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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似桐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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绲模俊
    ‘哧哧’,钟落玉瞥寿王,“好了,陆大人的脸都绿了。”
    “绿了正好,谁让他整日里穿个绿衣裳,改日给他做个同色的帽子让他戴上。”寿王嘀咕一句,陆青羽瞥他一眼,“在下只怕寿王爷连个戴绿帽子的机会都没有。”
    陆青羽穿柔和贴身的青袍,坐在椅子上,都能瞧见他青袍下形状极好的腰线,他翘起一条长腿,缓声道:“叶少兰此来龙门,一年半载怕是回不去了。”
    寿王接口,“为何?”
    “费铦放不下这里,他自己居于相位,不能常驻边线,他来不了,便只能择他放心的人来。”陆青羽拂开茶叶,“叶少兰就是他放心的人。”
    “至于崔纲之女。。。。。。”
    落玉轻轻咳嗽,陆青羽抬眸看了寿王一眼,“崔纲之女,你欲如何?”
    寿王掀开袍子,坐在陆青羽身侧,“一个弱小女子,又能如何,养在府里也好,她要嫁人也好,都随她去罢。”
    陆青羽点头,“王爷留着她,以后有大用。”
    我在暖房里呆着,不知外头是何情况,那个粉裙的女子说叶大人到访,是否就是叶清臣,他难道已经知道我在寿王府里,他又想如何?
    我缩了缩脚,在暖房里呆了半日,我的脚已经不那么红肿,只是脚底下各有两个红泡,我知道大约是要生出冻疮来了。那台子上还摆着寿王给我的药,我起身去拿,脚一站地,便疼得厉害。我慢慢挪到那小几旁,考虑什么时候同寿王爷辞行比较合适,我还要回京一趟,我要知道我爹埋在哪里,也好替他上柱香。
    晚上的时候,有丫头进来吹灯,灯火暗了,她转身要走,我喝住她:“慢着。”
    那丫头回头,“姑娘还有何事。”
    “给我把灯点开。”
    这屋里黑漆漆的,我已经不能轻易入睡。在过去的很多个日子里,我都是睡不好觉的,即使沾了床,夜里也会被噩梦惊醒。我梦见我崔府的后花园,园子里有繁盛的春草夏花,还有那个修剪花木的婆子,她老是抬头望着我笑。我亦不知她为何要对我笑,待我想问时,眼前的人又成了天香,她说:“小姐,先生已经去了,你快来啊!”
    我急忙忙换衣梳妆,待进了书房,里头空无一人,连满室的书都不见了,我书上还有浮尘,可那些书连着浮尘都不见了。我回头问天香,“我的书呢,先生怎么不在这里?”
    后头的人成了秀儿,她冲我摇头,“那先生骗了你,小姐,你也不该在这里,快回自己房里去。”
    我提着裙子迈出书房,走在后园的长廊上之时,又听见一声软糯甜腻的呼唤,“母亲。”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母亲”,谁在叫母亲?
    不,他在叫谁母亲?那头有个垂髫小孩的身影,我跑过去瞧他,他‘咯咯’的笑,我想瞧清楚他的脸,但一转眼,他又不见了。
    我在园中失了魂,我跑不动了,便在廊下休息,叶少兰穿着第一日见他时的青袍走过来,他问我:“蓬蓬,我们的孩子呢?”
    我摇头,“甚么孩子,我不知道啊。”
    他慢慢变了脸色,一手放在我的脖颈上,“崔蓬蓬,还我孩子命来!”
    “不,不”,我想求救,我是个未嫁的姑娘,我哪里见过什么孩子,我崔府是没有孩子的,我爹也没有第二个孩子啊。
    天香穿着青青绿萝裙,站在叶少兰背后轻轻地笑,我指着天香,“天香,快点,你快点告诉先生,我没有孩子,我也没见过甚么孩子啊!”
    叶少兰的脸与我咫尺之间,我犹记得初次见他那日,他眸中含了一潭春。水,今日凑近了看,那浅淡的笑意怎么都变成了恨意。他为何要恨我?
    我实在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他一直盯着我,我却在长廊尽头看见了我爹,他穿一品的大红蟒袍,我挥手叫他,“爹。”
    我爹转过头来,眉目间竟然没有忧愁,我问他:“爹要去哪里?”
    他说:“今日照水生辰,我去瞧瞧她。”
    照水便是吴姨娘的闺名,我看着我爹,“不许去,您难道忘记我娘了吗?”
    他看着我笑,“没有忘,所以活着的人更要珍惜。蓬蓬,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千万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我爹也不再理我,他迈步向吴姨娘的小院子去了。
    我抬腿要跟上去,后头的人又来扯我,“蓬蓬,不要去,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叶少兰的青袍换成了白衣,我转身要走,他捏住我手腕,“崔蓬蓬,听话。”
    我甩开他,“我要去找我爹,别碰我,我要去找我爹。”
    他紧紧钳住我手臂,我挣脱不得,便预备动武,他盯着我,“崔蓬蓬,你就真的活腻了,这样急着找死吗?”
    找死?
    放屁!我是要去找我爹,他敢这么说我,他才是真的找死。
    我正要给他一个过肩摔,他却搂住我肩膀,在我耳边说:“蓬蓬,你不记得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了吗?”
    我头疼极了,他在说什么啊,他是我的先生,我崔蓬蓬怎么会和自己的先生有了孩子啊。
    他看我的眼神太过忧伤,我垂着头,“先生,学生真的不知你在说什么。”
    ‘哧哧’,天香在后头笑,她说:“大人,小姐这是怨你呢,怨恨你连累崔家,所以连你的骨肉都不要,这是在报复大人啊。”
    叶少兰捏我的脸,“崔蓬蓬,你替我的孩子去偿命!”
    他恨意滔天,我猛地睁眼,睁开眼睛,才见烛火将灭,外头天已经蒙蒙亮了。
    又过了半刻,有丫头进来端走炭盆,盆子里的银霜炭都烧成了灰,我穿了衣裳在窗边站着,那丫头进来反倒吓了一跳,她说:“姑娘醒了?”
    我冲她点头,她将炭盆端出去,又打了热水进来,“婢子伺候姑娘梳洗。”
    我在镜前坐下了,那丫头替我梳头,“姑娘心思重,头发掉了好些,看这一会儿功夫,婢子手里都是头发。”
    我转头去看,果真见她手里抓着一把头发,我点点头,她说:“姑娘还年轻,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姑娘既住在了咱们寿王府里,只管安心休养,其他的都不用理。”
    镜中影像浑浑,我竟似开始看不清东西,那丫头给我梳了我在闺房时的发式,又给我绕了琉璃坠子,外头有人掀起帘子,“婢子来请姑娘出去用早膳。”
    我站起身,那个伶俐的丫头给我披上滚着毛边的夹棉斗篷,我冲她笑笑。外头下了一夜雪,推开门,皑皑白雪映入眼帘,我初睁眼一看,便觉刺目。
    我眼睛疼得想流泪,便抬起袖子去遮眼睛,等我再睁眼时,已经瞧不清东西了。

   第42章

    前方雪地里有个人影,我眯着眼睛去看,却只能瞧见有抹暗影朝我走来,旁边的小婢向那人行礼,“王爷。”
    寿王府中人唤的自然是寿王,我也低头拜见,“臣女拜见寿王爷。”
    那人的影子停住了,停在我身前,“这是?”
    身边那小婢道:“崔姑娘是我家王爷请回来的客人,王爷昨日不在,所以不曾见过。”
    我抬头看那人,只觉得他人影清瘦,别的便甚么也瞧不清了。那人的声音很轻,与寿王浑然不同,他说:“找大夫来,这位姑娘眼睛似瞧不见东西。”
    身边的小婢看着我,“刚刚姑娘都好好的,怎会突然瞧不清了。”
    我连连摆手,“无事,我瞧得清楚,瞧得清楚的。”我向前再迈一步,脚下就是台阶,我脚下踩空,直接向前头扑去。那人一手拉住我,声音清澈冷冽,“明明眼睛不好,作何还要逞强。”
    我低着头,不敢出声。我栖身寿王府本就是个累赘,而我爹叛国的罪名还没洗清,我就仍旧是个罪臣之女,一个犯官之女若还有诸多要求,我怕惹人厌弃。
    那人道:“杨御医今日要来,让他给这位姑娘看看。”
    说罢,就转身走了。他走路很慢,轻的带不起一丝风,在昏暗模糊的光影里,我只嗅到了他身上的寒梅香。是的,就如外头那寒风中飘来的阵阵梅花香。
    用早膳的时候,寿王爷并不在,由于我瞧不清东西,吃东西竟还要丫头喂食,我想自己摸索碗筷,那丫头很是细心,“姑娘眼睛暂时瞧不清,还是婢子来,等杨御医替姑娘医好了眼睛,姑娘再自行用膳不迟。”
    我垂着眉目,桌上食物摆了甚么我都瞧不清,只能隐约瞧见桌上的盆盆罐罐。那丫头同我说:“桌上有百合莲子粥,有新蒸的糕点,还有鲜炸的春卷,姑娘想吃什么?”我嘴角动了动,“就粥吧。”她给我盛了一碗粥,我接过碗,“我自己来。”
    莲子粥软糯清甜,我吃了一碗,那丫头又给我夹了一块点心,“姑娘这样瘦,多吃一些。”我冲她笑,“多谢。”
    在过去十八年里,我是绝称不上瘦的,天香每每跟随我,我若是手里还拿一根棍棒,大家瞧见我们便会以为我是个恶霸,天香就是那被我欺压的良家女子。我想起当日我爹说我,他说我进了项地,人家绝不会以为我是殷人。是啊,我崔蓬蓬天生就该是个孔武有力的女中豪杰,我又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用过早膳,丫头扶我回暖室休息,我才坐下,那丫头就替我倒了热茶,“姑娘,这是百花蜜茶,很清甜的,姑娘尝尝?”
    丫头们这样体贴,我便会想起我是崔家大小姐的日子,那时候我的日子也是这样痛快,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要是想打架,在演武堂里还有专门的人陪我打架。苏幕过去便常常陪我打架,不过我也打不过他,我曾经还想将天香许配给苏幕,还没来得及跟我爹商量,一切都变了。天香成了叶清臣的身边人,而我,与苏幕成了夫妻,他又将我还给了叶清臣。
    我过去或许还是个奇货可居的抢手货,因着我爹,因着我是崔相国家唯一的大小姐。到了现在,我只是个烫手山芋,谁接手都嫌烫,谁咬一口都嫌嗑牙。
    我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我瞧不见东西,连个乐子都没有,找人打双陆,我不行,找人下棋,我不行,就是拿本书看,我也不行。我靠着窗户沉沉叹了口气,那丫头道:“不如我给姑娘念书听,婢子虽无用,但还识得几个字,姑娘不嫌弃的话,我给姑娘念书吧?”
    我点头,“好呀。”
    她当真寻了一本书过来,那是本小词,“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诗禅。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
    我靠着窗子没有吭声,那小婢问我:“是婢子念得不好吗?”
    这首词我曾听叶少兰念过,他说这是他平生所愿,不贪慕名利,耽于诗酒,流浪江湖,烟霞之中四十年。
    我低着头嗤嗤笑,放屁,简直放屁,他恨不能踩着我崔家直上青云梯,他又怎会宁禅爱风月。
    我无端发笑,那小婢道:“姑娘是不是累了,累了婢子服侍姑娘休息?”
    我摇头,“你念得很好,嗓子也好,样样都好。”
    她听闻我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婢子还以为念错了,婢子是见王爷常给叶姑娘念书,现在姑娘不能视物,婢子怕姑娘心闷,才贸然献丑。”
    “叶姑娘是陆相的妻子吧?”
    我也略有耳闻,当年那位叶姑娘将陆相折腾得够呛,听闻陆相差点追出海,后来还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抱得美人归。
    那丫头道:“叶姑娘昏迷了一年多,除了陆相衣不解带的照料,连带着恭王爷也是四处奔波,为叶姑娘求药。”
    我问她,“那寿王爷给叶姑娘念诗,陆相他。。。。。。?”
    那婢子笑,“念诗的是恭王爷,咱们王爷哪有这耐性,他每每坐不上三刻钟,就嚷着叫陆相过来自己看着,他闷得很。”
    我抬头看她,“那方才那位王爷是。。。。。。?”
    她回道:“正是恭王爷,他方自洞庭归来,听说君山之上有一种寒草生于山顶,冬日里,草会开花,拿花入药,能治百病。原本只是传闻,但洞庭传来消息,说有人真的见到了那种草,恭王爷便亲自去了,披星戴月的,今晨才归。”
    我有些讷讷,“恭王爷如此在意叶姑娘,那陆相。。。。。。?”
    有人这样关怀自己的妻子,陆青羽怎么想。我想不明白,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成婚了,怎么还能这样不悔。
    我不明白,那丫头也不明白,她说:“陆相说,他的妻子这样受欢迎,他与有荣焉。”
    我一手撑着头,“与有荣焉?”
    外头有丫头掀帘子,“姑娘,杨御医来了,可方便进来?”
    我连忙站起来,“方便的,快请”。我亦不知她们口中的杨御医是谁,不过能出没在寿王府的,自然都是好的。
    我眼睛模糊,瞧不清来人相貌,听脚步声,步伐并不轻快,恐怕不应是个年轻人。那人看我一眼,“面色浮肿,双颊凹陷,发色枯黄,不是个长命相。”
    这人乍然开口,我停了半晌,才明白他在说我。我站在那里,还弄不清情况,那人又道:“呆头呆脑,言语木讷,不是聪慧之人。”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便捏我的手腕,“气沉脉虚,宫内淤血,你曾落过孩子。”
    他并不是在问我,只是简简单单在下个结论。
    “我。。。。。。”
    我往后缩,这人张口便来,混不理屋里还有好几个丫头,她们每日姑娘、姑娘的叫我,还以为我是未嫁的女子,现在被人知道我落过孩子,人家以后又怎样看我。
    我硬起头皮,顶撞了一句,“胡说八道,谁落过孩子?”
    那人反倒不说话了,我双手捏在一起,强自嘴硬。
    这个时候我不能退缩,如果这丑事传出去,我又如何在这府里立足啊。
    那人似乎对府里熟门熟路,他也不多言,只招呼小婢写方子,他念了一长串药名,小婢则在桌上研磨下笔。
    我紧紧抿着嘴,那人等念完了方子,才道:“你落胎没落干净,剩了淤血在宫内,才会气血不通,若是不治,你也是个早死的命。”
    我脚下发软,有小婢来扶我,我手碰到桌子角,他说:“孩子大了,落胎本就危险,你强行要落,总会留下病根。若要痊愈,则需长久调养,否则你日后定会子嗣艰难。”
    他说得简单易懂,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他在说甚么。我的手紧紧拽着桌子角,那人又道:“仙儿病了,本人医不好,你病了,本人还是医得好的。只是你这丫头满嘴谎话,本人不喜欢你,于是懒得医你,你要生要死,都是命罢。”
    屋里方才静谧的气氛还没散,他就转身要走,后头小婢来拦他,“杨院判,杨御医,你给瞧瞧吧,姑娘眼睛看不见了。”
    ‘嗤’,那人道:“她又不是仙儿,瞎不瞎的与我何干?”
    “半仙,杨半仙,您是半仙啊,怎么能医不好呢?”那丫头叫他半仙,杨半仙,我蹙着眉,“前朝的御医院院判,杨云岱?”
    那人冷哼了一声,“崔纲的丫头,未婚先有孕,崔纲在地下也不知怎么想。”
    我垂下眼眸,“我爹疼爱我,我只要活着,他都是高兴的。”
    我看向那人,“杨院判医术高明,崔蓬蓬确实有过身孕,那孩子也确实是一碗落胎药落了。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崔蓬蓬以后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么?”
    我眼睛看不见,也看不见那人的表情,我却心生勇气,我要好好活着,为我爹争口气。来日在地下见到我崔家的列祖列宗,我也好说,我崔蓬蓬没给崔家丢脸,没给崔纲崔大将军丢脸。
    屋里安静了,许久才听见那人说:“眼睛是小事,先把淤血去了,慢慢就好了。”
    我没有说话,那人叹口气,转身出去了。

   第43章

    “故善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观过与不及之理。以微得过,用之不殆。
    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审清浊,而知部分;视喘息,听音声,而知所苦;观权衡规矩,而知病所主;按尺寸,观浮沉滑涩,而知病所生。以治无过,以诊则不失矣。”
    茫茫冬日里,杨半仙让我在外头站着,等我血脉都冻住,他又让我进来,天天如此往复,他也不同我下针治疗。我爹曾说过,今上还是太子时就患有喘疾,当年就是这位前朝太医院院判一手调养的。后来东宫出了一桩事情,这位院判便辞官不知所终了。
    想不到今上登基十年有余,如今还能在寿王府里看见他。
    不,我是看不见的,但我能听。这位前朝的御医年纪不轻,但口齿清楚,为人也有些懒散,听说他原先住在龙门的一个山寨里,如今肯到寿王府里来,都是因为叶姑娘。
    叶姑娘是陆相的妻子,听说当年还是个山匪,阴差阳错绑了刚刚得了状元的陆相上山,后来陆相回了龙门,与叶姑娘重新遇见,他们才结了奇缘。
    我是这样听说的,但去问杨半仙,那老头又道:“世间姻缘哪有这样美满,仙儿当年不知因姓陆的吃了多少苦,若不是仙儿中意他,咱们都不稀罕那小子配仙儿。”
    我瞧不清东西,亦不知叶姑娘是如何情况,那老头说:“仙儿昏迷半年有余了,原先只是嗜睡,后来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里只有小半天是醒着的。再到后来,每日醒个一时半刻的,我当初还以为仙儿是有孕了。”
    我问:“那后来呢?”
    老头道:“后来才知不是,仙儿成婚七年有余,没有孕像。”
    我点点头,“陆相夫妇大概和孩子还是欠了一些缘分罢。”
    “谁说不是呢。”
    老头子说我:“你当初不应该把孩子落了,既伤身体,又影响以后的孕事。”
    我摇头,“那孩子是要不得的。”
    老头子嗤我,“什么要不得,我看你才是要不得,你活的好生生的,你那情郎也活的好生生的,怎么就要生要死了?”
    他说的是叶少兰,我在寿王府里已有月余,知道李绛顺利入主了项宫,包括苏幕,他封了大将军,就在祁连山下,与此地也不远。
    至于叶少兰,我摇摇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头子看惯人生百态,“我最烦你们这些痴儿女,欢乐趣,离别苦,既然能欢聚,为何还要离别,离得又不远,非要见不着,有意思吗?”
    我说:“你又不知道甚么底细,整日里跟个说媒的一样,你见过那人,了解那人么?”
    杨半仙叹气,“仙儿如今只剩呼吸,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你看那姓陆的,每日守在旁边跟孝子贤孙一样,有甚么用呢?仙儿死过一次,这次恐怕真的。。。。。。”
    我亦不知杨半仙是什么意思,叶姑娘死过一次,我只当她是生死桥上路过一回,我当日一脚踩上城楼,何尝又不是奈何桥走一回呢。
    冬日平平过去了,新年的时候,府中的人都送我礼物,他们说叶姑娘最喜欢收礼物,于是也给我准备一份。
    寿王爷送我一串珠子,说是南海的淡金色的珠子,可惜我眼睛看不见,摸起来真是珠圆玉润,一颗颗又大又滑。杨半仙说寿王是烦了我,想赐嫁妆好催我出嫁。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恭王爷送了我一小匣子香料,那香料稀奇,不用焚烧,兑了水,便香气四溢。
    还有我一直没有见到的陆相,他写了一幅字,我让小婢给我念,他说:“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手中是一张薄薄的徽宣,我手指搁在上头,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
    这是《孟子。尽心》,圣人说我们要强恕以求仁,诚身以致乐。他让我宽恕,宽恕谁呢。
    到了新年里,开了春,杨半仙说要给我开针,世人皆知前朝御医院院判杨云岱的一手绝技,鬼门十三针。
    “善于用针的人,病在阳,从阴诱导之,病在阴,从阳诱导之。取右边以治疗左边的病,取左边治疗右边的病,以自己的正常状态来比较病人的异常状态,以表在的症状,了解里面的病变。”
    杨半仙啰啰嗦嗦,他说得很慢,似是想让我听到心里去。
    我问他,“你是不是想收我做徒弟?”
    他嗤我,“仙儿还没死,我不收徒弟。”
    我说:“叶姑娘与你收不收徒弟有甚么关系。”
    他叹气,“仙儿十三岁的时候,我早早教会她鬼门十三针,后来她用的第一根针,就杀了一个人。”
    我侧过头,“杀了谁?”
    没有人回答我。
    叶姑娘还会用针杀人,我曾在崔府见过她,她很标致,模样也温柔,跟在陆相身边,郎才女貌,仙人一般的眷侣。她竟然还会杀人?
    初夏的时候,杨半仙说我宫内的淤血清除得差不多了,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开始治眼睛。
    我很期待,从旧年冬天算起来,我其实已经盲了半年有余。杨半仙说无妨,我便也不着急,每日那个丫头都会念书给我听。偶尔会念戏词,她说她爱听《牡丹亭》,也爱那梦中的柳郎。我说,真正的柳梦梅见了杜丽娘,并不会一见倾心,只会以为见了鬼。
    我说这话时刚好教杨半仙听见,那老头子又膈应我,“你自己嫁不出去,反倒教坏府里的一众丫头。”
    屋里的丫头都低着头‘咯咯’笑,我扬起嘴角,“我说错了么?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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