嫂嫂、姐姐为难。
  “云映,”顾云锦拦着顾云映的背,柔声道,“你将来想要做什么,那就做什么,我会支持你,也会替你说服家里人都支持你。”
  一如蒋慕渊支持她一般。
  能有一人懂你所想,知你心愿,并愿意替你铺开一条往想要的方向前行的道路,这对迷茫不前的人来太重要了。
  无论是夫妻,还是姐妹,这样的存在,都弥足珍贵。
  顾云锦感受到了,也想传递给她的亲人。
  顾云映轻声笑了起来,睡过去之前,应了一声“好”。
  施妈妈把顾云映抱回屋里去了,桌上只留下顾云锦与葛氏。
  葛氏喝得不多,微红着眼问道:“你与云映说了什么?”
  顾云锦说了自己的猜测。
  葛氏愣了会儿,弯着眼睛笑得很温柔:“挺好的。”
  席面散了,顾云锦还不困,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云层厚重,看不到月光,可她还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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