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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与深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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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距离舒柏昀住处约有两三条长街,岑子黎把车停在华厦停车场,他们选择散步过去。
    路途中,岑子黎问了她许多奇怪的问题,像是她比较喜欢海还是山,她偏爱散步的地点是森林还是沙滩,她爱狗还是爱猫,彷佛诱导似的,他开始问起婚礼的形式和邀请的宾客名单。
    舒柏昀感到惊讶,她以为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等红绿灯的时候,她表情严肃起来。
    「等一下,我没有说要嫁给你。」
    岑子黎和她并肩站在斑马线前,斜睨她一眼。
    「昨天我的家族为了妳紧急召开家庭会议。」
    「什么?」她听出他语气里的严重性。
    舒柏昀住的那栋华厦是岑氏集团旗下建筑公司兴建的住宅,里面住了岑家直系旁系众多亲戚,他们和舒柏昀的看法完全一致,既然订婚的对象不是应可柔,照理说,岑子黎应该会主动取消婚约,没想到他却让她住进岑家盖的华厦,看似两人关系匪浅。
    岑子黎的伯父主动派人调查她的背景,怀疑她到底是拜金女,还是脑神经科学的专业医生。最后下了结论,以舒柏昀的身分不适合嫁到岑家,当情妇可以,但别住到岑家盖的建筑物内。
    原本简单的婚事却弄得如此复杂,其中甚至得考验岑子黎对舒柏昀的信任度,他压抑不满,耐着性子向她解释目前的状况。
    「妳父亲的财务出状况,负债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严重。那间原本打算送给我们当结婚礼物的高尔夫球公司现在看起来变成了一个诱饵,只想引诱我上钩。」
    看着她一头雾水的表情,他继续说:「简单地说,我的家族成员建议我和妳取消婚约。」
    自从岑子黎住院之后,她完全忘了要处理他们订婚的事情。此时,绿灯已经亮了,舒柏昀和岑子黎都没有移动脚步,她直觉他们去不了那间餐厅了,也白白浪费了美好夜晚。
    抬头斜睨他,他表情凝重,完全不像要轻松用餐的模样。
    「我不知道……」舒柏昀沉思地顿了一下,这才说:「我父亲真的有财务危机?」
    「妳真的不知道?」岑子黎怀疑地望着她。
    他们将近二十年没见面,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父亲的财务状况!舒柏昀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我还是有折衷的办法。我们仍旧结婚,只是岑家企业不会负担妳父亲的负债,也不会为他做任何银行贷款的担保人。」岑子黎很实际地说。
    这话听在舒柏昀耳里却让她非常惊讶,她抗议地说:
    「慢着!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没有打算和你结婚。」
    「是吗?」岑子黎以凌厉的眼光审视着舒柏昀。「或许这只是妳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段,正如传言,妳其实是个充满心机和城府极深的女人,为了挽救父亲的企业,不惜使用欺骗手段,只为了钓中我?」
    以退为进?舒柏昀不以为然地蹙起眉宇,带着怒意看着他。
    「我想你高估了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我不可能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们二十年没见面了,他连我是大学毕业还是研究所毕业都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要为了解救他的财务问题嫁给你?」
    「这只是我家族其他人的推测,而我想当面问妳。妳是吗?妳是否要我负担他的债务,才肯答应嫁给我?」岑子黎冷酷无情地盯着她问。
    舒柏昀感到心冷,她今晚只是想带他去她最喜欢的餐厅享用晚餐,她只想感激他曾经救过她,而不是站在路上讨论她是不是处心积虑想嫁给他。
    舒柏昀不自觉地退开一步,以一种冷静的眼光凝视着他,然后说:
    「你就当我是好了,这样对我们彼此来说都会比较容易一点。或许你接下来会继续怀疑,是我安排林傲军杀伤你,好让我可以住进你的华厦;你可以对我有种种揣测和怀疑,那是你的自由。」
    岑子黎微挑了挑眉,无话可说,他只是引述别人的看法,却换来她激烈的嘲讽。
    夜晚街道上的车辆川流不息,有一家四个人走经他们身边,讨论晚餐要吃些什么。路灯都亮起来了,天空遥远诉说着宇宙无边无界,他和她因着一连串的谎言和错误才会相遇,这是一开始就清楚的,她终究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们别牵扯这么多,何不听从你家族的意见,我们解除婚约。」舒柏昀理智地说。
    「但是我从不听他们的意见,」岑子黎语气充满嘲讽,态度也很傲慢。「我坚持以我的意见为主,我没有解除婚约的打算。我的底限最多只能做到帮妳父亲的卖场找到适合的投资商,银行借贷的部分涉及信用,我不能插手。这样妳应该可以接受了吧?」
    岑子黎已经想尽办法解决事情,没想到却换来她沉重的叹气。舒柏昀条理分明地说:
    「我不想加入你和我父亲间的商业战局。我不是你们的筹码,我不是一间公司,我只是我。我母亲有五个丈夫,她的第一个丈夫是我父亲,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和他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了;我母亲的第二任丈夫我从来没见过,那是因为她把我丢给外婆抚养;她第三任丈夫精神有问题,曾经对我造成重伤害;之后,我被送去寄宿学校,幸运地,不需被迫和她的第四任和第五任丈夫一起生活。以我这样成长背景的人来说,你觉得我有可能为了拯救我父亲的事业而出卖自己,选择跟你结婚吗?」
    「妳知道有多少女人想争取和我结婚?」岑子黎态度高傲,不悦地反问她。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带你去喜欢的餐厅吃饭。她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因为她知道他们去不成了,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
    「只是什么?」岑子黎满脸不悦,他不习惯听别人拒绝他,更何况他在要求她和他结婚。
    「你又为什么非要娶我?」舒柏昀直视着他,挑衅地说:「该不会是因为你讨厌别人对你说不吧?请你别太任性,要看清楚事实。」
    「一开始我就计画要在三十岁以前结婚,是妳的欺骗扰乱我的。我为什么非要娶妳?连我也不知道,妳说呢?」岑子黎非常懊恼,自从她闯入他的世界之后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计画和布局。
    关于这点,舒柏昀自知理亏,然而当初她只是想帮助应老先生,不可能顾虑到岑子黎的立场。
    岑子黎走近一步,逼视她的眼睛,懊恼地问:
    「妳告诉我为什么当他们建议我应该娶资产上百亿易氏证券集团的千金时,我为什么要拒绝?」
    她在他逼视的眼眸里读出情感流动的讯息,而他为此深感困扰;舒柏昀完全理解,因为她和他都有相同的感受,他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正威胁理智,摧毁他们向来引以为傲的逻辑思考。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舒柏昀不让他靠近,这次她绝对不会让他在大街上吻她。「那是费洛蒙。我们鼻子里都有感觉气味的梨鼻器,那会让你的荷尔蒙升高,无端陷入盲目的情爱状况。别担心,那只是一种性的吸引力,最原始兽性的一种。假如我们因为这样而结婚,那么我们就会像我母亲一样,不知要结几次婚了。」
    如果要说他真的讨厌她什么,岑子黎最讨厌的就是舒柏昀这种长篇大论的论点,这真的会惹恼他。
    「我不接受妳的说法。」岑子黎断然地说。「妳还是得听我的,要不然──」
    「不,这次你得听我的,听其他人的。」舒柏昀不容许他再次威胁她,语气笃定。「我们不要再见面,过了三个月之后,我保证我们会忘记对方。」
    她的眼神冷静且疏离,她的说辞完全惹恼了他。她怎敢拒他于千里之外?岑子黎快被她的顽固给逼疯了,瞬间,他眼神突然恢复到冷硬冰封的状态。
    「妳不值得我这样对妳。」他感叹地说。
    舒柏昀没有回答,她选择沉默,只是眼神中充满哀伤。
    面临分离的时刻,她最挂心的是她不曾好好感谢过他;她最后悔的是曾欺骗了他。他并非冷血无情,他有高尚的灵魂,或许不像应老先生所担忧的,他会善待像应可柔那样右耳失聪、内向自闭的女人。
    岑子黎态度孤傲,字句夹带着无情的冰冷风暴说:
    「我为什么要娶妳?妳一点优点都没有。妳不过就是一个喜欢卖弄聪明的啰嗦女人,我不觉得妳有哪一点足以吸引我,根本不需要三个月,只要三天我就可以忘了妳。」
    突然被岑子黎贬得一文不值,舒柏昀知晓自己完全惹恼了他,她试着将悲伤的心情压抑下来,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晚间七点十五分三十八秒。她面无表情地说:
    「从这一刻开始,我宣布舒柏昀和岑子黎解除婚约,两不相干。」
    「该死!」她的宣布换来岑子黎的咒骂。「妳最好离开我的视线。」
    舒柏昀有些难堪,什么话也没说便快速穿越马路,继续朝餐厅的方向走;而岑子黎则是怒气无处发泄,不自觉地握紧双拳,炽热的双眼凝视着她的背影愈走愈远,而她没有回头。
    「该死的女人,她不值得。」岑子黎难抑狂暴的怒气,掉头离去。他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舒柏昀。
    一路上,她警告自己绝对不要回头,一直走到觉得够远之后才突然停下来,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悲伤,浓烈复杂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凶猛朝她袭击而来,彷佛迎面遭逢巨浪,她完全招架不住,只有灭顶。
    等舒柏昀察觉,已是满脸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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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像是他在向妳求婚。」
    岑子黎和舒柏昀没去那间她最喜欢的地中海餐厅用餐,她只好把餐厅预定的食物带去给巫心宁享用。
    她们坐在巫心宁住处的沙发里吃晚餐,舒柏昀吃了最喜欢的西西里岛扁饼、普罗旺斯蔬菜和浓汤,以及用羊乳清酪和芝麻快炒的义大利饺子,还喝了龙舌兰烈酒;而巫心宁看着她哀伤莫名、郁郁不乐的模样,突然说出岑子黎其实是在向她求婚这样的话。
    「不,他不是在向我求婚,他只是想找个人告诉他,娶我一点都不明智。」舒柏昀气呼呼地反驳。
    「是妳拒绝他的,怎么反而在生气?」巫心宁完全不解。知道范廷桦隐瞒已婚身分时,都没见她这么怒气冲冲。
    舒柏昀少见地发怒,是因为她觉得自尊心受伤。岑子黎刚才那些讥嘲的话语还深烙在她心底,她说给巫心宁听,巫心宁听完之后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真的说妳啰嗦又爱卖弄聪明?」
    舒柏昀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妳可不可以不要笑,站在我的立场安慰我一下。」
    「我是很想安慰妳,不过,我也想提醒妳一下,妳喷了最喜欢的香水,又要带他去妳最喜欢的餐厅,妳知道这表示什么──」
    「我知道。」舒柏昀的表情充满沮丧,诚实地说:「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
    「妳知道就好。」巫心宁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大口喝掉烈酒,却迟迟不把酒杯放下,咬着玻璃杯缘,彷佛想把玻璃吞进去似的。
    「爱上他真的有这么惨吗?」巫心宁好奇地问。
    「难道妳都没有违背意志爱上不该爱的人?」舒柏昀反问。
    「说的也是。这种经验在我身上也经常发生。」巫心宁嘿嘿干笑两声,喝着烈酒,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非娶我不可?完全没有恋爱过程,彼此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兴趣,更别提他的家族还站在反对的立场,妳不觉得他很荒谬吗?」
    「或许我们的总裁先生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或者他是行动派的,直接跳过细节先结婚再说。」
    「从现在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我们的总裁先生。」舒柏昀纠正她的说法。
    「那他是什么?」巫心宁看着她情绪激动的表情,笑着问:「路人甲吗?」
    她仍然无法忘记岑子黎的眼神,那冰封在眼眸深处的流动情感。她仍然为他悸动,因而隐隐作痛。因为爱他超乎预期,却又突如其来的失去,说什么也无法轻易释怀。
    「反正我失恋了。」舒柏昀忍住想哭的冲动。「所以我今晚有资格喝醉。」
    「喂,是妳甩掉他的。」巫心宁抢过她的酒杯,阻止她。
    「这妳就不懂了。他怀疑我接近他的目的,而他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坚持不肯放手,他需要有人开他一枪点醒他,而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但妳明明已经爱上他。」巫心宁觉得是舒柏昀惯常的理智在碍事。
    「所以,我是自作自受。」
    舒柏昀眼神迷蒙,宛若酒精让她染上一层灰雾。
    她感到若有所失,心空荡荡,如在飓风中狂乱旋转,流失了生命中不该轻易放手、却不得不失去的爱。
第七章
    艺术拥有治愈人心的力量,这个特点毋庸置疑。
    大部分的人浏览艺术品,很少去注意背后艺术家的心酸。画出〈吶喊〉的孟克为精神崩溃所苦,曾接受电击治疗;画出巴黎〈可堂巷〉的尤德里罗曾严重酗酒,为戒酒所苦;纽西兰著名女作家珍奈.法兰姆年轻时曾精神崩溃自杀,被大学教授心理学的医生送进精神疗养院,在镇定剂尚未发明的年代,医生差一点对她施行「大脑前额叶切除」手术。
    人类的大脑前额叶是最新演化的部分,其他哺乳动物并没有发展出这样的构造;它的功能主要是在建立人生目标与计画未来,切除脑前额叶的病患,虽然不再为生命感到痛苦疯狂,却会变成一个没有未来感的人。
    失去人生目标等于切除一个人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变成无痛无感,彷佛丧失了的灵魂,当时对付这些饱受精神所苦、濒临疯狂的病人,误判为一种有效的诊疗方式。直到后来研究发现,被切除前额叶病人的死亡率很高,以及会产生丧失灵魂的副作用,这才取消了这种将痛苦直接切除的荒谬方式。
    痛苦和激情是生命不可缺的因子,它们不是促使你去创作艺术,就是吸引你去欣赏艺术。剩下的情绪,你要等时间流过抚平伤痛的绉褶,并且相信时间是一把神奇而有用的熨斗。
    初秋的午后,舒柏昀独自坐在美术馆的长椅上,凝视墙上的画作,是台湾长期旅日的画家梧清秋的画作〈在公园的女人〉。
    他也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梧清秋老是画和他恋爱中的女人,他的画作刚好可以标明他的恋爱史。到达创作后期,他重复画着同一个女人,可以说她是他的挚爱。
    传说女人原来是画商的情妇,她像在走高空钢索般危险地生活在两个男人之间,画家、画商和女人谱出一段复杂的三角恋情,最终的结局却是画家和女人因室内瓦斯外泄而双双死去;当时判断是意外,也有一说是殉情。
    梧清秋虽有个富商父亲,却不获支持,像许多画家的际遇,生前默默无名,生活穷困潦倒,饱受酗酒过量、精神折磨所苦。听说他曾经为了找雕刻的木头,穷到去偷铁路枕木,死后大部分的画作归画商所有,画商珍爱的不是画,而是他画中的女人。终其一生,画商都不愿意将那些画作转卖出去。
    第一次看梧清秋的画展,是在日本京都。当时舒柏昀去参加医学研讨会,并同时探访在加州念书的日籍大学好友植村廉介,透过他的介绍才认识这名台湾的画家。
    如今,画作正在北美馆展览,为期一个月。听说这次展览结束后将会在信义101举行拍卖会。原本坚决不卖的画,在去年画商因癌症去世,他的子女为了付庞大的遗产税,决定将父亲收藏已久的画作拍卖。
    第一眼,舒柏昀立刻喜欢上墙上这幅〈在公园的女人〉。
    静谧的光线下,女人在树荫盎然的秋季午后睡着了,她脸上留着一抹笑容,她的心开了一个视窗,三个掌管梦的神祇正在她心底上演一出奇幻的戏剧。
    舒柏昀第一眼就喜欢上梧清秋的画,那是因为他认为是心在作梦,而非大脑。而奇妙的是,舒柏昀甚至觉得自己和画中的女人长得有些相似。
    当初就连植村廉介也这么认为,才会特别带她去看画展。
    从夏末到初秋,失落感无处藏匿,舒柏昀为遗憾和无奈所苦。岑子黎问她喜欢养狗还是养猫的那个夜晚,她说她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因为她从小居无定所,随时都有准备搬家的可能,完全没有资格养宠物。
    「那么,就当只是假设,说妳的喜好,而不管能不能成立。」他说。
    如果只是假设,而不谈现实中能不能成立,假设她来自一个简单平凡的家庭,她是否有勇气爱到底、如豪赌般答应他的求婚?
    如果只是假设,他不是富商,他会怀疑她接近他的动机?他会卸下冷酷的面具,单纯的爱她,毫无杂质、毫无条件,只是因为她是她吗?
    假设要在能成立的可能性之下才有回答的意义。外婆心脏病发去世的那年夏天,舒柏昀就已弄懂了这个道理。
    初秋的午后,画里的公园树梢的落叶似飘落到她身上,她是如此悲伤,轻易就被无力感所击溃;她需要听一个故事,例如这个画家的生平,再去欣赏他的画作,探究现实和艺术之间的对比,失落如溺毙在汪洋大海的她总能找到泅泳靠岸的生命力。
    生命的原貌就是如此。
    在画作前停坐许久,舒柏昀在黄昏来临前离开美术馆。
    隔了一个小时,岑子黎走进美术馆里,坐在同一张长椅、同一幅画作前,他非常沉默,带着说不出的悲伤,凝视着画里坐在公园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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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中午休息时间,最后一名挂号病人刚踏出舒柏昀的诊疗室,护士正要关上门,易洛施踩着PRADA高跟鞋,尊贵骄傲地走进来。
    舒柏昀在电脑前记录病人的详细笔记,听见声音,移开盯着萤幕的视线,望向眼前宛如丛林女狮般孤傲的女人。
    她穿着质料很好的象牙白套装,脚上红色高跟鞋异常显目,她长得很美丽,在舒柏昀面前,举止优雅地拿下她的太阳眼镜,瞟着舒柏昀,眼神轻蔑,宛如瞟着她的女仆。
    她的外表让舒柏昀想到时尚杂志的封面,是费珍珍年轻时期最渴望上的那种杂志封面。
    护士站在门边,说:
    「对不起,小姐,早晨看诊时间已结束,请妳先预约挂号,午后三点再过来。」
    「我不是来看诊的,我是来看舒医师的。」易洛施没把护士放在眼里,盯着舒柏昀,意有所指地说。
    舒柏昀不认识她、也不太明白她的来意,叫护士去休息用餐,护士离开之后,诊疗室只剩下她们两个,舒柏昀这才疑惑地问:
    「妳找我有事吗?」
    易洛施打量着舒柏昀,直觉判断她绝对不会是自己的敌手,嘴角扬起自信十足的笑容。
    「没事,我是来看妳的。」
    「那么妳看完了吗?」舒柏昀冷静地望着她。
    「嗯,我看得很清楚,我不觉得妳有什么特点。」语气轻蔑,拥有骄傲神情的易洛施没把来意说明,随即优雅地转身,连再见也没说就离开诊疗室。
    高跟鞋发出尖锐刺耳的回音,舒柏昀微蹙眉,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一周之后,舒柏昀这才明白易洛施探访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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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晚间,在某饭店的顶楼要举办艺术品拍卖会。
    舒柏昀的大学好友植村廉介长居大阪,最近到台湾旅游一周,在该饭店投宿。午后,舒柏昀和廉介、安德烈约在二楼餐厅享用下午茶,晚上还要一起参加拍卖会。
    到饭店时已经迟了。舒柏昀从来就不是会急促慌乱的人,但她在饭店餐厅找寻廉介的身影,被后方急促走过来的人撞了一下,力道不轻,腰处疼痛不说,拎着的皮包也被撞飞至地面,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
    撞她的女人连一声道歉也没说,舒柏昀认出女人是上次到医院莫名其妙说要「看」她的那个女人,只见她头也没回,毫不客气走向前去,丝毫没有要帮忙捡东西的意思。舒柏昀只好自认倒楣,弯腰捡拾掉落的物品──
    笔记本、书籍、以及拍卖会艺术品的节目单、原子笔、香水、MP3,还有钱包……
    舒柏昀不慌不忙将散在四周的东西一一捡起,而口红滚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前,她弯腰捡起,站直之后,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岑子黎。
    岑子黎正凝视着她。
    舒柏昀的心莫名震颤了下。比起夏末最后一次见到他,他整个人更形冷酷,也加更沉默,深邃的眼底流露出一股抹不去的忧郁。
    舒柏昀的明眸中流露出凄清如秋的哀愁,两人的目光在空间里交缠,彷佛被谁下了魔咒,就此将他们钉在原地凝住不动,静默不语,任由情感的火花与电流四处流泻。
    直到易洛施忽然叫住岑子黎,她走过来,举止大方地挽住他的手臂,然后说:
    「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到此,舒柏昀终于明白她上次来访的目的。岑子黎和易洛施并肩站在一起,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同一族类,冷漠骄傲如丛林的猛狮。而易洛施占有性的手势清楚说明了一切──
    岑子黎说要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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