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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不能娶-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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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锦像听新鲜事儿一样,她当时更小,半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小没良心!”顾云齐笑话她,“亏我还给你抢了个山鸡腿。”
  一屋子笑声,连沈嬷嬷她们都跟着笑话,顾云锦自个儿也笑。
  等回了东跨院,念夏趁着抚冬去打水了,把一封信交给了顾云锦,道:“刚才贾家大娘拿来的。”
  顾云锦了然。


第186章 信
  念夏把抚冬叫去中屋做针线,顾云锦一人坐在次间里,小心翼翼拆开了火漆。
  信封上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亦没有写信人的落款,除了封口处的火漆,干干净净的。
  打开来一看,里头还有一层信封,这上头才有字了。
  蒋慕渊的字,端正中带着飘逸,一笔一划很是好看,顾云锦下意识地,以指尖做笔,在桌面上照着蒋慕渊的字迹,临摹了几个字,而后才仔细看信。
  信上写的都是些蒋慕渊到达两湖之后的见闻。
  他说他曾去过两湖,走过两三座城,虽是匆匆而过,但对当地状况还是有些知道的,这一次去,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水灾后的惨状,蒋慕渊自然不会细细致致描绘给顾云锦听,他写的都是些寻常事。
  可正是因为这些寻常,让顾云锦的心揪得紧紧的。
  灾后的两湖怎么可能寻常?不过是不与她细说罢了,就像顾云齐回来后,也只挑营地里有趣的事儿给她们解闷,却从不提战场残酷。
  这份小心翼翼,叫顾云锦不由叹了一口气。
  还不如不写信呢……
  除了灾情,还提了几句他自己的状况。
  他说中秋那夜,他在荆州府中望月,那日云层有些厚,月亮圆归圆,月光却不够清亮,叫人颇为遗憾。
  又说不晓得那日京中是否晴朗,夜里月色是否皎洁,等他回来后,还请顾云锦说给他听。
  顾云锦捏着信纸,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笑了。
  等他回来说给他听?
  虽是当时应下的,可她现在不想遂他的意了。
  夜色浓了,今日是念夏守夜,顾云锦打发抚冬回屋去歇了,这才把油灯挪到了大案上,倒水研墨。
  念夏从她手中接了墨过来,手上虽不停,嘴上却道:“天这么黑了,姑娘当心眼睛,不如明日起来再写?”
  “明日再把抚冬支开来写?”顾云锦笑了笑,道,“倒也不单是顾忌她,寒雷是护送道长回来的,我想他在京里待不了两三天又要回去的,我现在写了,你明日一早给贾大娘,她也好早些给听风,免得错过了,那就白写了。”
  理是这么一个理,念夏便不再多说。
  墨香渐渐浓郁起来,顾云锦提着笔却没有落下。
  刚还算清晰的思路,在这一刻突然就混沌了,叫她不知道从何写起,只能犹豫又犹豫。
  她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想说的事情多,不如就一样样都说了吧。
  先说那宅子,她和嫂嫂一起去看了,还是很喜欢的,只等大伯娘他们到了之后,由他们拿主意。
  再说她前回说给他听的那话本故事出了新的,顺着之前说到的部分,把新的进展一并落在纸上,与他讲了一通故事。
  又说今日她去了宁国公府,听寿安献宝一般说了那一屋子“哥哥送的”好东西,安阳长公主屋里热热闹闹在打叶子牌,看得出来长公主一切安好……
  说完了那些,顾云锦才提到了中秋的月。
  这一段就寥寥几个字,她写道:皎洁不皎洁,你自个儿看呗。
  顾云锦放下笔,支着腮帮子笑了一通,这才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册书籍,打开其中一页,里头夹着一张折叠的纸。
  纸张摊开了,正是那天夜里她对窗画下来的明月。
  彼时画图,是怕几个月一过,自个儿记不起中秋夜里的月宫到底是怎么样的,不想现在却有了他用。
  她认真看了会儿,重新折叠,与刚刚写好的信一道收进了信封里,盖上了火漆印。
  念夏笑着道:“那奴婢明日一早就给贾家大娘送去。”
  一夜过去,燕清真人抵京的消息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开了,百姓们都在谈论。
  有人说,真人寻到了就好,有真人指点,那些天灾人祸,总算有了化解的法子。
  也有人说,真人再有本事,那也只是一位道人,并非神仙,他能指点的东西有限,能不能国泰民安,不能全部压在真人身上。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说服不了谁。
  御书房里,圣上抿着唇,目光直直看着燕清真人。
  真人站得笔直如松,仿若是丝毫不介意圣上的视线,他单身背在身后,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御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内侍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半晌后,圣上才动了动眼珠子:“依真人之见,养心宫应该建在何处?”
  不问莫名的火情,不问倒下的青龙偃月刀,也不问两湖的水灾,圣上开口先问的是养心宫。
  燕清真人没有丝毫意外,他曾拿养心宫说事,被圣上赶出京城,眼下圣上又不得不召他回来,那养心宫势必就是圣上心里的一根刺,不说明白了,怎么可能过得去?
  真人轻笑一声,不答反问道:“圣上以何建养心宫?”
  圣上眉梢一挑,嗤笑道:“银子,以木料砖泥来建,怎么听真人这口气,之后要说的话叫朕背后发凉呢?真人可千万别说什么以童男童女兴建,朕可没那个胆子。”
  燕清真人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仿佛压根没听到圣上那似打趣似警告一样的话,他道:“银子从何而来?国库里有银子给圣上兴建养心宫吗?”
  话音一落,圣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光,他沉声问道:“谁告诉你国库状况的?”
  “贫道见过西山顶上那养心宫的状况,用料上极不考究,”燕清真人答得大方,“以圣上对贵妃娘娘的看重,兴建的官员们是不敢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拿银子不干好活的,那就只有一个理由——国库没钱。
  贫道离京半年,也走了不少地方,更是在两湖一带走了两三月。自从决堤后,朝廷的人手赶赴两湖,救灾用心是用心了,却没见舍出来多少银子。
  有钱的赈灾,和没钱的赈灾,那是两码子事情,贫道不瞎,看得明白。”
  圣上的唇角抽了抽,他就说,燕清真人之前就是胡说八道的,什么叫虞贵妃的福报撑不起西山下的百年香火?这牛鼻子就是看着养心宫的用料出了问题,张口就往虞贵妃身上泼脏水。


第187章 一颗
  燕清真人敢实话实说,就是知道圣上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百姓们如今多数都是相信燕清真人的,圣上即便下旨说真人胡言乱语,能堵得了口,却无法取信于民。
  圣上揉了揉眉心,就算说实话,满朝野的,也无人相信。
  况且,还不能说实话的。
  叫百姓们知道国库空虚?那是要出乱子的。
  在国库空虚时,还替虞贵妃兴建养心宫?那他的爱妃是真真要坐实了妲己、褒姒之名了。
  圣上可舍不得贵妃受那样的委屈。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看着燕清真人:“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不怕朕砍了你?”
  “圣上砍贫道做什么?”燕清真人反问了一句,清浅笑容里没有半点畏惧,“您总不能是在砍了贫道之后,再找个道人出来,顶着贫道的名号给您做事吧?”
  圣上没有说话。
  他还真过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京中见过燕清道长的人不少,朝廷官员、西山上的道士、城中去求过签的百姓,总有人会认出来的。
  圣上上上下下打量着燕清真人,道:“那真人肯不肯为朕办事?”
  燕清真人只笑不语。
  交谈只到了这里,看似说透了许多事情,其实也跟没说差不多。
  圣上想了想,道:“真人替朕画一幅养心宫吧,以真人所见,这养心宫如何建造、建在何处、何时开工、何时落成,一并写上。”
  燕清真人没有拒绝,只是道:“由贫道来画,那花费的银子多了去了。”
  圣上没有再说,只让内侍引燕清真人退出去。
  宫中给燕清真人安排了住所,小小的宫室,收拾得极其朴素,不像是奢华的皇宫,反而像清净的道观。
  燕清真人极满意这地方,数个时辰,里里外外的转悠,一会儿看天井之中的绿树,一会儿又看墙角摆着的水缸,摸着胡子问一旁的小内侍:“你说,要不要养两条鱼?”
  小内侍叫梁和,认了御书房里领头的内侍梁松当干爹。
  梁松在圣上面前颇有几分体面,收下这干儿子之后,让他姓了梁,在身边带了几年。
  燕清真人进宫,圣上要在他身边安排人,梁松就推荐了梁和。
  梁和一直在观察这位传言里神乎其神的道长,听他问起来,便道:“真人想要养什么样的鱼?”
  “什么样的鱼都是鱼,”燕清真人道,“差别就是养在江河湖海,还是养在这小小的水缸之中罢了。”
  这话有些深意,梁和有些听出来了,又觉得没有全听懂,便干脆笑了笑,没有多问。
  眼看着燕清真人一整天都在转悠,梁和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真人不画图吗?圣上请您画养心宫的。”
  “画来做什么?”燕清真人饮了一口茶,“他让我画,我就要画?我画成了,他难道就能建成了?左右是没钱兴建的,画出来做什么?给圣上挂在御书房里日日提点他国库还少多少银子吗?”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梁和只是垂着头,苦着脸不应声。
  皇太后亦知晓燕清真人进宫了,她请真人到了慈心宫。
  “哀家听闻真人从两湖来,两湖灾情如何了?”皇太后问道。
  燕清真人一五一十,没有丝毫隐瞒,仔仔细细给皇太后讲了受灾状况,都是他亲眼所见的,与其说是一地狼藉,不如说是人间惨剧。
  皇太后靠着引枕,长长叹了一口气。
  燕清真人道:“各朝各代,皆有天灾人祸,两湖水域的水情,自古以来就是个难题……”
  皇太后摆了摆手,止住了燕清真人的话。
  她岂会不知道天灾人祸?天灾是人力不可及,可人祸就不同了。
  才重新六年的堤坝决堤,到底是天灾太大,还是人祸隐患,眼下还没有定论,但皇太后心中隐隐有个答案。
  皇太后问起了御书房里的交谈,得知圣上的心思还在养心宫上,她的眉宇之间透着几分怒意。
  燕清真人道:“太后娘娘,与其操心那些,您该好好养一养身体。”
  闻言,皇太后抬起眼皮子,试探着问道:“那依真人所见,哀家每日能吃多少糖果?”
  此话一出,几位嬷嬷宫女都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燕清真人,就怕他说出什么“随便吃”来。
  燕清真人抬起了手,掌心摊平,五指分开。
  皇太后喜道:“一把?”
  真人的手立了起来。
  皇太后的喜悦霎时间少了:“五颗?”
  说完,她看着燕清真人把四根手指握了拳,只余食指立着。
  “太后娘娘,您只能吃一颗。”真人道。
  皇太后的笑容彻底不见了,气鼓鼓的,倒是嬷嬷宫女们都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
  这天下午,听风拿到了珍珠巷送来的信,他捏了捏,感觉还挺厚的。
  寒雷给蒋仕煜和安阳长公主回了话,简单收拾了一番,翌日一早就回两湖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荆州府时,寒雷才知道蒋慕渊不在城中。
  李同知苦着脸,道:“前天来的消息,永州府治下东安县一带,发生了疫病,小公爷当天就带着人赶去了。”
  寒雷闻言诧异:“永州府此次并未受灾,怎么就出了疫病?”
  “可不是嘛!”李同知连连摇头,“谁知道是怎么发起来的,两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东安县压根没有受半点水情影响,跟受灾八竿子都打不着,我们在受灾的地方日防夜防的,虽也有些常见疾病,但都没有传开,哪里会想到东安那儿反倒是出事了。”
  正说着话,衙役来禀,说是蒋慕渊回来了。
  蒋慕渊风尘仆仆的,只看他衣着模样,寒雷就猜到他们爷这几天怕是都没闭眼歇过。
  东安县发了疫病,蒋慕渊去了解了状况,安排了人手,又匆匆赶回来。
  他不是大夫,留在当地也没有用处,况且,受灾最厉害的几处,还需要他在荆州府盯着。
  李同知凑上来,赶忙道:“小公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是有受灾的一路逃到东安去投奔亲友。”蒋慕渊应了一句,见寒雷回来了,招呼他进了书房。
  寒雷把几封信交给他,道:“长公主、郡主、顾姑娘和听风的信。”
  蒋慕渊正要更衣,闻言顿住了,在那些名姓里,他听见了个不寻常的。
  转过身来,蒋慕渊笑道:“顾姑娘?”


第188章 心暖
  惊雨送吃的过来,正好听见了这么一句。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抬头看了蒋慕渊一眼。
  蒋慕渊笑得很温和,那股子笑意不只是在唇边眉梢,连眼底都是满满当当的,还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
  惊雨疑惑地看向寒雷,趁着蒋慕渊不注意,他压低声音问道:“爷惊喜什么呢?人家顾姑娘又不是不知礼的,他给人家写信,人家当然会回信。”
  应当说,惊雨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们爷肯定是在等这份信的。
  寒雷面不改色,淡淡答道:“你可以问问爷。”
  惊雨嘴角一抽,他没有听风那个胆子,是不会拿这些事情去问蒋慕渊的,不过,他也认同听风说过的,寒雷这个性子,讨媳妇难了。
  蒋慕渊自然不晓得两个亲随在沟通些什么,他拿着信封,静静看了会儿。
  和他送去的一样,没有收信人的名字,也没有寄信人的落款,只一枚火漆印子。
  这封信拿在手里还有些厚,叫蒋慕渊好奇顾云锦到底絮絮叨叨写了什么内容。
  不过,他只拿了会儿,并没有拆开来看。
  他先看了其他的信笺,顾云锦的这封,他想要留待最后,慢慢地,多看几遍。
  安阳长公主的信里,满是关切之意,儿子远行,哪怕蒋慕渊这几年经常离京出远门,但对母亲来说,依旧是放心不下的。
  明明还不到唠唠叨叨的年纪,可翻来覆去的关心还是充满了整封信。
  慈母严父,蒋仕煜很少把温情的话挂在嘴边,但对儿子是真的放在心上的,那些不曾化作言语的话,被长公主写成了文字,一一告诉蒋慕渊。
  蒋慕渊看着看着就想笑,他很难想象这些话从父亲口中说出来,但他明白,其实父亲就是那么想的,他只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罢了。
  父母的关怀,无论听上多少遍,看上多少遍,他都不会有丝毫不耐和焦躁,反而是温暖感激。
  家人待他有多好,蒋慕渊一清二楚。
  寿安的信就活泼多了,说着京里这些时日的趣事,也说了那天顾云锦到访国公府。
  蒋慕渊微微怔了怔,他倒是没想到,寿安就这么把顾云锦带到长公主跟前去了,也不晓得她在迈进宁国公府时都想了些什么。
  怕是也没想多少吧……
  那个小丫头,不开窍的,明明是个机敏的,却又有些迟钝,她信任他,信任得跟至交好友似的,却从未往他处想过。
  思及此处,蒋慕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惊雨见蒋慕渊一直在看信,只好清了清嗓子,把他们爷的注意力拉回来,道:“爷,先用饭吧,别凉了。”
  已经是秋天了,热菜热饭上桌,也很快会冷的。
  蒋慕渊这两天疲惫,说是风餐露宿也差不多,他的确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想到安阳长公主在心里的唠叨,他也就起身在桌边坐下,一面吃饭一面看听风的信。
  听风留守京城,蒋慕渊交代了他不少事情,此刻他在信上一一回报。
  正事的后头,听风提到了顾云锦。
  那日宁国公府二门上的事情,听风把他和顾云锦的交谈一字不漏地写了下来。
  他说,顾姑娘张口就问爷的状况,身体如何,何时回京,眉宇间的关心清清楚楚的,又说顾姑娘知道爷有信带给她,一下子就漾开了笑容,原本就那么明艳的一个人,一笑起来,比繁花似锦还好看。
  蒋慕渊看着看着,手中的筷子就停下来了,目光落在那几行字上,反反复复的,根本挪不开。
  仿若是透过听风的只言片语看到了繁花,他突然就想到了他离京前去看她,顾云锦仔细梳了妆,迎面瞧见他时,笑容莞尔。
  可不就是比繁花似锦还好看吗……
  叫人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笑容。
  蒋慕渊放下了听风的信,他有些迫不及待起来,想看看顾云锦信里的内容。
  他之前一心想留到最后,却被听风这几行字给引得想立刻拆开来看。
  略略稳了稳心神,蒋慕渊风卷残云似的吃完了饭,让惊雨收拾了,自个儿坐回大案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火漆。
  取出信来,他看到了顾云锦的字迹。
  那张“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笺纸,蒋慕渊自然是看过的,他很喜欢顾云锦的字,明明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写出来的字却是大气又飘逸。
  这封信极厚,似乎还有旁的东西夹在里头。
  信上说西林胡同的宅子,说新进展的话本故事,说她去了国公府……
  遣词造句丝毫不简洁,反而是极其随性,颇有些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的味道。
  比起一字一句斟酌着来,蒋慕渊更喜欢顾云锦的这种随性,小姑娘是真的信任他,才会这么大方自在地跟他说话写信。
  顾云锦还写了中秋的月光。
  “皎洁不皎洁,你自个儿看呗。”
  这一句,活泼又亲昵,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蒋慕渊不知道如何看,直到他翻开了那张画纸。
  清幽的琼宫铺在上头,亭台楼阁、玉兔桂树,用笔并不精致,却仿佛是映了整片整片的皎洁月光。
  她把那夜的圆月捧到了他的跟前。
  刚才是心软,现在是心暖,暖得仿若是喝了整壶的桂花酒,香气四溢,醉人心弦。
  指腹摩挲着画卷,沿着线条,细细腻腻的,蒋慕渊描绘了许久,而后仰头靠在椅背上,以手背覆了双眼,轻声笑了起来。
  他可以想象出顾云锦对月描画的模样,那背影、那侧颜,把他的心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那日他曾跟她说过,抬起头来时,哪怕一个在两湖,一个在京城,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圆月。
  可这一刻,蒋慕渊想,那圆月当真还是不同的。
  她看到的,与他看到的,并不相同。
  而他,更想看到她眼中的月光,与她一道看,与她一道画。
  长长舒了一口气,只不过一封信罢了,已然扫去了他这几日间的疲惫。
  蒋慕渊又来回把信笺看了几遍,终是依依不舍放下,重新收好。


第189章 不虚
  十月初七,国子监开始新一个月的月考,整整一日下来,就算是素来成绩出众的监生,都颇为疲惫。
  王琅脚步匆匆走出了国子监,有友人唤住了他,想听听他对策论文章的想法。
  如今两湖水情正是要紧时,策论的题目自然也贴了这一点。
  王琅顿住脚步,照着考试时的思路,与友人说了几句,刚起了头,他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致诚。
  那边树下,纪致诚的身边也围了不少人。
  纪致诚虽然前几年念书马马虎虎的,又有些吊儿郎当,但他的毕竟是纪尚书的孙儿,品行上无大错,与人往来时又大方热情,在监生之中也算是吃得开的。
  而这几个月,成绩突飞猛进,更是吸引了同窗们的目光。
  不过,大伙儿都感觉的出来,王琅和纪致诚之间,总有些不对付。
  倒不是彼此冷脸或者出言不逊,他们两个在国子监里,平素往来都极少,以前不算一路人,在纪致诚定亲之后,气氛越发尴尬了。
  都是不及弱冠的少年人,哪怕为人处世再佼佼,夹着那样的关系,到底是不自在的。
  好在,也没有同窗必须勾肩搭背好哥俩的道理,见了面点了头,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了。
  似是察觉到了目光,纪致诚亦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是王琅,他微微挑眉,而后稍稍颔首。
  王琅亦中规中矩地回应了,之后,各自偏转过头,只当那一处无人。
  纪致诚的友人看到了这一幕,啧了一声,道:“你虚他?”
  “虚?”纪致诚讶异,复又明白过来,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虚他。”
  至于是什么,纪致诚没有和友人解释。
  王家攀上金家,看似是王琅要娶高官之女,但纪家转头主动求娶徐令意,在不少人眼中,王琅是那个失败者。
  作为胜利者的纪致诚从未想过要去王琅跟前摆谱,那不是下王琅的脸,而是伤徐令意的面子。
  他要娶回家的姑娘,不是用来使劲儿与人炫耀攀比的。
  再说了,纪致诚跟王琅无冤无仇,他才没兴趣去踩上一脚。
  退一步说,与其是无仇,反而是有几分感激,若非王家放弃了徐令意,纪致诚哪里还能娶到她。
  他对徐令意是一见倾心,若无王家毁约,纪致诚的倾心也迟了。
  那日的状况,纪致诚至今想起来,都像是命中注定了一般。
  自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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