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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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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是去年的这个时候,蒋慕渊归京来西林胡同探她,两人在园子里说话,他也是这般,避开了嬷嬷丫鬟们,悄悄握着她的手。
  这么一想,顾云锦的笑容更盛。
  一肚子的话要说,碍于地点和时辰,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句。
  她凑到蒋慕渊跟前,压着声音道:“真的好想好想你。”
  蒋慕渊用力握了握她的指尖,稳着声音道:“我也一样。”
  待马匹准备妥当,这些衷肠也只能按捺下,一行人快马往京城去。
  宫里等着他们回话,自然是耽搁不得,顾云锦使人往宁国公府报了一声,自个儿一路送到了宫门外。
  蒋慕渊知道劝不动她,也就不叫她回府去候着了,便交代顾云锦去慈心宫里等她。
  顾云锦笑道:“我差不多隔一日就陪皇太后说话,你不要操心我。”
  蒋慕渊失笑。
  两人就此别过,顾云锦往慈心宫去,蒋慕渊与孙祈一道面圣。
  御书房里已然得了信,内侍迎了出来。
  孙祈先开了口:“还有谁在里头?”
  内侍垂着眼,道:“几位殿下、三公,六部都有人在……”
  蒋慕渊一听就有数了,南陵之后怎么应对,圣上想要快些下决断。


第835章 扑腾
  “都在?”孙祈挑眉,下意识地要说“阵仗真大”,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掩饰险险的失言。
  毕竟不是在宣平军中了,那儿身份以他为尊,他在军务上尊重余将军等人,从不胡乱指手画脚,偶尔冒出那么几句狂妄之语反而能让人敬着他的皇子身份,不会觉得他的礼节虚伪,而是个有血有肉的金贵人。
  现在不同了,这是御书房外,圣上跟前,他言行举止还是要注意些。
  免得叫人抓了把柄,回京的第一天就让几位弟弟们看了笑话。
  孙祈整理了衣容,进了御书房,见圣上端坐在大案后头,他也不等内侍准备皮垫,直接就跪下去磕了头。
  蒋慕渊见状,自然也跟上。
  圣上挥了挥手,道:“又不是逢年过节的。”
  “儿臣离京数月没有见着父皇了,当如是。”孙祈笑了笑。
  孙宣心中冷笑,嘴上道:“好久不见皇兄,皇兄看着倒是硬朗。”
  蒋慕渊不疾不徐起身,理了理衣摆,听他们兄友弟恭的你来我往,目光迅速少了一圈,确定了在御前的众人身份。
  他没有瞧着孙禛,而孙睿,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刚才从宫门外进来,一路上有内侍嘴不停地给两人简单说了这些时日宫里的状况,提到孙禛依旧在养伤,而孙睿回来时非常狼狈。
  内侍口中瘦得脱了相的孙睿反倒是叫孙祈吓了一跳。
  明明当日在码头送他们登船时还好好的,怎么一路上根本不费力气的行舟,把孙睿弄得身体不妥了?新八一首发
  这可是他们父皇最最疼爱的儿子了。
  真死在了南陵也就罢了,既然是寻回来了,孙祈才不希望孙睿半途出岔子。
  倒显得他这个做长兄的没有照顾好弟弟一般。
  这个无妄之灾,他可不希望圣上算到他头上。
  此刻见孙睿恢复不少,蒋慕渊明眼可见孙祈松了一口气。
  “说说军情吧,战事迟迟没有进展,军中有没有把握攻下封口关?”圣上沉声道。
  孙祈偏过头看了蒋慕渊一眼,对着地图开始讲述排兵布阵与实际遇到的各种状况。
  这是他向蒋慕渊讨来的活计。
  原本这事儿是由蒋慕渊来说,孙祈想借此在圣上与朝臣跟前表现表现,证明他去督军是用心了的,并没有做一个甩手的皇子,在营中混日子。
  为此,他在船上时就准备好了说辞,前后修改了数次,又请蒋慕渊替他润色补充,务必要把军情讲明白。
  蒋慕渊乐得孙祈出风头,他最初提议圣上立太子就是想让几位皇子争起来,局势不再是孙睿一枝独秀,圣上的真实心意自然也会彰显出来。
  孙祈是真的下了功夫,圣上听得很专注,众位大臣也时不时颔首思考。
  孙宣紧抿着唇,眼底引着三分探究,迅速看了蒋慕渊一眼,又把视线落回到孙祈身上。
  他不相信孙祈能有这样的本事,即便提前准备,应当也得了蒋慕渊不少帮助,难道在宣平军中的这些时日里,孙祈拉拢了蒋慕渊?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待孙祈说完,圣上皱眉沉思,而众大臣们不敢打搅他,只低声探讨。
  孙宣看着机会,指着地图,问了几个问题。
  他是故意而为,大体内容是孙祈先前讲的,孙宣只是进一步提问,想要孙祈扩展开去再说说,当然也顺带提出了不少他在南陵战事上的疑惑。
  他就是想看看,孙祈是真的对南陵、宣平的战局掌握于心,还是就背了底稿,根本就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
  出乎孙宣的意料,孙祈都答了,细致详尽地展开、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搬了几个前朝时的战事来作例子,御书房里哪怕是对军务不甚精通的官员都听明白了。
  这么一来,就是孙睿都好好打量了孙祈一番。
  在孙睿看来,只论天资,孙祈和孙宣都不是什么好苗子,可不得不说,再笨的鸟,用力扑腾扑腾,也还是能飞起来的,孙祈和孙宣这些时日不就长进了许多吗?
  至于孙禛,那就不是笨不笨的事儿了,他翅膀都是坏的,便是抱着他登上了高台,手一松开,依旧只能啪叽一声摔成一滩泥。
  也就是他们父皇不信邪,以为孙禛也能扑腾起来吧。
  今生孙禛的胳膊是真断了,不知道圣上还敢不敢让他扑腾。
  圣上此时当然不可能提起孙禛,他认真看着孙祈,赞许道:“出京历练了一段日子,祈儿当真进步卓越,朕甚是欣慰。”
  孙祈恭谨道着惶恐。
  圣上又问蒋慕渊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大殿下说得很是详备,如今南边军情便是如此了。”蒋慕渊道。
  “好,”圣上顿了顿,目光一凌,沉沉道,“战事需天时地利人和,南陵占着天险,易守难攻,我们不占地利,难免受制于孙璧,朕知道这不是前线将士不尽力,的确是人力难为,只能等候时机。
  那么,我们要等多久,朕耐心等着,南陵就等回来吗?”
  蒋慕渊敛眉。
  军令状,他不能随便立。
  打封口关并不是一腔热血就够了的,胡乱立军令状,到时候受钳制、施展不开的反倒是他自己。
  “多久时间,多少军资粮草?”圣上又问,“若是迟迟打不下来,又要如何?”
  孙祈摸了摸鼻尖,也不敢应这话。
  户部齐尚书叹息一声,接了圣上的话茬,硬着头皮道:“如今朝中……”
  他说得有些慢,其实他不愿意接这个活,虽说站在户部的立场,齐尚书本人是极力希望朝廷不要继续在南陵战事上增加投入,可刚刚听孙祈那么用心地分析军情,他又觉得自个儿阻拦的有点不地道。
  明明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在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行事只论利弊,也不知道今儿怎么了,竟然“心软”了。
  可能也真是老了吧。
  齐尚书自嘲一般笑了笑,笑过了之后,他还是要遵循自己的立场。
  南陵战事的消耗不是现在的国库能吃得消的,打不下来,就不要一味打了。


第836章 最好的借口
  “齐大人,话虽如此,可轻易放弃南陵,有损我朝威严呐。”
  户部说完,兵部自不可能闲着,当即站出来分析局势,总归一句话,不能让孙璧舒舒服服当他的土皇帝。
  六部司职不同,立足不同,想法当然也会有分歧。
  这在蒋慕渊看来并非是对错之分,而是着眼于当下的权衡罢了。
  众位大人们为了战事也头痛许久,今儿说着说着都有些上火,声音不知不觉间就大了起来。
  圣上揉着额头,道:“你们要辩去文英殿里辩,朕的御书房不是给你们比拼口舌的地方,行了,都退下吧,各自好好想想局势,分析分析祈儿和阿渊带回来的消息,明日再议。”
  圣上发了话,谁还敢在御前放肆?
  忙不迭行礼告退,鱼贯而出。
  圣上此时又道:“阿渊再陪朕说会儿话,睿儿也留着,祈儿你先去见见皇太后与你母妃。”
  独独留下孙睿与蒋慕渊,圣上当然还是要继续说南陵之事,孙宣见自个儿被排除在外,略有些低落,转念一想孙祈也没份,顿时舒坦许多,跟着孙淼和孙骆恭谨退了。
  孙祈反正把要说的话都说了,这会儿也不惹圣上的嫌,道:“阿渊媳妇儿在慈心宫里陪皇祖母说话,儿臣凑不上,先去看看母妃。”
  圣上闻言,颔首应了,有与蒋慕渊道:“你这个媳妇儿真是受母后疼爱,这些时日常陪伴母后,朕几次去慈心宫,都觉得母后精神好极了,这是她的功劳。”
  “是皇外祖母宠着云锦,”蒋慕渊笑了起来,“也是云锦当真可人,我母亲、寿安、长平,各个喜欢她。”
  如此大言不惭,圣上哼了声,不再扯些家常,直接说起了战事:“朕想要个准话。”
  蒋慕渊坐直了身子,道:“其实您也知道,打仗的事儿没有准话,倒是您内心里是想打还是不想打……”
  圣上阴着脸,沉声道:“朕想打就能打下来?”
  “您不想打就铁定打不下来,”蒋慕渊直言,“还是您想与孙璧僵持,屯兵宣平却不冒进,不用过分开支军资,也勉强保留朝廷的颜面?”
  这话太过直接了,饶是在圣上心中这就是眼下最优的法子,也叫蒋慕渊的直白说得脸上挂不住。
  他哼着与孙睿道:“听听,像话吗?”
  孙睿垂着眼,半晌接了一句:“话虽不中听,意思倒也清楚。”
  蒋慕渊笑了笑:“舅舅,我知道国库紧张,而南陵又很难速战速决,可不管孙璧,不止是损朝廷颜面,对其他地方都不是好事。
  一面让各地总督、将军的家眷要回京城来,一面由着孙璧和董之望当土皇帝,我不怕别的,我怕有人有样学样。
  真再出个跟孙璧一样圈地造反的,朝廷更应对不过来。”
  前面只是不好听,这番话是直插着圣上的心肺去了。
  偏偏,又着实对了圣上的脾气。
  蒋慕渊清楚圣上多疑,若不然也不会让孙宣推行前朝旧例,有孙璧这个前车之鉴,圣上对其他将军、总督都防备着。
  圣上疑心,嘴上却不会那么说,他只是哼笑了声,道:“造反是那么好造的?孙璧没有那座矿山,他敢?他能?”
  蒋慕渊并不戳破圣上的掩饰之词。
  圣上只是疑心,而蒋慕渊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有人敢,也有人能,要不然,前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事、起义,东边闹了西边闹,战事使得百姓的生活越发艰难,本想安稳度日的人,也会被逼得握住武器。
  他摆出一副沉思模样,而后起身在地图上胡乱圈了圈,道:“不得不说,南陵的地是真的好,我只到封口关下,抬头看去,山崖险峻、层峦叠翠,宣平有不少厉害的先生说,南陵风水极好。”
  圣上抬起眼皮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蒋慕渊。
  蒋慕渊转身问起了孙睿:“殿下在南陵的时日比我多,殿下以为呢?”
  “阿渊是担心此时不把孙璧压死,他会坐大?”孙睿反问。
  蒋慕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孙睿。
  他想逼孙睿表态。
  南陵战事上,孙睿一直立场模糊,似乎逼反了孙璧之后,所有的战局都与他无关了,蒋慕渊至今不知道孙睿到底想不想打。
  不管孙睿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要他也想打,起码在此事上,两人一致,蒋慕渊要说服圣上,拉上一个是一个,若孙睿唱反调,那也要早些叫他开口,免得到了要紧关头,叫孙睿釜底抽薪。
  半晌,孙睿道:“儿臣不懂风水之术,但在南陵时候,只看那群山峻岭,就觉得大气磅礴,心中澎湃。”
  圣上的目光沉了沉。
  蒋慕渊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看来今日只能如此了,孙睿不会再多说什么,不过,他已经铺了路了,孙睿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想打,自然会沿着蒋慕渊铺的路往前走。
  且看看彼时有没有脚印子,就知道他的立场了。
  这般一想,蒋慕渊转向圣上,也不管规矩,挤眉弄眼一番,以口型唤了声“舅舅”。
  圣上啧了声,让孙睿先行退下,而后道:“有什么话直说,还有睿儿听不得的军务?”
  “不是表兄听不得,而是他一准为难,”蒋慕渊压低了声音,道,“都说您先前造养心宫不好,国力不支,事实也如此,但话说回来,自打养心宫坍塌,各种麻烦就没少过,天灾人祸,一样接着一样。
  其实真不造也没有什么,偏偏您是造了又中断,更坏运势。
  可如今朝中谁敢顶着民愤建议您继续造啊?
  选址就在城郊,早上动块土,下午满京城都知道了。
  反倒是南陵那儿,山势高、风水好,离京城又远,便是兴建行宫,消息也能压住。
  不管建不建起来,好歹搭个架子,莫要半途荒废在那儿,生生坏了运势。
  表兄肯定也清楚,只是他是贵妃娘娘的儿子,这事儿他一句说不得,我也不叫他听,免得又惹事。”
  蒋慕渊说得很轻,也说得很认真,“逼迫”圣上继续进攻,养心宫是最好的借口。


第837章 好招
  几句话下来,韩公公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小公爷这一番说辞真真是一条直线、笔直着往圣上心底里去的呀。
  韩公公贴身伺候圣上,能不知道圣上对养心宫的执念吗?
  燕清真人画的图纸,就搁在御案后头的架子上,韩公公每日都要轻轻抹灰,方便圣上翻看。
  而圣上差不多两三天就会打开来看一回,那图纸就摊在案上,他不说话,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上头的描线,能看上一两刻钟。
  韩公公偷偷看了眼蒋慕渊。
  眼下没人敢直接开口建议圣上兴建,也就是小公爷敢悄悄说,如今只圣上、小公爷与他三人知晓,他要闭紧嘴,万一漏了一个字坏了圣上的好事,那他就完蛋了!
  蒋慕渊说了那么一席话,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言,他在等着圣上思考。
  圣上双手交叉抵着下颚,沉思了好一阵子,才缓缓抬起眼皮子,盯着蒋慕渊的眼睛:“南陵的山脉真如阿渊所说?”
  蒋慕渊颔首,道:“我虽然也没有学过风水之术,但我们这种外行人看风水,不就是图个感觉嘛。
  走到一处,心旷神怡,呼吸几口,便觉得体内浊气散了,那就是个好地方,要是一进去浑身冰凉、寒气直往骨头里钻,那就是阴气太重。
  反正我站在封口关下,就觉得南陵里头是个有讲究的地方。
  而且,宣平与南陵接壤,我在那儿听了不少与南陵有关的故事,都神神叨叨的,什么几十年前山顶现了金光、什么百年前又有祥云飘过,都是祥瑞之兆。
  舅舅,我琢磨着吧,您的养心宫在京畿一带是建不起来的,不如就挪去南陵,彼时以开采矿脉为由,大兴土木,京里谁人能知晓?
  南陵崇山之中多古树,就地取材,一则用料好、二则省钱,您只需把库房里屯的汉白玉从水路运抵宣平,再送进南陵……”
  圣上端着茶盏听蒋慕渊说话,顺着这一番讲述,只觉得南陵的高山已经近在眼前了。
  山地开拓,参天大树成了脊梁,图纸上云雾环绕的养心宫顿时从梦中出现在了他跟前。
  他颤着手按下了茶盏,耐着性子没有去取身后架子上的图纸,稳着声音道:“那阿渊觉得,偌大的南陵,哪一处山巅最是合适?”
  “我没有进过封口关后头,挑地方这么要紧的事儿,还是要靠内行人,”蒋慕渊道,“等南陵收回来,舅舅您让真人走一趟,叫他给您选,一准没错。”
  圣上雀跃的心终是压不住了,胡子往上翘了翘,清了清嗓子道:“你让朕想想、想想。”
  蒋慕渊见状,知道过犹不及,便笑着起身告退:“我去慈心宫请安。”
  圣上忙不迭挥了挥手,待蒋慕渊一走,他又吩咐韩公公道:“你也退下,朕静一静。”
  韩公公应了,恭谨退了出来,隔了一会儿,他悄悄往里头窥了一眼。
  果不其然,圣上正专注地看着他的养心宫敕造图。
  圣上看了足足有一刻钟,依旧无法平复心境,干脆站起身来:“去园子里走走。”
  韩公公听罢,正要安排人手,看圣上脸色,又觉得此举多余,便道:“那奴才伺候您去看看,昨儿贵妃娘娘不是说,园子里有几盆菊花开得颇为喜人嘛。”
  圣上脚步时缓时急,经过几处花卉,也心不在焉,良久在一亭子里站住,低声问道:“你以为如何?”
  韩公公答道:“奴才以为小公爷说的有些道理。”
  “他就是想打,”圣上哼了一声,摸了摸胡子,道,“他不愿朝廷退军、也不想跟孙璧僵持,阿渊年轻、年轻人都这样,动手打了就想打到底,敕造养心宫就是为了让朕支持他打!朕这个外甥,朕还不知道他?”
  韩公公讪讪笑了笑。
  圣上知道小公爷所思所想,小公爷不也知道圣上的死穴在哪儿吗?
  彼此心知肚明地唱了这么一出戏,圣上此时犹豫,正是叫小公爷说得心动了。
  明招暗招,能成功的都是好招数。
  当然,韩公公嘴上断断不能那么说,他吸了口气,转着眼睛道:“南陵适不适合造养心宫,奴才不清楚也说不好,但奴才认为小公爷说的最在理的是,半途中断损了运势。真人云游天下,您不如问问他如何看待南陵风水,听过了再议。”
  “也好,”圣上点头,“回御书房,让人去请真人。”
  行至御书房外,圣上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外头的孙禛。
  孙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若不是边上的小内侍使劲儿提醒,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圣上。
  圣上沉下了脸,道:“你不好好养着在这儿什么呢?还敢站在这儿,不晓得去偏殿坐吗?既然那么有劲儿,明日在文英殿里多待一个时辰!”
  孙禛缩了缩脖子,道:“儿臣刚过来,没有站多久。”
  圣上哼了声,迈进了御书房,淡淡道:“进来说话。”
  孙禛垂着头跟了进去,待圣上落座,他道:“皇兄说,先前父皇与阿渊谈论风水……”
  圣上重重咳嗽了两声,韩公公会意,立刻打发了送茶点的小内侍。
  孙禛抬着眼看着,知道他自己失言了,又不知道失言在哪里。
  他之前在静阳宫外遇上孙睿,也就是一时兴起,问了句“父皇留皇兄与阿渊说什么”,哪知道孙睿不冷不淡地回了个“说风水”,把孙禛弄了一愣一愣的。
  他知道圣上颇为讲究,可孙禛不觉得圣上会在蒋慕渊刚刚回京时不说军务、反而去谈风水,蒋慕渊又不是风水先生!
  偏孙睿看出了他的质疑,又不咸不淡地说“你若不信,自己去御书房问问”,孙禛的逆反脾性一下子就上来了,脑袋一热,来了御书房外。
  他开口问了两个熟悉的小内侍,两人都说听见了里头说南陵风水好,后来孙睿退出去了,蒋慕渊与圣上又说了什么,就没有人晓得了。
  孙禛来回想了好一会儿,还没琢磨明白,就被回来的圣上抓了个正着,以至于出口的就只剩“风水”了。


第838章 不敢不信
  圣上靠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既然说到风水了,你与朕说说,你觉得南陵风水如何?”
  “这儿臣哪里看得懂?”孙禛苦着脸,道,“山是挺高的,树也茂盛,儿臣进南陵时走的官道,彼时都觉得坡度起伏多、行马不易,逃出来时走的山林,连路都没有……”
  说起当时情景,孙禛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仿佛又回到了阴雨连绵的南陵,浑身是伤的躺在破庙里,不知道如何能离开。
  圣上见状,刚要说什么,就见孙禛眉头一紧,似是回想到了什么,摆出了一副沉思状。
  “想到什么了?”圣上忙问道。
  孙禛一面吸气一面回忆,摇头晃脑地,道:“儿臣记得,我们离开破庙往北走的时候,半路上经过了一处道馆,虽然已经破败了,但看得出来,占地很广,看着比西山上的灵音观都大上一倍,曾经也是香火鼎盛。
  儿臣彼时不好动弹,皇兄倒是四处看了,说此地风水不错,也难怪旧年时能有那般景象,却不知如今因何败落。
  那个道馆,好像是叫什么安……”
  但凡能跟“安”字连上的祥瑞字,孙禛挤着脑子想了一圈,终是想起来了:“对,叫全安观!碑志上说是开朝淳华年间造的,什么时候败的就不知道了。”
  “全安观?”圣上想了想,道,“你给朕指指那道馆在什么位置。”
  地图打开,孙禛却只能摇头:“儿臣彼时都靠人抬这走,分不清东南西北,父皇还是要问皇兄,他应该知道。”
  圣上瞪了孙禛一眼,正考量着要不要让人去叫孙睿,就听外头传禀,说是燕清真人来了。
  他便搁下了孙睿那一头,只问燕清真人道:“真人可知南陵从前有个全安观?听说是开朝年间建造,如今已经败落。”
  燕清真人略一回想,道:“贫道听说过,此观从建成起就是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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