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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权谋的较量:宫砂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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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银凤迎面问道:〃你今日不当值,去哪儿了?〃
査元赫迈入凉亭,面无表情,〃母亲特意在此等孩儿,可是有话要说?〃
司马银凤屏退左右,压低声音斥道:〃上官妦好歹是大族千金,你怎么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啊?她才侍寝两回,都被你折腾得奄奄一息,难道还要为娘请人来教授你房中术么?〃
査元赫一想起上官妦便怒气炎炎,蹙眉道:〃她自作自受,谁让她往我茶里放药!还说呢,她是我夫人,怎么如此不经事?哼,以后我可不敢再碰她了。〃
〃你就是故意来气我!〃司马银凤狠狠地推了査元赫一把,盛怒道,〃你不就是怨我把上官嫃弄到道观里去了么?告诉你,她若留在宫里碍着司马琛的眼,指不定现在命都没了!我算救了她一命,你们竟不识好歹来责怪我!〃
査元赫粗声粗气道:〃我们?除了我还有谁?〃
司马银凤瞪了他一眼,撇开头坐下。
査元赫却冷笑一声,反问:〃你的四哥?〃
司马银凤大骇,竟一时语塞,无言以辩。
査元赫眯眼睨着司马银凤,〃父亲多年来宁愿驻守边疆也不回家,想必缘由在此。若不是在酒肆无意中看见你陪他对饮,我万万想不到我最敬重的母亲竟与他人有私……〃
〃没有!〃司马银凤矢口否认,〃我堂堂公主,半生清誉不能毁在你口里!〃
査元赫冷哼一声,无意深究,话锋一转说道:〃方才我去见过他。〃
〃见上官鸣夜?做什么?〃
査元赫想了想,瞒起司马轶召见他的事,草草说了句:〃上官敖命在旦夕,唯恐上官一族遭变,便提醒他们防范。〃
司马银凤盯着査元赫,似笑非笑道:〃你说得对,司马琛铁定要对付他们。不过我们与上官家联姻不久,恐怕会受牵连,今后你还是少去为妙。〃
査元赫努努嘴,沉吟道:〃上官大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上官家已经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他会带领族人全身而退。今后,便只剩我们査家孤身作战了。〃
〃什么?〃司马银凤似乎难以置信,慢慢站起来,喃喃道,〃他们竟然要逃……〃
査元赫一面叹息一面摇头,顺手拍拍司马银凤的肩,用一副老成的语气说:〃若能全身而退,何乐不为?权势和地位那么值得拼命么?〃说完,俨然大将做派持剑而去。司马银凤僵立许久,猛地将手中团扇咔嚓折断,丢弃在花丛中。
半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了,轰隆一声春雷似乎将夜幕炸开了道口子,瓢泼似的暴雨浇在琉璃屋顶上啪啦作响,如万千皮鞭在抽打一般。司马轶迷迷糊糊醒来起夜,唤宫人点起了灯,喃喃问:〃几时了?〃
那宫人并未回答,反而急急地说:〃禀皇上,李公公有要事求见。〃
司马轶拢了拢睡袍,一面打呵欠一面挥手道:〃传他进来吧。〃
李武宁垂着双手请了安,声音中飘忽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惶恐低声道:〃皇上,摄政王接到密报,上官连棠以及兄弟三人约见兵部重臣在府内密谋,以图发动政变逼宫,林总管随同大批禁军奉旨前往捉拿,刚刚回宫。上官敖气急攻心,在路上已经归西了,其余一干人等均被关押在天牢,等候发落。〃
〃密谋……〃司马轶眯着惺忪睡眼,反复将这两字念了好几遍,最终合上双目,仰起头说,〃朕困了,明日再议。〃
李武宁连忙应着,暂且退了出来。廊外雨珠飞溅,树叶灌草似乎都被泡透了,愈发沉重。一道霹雳投下来,整个宫殿都在晃荡一般。李武宁捂着耳朵窜回了寝室,自言自语道:〃可不要再变天了……〃
次日天晴,屋檐依稀还有水滴下来,花草树叶上水珠儿细密晶莹,滋润极了。
第84节:第七章匪我思存(12)
辰时,司马轶穿戴好朝服冕冠,刚刚迈出寝殿,便收到林总管通知今日不早朝,摄政王在御书房有要事处理。司马轶摇摇头,苦笑道:〃可真是无能为力。〃他并未多想,径自往天牢去了。
因此案被牵涉的官员不止上官一族,天牢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粗略一算不下三百人。天牢里充斥着腐腥的味道,阴暗又潮湿,司马轶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此,令无数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起先有一人磕头喊了句〃皇上恕罪〃,司马轶只顿了顿,面色如常地继续朝里走。后来人们胆子大了起来,纷纷磕头求饶,哭喊声此起彼伏。
最终,他在尽头的一间牢门前止步。侍卫将锁打开,司马轶命李武宁在外看守,自行进去了。
暗无天日的封闭囚室,墙角上挂着一盏灯。上官鸣夜盘膝危坐,见来人是皇上,不慌不忙下跪叩头。司马轶却也跪下去,双手扶着他道:〃大人身为太后的父亲,地位极尊贵,不必行此大礼。〃
上官鸣夜又是一叩头,铿锵道:〃皇上,罪臣自知逆谋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恐怕今生无法再尽父职,只求皇上能保全太后,罪臣即便磕死,也死不足惜。〃
司马轶手下紧了紧,隐忍道:〃大人,若你明白我对小环的心意,便不会如此相求。〃
上官鸣夜愕然,〃皇上?〃
〃放心,朕不惜一切,也要保住你们父女。〃司马轶将上官鸣夜扶起来,接着说,〃我已多方求证,大人并未参与当夜的密谈,对密谋毫不知情。况且多年来行为端正,政绩突出,戒骄戒躁,克己为人。功过相抵,罪不至死,极有可能被判发配边疆。〃
上官鸣夜笑了笑,无奈道:〃虽然天各一方,至少还能彼此牵挂。〃他深吸口气,望着眼前眉目平和的年轻人,若褪去那袭皇袍,他的气质与高高在上的帝王相差甚远,反而像个晚辈,谦虚而敦厚,或许仅仅是为了那一声小环吧。上官鸣夜忽而动了心思,从背后掏出一支玉箫,交到司马轶手里,哑声嘱托道:〃不管我下场如何,将这支玉箫交给小环,她是个懂事、坚强的女子……父亲亏欠她的,只有来生再还。待我走了再给她吧,我们都害怕面对生离死别,害怕那种悲痛欲绝……〃
司马轶郑重其事地接下玉箫,对着上官鸣夜深深一拜,〃大人暂且委屈两年,朕亲政之后,定会想方设法令你们父女团圆。〃
上官鸣夜微微笑了,再委屈又如何,只要还活着,便有希望。
出生不久的小鸽子摇摇摆摆地在草地上走着,裹了一身细软的绒毛,像只毛球。它或许是走累了,逮着一角拖曳在草地里的雪白裙袍蹭了蹭,眯眼蹲着休息。上官嫃披了一件素白底子的八卦仙衣半躺在藤椅上,捧着竹篮子,手时不时拈些谷粒撒出去,周围便有鸽子扑腾着抢食。
百无聊赖,她便数着日子,査元赫似乎有一个月没来了,该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才一个月呢,她却觉得有一年那么长。
院门外一大片林子中,一个人影沿着崎岖小路渐渐走近,上官嫃不禁起身眺望。刚想唤元珊来沏茶,另一方传来十万火急的马蹄声,枣红大马向着她直直蹿过来,惊得她一时怔住了。査元赫高声吆喝,在离她一丈的地方用力勒住马,一跃而下冲到她面前大喊:〃出事了!你家出事了!〃
上官嫃诧异地瞪着双眼,视线越过査元赫的肩看向缓步而来的司马轶。査元赫亦察觉到了,猛地回头,目光极愤恨地盯着司马轶,〃皇上,既然来得这样迟,倒不如不来的好!〃
司马轶握紧了拳,淡淡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上官嫃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端详了好几遍,问:〃什么事?〃闻言赶来的元珊默默站在一旁,狐疑地看着他们几个。
査元赫话到嘴边,却突然难以开口,紧张地扶住了上官嫃的双肩,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听了之后别激动、也别怪我,我被关了一个月,都快疯了……〃
〃还是我来说吧。〃司马轶毅然打断他,平静地望着上官嫃说,〃你祖父归西了,上官一族因密谋政变被抄家,你三位伯伯及他们膝下所出男儿均已被斩首,你父亲发配边疆,此时大概已经过了扁州。〃
上官嫃怔了半晌,喃喃道:〃不可能,爹不会这样丢下我。〃
司马轶接着说:〃他说,他没法面对生离死别,还是叫你晚些知道的好,至少可免却悲痛欲绝。〃
上官嫃几近崩溃,眼泪如那夜里的雨倾盆而下、源源不息。她双膝无力渐渐瘫倒在地,流着泪柔柔地说:〃我不信,他不会如此狠心。〃
査元赫不顾一切将她紧紧搂住,连连安慰:〃我带你去找他,我带你去!〃
看着她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司马轶幽黑的瞳仁忽而急剧收缩,他似乎永远只是个旁观者,始终无法融入她的心里去。无奈地笑一笑,他从腰间摘下了自己的令牌,交给对面同样在旁观的元珊,便转身离去。越走得远,步子越凌乱,隐没入了丛林的深处,他才回头去看,终是缭乱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从袖里抽出原本想交给她的玉箫。方才一直想着,若她流泪,他会给她吹曲子,直到她睡着了为止。若她不住地流泪,他会不住地吹,吹到地老天荒那才叫圆满。
不过,她想要的从来都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
司马轶倚着树干一点点往下滑,瘫坐在一片苍郁的林子中,直到听见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他才吃力地站起来,将玉箫重新藏进衣袖,稳步朝前走。
a i t x t。打。165…283
第八章 忧心如醉
元珊留在浮椿观掩人耳目,上官嫃与查元赫共乘一骑日夜兼程赶赴扁州,因有皇上的命牌在手,沿着官道一路西行畅通无阻。在马上颠簸这几日,上官嫃早已头昏目眩,却咬牙忍住,只想快些追上发配边疆的队伍,与父亲见上一面。查元赫见她脸色白渐苍白,虽心痛,却未曾言明,愈加拼命地赶路。
渐入荒凉之地,马蹄践踏之处灰尘漫天飞扬,上官嫃雪白的道袍被染成了暗淡的灰色。离扁州还有一段路程,眼看夜色将至,查元赫实在不忍心再带着她风餐露宿,便就近投了客栈。上官嫃万般不愿,眉间却掩不去满心疲态。
昏暗的走廊里只挂了一盏灯油,微弱地在风中摇晃,仿佛随时要熄灭一样。查元赫端了盆热气腾腾的水轻轻叩门,无人应便推门而入。上官嫃伏在桌案上睡熟了,似乎可以听见她轻微的鼻息。案上烛火映着她惨白的脸,面色凝重,眼睫时不时地颤抖,她明明这般嬴弱无助,却总是佯装坚强。查元赫将水盆搁在桌上,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上床去,帮她脱去了鞋袜。
她的发髻几日未曾梳理,凌乱不堪,脸上蹭了些许灰尘,像只狼狈的小花猫。查元赫看得入了神,捏着湿漉漉的帕子半响才觉得手凉,忙又去热水盆里浸了浸,拧干,悉心替她擦脸。
热乎乎的帕子自她脸上抹了抹,顿时抹出一张干净的素颜,她忽然蹙了眉,喘息不定,口里含糊唤道:“爹……不要走……”
查元赫担心地俯身下去温柔道:“放心,我们一定追得上,我会救出你爹,然后带着你们远走高飞……”
“啊!”上官嫃从梦中惊醒,紧紧攥住查元赫的衣袍,眸中泛起泪花,“不用生离死别,我们要在一起,在一起……”
“会的,我们会在一起。”查元赫将她箍住,恨不得用自己的身躯将她严严实实抱起来,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上官嫃忽然惶惶推开他,仓促下了床,语无伦次道:“爹给我托梦了……不要休息了,我们赶路吧。我怕来不及……”
查元赫见她如此,痛心疾首地将她拉回来,强行按到床上,“上官嫃,你必须睡觉!多少个时辰没合眼了,你会熬不住的!”
上官嫃伸手在查元赫胸前乱打乱拍,像个孩子一般任性哭闹,“我不要睡觉,你放开我!没时间了,爹托梦给我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元赫哥哥,我们不能睡觉,快……快带我走!”
查元赫只能按住她,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安抚她情绪的办法,他何尝见过一向娴熟文静的上官嫃崩溃到如此地步。浓眉越蹙越紧,他的心被狠狠揪成一团,几乎要拧出血来。他俯身下去,覆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身躯压制住她的失控。
上官嫃动弹不得,渐渐声嘶力竭,剩一丝呜咽在他耳边游离。查元赫箍住她,唇帖在她冰冷的额上,似乎想唤起她身体里那些温热的血脉,却又担心自己冒犯她,矛盾到了极点,心里便余下痛不欲生的纠结。
上官嫃没有气力再闹,又恍恍惚惚睡过去。她睡过去,他才敢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温柔怜惜,像一只猫儿在安慰同样。灯芯噼啪响了一记,火光忽明忽灭,笼罩着屋内朦胧的温情。
翌日,上官嫃醒来时发觉已日上三竿,不禁大动肝火,责怪查元赫。匆匆梳洗后仓促喝了点粥,便催着查元赫上路。查元赫故意磨蹭着,一面打量她的脸色,安睡了一夜,似乎精神好了许多,至少会像从前一样恼他怨他。他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梦地将她扛上马,嘴里嚷嚷:“皇太后起驾……”
客栈里不少客人回头观望,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们二人。查元赫添油加醋叹道:“没办法,娶了个悍妇就只能当皇太后一样供着呢!”
众人哄堂大笑,上官嫃窘迫极了,耳根通红,低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脸埋在马背上不叫人看见。查元赫觉得她这般模样着实可爱,咧嘴笑着。在门口送客的店家忽然问:“客官是要往西边去?”
查元赫应道:“是,我们要去扁州。”
店家笑道:“那可要担心了,前面不太平。”
上官嫃陡然扭头盯着他问:“为何?”
店家答:“再往西走两个时辰就进入大漠了,近来频频起风暴,那可是百年不遇的大风暴,已经埋了三个村子!听闻有商队也被活埋在里头了。”
上官嫃一窒,呆了半响说不出话。查元赫急忙问:“风暴起了多久?前些日子可有押犯人去扁州的军队路过?”
“有,十天前进去的,就没再出来。扁州的官衙还担心犯人私逃,四处寻遍了,不过啊……”店家摇了摇头,“凶多吉少。”
上官嫃坐在马上如石雕般木然瞪着双眼,抓鬃毛的手剧烈颤了起来。查元赫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先下来。”
上官嫃缓缓摇头,嗫声道:“我要去找爹。”
查元赫强行将她扛下来,“若真有封闭,我们这样进去就是送死。让我做好万全准备,我一定带你去。”
“那梦是真的,我就知道……爹一定出事了!”上官嫃再度失控,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之后就哭了出来,扑到在地,“女儿不孝……”
四周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查元赫急忙打横抱起她往客房里冲。他真是拿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一边由她哭闹,一边不住地安慰道:“我带你去找,那道听途说的不可信。我现在就去准备些粮食和盐巴,我们骑骆驼去大漠里找,就算把这大漠翻过来,也要给你找着爹!”
“元赫……”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刚吐了两个字便往前一头栽了下去,恰好栽进他怀里。查元赫松了口气,又慌张无措。他一向倨傲不羁,做什么都成竹在胸,却只有遇见她才会如此心乱如麻。对于大漠他也陌生得很,难道真要带她去涉险?
御书房依旧是那样高阔,只是昔日的浓墨重彩似乎因这天气的阴沉儿黯淡了一些。
司马轶和司马琛平座,司马银凤与查德高野被赐了座,死人遥遥相望。司马琛怒斥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堂堂皇太后,竟视宫规如无物!还有查元赫,究竟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盗取令牌?!”
司马银凤斩钉截铁道:“朕不想追究令牌之事,唯今之计,不如快些加派人手去寻人。朕就命查将军自由调配人手前往去扁州,今日风暴频繁,务必尽快将他们二人解救出来。”
“解救出来?”司马琛冷冷睨了司马轶一眼,“那就看天意了。上官鸣夜也是皇上要解救的人,结果还不一样死在了大漠?依本王看,人手不宜多,这般丑事难道弄得天下皆知?”
司马银凤道:“不用劳烦摄政王操心了,人手方面,查将军会安排,只求皇上能发一封文书,命地方官衙积极配合。”
司马琛冷哼一声,正想说司马,司马轶抢先道:“那是自然!查将军尽管去办,不要有顾虑。”
司马银凤朝司马琛微微一笑,目光轻蔑,好似心中早已有胜算。
极目远眺,黄沙无边无际,连绵起伏的沙丘像一座座金山,在炎炎烈日下有许多光粒闪耀。初看时,会为之一震,但真正受其苦后,才惊觉这不是金山,是地狱。骆驼扛着的水囊越来越少,知道剩了最后一个,骆驼也熬不住了,卧在沙丘背光阴凉处不肯走。
查元赫掂了掂干粮,还足够吃很多,只是水……他舔了舔嘴唇,将水囊扔给依在骆驼身边休息的上官嫃,“最后一袋了,你保管者。”
上官嫃疲于开口,只是点点头,白玉般的面庞好似在逐渐干涸,失去了水润颜色。
为了减轻骆驼的重负,查元赫只让上官嫃一人骑着,自己在下面走,连日下来满身风沙,衣裳有些褴褛了。他已在心中悔了千百遍,若再深思熟虑一番,断然不会如此轻率地带她进入沙漠,如今真是举步难艰了。
上官嫃轻声叹道:“骆驼才能带我们走出去,不知它还可以撑多久。”
“不怕,让它歇会儿,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查元赫将头枕在骆驼身上,浑身散架了一般瘫软。
上官嫃侧头看着他,低声说:“我连累你了。”
查元赫一愣,随即笑了笑,“说什么连累。”
上官嫃靠近了一些,楚楚地望着他,“我为何这样任性?明知危险还执意要进来。不过……若是能和爹死在一块,倒也没什么可抱怨了。只是可怜了你……”白云漂浮,于疾风中掠过蓝天,一阵晴一阵阴,宛如光影流转在她柔美的容颜上。
查元赫痴痴地望着她,声音微乎其微,“我若能和你死在一块,倒要感谢上苍。”
上官嫃并未听见,只是盯住他的唇,她竟粗心若此,他唇上已经裂了好几道口子都未曾察觉,如今沁着血丝,叫人心惊。上官嫃将水囊递给他。“快喝水,你嘴唇都沁血了。”
查元赫推开,摇头道:“我不喝。”
上官嫃愣住了,淡淡蹙起眉,每回叫他喝水,他都说不渴,怎么会不渴?她胸口忽然涌起了一股滚烫的痛意,生生要烫出她的眼泪来。她抑制住欺负的心绪,冷冷道:“喝,这是皇太后的命令。”
查元赫咧嘴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笑得厉害了,原本细小的口子裂开了,血珠儿就使劲冒出来。
上官嫃惊呼:“别笑了,都流血了!”
查元赫便伸出舌尖自唇上舔了舔,一面嘀咕:“血水也是水,可别浪费了。”
上官嫃忽觉咽喉抽紧,鼻腔发酸,嘶声道:“元赫哥哥,只有你才能带我出去,所以你不能倒下,喝水吧。”
“傻丫头,我渴不渴自己不知道么?该喝的时候就喝了!”查元赫扭了扭脖子,望着远处沙丘上一阵飞扬的黄沙,他知道他们支撑不到三天了。这沙漠是绝地,但有她相伴,死有何足惧?
大漠浩瀚无边,风沙漫漫。白日里骄阳似是要将沙子焚起火来,烘得人汗流浃背;半夜里又凉透了令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即便查元赫准备了几条毯子,两人都将自己裹得严实,仍然会在半夜三更被夜风吹醒,然后半睡半醒挨到天边泛白。
圆月如巨大的银盘挂在中天,远的近的全是风声,除此以外,浩大天地间便是出奇的静谧。查元赫虚弱地睁着眼,不想让自己睡过去。在他身边,将自己裹得跟蚕蛹一样的上官嫃连连咳了几声,嗓子已经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他忽然转身,掀开彼此的毯子,将几条毯子都叠在一起,同时盖住两个人。
8。6更新至P170
“冷吗?”他低低地问,单臂揽住她,一面握住她冰凉的双手。
上官嫃瑶瑶头,又是一阵局促的咳嗽,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查元赫滚热的身体令她舒适了些,气息也顺畅了。她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钻,紧紧环住他的腰,气若游丝道:“我对不起你。”
查元赫用手掌在她后背用力揉搓,好让她暖一些,他的唇动了动,却没说话。上官嫃病得昏昏沉沉,呼吸愈加沉重,只是拼命地将脸埋进他胸膛,像无助的幼兽在寻求温暖和庇护。
“上官嫃……”查元赫柔若无声地唤了她的名字,然后缓缓合上双眼,尽管极不情愿。
这一夜并不漫长,上官嫃从毛毯里转出脑袋。望着徐徐升起的朝阳眯了眼睛,浑身舒展开来竟有几分惬意。她支起身子,声音嘶哑吃力地说道:“元赫哥哥,我们……”话说到一半,她被查元赫惨白的面色震住了,半响才骇然地批到他身上大叫起来。但他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得如同粗糙的老树皮,连血都沁不出来。上官嫃浑身都剧烈地抖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臂膀,生怕一松手,便什么也没有了。
蹲在一旁的骆驼忽然发出憨重的鼻息,上官嫃猛地扭头盯着骆驼身上最后一袋水囊,连滚带爬跑去取来。她拧开盖子就着晨曦往里看,还剩半袋水了。她吃力地将查元赫扶起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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