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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夫人不高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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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祚搂紧了李琰:“你现在有点像唐皇后了……”
☆、第七十二章
朱祚今夜方才睡了个好觉,第二日起身之时,神清气爽,眉目里都带着光芒和志气。
他好像没有变,依然是从前那个陛下,李琰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不过,等到朱祚上完朝会,回到坤宁宫处理政务之时,李琰这才发现,朱祚的脸上不复温和,那副严肃的模样,倒真是活脱脱的帝王本色。
批阅奏章是个辛苦活儿,不过,从前他或许有过不耐烦,却不曾像如今这般,对待政务虽然耐心了许多,但是,脾气却显出几丝暴戾。
直到朱祚怒气冲冲地将一份折子甩到地上,李琰这才重新审视起朱祚,一夜之间,他好像成熟了许多,更加像一个君主了。
李琰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翻开来看,上书之人正是先前所提的太傅,这次虽不是说些什么写罪己诏的鬼话,但却说,他认为陛下进几年都不该提及泰山封禅一事。
难怪朱祚会如此生气,他登基不久,又连着这几年都发生这些乌七糟八的事,眼见着清静了,封禅一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但是并不是每一位帝王都能上泰山封禅,若是无德无能的昏君,只怕要被文官的折子给淹死,但是朱祚不同,他从小都生活在“颇有太/祖之风的美誉里,不论是身为太子,还是登基为帝,他都可以说的上是建树颇多,封禅一事,似乎理所当然,朱祚也急于通过封禅,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然而这封奏折,可谓是实打实地打了朱祚的脸,气急如此,理所当然。
李琰将奏折放回桌上,又顺带着整理整理桌上被弄乱了的奏章。
“你怎么说”朱祚皱着眉问李琰。
李琰挑眉:“现下已经八月了,封禅一事今年怕是去不成了,只能改明儿了。”
朱祚颇为不悦地道:“你怎么也跟朕打马虎眼儿。”
“臣妾没有,”李琰无辜地看着朱祚,“太傅是老糊涂了,您总不能跟他生气吧。”
确实,刘太傅此人,已经八十好几的年纪,又是三朝元老,却是不能因为这事就怪罪与他。
“那这怎么办”朱祚仍有些不悦。
“陛下只当没看见便罢。”说着,李琰拿起桌上的奏章,扔到墙角。
“你说的倒轻巧,你知不道依着太傅的性子,朕的奏章不批下去,明儿他就拄着拐杖到朝会上来找朕了。”朱祚没好气地说道。
这一点李琰确实没想到,她瞪着眼看着朱祚:“那这怎么办您要是批了,日后再上泰山封禅可便是不能了,若是不批,那依着太傅,您怕是不得安生几日了。”
朱祚听到这儿,只感到脑袋疼,胸中似有无名火起:“罢了!不批就不批,他又能将朕如何!”
李琰被朱祚这突如其来的火给吓得有些懵,不过她从前是与朱祚吵惯了的,立马便反应了过来,忙劝道:“陛下莫气,这些文臣一贯如此,您也是知道的。”
看着朱祚紧皱的眉头,李琰也不敢再让他继续批阅折子,连忙劝道:“陛下,都这个点儿了,还是赶紧用晚膳吧,这些烦心事先留着罢。”
哄着朱祚吃了晚饭,朱祚便带着剩下的折子回了养心殿,看来,今夜又要睡不好了。
李琰提早吩咐了人,煲了汤,等着半夜送去养心殿。
回到寝殿,李琰坐在床榻之上,将正在掌灯的宫女给打发了出去,只留下河溪一人。
李琰拿起火折,点燃床榻两边的蜡烛,细细地减去燃过的火引:“我记着,刘太傅的嫡长孙再翰林院修书”
“是在翰林,不过没在修书了,这两日在宫中整理典籍。”河溪对宫内外的基本情况都是了如指掌。
“那你待会儿派人悄悄去找他一趟,让他今晚回去,看好刘太傅,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两天就莫要再出府。”李琰淡淡地吩咐道。
河溪有些惊讶:“娘娘,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咱们跟刘家素无瓜葛啊。”
再者,李琰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以前从来不会管起这些事的,怎么如今倒想着刘太傅。
“刘太傅一把年纪,又是三朝重臣,若是得了陛下几句训斥,怕是面上挂不住,他性子又是出了名的烈,搞不好,血溅金銮……”李琰将灯罩罩在烛火之上,屋内一下暗了不少,“总之,若是出了事,于陛下名声有碍,又累及一个历经三朝的老臣。”
“奴婢懂得,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李琰笑笑,不置可否。
毕竟,这些事,也与她有关,她也不忍伤及一条性命,更不让朱祚背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对了,”李琰对着宫灯思量半晌,嘴角勾笑,道:“过一个时辰,把沈正钦给本宫叫来。”
沈正钦正在值房办案,听闻李琰派人来请,心里多多少少带了些惊讶,但想着,现在他和李琰,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也便乔装打扮一番,再次进入坤宁宫。
沈正钦进入内殿,只见着李琰脸上颇有些憔悴,眼圈底下都泛着黑,眼睛里还带着些血丝,在微黄的烛火之下显得憔悴不堪,再细看,还仿佛见着她的眼眶红红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沈正钦觉得李琰如此,怕正是唤自己前来的原因。
李琰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沈正钦也就此沉默着。
半晌,李琰才憋不住地开口道:“沈正钦,你可知道罪己诏”
沈正钦有些惊讶:“自然知道,娘娘,您问这个做什么”
“本宫这几日翻遍了本朝史书,发现我朝只有五位帝王曾写罪己诏,以陈情述罪于天,其中最出名者,便是太/祖皇帝……”李琰絮絮叨叨地说着,半晌没有说到点子上。
沈正钦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是说,陛下有意下罪己诏”
李琰有些难以启齿,只点了点头。
“那您叫微臣来是”
李琰有些激动地道:“陛下万不能下罪几之诏,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可罪几诏书一下,也颇为人所耻笑,陛下怎么能再如此呢可……可你也是知道的,陛下从来以太/祖皇帝为标杆,他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本宫废了不少口舌,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李琰叹息着,无奈地摇摇头。
听罢,沈正钦劝道:“娘娘,您多虑了,太/祖皇帝虽下了罪己诏,可也并未为人耻笑,反而增有美名,陛下如此,颇具太/祖之风,届时载于史册,亦是美事一桩。”
李琰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正钦,语气有些不快:“沈正钦,本宫叫你来是帮本宫劝说陛下,而不是来教育本宫!”
对于李琰的骄纵,沈正钦有些无奈:“娘娘,微臣不敢教育娘娘,只是此事本就如此,微臣不过据实以告。”
李琰等着沈正钦,脸上仍是不悦。
沈正钦继续劝说道:“娘娘,孔子云,知错而能改,善莫大焉,陛下此举,正符此意,天下为君者,都顾及所谓天家颜面,能下诏罪几者,寥寥无几,但凡为此举者,史书之上,皆有美名,娘娘,这当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再者,咱们陛下什么性子,您最是清楚不过,素来都是以仁为标杆,不论御下还是处政,皆是如此,这是君子之德,陛下有这样的打算,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您也不必相劝……”
李琰皱着眉,脸上尽是不悦,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不得不赞同了沈正钦的观点。
“虽……虽是如此,”李琰别扭地说,“可本宫也不能让陛下在臣子面前失了脸面。”
沈正钦已经放弃说服李琰这并不丢人,只道:“那是自然,娘娘您打算如何。”
“你且找几个大臣,明日朝会向陛下谏言,求陛下下罪己诏书,这样一来,总比陛下自个儿做这个,要好得多。”
沈正钦想了想,这也没有坏处,反而让他提早给朱祚找了个台阶,也算是功劳,便应了下来:“是,娘娘。”
“一定要赶早,在陛下提出此事之前。”李琰嘱咐道。
沈正钦皱眉道,想道,依着李琰的意思,陛下明日一早就要下诏书,现在天色已晚,宫门都下了钥,哪里能去联系别的大臣。
“娘娘,现在天色已晚,别的大臣怕是联系不到了。”
李琰皱眉:“那怎么办”
沈正钦道:“微臣一人也可。”
“一人”李琰皱眉,“怕是不妥吧,一人之言,怎比得上众口铄金而且,陛下只听了你一人之言便做如此重大的事,更是有损颜面吧。”
沈正钦立马解释道:“娘娘放心,虽是微臣一人提议此事,但那些与微臣交好的大臣皆会附议,再者,有些人是惯会见风使舵,他们见陛下倾向此事,也会附议,并不会有损陛下颜面。”
李琰这便放了心,点头道:“如此,一切都仰仗你了。”
李琰说着,眼睛里也多了些神采,嘴角含笑,仿佛对此事甚为满意。
沈正钦走出内殿,颔首走过坤宁宫的庭院,他的余光向左边瞟着,只见窗前透出一个伏案奋笔疾书的少女的影子,沈正钦一眼认出,那便是秋辞,他能看见她的轮廓在灯光下变得柔和,他执笔的手刷刷地书写着,他似乎能想象出她认真的模样,聚精会神,心无旁骛,她微微扭头,脸颊柔和的轮廓也看的分明,他开始回忆她温柔的面庞,一笑之时,柔和如水,仿若融进了春日。
若是后来的沈正钦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他一定停留此地,多看上几眼……
☆、第七十七章
乾元五年八月二十六这天天气不甚好,往日这个时辰,天空也该显出些亮色,可如今,却仍是笼着一片夜色,抬头望去,隐隐能见着乌云拢聚,呼啸而来,昨晚星辰闪耀,月色朗朗,本该是有一个好天气的。
沈正钦今日起的早,不知为何,他的心头有些发闷,头脑之中也隐隐显出不好的征兆,他站在门外的走廊上,靠着漆红的柱子,微黄的宫灯在他头顶闪烁,他看着显出墨蓝色的天空,胸中万般思绪凝结,无处舒展。
当值的侍从为他披上皂色的披风,他这才回过神来,一阵冷风吹过,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用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方才那阵凉风将他吹得清醒,他摇了摇脑袋,仿佛要甩掉什么不好的情绪。
怕是最近太过劳累了罢。
沈正钦这么想着,似乎是为自己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诊断。
等今年的事了了,到真正太平的时候,这些个腌臜事,他也便不想再干了。
不知为何,也许是见多了腥风血雨,尔虞我诈,他的心底蓦地生出几丝疲累,他现在更向往宁静的生活,西窗剪烛,闲话家常,刀尖之上,不再常沾鲜血,脚底之下,不再堆满尸骸。
沈正钦想了想,自己的要求似乎太过于严苛了,罢了罢了,生辰之际,能有一碗她做的寿面也便罢了。
思及此处,沈正钦不禁展颜一笑,还未等他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抽身,只听远处宫铃之声渐起。
这个时间,陛下也该起身了,沈正钦转身走回卧房。
他特意用冰凉的井水擦拭自己的脸,试图使自己恢复精神,掩盖满脸的疲惫。
小庆子拿来朝服,朝服叠的有些起褶,袖口还隐有墨迹,他不常去朝会,故而这朝服也不常穿,只这两月来穿的多些,他看着袖口污渍,脸上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
“待会儿我回来,你把这朝服送去洗了。”沈正钦吩咐道。
“是,”小庆子边为他系上腰带边说,“只是下雨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下雨”沈正钦疑惑地道。
“是啊,方才刚下的,感觉要越下越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沈正钦想起刚才乌云笼罩住的天空,还未舒展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那便停了再送去。”
沈正钦走出房门,见着这雨势虽然不大,确实有愈大的征兆,雨水倾斜而下,熄灭了走廊宫灯,侍从正搭着梯子重新生火。
沈正钦一头扎入雨幕当中,身后的侍从忙将撑开的伞打在沈正钦头顶,并跟上他的步伐,确保他不被雨水淋着。
朝局重新整顿之后,朝会之上也少了诸多议论,毕竟形势未明,少说少错。
沈正钦入朝之后,不少官员向他致意,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如今这位,可是一手肃清朝堂之人,少不得谄媚几分。
沈正钦并只敷衍几句,便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听那些个大臣闲聊,多年的情报工作使他养成了少说多听的习惯。
但是这些大臣们也不敢聊些什么过分的话题,无非是张家的儿子该娶亲,刘太傅风湿发作,不能行走,以致无法今日无法朝会,今晚去哪儿喝几杯等无关痛痒的小事。
片刻之后,宦官间细的声音传来:“陛下临朝!”
百官顿时安静肃穆,朱祚在龙椅上坐定,他穿着一身玄青常服,头戴玉冠,自有稳重之色。
照例将前几日所奏请之事下达命令之后,便开始百官议事,沈正钦按照先前所计划的那样,手执板笏,上前道:“陛下,臣有本奏。”
沈正钦处理的宁王余孽一案早已盖棺定论,现如今突然有奏,朱祚也有点惊讶。
“讲。”
“臣前日读史,汉帝曾有言,吾一人之罪,何忍累及万人,我朝太/祖皇帝曾因黄河水患,死伤前人,痛下罪几之诏,得一世明君之名,”
沈正钦俯首陈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坐在上首的朱祚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他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双目紧闭,仿佛忍着极大的怒气。
沈正钦没有感觉到龙椅上那人的怒气,仍然自顾自地述说着。
“我朝先后历经洛河水患,宁王叛乱,南康王府大乱,朝中大臣牵连甚广,百官惶恐不安,百姓惶惶不能终日,臣以为,此天主不详,陛下应立诏罪几,向天呈情,抚以百官,得慰万民,亦不伤及天家颜面,陛下还能留青史美名……”
事实上,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感受到这个向来仁慈的君主,会有这么大的怒火,他们甚至还有些惊讶,怎么向来,谄媚奉上,钻营取巧,狠毒狡诈的东厂厂公沈正钦,竟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活像一个老迈迂腐的文官。
他们听着听着,甚至还觉得,他说的似乎不无道理,想在思索着,待会儿要不要率先站出来附议,但是,怒火在朱祚的胸膛里酝酿。
他觉得沈正钦那番话,句句都在针对自己,自己不贤不德,未得上天庇佑,又无才无能,治理不好天下苍生,宁王夺位,乃是上天旨意,自己难道违逆天命
再次睁眼之时,朱祚已经忍无可忍。
他在愤怒地驱使之下,一下将桌上的笔墨书册统统掀翻在地,惹得满地污浊,宽大的衣袖上都沾染了墨迹,他狠拍着桌子,巨大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内显得尤为突兀,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通红,目眦俱裂,愤怒异常。
他指着沈正钦,怒斥道:“沈正钦!你什么意思”
天子发怒,仿若雷霆之势,众人习惯性地跪下呈情:“陛下息怒。”
沈正钦下意识地跪下之后有些愣住了,先是有些好奇,向来宽和仁慈的朱祚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众人也是愣住了,怎么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很快,沈正钦反应过来,想试着挽回局面,却没想到,朱祚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喊到:“来人!”
殿外侍卫执兵入内,声音洪亮:“陛下。”
“把他给朕拖下去,杖三十!”
☆、第七十八章
杖刑在大燕也算个普遍的刑罚,不少官员也曾经受过,不过不同的是,从前受刑的人不是沈正钦罢了,自朱祚即位以来,还从未有过官员被当朝拖下去行刑的例子,这即便是在以往,也是不常有的事。
看来这次沈正钦,是真的惹恼陛下了,众位官员心有惶恐,惴惴不安。
沈正钦有些不敢相信,也一下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是冲龙椅上的朱祚喊道:“陛下,陛下……”
不过朱祚仍是无动于衷,直到他被侍卫粗鲁地拖去殿外,去衣受刑,才如梦方醒。
他中计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心里还不敢相信,直到生荆制作的长六尺的刑杖落在他的身上,疼得他一瞬间险些失去知觉,他这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想法。
他们的皇后,可真真是好计谋!
沈正钦冷笑着想到,心中的愤怒甚至抵消了肉体上的剧痛。
自己怎么不明不白地就走入了他的圈套呢沈正钦不能理解,昨日李琰说的那些话,莫非便是在引他惹怒陛下可是,依着陛下往日的脾气,短短不会有今日之事,他们的陛下,是从何时开始变了呢
刑杖落在已经满是伤痕的肌肤上,疼得沈正钦不得不惊呼出声,他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上的痛觉已经蔓延到全身,使他忍不住抽搐,他仍然强忍这这巨大的痛苦。
沈正钦想,还是自己大意了,陛下若同以往一样,又怎么会杖杀了多年情分的阿容
看来,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不,不对!一个念头划过沈正钦的脑海当中,他不敢去想,可是他又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李琰出手,绝不仅仅只让他受些皮肉之苦,这于她而言,无利反害,一定还有更大的圈套在等着自己。
她要的,是他的命!
沈正钦当即便慌了,他干过不少事,买官卖官,收受贿赂,栽赃诬陷,残害官员,这些满朝文武心知肚明,只是无人敢言,无人能言罢了。
可如今呢他成了这落魄样子,若要扳倒自己,只需要一个人,随便牵扯出一些陈年旧事,随手拿出些证据,便足以治他死罪!
想到这儿,沈正钦的心底落入了无边的恐惧,他想到,如今这三十杖,怕只是让自己身陷囹圄,无暇顾及百官。
不行,他一定要撑住,至少等他回到值房,放心地将事情安排下去。
可是,沈正钦也算是金尊玉贵地养到大,从未吃过什么苦头,这一杖一杖下去,早已皮肤眦裂,疼痛难忍,意识也一点一点涣散,哪怕他强行撑着,也抵不过这沾满了鲜血的刑杖。
“24;25;26……”旁边的宦官一下一下地报着数,沈正钦只强行凝聚意识,却再没听到“27”一声数。
李琰今晨倒是醒地早早地,不过却并没有起床,正望着床边摇曳的火烛发呆,河溪却快步进来禀报道:“娘娘,如您所料。”
李琰挑眉,表情未见丝毫的惊讶:“沈正钦呢”
“特嘱咐了人,打得重重地,现下已经晕过去了,人已经抬回了东值房。”
李琰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只记得嘱咐父亲,若是沈正钦一旦下狱,东厂那些头目,也万万不可放过,斩草除根。”
“是,娘娘放心,”河溪道,“他们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国法断断饶不得他们!”
金銮殿上似乎还弥漫着从殿外传来的血腥味,刺激着众人的感官,只是朱祚现下议事,谈笑自如,仿佛刚才那事并未发生。
议事已毕,朱祚疲累地道:“众卿可还有奏”
此话一出,朱祚是只等着收工回宫的,却没想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出现在大殿之中。
“臣有本奏。”
朱祚放眼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面白少须的官员站出队列,站至殿中:“臣代兵部侍郎钟覃,有本参奏。”
朱祚这下方才想了起来,兵部侍郎牵连宁王一案,已被发配岭南,如今职位空缺,确实是拨了兵部员外郎钟姓者暂代。
“讲!”
钟覃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下,俯首行礼,声音激动:“臣请陛下申冤!”
朱祚被他这一跪给弄懵了头脑,有些疑惑地道:“钟卿有何冤屈”末了,他补充一句,“起来说话便是。”
“谢陛下!”钟覃站起身,立定身子,开始诉说,“冤者非臣,而是臣同族兄长,前京兆尹钟南。”
朱祚挑眉,表情甚为不耐烦:“钟南有何冤屈他写下谋逆反诗,对朕不恭,同情逆王,证据确凿。”
“陛下,钟南一案,却有冤屈啊!”钟覃声嘶力竭地喊道,“钟南同臣素有交往,臣深知,他绝非是有谋逆之心,再者,他生性正直,一心为公,为处理公务,沉珂良久也未医治,如此披肝沥胆之人,怎会同情逆王,实在是那沈正钦,为一己私欲,携私报复!望陛下明察啊!”
朱祚仍是不耐烦:“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所写反诗,怎会示于人前沈正钦为宁王一案,披肝沥胆,怕是得罪了不少人。”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今这番陈词,不过是沈正钦得罪了旁人,遭到报复便吧。
“陛下,臣有证据!”
“是何证据”
“钟南有一独子名钟侩,在东厂上们拿人前一晚失踪,后来臣觉此事蹊跷,派人暗中查访,却不想……却不想……”说到此处,钟覃有些哽咽,他努力忍住心中的不适,继续道,“却不想他已被人卸去了右手,他的小厮,也被人杀害,臣遍寻京中名医,才将钟侩救活,却不想,人已经疯了,臣心里难安,誓要找出凶手,几经查访之下,这才得知,凶手正是……正是沈正钦!”
“荒谬!”这是朱祚的第一反应。
“陛下,臣有理由怀疑,沈正钦因一己之私,陷害良臣,求陛下做主!”钟覃说的声嘶力竭,情到深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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