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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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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其实并不痛,或者说,他丝毫感觉不到痛了。
  只有那光线透过高高的窗户撒进来,就这么一点,照亮了他的心。
  恍恍惚惚之间,他想到的全是林琬。
  出征前,说埋了一坛酒等他凯旋后共饮的林琬,手指翻飞缝了只平安符给他的林琬,对着夜空凝望琼宫说要与他一道看月亮的林琬……
  他没有忘,也丝毫不敢忘。
  边上有人在不停跟他说话,翻来覆去的,程晋之只听到了“媳妇儿”、“媳妇儿”。
  他怎么能不撑下去?
  他要对得起林琬。
  后来,他从牢里出来了,这儿的状况与先前全然不同,他闻到过药味,还有被褥被阳光晒得热乎乎的味道,一扫之前牢里的沉闷与腐败气息,程晋之想,他能活的、一定能活下来。
  他再一次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片映在被子上光。
  那是林琬给他织就的明月,是他的司南,引他归途。
  他一定会走回去。
  厚重的云层又渐渐挡住了月亮,程晋之的力气耗了大半,再一次昏昏沉沉睡过去。
  ————
  入夜的霞关,大风迎面而来,吹在身上,是与北方截然不同的冷意。
  守关的兵士站了大半宿,甲衣上沾了浓浓一层露,北面由远及近,能看到一串火光,马蹄声渐渐明显。
  长官交代过,增援这两日就会抵达,而且,蜀地很难有机会绕到背后、由北及南突袭,但兵士们丝毫不敢放松,直到看清了那扬起的大旗上的“顾”字,他们的心才落了大半。
  顾云熙和顾云骞带着北境前来支援的将士们入了霞关。
  他们到达中原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是冰天雪地里打出来的骑兵不适应蜀地状况,便照肃宁伯的安排,一直留在汉中操练,前几日得了调令,带兵补至霞关。
  蒋慕渊得了信,快步迎了出去。
  夜宿军中,为了防备敌军偷袭,每个人几乎都是和衣而眠,因而也无需多耽搁。
  传令兵引着顾家兄弟往里走,两厢遇上,顾云熙的“小公爷”和顾云骞的“妹夫”几乎是同时出了口,话音一落,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满都是意外。
  顾云骞意外顾云熙的一本正经,顾云熙意外顾云骞的“不讲道理”。
  搁在以往,顾云熙是不会这般讲究的,姻亲关系明明白白,蒋慕渊与他们顾家几个兄弟又是出生入死的好交情,不用那般客套。
  可现在,他领着北地的兵呢。
  顾云宴没有来,所有的兵士都指着他了,顾云熙出发前被耳提面命了好几遍,也不得不端正起态度来。
  妹夫在舅哥跟前,天然就落了下风了,自家人关起门来醉酒都不打紧,可在人前,还是要给蒋慕渊留些面子的嘛。
  顾云熙仔细了,可顾云骞显然没有想那么多。
  两人四眼瞪着,一时之间还有那么点尴尬。
  蒋慕渊一人肩膀捶了一拳,尴尬顿时消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积极操练准备奇袭北狄的时候,三人都笑了,便算打过了招呼。
  他带着顾家兄弟去肃宁伯帐中,排兵布阵的安排,皆有肃宁伯指挥。
  顾云熙对着地图听,心里隐隐察觉到些偏差,他没有急着问,直到从帐中出来,才低声问蒋慕渊:“匆忙从汉中调我们过来,霞关却依旧以防御为主,并没有大举前压的准备,是不是肃宁伯想在他处用兵?”
  蒋慕渊丝毫不意外他的敏锐。
  顾家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哪怕顾云熙年轻、经验不多,但从小耳濡目染,叫他在调兵遣将之中自有一股子直觉。
  蒋慕渊没有直接答,引着两位姐夫到了自己的地方,让惊雨守在外头,他才道:“我要带一部分人手往两湖去。”
  顾云骞道:“乔靖两次大军顺水而下都无功而返,你是担心他不罢休?”
  “他绝对不会罢休,”蒋慕渊沉声道,“他近来忙着操练水军,似是想亲自带兵。”
  两军交战,斥候、暗桩必不可少,顾云熙明白,自然也不会问蒋慕渊消息的来源,而肃宁伯让蒋慕渊领兵往两湖,又把北地兵力调防霞关,也是担心乔靖使诈,给了斥候错误的情报,声东击西。
  无论是霞关,还是两湖的城池,都不能落到乔靖的手上。
  顾云熙倒是想助蒋慕渊一臂之力,只是他们北地的兵士,骑马冲锋是长项,登船打水战就毫无优势可言,十个里有八个不会水,掉进水里直接就没了,跟白送乔靖差不多。
  与其去两湖白送,不如好好守住霞关。
  虽说南北地形地貌截然不同,但关隘防守多少有相通之处,他们只要遵循肃宁伯的指挥,就能发挥出作用来。
  “云齐是调往两湖参战了吧?”顾云熙问道,“他跟着余将军在南边多年,比我们有经验。”
  蒋慕渊颔首:“调令前阵子就送去了,算算日子,应当已经启程。”
  顾云骞还是很怀念兄弟几个在北地的时光的,齐心协力操练,等顾云康的消息,憋着一股劲儿要冲进草原突袭北狄。
  他道:“当时能杀得北狄大败,今日也一定能让乔靖知道厉害。”
  顾云熙亦坚定地点了点头。
  蒋慕渊道:“一路也是辛苦,不如先歇一歇,等天亮了,我引你们见了言之、礼之,我也就要出发了。”
  提起程家人,顾云熙微微蹙眉:“晋之还没有下落吗?”
  他们曾在裕门关并肩而战,知道程晋之失踪,顾云熙和顾云骞都十分挂心。
  “救回来了,”蒋慕渊压低了声,“从乔靖手里偷出来的,还不能报,各处都瞒了,人在安全处养着,伤是挺重的,前日刚送了消息来,说是醒过来了,能简单说几句话。”
  顾家兄弟松了一口气。
  外头有些动静,很快,惊雨探头,把厚厚一封信送了进来:“夫人从京里快马加鞭送来的。”


第939章 不会支持他
  半夜里还有文书送来,顾云熙原以为是军务要事,想说他们自去安顿便好,蒋慕渊办正事儿要紧,没曾想,那是自家妹妹写来的家书。
  不仅写了,还是那么厚厚的一叠,颇具顾云锦的风范。
  顾云熙不禁笑出了声,也不着急走了,道:“她跟你说家里事情定会提到孩子,我们不在京里,都还没有见过小外甥,算起来快满百日了吧,怪叫人惦记的。”
  “是叫祐哥儿吧?”顾云骞道,“伯娘报喜的信上有提过。”
  蒋慕渊闻言也笑了,他离京时祐哥儿才满月,一晃眼,百日便在跟前了,小孩儿变化大,他一空下来就惦记,惦记祐哥儿,也惦记祐哥儿的娘。
  他自己做了父亲,更能体会此间心意,想到顾云熙也是很久没有见巧姐儿了,便搁下手中的信,从架子上取了个木盒子,一打开,里头存的都是之前的那些。
  “前两日刚送到的,舅哥正好也看看,大半都在说西林胡同,巧姐儿去踏秋,一箭射了个麻雀。”
  顾云熙忙接了信,打开看到巧姐儿的名字,把内容来回看了两遍,眼睛都泛了红。
  他喃喃着道:“可真出息。”
  巧姐儿才多大的人,拉弓也是给她专门做的玩具弓,就她现在的小胳膊小腿儿,就射着玩,哪里能伤到东西。
  八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麻雀是只傻麻雀,才会叫巧姐儿收入囊中。
  顾云熙心里明白,但这不妨碍他的思念和自豪。
  他想,等蜀地战事了了,他们返程时求从京畿过的旨意,他好回去看看母亲妻儿。
  自家那一群淘皮蛋,他们爷们应付起来都吃力,只靠朱氏她们女眷带着,肯定累得慌。
  该去给他们讲讲规矩。
  顾家兄弟忙着看信,蒋慕渊也打开了新的那一封,他心里隐隐有些疑惑,前一封刚送达,又接了一封,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快速看了两眼,眉头不由皱了皱。
  顾云骞看到了,问道:“云锦提什么了?”
  “提了南陵,”蒋慕渊答道,“如何处置孙璧和已故的南陵王,京里还未商议出结果来……”
  顾云锦写了她当日从慈心宫窥到的状况,未免她先入为主、想岔了误导蒋慕渊,她把从入宫到离宫的细节都写得明明白白,圣上神色如何、皇太后又说了什么,事无巨细。
  蒋慕渊看完,亦认同顾云锦的判断,也理解顾云锦特特要写信来说的质疑。
  孙璧还在南陵呢,押送又不比单骑赶路、快马加鞭,马车也好、囚车也罢,就算是走水路,起码也要耗上月余,圣上不至于这么急切地要让皇太后支持撤南陵王的封号庙享。
  可圣上很急,情愿与皇太后起争执都要先撤……
  蒋慕渊想,极有可能,圣上不想让孙璧活着到京城。
  一旦孙璧死在路上,宗亲势必要闹,圣上要给宗亲交代,就不能硬顶着再去撤南陵王的封号和庙享。
  他想撤,就只能在孙璧死前把事情办了,所以才会这般着急。
  孙氏宗亲掌事的、办事的都是什么性情的人,蒋慕渊颇为了解,前世也打过不少交道。
  他们的确会为了南陵王奔走,但在拉拢了足够的人手之前,不至于把所有的棋子都一股脑儿送到圣上眼前去,圣上此刻反应如此之大,十之八九,是孙睿把宗亲给“卖”了。
  因为孙睿更希望孙璧死,借此激化圣上与宗亲的矛盾,以后圣上面对宗亲会越发束手束脚。
  以圣上的性子,束一时手脚还勉强能忍,长期下去,准要出乱子。
  蒋慕渊此时不在京里,无法从御书房里直接打听出孙睿到底如何挑拨的圣上,但圣上与宗亲不睦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孙睿要火上浇油实在很容易。
  而杀孙璧就更容易了,董之望至今没有下落,安排好人手去“救援”孙璧,乱战之中“错手”杀了,全推到董之望身上……
  只是,孙璧不该成为那枚棋子,或者说,蒋慕渊不能让孙璧死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余将军如此艰难才打下南陵,没道理最后还要背这么个押送不利的罪名。
  顾云熙想了想,道:“孙璧造反毋庸置疑,而南陵王……”
  这事儿若是其他人做的,别说是父亲了,祖父、曾祖父都得被挖出来,可孙璧姓孙,南陵王又是先帝爷的弟弟,关系太近了,如此状况下,重了轻了都不合适。
  不过,话又说回来,朝廷并没有南陵王参与其中的证据,何况他过世多年,圣上真没有必要为此与宗亲顶着来。
  顾云骞直接些,又都是自家人,便道:“得不偿失,真咽不下这口气气,等过几年另造了证据盖到南陵王头上,弄个名正言顺……”
  似是而非的文书、胡编乱造的矿山开凿时间线,整个南陵都在朝廷手里了,圣上要诬南陵王,办法多得是。
  蒋慕渊颇为赞同,他若在京中,也定会以此来劝说圣上“以退为进”,南陵后续的安置都没有做完,蜀地还在持续战事,这个时候与宗亲闹得下不来,委实没有必要。
  他看着顾家两兄弟,斟酌着道:“不仅仅是圣上与宗亲的关系,底下还有太子之争,宫里没有表面上那么太平……”
  顾云骞一愣,道:“不都说三殿下是几位皇子之中最出众的吗?”
  “我不会、蒋家也不会支持他,”蒋慕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很坚定,“他无法成为一个好皇帝。”
  顾云熙和顾云骞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以蒋、顾两家的关系和手中的权利,若将来站到对立面上,那真是伤筋动骨。
  除非蒋慕渊属意的人选根本无法胜任,否则镇北将军府肯定要跟着蒋家一路走到黑的,姻亲的联系原就不是谁嫁了、谁娶了那么简单。
  “这会儿都在观望,蒋家也不会在此刻就站边,我心中也没有最后的人选,但无论如何,孙睿不行,”蒋慕渊又道,“这事儿云锦与三姨也商量过,三姨也是这个主意。”
  顾云熙倒吸了一口气。
  他那个妹妹,素来有主见、有想法,看事儿极准。
  顾云思说孙睿不行,那肯定不行。


第940章 秋雨
  顾云熙在京中生活的时间不长,亦不曾与宫中人往来,他对几位皇子的印象大部分都来自于市井传言。
  而传言,并不等于一切。
  他家两个妹妹与蒋慕渊都认为孙睿不行,那必然是有他们的理由,且蒋慕渊这么个身份,与圣上、皇子们打交道打得多,感受必然更深。
  顾云熙好奇心重,却不至于追着蒋慕渊问理由。
  事关立场,蒋慕渊说到这个份上了,能讲的肯定不会保留,不能说的,问了也白问。
  顾云熙沉思了一阵,末了道:“可太师府不是由云思说了算的。”
  蒋家有族亲,上头还有宁国公,但最后如何做,蒋慕渊是能说得上话的。
  族亲仰仗国公府,国公爷又只有这么个儿子,往后家业全是蒋慕渊的,父子两人商议事情很是方便。
  可太师府不一样,做主的是傅太师,顾云思是孙女也就罢了,却是个孙媳妇。
  关乎整个傅家前程的事儿,她哪能轻易左右。
  蒋慕渊道:“傅太师先前几次催圣上立太子,圣上迟迟没有答应,甚至搪塞,我想,傅太师心里应当也有计较。他年纪虽大了,但绝不糊涂。”
  顾云熙微微颔首。
  顾云骞颇为敏锐,直言道:“不答应、甚至搪塞……圣上不想立三殿下,甚至清楚他心中所属根本不能叫三公点头?”
  顾云熙轻轻拍了拍顾云骞的肩膀,他其实也听出来了,但既然想好了不追问,也就忍住了。
  偏顾云骞是个耿的。
  蒋慕渊笑了笑,没有点破孙禛的名字。
  顾家兄弟交换了个眼神,圣上的心到底偏去哪儿了……
  蒋慕渊又交代了些军务上的事情,便送顾家兄弟去安置。
  在人前,刚刚的话题自是一个字都不再提了。
  顾云熙和顾云骞也明白,蒋慕渊提前与他们说,是怕自家人立场不一,镇北将军府若因为传言里孙睿在皇子中独树一帜而选择支持,那将来伤筋动骨。
  眼下,蒋慕渊心中并未有合适的人选,事实上,朝中局势也没有急切到逼着重臣们立刻站位,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自家人咽在肚子里就好。
  蒋慕渊重新回来的时候,惊雨正等着他。
  他从惊雨手里接了个细小竹筒,打开取出其中字条,就着蜡烛光看了,而后,点燃烧尽,一并揉了,只余下些许黑灰。
  这是王琅通过贾大娘送出来的消息。
  乔靖一直在操练水师,王琅上甲板吐了几天,只看到江面上大小战船排列,兵士们喊声冲天,他看了,却看得不甚明白。
  后来到衙门处理了几日文书,把与水师有关的内容来回琢磨,总算掌握了数据和初步的概念。
  待他又到了甲板上,比照着记下来的数,这回观察起来有了方向。
  来来回回的,他基本摸清了蜀地水军的装备、配置、人员安排,也清楚乔靖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在两湖咬下一块大肉来。
  蒋慕渊收到的便是这些数据,只看战船和兵力数量,乔靖必是来势汹汹。
  当然,正如他告诉顾家两位舅哥的一样,肃宁伯这里做了两手准备,防着乔靖声东击西。
  乔靖若真的冲霞关来,反倒并不骇人,若如王琅看到的那样,执意大军顺水而下,那才叫人头痛。
  蒋慕渊思量了一阵,先交代惊雨安排人手、防着孙璧进京途中出事端,又赶在天亮前召集了兵士,匆匆赶往夷陵。
  他知道,王琅已经尽了一颗暗桩的所有努力了,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加强水路防御,真等到乔靖出发,王琅便是第一时间送消息来,他们这儿也迟了。
  蜀地的秋雨来了。
  雨势汹汹,遮天蔽日的,别说是月光被阴雨全部挡了,便是白天,也阴沉极了。
  大雨一连下了几日,蒋慕渊一直收着后头的军报,带兵前行,心中亦极为担忧。
  雨势意味着水势,两湖虽未有连绵大雨,但一旦上游涨水,蜀地的战船顺水而下,会越发难以抵挡。
  上游的状况迅速地被传到了下游。
  夷陵城由肃宁伯麾下得力干将曲甫坐镇,他是程家的族女婿,算算辈分,肃宁伯还要叫他声“姐夫”
  曲甫站在堤坝上,看着面前奔涌的江水,面色沉沉。
  肃宁伯已经知会他了,蜀地极有可能会再次顺水进攻,且这一次由乔靖亲自领兵,显然是想在水师上决一死战。
  南陵调出来的兵士已经抵达夷陵,添上宁小公爷带着赶来支援的那批精兵,单论人数,倒也不是不能一战,可水军打仗,比的从不单单是人数。
  曲甫当年跟着肃宁伯打过东异,好歹摆脱了旱鸭子之流,可底下将士们的状况他一清二楚,战场上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只有江南调来的水师。
  战船、人力皆比不上蜀地,前两次是侥幸防住了,这一回……
  搏命吧!
  说回来,哪一次不是在搏命。
  曲甫背着手,沿着堤坝前行,抬头看到了不远处随军操练的段保戚,他不由紧了紧眉头。
  程晋之已经失踪了,至今无音讯,他们老程家自己能忍住,可段保戚是成国公府的世子爷,这位若真有个闪失,老公爷那儿能不能扛得住?
  曲甫把段保戚叫到跟前,下意识地想把他调往后方,避开将要到来的恶战,可话到了嘴边,看着段保戚额头上横着的刀伤,他又说不出来了。
  刀伤是前回一刀砍杀对方副将头颅时所伤,曲甫还记得段保戚满面鲜血提着敌将首级的样子,这一位也是一点儿不怕死的,他又怎么能拦着段保戚去拼杀呢?
  成国公上过战场,也是一刀一刀拼下来的,从不曾缩在人后捡功劳,他能把儿子送上战场,肯定也有决心。
  曲甫深吸了一口气,再出口时已经改了口风:“这仗难打,但一定要守住,我们这样有品阶、有身份的人都退了,底下就更难守了,要叫所有人都看看,能受朝廷封授爵位的,没有一家是软柿子!”
  段保戚扬了扬眉,笑了。


第941章 白送也得送
  曲甫鼓励了段保戚,也不能忽略了其他将士,他大步上前登上了塔楼,正了正头盔,高声鼓舞士气。
  他背后的江面上,停驻大小战船,而目光所及的远方,是熙熙攘攘的夷陵城。
  之前两次大战,夷陵城死死拦住了蜀地进攻,也使得这座大城落入战火之中。
  算不上千疮百孔,但若无战火,它本该更加兴旺。
  曲甫握了握拳,这么多人的命运,都握在他们这些兵士手里,叫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的大声动员才讲了一半,沿水的一座座塔楼从远及近吹响了号叫。
  鼓声随即应和,震耳欲聋。
  这是上游传给他们的消息,乔靖发兵了,战船已至两湖境内。
  曲甫面色一沉,当即顾不上再说什么,三步并两步冲下了塔楼,高喊着:“通知府衙让百姓避难,该守城守城、该登船登船,动作快!”
  没有人耽搁,训练有素的兵士依照着分工,迅速投入了战前准备。
  曲甫从亲兵手中接过长刀,跳上战船,吼道:“传令兵到了没有?乔靖带了多少兵多少船,赶紧报个数!”
  云层渐消,露出夕阳余晖,映得江面波光粼粼,叫曲甫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睛。
  没有等很久,传令兵大喘着气踉跄地到了跟前,报了上游捕捉到的所有讯息。
  乔靖真的亲自带兵,已经过了归州。
  曲甫心中一算,乔靖这一次几乎把蜀地剩余的水师全压上来了。
  要不是怕兵力全出、城池空虚,被肃宁伯从陆路偷屁股,打个腹背受敌,乔靖指不定要把防守前线城镇的兵力都扔到船上。
  曲甫对这一仗早有准备,知道难打,但真的要开战了,骨子里滚烫的鲜血都在告诉他,能打、也一定要打!
  乔靖这般倾巢而出,他根本不会去管沿途的归州,甚至连夷陵都不放在眼里,他想要的是荆州,和更下游的岳州。
  似乎是南陵的兵败给了乔靖压力,他知道再也没有一支力量能在背后牵制朝廷调兵遣将,他只能自己扯开一道口子。
  一旦叫乔靖越过荆州、攻克岳州,与蜀地形成掎角之势,那么两湖以南的大部分土地将被包裹其中。
  偌大的两湖地区,与蜀地相比,简直可以算是一马平川,乔靖想要吞下它们,难度骤然减小。
  而且,占着岳州,不管是南占两湖,北望荆汉,还是顺势把江南大地一并带入战火之中,不就是由着乔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吗?
  江南已经把大量的水师投入了两湖,此战若败,下游又哪里还会有战船、兵力来防守?
  朝廷丢不起两湖,也断断不能让江南乱了,这几年的收成还都指着江南呢,若是江南也叫战火波及,天下两大粮仓都产不出粮来,朝廷连军饷都难。
  真到了那时候,不用蜀地大军大肆进攻,朝廷自己就先乱套了。
  这也就是乔靖明明已经吃了两次大亏,还一定要坚持进攻、坚持吞下荆州、岳州的原因。
  不久,视线里出现了蜀地战船,这几日水流快,顺水而下的船队气势汹汹。
  曲甫指挥迎击,他只有一个念头:拦,说什么也要把乔靖拦在夷陵!
  位于下游的荆州城亦收到了上游开战的消息。
  薛淮溢一听敌阵数量,眼前霎时间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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