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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难当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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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经常想起在岳然山的最后一天下午。
  那一年,她才十一岁。
  刚吃过午饭,二舅母就去书院寻她回来。
第37章 交手4

  那时周朦胧随着二舅母出书院大门的时候碰到重楼,才想起来下午跟戚廷岳约了去小河沟里逮泥鳅。可是二舅母找到她的时候,莲房正和她在一起,连个送信的人都没了,也不知道二舅母心里有什么事,一张脸板的很难看,周朦胧也不敢多说,只挤挤眼低声跟重楼说了一句,“下午的课我上不了了,让你家主子帮我跟先生请个假哦。”
  一路蹦蹦跳跳的到了家,周朦胧欢快的小脸立马变得跟二舅母一样了。莲房一进屋,下意识的就跪到一边去了,这几年她都没这样恭恭敬敬的跪过。
  农家小院里,堂屋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小包袱,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装了她衣物的。堂屋上面端坐着一脸严肃的父亲和母亲。她这些年从来都没想起过的父亲和母亲。二舅老实木讷的脸上满是惊慌,小心翼翼的站在下首,都不敢坐。别提二舅母了,领了她到了堂屋,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五岁的时候,阮姨娘将她送到岳然山下这户农家来的,那时候阮姨娘温柔的告诉她,“姨娘送你来读书的,离家远,平时就住二舅家就好了。”
  后来她再没见过阮姨娘,除了姨娘身边那个老嬷嬷,月月来送银子,季季来送衣裳。直到九岁的时候,换了一个脸生的嬷嬷,只来送银子,再也没衣裳。
  周朦胧是喜欢岳然山的日子的。虽然见不到阮姨娘,可是即便是在没来二舅家之前,她一年到头也见不了阮姨娘几面的。而且她再不用看见父亲和母亲,那个比书院里先生的脸还要严肃的父亲,那个眼神比书院宿管嬷嬷还要严苛冷漠的母亲。
  “回来了就走吧。”周朦胧很久都没听见过母亲说话,乍一开口,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二舅忙拎了包袱递给一边的小厮,一个丫鬟过来牵了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十三岁的周朦胧害怕的扭头去喊,“二舅……二舅……我不要走……”
  回答她的,是二舅一脸担心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的憨厚的脸庞,和母亲一记响亮的耳光。
  “什么时候妾舅也是舅了?没规矩的东西!”
  周朦胧的哭喊声一下子被打进了肚子里一样,两眼呆愣,只剩止不住的眼泪还停不下来抖动的小肩膀。
  屋里头含泪奔出来的二舅母听了这声刻薄的训斥,被门槛绊了下脚,那句不舍挽留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坐在门里捂着脸无声的哭了。
  莲房站起身来,膝盖酸软无力,无人理她,可是回头看看屋里面色凄苦的两个大人,又看看外头被拖着走俏脸上一个巴掌印的姑娘,莲房揉了下膝盖,连爬带滚的跟着跑了。
  记忆停歇在这里的时候,周朦胧已经泪流满面。她曾经以为,想起来再也不会难过了。下面熙熙攘攘繁华的沥州城,五年里她已经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了如指掌。可是心里,还有个地方,纵然不见天光,也还细细藏着在岳然山五岁到十一岁的时光。
  她是书院里的老学生。岳然书院里,有不少女学生,但都是附近大户人家送来学几年琴棋书画礼仪的。唯独她,从五岁进去的时候,到八岁,其他女学生该学的课程,她规规矩矩的学了三年。后来同届的姑娘家都下山毕业了,下一批的姑娘陆续来了,她还是年年来照常交学费伙食费。
  家里也不拘她学什么,阮姨娘送的银子够上学的,二舅就让她一直去书院。不然这么大的女孩在家干什么?二舅母只会伺候田地花都不会绣一朵,不能教她什么不说,还怕在家照顾不好她。所以女先生也不大管她,爱听什么课爱翻什么书都随了她。那么闲散无忧的日子,就遇见了带着重楼来书院的戚廷岳。
  那时候重楼还不叫重楼,莲房也不叫莲房。戚廷岳见她给莲房改了个好听的药名儿,就让她也给他的小厮改一个,她就笑嘻嘻的抽开一个药匣子,“那就叫重楼好了。我有房子你有楼,多有趣啊。”
  她只顾着去翻药匣子,看重楼是长什么样儿的,没注意到一边的戚廷岳脸上得意的笑,重楼,莲房,多好的名字。而角落里的重楼却在暗自皱眉头,什么房子啊楼啊,我们家少爷要什么没有?
  “重楼……”周朦胧心里梦呓,“莲房还在的,重楼不知道还在不在……”
  各色菜品陆续上桌,等撇清了人,周朦胧从窗户外收回目光,举起筷子,一一品尝起面前的美食来。无论怎样,她都该对自己好一些的。哪怕只吃得上一口,只品一下,也该把好的东西拿来对待自己。
  看那周家巷里,沥州城说起来多么讳莫如深的地方,数起来能有几个为她好的人呢?看这沥州城,满目皆是浮华,又有几处能让自己开心展颜的呢?
  平日里她都不知道心里会这么难过。可越是难过,越是要对自己好。周朦胧细细咀嚼着,并不多饿,却使劲儿的去品尝味蕾里传达来的每一丝美好感觉。
  不远处的三层酒楼里。一样一个人吃饭的包间里,戚廷岳定定扫过沥州城唯一的那个四层酒楼,那扇大开的窗户。他的目力是极好的,单单是个侧影,他就能确定那是周朦胧,上午还惹自己莫名生气的周朦胧。
  十几岁出头的时候,他从没有觉得朦胧有多美,那时候书院里的女学生,比朦胧打扮的娇俏美丽的多的是。他不过觉得朦胧看起来也蛮好看罢了。阔别五年,即便回回见她都是男装,那张白皙不施脂粉的脸庞,他每每偷偷用目光刻画时,都觉得是惊心的美。可惜,他没有看见这些年,这张美丽的脸,是怎么一点点绽放的。
  戚廷岳对着窗外轻轻啜了口杯中的酒,对身后说道,“重楼,你看,那个窗户边喝酒的,是周朦胧。她现在身边使唤的,却不再是莲房了,而是叫前胡。”
第38章 交手5

  那时候在书院食堂,每每朦胧都叫他端了饭出来,两人对坐着吃。朦胧说,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也不喜欢和人在食堂里并排坐着吃饭,她就喜欢和人相对坐着吃。戚廷岳不明白这些有什么区别,只在心里偷笑,原来朦胧也有这么女孩子气的小心眼儿。
  可是你瞧她,一个人吃饭,是沥州最好的酒楼,最好的楼层,最好的包间,窗户里的那个剪影那般慢条斯理。你瞧,她如今一个人吃饭,不是也那般从容自然么。
  重楼默不作声。跟了主子那么久,已经太熟悉什么时候主子是问你话,什么时候是叫你听听他说话。或许这些年来,他已经耳濡目染了主子的淡漠寡言。
  戚廷岳喝的多,下筷子却是极少。等那边窗户里没了人影,他也就意兴阑珊了。回卫所的路上,戚廷岳都在审视自己。找不见她,心里那样暴躁难安。见了面,自己又克制不住的想去撕破她脸上的淡然从容。远远的看着时,他心底才如湖水般平静下来,那些顺着酒水,从舌尖沁入肺腑的苦涩,失落,如在湖底寄生的曼曼水草,在平静的水波下,缠绕不清。
  一入营帐,牛百户就凑了上来,“大人,今儿奴才专程去周记绣坊了,周公子可是保证了,只要她在城里,必定会日日去盯着不敢含糊一点的……大人……”
  牛百户还没来得邀功,面前面色冷然的千户大人就只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就进去了。
  里面是千户大人的营帐,牛百户是不敢擅自跟进去的。只得摸摸大脑袋纳闷儿的份儿。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这新上司的心思,可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啊。罢了罢了,今儿好歹跟他嗯了一声,没摆脸子没骂人,就算是好多了。牛百户拍拍自己的心口,还是咱老牛心宽啊!
  从太白楼出来,周朦胧就去了周青家的楼外楼。小酒楼里伙计婆子们正在收拾打扫卫生,还有帮厨坐在角落里理菜,给晚上的生意做准备。
  周朦胧进门时就瞧见隔壁的铺子半掩着门,里头有工匠敲敲打打的声音,还有木头锯开的味道。见周青迎了过来,周朦胧就笑了,“隔壁铺子盘下来了?”
  周青听了眉梢一乐,“公子真是玲珑心肠,小的正想谢谢公子指点的呢。”
  周朦胧摇摇头,周青越来越会说话了,难怪从小小的馄饨摊子做到了这酒楼的掌柜,“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去后头找莲房去。”
  周青一直送到那连着后院的小门,才折回来继续去盘账。
  莲房正在厨房看一个婆子教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烧火做饭,听着动静就出来了,“姑娘来了,快屋里坐。这几天出去了吧?”
  “嗯,你也知道了。”周朦胧听着这话就回过味儿来,连不问庶务的老爹都去山然居打听她跑哪里去了,恐怕在铺子里寻不到她人,早就有人来问过莲房了。
  莲房嘴角轻笑,奉上亲手泡的热茶,“您这回来了,想必都安顿好了?”
  周朦胧赞许的点点头,“对极。不然怎会有空来你这偷懒的。”原来这几年,人人都在变的。周青做生意越来越游刃有余,莲房不是也一样么,她早已不是那个战战兢兢从岳然山跟过来的小丫头了,男人在外头打拼的时候,莲房也悄悄的成长起来,有了一个少妇的智慧和淡定。
  周朦胧在心底轻轻叹了声气,既然大家都变了,戚廷岳变得今日这般又有什么让人难过的呢。他那样跟她说话,就句句戳得她心里生生的疼。呵呵,自己真是没用。如若见了他娶妻生子,难不成自己还不活了不成。
  “莲房,想吃你做的菜了。”周朦胧捧着茶盅偏头看着莲房,“有腊肉没?蒸点腊肉,肥瘦均匀的。还想吃大白菜,酸酸辣辣的,素炒一盘儿就行了。”
  莲房手一顿,才往门外去,“这都是简单的很,我去厨房让婆子们先准备好,待会我亲手给您做。”她很久没亲自下厨,也很久没做这两样菜了。
  这是在岳然山时,二舅奶奶拿手的菜。二舅爷家日子不富裕,到了冬天就没什么菜,顿顿都是大白菜,一个冬天就是吃不完的大白菜。不过二舅奶奶心肠好,每年入冬都要割点肉做腊肉,等姑娘从书院回来,就切了薄薄的片,放在饭上蒸了单给姑娘吃。说起来二舅爷夫妻俩心肠都是很好的,自己没孩子,阮姨娘送去的银子,大部分都是贴在姑娘身上用了。
  吃过这顿家常饭,周朦胧连着三天,日日都去几个绣坊轮流察看。
  头一日见到戚廷岳的那个绣坊,算是规模最小的一个,只因靠近城区,其他几个都是在偏一点的地方,绣娘多,场子大。周朦胧去了,自然主事的掌柜也跟在屁股后面忙。见周朦胧什么也不说,只一道道的察看绣娘们的工序和做工,又将赶出来的成品一批批抽查检验,掌柜的们额头也都见了汗。
  往日他们还暗自骄矜,东家姑娘能赚钱是能赚钱,产业慢慢盘活了,可是咱们这些老人,东家姑娘可一个都不敢动的。自从半个月前覃岭刘大掌柜出了事儿,沥州这些老人精们才齐齐哆嗦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资历再老,不过是个听使唤的,东家姑娘再年轻,那也是主子。
  这年尾该交上去的账目,自然是不少人又细细找出自己自以为能掩人耳目的地方,能重新填平了就填平了。这下再看到东家姑娘当着他们的面,一一验货,细细查工,掌柜的们心弦又扣的紧紧的了。
  第三天下午,周朦胧把几个负责这次卫所生意的掌柜们叫到一处说话,“这生意,我们周记还想年年接着做的。今年若是做的好,之前许诺的奖励银子定是分文不少的。若是你们谁那里出了岔子捅了娄子……损失怎么计较不说,周记也请不起了。这批我查验过的都很不错,封存起来入库。下一批做出来的,你们互相查验,我也回来抽查的。”
  几句话说完,掌柜的们连往外走的步子都迈的格外小心些。
第39章 出关1

  前胡随后就带了个人,进来给周朦胧说话。
  “都安排好了?”周朦胧见了前胡就问道,顺便拿起茶盅解渴,她是算着该出门了,少不得要把这些老东西拉出来敲打敲打。
  前胡咧了嘴笑,“都好了。文书都妥当了,郭大叔那边儿我也送过信儿去了。”
  周朦胧把目光移向前胡身边默不作声的人影,“常山,去关外,你和前胡都跟着我去。回来之后,往南边,就你一个人跟着郭大叔他们了。”
  常山弯腰作揖,“小的晓得。这些年多谢姑娘栽培,小的定然好好跟着郭大叔做事。”
  周朦胧点点头,“那你回去做做准备吧,明儿一早也别来寻我们,就在出关的地方等我们就是。”
  常山磕了头就走了。说起来他算不得下人,还是个读书人,中过秀才,只是家里日子过的太苦了。娘死的早不说,几年前爹重病的时候,他实在没法子,想自卖为奴,筹几个治病钱。可是这有功名的人自卖为奴,看热闹的人多,真正想买的人少。下人买来就是使唤的,若是这下人比自己读的书多懂的事儿多,主子难免觉得忌讳的。
  辗转许久,周朦胧给了人伢子十两银子,把这烫手山芋接了过来。不过并没要他的卖身契。周朦胧不过是想,读书人,留点骨气给他。留着卖身契,不过是跟周家多层瓜葛,而周朦胧需要的,并不是周家的人。
  周青的楼外楼刚开业的时候缺伙计,周朦胧就让常山去做伙计。周记哪个铺子缺人手,无论苦力还是帐房,常山都去干。后来就跟着往南边儿进货的车队做事做了好几年。
  前胡问过周朦胧好几次,这常山胸有笔墨,做个帐房绰绰有余,教教做个二掌柜小管事也不是难事,干嘛让他四处做杂事。周朦胧却说,聪明人不愁做不好事,就怕心不定。聪明人是不好教导不好使唤的。不如让他自己去长见识,知好歹,若是几年下来,他熬得住做下人的苦处和寂寞,那就当个臂膀用用,若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受不得气听不得使唤,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
  在乌云山跟郭大叔说到人手的时候,前胡还以为自己跟郭家相熟,定是派自己去。哪知那时候周朦胧就打算试试常山了。
  翌日一大早,周朦胧和前胡和常山碰了头,亮了三人的路引和通关文书,给几个军爷塞了些碎银子,就出去了。
  关外的风景,果然跟沥州城大不一样,天地好似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只是那及目的大片大片的荒原,却是没法让人心喜的。前胡打听来的小村子倒是不远,顺着他记下的路线,骑马两个多时辰,就看到了村落。
  在村头,前胡拿两个铜板,叫了个半大小子,带他们去村长家,说是来买羊的。那摸到两个铜板,黄瘦的脸上就禁不住欢喜,一听说是买羊的,眼珠子不断往他们骑来的马上瞟,乐颠颠的就带了路。
  “买……买羊的?”刘村长是个五十几的老头,一听说是买羊的,托着烟枪的手就不淡定了。
  “正是。我们是从沥州过来的,听说你们村儿养羊,就过来瞧瞧。”前胡耐心说道,一路来也看到了,这儿跟乌云山可不一样,路上看到的荒地多,野草都不茂盛,想必这些村民们过的更是苦。
  “好……好,总算是有人问来了。不然我们都过不去这个冬了……走,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去……”老村长浑浊的眼珠子里泪花闪闪,一激动都忘记招待客人先喝口水了。他们这些饭都吃不饱的人养羊,那是把羊看得比人还矜贵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是不会宰了羊填肚子的,哪怕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羊先喂饱了。
  “不知道……”背着老烟枪走了两步,刘村长又折身站住,他刚刚一激动,啥都没打听,真是糊涂了,“不知道几位贵客,是要买多少的?”
  刘村长心里已经在盘算了,若是能买的多些,那就好说,家家都能沾点儿,若是买的少,他就得仔细盘算盘算了,有几家日子太难过了,多少得顾着点儿,但是有几家又是全村儿都难惹的,难免得罪,还得想法子去平和平和。
  前胡走南闯北,奸商见过不少,但是在这面容枯黄的老实人面前,是一点心眼子都不好意思耍的,“刘村长,这看怎么说了。我们先看看,若都是好羊,自然多些的好,若是这品相不好,我们也就只能挑出几只是几只了……”
  刘村长一听这话,心里就敞亮多了。“这位小哥,这话是大实话啊。您可别看我们村里人都是吃不饱的样子,可是咱村儿啊,羊比人看着精神着呢!走,随我瞧瞧去!”
  周朦胧在后头听了这话心里一笑,羊比人看着精神,这话诙谐,可是多心酸啊。
  外头早就有人听了前头指路的半大小子传话,已经有几个汉子和婆娘跑了过来,“村长,村长,上我们家看去……”
  “村长,我们家羊好啊……”
  老刘把脸一绷,“干嘛干嘛?!都回家好好待着去,贵客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一家家看过去的,来我这拉人,还不如回家伺候好家里的羊。”
  想来刘村长向来很有威望,虽有几个不甘心的撺掇家里小孩跟着后头看着,倒是没大人再跟过来,都往家里跑,扫院子牵羊去了。
  “从村东头往西头看怎么样?”刘村长一边走一边问道。
  前胡没答,只跟着走,顺便搭几句话,“刘村长,你们村家家都养羊啊?那加起来得不少啊?”
  刘村长点点头,“我们这不比沥州啊,地不好,庄稼养不活人,不养点畜生想想办法,那得饿死人啊。家家都有养的,有的养的多,有的养的少……多的十几只,少的,三两只也有的。”
  前胡悄悄看了一眼周朦胧,周朦胧点点头,前胡就往左手边一个院子指了下,“刘村长,我们也不从第一家了,就随便挑家先看看品相吧。”
第40章 出关2

  刘村长一愣,瞬间也明白了,若是人家看不上,大概就不想费心思一家家看过来了。不过,这一个村儿指着养家糊口的事儿,刘村长心里还是有数的。“好,就看您说的这家。”
  刘村长从前头叫开了门,“二柱子,二柱子。”
  “他大伯,”出来是个农妇,见了前胡等人的打扮,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您侄儿这会儿不在家呢。是不是看羊?来,往院里来……”
  刘村长尴尬一笑,“小兄弟别介意,这,家里男人不在,先看看羊也没事儿。”他晓得有钱人的规矩大,若是屋里没个男人,多半成不了事,但是客人又只是说先看看再说的。
  前胡点点头,跟着往院子里走。羊都关在后院里,一数,这家养了九只。
  “你看怎么样?”周朦胧也不去听前胡和刘村长说话,低声问她身侧的常山。
  常山一直没吭声,突然被问,倒不慌张,“我看还行。统共九只,看起来精神健壮的,也有五只。剩下那四只,也能挑出来两只,出了沥州若是能先卖掉这两只也是可行的。”
  周朦胧点点头,常山说的,正是暗合她的心意。看着精神健壮的,路上喂养好,能往南方多走走的,这两只个头上看着差点儿,但也不是病相,沿路先卖了就行,左右不过是价格低点儿,也不是所有的人家都要捡最好的买。
  看过一眼,前胡就让刘村长带路,又随手选了几家房屋不大的人家去看,大体上跟头一家差不多,好的有,次一点儿的也有。
  如此看了三家,刘村长也心里有数了,脸上起初的紧张也慢慢消散了。前胡这时候就问起价钱来。
  刘村长眯眯眼,说道,“往年,品相最好的,论只的话那得二两半一头的,若是论斤……”
  一直没跟刘村长搭话的周朦胧这时候开口了,“村长,这样吧,我们只挑两批,品相好的,二两银子一头。次一点的,一两银子一头。个头无论大小。”
  刘村长这才晓得,后头这斯斯文文的小哥才是当家人,还以为是富家公子带出来玩儿的呢,不过听这说话,倒是极有主见的。
  周朦胧见刘村长没答话,也不恼,“刘村长,说实话吧,过了你们这个村儿,我们不过是再花几天四处转悠一下的事儿。我们能等得,你们村里的羊可是等不得的,恐怕……人也等不得吧。”
  她不是欺负老实人,这个价格,当然比不得往年了。如果跟往年比,那村里的羊好卖自然早让人贩光了。做生意就是这样,不能光记着年景好的时候,什么市场什么价格。周朦胧这个价,算是公正的了。若换了旁人,见这一村子吃不饱饭的苦相,说不定还要再压一压呢,正是那句话,羊等不得,人也等不得。
  “不如这样吧,刘村长你差个人家家问问,若是有人家同意的,我们就上门选去,当面付现银。”常山开口打个圆场,这下都下半晌了,先敲定成不成,给点银子晚上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若是不成,就得赶紧寻别处落脚了。
  刘村长拿了烟枪狠狠吸一口,“不用问了,这事儿我应了!”村里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今年的年景大不如前他是知道的,倒不是他贪心,不过是想为村民们多争取点儿的,但是买卖人个个都是精明的,这价格也算很公道了。
  周朦胧几个还没说话,后头的小孩子已经跳起来欢呼开了,“哦,哦,卖羊了!我们家要卖羊了!”说着就四散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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