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郎似桐花-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说这话时刚好教杨半仙听见,那老头子又膈应我,“你自己嫁不出去,反倒教坏府里的一众丫头。”
    屋里的丫头都低着头‘咯咯’笑,我扬起嘴角,“我说错了么?这世上,谁和你人鬼相恋?你是人,他才爱你,你成了鬼,他怕你都来不及,鬼才会爱你。”
    老头子拍手,“你的鬼丈夫来了。”
    “我呸!”
    我一手敲桌子,“你的鬼丈夫!”
    他同我诊脉,又看我的眼睛,说:“慢慢治,会好的。”
    我如今已经不着急,竟然开始慢慢习惯模糊的光影,我如今已经能从脚步声听出是谁来了。
    外头就有脚步声,那老头子又道:“你的鬼丈夫来了。”
    屋里清静了,丫头们都出去了,杨半仙那老头跑得比谁都快,我扶着桌子角,那影子慢慢近了,听闻他的呼吸声,我平静而客气,“叶先生来了?请坐吧。”
    我太过熟悉他的味道,他安静时的味道,他生气时的味道,还有他愉悦或者愤怒时候的味道,他方才一出现在门口,我就嗅到了他的气味。
    如今我已经不紧张,我亦不再害怕他,我是崔蓬蓬又如何呢,他能拿我怎么办。
    我爹已经死了,他死在大理寺的时候,都仍未定罪。
    崔纲叛国的罪名没有尘埃落定,那崔蓬蓬就不是罪臣之女。
    我一个良家女子,谁能奈我何。
    那人慢慢走近了,他走到我跟前,似乎伸出手来,我顺着他袖子带起的风,避开了他的手。
    “蓬蓬。”
    他的声音既缠绵又哀婉。
    我侧着头,“先生来看望学生,但学生双目不能视物,请先生见谅。”
    我不是故意刻薄他,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又瞧不见,他摆什么表情都没有用。纯粹叫做戏给瞎子看。
    他的手应该还扬在半空中,我摸到桌上的茶壶,拿起一个杯子听着水声给他倒了一杯茶,“先生喝茶,酒满为敬,茶满则不然。”
    这是他初入我相府之时曾对我说过的话,那日我本想将茶水泼到他身上,却被他逮住机会教导了一回。
    我听见他轻微的叹息声,我笑道:“先生缘何叹气,是不是嫌弃学生愚钝,先生教的,学生都记得。”
    “蓬蓬,你好吗?”他问我好不好。
    我侧着脑袋,“我好呀,学生如今身体比以前好,气力比以前强,书也读的比以前多,样样桩桩,都很好。”
    “蓬蓬,我们。。。。。。”
    我抬起手,“先生不要再说,学生是学生,先生是先生,学生和先生各是各,怎么会是‘我们’?”
    他拉起我的手,“蓬蓬,我们成亲吧。”
    屋里静极了,我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也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缩回手,“先生说什么呢,自古就没有师生通婚的道理,这一桩有悖伦常。先生为人师表,又怎能不知?”
    他说:“崔蓬蓬,你还要犟到甚么时候?”
    ‘嗤嗤’,我拍着桌子站起身,只轻声发笑,“先生说话学生听不懂,学生如今是个瞎子,瞧不清先生在演哪一出。如果您要演牡丹亭,那我不是杜丽娘。”
    我们两人各站一方,我瞧不见他脸上神情,反倒轻松。
    我说:“先生请回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哼’,他竟低声笑出来,“崔蓬蓬,你的心肝一定是铁石做的,向来拿了别人的真心做驴肝肺。”
    我望回去,“不,这话原样还给先生最合适,学生受不起。”
    我拉了一下头上的一个铃铛,这铃铛是府中的丫头给我做的,我行动不便的时候,就拉铃铛使唤她们。
    外头来了个丫头,我说:“劳烦这位姐姐,替我送客。”
    叶少兰的身影有一瞬的停滞,他道:“崔蓬蓬,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我捏着桌子一角,定声道:“先生慢走,学生不送。”
    外头有袭人的暖风,这又是一个初夏时节,去年今日,正是我初遇他之时。

   第44章

    我在廊下站着,一手摸着廊柱,这长廊修的曲折,与我崔府长廊的布局完全不同,我崔府那条通往后花园的长廊既直且简单,要不然也不会从那头走过就能瞧见一个小姐的闺房。
    我摸着廊柱慢慢往前头走,有道温和的声气传来,“李绛生了病,本王想请崔姑娘去看看,不知崔姑娘愿意吗?”
    我循着声音,行了个礼,“参见恭王爷。”
    那人步伐如我一般缓慢,声音既冷且清,“那丫头入了项宫,原本好好的,到了今夏,突然就说不行了。本王找人去项宫里看过了,不是下毒,或许是她思家吧。崔姑娘过去与那丫头有些交情,本王想请崔姑娘进项宫一趟,姑娘能否答应。”
    我眼睛瞧不见,只得身边还带着一个丫头,恭王身边的落玉姑娘带着我们进了西海皇城,城里飘来吆喝声,和有别与龙门的香气,我立时想起苏幕说过要与我一辈子。
    进了西海之后,落玉找了一家城里最好的客栈,她交代我与那名小婢,“咱们来自京城宁王府,奉命为西海皇城的各位娘娘献上礼品,项帝的皇后姓梁,是出自项的贵族梁氏。贵妃姓庞,她的姨母是前朝宠妃庞氏,大庞氏与先帝邝元醇育有一子,后来还差点扶持幼子上位,自己临朝听政。当然了,这位小庞氏亦是不可小觑。还有一位段妃,出自大理段氏,她。。。。。。”
    侧着脸,“段家的姑娘?”
    落玉笑,“蓬蓬认识段家的人?”
    我点头,“认得,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在段家人的手里吃过亏。”
    落玉问我:“段家正统都安分了,段家还有谁在京城打闹?”
    “那人叫段其瑞,他和李纶一起害了我一回,我听李绛说他不是段家嫡系,别的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爹不同我说这些,我也不似李绛,宁王府曾经一度辉煌,养着全天下最好最优秀的探子,若是问我人家的家谱,我是两眼一抹黑的。
    “嗯”,落玉发笑,“段家嫡系当年都死的七七八八,最优秀的后辈段其昌也被斩首了。这个叫段其瑞的,兴许只是旁支的旁支,要不然当年早就被株连了。”
    我叹气,“我栽在这人手里两次,第一次他给我下了药,第二次他让我的马受了惊,差点没把我给摔死。”
    落玉道:“那你告诉你爹了吗?”
    “我本来没告诉我爹,后来。。。。。。”
    我停住了,段其瑞,我本来是没告诉我爹的,后来叶少兰拿了段其瑞在京城作奸犯科的罪证给我,我还怕我爹发现是叶少兰的手笔,特意誊抄了一遍。
    我走了神,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那封长信作为罪证我给了我爹之后,我爹就出事了。我脑子一时空荡荡的,会不会就是那封信害了我爹。
    我问落玉,“落玉姑娘,段家和我崔家有仇么?”
    我想不通,那个段其瑞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折腾我,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怎么会非要找我的麻烦呢。听说钟落玉过去是掌着皇家别院的,就是宫里的娘娘她都是认识的,要是段家人和我崔家有什么龃龉,她或许是知道的。
    落玉道:“你爹曾经带兵平息南疆叛乱,那里就是段氏的地盘,或许有过什么冲突,也是可能的。”
    我垂下眼眸,是啊,我爹出战过南疆啊,段氏就是那里的土霸王、地头蛇,我怎么会忘记了这一桩,只单纯以为段其瑞是吃撑了想找我麻烦呢。
    我捏着手指,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事情的端倪了。
    “段妃过去是太子妃,是当时还是太子的邝佑安亲自从殷带回项的,但太子登基时遭受了大庞氏和小皇子的洗礼,后来佑安凶险登基,那时太子妃段氏的孩子也正好夭折了。后来段氏只封了妃,皇后则由项的贵族女梁氏继承。”
    落玉说得很隐晦,我隐约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是段家的姑娘与太子先有一段情,太子当时厚爱她,让她做了太子妃。只是继承大统之后,碍于她殷人的身份,只让她做了个妃子,还以折损了她一个儿子作为贬斥她的代价。
    这就是皇家,皇家无情,项国皇位不能由一个殷人所生的孩子继承。所以孩子的母亲不能做皇后,那个孩子活不过三个月,也得死。
    跟着落玉她们久了,就能听到越来越多的秘辛,有时候她们一笑而过,我心里则要百转千回。在我崔蓬蓬的世界里,世间事情不是白就是黑,哪有那样多的不得已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落玉带着整整一马车的丝绸,她说这是扬州‘天。衣坊’产的,我抬起脸,“扬州‘天。衣坊’?那不是我们大殷最好也最贵的织坊吗?”
    ‘吃吃’,落玉低声发笑,“你要是喜欢,我去给你弄了来,想要穿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想要什么花纹就什么花纹,想穿什么节气就什么节气。”
    “可是我听说,天。衣坊的一尺布千金难求啊,就是宫里的娘娘也是要等的,那个。。。。。。”
    我很是疑惑,李绛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市面上也没有天。衣坊的成衣卖,若是有,一定是假的。
    落玉道:“咱们别的本事没有,托仙儿的福,几件衣裳还是捞得到的。”
    我说:“那是陆相的产业?”
    ‘嗤嗤’,落玉又笑了,“你们这些小姑娘,扬州‘天。衣坊’,你说谁的产业?”
    我垂着头,“扬州,那是。。。。。。?”
    落玉拍手,“还不知道?宋璧的产业啊,咱们宋国舅,扬州人呐。”
    宋国舅,落玉直接叫他宋璧,可这朝中,谁敢直接这样称呼宋国舅的大名?宋国舅的亲妹正是我们大殷朝里唯一的一位贵妃,也是乾元帝后宫里唯一的一位高位分的妃子,大殷又没有皇后,所以宋贵妃的亲兄就成了国舅爷。
    落玉这次带了整整一马车的绸缎,全部出自天。衣坊,我原本以为是唬人的,现在一听,那都是真的咯。
    我的手在桌上的绸缎上摸了几下,问落玉,“这是什么颜色的?”
    那小婢回我:“这是秋香色的,上头是海棠花纹。”
    我摸到另一匹,“这个呢?”
    她说:“墨绿的,绞纱斜纹。”
    我撇撇嘴,“都是老太太穿的色,就没个年轻点的?”
    落玉哼我,“这又不是给你穿的,项帝的妃嫔们身份贵重,颜色穿得轻佻也不庄重。”
    我拉落玉的手,“落玉姑娘,那劳烦你,我想要几匹青绿色的衣衫,你替我寻天。衣坊的缎子来?”
    她倒是笑,“不是不行,府中也有,仙儿过去也这么穿,只是她是为了陆青羽,你呢?我看你那情郎惯常穿白,并不是穿绿啊。”
    叶少兰穿白色?
    在我记忆里,他就是穿青袍的,他做我的教书先生之时,整日着一身浅淡青衫,与世无争的模样。或许人是会变的,他的模样变了,我的记忆还没变。
    落玉道:“你吧,成日缩在屋里,那位叶大人每隔上个两三日都要来一次,他做了龙门太守,你知道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
    落玉叹气,“你眼睛看不见,他倒是看得见,你常常都不知道,你在屋里坐着,他就在外头站着,你在廊下乘凉,他就在廊外吹风。我看他相貌也好,对你算有情有义,你怎么就当看不见呢?”
    我回嘴,“我本来就看不见呐!”
    “犟嘴。”
    落玉说,“我也懒得戳穿你,他来了,你应该是知道的。你是瞎,又不是傻,人家盯着你看,你还能不知道?”
    我哼一声,“他才是做戏给瞎子看,白搭台子。”
    落玉道:“你果然是知道的。不过我提醒你,人家以后就不会来了。”
    “为什么?”
    “圣上替这位龙门太守指婚了,对象是。。。。。。”
    “是谁?”
    我嗓子其实有些发干,落玉哼一句:“与你何干呐?”
    我摸着桌子角落,慢慢往床边走,那小婢来扶我,落玉道:“别扶她,她反正爱逞强,我们都出去,她就安逸了。”
    我回过头,“他害了我爹,我为什么还要原谅他?”
    我喉咙有些干涩沙哑,我其实知道叶少兰做了龙门太守,自从他送了李绛出嫁以后,就留在了龙门,没有回京。
    我在寿王府里住了大半年,时常都能感应他的呼吸,我过去以为是我思念他,产生了幻觉。后来,我的耳朵灵敏起来,我能听出每个人的脚步声,当然,也包括他的。
    他走路很轻,呼吸也很轻,我在廊下站着,常常就能感觉其实他就站在长廊那头,离我不远,也不近。
    我其实不想惩罚他,但我也不想原谅他。
    他要成婚了?
    我知道落玉说的是真的,寿王府的人就是这点好,他们都不骗人。
    真的,假的,他们都直接说了,即使难以接受,他们还是会说出来。
    我不喜欢叶少兰的也是这点,他从不对我说实话,包括我爹的死因,包括他没告诉我,他进入我崔府的真正原因。
    即使他是探子又如何呢,我爹已经死了,我能接受任何解释。可他一句解释也无,一句都无。
    我不知这样的隐瞒还有何意义,既然他非要这样,都随他吧。
    上回我们讲牡丹亭,杨半仙说了个笑话,说他是我的鬼丈夫。他似幽灵一般,时刻盯着我,却不同我说话,可不就似个鬼魂。落玉说:“你看不见他不要紧,他死了也不要紧,若是他成了别人的影子,你大抵是不自在的。”
    我知道落玉说得对,他若成了别人的鬼丈夫,我或许真的宁愿做一辈子瞎子,也好眼盲心盲,就都解脱了。
    落玉起身要出去,她推开门的时候,说:“叶大人相貌好,圣上想把宋家的姑娘说给他,宋璧的嫡亲堂妹,宋韵昀。”

   第45章

    西海皇宫其实我是来过的,那时候我跟着苏幕在外头迎接来自大殷的新娘子,我还识破了假的李绛。当然,那是一次不成功的刺杀,谁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派来的杀手,因为她的动作太过平平无奇,导致她的刺杀显得毫无意义。
    我跟着落玉又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感觉陌生极了,因为我什么也瞧不见,当初富贵华丽的艳色和斑斓的人群此刻在我眼里都成了模糊的暗影,不辨明细。
    我虽瞧不清物件和东西,但能感应到光影,我跟着落玉,身边还有一个同行的小婢,竟也没人察觉我是个半瞎之人。
    落玉有手令,我们三人进了内宫,前面烛火真是明亮得很,我微微垂着头,侧着身子站在一旁,那里有细细的礼佛之声。落玉没有说话,屋里也没有人说话,我们站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才有个苍老的女声说:“皇后娘娘在礼佛,各位久等了。”
    落玉还礼,“大殷宁王府侍女给梁皇后请安。”
    梁后的声音很寻常,并不十分清脆,也不是非常娇媚,她说:“感谢宁王府的礼物,各位远道而来,暂且休息。我们的贵妃娘娘亦是殷人,你们交流起来也更顺畅,稍后不如请她来替我招待各位。”
    我垂着头,闻了梁后的话语,知道这位梁皇后不愿意与我们这些人打交道,话不过三句,就要将我们转手他人了。
    一阵沾着佛香的气息散了,落玉说:“恭送梁皇后,是我等失礼了。”
    梁皇后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位段妃就来了,她似乎停在了我们身前,我略微往后缩,她说:“抬起头来。”
    我侧着身子站在落玉身后,那位段妃的声气离我们极近,我微微垂着眼睛,只听她道:“落玉姑娘,别来无恙啊?”
    我趁机后退了一步,原来这位段妃是认识落玉的,她说:“落玉姑娘代替宁王府的人来送东西,怎么宁王府现在还能劳动恭王爷身边的钟落玉钟姑娘了?”
    我侧着身子站到后面,又听那段妃笑了,“哟!这是‘天。衣坊’的东西?那真是还要同宋小梦问声好了,她好吗?”
    我在后头听得心脏‘砰、砰’直跳,这位段妃说话真是大胆,宋小梦,我大殷朝唯一的贵妃娘娘,也是乾元帝后宫唯一的高位分的娘娘,或许还会是将来的皇后娘娘。这位段妃不过项廷内一名失宠的姬妾,有甚么可瞧不起我大殷的贵妃娘娘的?
    段妃说话不羁,落玉倒是平静,她说:“段姑娘做了项廷的娘娘近十年,如今倒是和过去别无二致。”
    ‘嗤’,只听一声轻哼,“你也知道我现在做了娘娘,那还摆出个苦瓜脸给谁看?”
    段妃道:“你过去就是这个样子,当年在紫金别院是这样,这些年过去,怎的还不会笑?”
    她们之间似乎已经不是简单的旧识,听段妃的话,她和钟落玉是有过节的。她这样咬牙切齿,或许当年在落玉手里吃过亏。
    落玉说:“段姑娘入主项宫多年,就是前辈,那可要好好照应小郡主才是,好歹大家都是殷人呐。现下小郡主重病,段妃娘娘恐怕是知道内情的?”
    那位段妃‘咯咯’笑起来,“我说落玉姑娘,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我段萱是个甚么?我又不是这西海皇宫的皇后,这些话,你方才怎么不同梁皇后说呢?”
    ‘哎’,段妃又开始叹气,“罢了,罢了,故人难得见面,说这些扫兴的做甚么,过一阵不定还要争红了眼。落玉姑娘,你们现在可都还好啊?”
    “托娘娘的福,都好。”落玉回她。
    那人又笑,“是么?怎么我听说叶仙离死不远了?啧啧,叶仙和江画屏那个小贱人,当初处处和我做对,你看江画屏那个贱人都死成了一堆白骨,现在叶仙也快死了,你说和我做对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好下场?”
    我低着头,这位段妃忒是张狂。
    只听她道:“还有宋小梦,她什么时候死啊?”
    “段姑娘的话真是越说越远了,江姑娘的事情另说,叶仙与段姑娘何来甚么交情。还有宋贵妃,您应该感谢叶仙,若不是她,恐怕段姑娘还活不到这一天。”落玉说话也甚是直接:“当年段姑娘因一点小事划伤了宋贵妃的脸,若不是叶仙,宋璧恐怕早就将你沉尸了。”
    段妃冷声一哼,“宋小梦要是真的伤了脸就好了,要是真破了相,还免去她进宫这一桩。落玉姑娘,你说当年,我的相貌是不是都胜她们一筹?”
    我侧身在落玉身后站着,一丝也感受不到这位段氏女作为项廷妃子的尊贵荣耀,只嗅到了她身上的酸气。对于叶姑娘的鄙薄之意,和对宋贵妃的嫉妒之气。
    落玉轻轻发笑,“好了,段姑娘且安心在这项宫呆着,若是还在大殷,当年段其昌斩首段家血脉都受了牵连的时候,只怕姑娘也上了流放路。”
    “我兄长是被冤枉的,乾元帝想铲平段家,便拿他作伐。我兄长自幼聪慧,他书念得好,学业优异,他考上状元难道不应当吗?”
    段妃吱吱笑,“哈,你们这些殷人啊,自来就瞧不起我们大理段家,不许我段家子弟夺状元,还诬赖他贿赂考官。我呸!你们都是阴险至极的小人!”
    “当年舞弊案早有定论,考生段其昌贿赂考官,还连累一个二品大员下马,此事我大殷人人皆知,姑娘又是出身段氏正统,断无活命的道理。”
    “钟落玉,我段萱不妨告诉你,有我在,我段家就不会亡。”
    段妃凉了声气,“乾元帝让费铦做相,我看他是咳嗽糊涂了,费铦的女婿还是乾元帝免官罢职的,他不会自己都忘记了吧?”
    落玉‘嗤’一声,“纪明泽被贬黜罢官,这还是和段其昌离不开关系,费将军,哦,费相要怨,也该怨你们段家才是啊!”
    屋子里安静了,我听不见有侍女走动的声音,想必段妃也不会让无关的丫头站在此处,我手去摸我身边的小婢,她也已经不在了。
    我脚下挨着凳子角,摸到搁茶的小几,才稍微安心些。
    落玉说:“段姑娘张狂惯了,今日且犹自不知悔改,你在这项宫快十年,恐怕亦是与其他人难以相处吧?”
    “段萱过得好不好就不劳落玉姑娘操心了,这里又不是紫金别院,落玉姑娘也不是这西海皇宫的总管,落玉姑娘与其有这个闲工夫和我瞎扯,不如回去告诉恭王爷,不是我段萱气度小容不下李绛,是别人容不下她。”
    我侧着脸仔细地听,李绛初来乍到,谁能容不下她一个小姑娘?
    吱一声,门开了,总算有人进来,段妃的声音又变得如先前一般可亲,“各位远道而来,一定要试试我们这处的茶,这茶先经熬煮之后,又加了马奶,再落一点蔗糖,甜得很。”她招呼侍女,“给贵客们倒茶。”
    要不是先见过了这位段氏女的张牙舞爪,若是只单听她这么说话,险些还以为她是一个周到殷勤的好客之人。她当真会做功夫,嘴上连道:“‘天。衣坊的织物果真名不虚传,这样华美的匹缎,看了就教人睁不开眼睛。”
    侍女们在一旁奉茶,落玉坐下了,她摸了摸我的手,我也挨着她坐下了。
    段妃说:“郡主少小离家,这回病势凶猛,只怕是思家所致。各位从大殷远道而来,可要多住些日子才好。”
    落玉道:“多谢娘娘体恤,大殷宁王府感激不尽。将来如有甚么好的稀奇宝贝,都是不会忘了段娘娘的。”
    她们一来一往,竟似先前甚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侍女上了茶,我摸到杯子,抿了一口,这味道,这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