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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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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子睨着云歌说:“小珏虽然背对霍成君,可霍成君会是什么表情,他肯定能想到。”
    云歌装作没有听到大公子的话。
    席上尴尬地沉默着。虽然孟珏对上了对子,可他却盛赞了上官兰,拥霍府的人不知道这掌是该鼓还是不该鼓,这鼓了算是恭贺孟珏赢了,还是恭贺上官兰真的是国色天骄?上官兰的闺阁姐妹们虽觉得颜面有光,心中暗喜,可毕竟是自己一方输了,实在算不上好事,自然也是不能出声。最后是霍光率先拍手赞好,众人方纷纷跟着鼓掌。
    这一场算是上官兰一方输。
    上官兰举杯向孟珏遥遥一礼,仰头一口饮尽,颇有将门之女的风范,和她一起的闺阁好友纷纷陪饮了一杯。
    上官兰和好友们嘀咕了一会,笑对孟珏说:“孟公子好才思。我和姐妹们的第二道题目是……”
    一个仆人端着方桌放到离孟珏十步远的地方,桌上摆着一个食盒,又放了一根长竹竿,一节绳子在孟珏身侧。
    “……我们的题目就是你站在原地不能动,却要想办法吃到桌上的菜。只能动手,双脚移动一分也算输。”
    宴席间的人都凝神想起来,自问自己,如果是孟珏该如何做,纷纷低声议论。
    会些武功的人说:“拿绳子把食盒套过来。”
    性急的人说:“用竹竿挑。”
    立即被人驳斥:“竹竿一头粗,一头细,细的地方根本不能着力,又那么长,怎么挑?”
    不会武功的人本想说:“先把绳子结成网,挂于竹竿上,再把食盒兜过来。”可看到竹竿的细。长。软,又开始摇头,觉得绳子都挂不住,怎么能再取食盒?
    大公子暗暗思量了瞬,觉得以自己的功夫不管绳子,还是竹竿,他都能轻松漂亮的隔空取物,但是却绝对不能如此做,想来这也是孟珏的唯一选择,这道题是绝对不能赢的题目,只能守拙示弱。
    大公子笑道:“这道题目对文人是十分的难,可对会点功夫的人倒不算难,只是很难赢得漂亮。那个食盒看着光滑无比,不管绳子。竹竿都不好着力,又要隔这么远去套食盒,只怕免不了姿态难看,所以这道题其实是查探个人武功的题目,功夫越高的人,赢得越会漂亮。看来上官兰心情很好,不怎么在乎输赢,只想让小珏出个丑,就打算作罢。”
    众人都凝神看着孟珏,等着看他如何笨拙地赢得这场试题。
    云歌却是看看霍成君,再瞧瞧上官兰。大公子随着云歌,视线也落在了上官兰身上。
    恰是二八年华,正是豆蔻枝头开得最艳的花,髻边的发饰显示着身份的不凡,她娇笑间,珠玉轻颤,灼灼宝光越发映得人明艳不可方物。
    大公子唇边的笑意未变,看向上官兰的目光中却含了几分怜悯,暗自感叹:“花虽美,可惜流水狠心,风雨无情。”
    大公子侧头对云歌笑说:“小珏看上谁都有可能,只这位上官姑娘是绝对不可能,你放一百个心。”
    云歌脸颊飞红,恼瞪了大公子一眼,匆匆收回了视线,和众人一样,将目光投向孟珏,看他如何“回答”这道题目。
    孟珏笑问:“上官小姐的规矩都说完了吗?在下可以开始了吗?”
    上官兰笑说:“都说完了,孟公子可以开始了。”
    只见孟珏的眼睛根本扫都没有扫地上的竹竿和绳子,视线只是落在上官兰身上。
    上官兰在众人的眼光环绕中长大,她早已经习惯了各色眼光:畏惧。巴结。逢迎。赞赏。思慕。渴望。甚至嫉妒和厌恶。可她看不懂孟珏,只觉得一径的幽暗漆黑中,似有许多不能流露的言语,隔着重山,笼着大雾,却直刺人心。
    上官兰的心跳蓦然间就乱了,正惶恐自己是否闹过头了,却见孟珏已侧过了头,微微笑着向霍成君说:“霍小姐,麻烦你把食盒递给在下,好吗?”
    霍成君愣了一下,姗姗走到桌前取了食盒,打开食盒,端到孟珏面前。
    孟珏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对上官兰说:“多谢小姐的佳肴。”
    全场先轰然惊讶,这样也可以?!再哑然沉默,这样似乎是可以!?
    霍成君立在孟珏身侧,一脸笑意地看着上官兰。
Chapter 9  两生花4
    上官兰面色怔怔,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因为自始至终,孟珏的脚半分都没有动过。
    许平君搂着云歌,趴在云歌肩头笑得直不起身子,云歌终于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不一会,全场的人都似乎压着声音在笑,连上官桀都笑望着孟珏只是摇头。
    大公子早已经笑倒在红衣的怀里,直让红衣给他揉肚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却是几分凛然。小珏的进退分寸都把握太好,好得就像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都听他的号令,每个人的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中。小珏哪里在乎的是输赢,他要的只是上官兰接下来的举动,在座的“才俊”们以为小珏为了佳人而应战,实际小珏的目标只是三个糟老头子:上官桀。霍光。桑弘羊。引起他们的注意,自然地接近他们。
    孟珏笑问上官兰:“不知道第二题,在下可算过关?小姐还要出第三题吗?”
    上官兰看着并肩而立的孟珏和霍成君,只觉得霍成君面上的笑意格外刺眼,心中莫名地恼恨,猛然端起酒杯,一仰脖子,一口饮尽,笑意盈盈地说:“我们出题,重视的本就不是输赢,而是饮酒时增添意趣的一个游戏。孟公子虽然已经赢了两道,不过第三题我还是要出的,如果我输了,我愿意吹笛一曲,如果孟公子输了,惩罚不大,只烦孟公子给我们在座各位都斟杯酒。”
    惩罚不大,却极尽羞辱,视孟珏为仆役。
    霍成君盯着上官兰的眼神已经不是简单的怒气。就是原本想看孟珏笑话的霍夫人也面色不快起来,孟珏出身再平常,毕竟是她女儿请来的客人。所谓打狗都要看主人,何况是霍府的客人,还是她女儿的座上宾?
    霍光神情未动,依旧和上官桀把酒言欢,似乎丝毫没有觉察晚辈之间的暗流涌动。上官桀也是笑意不变,好像一点没觉得女儿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孟珏笑意不变,洒脱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一切听上官兰的意思。
    上官兰面上仍在笑,可说话的语速却明显慢了下来,“刚才行酒令时,听到孟公子论曲,说‘天地万物皆有音’。小女子无才不能解,不过孟公子高才,说过的话自然不可能虚假。不可用琴笛箫等乐器,只请孟公子用身周十步之内,所能看得见的物品,向小女子展示一下何为‘万物皆有音’。”
    上官兰扫了眼歌伎苏依依,苏依依袅袅站起,行到宴席间,对众人行礼,“为添酒兴,妾身献唱一曲先帝所做的《秋风辞》,和孟公子的曲子。”
    有人立即轰然叫好,众人也忙赶着附和这风流雅事,只一些机敏的人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低下了头专心饮酒吃菜。
    桑弘羊捋着胡子,一脸慈祥地笑看着上官兰和霍成君,对上官桀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女!”
    上官桀深看了眼桑弘羊,心内对这老头的厌恶越重,哈哈笑着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儿女都难免刁蛮些,不过只要懂大体,刁蛮胡闹一些倒也没什么,总有我们这些老头子替她们兜着。”
    霍光淡淡笑道:“上官兄所言极是。”
    正在举行酒宴,孟珏身周除了木桌就是碗碟酒壶筷子,因为地上铺了地毯,连片草叶都欠奉,勉强还有……盘子里做熟的菜和肉,应该也算物品。
    大公子啧啧笑叹,“这就是女人!能把一句好好的话给你曲解得不成样子,圣人都能被气得七窍生烟。小珏倒是好风度,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可怜的小珏呀!你可要好好想法子了,《秋风辞》是死老头子做的曲子,在这种场合,你若奏错了,可不是做奴才给众人斟酒那么简单了,索性认输算了,不过……要小珏服侍他们喝酒……”大公子视线扫过宴席上的人,笑着摇头。
    红衣满面着急地对大公子连比带画,大公子笑摊摊手,“我没有办法想。如果出事了,大不了我们假扮山贼把小珏劫走,直接逃回昌邑。”
    大公子完全一副天要砸死孟珏,他也要先看了热闹再说的样子。
    许平君不平地问:“太不公平了,明明孟大哥已经赢了,这个上官小姐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情!真没有办法了吗?”
    云歌蹙着眉头叹了口气,对大公子说:“把你的金子银子都拿出来,找个有价钱的奴才去办事。还有……红衣,孟石头可看得懂你的手语?”
    霍成君出身豪门,自小耳濡目染权势斗争,虽日常行事有些刁蛮,可真有事情时,进退取舍颇有乃父之风,察觉事情有异,前后思量后,遥遥和父亲交换了个眼色,已经决定代孟珏认输。
    她刚要说话,却见孟珏正有意无意地看向挤在奴婢群中的一个红衣丫头。霍成君几分奇怪,正要细看,不过眨眼间,红衣丫头已消失在人群中。
    孟珏笑看向上官兰:“碗碟筷子酒水都算我可以用的物品吗?”
    上官兰怕再被孟珏利用了言语的漏洞,仔细地想了一瞬,才带笑点头,“不错,还有桌子和菜你都可以用。”
    孟珏笑说:“那我需要一张桌子,一摞空碗,一壶水,一双银筷。”
    上官兰面带困惑,又谨慎地思索了会儿,觉得孟珏所要都是他身周的物品,的确没有任何超出,只能点头应好。
    霍成君向孟珏摇头,孟珏微微而笑,示意她不必多虑。
    不一会,有小厮端着桌子。碗。和一双雕花银筷上来。上官兰还特意上前看了一番,都是普通所用,没有任何异常。
    孟珏其实心中也是困惑不定,但依然按照红衣所说将碗一字排开。
    只见一个面容黝黑的小厮拎着水壶,深低着头,上前往碗里倒水,从深到浅,依次减少,神情专注,显然对份量把握很谨慎。
    孟珏看到小厮,神情微微一震。小厮瞪了他一眼,低着头迅速退下。
    红衣和许平君都困惑地看着云歌,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大公子笑嘻嘻地问:“云大姑娘,怎么帮人只帮一半?为什么不索性让红衣给孟珏解释清楚?”
    云歌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孟珏想了瞬,忽有所悟,拿起银筷,依次从碗上敲过,宮。商。角。徵。羽,音色齐全。他心中暗暗将《秋风辞》的曲调过了一遍,笑对苏依依说:“烦劳姑娘了。”
    细碎的乐声响起,一列长奏后,曲调开始分明。叮咚。叮咚宛如山泉,清脆悦耳。虽然雄厚难及琴,清丽难比笛,悠扬不及箫,可简单处也别有一番意趣。
    苏依依愣愣不能张口,霍成君笑着领头朝苏依依喝起了倒彩,她才醒悟过来,忙匆匆张口而唱: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传闻此曲是刘彻思念早逝的李夫人所作,是刘彻仅有的情诗,酒楼茶坊间传唱很广。
    许平君听着曲子,遥想李夫人的传奇故事,有些唏嘘感叹,李夫人应该是幸福的吧!从歌伎到皇妃,生前极尽帝王宠爱,死后还让他念念不忘,女人做到这般,应该了无遗憾了。
    红衣听着曲子,时不时看一眼大公子,似有些探究他的反应。大公子依旧笑嘻嘻,没有任何异样。
    一曲完毕,亲霍府的人都跟着霍成君极力叫好。
    大公子也是鼓掌叫好:“云歌,你怎么想出来的?”
    云歌笑说:“小时候和哥哥闹着玩的时候想出来的呗!敲破了一堆碗,试过了无数种陶土才掌准了音。正儿八经的琴不愿意弹,反倒总喜欢玩些不正经的花样,三哥可没有少嘲笑我。”
    许平君也笑:“谁叫上官小姐不知道我们这边坐着一位雅厨呢!厨房里的事情想难倒云歌可不容易。不过孟大哥也真聪明,换成我,即使把碗摆在我面前,我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以碗水渡曲,上官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都没有想到,此时面色一时青,一时红。
    霍成君笑问:“兰姐姐,不知道想为我们奏一首什么曲子?正好苏姑娘在,二位恰好可以合奏。”
    孟珏却是欠身向上官兰行了一礼,未说一语,就退回了自己位置,君子之风尽显无疑。
    桑弘羊望着孟珏点了点头,问霍光:“成君好眼光。这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上官桀也忙凝神倾听。
Chapter 10 水中影1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霍成君和上官兰身上,孟珏寻了借口退席而出。
    大公子一看孟珏离席,立即牵起红衣就逃,“小珏肯定怒了,我还是先避避风头。”
    四个人左躲右闪,专捡僻静的地方钻,云歌说:“找个机会索性溜出府吧!”
    大公子和红衣都连连点头,许平君却不同意,“你可是霍夫人请来做菜的厨子,还没有允许你告退呢!”
    云歌今晚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冷着脸说:“管她呢!”
    大公子笑:“就是,她算个什么东西?管她呢!跟我来,我们从后面花园的角门溜出去。”
    大公子倒是对大司马府的布局很熟悉,领着三个女子,穿花拂树,绕假山过拱桥,好像逛自家园子
    越走越僻静,景色越来越美,显然已是到了霍府的内宅,这可不同于外面宴请宾客的地方,被人抓住,私闯大将军大司马府的罪名不轻,许平君很是紧张害怕,可身旁的三人都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她也只能默默跟随,暗暗祈求早点出府。
    正行走在一座拱桥上,远处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红衣和大公子的武功最高,最先听到,忙想找地方回避,却因为正在桥上,四周空旷,又是高处,竟然躲无可躲。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连许平君都已听到,紧张地拽着红衣袖子,无声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云歌和大公子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会心点了下头,一人拽着许平君,一人拽着红衣,迅速攀着桥栏,轻轻落入湖中,藏到了拱桥下。
    刚藏好,就听到两个人从桥上经过。只听霍光的声音极带怒气,“混帐东西!念着你做人机灵,平时你们做的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今日却一点眼色不长!”
    “老爷,奴才该死。奴才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呀……”
    “你派人去四处都安排好了,私下和夫人说一声,再知会少爷。”
    “是。不过皇上说除了大人,谁都不许……”
    脚步匆匆,不一会人已去远。
    云歌四人摒着呼吸,一动不敢动,直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大口呼吸。
    四个人相视苦笑,虽已是春天,可春水犹寒,四个人半截身子都已泡湿,滋味颇不好受。
    幸亏可以赶紧逃回家换衣服了。
    云歌牵着许平君,刚想爬上岸,却又听到脚步声,四个人立即又缩回了拱桥下。
    一个人大步跑着从桥上经过,好似赶着去传递什么消息。
    四人等着脚步声去远,立即准备上岸,可刚攀着桥的栏杆,还没有翻上岸,就又听到了细碎的人语声。
    这次四人已经很是默契,动作一致,齐刷刷地缩回了桥洞下。
    大公子一副无语问苍天的表情,对着桥顶翻白眼。
    红衣似乎担心大公子冷,毫不顾忌云歌和许平君在,伸臂环抱住了大公子,本来很狎昵的动作,可红衣做来一派天真,只觉真情流露,毫无其它感觉。
    原本期盼着脚步声消失后,他们可以回家换衣服。可不远不近,恰恰好,脚步声停在了拱桥顶上。
    大公子已经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头无力地垂在红衣肩头。
    许平君冷得身子打哆嗦,却又要拼命忍住,云歌摸出随身携带的姜,递给许平君,示意她嚼,自己也握着一节姜,静静嚼着。
    原想着过一会,他们就该离去,可桥上的人好像很有闲情逸致,临桥赏景,半晌都没有一句话。
    很久后,才听到霍光恭敬的声音:“皇上好似很偏爱夜色。听闻在宫中也常常深夜临栏独站。欣赏夜景。”
    大公子立即站直了身子,吊儿郎当的神情褪去,罕见地露了几分郑重。
    云歌和许平君也是大惊,都停止了嚼姜,竖起了耳朵。
    只红衣虽然表情大变,满脸焦虑,却只是因为大公子的安危,而非什么皇帝。
    不高不低,不疾不徐,风碎玉裂的声音,虽近在身旁,却透出碧水千洄,关山万重的疏离淡漠:“只是喜欢看星光和月色。朕听说你在办宴会,宫里一时烦闷,就到你这里散散心,希望没有惊扰你。”
    “臣不敢。”
    霍光真是一个极沉得住气的人,其他人若在皇帝身侧,皇帝长时间没有一句话,只怕就要胡思乱想,揣摩皇上的心思,越想越乱,最后难免自乱阵脚。他却只沉默地站着,也看向了湖面上的一轮圆月。
    云歌看许平君身子不停打颤,紧咬着牙关方能不发出声音,忙轻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吃姜。自己却不禁好奇地看向桥影相接处的一个颀长影子。
    霍光应该不敢和他并肩而立,所以靠后而站,湖面因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宽大的袍袖想是正随风轻扬,湖面的影子也是变换不定。
    本是互不相干的人,云歌却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莫名的牵动,想到他深夜临栏独站,只觉得他虽拥有一人独眺风景的威严,却是碧海青天,晚风孤月,怎一个无限清凉!
    “皇上可想去宴席上坐一会?臣已经命人安置好了僻静的座位,不会有人认出皇上。”
    “你都请了谁?”
    “上官桀。桑弘羊。杜延年……”
    一连串的名字还没有报完,听着好像很爽朗的声音传来,“霍贤弟,你这做主人的怎么扔下我们一堆人,跑到这里来独自逍遥……啊?皇……皇上,臣不知皇上在此,无礼冒犯……”上官桀面色惊慌,赶着上前跪下请罪。
    随后几步的桑弘羊,已经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头,也打算艰难地下跪。
    刘弗陵示意身旁的太监去搀扶起桑弘羊,“都免了。朕穿着便服随便走走,你们不用拘礼。”
    大公子笑着摇头,霍光老头现在肯定心内暴怒,他和刘弗陵站在桥上赏风景,上官桀和桑弘羊却能很快找来,他的府邸的确需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红衣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警告大公子不要发出声音。
    红衣的动作没有对大公子起任何作用,反倒吓得许平君一脸哀愁害怕地看着云歌。
    云歌苦笑摇头,这是什么运气?桥上站着的可是当今汉朝的皇帝和三大权臣,整个天下的运势都和他们息息相关。一般人想接近其中任何一人,只怕都难于登天,而他们竟然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些高不可攀的人,他们究竟算荣幸,还是算倒霉?
    桥上四人的对话吸引了大公子的注意,面上虽仍是笑嘻嘻,眼神却渐渐专注。
    刘弗陵是一只聪明机智的小狐狸,但是稚龄登基,没有自己的势力,朝政全旁落在了托孤大臣手中。
    桑弘羊是先皇的重臣,行事继承了汉武帝刘彻的风格,强硬的法家人物代表,是一头老狮子,虽然雄风不如当年,可朝中威慑仍在。
    上官桀是狼,贪婪狠辣,凭军功封侯,军中多是他的势力。先皇亲手所设。曾跟随名将霍嫖姚征讨匈奴的羽林营完全掌控在上官家族手中,由车骑将军上官安统辖。
    霍光是虎,虽年龄小于桑弘羊和上官桀,却凭借多年苦心经营,朝廷中门徒众多,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霍光和上官桀是儿女亲家,一个是当今上官皇后的外祖父,一个是上官皇后的祖父,但两人的关系却是似合似疏。
    霍光。上官桀。桑弘羊三人如今都是既要彼此照应,防止皇上铲除他们,却又想各自拉拢皇上,让皇上更亲近信任自己,借机铲除对方,独揽朝政。
    而皇上最希望的自然是他们三人斗个同归于尽,然后感叹一声,这么多年过去,朕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真是乱。乱。乱……
    大公子越想越好笑,满脸看戏的表情,似完全忘了桥上四人的风波可是随时会把他牵扯进去,一个处理不当,绞得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桥上是暗潮汹涌,桥下是一团瑟瑟。
    云歌双手紧握着姜块,每咬一口姜,就在心里)骂一声“臭皇帝”。
    真希望哪天她能把这个臭皇帝扔进初春的冰水中泡一泡。听闻皇宫里美女最多,不在那边与美女抚琴论诗。赏花品酒,却跑到这里和几个老头子吹冷风,害得他们也不能安生。
    桥上四人语声时有时无,风花雪月中偶尔穿插一句和朝政相关的事情,点到即止。一时半会,显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平君已经嘴唇乌紫,云歌看她再撑下去,只怕就要冻出病来,而自己也已是到了极限。
    云歌打手势问,大家能不能游水逃走。
    许平君抱歉地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游水。
Chapter 10 水中影2
    红衣也摇头,除非能一口气在水底潜出很远,否则暗夜中四个人游泳的声音太大,肯定会惊动桥上的人。
    云歌只能作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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