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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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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呼声四起,黑烟迷了眼,再看清时,火焰之中的宫室再不是原来的模样。
  孙祈坐倒在了地上,两桶水倒在了边上,他嚎啕大哭。
  几位嫔妃、公主亦抽泣起来,一个个跪倒在地,哀呼“圣上”、“父皇”。
  刘尚书踉跄着,若不是身边的林尚书扶了一把,也险些跌坐在地上,他颤颤巍巍着,双眼含泪:“这山,到底还是崩了……”
  他是先帝年间入朝为官的,在圣上登基之后,一步步升到了尚书之位。
  圣上走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新皇登基,他便是三朝元老。
  可他根本不想做什劳子的三朝元老!
  如今朝野外患一堆,内里也不平,上下都乱着,再添上改朝换代……
  还是一把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火烧出来的改朝换代……
  这能有老百姓的安生日子?
  刘尚书看向跪地痛哭的孙祈,暗暗在心里摇了摇头,大殿下真的能担得起这江山吗?
  若是国泰民安之时,圣上年老病故,传到大殿下手中,他们一众老臣倒还有些信心引着大殿下走,可现在不同,朝野局面浑然不同!
  可不是大殿下又有谁呢?
  余下的几位年长些的殿下,说句不敬的,都是半斤八两,而且还有两个自己就不想当皇帝。
  只能硬撑着大殿下走下去了。
  山陵崩了,他们这些老臣,该想的是圣上的身后事、是请新君回京登金銮殿。
  这把火直到天亮才渐渐灭了,再等到垮塌的建筑不再烫手,众人才开始整理,寻找圣上遗体。
  他们最先找寻的自然是内殿龙床位置。
  这里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但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内殿里找出了一堆遗体,其中堆叠在一起、让人无从下手的,恐怕都有十多人。
  谁是谁,根本分不清。
  之后,正殿的另一侧又整理出来了一堆遗体,多得让人头皮发麻。
  有胆大的御医近前,从这两堆里扒拉出来了没有烧化的金属腰牌,中军都督府与御林军。
  如此人数聚集在这里,守着寝宫的侍卫、内侍又对火情毫无预警,可想而知,昨夜是一场“宫变”,只是无人生还,过程无人可知。


第1095章 尽快
  这一夜,寝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事。
  不管是圣上想杀孙睿、还是孙睿弑父杀君,最终是谁都没有活下来。
  寝宫自有人手清理,中军都督府与御林军也开始核查人员,方便确定昨夜死在其中的详细名册。
  只是在这些事务办妥之前,圣上驾崩的文书得先送往京城。
  刘尚书强打起精神,与林尚书一块与孙祈谏言。
  圣上走得太突然了,但朝政不能有一日的荒废。
  冬日道路难行归难行,孙祈也该即位,早日扶灵回京,登金銮殿继承皇位。
  刘婕妤已然是大哭了一场。
  她对圣上早已不是爱慕之情,这么多年心思也都在儿子、孙子上,只是这种时候,姿态少不得。
  嫔妃们都跪、都哭,她当然也要哭得真情实感些。
  这会儿见两位尚书劝孙祈,她擦干眼泪,上来握住了孙祈的手:“两位大人说得有理,我们该早日回京才好。”
  她又与两位大人道:“之后还请大人们多提点了。”
  没有了大火,冬日寒意重新笼了回来,孙祈被刘婕妤冰冷的手握得打了个哆嗦,混乱的思绪回笼。
  他赶紧在人群中寻找几个弟弟的身影。
  孙淼垂着头,孙骆陪着他,两人很都沉默。
  孙祈又到处找孙宣。
  孙宣站在一旁,身边的内侍不知道嘀嘀咕咕在跟他说什么,说得孙宣眉宇紧皱。
  似是察觉到了孙祈的目光,孙宣回望过来,淡淡看了孙祈一眼。
  孙祈的心不由就是一紧。
  父皇驾崩,他即位,但没有登金銮殿,没有大典,他就还没有登基,有个“圣上”的名,但最后那个“实”还虚着。
  他知道刘尚书说得对,这是他眼下最急迫的事情,可他若是启程回京,真的能顺利登基吗?
  孙睿死了,孙祈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孙宣的联盟还存不存在。
  孙宣彼时因陶昭仪之死而心灰意冷,现如今了,会不会死灰复燃?
  回京之路太漫长了。
  他可以让其他人扶灵,自己赶回京城去登金銮殿,可只要一天没有摸着龙椅、就一天不能尘埃落定。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场大火,他问心有愧。
  他要当黄雀,他故意来迟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救火。
  只要有人抓到了这根尾巴,弑父杀弟的罪名一样可以盖到他的脑袋上。
  当然,没有实证,同样可以编排,传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在这个朝野动荡之时,让他的新君之路走得坎坷无比。
  没有遗诏、只有宫变,孙祈想要名正言顺地登基已经是不可能了,既如此,便是挨骂也要尽快爬上去。
  等他成了新帝,再有人拿这一夜的宫变说事,难道世人还能让人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吗?
  只剩最后一层窗户纸了,孙祈绝不愿意功亏一篑。
  尽快、尽快……
  孙祈暗暗念叨,深吸了一口气,道:“大人们说得有理,我也想扶灵回京,只是这灵……”
  烧成这样了,天知道谁是谁啊!
  ——
  蒋慕渊赶到行宫时,废墟已经清理了大半了。
  他看着坍塌的寝宫,沉默许久。
  刘尚书寻来,对蒋慕渊长长叹息一声。
  蒋慕渊问:“大殿下决定何时启程?”
  刘尚书听蒋慕渊因日夜兼程而疲惫得沙哑的声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正要去见‘圣上’,小公爷是与我一道,还是先回去歇歇?”
  蒋慕渊微微一怔,是了,顺德帝驾崩,即位的孙祈该被称呼为“圣上”。
  “我在这儿也无处能去,”蒋慕渊道,“我随大人一道去吧。”
  刘尚书颔首。
  堂堂宁小公爷,正儿八经的皇亲,想歇息岂会没有干净的宫室,不过是他闲不下来罢了。
  这个当口,上上下下一堆事情,也不敢闲下来。
  一面走,刘尚书一面轻声与蒋慕渊道:“圣上应了回京,却没有定日程,之前是在等仵作查验,上午出结果了。”
  两人入孙祈书房。
  孙祈扶额靠在椅子上,一副精疲力尽模样,待两人进来,才赶紧起身:“阿渊一路辛苦了。”
  “那夜状况……”蒋慕渊问。
  “我也不知道,知道的都折在里头了,”孙祈苦笑,“我那夜睡得早,半夜底下人来报说走水了,我赶过去就已经……衙门在查,也不知道会查出个什么结果……”
  “调查需要时间,圣上,您不能等到查完了再走。”刘尚书劝道。
  孙祈垂了眼,把仵作查验的结果交给两人过目。
  蒋慕渊快速扫了一遍,他没有细看那两大堆叠在一块的,着重看了龙床附近。
  四具遗体,虽烧损了,但都能验出来。
  “怎么还有个女的?”蒋慕渊问。
  刘尚书作答:“中军都督府佥事贾桂的女儿贾婷,也不知道怎么混在了其中。”
  蒋慕渊抿唇,他听顾云锦提过,贾婷因前事恨极了孙睿,她必然想报仇,不知如何就叫她寻到了机会,不管她有没有亲自动手,反正是看着孙睿死了。
  另有一具是年轻男子,从身高来判断,应是孙睿无疑。
  还有两具年长,以身形来看,能区分出顺德帝与韩公公。
  蒋慕渊心里有数了,便与孙祈道:“如此一来,倒是能启程返京了。”
  孙祈从桌案上取了一份明黄卷轴,交给蒋慕渊:“我在御书房里寻到的。”
  行宫不比皇城,寝宫正殿为圣上寝宫,西侧厢房做了书房,正殿和东厢烧塌了,西厢也烧了一半,没有塌下来,其中东西在火灭后被一点一点整理出来。
  这卷轴被黑烟熏过,虽小心擦拭,还是留了不少灰黑印子。
  蒋慕渊打开一看,这是顺德帝的手谕,落款时日是他病情加重之前,内容是迁都,印章完备。
  刘尚书眯着眼凑在边上看,看得头晕目眩。
  蒋慕渊抬眼看孙祈:“那圣上的意思是?”
  “阿渊你知道的,父皇没有病倒之前,我一直在劝他返京,当日离京是不得已,皇祖母还留在京城,我想回去的,”孙祈哽咽着道,“可父皇走得太突然了,这是父皇的遗愿,我若没有看到这手谕也就罢了,我怎么能当没看见呢?
  迁都是大事,我一个人也拿不准主意,想听听阿渊和刘大人,你们的想法。”
  刘尚书这会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蒋慕渊面上如常,一如沉思样子。
  他几乎在顷刻间就想明白了孙祈的想法,孙祈怕被人截胡。
  因而孙祈不愿等到回京之后,他想在行宫尽早举行登基大典。
  为此,他情愿造一份迁都的手谕,都没有造立太子的旨意来让自己不受质疑。
  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第1096章 您没有错
  慈心宫中,静得落针可闻。
  从皇太后收到江南的快报起,气氛就压抑得让人连呼吸都不敢放开了。
  因孙恪要避事,他们夫妻就没有带曦姐儿回永王府,依旧在慈心宫中住着。
  符佩清压着声儿与孙恪道:“小王爷还是去劝劝皇太后吧。”
  孙恪亦是担忧。
  他已经轻手轻脚在偏殿与西暖阁之间来回几次了。
  不是不想劝皇太后,而是此时此刻,言语无力得让人束手无策。
  皇太后是最宠着孙恪,孙恪也知道如何逗皇太后欢笑,只是有些事是可以插科打诨的,但有些事不行。
  再是对顺德帝失望,那也是皇太后嫡嫡亲的儿子。
  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顺德帝当时匆匆出京,几十年的母子情谊,以冷战收尾,隔着半座江山,母子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况且,顺德帝与其说是病故,不如说是宫变横死。
  这让当母亲的如何承受?
  可不安慰皇太后,孙恪也难受。
  他轻声问:“姑母还没有来吗?”
  “使人去报信了,应该快了。”符佩清答道。
  孙恪点了点头,纠结着又往西暖阁去。
  皇太后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面前的几子上摆着顺德帝驾崩的传书,她的眼眶泛红,久久无法言语。
  行宫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传书上并没有详细的来龙去脉,或者说,没人知道,连衙门调查都还没有个准数。
  孙恪听见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心中一紧,正要上前,就听见外头脚步声。
  顾云锦陪着安阳长公主来了。
  孙恪让了一步,请长公主先行。
  长公主匆匆朝孙恪点了个头,行至罗汉床前跪下,双手捧住皇太后的手,颤声道:“母后……”
  “你先起来吧,地上冷,”皇太后转头与珠娘道,“扶安阳起来。”
  珠娘上前,轻声道:“大长公主。”
  这四个字一出,不止是安阳,连皇太后都愣了一愣,再回过神来时,她苦笑了声:“哀家也成了太皇太后了。”
  高氏从潜府中的皇子妃,到中宫皇后、皇太后,又在年老之时成了太皇太后,一辈子看过荣华无数,也送走了太多的人。
  安阳坐下,问道:“皇兄的风寒竟是如此严重?”
  “不是风寒,”皇太后的声音有些哑,把传书推给安阳自己看,道,“是大火。”
  大长公主仔仔细细看了传书,甚至因为激动,握住了站在她边上的顾云锦的手:“是睿儿?”
  虽无实证,但应该与孙睿有关。
  太皇太后按了按眉心,道:“哀家错了吗?他当时处置静阳宫,哀家坚持留睿儿性命,哀家错了吗?”
  问的声声泣血,听的人又何尝不悲痛万分。
  大长公主双手掩面落泪。
  顾云锦的眼里亦含着泪,她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爱笑、喜甜,对晚辈疼爱和善,她也有怒火滔天时,但她坚毅、冷静,训斥时字字如刀、气势逼人,而现在,她彷徨又失落,甚至自我怀疑。
  顾云锦蹲下身子,抬头仰望着太皇太后,道:“您没有错,陶昭仪娘娘被毒蜂所害,静阳宫陷入巫蛊之事,一日之中,虞氏和七殿下身死,恩荣伯府抄没,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京中百姓,无不侧目,猜测不断。
  您希望朝堂稳固、江山平和,当时您坚持不处置三殿下是没有错的。”
  太皇太后低着头看顾云锦,那双眼睛里有泪,也有光。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十几岁的年纪,最是天真,遇事时而鲁莽、时而踌躇。
  去关外游历还是在京中循规蹈矩,入皇家为皇子妃还是嫁个门户相当的公候伯府子弟……
  人生的选择大大小小,数不胜数,对与错又如何能简单断言。
  她的祖母教导她,便是到双脚一蹬上路的时候,人都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什么,那就坚持本心,选一条路坚定地走。
  可以回头看,但那是反思,而不该是后悔着质疑自己。
  她在听祖母教诲时,眼里也是这样的光吧。
  太皇太后捧着顾云锦的脸颊,柔声道:“好孩子,你说得对,当时哀家没有错,现在哀家往前走。去请三公过来,哀家有话要说。”
  顾云锦颔首,还不及出去,守在边上的孙恪已经忙不迭去了。
  皇祖母能打起精神来,孙恪就放心多了。
  三公在西偏殿,他们来了有一会儿了,只因皇太后悲痛才没有进去。
  毕竟要腊月了,天寒,身子骨吃不消,就现在这儿烤火候着。
  三人随孙恪进了西暖阁,恭谨给太皇太后问安。
  皇太后一字一字,缓缓道:“三位都是几代老臣了,随哀家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
  先帝驾崩、新皇即位,应该很快就会启程返京,我们该准备好登基大典。
  各地民心起伏,也盼着能借新皇登基而有新气象。
  哀家的儿子继位之时,靠你们辅佐,现在是哀家的孙儿了,几位高龄,但朝堂此刻缺不了你们。
  我们这些个老骨头,再坚持几年,辛苦几位老大人了。”
  三公诚惶诚恐应下。
  南北分治,不是长久之计,京中人手也有空缺,但登基大典的议程都是定好的,按部就班准备便好。
  新帝从江南扶灵回京,最好是能赶在腊月里举行大典。
  新年伊始,祭拜太庙,敬告列祖列宗,改换新年号,一连串的流程,才算走完。
  慈心宫里商量好了,三公退出,准备各种文书,把顺德帝驾崩、国之大殇的消息正式通传全朝,又写了折子去江南,恭请孙祈回宫。
  哪知道,他们迎新帝的折子还没有到江南,孙祈就有手谕入京。
  “祈儿要迁都?奉先帝遗愿?他要在江南举行登基大典?”皇太后声音发紧,“给哀家备纸笔,哀家倒要问问他,是要哀家这把老骨头下江南吗?他父皇灵柩何时入皇陵?他何时祭拜太庙?他是跟他父皇一样昏了头、连祖宗规矩都不管了吗?!”


第1097章 此一时彼一时
  孙祈一连三天收到了太皇太后亲笔写的劝诫信,内容不长,但言辞激烈,句句都是怪罪之语。
  不止是他,连“荣升”皇太后的刘婕妤都没有落下,让她规劝孙祈,赶紧启程。
  刘皇太后多年夙愿得尝,行事也有些飘,叫太皇太后在信上骂了一通,彷如是被泼了一桶冰水,整个人冷静了许多。
  她对太皇太后又敬又怕,京中这般催促,她也不敢不从。
  只是,她在孙祈那里碰了软钉子。
  母子两人倒也没有生嫌隙,只是比之远在京城的太皇太后,刘皇太后自然更考量孙祈的立场。
  孙祈担心半途上出差池,想早些举行大典。
  刘皇太后一心为儿子,立场一下子就不坚定了,更别提规劝成功。
  她琢磨来琢磨去,又去寻谢皇太后,想请这位也出面一回。
  谢皇太后知道刘皇太后的意思,拉一个同盟,表示劝过了、只是劝不住,将来太皇太后跟前也好交代。
  她从前就不管后宫这些你来我往的事儿,现今又怎么会去当那个同盟,推说亲娘劝不住亲儿子,她就更劝不了了。
  她们这里耽搁住了,却没有耽搁孙祈为大典做准备。
  不管主张回京的大臣们如何进言,孙祈一意孤行。
  礼部苏侍郎先前随顺德帝南下,此刻不得不担负起大典筹备之事,可这活儿委实不轻松。
  大典上用的物什样样都有标准、讲规矩,京里一切俱全,江南行宫要什么没什么,全得重头再来。
  平心而论,还不如快些回京来得方便。
  偏孙祈不听,苏侍郎劝了几回,眼看着没有成效,只能写信给远在京城的纪尚书倒苦水。
  成国公父子比蒋慕渊晚了三天回到行宫,当时已经是烧也烧没了,即位的也即位了。
  作为功勋老臣,自当效忠新帝。
  哪曾想新帝眼下第一桩大事是迁都。
  一场大火,烧出了皇位传承,却烧不出回京之路。
  成国公恳切劝了孙祈,铩羽而归,请了蒋慕渊吃酒,叹道:“亲生的,只这顽固脾气,就是亲生的。”
  蒋慕渊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摇头。
  举国大丧,停喜乐,却停不住各地起义。
  那根弦被庞登入关、顺德帝弃京南逃给崩断了,前些时日他们一直在平息,可顺德帝的驾崩无疑是雪上加霜。
  顺德帝死于大火,说白了就是横死,不吉利。
  贼寇四起、这个教那个教的好一通煽动,把这些年的天灾、无休止的战火全盖到了顺德帝脑袋上。
  天子失德,上天才会降罪惩罚。
  那庞登入关前,上天警示天子,落雷于皇城宫室,天子不知悔改,才会有如此结局。
  若百姓们再不站出来,天灾会继续降临,上天在惩罚他们。
  蒋慕渊看着各个州府送到行宫来的当地状况折子,按了按眉心。
  他对这些其实很熟悉,前朝各代,那些“教主”们的说辞基本大同小异,而且他在前世也见得多了。
  蒋慕渊去见孙祈,与他说这些状况。
  孙祈听得很认真,末了问:“那阿渊的意思是?”
  “百姓在生活困难是极其容易煽动,不管是贼寇还是乱七八糟的教,该打压还是打压,”蒋慕渊道,“得继续调兵平叛。”
  孙祈想了想,道:“粮草军需只能支持京畿一带的战事,再远负担不起,不如先让各地州府自行解决,再看状况吧。”
  这里讲的京畿,已然是江南地界。
  蒋慕渊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见了书案上的信笺。
  他认得那字迹,是太皇太后亲笔。
  孙祈察觉到蒋慕渊在看,他干脆拿出来:“阿渊也读一读,朕被皇祖母骂得狗血淋头。”
  太皇太后的身份,不管骂了有用没用,但她可以这么骂孙祈。
  蒋慕渊却是不行的,或者说,他与孙祈议政,和从前顺德帝在的时候,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氛。
  顺德帝固执,蒋慕渊能以晚辈的身份和他周旋,可以嬉皮笑脸谋好处,甚至是耍花招,几声“舅舅”叫了,又给顺德帝搭好梯子,做舅舅的保住了脸面,真不至于和外甥置气。
  对上孙祈,蒋慕渊不能那样,他们是平辈。
  说回来,不是太皇太后、皇太后这样的身份,蒋慕渊哪怕是孙祈的长辈,都不能要求孙祈这样、那样。
  如何与孙祈对话,这是蒋慕渊眼前面临的问题。
  不得不说,孙睿至死都在给他埋坑。
  那些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各种教,其中必然有孙睿死前的安排,否则老百姓怎么会知道华英宫走水。
  朝野一片乱象,蒋慕渊不可能不管,所以他和孙祈之间,必然会有矛盾。
  蒋慕渊看完亲笔信,还了回去,没有再坚持提派兵之事,而是道:“我想明日回去一趟,我很担心太皇太后。圣上要在这里举行大典,但政务繁重,三公具在北方,很是不便……”
  “阿渊的担心,也是朕的担心,”孙祈点了点头,“阿渊去一趟也好,你父母妻儿也在那儿,此番能一块回来,自是再好不过。三公年事已高,路途遥远,但朕缺不了他们辅佐,还是希望阿渊能护送他们入京。”
  翌日一早,蒋慕渊便离开江南北上。
  刘皇太后着急请了孙祈过去,急切问道:“祈儿怎么能让阿渊回去呢?”
  “怎么了?”孙祈问。
  “孙恪在旧都,我怕阿渊和孙恪……”刘皇太后紧张着,“你一日没有行大典,我一日担心,太皇太后的手谕里字字责骂,孙恪可就在她眼前。”
  “母后!”孙祈沉声道,“朕才是正统,朕是父皇的嫡长子!皇祖母不至于那么糊涂!”
  “谁都知道你皇祖母对你父皇失望至极!”刘皇太后叹了一声,“再者,即便不是孙恪,阿渊最最喜欢的一直都是孙栩,不是我们仕儿!”
  孙祈道:“您曾经跟我说,要与阿渊交好,要拉拢他。”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是你当皇子争太子之位的时候了。”
  孙祈笑了笑:“是啊,此一时彼一时,他喜欢的是孙栩还是仕儿,都改变不了什么。”


第1098章 谋利
  孙祈说完,见刘皇太后的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心,他便又安慰了一句:“孙栩才多大,三岁半罢了,离开蒙都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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