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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君心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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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热水和驱寒的汤药来——”苏易才跨进景行居便对身后亦步亦趋的玄光吩咐道,门自里边关上,隔离开主仆二人。
玄光自知这些事情苏易再不会假手他人了,索性不再出言阻拦,只是怀中揣着的汲寒草……想了想,心道:只怕陈蓉不醒来,主子是顾不上解毒的事情了。
他按照主子吩咐提了水又煮了汤,怀捧手提的来到景行居,却被关在门外,只得了一句,放在门口,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玄光心中担忧不已。
如果说陈蓉舍命为苏易取来汲寒草,令他感动,那么,如今主子不顾自己安慰守着陈蓉,便令他再次怨怼起她来……
然而有着如此复杂心绪的人却不止他一个……
烛火跳耀着明艳的暖色,盈满矮榻一侧的墙壁,其上映出男子静默萧瑟的剪影,恍若一尊铜像,低垂面目定定望着榻上兀自昏睡的陈蓉,眼眸如浸墨的星子,深不见底。
“为什么?当年你为了他不顾一切陷害于我,甚至给我下毒……如今却又跳下寒冰崖为我摘取汲寒草,予我毒药予蜜糖皆是你……难道因为失忆你便不再是陈氏阿蓉了吗?”苏易望着她在心底默问,“我究竟应该报复曾经的你还是感激现在的你?”
煮好的驱寒汤早已冷掉,陈蓉牙关紧闭,尚未有转醒的意思,根本无法喂下汤药,苏易只得每隔一个时辰为她输些真气,引导她体内的气流自行运转,将寒气缓缓排出……
陈蓉虽然失忆忘记了自己习武的事情,但是十几年的内功底子却实打实在身体里,真气会随着人的本能自行运转,所以尽管她不知道,到底还是助了她不少,否则一个寻常弱女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跌落崖底后重新爬回半山腰……
一直安静昏睡的女子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额间冷汗涔涔,双颊赤红,竟是发起热来。
她寒气侵体,又不懂运气逼出,自然而然是要发热的,只是本就昏迷不醒加上高烧,便不怎么乐观了。
苏易将一块绞干的冰帕放在她的额头,起身从隔间的匣子里取出针囊,如今无法用药便只得施针为她护住心脉,防止其因为高烧而伤了心智,进而再想办法降温。
“苏澈——苏澈——不要——”陈蓉低低的梦呓出声来。
凄厉的暴雨中,锦袍男子手中把玩着块莹润的玉珏,陈蓉跪坐在地死死盯住他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扑过去,却见那男子阴测测的狞笑着,转身对着身后看不清面容的人拔出宝剑,随之一剑刺出……鲜血混合着大雨,流的到处都是,转瞬便染红了自己的衣裙……
陈蓉不知道为何会这般紧张,不管她如何努力睁大眼睛都看不清楚倒在血泊中人的模样,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不可以发生的,她不能接受……
她疯狂的摇着头,话语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她会喊出那样一个名字,苏澈——那是谁?
然而听到她低低呢喃的苏易,手中金针一顿,平静无波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额角微微跳动,竟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只听他略带涩然的自语道:“陈氏阿蓉你究竟是有多爱他,居然饮下弃忧之后还能想起……”
弃忧乃是不死之鸠,服下者前尘尽数忘却,再无半分印象,一向为大武皇宫秘藏之物,是皇室用来给那些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却又不可以除去之人服用的,几百年来从未听说有人服下弃忧还能对过去有印象。
苏易握紧了双手,打磨精细的金针被他生生攥得扭曲,就连针尖扎入肉中也没有感觉。
陈蓉兀自挣扎着,想要逃离那个梦境,她奋力的抬起手臂不停地挥舞,像一个溺水者想要寻一棵救命稻草般,直到触及到一抹温凉,缓缓移至胸前,鼻尖嗅到一股特有的冷香,让人心旷神怡,稍稍祛下了梦里的不安……
陈蓉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烛火明灭的光影刺得她下意识又闭了上,再次睁开的时候,便看到一男子白衣胜雪,面色却是铁青,然而因着眉目如画,终是挡不住的好颜色。
苏易注意到她的睁眼,不由浑身紧绷起来,暗自拈了枚金针在指间……
陈蓉望着苏易,眼光由迷离渐渐清亮起来,忽然双眸弯弯竟是对着他甜甜一笑,“太子哥哥——我……”
苏易闻言,来不及多做思考,手中金针已先于意识朝着陈蓉眉心按了下去……
第31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1
陈蓉做了一场梦,一场有些冗长的噩梦,梦里她一会如被火炙,一会又如坠冰窟,梦里有人手执长剑予她剜心之痛,也有人满目柔情将她轻揽入怀,却在下一刻万剑加身,血流成河……
她自惊呼中醒来,抬手抚了抚满额的汗湿,未及抬眼已有药香入鼻,“将药吃了。”
陈蓉侧头望见有人立在床头,手里举着一碗浓黑的药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为何要吃药?”她有些糊涂,脑海里好似有什么被生生剜了出去,就像方才做了一个梦,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梦里有什么。
“你在寒冰崖下挂了那许久,冻坏脑子了?”玄光神情古怪的打量着她,眼睛瞪得滚圆。
陈蓉凝目而思,错乱的记忆片段如光影渐次,一一浮现被拼凑归位,这些记忆只开始当日她于雪地里醒来,再久远的地方……竟如断层生生截去,连同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喂——你发烧发傻了?”玄光用手在陈蓉面前晃了晃,“主子不是说已经无大碍了吗?”
“啊?”陈蓉回神,一碗药被托在她的眼前,险些撞到额头。
“你快些把药吃了,我还要去照顾主子,没时间看你发呆。”见她原来是在发呆,玄光松了一口气,转而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很是不客气。
陈蓉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眼前的人对自己如果态度好了,她才会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呢!
她不若一般女子那样一提起吃药就愁眉不展,只见她接过药碗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一抬脖一扬,若非玄光亲自端来的药汁,他几乎会认为陈蓉是在豪饮美酒……
只见她喝干后,潇洒的用衣袖抹了抹嘴角,将碗扣过来示意,“好了,你可以去伺候你家主子了。”
玄光接过药碗,嘀咕了一句,“干得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事的女人,难不成还能小鸟依人么?”
陈蓉没听他听清他说什么,自顾道:“你主子没事了吧?那毒可解了?”
闻言,玄光面上浮现了一层担忧,“自那日将你从寒冰崖抱回来,主子就不眠不休的看顾你,任人说什么都没用,更别说解毒了,那草药他看都不看一眼……”说着狠狠瞪了陈蓉一眼,“整整四天三夜,滴水未进,别说一个中毒颇深重伤未愈的人,便是个健康之人也得去了半条命。”
“他为何不吃解药?我辛苦给他摘得。”陈蓉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玄光一怔,尽管陈蓉有此一问是人之常情,但是总觉得从她醒来之后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汲寒草虽说是解药,但是药性凶猛,用的乃是以毒攻毒的办法,因此服下解药,汲寒草的药性便会在主子身体里与寒毒相生相克,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话如何……如何照顾你?”
玄光说着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陈蓉,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主子为了能照顾你,便推延解毒的时间,直到确认你没有危险了,并且将你醒后会用到的药方都准备好,这才回去解毒……哼,若非那寒毒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恐怕主子非要到你彻底醒过来才会去呢!”
陈蓉听言依旧没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玄光有些恼火,“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主子为了她连解毒这种大事都能拖延,那是会要命的事情啊!她居然连一点关心紧张主子的意思都没有!
陈蓉有些莫名其妙的望向玄光,“我若没有良心便不会冒死跳下寒冰崖了,你和你主子在这北荒多年都不曾取到汲寒草,可见那里凶险非常,这样大的恩惠,他照顾我一下有什么不应当么?”能活着坐在这里,陈蓉侥幸的成分大过了天。
“你——”玄光哑然,陈蓉说的句句在理,却又让他觉得没有一句是对的,更奇怪的是,之前看到主子毒侵肺腑昏厥不醒时,陈蓉分明难过不已,他即便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但也能看出眼前女子伤心的眼眸深处是带着情意的,为何病了一场之后,就情意全无了?
看他傻站在榻前,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陈蓉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要我去探望下苏易?”
不应该么?若非相信自己主子的医术,玄光真觉得陈蓉还是有病……
书房里,苏易阖目而卧,卧室被陈蓉占着,真正的主人反而跻身书房,玄光非但满心腹诽,还不忘给陈蓉加深罪恶感,低声道,“主子怕你受寒,将自己的卧室让了出来,他身中寒毒还在书房委屈,实在是……”
“这书房地龙很热,床也不小,想来当初是顺手,不若我在书房住也是很愿意的。”陈蓉截断玄光的话头,同样低声回道,以前不觉得他嘴巴这么啰嗦……
苏易尽管是睡着,但看上去比起之前那次神色安然了许多,衣衫也穿的很整齐……陈蓉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衣领,很严实……
她犹记得苏易闭关结束后,她冲进来看见眼前之人倒在床上的样子,似乎很是难过,可是今日回想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仿佛被人偷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情绪,因而一片茫然。
“咳咳——”苏易捂了口鼻一阵猛咳,睁开了眼,凤眸幽深,没有了之前的浑浊薄雾,只是唇颊依旧没有血色,“你怎么来了?”
陈蓉没料到他会突然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回想自己之前的表现,深觉有些尴尬,强自镇定道,“多谢你连日的照看,我如今大好了,特来道谢,顺便看看你……那汲寒草可还管用?”
听出她话里的疏离,苏易垂了眼帘,掩住眸色中的黯然,“多谢关怀,我很好。”
玄光左右看了看二人,有些不解,之前还一个不惜跳崖一个衣不解带的照顾,怎么现在反而客气起来了?尽管他倒是挺希望俩人不要太亲近……毕竟陈蓉很是危险。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陈蓉站在榻前一时无话,便出声告辞,面对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觉得很熟悉,却又经不起仔细推敲,只要往深处想便又觉得一片空白,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安,因而便也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大喜欢眼前人才对吧?
才出了里间,陈蓉便看到玄光挡住了去路望着书房大门。
“有人来了——”玄光道。
苏宅一向人少财多,却能在饿狼窝似的北荒屹立不倒,自有道理,敢不请自入的除了要杀苏易的,便只有得到默许的……
陈蓉看玄光神色平常,没有警惕便已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遂接道:“柳玉卿来了。”
书房外间的大门被推开,墨绿色的人影抱臂而立。
陈蓉上下打量一番来人,点头道:“长肉了……”
柳玉卿面色抽搐了下,别头干咳一声,“想不到公子也中了毒,了不起。”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陈蓉蹙眉不解,总觉得柳玉卿的话里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想抓却没有抓住。
“你为他跳了寒冰崖?”柳玉卿再次开口。
陈蓉耸了耸肩,算作默认。
“了不起。”柳玉卿再次说道。
陈蓉忽然就释然了,这人估摸着余毒渗进脑子了。
“事情可是有眉目了?”苏易不知何时已经披衣起身,轻裘缓带,将欣长的身形衬得益发挺拔。
对于他知道这些苏宅内的事情苏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千枢阁做的本就是打探别人隐私的买卖。
“公子。”柳玉卿颔首示意,即便受制于人仍旧不卑不亢,从怀中取出一段锦帛递到苏易手中,“千枢阁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苏易单手展开锦帛,无暇的素白映在指间如雪落梅梢,那上边只有寥寥数字和一幅图画,画工十分不堪,只有简单的线条草草勾勒大致能看出一栋建筑。
苏易快速的看了几遍,似是在用心默记着什么,转而手掌轻合,锦帛便如柳絮纷飞,自指缝飞出落了一地。
“已经很好了。”苏易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简单的说道。
柳玉卿微微诧异的神色一扫而过,“那么第二件事——”
苏易抬手止住,“不急,十日之后,我与柳阁主别云山庄再续。”
“公子这是要离开?”柳玉卿虽说疑问句,但是神色并无意外,“那解药……”
“本公子说了,别云山庄再续……”
“柳某困顿北荒多年,恐怕区区十日是到不了别云山庄了。”柳玉卿面露惭愧很是为难。
“若说这北荒能安然走出去的,除去本公子,怕是也就只有阁下了,柳阁主不必妄自菲薄。”苏易对他的态度不甚在意,笑意颇深的说道。
既然能将外边的消息尽数传进北荒,查出常人都查不到的秘辛,苏易自然肯定柳玉卿想要出这区区北荒根本不在话下。
柳玉卿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陈蓉,苦笑着朝苏易拱了拱手,“柳某贪生怕死,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蓉听得云山雾里,二人说话如同打哑谜,而且总觉得柳玉卿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艰涩,实在是奇怪至极。
“那么柳阁主咱们就十日后再见了。”
直到玄光送柳玉卿出去,陈蓉依旧傻傻站在厅中。
准备回到里间的苏易顿住脚步,“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打算出北荒?”陈蓉打眼盯着苏易的脸,似乎想从他的神色里搜寻什么。
“不只是我,还有玄光和你。”苏易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答道。
“你能出去,你有办法出去,你并不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陈蓉一迭声的问着,胸口情绪翻涌,沸水烹油般一触即崩的感觉。
第32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2
“你能出去,你有办法出去,你并不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陈蓉一迭声的问着,胸口情绪翻涌,沸水烹油般一触即崩的感觉。
苏易措开陈蓉眼中的愤怒,避重就轻道:“三日后我们便要出发,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此行路途艰辛,很是劳顿。”
“苏易!”陈蓉厉声打断他,“这北荒处处饿殍,横尸遍野,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一般,只是幸运了些,却不曾想根本不是,你可以出去,你是自由的!”
“我的确只是幸运了些。”苏易淡淡的重复,听不出语气。
若非一次次的幸运,他可能昭和十四年的时候就病死了,若非一次次的幸运,他可能早被冠上祸乱宫闱的罪名处死,若非一次次幸运,他早已毒发……若非……
“你只管自己幸运,那些北荒的人呢?他们便要在这个无间地狱里继续疯狂,直到死亡、腐烂,最终连骨头都不剩,是么?”陈蓉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些话任何人都能问,可是从你陈大小姐嘴里说出来,未免太过可笑!”玄光一面冲进来挡在苏易和陈蓉之间,一面语带嘲讽的开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主子,北荒这番景像可不是我家主子的杰作,那可是——”
“玄光!”冷峭的呵斥终止了这段争论,苏易撩袍迈进里间,背影尽管依旧挺拔,却拢了一层颓然之感,“我累了。”
玄光闻言,咬住牙关,自觉有些失言不再说话,转而尾随着苏易进了里间。
陈蓉心中狐疑,他们似乎有所隐瞒,尤其玄光仿佛想对自己说什么,却被苏易制止……想了想,不觉自嘲一笑,许是又和自己的“过去”有关吧?
北荒终年大雪,呆的久了,连年份季节恐怕都会分不清楚,这里没有朝廷监管,并不意味着就能够随意进出,否则怎配称作炼狱?
方圆百里的山道崎岖坎坷,且地势暗含奇门八卦阵,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是死门,除了一条当年初建时刻意留下的“官道”,专为输送犯人而准备,道路沿途每十数步便埋有毒障,一旦有不清楚布局的人踏入毒区,瞬间便会被散发出来的毒气侵蚀,全身溃烂,生不如死。
这里没有令人痛快死去的刑罚,只有折磨,而逃跑带来的折磨只会更久更难过。
“主子,再有半盏茶便进入障区了,先歇一歇吧!”玄光紧勒马缰,飞奔不停地厢车速度减缓,飞溅的蹄花将积雪踏起层层白雾。
听言,车帘被稍稍卷起,露出陈蓉巴掌大的俏脸来,顺着玄光的手臂望去,果然远处影影幢幢,竟是一整片密林,和北荒寸草不生的景象甚是相悖。
“也好。入了林子想歇也难了。”苏易懒洋洋地开口,却不小心吞下自窗口吹进的凉风,不由将手拢在唇畔,低低轻咳起来。
陈蓉这才回身,递了杯冷茶过去,倒不是关心他,只是咳得令人心乱。
苏易兀自接过却没有饮用,随手搁在案上,却拿了帕子掩住鼻口,随即又是一轮猛咳。
陈蓉听得心惊,那一声声低咳尽管极力的压抑克制,却仍能让人听出撕心裂肺之感,她嘴唇翕动,最终仍旧什么也没说。
自那日她对着苏易一顿质问之后,便没再和他说过话,即使此刻在一辆车上二人也是各不相干,互不打扰。
耳畔传来杯底碰撞桌案的清脆响动,陈蓉循声望去,却见先前的冷茶已经见底。
“多谢——”苏易声线有些嘶哑,却依旧平和温雅,似乎不管心情如何,他或低沉或冷厉的声音都带着雍容华贵,从不见一丝粗鄙,“咳咳——”许是因为冷茶的刺激,再次咳了起来。
陈蓉这才抬头仔细看向苏易,本就苍白清瘦的他因为方才的猛咳,显得益发孱弱,眸光流动如波纹荡开,划出了一道道涟漪,“这算什么,吃了解药反而跟要死了一般。”
“……”苏易沉默,转而抿了抿唇道:“不过就是咳几声,不碍事……你不必多想。”
故意赌气的话语被他这般认真地揭开,陈蓉反倒有一丝不自在,喃喃道:“那日我……”
“不必再提。”苏易打断她的话语,顿了顿语气稍缓,续道,“我不是善人,让你失望了。”
闻言,陈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一时间车厢里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心跳声。
不知何时有飞鸽扑打着翅膀落在车顶,窗外响起玄光的声音,“主子,五绝寨大当家飞鸽传来消息,粮草已经备齐。”
陈蓉偷眼望去,苏易手臂撑着额角似乎正在浅眠,闻声,凤眼撩起,眸色清亮不见一丝睡意,言简意赅道:“赶路。”
五绝寨……陈蓉脑海里不由闪现出一张肆虐张狂的芙蓉面来,那个双目如鹰般阴翳的少年……苏易杀了叶逐云,五绝寨竟然还为他效命么?
来不及多做思考,陈蓉只觉身下的马车陡然颠簸起来,周身仿佛置身巨浪之中,起伏不定,整个人不妨朝着一侧滚了过去,堪堪撞进某人的怀中,“啊——”
惊魂未定,陈蓉面颊犹如火烧,带了淡雅冷香的手臂轻轻拦住了她的身躯,苏易一手撑住车壁一手将她牢牢锁住。
窗外传来惊马的长啸以及玄光厉斥声,车身渐渐恢复平稳,车厢之内却有人心跳如雷。
陈蓉不敢抬头,男子下颚紧紧抵在她的额角,起伏不定的呼吸自苏易的胸腔传出,她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躯,却发现拦住她腰身的手臂如铁般纹丝未动……
忽然,苏易温热的鼻息自上滑下,随之温凉的薄唇贴上了她红润的耳垂,陈蓉几乎来不及过多思考,便失去了意识般脑海里空白一片,隐隐的只觉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冲向了脑顶,直撞得她险些晕厥。
眼前人影一花,苏易却已放开了她,稳稳移至车壁的另一侧坐好,“没事了。”
陈蓉兀自抚着自己的尚带温凉的耳畔,心有戚戚,偷眼望去,男子面色平静然而眼波微乱,显然极尽克制着,见她望向自己,苏易右手握拳抵在唇畔,干咳了两声,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
她几乎有些恍惚,方才的一切只是无意的错觉,可强烈的心跳提醒着自己无法忽略的事实。可为何纵然心跳如雷,心头却是一片空白,在那段找不回的记忆里,究竟有什么被丢弃了?
车外有却别于自然的风声高低鹤起,接着便是兵刃出鞘的锐声破空,陈蓉下意识的想要掀起车帘,一只温凉干燥的手掌将她按住,“不要。”
接着又有几声低嗤渐次起落,夹杂了沉重而压抑的闷哼,还有突然浓烈起来的血腥味……
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外头是怎样的惨烈战况,然,这一切都被一双带着冷香的大手牢牢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重新平稳的前行着,仿佛方才的血腥只是幻想。
“主子死门已破。”玄光的气息有些不稳,但却十分有力。
苏易没有答言,只是轻缓的敲了敲车壁,于是轱辘斗转,车马前行无虞。
死门破,生门还会远么?
陈蓉抱臂倚在车壁角落里,北荒有多难以走出来苏易从未提及过,可是那些被困在里边生不如死的人足以说明一切,如果有一线生机,那些几近疯狂的人不会坐以待毙,只能说明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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