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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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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先宽点了点头:“是的。”
  杜锦宁左右看看:“那我现在就跟你回县馆去吧。”虽说黄澄明肯定也会派人来看名次的,但他们还得去县馆告诉一声。
  ……
  第二日寅时,周东平就起床了,穿戴整齐后吃了点东西,便来到了府衙前面。
  李一同等人已在这里等候了。
  “准备吧。”周东平见人到齐了,率先走了出去。
  一个门人凑到李一同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这次的考题,东翁到这时还没出呢?”
  上一场考试的题目,可是周东平头天晚上就出好的,还拿出来与他们讨论了一番。按理说第二场考试不如第一场重要,就得防备考题泄露,也没必要这时候还没出试题吧?毕竟这题目可不是随意出的,总得对题目的类型,难度,考的哪个知识点进行分析。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李一同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也同样十分纳闷,不知周东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种事,他们还不好问,否则倒像是包藏祸心,想要早点拿到题目泄露给别人似的。
  一行人乘车到了府学,大家各就各位,与胥吏们一起开始清点差役与城卫兵,分派任务。
  李一同作为师爷,是一直跟在周东平身边的。直到这时候时候,他才见周东平叫人磨墨,开始出题目。
  李一同凑近去看了一眼。
  待看清楚周东平写的题目,他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东翁,您这题目……出得有点不合适吧?”
  按例,府试的第一、第三场考试都是经义题,只深浅不一;第二场考试考的则是试帖诗和算学。因大宋对诗词颇为看重,算学式微,所以试帖诗的比重比较大,一般会有三题;算学题量不光少,只有两题,而且也不深。
  可周东平现在出的这题目,却是试帖诗两首,算学题五题,这跟往时的比例大相径庭。而且以李一同的算学水平来看,这五题的算学题是一题难过一难。
  “没什么不合适的。”周东平道,“前段时间户部的大人们提出在科考时加重算学的比重,认为这才是在现实中最为实用的;诗词虽是大道,却无实际用途。某深以为然。此次科考某便力行其道,以支持户部大人们的观点。”
  李一同望着周东平,默然不言。
  周东平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但李一同深深怀疑,他出这样大量的算学题,是想难一难那个叫杜锦宁的考生。
  算学这东西,世家子弟与平民子弟,大地方来的学子与小地方的学子,互相之间的水平相差很大。世家子弟和大地方的学子,因为家学渊源或是书院先生水平高,比另两种人水平要高出许多。
  杜锦宁既是寒门学子,又只在漓水县呆过,而且从他写的履历来看,他还是一个农家子。算学对他来说,必然是一个弱项。周东平这题目一出,他的第一名恐怕就保不住了。
  周东平说自己对往事已放下,说自己不会处事不公,可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让那个杜锦宁做府案首吧?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让人抓不住他的把柄,又能把杜锦宁府案首的名头给拿下来,戴到别人头上。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偏他还有那么正大光明的借口,叫人没法挑理。
  这一刻,李一同对那个叫杜锦宁的考生表示深切地同情。


第313章 又坐一起了
  杜家小院里,鲁小北与汪福来仍跟前几日一样,轮流守夜,鲁小北依然是熬了一夜未睡。
  离卯时还有小半个时辰,杜锦宁被叫起床,洗漱后吃了早饭,便领着鲁小北和汪福来一起去了考场。
  这一次,府学门前相比起前几天那种盛况来就差得太远了,毕竟此次有资格参加考试的只有三百人。即便算上来送考的,也不过是五六百人。
  这次依然是在大槐树下集合。黄澄明是有经验的人,知道这次不挤,所以并没有提前太多到。杜锦宁到的时候,他们也刚刚到达此处。
  杜锦宁看了看,问黄澄明道:“咱们县除了咱们书院的,还有多少人参加第二场?”
  黄澄明这两天也做过统计,叹息道:“只有十一个,有四个名次靠后,估计比较悬。”
  杜锦宁默然。
  漓水县通过县试的一共五十人,博阅书院七个,也就是说,其他私塾的考生有四十三人。
  四十三人才有十一个通过第一场考试,通过率四分之一,一下子就淘汰了三十二人。如果这十一个人中最后又有四人被淘汰,拿到童生资格的就剩下七人了。而这七人如果今年参加院试的话,不知能有多少个能获得秀才功名。
  想到这里,杜锦宁十分庆幸自己能进博阅书院,也更加感激关乐和。
  博阅书院的先生们至少是举人,像关乐和、袁修竹这些人还是进士,自然不是外面那些办私塾的落弟秀才能比的。他们与朝堂联系紧密,消息十分灵通,对形式的分析与题型的把握都比较精准。更不用说还有藏书阁的诸多藏书了。
  这些对杜锦宁来说都很重要。要是没有关乐和与袁修竹这些人,她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梁先宽自打走水之事发生后,就一直住在县馆里,今早是跟黄澄明等人一块儿来的。此时见杜锦宁已向几位先生问过安了,便凑到她身边跟她闲聊。
  “黄先生,刘先生……早安。”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
  不用看,杜锦宁就知道,是方少华那个逗比来了。
  还没等她转过头去,一个身影就窜到了她的面前,方少华那张圆脸凑了过来:“杜锦宁,我请教你一个算学题。”说着将一张纸伸到了杜锦宁面前。
  梁先宽跟方少华就是个欢喜冤家,此时一看他这架式,顿时嘲笑道:“这临时抱佛脚的姿势还挺新颖,跑到考场前来请教来了。”
  方少华用力瞪他一眼:“要你管。”
  “梁先宽,别胡闹。”黄澄明管束着梁先宽。
  方少华出身官宦人家,要是因为梁先宽的胡闹而影响他讨教问题,从而影响到考试,梁先宽怕是要得罪人呢。
  梁先宽不过是跟方少华熟了,这才开个玩笑,并不是有意阻拦。此时见自家先生误会了,他扬了一下眉毛,不说话了。
  杜锦宁看了方少华这题目一眼,便找了根树枝,在泥地里给他讲解起来。
  梁先宽和博阅书院的学子们都围了过来。其他那十一位考生犹豫片刻,有三四个也同样伸长了脖子站在外围朝里张望。
  剩下的那六七个人,有愤世嫉俗不愿意与博阅书院的学子走得太近的,有自觉自己算学基础太差怕听不懂的,还有的则觉得临时抱佛脚影响心境,都没有上去凑热闹。
  “杜锦宁你的算学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厉害?这样的题目你想都不用想,看了一眼就会了。”方少华佩服不已。
  “自己胡乱学的。”在算学上杜锦宁可找不到一个厉害的老师出来背锅,只好归功于自己的聪明绝顶上,“而且这种题我做过,所以才不用想。”
  “杜师弟的算学一向很厉害。”李从扬道。
  自打杜锦宁到了甲班之后,在梁先宽的推崇和带领下,甲班学子就兴起了向她请教算学的习惯。他们觉得杜锦宁讲起题来特别容易懂,比先生们那云里雾里的说法可强多了。
  而教算学的先生不光没为此生恼,反而鼓励学子们向杜锦宁请教。为此甲班学子在这一年里,算学水平都比以前提高了一大截。
  “行了,准备了,时辰要到了。”黄澄明生怕方少华再拿一题出来让杜锦宁动脑子,影响他考试,连忙提醒道。
  大家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差役们都从府学出来了,等他们各就各位,锣声响起,请作保的彛派刃薪搿H幌壬ι锨把槊髦ど恚烁А2钜勖钦獠乓桓鱿匾桓鱿氐亟凶湃每忌侨氤 
  只有三百人考试,自然不可能再按原先的座号安排考场,每个考生入场时新拿到了自己的座号。杜锦宁一看自己的座号,却是甲等子字号。
  她转头问梁先宽:“你是甲等丑字号?”
  “对。”梁先宽点头。
  这是按第一场的名次排的座号,是府试的老规矩了。
  杜锦宁不光是案首,还是头场的第一名,差役们对她越发的客气,草草地随意检查一下就放了行。
  杜锦宁熟门熟路地领着梁先宽和方少华进了正厅,就见先入场的吴语谋坐在靠边的位置上。她数了数,估计吴语谋第一场是取了第六名,正好排在方少华之后。
  见得三人进来,吴语谋赶紧低下头去,装着十分繁忙的样子,检查着自己的文房四宝,不愿意跟三人说话。先前狂妄,现在名次这么低,他觉得实在丢面子。
  方少华看到吴语谋的位置,顿时一乐,张嘴就想跟吴语谋打招呼。
  杜锦宁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行了,别闹。换你你也不想梁先宽这时候叫你吧?”
  方少华脸色一僵,瞪了梁先宽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考号。
  梁先宽“哈哈”地轻笑两声,踌躇满志地进了丑字号。
  “杜兄,咱们又排在一起了。”寅字号的考生出声道。
  杜锦宁一看,这不是周致吗?看来周致考了第三名啊。
  “幸会幸会。”她抬手见礼道。
  “你挺厉害啊,第一名。”周致笑道。


第314章 两难
  其他人都朝这边看来。
  第一排考号坐着的,大多数仍是各县的案首。第一场考试杜锦宁入场和交卷时大家都见过他,当时不少人还暗暗下决心要把他踩在脚下。此时看到他竟然拿了第一名,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自己这么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连个小孩子都比不过。
  不过也就这么发句牢骚,大多数人还是能想得开的。毕竟有志不在年高,考场中可见白发苍苍的老翁,也有未成年的稚子。祖子孙三代同考的情况也时有可见。真不是年纪大才学就高的。
  考生人数少,入场快,不一会儿就听云板响了起来,各处的差役高喊的“开考了”声音此起彼伏。紧接着周东平便带着一众人等进了正厅。
  上次因漓水县不大,杜锦宁的位置是第一排的边上。这一次则坐在了第一排考号的正中间。周东平坐下来时,正好与杜锦宁面面相对。
  不管是什么原因,周东平能取她为第一名,就算有知遇之恩,算是座师,杜锦宁觉得自己得讲礼貌,不好对他置之不理。她两手一拱、头微垂,算是行了个半礼——考号狭窄,横板放下后她就站不起来了。而且站起来行大礼有谄媚讨好之嫌,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周东平像是没看到一般,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吩咐胥吏道:“举牌吧。”
  李一同坐在周东平右后方,心中替杜锦宁微叹了一口气。
  很快,两个差役便举着写了题目的牌子在考场里走动起来。
  第一场只有两题,故而只写在一块牌子上;这一场题量比较大,便分成了两块牌子写。一块牌子写着试帖诗的题,一块写着算学题。
  杜锦宁是榜首,又正对着主考官,两个差役举着牌子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这才左右分开,往两边去,在考场上转上一圈再到杜锦宁这处交汇,循环在考场中游走。
  杜锦宁先不管算学题,第一时间内把试帖诗的题目给记了下来,写在了草稿纸上。
  “差爷,您能不能放过来一些,我看不见。”这时,第二排一个考号里传出了声音。因为此时考场里异常安静,所以这不大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突兀。
  周东平朝那边看了过去。李一同还站起了身来,朝第二排走去。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杜锦宁摇摇头,为近视眼们默哀三秒钟。
  这时代字虽然大,但因晚上灯光不亮,只要晚上不放弃用功的,便不乏近视眼。这时代又没有眼镜,写算学题的那块牌子因题量大,字写得未免小了一些,那些近视眼隔远一些就看不见了。
  估计那位仁兄就是个近视眼。
  她摈弃杂念,专心看试题。
  待看清楚这两首题的题目是什么时,杜锦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第一题的题目是:“阴阴夏木啭黄鹂”;第二题的题目是:“道者若丘山,嵬然不动”。
  除了这两句,再没有任何提示。
  想明白了这两题题目是个什么意思,杜锦宁在心里直接把一句mmp送给了周东平。
  八股文作为时代的产物会出现,杜锦宁心里有准备,对此也不反感。周东平身为一个寒门出生的子弟,极力想要往上爬,讨好皇权执有者,因而倡导八股文,她完全能理解。但做得太过份就很不应该了。经义题写写八股文完全可以有,但试帖诗也以八股文的形式来写,这就让她十分地想骂娘了。
  杜锦宁私下里十分赞同诗词是“独抒性灵”这种说法,写诗词就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格律可以有,但格律的作用也仅仅为了朗读起来有节奏与韵律的美感,而不可以成为诗词写作的束缚。现代诗那种自由奔放的写法,她是十分欣赏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能纵观古今,她已经很有包容性了,但对于八股文诗这种狗屁东西,她还是完全不能忍。
  这是一种完完全全束缚发展、禁锢思想的产物。
  而且,周东平这是为难考生吧?在这种连八股文是什么都还有些考生搞不懂的时代,有几个考生读得懂这题目、并且能按要求写出好诗来?
  思及此,杜锦宁决定再把一句mmp送给周东平。
  送了两份四川特产后,杜锦宁开始思考起自己如何做这两道题来。以她的水平,写两首八股文诗并不在话下。但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写八股诗,别的考生如果写了,估计周东平很乐意把她的第一名拿下,送给其他人;写的话,又有拍马逢迎之嫌。
  到时候周东平定然会笑话她师尊:“看,这就是关乐和收的弟子,没有一点风骨,某叫他写什么,他就写什么。把八股诗写得这样好,想来没少研究某的文章吧?如此的话,那这到底是我的学生,还是关乐和的学生呢?我看还是叫他改换门庭,拜倒在我的门下吧。”
  本来杜锦宁对府案首并不在意的,这会子直接写两首扣题的诗扔到周东平脸上,也是可以的。毕竟大多数考生不会写八股诗,即便她不写,周东平也不敢让她直接不过府试。
  但知道了关乐和与周东平的恩怨,她就不愿意就这么把府案首丢了。
  当初关乐和处处比周东平强,周东平再嫉恨老师,也得把这口气憋着。现在关乐和罢了官,回到漓水县那个小地方做了一个书院山长,而周东平却做了知府,两人的地位一下子就倒了个个儿。周东平站在高处,意气风发;相比起来,关乐和就显得十分黯然失意。
  如果这时候她这个弟子连个府案首都拿不到,周东平还不定怎样在心里笑话嘲讽自家老师呢;可反之,她能拿出本事来,让周东平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府案首给她,那才叫爽哩,她也能帮自家老师证明——我虽然做了闲云野鹤,但只要我愿意,照样可以让我的弟子在朝堂上搞风搞雨,谁敢小瞧于我?
  因此,她得想个法子,既要让周东平把府案首的名头给她,又能显示她品行高洁,不对权贵折腰。
  可怎么做呢?……


第315章 目瞪口呆
  周东平看下面的考生一个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便是第一名的杜锦宁也一样皱眉不已,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别的地方本官插不上手,但在本官这一亩三分地里,八股文和八股诗就是考试的主题。写得出来,你就能高高取中;写不出来,那就斟酌给分。
  这一刻,周东平竟然生出“此处我就是主宰”的心理来。
  周东平这题目出得匆忙,李一同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两种题型的数量上了。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两首试帖诗的题目。
  他暗暗蹙了蹙眉。
  他作为周东平的师爷,自然是推崇在科考时以八股文为考试形式的。但过犹不及,在八股文还没得到绝大多数人认同的时候,八股诗这种更有争议的东西,是不能这样拿出来做考题的。
  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出这场府试之后,朝庭因此而产生的争议。
  周东平这些年仕途走得太顺,似乎有些自大了啊。
  自己是不是也该回去种田了?
  正在此时,李一同看到杜锦宁眉头一松,似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表情变得轻松起来。紧接着,她便提笔在稿纸上写起字来。
  李一同很是好奇,想知道杜锦宁写的是什么诗。这种时候,作为师爷的他是可以在考场里任意走动的,但想到周东平似乎对杜锦宁十分不待见,自己这样走过去,引起周东平对杜锦宁的注意,从而引发不满,那就害了这孩子了。
  他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可下一刻,他发现周东平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下去。
  李一同犹豫了一瞬,旋即也站起身来,跟在了周东平的身后。
  周东平并没有直直地往杜锦宁那个考号去,而是先去了周致那头,看了看他在做什么,这才一路往那边看下去,之后绕到了第二排。
  他的巡考,让这些考生都十分紧张,有些脸色发白,字都写不下去了;有的直接把墨汁滴在了纸上。幸而所有的考生都是先打草稿,再誊抄到卷子的,否则周东平这一走动,不知毁了多少人的前程。
  这情形,看得李一同摇头不已。
  现在才是府试,这些人就这样了;以后要是参加殿试,面对着生杀予夺的皇帝的时候,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子,恐怕连笔都握不稳。
  不过,这里绝大多数人不一定能有机会参加殿试就是了。
  李一同跟在周东平身边转了一圈,又绕了回来,最后周东平停在了杜锦宁面前。
  杜锦宁聚精会神地写着诗呢,此时只觉眼前一黑,有人影挡住了光,她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周东平和李一同一眼,旋即低下头去又继续写她的诗。
  尽管倒着看,但杜锦宁的字够大,周东平和李一同还是看清楚了她写的第一行诗句:“长夏千章木,浓阴百啭鹂。”
  李一同一惊,这写的是八股诗?“阴阴夏木啭黄鹂”这句诗是出自王维的,杜锦宁写的这句诗,正好是王维那句诗的破题。
  他接着往下看:“双襟黄似绣,一带绿成帷。叶暗伫踪久,枝高送响迟。舌尖风剪剪,身外雨丝丝。坐宛遮云母,歌能斗雪儿。好音难自閟,炎景不曾知。杨柳三义路,樱桃四月时。幽情烦鼓吹,写出画中诗。”
  看到最后一句时,李一同差点出声叫起“好”来。
  八股诗除要求对仗工稳外,最难以掌握的便是用典,又叫做用事,就是要求所用之辞要有出处,或是历史典故,或为前人用过的辞句。
  而杜锦宁这首诗对仗工整自不必说,他在在这首诗里的用典,比如“百啭”用了唐朝贾至里的“百啭流鹰绕建章”这一句,“双襟”则出自佛经的“衲謱别双襟同缺”,“风翦翦”用了韩径的诗句“侧侧轻寒翦翦风”……这让李一同十分心惊。
  杜锦宁才多大?十二岁而已。即便他打六岁起念书,也不过才六年而已。这六年,除了识字启蒙那两年,余下的四年里,他能读上多少本书?如果不是读了大量的书,且把这些知识记在脑海里,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熟练地把这些诗句典故运用到诗里,且整首诗在意境营造与韵律上浑然天成,丝毫不见牵强与雕琢痕迹?
  不说十二岁的孩子,即便李一同读了三十多年书,跟在周东平身边辗转全国各地,又是个嗜书之人,听到哪里有藏书就会厚着脸皮借书看,这三十多年看过的书不计其数,他都不敢说自己能在写八股诗中用出这样的典来。
  如果这首诗真是他做的,那眼前这孩子,真真是太厉害了。
  李一同倒十分想怀疑这诗不是杜锦宁做的,但题目是周东平半个时辰前,他亲眼看着写出来的。王维的这首诗虽不偏僻,但往前数百年那么多的诗人写了那么多的诗,从里面随意挑一句出来做题目,还能让杜锦宁碰上,而且这句诗还正好紧扣他师长写过的八股诗,这话说出来谁都不会信。
  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如果有,那只能说,这孩子是老天爷的私子生。
  感慨唏嘘之余,李一同转脸去看周东平的脸色,便见他这位东家满脸的目瞪口呆,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诗是这孩子写出来的。
  他莫名的就想笑。
  周东平出这样的题,想来难免没有为难杜锦宁的意思。如果杜锦宁写不出这样的八股诗,而是写一首其他诗。周东平虽不敢不让他过府试,但案首的名头绝对不会给他。
  他大概是没想到杜锦宁会写出一首八股诗来吧?而且还如此精彩,精彩得连周东平自己都得望其项背。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想到这里,李一同莫名地感觉暗爽。他望着杜锦宁,希望杜锦宁当着他们的面把下一首诗给写出来。
  他能如此轻松自如地、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出这样一首精彩的诗来,想来下一首也不在话下。
  诗是早在下笔之前就想好的,此时不过是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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