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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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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了口茶压了压情绪,道:“朕知道你们烦闷,御史们说话素来不客气,朕也经常被骂,你听过就算了,至于禛儿,他年纪小,也不圆滑,你多教教他。”
  孙睿依样画葫芦地抿茶,末了,道:“母妃昨儿也是这么交代的。”
  圣上酝酿的话又说不了了,既然虞贵妃交代过,他继续说道,恐过犹不及,干脆也不再提,翻看起折子来。
  几个衙门粗粗商议了押运章程,由大理寺牵头写了这份折子,内容中规中矩的。
  圣上看了两眼,嗤道:“他们这是押反贼还是送皇亲啊?孙璧这一路上的仪仗,怕是比他前几年进京磕头时还要隆重了。”
  孙睿道:“也就是看着人多些,董之望还没有下落,南陵也未必没有死忠孙璧的人手,要让他活着进京城,少不得多安排些人。”
  道理的确如此,但圣上看着就不顺心。
  外头有些动静,韩公公出去了又进来,看了眼孙睿,没有直接开口。
  孙睿也不问韩公公,只与圣上道:“何况,宗亲那儿也没有闹明白。
  孙璧造反了,但他的爵位还未夺,未及入京审理,定罪之前还是个郡王。
  再者,将来削爵,是只算到他这儿,还是连南陵王的也一并夺了,南陵王除不除名、撤不撤庙享,宗亲那儿也在商讨。
  孙璧进京路上要是太简、或出什么差池,宗亲那里怕也……”
  句句都是宗亲如何如何,字字都刺在圣上的心眼上,他再没有压住火气,重重把手边的茶碗砸了。
  身为帝皇,若不想落下六亲不认、孤僻阴毒的名声,大小事情上,多多少少的,势必会受到牵制。
  也许来自外戚,也许来自功高盖主的臣子,也许来自宗亲,甚至其他,为了平衡各方关系,也会有各种手段来制约,此消彼长,互相钳制。
  顺德帝登基之后,其他势力倒都平顺,宗亲多数时候也不来寻事,偏偏每次站出来时都是挑刺。
  前回是笼络了几个老御史,非说孙璧断不可能造反,必定是受了董之望的胁迫;再上一回,柳家女接连闹出事端,宗亲直言是圣上给卫国公府惯出来的;再往前,骂圣上偏宠虞氏而不喜中宫,逢年过节就寻不痛快……


第935章 火星子
  究其缘由,是如今宗亲里掌事的那一支与过世的燕王爷很亲近,当年柳家女寻事,使得燕王妃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掉了,燕王再无香火,宗亲里都憋着气。
  原本当时就该撤了柳家封号,偏偏突然国丧,先帝在一片动乱中继位,柳家从龙有功,保下了国公府的牌匾。
  宗亲也无可奈何,只盼着柳家抱着封号闲散混日子,圣上登基后却不那么想,几次提拔了柳家,这叫宗亲那儿极其不满意,早几年没少为这事儿闹。
  也就是这两年,柳家瞎闹腾,皇太后都看不过眼了,圣上才渐渐歇了拉扯柳家的心思。
  歇了归歇了,圣上一想起被宗亲借着各种由头寻事儿的经历,就气得耐不住。
  啪——
  又一个茶碗碎了。
  孙睿垂着眼,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圣上靠着椅背,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冲孙睿挥了挥手。
  孙睿起身退出来,留下韩公公收拾一地碎片,御书房外,他看到了一脸惊愕、慌慌张张站在廊下的小内侍,正是陶昭仪那儿遣来送点心的。
  对方惊魂未定地行礼,孙睿看了眼,走了。
  明明是正中午,阳光却不暖人,反倒是秋风,一阵阵往骨子里钻。
  孙睿走走停停,绕到御花园,站在池边里吹了好一会儿风,远远的,看到那从御书房方向过来的小内侍,他把小石块扔下了水。
  噗通一声,惊得那小内侍看过来,见孙睿低头看着水面,小内侍不敢打搅,避着走了。
  直到那身影消失,孙睿才缓缓抬起了眼皮子。
  南陵战事结束得比他预想得快了些,偏他处还未全然安排妥当,只一个蜀地,是拖不了蒋慕渊太久的。
  孙睿知道蒋慕渊有本事,若非如此,前世圣上驾崩前也不会执意要削权、要逼死这个外甥,只要蒋慕渊在,孙禛就坐不稳龙椅。
  而孙睿也看得明白,如今的蒋慕渊相较于前世此时,越发精进许多,孙睿能几年困苦、从阴冷的天牢里回来,蒋慕渊又为何不能从弹尽援绝的孤城之中回来?
  孙睿不担心蒋慕渊与自己有同样的经历,蒋慕渊比他早走了快十年,他会疑惑、会不解,但他断然不会知道圣上最终把皇位给了孙禛。
  只论前生,孙睿并不想为难蒋慕渊,但今世再来,蒋慕渊所追求的、与孙睿想要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而蒋慕渊做的,都是在拦他的脚步。
  孙睿还不能动蒋慕渊,他需要对方在圣上跟前周旋谋利,目标虽相反,但有些琐事上,倒也能暂且一致。
  不过,蒋慕渊前世经历过蜀地战事,他不可能毫无准备,蜀地战局再有变化,也不会跟从前一样一打就是四五年。
  孙睿必须要在蒋慕渊回京之前把其他的事情安顿好,圣上想隐瞒的事情,他要全部揭开来。
  圣上这些日子无法安眠,此事最影响情绪,轻轻一点火,脾气就能炸开。
  搁在以往,孙睿再提宗亲挑事儿,圣上也就是低低骂两句,断不会跟今日这般大反应。
  既然陶昭仪这般殷切,就由她来做第一颗火星子吧。
  另一厢,送点心的小内侍回了陶昭仪宫中,就被嬷嬷叫去问话。
  问的是寻常那些,圣上可满意今日口味,又说夜里还要不要用甜羹吗。
  小内侍慌着呢,道:“圣上正发脾气,也不知道三殿下说了什么,圣上砸了两只茶盏。”
  嬷嬷唬了一跳,赶忙叫小内侍去陶昭仪跟前回话。
  陶昭仪细问,小内侍当然说不出圣上恼孙睿的缘由,但前后砸了两只茶盏是真真切切的,那动静,定不会听错,而且,孙睿出御书房后神色阴沉,甚至在园子水边吹了好一阵冷风,可见是被骂狠了,若不然以孙睿沉稳心性,如何会有这种反应?
  陶昭仪越问,心里越起伏,甚至不由有些后悔。
  今儿若还是她亲自送去,必定要探出些口风来,可惜机会已经错过了。
  这么一想,她也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糟心事儿,能让圣上朝孙睿砸两只茶碗,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已经被赶去御书房前跪着了吧?
  忽然间,陶昭仪的脑海里想到了孙禛,若是孙禛,圣上又会如何?
  陶昭仪没有答案,毕竟孙禛从没有那么惹圣上生气过,当然,圣上也是头一次如此待孙睿。
  她想,她果然是魔怔了呢。
  御书房的动静,很快就有消息传到各处。
  静阳宫里,虞贵妃抱着孙奕,半晌没有说话。
  她是让孙睿护着孙禛些,莫要让弟弟一人挨御史痛骂,可虞贵妃也没有想到,孙睿应了,最后的结果是叫圣上砸了两茶盏。
  她有些心慌,想再使人叫孙睿散值后过来,又怕继续适得其反,只能先忍下,只让人招赵知语进宫来。
  刘婕妤高高兴兴的,歇午觉都比平素香一些。
  今儿散值有些晚,孙宣到陶昭仪宫中时,四处都已经点了灯。
  陶昭仪对儿子存不住话,孙宣见她一顿晚膳用得心不在焉,干脆匆匆填了肚子,便搁下了筷子:“母妃有什么话就说吧。”
  嬷嬷赶紧撤了桌,又把人手都带离了,陶昭仪这才低声与孙宣道:“你可知中午时老三与圣上说了什么?母妃正巧使人送点心去,在外头听得真真切切的,圣上冲着老三砸了两个茶盏。后来在园子里……”
  孙宣闻言,讶异地挑了挑眉:“好似是说押送孙璧返京的事儿……难怪他回来后神色郁郁,问什么都淡淡的,他何时让父皇这般教训过……”
  “母妃再与你说个事儿,”陶昭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越发低了,“我半夜送甜羹去御书房时与你父皇说了些话,他很不高兴老七被御史们追着骂,说你们都在文英殿,却不知道拦着黄大人些……”
  孙宣笑了笑,想说自个儿怎么会去拦黄印,连孙睿都没有出声,其他人越发不可能掺合。
  也是孙禛自己惹事,黄印只默不作声押着他看折子,这算什么惩罚?
  压根不少块肉。
  陶昭仪拦住了孙宣的话,继续道:“母妃就是觉得,比起老三,你父皇更疼老七。今儿老三被教训,是不是你父皇借题发挥,实则是因为老七在怪他……”


第936章 稳住
  陶昭仪越说,心跳得越快,她把这一日间冒出来的心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殿内光线倏地暗了下去,陶昭仪唬了一跳,扭头去看油灯,原是灯芯燃黑了。
  她看了眼犹自沉思的孙宣,没有打搅他,轻轻起身、自个儿拿着剪子拨了,殿内才又明亮起来。
  火光在视线里跳动,盯着看很是晃眼,陶昭仪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才扫去了那恍惚之感,直至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全是密密的汗。
  “母妃,”孙宣唤了一声,待陶昭仪重新落座,他才道,“为人父母,本就难以一碗水端平,父皇若真偏心孙禛,其实也说得过去。
  您只得了我一个儿子,自是我千般万般好,但您设身处地想,您要是有两三个儿子,您最喜哪个?”
  陶昭仪根本没有细想,张口就答:“自然还是五哥儿最懂母妃的心思……”
  孙宣没让她再往下说:“您说的是,当娘的都喜欢贴心的孩子,搁在静阳宫,最小的那个还只会爬,老三与老七相比,谁更招人疼?”
  毫无疑问是孙禛。
  孙禛自小会哄人开心。
  孙睿那个性子,就不像是个会和虞贵妃说贴心话的样。
  “生母各不相同,但对父皇而言,同样都是儿子,”孙宣说到这儿顿了顿,显然也是心有不忿,“他爱屋及乌最喜静阳宫的,内心里更疼孙禛也不叫人意外。
  只是这么多年,他在孙睿身上花的心思最多,几乎是手把手教出来的,不似我们,全扔进文英殿、各凭本事了事。
  对孙禛是宠,对孙睿,越是期待、越是看重,便越是严厉。
  您想想外祖家,小舅舅哄着外祖父、外祖母高兴,大舅舅才是担家业的,连带着大表兄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也就是几个弟弟,随心所欲多了。”
  “也有道理……”陶昭仪喃喃,“皇太后那么喜欢永王,但当年对圣上却是严厉多余慈爱。”
  “孙禛被御史们追着骂,父皇肯定不高兴,孙睿今儿大抵也是触霉头了,毕竟在父皇看来,南陵的事儿该是孙睿担着而不是孙禛,”孙宣继续道,“您前回讲过,哪怕嘴上不提,虞贵妃也会因为孙禛的伤势而隐隐迁怒孙睿,父皇大抵也是如此。
  不管内里如何,这事儿母妃应当觉得高兴才是,静阳宫这对亲兄弟好不了,孙睿势必觉得父皇偏心吊儿郎当的弟弟,孙禛又不满替哥哥挨了御史那么多骂,彼此都有心结,迟早内里乱起来,母妃且等着就好。”
  陶昭仪点了点头。
  孙宣见她平缓许多,又补了几句:“母妃,眼下我们处境不好,但还远没有到生死相搏之时,您千万耐住了,有什么事儿只管与我说,我们一道分析总比一叶障目强些。”
  “你前回与我说,小心不要着了道,我都记着,”陶昭仪拍了拍孙宣的手背,“母妃会谨慎行事的。”
  陶昭仪送孙宣离开,看着儿子走远的背影,她垂着眼叹了声气。
  事关孙宣,她如何会不上心?
  此时滋味,比她当年争宠可难多了,那时候什么都不怕,争不过静阳宫,她难道还不及刘氏、袁氏?
  现在不同,为了孙宣,她也要步步为营。
  另一厢,孙宣快步走回了寝宫,打发了所有人手,这才坐下来,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
  他哪里是真的听不懂陶昭仪的疑惑与质疑,母妃只说圣上偏心孙禛,但她最想说的,其实是孙睿是个靶子,他们都是靶子,圣上会偏心着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孙禛。
  孙宣听明白了,却不敢让陶昭仪顺着这条思绪想下去,便寻了些理由,把她的思路带偏了。
  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毕竟,偏宠与能力原就不相当,孙禛的斤两,别说比不了孙睿,也根本比不上一心上进的他和孙祈,退一步说,孙淼和孙骆老老实实不争不抢的办事儿,都比孙禛像话多了。
  孙宣从不认为父皇会那么糊涂,尤其是,静阳宫还有一个孙睿,爱屋及乌从来都该及到孙睿身上去。
  今儿突然间冒出那么一个念头来,别说陶昭仪乱了针脚,孙宣亦是回不过神,可他们如今最不能缺的就是小心,所以他稳住了母妃,暂且止了她的心思。
  只是,种子还在埋在了孙宣的心里,落地生根,由不得他不想。
  他揉了揉太阳穴,招呼了人手进来,趁着宫门未关,匆匆去寻了龚先生。
  “先生以为,父皇当真会那般做吗?”孙宣问道。
  龚先生沉思良久,道:“只依照今日状况,很难断言是与不是,殿下既然起了疑心,不如再观察些时日。”
  两人交谈了一阵,孙宣要赶在宫门关上之前回去,只能先行告辞。
  龚先生送他出书房,背着手迟疑再三,终是又叫住了孙宣,低声道:“有些话还是想再与殿下说说。
  圣上为何要设文英殿?
  若真是为了分忧,不一定要让众位殿下参与其中,三公坐镇,再挑一众得力人手,让三殿下辛劳些,也足够了。
  不希望殿下们做闲散皇孙,而是替江山出一份力气,那也该早早立太子,名分定下,能歇了底下大半心思。
  可三公几次建议,圣上都没有采纳,原先以为,圣上可能想磨一磨三殿下的心性,可现在看……”
  龚先生摇了摇头,很不看好孙睿的将来。
  孙宣看着龚先生,道:“先生既看得清楚,为何当时会选择来投我?”
  龚先生笑了起来:“磨刀的石头也会磨损了刀刃,一切全看磨刀人的手艺。
  圣上想磨三殿下这把刀,可几位殿下比试之后,未必不能论个高下。
  从古至今,便是立为太子,最后没摸到龙椅的也不是少数,殿下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殿下今日所言,原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我要再替殿下考虑考虑其中可能。
  不管内里如何,殿下只记得莫要慌乱,我们看穿了、防得早,不一定是输家,毕竟七殿下担不起来,别说您不应了,其他殿下、公候伯府、大小官员、天下百姓,有几个能应的?”
  孙宣深吸了一口气,也笑了。
  他们谁都不要着急,时间还有,定能看出端倪来。
  再者,真是那般,孙睿头一个容不下孙禛,静阳宫彼时内斗更甚,外头、外头反而能浑水摸鱼。


第937章 咄咄
  隔日,慈心宫。
  顾云锦绕过影壁,一抬眼就看到了韩公公,对方正与小曾公公说话。
  韩公公轻易不离圣上左右,这个时辰,圣上为何来了皇太后这儿?
  那厢也看到了顾云锦,小曾公公笑着迎上来,道:“圣上在里头,夫人先到偏殿等等?早上御膳房送了桂花糕来,皇太后吃着好,知道您上午要进宫,叫留了几块给您尝尝。”
  顾云锦会意,自不去打搅皇太后与圣上说要事,先去了偏殿。
  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圣上才起驾回御书房。
  顾云锦出偏殿,问安后恭送圣上离开。
  圣上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顾云锦暗悄悄打量了圣上几眼,心里不由嘀咕:圣上的气色看着并不好,较之上月中秋时,眼下的青印子似是越发明显了。
  按说,南陵战事以胜利告终,是了了圣上的一段心病,为何……
  珠娘来请,顾云锦来不及细想,随着到了皇太后跟前。
  皇太后的眉宇之间亦透着股疲惫,她靠着引枕,半阖着眼,道:“哀家有一旬没见着祐哥儿了,改明儿带来给哀家抱一抱。”
  顾云锦自是应下,拿了美人捶替皇太后轻柔敲着双腿。
  一时间,倒也没有人说些逗趣的话,内殿里安安静静的,皇太后缓了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精神了许多。
  “圣上与哀家说南陵王呢。”皇太后道。
  南陵王,那就是说孙璧的父王,而非商议孙璧的处置。
  顾云锦微微颔首,等着皇太后继续说。
  皇太后也是闷着了,道:“宗亲想保南陵王的封号与庙享,圣上没有拿定主意,来问哀家的意思。”
  事关宗族,便是蒋慕渊在此都要斟酌再斟酌,顾云锦越发不好随意开口,当然,皇太后也不是想问她的想法。
  兹事体大,没道理让一个晚辈担责任。
  再是连着血,蒋慕渊也姓蒋,皇太后又是真心宠爱他们小夫妻两个,岂会让他们沾这里外不讨好的事儿。
  “哀家就想着,孙璧造反不假,但眼下并没有南陵王有反心的证据,除非之后寻到了实证,否则,”皇太后叹了声气,“单就当年他宁愿在地窖里躲三天、也不被人利用着夺皇权,就不该撤封号与庙享。”
  顾云锦明白皇太后心思,只认真听,并不开口,心里却有一番计较。
  看来,圣上想撤的。
  若是他们母子的想法一致,或者说谈拢了,圣上不会阴着脸离开,而皇太后亦不会这般疲惫。
  南陵王毕竟是先帝封的,宗亲那儿又极力想保,无论是感念先帝、还是不想在此时与宗亲起纷争,皇太后都选择了暂且留着,可圣上似是上了火,孙璧还没有从南陵出发,他就想先把南陵王的庙享撤了了事。
  皇太后只是寻个人说说话,说出来也就舒坦多了,便搁下没有再提。
  御书房里,圣上的心情依旧极差,他的想法被皇太后驳了,倒不是不能一意孤行,但在他眼中,这事儿还不值得叫他与皇太后不睦。
  要不是宗亲那儿咄咄逼人,圣上也不至于往南陵王头上牵连。
  毕竟,人死了那么多年了,撤了庙享,岂不是还要把人从皇陵里挖出来?
  可宗亲前几天喊着留南陵王的封号,昨儿甚至就拉拢了几个御史,私下商议着想保孙璧的命,只贬为庶人、流放千里,这叫圣上如何忍得?
  小内侍送了新折子进来,圣上压了压火气,打开一本看了。
  底下重新商议了押送孙璧的章程,文英殿里讨论再三,落在了纸上。
  圣上扫了两眼,拿朱笔批了,又交代韩公公道:“叫他们赶紧按这办了。”
  慈心宫那儿,顾云锦在皇太后歇午觉时出了宫,回府后让抚冬备了纸墨,给蒋慕渊写信。
  抚冬笑着道:“前回送去的那封,小公爷那儿可能还未收到呢,您也太心急了。”
  “心急什么?我恨自个儿没长翅膀,不然早自己飞了。”顾云锦打趣了一句,说完自己也笑了。
  钟嬷嬷闻言笑了一阵,又叹了声气:“京里都急着呢,听风说,陈三昨儿一早还来问了消息,说南陵城收回来这么些时日了,那些孩子怎得还没有信儿。他家虎子是回来了,其他人家都翘首盼着呢。”
  盼了那么些天,军报送回来好几封,偏生与孩子下落有关的一点没有,谁能不急?
  ——
  眼瞅着要到月中了,月亮越来越圆,只是这两日天气不好,全然躲在云层后面,只在夜半时分,露出一点点身影,又掩了去。
  夜深人静时,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划破了宁静,很快又停了。
  刘师爷半睁着眼睛,重重呼吸了几口。
  他刚是做噩梦了,梦里又回到了那阴冷又臭气熏天的牢房里,他憋得慌,把自己憋醒了。
  醒来后,干净的床板、舒适的被褥把他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他感受了一番,才有了真实感。
  他脱离牢房有一阵子了,这庄子上人不多,远离城镇,是个栖身的好地方,大夫一直在给他调养身体,相较于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已经好转许多了。
  只是咳嗽一直不停,倒也不是要紧事。
  反倒是肃宁伯府的三爷,这么多天了,还是昏昏沉沉的,叫人很是担心。
  程晋之的伤重,又被耽搁久了,伤口附近全是腐肉,医治时倒还不费力,后续养起来才要命,要止住溃烂,要生肌,还不能起烧。
  也亏得是底子好,这么折腾还没有瘦得皮包骨头,喂药喂粥也咽得下去。
  就是清醒的时候太少了,最长那次,也就醒了半刻钟。
  边上人与他说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对侧屋子里,这会儿,程晋之倒是醒着,其实也算不上醒,只隐隐有些知觉。
  四肢重得抬不起来,眼皮子也发沉,使出全身力气才只堪堪张开一条缝。
  窗户闭着,外头的光透进来些许,又叫幔帐拦了一道,落在大床上,清清冷冷的。
  他阖上眼,歇了会儿,又用力睁开,如此反复着,就为了把那光看得再仔细、再真切些。


第938章 司南
  程晋之想,那大抵是月光吧。
  他这些日子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只知道月光时明时暗。
  在牢房里也是如此。
  身体的伤势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力气,迷糊的时候,他似一落叶,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伤口其实并不痛,或者说,他丝毫感觉不到痛了。
  只有那光线透过高高的窗户撒进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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