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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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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楌的死讯先传到镐城。
高氏怔了大半日,一动也不动,同她说话也不见有什么反应,更不吃不喝,连泪也不掉一颗,可把阳杺、阳枍吓得够呛。
阳杺又担心母亲,又因哥哥牺牲而痛心不已,一面陪着高氏,一面自己哭得厉害。
阳枍生怕母亲也出了什么事,两个姐姐本就厌弃他,唯恐今后自己没有倚仗,一并连银子也不够花,教人欺负了去。
阳槿“哇”地一声大哭,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肯见,竟也不管高氏如何了。入夜阳槿仍不开门,侍女听见里头没有了声音,慌忙请人来撞门时,才发现阳槿早晕倒在里头。
阳槿这一病就是一月,期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却听不出旁人说些什么。待她彻底好转,再醒来时,才知道周遭变化天翻地覆。
原来阳槿昏倒之后,不知哪个将她也倒下的事传到高氏屋里,原本呆坐的高氏忽然吐了一口血,这才哭出声来,只是哭了不久便也倒了。
有医官来开了药,高氏也闹着不肯喝,任阳杺与阳枍如何哀求也是无用。
许是太过愧疚之故,高氏的病愈发凶了,竟高烧不退,连日说着胡话。阳杺、阳枍都听得真切,连自己伯父、父亲因何而死,兄长如何愧疚,阳槿如何埋怨,也都猜出了个囫囵来。
阳杺整日忙东忙西,又要侍候母亲,又要照看姐姐。
阳枍见高氏日渐消瘦,显是无望,整日盘算起出路来。
待阳槿醒来时,高氏已是瘦得皮包骨了,连一动也不能动。
而阳杺与阳枍不知所踪。
阳槿心中一急,才好起来的身子又觉不适,却少不得撑着,急忙让人寻找弟妹,又亲自去求了沈夫人帮她找寻。
沈夫人早听说阳杺、阳枍两个失踪一事,哪有不着急的?一早就让人去寻了,奈何寻了十来日仍是没有消息。如今阳槿来求,她更要答允帮忙,另遣了人去照顾阳槿与高氏。
阳槿因失了弟妹,也不敢再与高氏别扭,唯恐连高氏也撒手而去,强自支撑着照顾起高氏来。
高氏却忽然殁了。
☆、第三三四回 偿夙愿
那高氏病了半月后,医官便说无望,言其不过还有一口气在罢了。
“许是有心愿未了,也未可知。”医官如是对阳杺等人道,“如此强撑,再有十日灯油便耗尽了。只是如今夫人不能开口,也无法得知她尚有什么心愿未了了。”
阳杺等人不知高氏为何不肯瞑目归天,更不愿就此放弃,想尽法子要救高氏,行针、药浴都试了,却丝毫不见成效。
看着众人乱作一团,阳枍干脆跑了出去。阳杺寻他不着,起先也没理会,然阳枍逾夜不回,阳杺这才着急,派人出去寻时,却听说阳枍与在镐城认识的几个斗鸡走狗的富家子弟在一处。
阳杺气不打一处来,决心干脆当阳枍死了便罢了。
岂料又过两日,这阳枍竟然回来了。
阳杺二话不说,让人绑了阳枍,给了一顿鞭子。下人们此时六神无主,下手也不敢重了,阳杺气急,自己夺了鞭子抽了阳枍一顿,一行打还一行哭。
阳枍忙喊疼,言自己出去数日是去与人问灵药偏方去了。
阳杺哪里肯信?手上越打越狠,直到没什么力气了才罢手。晚上再看阳枍身上鞭痕时,她却又心疼得厉害,加上进来事多,忍不住又是一顿好哭。
见阳杺落泪,阳枍又提起偏方一事,因阳杺不信,他便说翌日带她去寻。
阳杺救母心切,次日带了一个婢女、两个侍卫,就跟着阳枍出去了。
这一去,便是杳无音信。莫说阳杺、阳枍,便是那婢女侍卫也都消失无踪了。
阳槿打听到这些,心里先又凉了半截。这般说来,这阳杺要么是被阳枍害了,要么是二人均被人骗了。无论是哪一种,身边的人都势必已经遇害,想找活着的线索是难了。
只盼着他俩都还有命,自己也只能慢慢寻着了。
因恐再失了母亲,阳槿便尽心侍奉高氏。过了两日,高氏忽然能开口了,只问阳槿是否依旧恨她。
阳槿心中虽还埋怨,嘴上却哪里敢认?说了好些宽慰高氏的话,说到动情之处竟连自己都信了。
岂料高氏早就强撑着这口气,为的就是等阳槿原谅她,竟连次子次女都忘了问,心中一喜,气一松,直接闭眼去了。
阳槿心中大恸,哭得天地怕也要动容,在沈夫人等人的帮助下,勉强给高氏料理完后事,才歇息了三两日,便又急着起身,满世界找寻弟妹去了。
按说也不是毫无头绪,从与阳枍交好那些人问起,或许有些门路。
阳槿心中一活,又去找了沈夫人,这才知道沈夫人早将那些人家问了个遍,却只问出阳枍与他们在一处不过是玩耍作伴。
“并未听闻他曾询问什么灵药偏方。”沈夫人说完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妹妹当真被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买了不成?
阳槿喉头一甜,眼前一黑,就要跌倒,幸好身边婢女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住。沈夫人就近让人将阳槿送入厢房,请了医官前来调理。
这一调理就是数月,待她真的好起来时,早已到了春花灿烂的时节。
而阳杺和阳枍,竟再无消息。
阳槿并不肯轻易放弃。自父亲自尽,她便猜到哥哥有心寻死,今日算是哥哥偿了愿,母亲也因愧身故,只丢下她来照顾弟妹,她万不可再将弟妹也都弄丢了。
哪怕真是应了从前的话,这阳枍真把阳杺卖了,她至少也要找回阳杺来。
可茫茫人海,又正值兵荒马乱的年代,她要去哪里找去?少不得要借助魏国之力。可她若想嫁入周家,如今便不好太执拗。
阳槿心中时常犹豫,所幸沈夫人心热,也不嫌阳槿麻烦,未曾因此有丝毫厌烦,反而觉得阳槿正当如此才对。由沈夫人出财出人帮忙去找,待又寻了半年仍是无果,阳槿才终于死心。
然而此乃后话。
如今单说阳槿头次病倒之后、两军交战之事。
周绎将武承思下葬后,招降了原本就不愿再替武岳卖命的被俘燕军,他一面下令原地休整一月,一面让人送信回镐城,要了一批粮草装备。
不过二十余日,粮草便先送了来;又十日,军备也补给齐备了。
魏军却不急着往前,每日整顿操练一番,演示各路阵法,入夜依旧回营帐中休息。
普通兵士虽不大懂,众将心中却都有数,陪着周绎又等了四日。
第四日上,果然便见两路燕军又来牧野,远远地与魏军对峙起来。
打听清楚领兵的是何人时,周绎不禁吃惊——他原以为燕国如今无人可用,太子又不能亲出,定是宁王领兵,哪曾料到来的是惠王。
“弟尝听闻惠王诡计多端,没想到竟也会带兵打仗呢。”周绰奇道。
“他会打个什么仗!”周绎不屑道,“他那点本事,留着算计燕皇还行。我看他这次带兵,就是煞费苦心算计了旁人才得来的。”
实情便如周绎所料,武承思死后,惠王好容易挤兑了宁王,得以奉旨带兵。
然武岳也不全信惠王。听说武承训时常在家研读兵法,便召他入宫对答,虽有些不伦不类,却也胜过旁的武氏子侄许多了,虽不能出个破敌退敌的主意,让武承训谨慎看着,燕军也不至于送死。
宁王有意阻拦,遂请旨带兵出征,武岳愈发忌惮,自然更是不肯。武承肃数次谏言,惹得武岳十分不快,不禁驳了武承肃,甚至问他是否质疑自己这个君主无能。
武承肃不敢再说,满腹心事不知如何排遣,回到东宫也是寡言鲜语。
阳筠看了原想劝上两句,却因想起武承肃防她疑她之事,将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天下已然定了是魏国的,她劝上几句,好了几天,顷刻便都要丧命于此,又有何用呢?
皇宫、东宫此时人人自危,世人均察觉这天下即将易主,只是宫外之人无论朝代更迭总能活命,他们这些入了宫、享了多年的福禄之人,怕是都要与燕国共存亡了。
于是,惠王为帅,武承训督军,领了七万人往牧野来。
说是迎战,其实更像是送死。
☆、第三三五回 醉沙场
武承思与阳楌的死讯是同日传到临水的。
满街上都在议论二人之死,却略有不同。
对武承思,百姓大多惋惜;对毫无瓜葛的阳楌,他们却更觉伤感。
高阳国主都投了魏国,东宫里的“天女娘娘”可还有用场?会不会因杀了阳楌,燕国因此惹上天怒,连累他们这些百姓都跟着受罚呢?
武承思之死,未必不是上天报复。
如此的言论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便传遍了临水。不到一月,大燕国上下也就都知道了。
对于武承训领兵出征一事,阳筱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满心想的都是阳楌之死与阳筠的活路。
阳楌竟然就这样被周道昭算计死了。也不知他死前是否原谅了自己的任性与自私;不知他是不是因旧事有愧,难以面对高氏,这才甘心就死。
若如此说来,其实阳楌也是被她阳筱给逼死的罢。
阳筱苦笑半晌,泪一直簌簌地往下落,她却不肯哭出声来。
武承思也在这一役死了,燕国再无无良将可用。宁王还算是个猛将,可不知为何惹了燕皇猜忌,偏被拘在了府邸里,便是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也派不上用场。
何况他远不及武承思,即便派了他也无用。
如此一来,燕国倾覆,临水不保,姐姐怕也危险了。
周绎那边她倒是放心,想来是会回护姐姐周全,周道昭却难轻易放了她们,也不知如今的周绎是否斗得过周道昭。
一闪念念及周绰,阳筱立即强迫自己收心。想着不明朗的来日,她连苦笑也懒得笑了。
“世子夫人,正房里乱作一团,您快去看看吧!”
阳筱正浑浑噩噩出着神,忽有婢女来报。她不及细问先出门,只路上问了两句,这才知道昨日宁王大醉尚且未醒,而方才马氏不知为何忽然倒下,婢女们怕出事,请她去做主看看。
“请了医官不曾?”阳筱问道。
“已经派人去请了。”
阳筱便也不再多问,跟着往正房去。及到了房中,她便守在马氏身旁。
片刻后医官便到了。那医官是常往来府上的,倒也不太忌讳,阳筱因问马氏情形如何,这才得知先前马氏的病本就未痊愈,这些日子又时常忧心,如今因武承训出征,马氏心力交瘁,再支撑不住,这才倒下的。
阳筱又问了是否要紧、如何医治等话,嘱咐马氏房中诸婢好生照看,亲自看医官开了药方,着人跟着去拿药煎了,又服侍马氏吃药歇下,至晚才回自己房中。
马氏素来是个清明的,如今儿子出征便大病不起,想来不止是担忧之故,这武承训怕是回不来了。
宁王醉酒,也不知只是壮志未酬之故,还是也觉得儿子此行有去无回,自己却无可奈何的浇愁之举。
待到临水城破那日,自己也便罢了,姐姐如何才能有活路?阳筱思来想去,愈发觉得自己当年太过幼稚,竟以为凭一己之力可以帮衬姐姐,哪想到如今毫无用处,反倒教阳筠为她操心生气。
正胡思乱想,忽听外头有些动静,因无婢女叫门,她便索性当做听不见。次日一早得知乃因宁王夜里酒醒,闻听马氏重病不起,又折腾了医官来瞧一回。
阳筱暗暗咬了咬牙,脸上不露声色,仍旧往正房去照料马氏去了。
武承训在往牧野行去,丝毫不知家中乱作一团。
他正为夙愿得偿而庆幸呢!
待到了牧野,方才安顿下来,武承训便被惠王唤去,与众将士商讨攻敌良策。
出乎他意料的是,惠王竟主动询问他有何看法。
虽屡得惠王赞赏,此时已在阵前,又有这许多将军在,武承训又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哪里敢轻易开口?他只分析了最粗浅的一些道理,又谦虚道自己不过是个督军,“于兵法只知皮毛,在布阵更无经历”,也便糊弄过了。
惠王也不逼他,似乎只为了给他个露脸的机会而已,待承训说完,依旧与众将领议事。
回到自己营帐中,武承训忙拿了纸笔,欲给家中写书信。
信才写到一半,他一路来的兴奋便消失了大半。
方才议事时他毫无作用,分明就是个闲置的摆设,就这点子破事,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如此想着,武承训竟连家书也懒怠写了,只把笔一丢,往榻上一仰,头枕着双手,双目瞪着天发呆。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知母亲一直的教导原有十分道理,承思的成就他也嫉妒不来。
然而人已经到了牧野,又顶着个督军的名头,再想回去也是晚了。
连承思都死了,他的下场又将如何?
虽说魏军如今只有四万,其中一万还是燕国降军,自己这边足有七万人,武承训仍是没有一丝欢欣鼓舞,反倒担忧起来。
这些话他自然不敢说与旁人,在人前连一丝不快也不敢露。幸而他素日如此惯了,也无人疑心于他。
又三日,两军首次交战,各派出小部分兵力布阵试探,然魏军先锋一千死八百,燕军五百骑兵、三千步兵,却死伤大半。以三千五百人对阵千人,却是燕国输了。
众将虽尊重惠王,底下的士兵却未必。
他们都是一路流血过来的,管什么狗屁王爷,没有军功不会打仗就要为人瞧不起。不知何人起的头,武承训听说时,只知道军中已有不少人议论他和惠王。
之后几日两军相安无事。
这让武承训觉得十分奇怪。
按说魏军有周绎坐镇,又有好几员猛将,虽然人数少了些,要一举攻下他们这些不成器的燕军也并非难事,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呢?莫非在想什么上佳的阵法对策?还是说周绎等人果如传言一般,十分爱重手下将士性命,不肯硬攻,只愿智取?
凭他什么好计策,还能兵不血刃不成?
武承训才刚冷笑一声,脸便僵住了。
看这几日军中的议论,可不就是一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燕军本来人心不稳,偏惠王为主帅,他来督军,两个人一个不如一个,哪里压得住这些兵士?
武承训登即翻身坐起,细细思索其中关窍,却越想越觉心惊。
☆、第三三六回 几人回
武承训脊背发凉。
他年少轻狂、毫无经验,不知如何对敌也便罢了,惠王却不是。
虽说惠王也从未打过仗,可其心机城府都是有的,没的说命也不要,偏想要带一次兵的。
而三千五百人在这七万大军里虽不算多,却堪堪败给了魏军仅一千人,如此打压士气的一仗,定是败在最初的布阵上。如今想来,当日那惠王怎就对阵法那般自信,岂不怪哉?
他这位好伯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自是日起,武承训便小心提防起惠王来,惠王却似毫无察觉,依旧偶尔问他两句,并不见有何异常之举。
然而才数日,军中的传言便愈发盛了。
先是有人说之前魏军派出的一千人里有不少是降军,言魏军十分信任燕国降军,放心教他们打先锋不说,还让每日与燕**队一同训练,待遇上并无半分不同,正因如此,那些降军才愿做先锋,不顾以少迎多,宁为魏军卖命。
后又有人说高阳国主、昆吾氏传人阳楌教燕国的武承思杀了,因此武承思也死在牧野,燕国早犯了天怒,灭国是迟早的事了。
武承训听着,愈发觉得不妥。
而就在方才,他的亲卫来报说,已经有人开始私下议论他了,言武承训对惠王等人的意见总模棱两可,于行军布阵非但不能献策,反而使惠王因其态度不明而时常掣肘。
这惠王分明是要将大燕江山送给魏国啊!
武承训闻言,首先就想要跑,可冷静下来更知此事不可。
惠王未必会有什么行动,若他先跑了,回到临水也是死路一条。即便自己隐姓埋名,不回宁王府去,恐怕父母亲也要受他连累,不得善终。到时惠王即使倒戈,这扰乱军心的祸首也成了他武承训了。
可若是不跑,岂不是随时都要丧命么?
军中明显有不少人暗中帮惠王布局,他不过一个人,一张嘴,又早被人说臭了,如今再要怎样也是难了。
武承训思来想去,竟只有留在这里,由着惠王算计。留下便止牺牲他一人,不至于连累父母亲一同获罪。
如此提心吊胆地过了两日,惠王果然又打了一场败仗,接着,军中便有人议论投降之事。
那些人将周道昭与周绎说得如神明一般,将武岳则贬得一文不值,又说太子虽好,却拗不过武岳,且如今连高阳国主也被燕国杀了,再不投降恐都要遭天谴。
惠王试图压制,无论是打板子,还是砍脑袋,竟毫无效用。此事愈演愈烈,军心彻底散了,惠王便召众人商议,说燕国气数已尽,问众人是愿几万人一同战死,还是顺应天意归向魏国。
竟有大半将军愿意战死殉国。
这令武承训十分意外。
他原以为军中多半将领都跟着惠王,岂料只有两三人附和,多数人觉得耻辱,不愿投降。
虽明知希望寥寥,武承训仍暗暗盼自己有望活着,他有心给惠王再添把火,跟着一同反对投降,却又怕因此教惠王忌惮,万一煽动兵变时,惠王会先拿他开刀。
然而任他如何缄口不言,祸事总归是临头了。
当日夜里就发生了“兵变”,士兵们将那些强烈反对投降的将领们斩杀,将他武承训也绑了起来,说是要献给魏军。
惠王来劝承训,让他跟着一同降魏,武承训自然不肯。
他倒并非有多少骨气,也不是要为大燕死而后已,只是不肯变了节,连累了都中亲人。
惠王一脸哀痛,大手一挥,让人将武承训也砍了,接着领着近五万兵马投降了魏军。
周绎命重新整编军队,略休整后一路往东,除魏国后续军队补充进来外,沿途更不断编入各小国汇聚来的兵士。不过二月间,将行至京畿一带时,竟有军二十六万余人。
惠王叛降的消息传到临水,武岳登时便吐了血,直接气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急忙就要点将,奈何众人见局势不妙,找尽理由不肯出这个头。因无人可用,虽担心宁王生了嫌隙,武岳却也只能再指望宁王。然而当他终于想要宁王去领兵,却只听到了宁王重病、不能起床的消息。
偌大一个燕国,此时竟连一个能打仗的也没了。
武承肃听说魏军一路壮大,情知大势已去,却怕刺激武岳,不敢将叛军人数告知。
钱皇后听得明白。
她也知燕国必灭,自己作为燕国皇后,断没有活着的道理。
可她尚有心愿未了。
因当年卫氏作祟,自己与夫君多年不合不说,更因阳筠之事与儿子生分了,这是钱皇后最为悔恨之事。钱氏毕竟是女子,如今局势这般不好,钱皇后竟有些幡然悔悟的意思,心说也不知哪日就到了头,若不能与丈夫、独子和好,倒不甘心就死了。
还没等她软下脸来去找武岳父子,却先听说福宁殿失火。
那福宁殿不是别处,正是崇政殿后侧一片宫殿,乃武岳休养时所居。
宫里登时乱作一团,不少人前去救火,也有人奋不顾身,浇了自己一身水便冲进去救人。
首先要救的自然是武岳。
待钱皇后赶到时,武岳已经被救出来了,暂时安置在偏殿了。
“陛下现下如何?可宣了医官来看?魏世杰都在做什么,怎么能让陛下宫里起火!”钱皇后走得飞快,一句接着一句地问。
“回皇后娘娘,当值的医官已经到了,说陛下的伤势较重,如今正在医治,方才还打发奴才们请皇后娘娘来。”因出了天大的事,小内侍回话愈发战战兢兢,“魏世杰殁了,闻听是为了护住陛下,自己个儿被烧焦了……”
钱皇后闻言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许嘉慌忙扶住,才刚唤了钱氏一声“娘娘”,她自己的眼泪倒下来了,余下劝慰的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虽钱皇后与武岳失和多年,许嘉与魏世杰却是老交情,并未因主子的缘故就生嫌隙,如今听闻故人骤然离世,且死得如此凄惨,难免要伤心一回。
不知为何,钱皇后竟也流了泪,由着许嘉等人搀扶进了偏殿。
☆、第三三七回 情浅深
武岳的头脸与胸背倒还无碍,四肢却没有一处好皮肉,被火烧焦,溃烂得不成样子。
因大病未愈又受惊吓,武岳昏迷得更加厉害了,分明已经烧成了这样,却连呻吟也无,趴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医官清除其四肢焦肉时,武岳才偶尔哼上一声。
钱皇后心中爬过千百种滋味。
她先前恨极了武岳,如今才想要与他修好,不想武岳便遭大难。钱皇后深觉难忍,心中痛得厉害,便站在一旁落泪,不知哭的是武岳重伤,还是自己从前太过糊涂。
武岳四肢的焦肉清了大半时,武承肃与阳筠也匆忙赶到。
听说尚在清理创口,阳筠只在外间问了钱皇后的安,便站在厅中静等着。武承肃进到内室来,看见武岳这般模样,眼圈红了又红,终还是忍不住流了泪。
钱氏见儿子落泪,愈发心疼懊恼不已,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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