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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凰[金榜]-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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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陵,他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司乐连琴都能舍,究竟是离开得有多急?
  半盏茶的功夫,尹陵的房间已经彻底被碧城翻了个遍,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她愁眉想离开,不经意抬头却发现房间里唯一的柜子上有一个深色的木匣子静静躺在那儿。
  那是——
  碧城只是略微迟疑了会儿,便踮着脚尖去触碰那个木匣。她个子不高,房间里又没有半点可以垫脚的物件,她在原地历经艰难终于触碰到了木匣的边角,殊不知那木匣要比她想象中轻很多,她刚刚一用力,木匣便从柜子上翻了下来!
  无数雪白飘散在明亮的房间里,纷纷如落雪。
  木匣落地,碎成了好几块。
  碧城茫然看着满天飘散的纸片,呆愣了会儿才拾起一张纸扫了一眼:纸上画着一个女孩,圆滚滚的脸,圆滚滚的狐裘袄,圆滚滚的手支着圆滚滚的下巴,百无聊赖趴在树下看蝴蝶。
  这是什么?
  碧城狐疑地又捡起一张:这一次还是那女孩,只不过她明显长高了一些,身体不再那么圆润,下巴终于露出了一些尖尖的弧度,她眯着眼把玩着一只黑色|猫儿(这都要和谐我囧,到底是谁更不纯洁!),又是一副闲得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
  第三张,少女已经有十三四模样,她正襟危坐在高座之上,华贵的衣裳显然是朝服,身姿倒是仪态堂堂,只是那双眼却显然在放空状态……她在溜神,很显然。
  第四张,少女已经瘦得脱了人性,眼神也全然不同。她身穿朝凤嫁衣,静静看着天。
  碧城愣愣看着画中人,许久才低垂了手。
  事到如今,若她再认不出来这画中人是谁,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是她。
  或者说,是楚碧城。当年的楚碧城。
  从小到大,各种神态各种模样,积聚了满满一箱的楚碧城。
  碧城缓缓蹲下了身去捡地上的白纸,一张又一张,心中那一点点奇异的感觉渐渐蔓延到指尖。
  如果说之前尹陵的表白带给她的只有如冬雷雨雪般的震撼,那么此时此刻每一卷画便像是攀爬过断壁残垣的夕颜花,每一张画连接成蜿蜒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环绕过破碎的城墙,每到一处便悄然开一点花。一朵连成一片,一片汇成一城,一城开成海洋。
  这便是尹陵。
  如此心意,如此执念。
  夫复何求?
  碧城蹲在地上把那些画卷收拢,却发现盒子破了。她抱着画卷踟蹰,最终把它们带到了紫阙宫。却不想,在紫阙宫中早有一人坐在正殿之中,俨然一副等她归来的模样。
  谢则容。
  碧城脚步迟疑,原本想赶在他发现之前离开紫阙宫,却不想才转过身就被两个禁卫的身影挡住了去路。他们跪在地上抱拳行礼,却没有半点让路的意思,反而趁着她迟疑的功夫把殿门慢慢阖上了。
  她无奈转身,却对上了谢则容幽深的眼。
  他道:“你方才去了哪儿?”
  “乐府。”
  “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碧城勾勾嘴角,“我本来就是司舞,去乐府不是再寻常不过么?”
  谢则容冷道:“孤不想与你兜圈子,你若配合,孤可留下你一命,若不然……”
  碧城不再说话,她细细看着谢则容的脸,试图去验证心里的猜想——果然,他在心虚。她虽然一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却已经是这世上不多的最靠近他的人。谢则容为人老谋深算,不论何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而如今他却横眉竖目,眼中杀气毕现……反而说明他并没有把握。
  很显然,这个世上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这一点超出了他的计算范围,让他迷茫了。
  “陛下不必怀疑我。”
  “哦?”
  碧城淡道:“我若不摘面甲,东齐十万大军压境你还是必死无疑。何苦我来算计?”
  “越歆!”
  “原来陛下还记得我名字。”
  “你想要告诉孤的只有这个?”
  “是。与其怀疑我不安好心,陛下倒不如潜心研究如何应付贼心不死的东齐。”
  “孤并不怀疑这一点。”好久,谢则容低道,“因为孤已经找到了碧城的下落。”
  什么……?!
  碧城一惊,诧异抬头,却见到谢则容冷若冰霜的脸上缓缓绽放开了一丝笑容。
  ……怎么会?
  她心思纷乱,自然没有注意到谢则容落在她身上的探究的目光。
  “你手上的是什么?”忽然,谢则容开了口。
  碧城警觉缩手,却为时已晚,手里的那卷纸张已经被谢则容夺了过去。谢则容原本眼角眉梢噙着一丝笑意,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纸张上时却渐渐收敛。他一张张翻阅,脸上的阴霾越渐越深,到最后已经阴沉如同骤雨前的阴云天空。
  “尹陵。”他道。
  碧城沉默,冷眼旁观。
  “倒是英雄气短。”谢则容冷笑出声,“你果然与他有干系。”
  碧城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答:“我本就是朝凤乐府出身,自然与尹陵休戚相关。你查了那么久,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谢则容黑了脸。
  碧城盯着他的手,想着这些画拿回来的可能性估计是渺茫了。画在谢则容手里,厚厚的一叠,被他泛白的指尖攥得起了褶皱。她有些心疼,却也明白这时候不能触及他的底线,一时间脑海中浮现无数念头,最后却只挤出一句:“那是尹陵的画,你,能不能还给我?”
  谢则容微微挑眉:“你倒颇为在意尹陵。”
  碧城大大方方坦白:“是啊。”
  谢则容道:“可这画上画的是孤的皇后。你说,孤该不该还给他呢?”
  “皇后已经不在这世上。”
  “住口!”
  “她的的确确死了。”碧城冷笑,“死了的人,永远不可能活过来。”
  ×
  夜晚终于来临。碧城终究是没能顺利拿回那些画,谢则容的伤口出了血,离开紫阙宫的时候是靠御医搀扶的。看着那殷红的血渐渐在他的衣衫上晕染成花,她却有些迷茫。如今着局面她与谢则容算是僵局,谢则容的罪行捏在她手中,她也有把柄落在谢则容手里。只是这样的僵局真的能维持吗?
  若是之前的努力付出皆是一场空,那显然不是个好结果。
  谢则容就像是狮子,他如今受伤,也许这所有的弱势不过是为了让她掉以轻心,一旦等他部署好一切,她几乎可以想象那时候整个局面会一瞬间扭转……她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一夜,在辗转中渡过。
  第二日,先锋营探子来报,东齐十万大军并未进犯燕晗国土,他们在距离两国交界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这已经可以算作好消息了。起码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碧城坐在殿上听着年轻的少将军禀报完东齐近况,偷偷看了谢则容一眼,发现他似乎在走神。
  “陛下……”少将军迟疑道,“除了东齐……”
  “如何?”碧城出了声。
  少将军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道:“启禀皇后,我军前探在边境之处除了打探到东齐消息,还带回些不相干的消息。但微臣以为东齐并未进犯可能与此事有关。”
  “讲。”
  “是。”少将军抱拳道,“西昭、东齐与我燕晗素来有三国鼎立之势,前些时日西昭太子不幸病殁,西昭皇帝垂垂老矣,故而这一次东齐胆敢贸然行动,仗的就是西昭与我燕晗皆有动乱之象。不过探子回报说,西昭几日之前新立太子,册封大典就在昨日。微臣猜想,这或许是东齐停滞的原因。”
  “新立太子?”
  “是,微臣也听说西昭皇帝只有一脉皇子,只是册立太子却已经是昭告天下的事情,就是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新太子。”
  碧城微皱眉,陷入沉思。
  西昭、燕晗、东齐关系向来复杂,如今东齐兵强马壮,西昭又新立太子回归太平,只有燕晗……还是乱作一团,为帝的是逆贼,楚姓的皇后还是个冒牌货,所有的事情都在微妙的平衡中,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再探,查出新太子生平。”殿上忽然响起谢则容的声音。
  “是!”
  碧城正欲开口,却忽然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个宫人慌慌张张跑上殿来,仓惶跪地道:
  “陛下!不好了!大神官……大神官危在旦夕!”
  什么?!
  
☆、第75章 西昭太子(中)

  大神官危在旦夕!
  “大神官如何?”谢则容问。
  宫人急急道:“大神官今晨吐了血;像是得了什么隐疾;神官府中弟子寻来御医却被大祭司拦在门外……”
  重病?!
  朝堂上所有人皆是一愣,窃窃私语声一时间掩盖住了许多人忍不住倒吸一口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各色的目光纵横交错,除了震惊之外另一种目光只剩下惊恐。
  是的。惊恐。
  碧城在最初的一阵慌乱之后安静下来看着惊惶失措的朝野众臣,陷入了沉思。如果说在燕晗还有一样事情是比皇位易主更加能够动摇民心的;那便只可能是神官。她上一世对朝野了解并不多;对神官府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在她的印象中,大祭司是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存在;除却每一任神官大约十数年便会更迭一次;疾病与灾祸几乎与大祭司并无关联。姜梵他怎会得病呢?
  她迟疑地看了一眼谢则容;谢则容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道:“来人,准备车马去神官府,立刻。”
  碧城松了一口气,心上的石头却压得更紧。
  谢则容道:“别担心,他身受天命,吉人自有天相。”
  ×
  神官府就坐落在帝都郊外的山脚下,从宫里出发的车马不消一个时辰便可抵达。碧城坐在马车之中心急如焚看着车外绵延的山川,还有匆匆略过的树影,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遥遥见着了在一片莹然的绿意尽头有一方白墙灰瓦的院落。
  碧城没有察觉的是,就在她焦虑地看着车窗外的景物的时候,身穿帝服的谢则容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审视,从发梢到捏紧的拳头都没有放过。他眸色原本阴沉无比,只是这一路下来却渐渐舒缓了许多,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马车忽的一个踉跄,坐在窗边的碧城一时失去平衡差点撞到脑袋,他倏地伸出了手,却又强行压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恼怒。
  一路的沉默。
  神官府终于近在眼前,马车缓缓地靠停。神官府的大门仿佛早有预知一样分毫不差地敞开,片刻后,大门里头走出来一列身穿白衣、梳着道家发髻的少年。他们朝碧城与谢则容稍稍颔首,也不行礼,便自顾自地朝里走。
  碧城心中焦急,迈开了脚步朝府内跑。她身上穿着的是皇后朝服,金红色的花纹在阳光下飘散开来,像是宣纸上晕染的墨。
  谢则容并没有马上跟上,他安静地看着她奔跑离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神官府的大门内,他才低声问身旁宫人:“如果熟悉一人日常,有没有可能培养出一个行为举止完全一样之人?”
  宫人问:“陛下是说长相个性和声音吗?像军中培养细作一样?”
  “不是声音,而是……”谢则容思索了片刻才道,“笑起来的模样,害怕的模样,慌乱的时候,个性倒是不同……”
  宫人抓挠挠腮:“奴婢只听说军中培养细作,先是要修正其容貌,而后练习声音,最后才是神态举止,神态举止学倒是能学,只是若是长相与声音都不一样,何必学神态呢?”
  “何必学……”
  谢则容低眉沉思,眉头却锁得更紧。少顷,他默默跟了上去。
  神官府中是绵延不尽的竹林,山下露水浓重,无数竹叶叶尖上留着几滴露珠,林间小径是以青石铺砌,大约是雾重而行人少,青石台阶结满了青苔,不知名的草儿杂乱地从缝隙中滋长,只留了中间一线白供人踩踏。
  碧城焦急的心被这漫长的青石道消磨成了钝钝的焦躁,终于,一扇巍峨的门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那是一个石砌的宫苑,巨大的白石雕琢出繁杂的图腾,巍峨的殿堂比朝堂中的议事殿还要高耸数倍,置身其中只让人觉得空旷而渺茫。
  白衣的神官府弟子在门前停下了脚步。碧城也迟疑着停步,问:“大祭司呢?”
  白衣弟子道:“师父在殿中,命我等不许入内。”
  碧城心中一沉,拽着裙摆踏进了巍峨的殿堂。她在四年之前就已经拜入姜梵门下,可其实也不过是个挂名的弟子,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踏入神官府。她轻手轻脚地在殿内行走,一面走一面心惊:殿内没有半点木雕,尽数是白色的巨大石块雕砌而成,正殿外延并没有遮挡,可以抬头望见蔚蓝的天际,等到步入内殿之时殿中便有火烛,四周乃至脚下的白石也不知道是如何打磨的,竟可以像水面一样把人的倒影映衬出来……
  姜梵却始终不见踪影。
  碧城也不知兜兜转转多久,终于看见了一座巨大的神像,神像前的石阶上,一袭白衣静静地伸展匍匐着,如同一件死物。
  姜梵!
  碧城急躁地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一抹白身旁,却发现他身旁的白色石头上满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师父……”
  她慌乱地去搀扶他,好不容易才把他翻了个个儿扶了起来,目光迅速地在殿内扫视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神像前的一块不同于白石的木质地方,在那上面有一张毛毡,虽然不大,但聊有胜无,总比冰凉的白石好。她咬着牙关勉强拉着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吃力地一步一步朝前走,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连带着姜梵一起失去了平衡重重栽向地上!
  完了!
  碧城在失去平衡的一瞬间狠狠心调转了方向,用身体做了他着地的软垫。脊背撞上地面的一瞬间,她的眼睛都犯了花。
  叮当。
  清脆的声响。
  碧城的意识还留在脊背上的剧痛中,停顿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意识,慢慢翻转了身体又扶起了姜梵。这一次总算顺利到了目的地。她小心翼翼把姜梵放置在上头,抬起头的时候却僵直了目光——她终于知道方才那一声叮当是什么声音了!
  那是……姜梵的面甲落地的声音。
  此时此刻,没有了面甲的燕晗大祭司,护国大神官的真正面容在碧城面前一览无余。她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一时间手足无措:没有人告诉过她,燕晗的护国大神官会是这样的年轻,姜梵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甚至比谢则容还要小上几岁的模样,清俊的脸上眉目如画,银白的发丝与年轻的脸合在一块儿却并不显得怪异,他散发着安静而淡然的气息,唯有唇边的血红是唯一的亮彩。
  碧城愣了好久才醒悟过来匆匆去捡回了面甲,却犹豫着不敢触碰他。
  这真是让所有邻国敬而远之的燕晗护国大神官,燕晗万民敬仰民心所向的大祭司吗?
  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样子?
  碧城还在出神,却没看到躺在毛毡上的姜梵的眼睫稍稍抖动了几下,而后渐渐张开了。等她终于有勇气去把面甲“物归原处”的时候,才发现姜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碧城一瞬间做贼心虚得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却见着那个年轻而恬淡的面容上忽而露出一丝微笑的弧度来,她不由愣住。
  姜梵吃力支撑起身子,伸出手迟疑地触了触自己的唇,指尖沾上了一点血,他却显然不以为然,只是微笑看着局促地已经缩起了脑袋的碧城,道:“为师面目如此可憎?”
  “啊……啊?不……不……”碧城胡乱摇头,手里的面甲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姜梵轻道:“那你怎么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啊?我、我……”
  “扶为师起来。”姜梵吃力砖头道,“去……那边的椅上。”
  “哦……”
  碧城总算反应过来,小心地把姜梵的手拽回了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到了神像旁的椅子旁,再咬牙让他的身体一点点落在椅子上。
  “大神官的身体出了什么病,可否告知孤?”忽然,殿上响起了谢则容的声音。
  那时候碧城正扶着姜梵坐到椅子上,几乎整个身体都趴在他的肩头,听见声响她缓缓起身,果然看到了谢则容面容阴沉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他原本就眉目不善,看到碧城手里的面甲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倏地目光转向姜梵,诧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姜梵却对自己的脸吓到了当今皇帝这一点毫无内疚,他低道:“算不上病,只是……某些自然而然之事罢了。我虽未神官,却也是**凡胎,自然会有生老病死难以逃脱。”
  “你今年……”谢则容皱眉。
  姜梵对他未尽之言似乎早有猜想,答:“双十有六。”
  他居然才……二十六岁?碧城惊愕回头看了一眼姜梵,却发现他在笑。
  谢则容道:“那……”
  “这世上原本就是得失公平,好在继任之人选,我已经有所打算……”姜梵轻道,“陛下不必挂念,知天命而减其寿,这本就是天数。我继任神官一职六载,强行占卜,行逆天之事,能活到今日已经是大大赚了……”
  “师父……”
  碧城终于找回了声音,出口的却是哭腔。她从来没有靠近过他,所以此时此刻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微笑的模样,眼泪就忍不住充盈了眼眶。
  姜梵回眸笑了笑,道:“你看,这就是每一任神官都带面甲之缘由。若是被人知晓神官在任皆不过十载上下,岂不是要添许多伤感?”
  “师父,你是因为替我改命线,才……如果从今天起你别插手我燕晗事务,是不是……”
  姜梵却轻轻摇了摇头,道:“傻徒儿……”
  碧城咬着唇却依旧忍不住眼泪,也不知道此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上一世明明受过许多委屈她都不曾哭过几次,可是这一生却常常忍不住。为苏瑾、为尹陵、为姜梵,越歆这一辈子所承人心实在太多,太多了。
  昏暗的殿上,谢则容遥遥看着那个哭得眼睛通红的身影,眼中又闪过一丝迷茫。他迟疑着上前了几步,却又停滞下脚步,只是用越发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他道:“孤听闻,西昭皇族有续命之良方,无病而衰的老者服用那药,可延年益寿。”
  “真的?!”
  谢则容把她一瞬间的雀跃尽收眼底,微笑:“孤可以为大神官求来药方,只是在那之前,你要陪孤去接碧城回宫。”
  碧城沉默。
  谢则容轻道:“孤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今夜我们就前去接她。”
  

☆、第76章 西昭太子(下)

  姜梵终究没有再让御医诊脉。碧城虽有遗憾;却也并没有强求;倒是回去的一路上与谢则容的僵硬氛围被她强行压下了不少。她甚至在马车上坐到了他对面,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讲起;到最后眉目越皱越拧结。
  谢则容静静看着坐在对面的碧城和她纠结徘徊的模样,面上的冰霜悄然化解了许多。他并不焦躁;甚至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唇边勾起一丝弯翘。
  阳光明媚,万物滋长;夏日的蝉鸣叫得树叶都打了卷儿。燕晗帝都郊外的一骑车马在林间飞快地穿梭,惊起了不少山中鸟兽。
  马车中;碧城轻声问谢则容:“你说的延寿之药要去哪里取?来不来得及?”
  谢则容抬眸,仔细扫过她的眉眼;道:“听闻祭祀失败之后;你昏睡了不少时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碧城顿时警觉起来,谨慎打量他的神色,却发现他似乎并不像往日那样阴霾密布。他在笑,冷硬的眉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融化成柔和弧度,眼中没有杀伐,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淡淡的探究,却并无敌意。
  碧城不着痕迹地扫视自己的身上是否有异样的地方,却始终无所得。这感觉太怪异了,明明不久之前,他才带着肃杀之气随时会杀她而后快的模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变化呢?
  谢则容显然也看到了她防备的目光,只是他并没有动怒。他的目光略过她的身体投向更远的山川,似是在等她的答复。
  碧城迟疑道:“祭祀中,我难以承受痛楚,所以晕厥。”
  “你早就认识碧城,是为楚家江山而来,是么?”
  碧城陡然僵直了身体。
  谢则容却面色不改,轻声继续:“孤听闻前朝曾有一位公主名燕喜,算起来该是碧城的表亲。燕喜公主在先帝继位之后便自请离宫,而后早亡,宫中并未记载她是否留有子嗣。如今想来,若是燕喜公主留有子嗣,该是你这样的年纪。听闻碧城大病,未免楚家江山落于外姓之手,故而入朝凤乐府,对么?”
  谢则容道:“如若真是如此,孤并不会与你追究,你是碧城亲眷,便也是我的族人。”
  碧城一直屏息听他诉说,直到此时终于舒了一口气,悄悄松开了手:原来,他是猜想她是楚家的后裔,所以才有着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脸。借尸还魂这样诡异的事情,寻常人终究是难以猜想的,哪怕聪明如谢则容,恐怕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姓越,我父亲还尚在人世,陛下多虑了。”
  谢则容沉吟,忽然眸光一闪,微笑道:“那延年益寿的药求来也不难,原本孤为了碧城早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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